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么人啊tmd,有沒有搞錯!這個c還是老子幫程敘畫的呢!”王天澤氣得跳腳,眼里有小火苗在跳躍,恨不得把紙牌上“蔡舒”兩個字給燒穿。
屠星津悄悄拉遠(yuǎn)和正在噴火的王天澤的距離,一臉擔(dān)憂地問程敘,“我之前看過初賽作品,知道這架航模是你的,但是初賽和決賽都不公開作品,連張照片都沒有,也不知道蔡舒怎么辦到的,你有什么辦法證明這是你的東西嗎?”
王天澤突然一個靈光閃現(xiàn),“你手稿是不是都在航模社,我們?nèi)ズ侥I缒茫 ?br />
程敘還沒開口,屠星津就先說話了,“蔡舒參加比賽交了設(shè)計稿和圖紙的,而且我有看過,非常完善詳細(xì),要不是我在初賽的時候溜進(jìn)伯父辦公室看到了你的模型,我都沒辦法確認(rèn)這是你的。”
王天澤啞口無言,也把目光轉(zhuǎn)向程敘,物證是沒用了,他們這邊人證也只有屠星津一個人,頂多再加個王天澤,他們兩個在航模社里準(zhǔn)備比賽的時候為了不受干擾還特意挑了僻靜的小角落,所以沒什么人見證程敘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過程。
程敘沒想到,他面臨的難題居然和自己的任務(wù)八竿子打不著關(guān)系。
如何證明你做的東西是你的?
在星際時代,隨便打個精神烙印就行,很少會出現(xiàn)盜竊他人成果的情況。
饒是程敘一個不怎么產(chǎn)生情感波動的人造人,這個時候都有些說不出來的慍意。
他突然想到什么,點出來那條短信遞給屠星津,“我今晚收到的短信。”
屠星津看完后面色凝重,聲調(diào)嚴(yán)肅道:“看來敵人已經(jīng)滲入航院內(nèi)部了!”
“我倒是覺得,說不定這條短信就是蔡舒那龜兒子發(fā)的。”王天澤一邊對蔡舒破口大罵,一邊憐愛地看著程敘,小旋風(fēng)可真慘啊,要是現(xiàn)在還有什么登天鼓,他肯定就去為小旋風(fēng)擊鼓伸冤了。
“你說的有道理,然后,這個龜兒子就假扮我伯父的助手之類的,偽造獎狀和獎品給程敘,他搶了程敘的作品占了程敘的名次不說,還要瞞天過海,讓程敘察覺不出事情的不合理之處,真是好歹毒的計謀!”屠星津煞有介事,還能自圓其說。
“要不你和你伯父說一聲?”王天澤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屠星津。
屠星津有點為難,畢竟他手上沒有證據(jù),口說無憑的,他伯父怕是不一定相信他的說辭,但他看著王天澤那一臉希冀,再看看程敘也是眉頭緊鎖,咬了咬牙開口:“好!我肯定讓伯父知道!”
程敘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沒關(guān)系,我想到辦法了。”
其余兩個人立刻眼神探照燈一樣地看向他,眼神里滿滿寫著“不愧是大佬”。
“不過,這件事情確實需要你和你伯父通個氣,你不用勉強(qiáng)他站在我這邊,只需要保證他在我和蔡舒的對峙過程中保持公平公正就好。”
“對峙?!”兩個人異口同聲,面面相覷。
王天澤咋舌道:“小旋風(fēng)威武啊,沒想到你也是個這么有血性的男人......我不是說你以前沒血性啊,就是你選擇的這個辦法實在是讓哥們兒有點吃驚。”
屠星津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好啊!我們一定要好好懲治蔡舒這個小人!否則難平我心頭之恨!”
三人離開書記辦公室后,屠星津又鬼鬼祟祟把門鎖上,裝作一切無事發(fā)生的模樣。
程敘和王天澤回到宿舍的時候,宋祈已經(jīng)在了。
“怎么回來了?今晚不留在家里住嗎?”程敘有些許訝異。
宋祈握住他的手,抿了抿唇,艱難地張口,“我讓我爸托朋友問了這件事情,說是你最后拿的就是一等獎,我也......但是我知道你特別厲害,你和特等獎差不了什么......”
宋祈說不下去了,他心里就覺得程敘是最好的,很怕這次比賽會給程敘帶來什么打擊,他還是不愿意相信這個結(jié)果,可他現(xiàn)在除了靠他爸以外,根本沒有其他能力,他爸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是什么,他就只能全盤接受。
王天澤一聽這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劈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講了他們剛剛在書記室看到的東西。
宋祈越聽越生氣,胸腔里又悶又痛,他太沒用了,根本沒有辦法保護(hù)好程敘,他胸膛起伏幾下,開始痛恨自己的無力和弱小。
程敘面色平靜,甚至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好了,一個小比賽而已,一等獎也照樣有學(xué)分,何況我已經(jīng)想到解決辦法了,你們不要為了這件事太過煩惱。”
那個笑越看越像是苦笑,宋祈最喜歡看程敘對他笑,讓他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但現(xiàn)在的這個笑容,讓他動彈不得,他甚至覺得嘴里仿佛已經(jīng)嘗到了苦味,一股澀意直沖天靈蓋。
都是他太沒用了......
