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掉馬
三場沙漠地圖的比賽結束,Out戰隊的總積分已經登頂第一,領先第二名4分。
遲嶼洲在沙漠地圖的威脅力自是不用多說,往年的Out戰隊全靠在沙漠地圖拉高積分足以說明問題。
可是現在,發生了一些改變。
不是Out戰隊沙漠地圖的影響力下降了,而是變得更強了。
不僅如此,就連以往表現一般的海島地圖如今也已經強到離譜了。
往年只有遲嶼洲一個人扛大旗,但作為狙擊手,在海島地圖他只有在中后期的時候才能發揮出較大的作用,而在裝備未成型的前期和安全區縮小到一定范圍的大后期,狙擊手的發揮空間就會大打折扣。
還有海島地圖的地形也決定了不能像沙漠地圖那樣任狙擊手發揮。
所以,以往一些戰隊跟Out戰隊比賽在沙漠地圖吃過虧之后,還可以在海島地圖討伐回來,但是現如今,這一套顯然不適用了。
剩下的三局海島地圖,Out戰隊積分不僅沒有被反超,反而還又再拉開了一些,領先第二名7分,領先第三名10分。
總決賽賽程是三天,但第一天的比賽結果已經能看出很多東西了。
對于這個結果,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之前的小組賽,勝者組,敗者組,最后機會賽等一系列比賽都是為了拿到通往總決賽的入場券,所以只要保證在每輪進入前8名就好,具體的名次倒不是十分重要。
而Out戰隊全是以積分第一的成績通關,這段時間以來,也遭受到了不少人的質疑。
對此,Out戰隊的粉絲沒少向外開撕。
盡管Out戰隊表現出來的實力無可辯駁,但是被壓在后面的戰隊和其粉絲總會找補說晉級賽名次不重要。
但是這總決賽第一天,6場比賽結束,Out戰隊的積分還是一馬當先,難道還說名次不重要?
喜歡的戰隊這么爭氣,許多粉絲已經開始提前慶祝了。
【真是揚眉吐氣!前幾天好多人嘲諷說,是因為其他戰隊沒有發力,Out戰隊才能拿第一的,現在呢?其他戰隊還沒有發力嗎?】
【那必然是沒有發力,你也給他們留點面子。】
【果然粉絲的嘴總是最硬的。】
【何止呢?前兩天還有職業選手親自帶節奏呢。】
【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Juice跟Candy,職業選手中,誰還有他們嘴臭?】
【他們啊,我現在都把他們說的話當屁放了,會為他們說的話生氣的人,建議去看柯遠在洲際賽的賽前采訪,聽他解釋嫉妒的意思。】
“第一天就大獲全勝,高教練不得請客啊!我已經想好消費地點了。”
石磊搓著手說道,口水都快留下來了。
“基地少你吃了嗎,怎么總是這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高教練笑著拍了他一下,“放心吧,賽后慶祝少不了的,也不差這兩天了。”
正說著,城北星拿著手機走了過來,找到了遲嶼洲,“你哥來柏林出差了,請我和你們小兩口出去吃個飯。”
“今天?”遲嶼洲低頭看了一手機,空空如也,并沒有未接電話跟未讀消息。
城北星解釋:“本來他也是想等我們比賽全部結束的,但是他明天又要飛去倫敦,他整天在各個國家飛來飛去的,可能下一次有時間又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那你們先走吧,我跟柯遠晚一點回酒店。”
遲嶼洲在置頂找到柯遠的電話撥通,詢問:“你在哪里?”
等遲嶼洲折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就見柯遠面前擺放著一件羽絨服,此時里面的鵝絨大衣大半被水浸濕,外面的兩層布料濕漉漉地貼在一起。
“怎么回事?”
柯遠無可奈何地攤手:“可能是他們不小心把水壺碰到了吧。”
“那先穿我的。”
“算了。”
柯遠看了眼遲嶼洲身上本就不算厚實的大衣,拒絕了。
“我穿了你穿什么,這大冬天的,你想凍感冒嗎?”
