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夫哥22(一更)
前夫哥22
“……你說什么?”
“他確實是有輕微的精神分裂, 從?他就醫到現在,跟我說?的最多的癥狀就是幻聽,甚至跟我說?他可以聽到他人的心?聲, 而睡眠質量的問題似乎也沒有得到很好的改善。”醫生看著面前的男人:“建議今天再做一個詳細的睡眠監測,睡眠也是重要的影響因素。”
陸或雍腦袋一片空白。
他拿著手中的診斷書。@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精神分裂】的診斷在病歷上多么的刺眼,他怎么敢信。
……也就是最近出現頻繁嗜睡的情?況, 跟這個有關。
怎么可能,他這么疼的寶貝怎么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顧知煦坐在一旁,托著腮欣賞著陸或雍的表情?,這男人肯定很受挫吧,陸家又怎么允許有個精神病的存在。
這個婚應該好離。
可能還會給他一筆巨額離婚費。
畢竟陸或雍不行?的事他還得保密。
“原因呢?”陸或雍沉著臉追問醫生:“好端端地怎么會得精神分裂?”
“這就得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醫生說?。
顧知煦認真地點點頭。
陸或雍喉間發緊,半晌說?不出話,他看向?顧知煦,須臾后才開口:“你?為什?么沒跟我說?這件事?怎么突然就——”
“不是突然,是有原因的。”顧知煦說?:“就是因為你?不行?,導致我精神分裂。”
陸或雍表情?僵住。
因為這件事……他的寶貝瘋了?
難道他的顧慮他的擔心?不對嗎?弄巧成拙了?
醫生:“。”好想逃。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病情?, 也知道這個原因是因為你?, 那我就請你?聽一聽醫生的建議。”顧知煦對醫生說?:“醫生,把你?之前說?的跟他再說?一次吧。”
醫生思索片刻,出于醫者父母心?的角度:“是這樣的患者先生, 最開始顧先生來就診時說?的比較多的癥狀就是聽到您的幻聽, 好比你?明明在說?話,卻能聽到你?另一個聲音也在說?話,就好像聽到你?的心?聲一樣。”
“所以我當時給他的建議時, 排除幻聽的干擾因素, 可以暫時分開試試,那你?們有嘗試分開嗎?”
陸或雍沒說?話, 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這段時間顧知煦總是對自己這樣,不跟自己同床,現在甚至是要跟自己分居。
……竟然因為他們從?沒有真正——
最愛的人因為他無法滿足而得了精神病。
是他的問題。
是他假正經,是他假矜持。
顧知煦余光瞥見陸或雍的神情?,或許是沒見過陸或雍這樣的表情?,他的目的不是為了在醫生面前解決這件事,只是想告訴陸或雍他的情?況。
他從?來都是更傾向?好好溝通,只是陸或雍每一次都選擇忽悠他,以為手?可以解決他的需求。
忍不了,一點都忍不了,身材再好都忍不了。
“那現在我可以做什?么?”陸或雍往前坐了些,雙手?放在桌上,看著醫生神情?嚴峻:“我們愿意治療。”
顧知煦:“……”
他不是來讓陸或雍陪他接受治療的。
“最近我也觀察到他有個比較明顯的癥狀,他白天會毫無征兆的睡過去,吃飯的時候,開會的時候。”陸或雍已?經無暇顧及此?時愛人是什?么表情?,他的慌亂快失去分寸:“醫生,這會是精神分裂的癥狀嗎?”