“這確實是小比賽,但是特等獎可以去國賽啊,以你的水平,去了國賽肯定也能拿個獎,國賽的獎意味著什么!保研資格!保研啊你懂嗎!拿這個獎以后工作也好找啊,蔡舒這龜兒子,就是個小偷!”王天澤整個人往椅子上一撲,仰天長嘆:“世道不公啊!”
程敘突然開口問道:“你爸爸拜托的那個朋友叫什么?”
“齊興懷,你見過的,就是我們上次去摘梨遇到那個。”宋祈乖乖答道。
“齊興懷是我們學(xué)院的書記啊,對了,你倆什么時候去摘的梨?”王天澤一下子又來了精神,“不會是那棵憶苦思甜樹吧?我也賊想吃!可惜就是長太高了,爬不了一點兒。”
王天澤是數(shù)理學(xué)院的學(xué)生,巧合的是,蔡舒也是。
“我記得蔡舒是你的學(xué)長?”
程敘這個問題直接讓王天澤握著拳“咚咚咚“直捶桌,“不就是一個學(xué)院的嗎!這龜兒子哪里配做我的學(xué)長!”
宋祈和程敘對視一眼,腦海里閃過什么。
“不會吧,他看起來人還挺好的......”宋祈喃喃道。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拜托罪魁禍?zhǔn)讕兔Π?.....
“你在向你爸爸求助后,我很快收到了那條短信,結(jié)合知道這個比賽不對外公開作品的特點這件事來看,這個人應(yīng)該很熟悉學(xué)院各類比賽的特點和流程,甚至能夠操控獲獎?wù)叩娜诉x。而且,讓我領(lǐng)獎的地方是航院書記的辦公室。從屠星津的說辭來看,航院書記參與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而蔡舒一個學(xué)生,力量顯得太單薄,即使有他表姐龔才睿的助力,也很難在這件事情瞞天過海。因此,我只能做一些不太好的揣測。”
程敘難得說了那么長一段話,每個字都讓王天澤和宋祈心驚肉跳。
“什么意思,這老頭平時看起來挺慈祥和藹啊,我還和他打過球呢!”王天澤迷茫地胡言亂語。
“他和我爸是老同學(xué)了......”宋祈不敢再深想下去。
假如沒有宋長青出手調(diào)查這件事,齊興懷作為院書記,還是和航模比賽八竿子打不著的數(shù)理學(xué)院,誰能想到他在這件事上動了手腳?要不是這一次的巧合,航院書記的侄子屠星津看到特等獎和初賽頭名程敘的作品一模一樣,身為程敘的室友宋祈懇求宋長青出手,齊興懷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作品不公開,只公開獲獎名單的比賽不計其數(shù),這樣的操作在以前有沒有發(fā)生過?
事實上,這樣的“小比賽”有很多很多,大多都是一些選拔賽,省賽國賽才是重頭戲。不是至親好友,誰會關(guān)注一個在“小比賽”的初賽中獲得好名次的學(xué)生有沒有成功進(jìn)入決賽呢?
即使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也頂多詫異一下,然后把目光投向更高級別比賽的角逐。
建校近百年的高等學(xué)府,桃李滿天下的權(quán)威名師,占地幾百畝的恢弘校園。
此時此刻,宋祈只感到了遍體生寒,仿佛又被困在了那個逼仄潮濕的污泥水塘。
他下意識捏住程敘的衣角,牢牢地把自己嵌進(jìn)程敘的懷抱。
一室寂靜之中,王天澤恍恍惚惚拿出手機(jī)給龔才睿發(fā)了個消息。
王天澤:學(xué)姐,聽說這次航模比賽拿特等獎的是你表弟?
王天澤緊緊盯著手機(jī),心中焦灼,又急又怕。
龔才睿的才華有目共睹,就憑這些日子在航模社對她的了解,他也覺得以龔才睿的性格絕不會幫助蔡舒做那些下三濫的事情。
龔才睿:是的,怎么了?
這句回復(fù)看不出來什么信息,王天澤撓了撓腦袋,又發(fā)了一條。
王天澤:他在航模上有天賦嗎?
龔才睿:也許有一些?我看了他這次決賽的圖紙,讓我覺得很驚艷。
王天澤氣得咬牙,蔡舒!這個下三濫的小偷!
龔才睿:他這張圖紙只有粗略的想法,有很多細(xì)節(jié)是我?guī)兔ν晟频摹D憧梢匀タ纯此淖髌罚蛟S能找到一些靈感,你是想要他的聯(lián)系方式嗎?我可以問問他。、
王天澤臉色大變,深怕自己發(fā)消息慢個幾秒龔才睿就去問蔡舒了。
王天澤: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一下,學(xué)姐晚安。
王天澤:[月亮][月亮][月亮]
龔才睿:[月亮]
王天澤呼出一口氣,忽視宋祈和程敘此時此刻相擁的姿態(tài),目不斜視把聊天記錄遞過去,慶幸道:“看樣子,龔學(xué)姐對這件事并不知情。”
程敘被宋祈抱住了半個身子,也沒有要推開他的意思,用空余的另一只手接了手機(jī)瀏覽聊天記錄。
“龔學(xué)姐的聊天記錄已經(jīng)可以做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