雖然這里面有供暖,但外面是天寒地凍的,脫了外衣的話,就只穿了戰隊的隊服。
而為了方便選手們活動方便,戰隊的隊服一般都只做薄款的,不可能讓選手上場比賽穿得像個粽子。
“干脆你回酒店幫我再拿一件吧。”
柯遠提出辦法,酒店離得并不遠,來回只要十幾分鐘。
遲嶼洲覺得可行,“那你在休息室等我。”
遲嶼洲走后,柯遠只能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
在比完賽的第一時間,其他選手基本都跟著教練和經理離開了,這一間間休息室就空了下來,分外寂靜。
很快,有腳步聲在走廊傳了進來,柯遠只以為是跟他一樣還沒離開的選手,并沒有在意,直到腳步聲停在門口,并推開了他這間休息室的門。
“這么快?”
回應柯遠的,是十分突兀的一聲輕笑。
柯遠猛地抬頭,就看見門口的人自顧自摘下帽子跟口罩,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好久不見。”他站在門口處,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聲音也意味不明。
“你是身穿還是魂穿?”
柯遠防備地盯著他的臉,一邊用眼角的余光開始在休息室里尋找趁手的武器。
“跟你一樣,很驚訝吧。”
程忱自顧自地往前走,他每靠近一分,柯遠臉上就更加防備一分。
而他也才發現,程忱竟然跛腳,這讓他想起之前在酒店房間門口看到的那個奇怪的人。
這讓柯遠遍體生寒,這人究竟跟蹤他多久了。
程忱了然地笑笑:“別緊張,跟老朋友敘敘舊而已。”
“你想說什么?”柯遠掩下眼里的情緒,他跟程忱的關系實在用不上任何褒義詞,但既然暫時還能心平氣和,他也愿意來拖延時間。
程忱環視了一圈,才低下頭看著茶幾上那件被水浸濕的衣服,慢悠悠地說:“難怪你不肯回去了,隨隨便便一件衣服就要小幾萬,看來重操舊業后你賺得不少,能這樣消費了。不像我,在原來的世界辛辛苦苦,兢兢業業地打了幾年比賽,趕在退役前存夠了錢,穿過來卻一朝回到解放前。”
柯遠垂下眼皮看了一眼,這件衣服價值幾何他不知道,因為是遲嶼洲幫他添置的,但是是誰弄濕的,他現在知道了。
“這一層都是選手休息室,你怎么上來的?”柯遠懨懨地抬了抬眼尾,長睫下的眸子閃過厭惡,在他胸前的工牌上掃了一眼,“你為了見我還真是煞費苦心,竟然混成了工作人員。”
程忱隨意地將工牌摘下,往茶幾一扔,然后從不知道從哪個兜里摸出一把軍工刀把玩,“你不愿意來見我,當然只能是我來見你了。”
他們之間不是能敘舊見面的關系,程忱想見他一面,為的也不過是之前說的那個回去的提議。
柯遠不愿意,所以敏銳地不接這句話,但阻止不了程忱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難道你沒有覺得奇怪嗎?相同的臉,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出生日期跟年紀,相同的家庭背景和成長環境,然后又都好巧不巧地受了致命傷……所以我們能穿過來,一定是觸發了某種媒介,只要我們還原穿過來之前的情況,說不定就能穿回去了。”
程忱將手里的軍工刀打開,眼里的眸光森冷陰沉,暗示十足,仿佛只有柯遠不答應,下一刻便能讓他見血。
柯遠沉下了眉眼,其實他也早懷疑過。
臉和名字自是不用多說,一早就知道了。至于家庭情況,當時他是擔心被原主的親戚突擊,所以才上網查了一下。
原主大小也是個公眾人物,所以很容易在網上搜到了在采訪中說過的家庭情況,跟他幾乎完全復刻。
再婚組成新家的爸和吃百家飯長大的他。
但是對于程忱說的后半段,柯遠卻不敢茍同。
程忱想回去是他自己的事,但他不想冒險,所以得快點脫身才行。
在說話的間隙,柯遠也沒有閑著,終于摸到了趁手的東西。
記不清是誰先動手的,但雙方都負了傷,但因為對方是到,所以柯遠的狀態看上去慘點。
正準備拿手里的機械鍵盤照程忱腦袋上呼,門口傳來驚訝的聲音:“你們在做什么?”