顧知煦:“……?”為什?么這就問上了。
醫生看向?顧知煦。
顧知煦想到昨天并沒有說?這件事,但也屬實,點了點頭。
不過他想,這個情?況未必是因為如此?,只是癥狀或許相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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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住院做一個睡眠監測,今天中午有午睡嗎?”醫生問顧知煦。
顧知煦搖搖頭。
他就發現陸或雍盯著自己看,看什?么看。
“可以現在辦理住院,為了增加睡眠效果和檢測的準確性,如果你?平時有抱著物品睡覺的習慣也可以帶過來。”
顧知煦皺起臉,是啊,要住院,他會失眠的。
“他之前都是抱著我睡的,不然他睡不著,我可以在醫院陪他睡嗎?”陸或雍認真詢問。
醫生:“……”
顧知煦咳了聲,淡淡道:“沒事,我自己也可以睡,不用帶東西,現在就辦理住院吧。”
陸或雍聽見老婆咳嗽,眉頭緊鎖,握住他桌下的手?:“我得陪你?。”
【我真是惡人!竟然讓你?生病了!】
【千刀萬剮都難以泄憤!】
顧知煦:“……”死裝,知道怕了嗎。
醫生迅速開單。
兩人并肩走出診室,辦理完住院手?續,沉默又不約而同地坐在住院部?走廊的椅子?上。
各自的情?緒就像是中間空出的位置,需要花點時間整合一下信息。
單人病房這一層樓安靜非常。
顧知煦靠在椅背,將帽檐壓下擋住視線,后腦勺貼著墻,漫不經心?地將余光落在身旁一言不發的陸或雍身上。
目光停留在矜貴英俊的側臉輪廓。
這男人身穿著剪裁得體?的深色正裝,半個小時前還在開著跨國?會議,半個小時后的現在,寬肩低垂雙手?抵著鼻梁,渾身散發著低沉的氣壓,是掩蓋不住的情?緒低落。
現在在想什?么呢?
“寶寶,為什?么不早點跟我說?。”陸或雍側過頭,發現這家伙在看他。
顧知煦移開視線:“我說?了會有用嗎?豈不是讓你?笑話我,因為沒做過弄得精神分裂。”
“我怎么可能會。”陸或雍說?完便沉默了下來,須臾后,很輕地說?了句:“讓你?生病我很傷心?,我錯了。”
顧知煦:“……”他欲言又止,道歉的態度那么誠懇搞得他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兩人的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會。
“陸或雍。”他再次收起視線,看向?天花板,又喊了聲。
“嗯。”陸或雍應道。
“我有病。”雖然他知道也不一定。
“我愛你?。”
顧知煦笑了:“陸或雍,你?發現沒有,雖然你?很疼我,看似很愛我,可其實一直都是在哄我,忽悠我。”
陸或雍緊繃著的一張臉煞的變白,他神色復雜地看向?顧知煦:“……你?就是這樣認為我的?”
“這就是你?擅長的事。”顧知煦回想到讀書的時候:“我還沒畢業的時候,正好有個師姐在追我,你?就借著你?是我爺爺學生的身份接近我,像個哥哥一樣跟我分析為什?么師姐不適合我,想方設法不讓對方靠近你?。在你?的眼里,我好像是個拿捏不住主意的人,是個耳根軟的人,你?一哄哄我就會乖。”
“工作也一樣,我那時候剛畢業進入頂盛,你?就用你?擅長的溫柔攻勢讓我開始心?動,我為了你?放棄耶魯的offer。”
“再后來,我嘗試跟你?說?去分部?鍛煉,你?卻讓董事會將我升為董事會秘書。這次跟星源集團合作也是,我真沒開玩笑,是有點想去中東的,而你?拒絕我的理由是因為你?需要我。在外人看來你?好像給了我很多機會,大家都會說?陸或雍很看重顧知煦的能力,但只有我知道。”
