加入羅杰海賊團還是有不少好處的。
其中一項便是,我處理私人產業事務不必再藏著掖著。
在海軍總部的時候,主業是海軍,每天的正事是參加各類訓練,只有休息時間是自己的。還得小心別被澤法老師和戰國元帥看見。
但當海賊就不一樣了,全天的時間都可以自行安排,我可以上午和大家切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來處理這些事物。
這里,也不會有人覺得我不務正業。他們只會驚嘆我好有錢。
我投資的旅店生意已經穩定下來,每天都有穩定的進賬,我只需要每半個月查看一次賬目。
遇見問題的是鍍膜工坊。
說實話,鍍膜這生意,原本是一錘子買賣……下潛過程中會遭遇許多危險,安全到達魚人島的海船不足三層。
海上情況瞬息萬變,船只遇難是天災還是人禍,誰也說不清。
這也就導致了鍍膜行業雖然看上去專業要求高,但內部其實有不少渾水摸魚濫竽充數的存在。
哪怕這些人鍍膜手藝不過關,粗制濫造的氣泡膜害得船只遇難,船上的人也已經死在海里,沒辦法回來找他們算賬。
我希望來我這兒鍍膜的客人都能有命做回頭客,要求2號職業經理人必須保證每個鍍膜小組都有一位擁有十年經驗的鍍膜工匠帶隊,鍍膜套餐里還包含售后服務。
售后服務由3號職業經理人管理的第三方跟船服務公司負責,公司員工大多是魚人。
魚人員工會時刻順便監測氣泡膜狀態,協助船員應對下潛過程中的突發問題,船只遇上海難也會根據事故情況出具責任認定書。
如果遇難是因為氣泡膜的問題,船只可以憑借這個責任認定書獲得一定的補償。
關乎生命的大事,誰也不敢馬虎。這項舉措很快在鍍膜行業掀起軒然大波,畢竟之前根本就沒有售后服務的概念——遇上海難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哪怕我的鍍膜工坊價格是其他的鍍膜工坊的三倍,來店里鍍膜的客人還是接踵而至,寧可在我們店里取號排隊多等幾個月也不找別家鍍膜。
鍍膜工坊的員工也十分上道,贈送了這些客人揍敵客之家旅館的九折優惠卡。
這項服務引起了同行的不滿,特別是一些原本就心虛的同行。他們就開始抨擊我手下的鍍膜工坊資歷淺,還到處散布歧視魚人的言論。
本來魚人和人類關系就緊張……
按我的脾氣,這些人歪心思這么多,打一頓就老實了,不行的話,打兩頓、三頓、四頓……
也就是我現在不在附近。
我吩咐3號職業經理人去和行業內其他鍍膜工坊談合作,把售后服務推廣到全行業——先拉攏一批可靠的合作伙伴。有了合作,大家對提供服務的魚人也就不會那么排斥。
至于濫竽充數那些,找人把他們經手的船只信息公布出來,讓他們沒臉站出來挑刺。
2號職業經理人也有安排,聯合一批工匠成立鍍膜工匠協會,把鍍膜工匠培養這塊兒規范起來。
鍍膜學徒、初級鍍膜工匠、中級鍍膜工匠、高級鍍膜工匠需要通過哪些測試、滿足哪些條件,全都確定下來,以免有人繼續濫竽充數謀財害命,帶壞香波地群島鍍膜工匠名聲。
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給世界經濟新聞的記者遞線索曝光他們。
處理完鍍膜項目那邊的工作,我手上還有一個從新世界引進的新項目——生命卡。
在溝通聯絡不便的海上,這東西在指路和尋找失散同伴方面都有奇效。
生命卡材料易得、制作成本低,制作難點主要在技術方面,我決定先投一千萬試試水。
聽見我對電話那邊的4號職業經理人這樣說,香克斯和巴基兩人好幾天都對我怒目而視。
哎,太有錢了也不好,容易和朋友產生隔閡。
***
海圓歷1495年12月31日,是我哥的生日,也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海賊船附近出現一只小破船,船帆上是一個歪歪扭扭的骷髏頭,船上躺著個白發老頭。
船醫為他檢查,還活著,就是餓了很多天而已。
喂他喝過水,又灌了一些葡萄糖,他便悠悠轉醒。
聽我們是海賊也不害怕,他說他也是海賊。
“一個月前,我從生活了一輩子的島嶼出發,正在環游世界。”
老人滿頭白發,臉上也布滿褶皺,卻不自量力說自己要環游世界,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大家沒笑,老人卻自己笑起來。
“小時候我就想環游世界,想知道島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
我總想著等長大了之后再出海,等造好房子再出海,等結婚之后再出海,等孩子長大了再出海,等退休了再出海,等孫子長大了再出海……
沒想到一等就等到了現在。”
“一直被人生軌道推著走……回過神來,我已經七十多了,沒時間給我再等下去了。”
“這次出海,我兒子孫子們都覺得我瘋了。我其實挺高興的,就算出意外,我也是死在追夢的路上哈哈哈哈……比躺在病床上老死強多了!