柯遠往門口望去,是ANC戰隊的唐棠,他兩步跨進來,一腳把程忱踹開幫他脫身,喊道:“快走。”
有人幫忙,柯遠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跟唐棠一起往外走,他是一點兒也不想跟程忱這個瘋子待在一起了。
“那人是誰?”唐棠回頭看了一眼,見沒追上來便松了一口氣,“持刀傷人,要報警吧?”
“一個瘋子。”柯遠的腳步加快,一邊擦拭下巴處的血跡,他身上有不少地方掛了彩,雖然傷口不深,但還是有些刺痛,“肯定要報警。”
他這身上可都是傷人的證據。
柯遠想起唐棠的幫忙,說道:“謝了。”
“不用。”唐棠說道,“電梯停了,走樓梯吧。”
電梯是專用的,沒有工作人員刷卡是無法使用,柯遠見狀,也只有跟著唐棠往樓梯間走,好在樓層不高,柯遠想起遲嶼洲,算算時間,他差不多也快過來了,可別讓他遇上程忱那個瘋子。
柯遠剛從兜里摸出手機,樓梯間的門一下從身后關了。
是唐棠,他沒有跟進來。
柯遠眼皮跳了跳,背脊涌上一股寒意,他立即往下走,果不其然,下一層的門也被人故意從外面鎖上了。
樓道里的聲控燈到點熄滅,四周暗了下來,幽暗的樓道仿佛蟄伏著猛獸,隨時準備破籠而出。
柯遠咳了一聲,喚醒了頭頂聲控燈,下一刻,看見了從臺階上下來的人,他的呼吸微滯,視線往上,果然還是程忱那熟悉的臉。
此時那張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在光線昏暗的樓道,讓人遍體生寒。
“什么時候跟唐棠勾結在一起的?”
短暫慌亂后,柯遠反而冷靜下來,漆黑的雙眸不帶情緒地看著他。
“你算準了時間不夠,擔心遲嶼洲趕回來,所以讓唐棠適時出現引我出去,他出手相救,又有你配合在先,我肯定對他不設防。”
另一邊,遲嶼洲在休息室沒有看到人,并且根據現場凌亂的痕跡和少些的血跡判斷,肯定是出事了,第一時間就報了警。
然后再一遍一遍撥打柯遠的電話,等打了十多通的時候,那邊終于是接通了。
遲嶼洲順著樓梯一層層地找,能感覺到電話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終于在第五層看見了差點讓他呼吸驟停的一幕,柯遠手里握著軍工刀,刀尖對準摔在墻角還想要爬起來的一人,他嘴里還嚷嚷著:
“這次沒有還原!重新來一遍!”
遲嶼洲上前將人一覺踹開,蹲下身來看著柯遠身上的血跡,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你怎么樣?”
看見遲嶼洲,柯遠緊繃的神經才松懈下去了下去,手一松,軍工刀應聲落地。
“我沒事,身上都是些皮外傷,但是我腿好像斷了。”
程忱像個蝦米一個痛苦地弓身趴在地上,雙目眥裂地看著兩人,忽然笑了起來,“柯遠,你故意不配合我,不愿意回去,是不是因為他?”
“這些天你們一直同吃同住,我早該反應過來的,你已經被這個世界同化了,Omega!哈哈……Omega,被男人艸爽了吧,如果你以前那些隊友跟粉絲知道你竟然躺在床上給男人上,不知道會是什么模樣!”