顧知煦低下頭:“是你?想把我困在你?身邊,就算你?不行?,你?也會想方設法讓我留在身邊。”
他余光瞥見陸或雍的臉色,已?經沉入谷底,但他無所謂了。
這樣沒有激情?,做個愛還擔驚受怕的男人他才不要。
陸或雍放在腿上的手?蜷縮了下,沉默著沒說?話,下顎處逐漸緊繃,唇微抿,隱忍克制著什?么。
他作了幾個深呼吸,須臾后沉聲道:“可我愛你?。”
“我也愛你?,但你?要知道我們才在一起多久,并不是四五十歲的年?紀,我們才結婚兩年?,你?就在消磨我。”
顧知煦眼神平靜,看著病房里正在整理床鋪的護士:“正因為我在乎,所以我耿耿于懷,也因為我愛你?,尊重你?,所以對于這件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有在你?面前明提,但你?的覺悟不夠深,對自己認知不夠足,你?以為愛能夠彌補一切,在我這里,你?第一次拒絕我,我就想過是不是我的問題……”
“親愛的,我不認為無性會幸福。”他又看向?陸或雍:“你?不能夠掰彎我,又剝奪我得到□□的權利,這是一種pua,顯得你?有一點點自私。”
“若是你?早跟我說?,我也未必會覺得這是什?么大問題,畢竟現在的醫療技術那么發達,吃藥也可以治療,可你?并沒有這么做,你?選擇用所謂的前戲忽悠我。”
“我很傷心?,覺得很委屈。”
在平靜的語氣下,這幾句話徹底打破了原本平衡。
也讓陸或雍百口莫辯。
“陸或雍,我很好哄嗎?”顧知煦摘下棒球帽,低下頭在手?里把玩著。
陸或雍別開臉,眼眶泛起的紅血絲是他昨晚徹夜難眠的痕跡,他暗戀了四年?,追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好哄,甚至還跪在顧知煦父母面前保證過,雖然也沒得到他父母的祝福。
“如果我說?,我只是因為害怕傷害你?,害怕你?難受,久而久之在面對你?時起不來,你?相信嗎?”
顧知煦漫不經心?地點頭:“我信,但現在不重要了。”
他□□過多少次,有用嗎?
這段時間還不能夠證明嗎?
陸或雍的表情?極力克制著變化,交握的手?不自覺地握緊,用力至骨節泛白:“你?不是說?只是暫時分開,給我機會的嗎?”
不重要了?老婆覺得他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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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給過你?機會嗎?”顧知煦看向?陸或雍:“你?說?你?除了錢,除了有個身材,還有什?么,徒有其表。”
陸或雍皺眉,不是,他有那么差勁嗎?
“我疼你?有錯嗎?”
“沒錯。”
“我所有心?思都花在你?身上也有錯嗎?”
“沒錯。”
“我只是因為太珍惜不舍得讓你?受傷,這也有錯嗎?”陸或雍垂下眼瞼,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悶,情?緒絲絲彌漫開來,煩躁得讓他心?臟頓疼,眸底浮現幾分陰郁。
——就應該干死這家伙的,欠*的祖宗。
“你?根本就沒這本事。”顧知煦知道這男人在逞能,死裝,還當他不知道,虧他之前還想著給留點面子?,但都帶他來看病了,都明確因為沒有性生活得了‘精神分裂’,還不愧疚嗎?