船上大家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個有趣的家伙!”
我哥邀請他加入,“我們也正在各處旅行,目標是找到最終之島……你要加入我們嗎?”
“不要,”老頭拒絕了他,“我想自己控制航向,去我想去的地方!
吃過這一頓,他收拾起我們幫忙準備的食物和水,“謝謝你們救了我,還請我吃了一頓好的……但我得走了!
“我沒有時間了!
“希望之后還能再遇見他!”
一大一小兩只船,短時間交匯,走向不一樣的下一站。
***
我一直想查清楚我哥得了什么病。
船醫肯定知道,但他嘴嚴,我這大半年都連他叉魚的技術都學會了,船長病情他一個字沒給我說。
至于其他船員,每次問起,就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利斯,你別問了,我不想說,再說我就要哭了……”
他們就知道敷衍我。
我決定直接問我哥,“船長,你經常吃藥打針,是得了什么病啊?”
我也就是試探性問一句,沒指望他真的回答我。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什么病不清楚,但是絕癥!
我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以為他在開玩笑。
因為他的語氣就好像在說,“看船長我厲害吧,得的病也不一般。”
“船長,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我想過他可能是舊傷復發疼痛難忍、可能是年齡增長身體每況愈下、可能是故意假裝虛弱迷惑外人……唯獨沒想過“絕癥”這個可能。
我哥看起來精神矍鑠,和卡普中將打起來也不落下風,怎么可能得絕癥了呢?
我表示懷疑,“真的是絕癥?會不會是診斷錯了?”
這種事情在一些文學作品里面還挺常見的。
像我哥這樣的人物也不可能去那種特別高檔精準的醫院里全身檢查……
“總不可能克羅卡斯大叔也一樣弄錯了吧?”
兩位醫生同時診斷出錯的情況,這可能性比香克斯變有錢的可能性還低。
況且來船上快一年,我知道克羅卡斯大叔的醫術水平,只好打消“診斷出錯”的猜測。
“那,船醫先生每天都給船長配藥,有好轉嗎?”
問出這個問題,我明顯感覺到其他人的眼光也希冀地望向船醫,希望他能給一個肯定的回復。
然而,克羅卡斯大叔搖頭,“我開的藥只能減緩和止痛,沒辦法治好!
“或許某座島上有更先進的醫學技術能把船長治好——”海軍特殊科學班沒準已經有相關的研究了。
“利斯,不用再勸我……我已經決定好要不留遺憾地度過剩下的日子了。”
我的話被堵了回去。
只是,望著中間又在嘗試偷酒喝的某人,我實在沒忍住,砸了個牛奶瓶過去,“船長,你既然已經決定好,那能不能不要任性偷酒喝呢!”
巴基:利斯這家伙不要命了?敢用奶瓶砸船長!
我對這個哥哥沒有特別深的感情,頂多會難過一段時間,但父母就不一樣了,對他還是很想念的。
“想想你的親人,你死了你父母會有多難過!”
羅杰一臉無奈,“我父母已經去世了!
“你干嘛詛咒他們?!你這個不孝子!”
羅杰:???
眾人: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利斯這個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