柯遠的臉猛地沉了下來,想要踹人,但一條腿受限,而另一條腿痛得他直冒冷汗,只得向遲嶼洲求助,“隊長,幫我照他臉上踹一腳。”
在暈過去之前,程忱聽見柯遠諷刺的聲音:“他們不會知道的,因為回不去了,而你,注定在留在這個世界守著你的三瓜兩棗跟殘破身軀度過一輩子。”
柯遠想,程忱的腿應該是穿過來之后才跛的,看他這執著的狀態,肯定嘗試了一遍又一遍的嘗試。
城北星跟遲承斐先是跑了一趟警局,等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遲嶼洲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沉默地垂首盯著地面。
“柯遠怎么樣?”城北星問。
“拍了CT,骨折。”遲嶼洲抬起頭來。
“骨折?”城北星瞪大了眼睛,“是哪里的骨頭斷了?手?”
“腿。”
“幸好幸好,不是手就好,他還這么年輕,手斷了職業生涯肯定會受到影響。”城北星說著,見遲嶼洲情緒低落,伸出手來自打嘴巴,“看我說錯話了,腿斷了也不好,人受罪,那他正在里面做手術嗎?”
“嗯。”
“怎么會遇上這種事,不過那個男人在警局一直嚷嚷著什么另一個世界,還說他跟柯遠都是穿越過來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見城北星提到那個男人,遲承斐也出聲了,“關于那個男人怎么處理,我正好想詢問你的意見。”
見兩兄弟有話要說,城北星掏出手機,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我出去接個電話。”
“我已經找了關系,會從重定罪,但是現在對方情緒很不穩定,想要申請精神鑒定,以此來減輕刑法。”遲承斐頓了一下,“我看他癲狂的狀態,恐怕真的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我在德國這邊開的子公司跟各醫院都有合作,其中不乏一些精神病院,我可以……”
“精神鑒定?”
遲嶼洲低低地重復著這幾個字,縹緲的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彼岸,帶著冷漠的距離感,一向澄澈的淺色眼眸此時深不見底。
“如果精神有問題的話,是需要關進精神病院治療的吧?”
聞言,遲承斐瞳孔緊縮,神色震驚,就見他一向波瀾不驚的弟弟臉上不見了平日的淡漠孤傲,取而代之的是惶惶不安的破碎,他伸手蓋在臉上,整只手都在發顫,從指縫露出的眸光更是帶著幾分迷茫。
他說:“哥,我沒為難過你什么,但是這次……”
“不用說了。”遲承斐打斷他,“什么都不用說了,我明白,我去處理,你們不會再看見他了。”
臨走前,遲承斐拍了拍他的肩,“好好照顧你的Omega。”
柯遠斷裂的骨頭有一些移位,為了不留下后遺癥,只得接受手術復位,給他做手術的醫生是專門請過來的專家。
但到底不是多么復雜的手術,很快便結束了,他從手術室推出來之后,人很快就清醒了,但是麻藥的藥效還沒過,還有心情朝遲嶼洲打趣:“這總決賽主辦地選得真好,沒讓我浪費。”
但遲嶼洲卻沒有回應他,柯遠忍不住惴惴不安地去瞧他的臉色,他那通電話打了那么久,程忱一直罵罵咧咧地說了很多話,遲嶼洲肯定是能猜到一些事情了。
見遲嶼洲低眉順眼地坐在床邊,垂首不語,柯遠一時也摸不準他的想法,心里開始有些忐忑,斂起了笑容,沉默一陣,低聲道:“你應該都知道了吧,我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你覺得荒謬,接受不了的話……”
遲嶼洲抬起頭,眼里的情緒晦澀難辨。
“所以你們是因為在原來的世界摔下樓,才意外來到這個世界的?”
“嗯。”
柯遠靠在床頭,繼續說:“我被那瘋子推下樓,然后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就是我頭摔破那次。”
遲嶼洲想起柯遠當初醒過來問的第一句話,“他就是程忱?”
