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原始森林很大,但是如今入目所及全是各種各樣幾乎被連根拔起的倒地的樹木。可見這里受災(zāi)程度的嚴(yán)重。
簡黎見元頌沒有拒絕,笑了一下,又道:“估計還要幾個小時天才亮,今晚我們先在這里休息,雖然還有余震,但是這邊的地面比較開闊,還算安全。”
元頌沉默著,看著簡黎那雙含笑的眼睛,輕聲道:“其實我還有第三種選擇。”見簡黎不解地看過來,他抿了抿唇,“我可以選擇退賽。”
【不要啊】
【不要退賽球球了】
【心疼我的頌神】
【第一次看到頌神這么狼狽……但是說起來有點心虛,頌神這個樣子完美的符合我的xp】
【……便太】
【頌神退賽也好,省得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來沾邊】
【可惡,前面在點誰!(指指點點)(陰暗爬行)】
“你是很討厭我嗎?”簡黎反問,他已經(jīng)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或許這場地震早有預(yù)兆,前幾天晚上天空總會亮起幾顆星星,今天晚上天空漆黑一片,透著一股壓抑和沉重。
見元頌不說話,簡黎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如果不討厭我的話,坐下來吧,我不太習(xí)慣仰著頭看人。”
元頌:“。”
他在簡黎旁邊坐下:“你好像一點都不怕我。”
聯(lián)邦的群眾最多也只是在星網(wǎng)上口嗨一下,但一旦和他見面了,就會顫顫巍巍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元頌并不知道那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恐懼,他只覺得,好像所有人都害怕他。害怕他,也害怕他身邊的一軍團。
他曾無意中聽見有人叫他“怪物”,還有人稱呼一軍團為“亡靈大軍”。
并不是什么好的叫法。
但是這個叫簡黎的很奇怪,看到他,不僅不害怕,反而還始終保持著氣定神閑的態(tài)度。
明明在這個環(huán)境下,大家都很狼狽。
“為什么會怕你。”簡黎看著元頌的側(cè)臉,目光落在元頌輕輕顫抖著的睫毛上,“大家都很敬重你,也很愛你。”
作為原著的主角,元頌享有一切的鮮花和掌聲。他如今才二十來歲,可是他的履歷精彩輝煌、光輝燦爛,是許多人就算用盡一輩子都達(dá)不到的高度。
元頌又不說話了。
簡黎知道元頌是在嘴硬,他趁熱打鐵:“怎么說,要不要和我結(jié)盟?”見元頌還是不說話,他一副受傷的模樣,“唉,是我太丑,配不上和頌神結(jié)盟。”
元頌噎了一下,他清冷的目光落到簡黎那裝模作樣的臉上,第一次察覺到無語這種情緒。
“沒拒絕?那就這么說定了。”簡黎一副強盜的做法,他看著元頌還有些濕的頭發(fā),有些欠揍地飛快地伸手碰了一下,在元頌發(fā)怒前,笑了一下道,“等我一下,我把柴火重新點燃,你把衣服脫下來烤一下吧。”
元頌心中剛升起的一股氣又被壓了下來。
他站起身,睥視著憑空拿出打火石點火的簡黎,先前簡黎烤完魚就把火滅了,但是還有沒燒完的木頭,打火石互相敲擊一下,便有火星跳了出來,很快把木頭點燃。
元頌猜想簡黎拿到了空間紐,語氣淡淡:“看樣子你的運氣不錯。”
“有些時候運氣確實不錯,不過有些時候……嘖。”簡黎對元頌招了招手,“把衣服脫了。”
元頌的臉色瞬間爆紅:“你!”
“你的衣服還在滴水,黏在身上,你穿著不難受嗎?”簡黎無奈,“你也坐過來烤烤火吧,晚上的溫度又不高,你現(xiàn)在一身都是水,不冷的嗎?”
元頌當(dāng)然冷,但是他已經(jīng)習(xí)慣不將自己虛弱的一面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況且現(xiàn)在可是直播,整個聯(lián)邦都能看到他現(xiàn)在的糗狀。
簡黎又道:“你的腳踝腫得厲害,不確定是不是骨折了,我這里還有一些草藥,我?guī)湍氵是你自己來?”
“自己來。”元頌脫下身上的軍裝外套,身上還有一件白色t恤,他坐在火堆邊上,感受著熱氣一陣陣傳來,神情微不可見的舒緩了幾分。
簡黎順手拿過元頌的外套,搭在火堆邊上烘著。緊接著從空間紐里拿出先前摘的草藥,沒有再逗他,直接把草藥遞了過去。
“多謝。”元頌這下毫不扭捏的接過,他脫下軍靴,伸手在腳踝上按了一下,這才舒了一口氣,沒有骨折,只是拉傷了韌帶,不過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的腳踝完全充血腫脹了起來,若是再腫一些,恐怕連靴子都穿不進去了。沒有工具,他便將草藥嚼碎了敷在腳踝上,剛想撕下衣擺給草藥做一個固定,簡黎便遞過來一條白色的繃帶。
元頌接過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繃帶的觸感,他抬睫看過去,卻見簡黎穿好衣服,對他笑了一下,“剛撕下來的,放心,干凈的。”
元頌抿了抿唇,冷聲道:“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
他不習(xí)慣接受這樣的好意。
元頌不明白簡黎為什么會這個樣子,他思索一陣,直白問道:“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簡黎啞然,倏地又笑了一下,眉眼彎彎:“年紀(jì)輕輕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是怕我吃了你嗎?”