陸或雍沒說?話,他也確實是百口莫辯。
可他又能怎么辦,還能怎么辦。
到底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徹底的釋放焦慮。
“我想跟你?離婚。”顧知煦看向?陸或雍。
因這句話,空氣仿佛凝固。
陸或雍神情?一僵,先是沉默,垂放在腿間交握的手?猝然握緊,哽在喉間發緊的話半晌說?不出。
須臾后,他很輕地笑了聲:“顧知煦,別鬧了。”
第23章 前夫哥23(二更)
前?夫哥23
“我沒鬧, 我?——”
顧知煦還沒說完話,意?識卻忽然熄了燈,如同強制關機。
合上眼往一旁倒去。
陸或雍眼疾手快地接過倒在自己身上的愛人, 將人穩穩地抱住。
他低下頭?,見顧知煦毫無預兆地又睡了,手發顫地探上鼻息, 呼吸平穩,這才深呼吸了口氣,懸著的心情才緩緩落地。
而燒到喉嚨眼的火戛然熄滅,情緒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切換,愛人身體情況未知的恐懼頃刻間彌漫開。
護士見況連忙從病房里跑出來。
陸或雍抱著愛人,也?沒?抬頭?,摸了摸他的眉眼,很輕地說了句:“他睡了,不弄醒他,開始監測吧。”
說完將人打橫抱起走進病房。
在多重的情緒困擾下, 他坐了六個小時。
他看著睡眠技師給顧知煦戴上監測儀器, 自己就坐在病床邊盯著一旁監測儀的跳動,每跳一次,他的心情也?跟著起伏。
數著顧知煦被驚醒了幾次, 翻了幾次身, 直到監測結束。
深陷入掌心的指甲印淤出血都全然不知。
窗外的天微微亮,透入室內,報告打印的機器聲響起, 與椅子輕推與地面摩擦出聲響的聲音。
“醫生, 怎么樣?”陸或雍起身走到醫生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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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未休息的嗓音充滿著疲憊,沙啞至極。
醫生將打印出來的診斷書遞給他。
陸或雍從睡眠技師手中接過診斷書, 上面寫著:初步確診發作性睡病
“這個情況需要做一次腰穿,進一步的確診,區分?是發作性睡病的1型還是2型。如果可以?的話,建議再做一個基因檢測,因為發作性睡病有可能是遺傳因素。”醫生建議道。
陸或雍將診斷書垂放腿側,紙張邊緣卻被攥得發皺,發出微弱的聲響。
他面色陰沉,悶堵的心情徹底掀翻不安。
“我?們?轉院。”
……
顧知煦感覺自己像條蝦,等他睜開眼,等意?識到發生什么時,脊椎的部位傳來很明顯的腫痛感,整個人不受控制的發抖。
“或雍,壓著知煦的腿讓他先不要動。”
頭?頂落下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卻沒?心思敘舊,怔然地看著彎下腰的陸或雍,眼眶瞬間紅了:“……在干嘛?”
剛開口,就被大手蓋住眼皮。
“在做腰穿,快好了,不用怕。”
溫熱的掌心貼著眉眼,眼前?一片漆黑,顧知煦聽著耳畔丈夫溫柔的聲音,可穿刺針戳進脊椎的過程,無端的恐懼在腦海里蔓延,好端端的他為什么要做腰穿?為什么沒?有問過他?
【寶寶,沒?事的。】
【你會沒?事的。】
這個鬧心的讀心術。
他能有什么事?
“等腦脊液滴下來就好了。”
顧知煦聽到背后熟悉的聲音,忽然有種腿麻被電到的感覺,渾身抖得咬牙切齒:“……蘇騁!”
“換了其?他人給你取那就不是二十分?鐘,而是得一個小時,本身你的脊椎管狹窄就比較難取,改一下久坐不站的習慣。”
站在床邊穿著手術服的男人面容淡淡,瞥了眼好友陸或雍,見他還給人捂著眼睛,一言難盡:“可以?了,出去后躺在床上,盡量不要下床,避免低顱壓引起的頭?疼,六個小時后多喝水。”
做個腰穿,這兩人的膩歪勁真的是服了。
私人病房里,氣氛微妙。
陸或雍坐在病床邊,雙手交握放在腿間,見背對著自己蜷縮躺著的顧知煦:“寶寶,對不起。”
顧知煦腰酸得說不出話,無法動彈,酸得跟要折了一樣,動一下都難受,又氣,又尿急。
但這事是醫生建議,他也?不是什么有病不治的傻子,做了也?就算了。
讀心術的事他也?都接受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可發作性睡病又是什么東西,他這樣下去不會因為這個讀心術的副作用出現越來越多對得上病癥的毛病吧?