“對,他在我們那個世界,也跟我一樣是一名職業選手,只不過穿過來前他就因為吃了處罰,加上年紀也到了,就被戰隊勸退了,穿過來后,也因為年齡的原因,所以他沒有像我一樣再成為職業選手。”
柯遠想起程忱對自己的經濟條件分外在意,而且有好幾次提到錢相關,可能是因為他原來存下的錢還沒花就出意外來到這個世界,才實在不甘吧。
“原來是這樣。”遲嶼洲喃喃說道,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所以柯遠前后的矛盾跟不合理都可以解釋清楚了。
包括之前大家都說這是他狂熱追求者,但是當自己真的喜歡上去告白的時候,他的表情卻不像是驚喜跟高興。
“所以,如果你們再出現之前那樣的意外的話,是有可能穿回去的?”因為壓抑著情緒,遲嶼洲的聲音都有些沙啞跟忐忑。
“不知道。”柯遠搖了搖頭,“但是我們試過了,結果你也看到了,沒有成功。”
“那萬一成功了呢?你是不是就真的消失了呢?”遲嶼洲的手反復攥緊又松開,終于沒有忍住質問出聲。
他苦澀地笑了下,聲音顫抖:“你有沒有想過我?”
在柯遠的眼里,遲嶼洲一向是溫柔有加的,鮮少有這么疾言厲色的時候,不由怔了下,神色呆滯,但剛剛如同死水一般的心情卻終于迎來了波動,心情也瞬間明朗了好幾個度。
說出來后,遲嶼洲緊繃了一晚上的情緒終于決堤,那雙可以去當手模的手輕輕顫抖著,他的臉色難看到嚇人,眼里卻是驚慌一片,顫抖著將人摟進懷里,言辭懇切:“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樣的,但是我都可以賠給你,只要你別離開,不要讓我找不到你……我的世界需要你。”
作為無神論者,遲嶼洲第一次希望這個世界能夠有神明,能夠實現他的愿望。
也是第一次,他生出了晦暗的心思。
他有些后怕地擁緊懷里的人,好在他們沒有成功,但是,也不會再給他們實驗的機會了。
遲嶼洲的不安跟惶恐那么明顯跟具象化,柯遠就算是想忽視都忽視不了,剛剛明朗的心情轉瞬變成了心疼,細細密密地,像針扎一樣,每一根上面還抹上了甜蜜的砒霜,讓他甘之如飴。
柯遠伸手環住遲嶼洲微微顫抖的身體,雙手在他背脊上輕撫,垂著頭,深深埋入他的脖頸,徹底地垂敗認輸。
“我都答應你,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因為,我也愛你,我也,舍不得你。”
“而且,不是我主動去那邊的,是程忱跟唐棠騙我過去的,他有刀,我赤手空拳打不過他,我從沒有想過離開你。”
柯遠閉上眼睛,一股腦地說了出來,遲嶼洲在害怕,但他又何嘗不是呢?
在被程忱第一次聯系上那一刻,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時候的心情,害怕,仿徨,一瞬間的手腳冰涼,所以他想不想離開這個世界的答案已經很清晰明了了。
再則,在不知道程忱那個瘋子說的方法是不是真的有效的情況下,被推下樓的他還是先一步放手了。
就算結果還不一定會怎樣呢,他都不敢去嘗試。
穿過來前那次,是他被程忱偷襲,抱著死也要拖一個墊背的想法,拉著程忱一起跌落下去。
但是今天,他放手了。
他放手了……
程忱是自個氣急敗壞地跟著跳下來的。
他不知道那個時候心里在想什么,但他明明已經因為求生的本能抓住了程忱的衣角,卻又在腦海里想起遲嶼洲時生生地放開了。
沒有人當肉盾,就這么直接磕在臺階上真的很疼啊……
所以,不要怕。
我的世界也需要你。
你所在的地方,何嘗不是我的第二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