“詭辯。”元頌道,“你一直沒有正面回答過我的問題。”
“因為我覺得你問的都不是什么好問題。”簡黎直接結(jié)束這段對話,話音一轉(zhuǎn),問,“你為什么會加入這個綜藝?”
“你應(yīng)該不需要什么求生綜藝來錦上添花了吧?”簡黎已經(jīng)見識過元頌的武力值,能憑借一把匕首單挑狂躁黑熊的人,怎么會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個娛樂性質(zhì)的綜藝?yán)铩?br />
元頌皺眉:“你的問題真多。”
“那剛剛地震的時候,你發(fā)生了什么?”簡黎步步緊逼。
彈幕也好奇。
【是啊是啊,突然黑屏了,嚇?biāo)牢摇?br />
【幸好六號救了我的頌神,不然我立刻去把節(jié)目組炸了】
【不懂,節(jié)目組的人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頌神直播設(shè)備現(xiàn)在還沒好,要是他們分開了,我們豈不是見不到頌神了?】
【是啊!都這個時候了,節(jié)目組的人呢】
【只有我好奇頌神為什么會昏迷在河里嗎不是我陰謀論,而是這真的很可疑,節(jié)目組里真的沒有奸細(xì)嗎?】
“意外罷了。”元頌的臉色在火堆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蒼白,他冷漠又克制,剛剛伸出一點的觸角在一瞬間收了回去,冷冷地看了簡黎一眼,“烤你的火,別說話了。”
簡黎聳了聳肩,不說算了。他摸了摸趴在他背后,避開火光的小水獺,笑了一下。
小水獺“吱”了一聲,看似有些嫌棄地翻了個身,但是卻并沒有翻多遠(yuǎn),還在簡黎的手掌下,一副欲擒故縱的姿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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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一道穿著漆黑斗篷的身影出現(xiàn)在終端另一邊,由于信號不好,這道身影看起來有些虛化,然而聲音卻始終沉沉,帶著一股壓迫感,“接下來,會有人專門接替你的位置,你盡快離開f星系。”
導(dǎo)演咬咬牙。
他看向大人,又看向時刻投放在光屏上的,六號直播間的畫面,有些不甘心,“大人,為什么?”
“聽話。”這位大人語氣一沉,“否則,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這位大人話音剛落下,就有一道笑瞇瞇的身影直接推開了導(dǎo)演的房門,他語調(diào)帶笑,一副和氣的模樣,一頭金發(fā)分外耀眼奪目,“蒙德導(dǎo)演,接下來節(jié)目組就交給我了。”
說著,他走上前,站在蒙德旁邊,笑著對大人道:“大人,主人會記住您的付出的。”
這人說完,毫不猶豫掐斷了蒙德和大人的對話,緊接著轉(zhuǎn)身看向面露不甘的導(dǎo)演,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撲哧一聲笑出來,“多謝蒙德導(dǎo)演給了我們一個這樣好的機會,但是趁我心情還算不錯,趕緊收拾東西離開,不然……”
他拉長語調(diào):“我們和這位大人的交易,就自動取消了。”那雙狹長的狐貍眼中笑意瞬間消失,隨之出現(xiàn)極為冰冷的殺意。
導(dǎo)演的臉色瞬間僵硬,他低下頭:“我這就走。”
看著導(dǎo)演的星艦離開,這人哈哈一笑,緊接著扭頭看向六號直播間的畫面,瞧見這樣狼狽的元頌,他的表情愉悅極了,“元頌,你終于落到我手里了。”
有人恭敬地走了進來,低下頭:“威爾大人,您的房間已經(jīng)收拾好了。剛剛大少爺撥了通訊過來,問您在哪里,我需要如實回復(fù)他嗎?”
“不用。”薩沐爾嗤笑一聲,“就說我在忙,那個蠢貨要是再問,直接讓他滾。”
威爾家族可沒什么兄友弟恭,他們強調(diào)的,是弱肉強食。他冷笑,十分瞧不起那只會玩過家家的蠢貨。先前給了他一個那樣好的機會,卻險些讓威爾家族淪為笑柄。
“是。”
等隨從離開,薩沐爾的目光又重新落到直播間的元頌身上,他微微瞇起眼睛,眼底的嫉恨和殺機,漸漸蔓延開來。
他撥通一個號碼:“那兩頭野生的斑斕虎,現(xiàn)在到哪里了?”
“已經(jīng)抵達(dá)荒星。”對方言簡意賅,“我們這次不僅餓了它們?nèi)欤注射了狂躁劑,大概五天后會生效。”
“那就好。”薩沐爾的臉上帶著血腥的笑意,“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個人葬身虎口的畫面了。”
“如您所愿。”那人也笑了一下,“元頌一死,主人的計劃又能推進一大步,主人不會忘記您的,威爾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