他艱難地扭頭?看向陸或雍。
想把離婚話題再次提上日程。
陸或雍見顧知煦看向自己,立刻站起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顧知煦被陸或雍倏然站起身的速度弄得一愣:“……我?尿急。”
可他暫時不能夠離開床,也?就是還得有求于人。
于是,
他被插上了導尿管。
心情更郁悶了。
病房里的氣氛安靜,安靜得除了點滴的聲音。
顧知煦很想轉個身,可是導尿管的位置讓他只能往右邊側躺,也?只能讓他這樣看著坐在一旁沙發上的陸或雍。
這男人雙手搭在膝蓋上,微微彎腰,身上還是昨天那身打扮,怎么說也?是一身昂貴的行頭?,再怎么折騰也?看不太出失禮的痕跡,反倒是疲憊的神情,在意?料之?外的平靜下顯得格外的低沉。
此時也?正平靜的注視著自己。
而這樣的平靜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寧。
“你的睡眠監測結果是發作性睡病,如果腰穿的結果也?是,那我?們?得要接受治療。”
暗啞的嗓音響起,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顧知煦下意?識對上陸或雍的目光,心頭?一顫,有種被捏住心臟的感覺:“……哦。”
說實話,跟陸或雍認識那么多年,他沒?見過陸或雍這樣的神情。
而這段時間如履薄被的關系似乎將這男人斯文皮囊下的另一面慢慢揭開。
在他的認知里,陸或雍的溫柔是融在理智與斯文中,更多時候都是包容與講道理,他幾乎沒?見過陸或雍跟自己發脾氣。除了在工作上會比較強勢,在他面前?很少會出現這樣鋒利且捉摸不透的情緒。
這樣的平靜藏著壓迫感,他沒?見過。
可現在對他表露這樣的情緒又算什么。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生病了我?自然會看醫生,但是這場婚,我?要離。”顧知煦扯了扯腰上的被子,躺著的姿勢讓他覺得自己沒?什么氣勢,他說道:“陸或雍,我?們?商量一下吧。”
“蘇騁說這周你都需要住院,再做詳細的特殊檢查。”
“陸或雍,我?在跟你說離婚的事。”顧知煦皺眉,這人明顯的跟他岔開話題。
“很明顯,當下是你的身體最重要。”陸或雍坐起身,往后靠在沙發背,語氣如常,指腹卻因用力而泛白:“做完檢查再說,我?比較擔心你的身體,也?希望你可以?多在乎自己的身體情況。”
顧知煦被他的語氣弄得有些惱火,想坐起身,誰知一起身臉剎的一白,腰酸得幾乎折斷的感覺。
陸或雍臉色一沉,站起身走到床邊,將他放回床上。
“不用你。”顧知煦推開陸或雍的手,卻被忽然攥住手腕,他皺起眉頭?,想抽開,卻被握得生疼:“陸或雍!”
“你如果現在就起來的話,接下來大半個月你都會離不開床。”
陸或雍站在床邊,彎下腰,一只手扶著床沿,另一只手摁握著單薄的肩頭?讓人躺好,近在咫尺這雙漂亮的眼睛瞪著:“剛做完腰穿如果不好好休息,難受的是你。”
高大且有壓迫感的體格這么一靠近,胸膛傳遞出熱源貼著胳膊,與低沉的話落在身前?,自己又只能蜷縮在臂彎里,無形的壓迫感落下。
顧知煦抬起胳膊想擋開他。
卻被一只大手覆蓋上他的眼皮,微微撫起他額前?的頭?發。
陸或雍俯下身,臂彎圈在顧知煦身上,在他額頭?位置落下一吻。
顧知煦:“……?”
隨即,頭?頂落下一聲輕聲地嘆息:“寶寶,我?已經兩個晚上沒?有休息,現在就別讓我?生氣了,可以?嗎?”
【顧知煦,我?現在很不開心。】
【別拿離婚威脅我?。】
顧知煦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掀起眼皮,盯著陸或雍。
陸或雍垂下眸,正好撞入顧知煦微冷不悅的眼神,明明就在自己的臂彎里,穿著寬松的病號服,面容素白,眉眼間卻透不出半分?示弱。
下一秒,微涼的手拍上臉頰。
一下,兩下。
力度不大,聲響清脆。
“陸或雍,我?是想跟你好好談的,可你似乎不是這樣想,你可以?把你對我?的不滿說出來。”
顧知煦輕拍著這男人的臉,拍一下,看一眼,他淡淡道:“還有,我?沒?有拿離婚威脅你,離婚的原因就是因為你。”
自己似乎可以?恰到好處的運用自己的能力,盡管會有一點點副作用。
但還在自己可控的范圍里不是嗎?
陸或雍抬起手,掌心覆蓋上這只拍臉的手:“我?沒?有對你不滿。”
【顧知煦,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我?要相信你什么?”顧知煦試圖將手抽出,抽不開后也?只能作罷:“你不行的這件事不已經擺在面前?了嗎?你隱瞞我?的事不也?已經發生了嗎?”
“你也?瞞著我?你生病的事。”
“你是覺得我?因為沒?有性生活得了精神分?裂是一件很值得到處分?享的事?”
“……不是。”
“還是你希望我?跟家?里人說你不行,到處去跟人家?說你不行?”
陸或雍喉結滾動,欲言又止,半晌也?沒?說話。
顧知煦抽出手,將胳膊枕在腦袋下,眉眼惺忪,姿態懶洋洋地:“陸或雍,多虧跟你結婚的是我?,如果是女人,你早就暴露了,沒?生育能力的男人。”
這樣的話已經算得上是尖銳。
曾經兩個戀愛腦對彼此說過很多粘稠話,也?沒?想到會因為‘不行’的這件事變成如今局面。
陸或雍深呼吸,松開手,往后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煩躁地扯松領間,手下意?識地撫上脖頸,皺眉摩挲著。
‘離婚’的字眼狠狠地鑿著心臟,本意?只是不想弄傷愛人。
解釋后還是被愛人嫌棄了。
還能忍嗎?
陸或雍,你還是男人嗎?
大手摩挲的動作下,隱匿在襯衫領子下的青筋因情緒波動而若隱若現地勃著,微微的偏著頸,這只是陸或雍想事的時候慣有動作。
顧知煦抿了抿唇,目光有了幾分?變化。
他真的很納悶,怎么就不行呢?
“你覺得我?們?離婚是那么容易的事嗎?”陸或雍調整情緒,微微抬顎,眸底的深沉像是被散不去的事困擾著:“你要知道當初我?們?簽的結婚協議書里,關于財產分?割這一部分?我?是讓律師寫了分?給你百分?之?六十的。”
“我?不要了。”顧知煦將臉枕在手心里,說得輕描淡寫,果斷閉上眼不看男色了:“直接簽名就好。”
唧唧沒?用再好看都沒?用了。
陸或雍:“……”他強壓下情緒的變化,又說:“如果你不接受財產分?割那這件事就先不談了。”
顧知煦睜開眼:“不是,離婚還有趕著送錢的嗎?”
“我?怕你過不好。”陸或雍眉宇微蹙,凝視著顧知煦:“也?擔心你睡不好。”
顧知煦:“……”很好,這男人要使?用美男計了。
“所?以?清算完財產再談。”陸或雍伸出手,拉起被蹬到床尾的被子,給他蓋在肚皮上:“這星期我?先幫你請好假,再問問蘇騁怎么治療,在你的情況沒?有好轉前?我?都不會離開。”
再將顧知煦的褲腿拉好,免得著涼。
【顧知煦,我?要把你關起來。】
顧知煦:“……”
這男人腦海里是在腦補什么強制愛嗎?
可以?先起來再說這樣的話嗎?總是這樣說不可笑嗎?
他再看了眼陸或雍的表情,依舊像是平時照顧他那樣的溫柔,所?以?——
這男人是裝的?
為什么?
有什么值得他這么忍著嗎?
因為愛他所?以?忍?這合乎常理嗎?這符合發生性的條件嗎?
他胸口忽然涌起強烈的窺探欲,想撕開這男人斯文下的真實皮囊……
接下來的一周,顧知煦被各種各樣的檢查包圍,甚至精神科都再看了一圈。
這幾天他看著報告單越來越厚,表情都沒?了。
大多數人處于亞健康的身體狀況,多多少少會有些小毛病,死?不了也?不算特別折磨,就是落一個名稱讓你煩躁憂心,還不得不吃藥。
那就是他的發作性睡病。
“精神分?裂應該是因為發作性睡病的誤診,癥狀會有些相似,但發作性睡病的癥狀更明顯,不過目前?發作性睡眠的病因還未明確,也?無法自愈,只能夠通過干預的手段,我?還是不建議使?用精神類的藥物治療,因為效果未必很好,還會有依賴性,副作用很大。”
顧知煦盤腿坐在床邊,彎下腰,胳膊撐在腿上,托著腮,目光幽幽地盯著一旁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蘇騁,你可以?不用說得那么嚴重。”
因為陸或雍的臉已經黑了。
他怕這男人想不開,然后這個婚就離不成了。
直接奔喪。
“沒?有特效藥嗎?”陸或雍問著,放下手中詳細的診斷報告。
他余光不經意?瞥見顧知煦一條腿垂在床邊,病號服的褲腿寬松,露出腳踝,這人就光著腳就踩在地板上,不由得皺眉,走了過去。
“沒?有特效藥,只能夠在日常生活中多注意?,目前?知煦是屬于發作性睡病1型,就是猝倒型,雖然他這段時間每天日間都會出現難以?克制、不分?場合的困倦睡意?,但2型是無猝倒發作的,所?以?暫時診斷是1型。”蘇騁雙手插在白大褂里,見陸或雍去給顧知煦穿襪子,眼不見為凈的扶額:“先吃一段時間的藥試試看,知煦,你之?前?吃的藥可以?停了。”
顧知煦被蹲在跟前?的男人握住腳踝,覺得有些癢,想躲:“哦,知道了。”
沒?躲成,襪子已經被穿好了。
陸或雍將襪子給人穿好,看向好友蘇騁:“那現在可以?出院了?”
蘇騁點點頭?:“嗯,這個月先吃藥,猝倒型注意?情緒不要波動太大,以?免再出現猝倒的情況,最近也?不要太勞累,盡量避免自己開車。”
“我?收了他的車鑰匙也?沒?用。”陸或雍站起身,去給顧知煦拿要換的衣服:“蘇醫生你跟他說說吧。”
顧知煦欲言又止,雙腳憤然落地:“……哪里沒?用。”
看完醫生他不就老實了嗎,真的是!
蘇醫生只能遵循醫德,盡職盡責地給病患灌輸常識。
陸或雍余光落在坐在床邊的顧知煦,見他一臉郁悶,又不得不聽的小表情,唇角微揚,
畢竟有的人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師和醫生,比如顧知煦。
須臾后,他想到什么,眸色又沉了下去。
顧知煦去洗手間換好了衣服,知道能離開醫院心情自然是稍微好很多,而且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跟陸或雍好好談離婚的事。
“……1型猝倒的情況不會很頻繁,主要還是集中在他日間睡眠這塊,還有注意?一下他有沒?有睡眠癱瘓的情況,其?實就是我?們?經常說的鬼壓床,有時候他的意?識是清醒的,只是身體動不了。”
他一走出來,就看見陸或雍還在問,就差拿個本子在哪里記。
“走了。”他喊道。
這句話尾音上揚,還有點不耐煩的意?思。
陸或雍見顧知煦人都走到病房門口,知道他不想在這里呆,也?怕他不高興,便‘嗯’了聲:“總要問清楚問詳細,這樣我?才能照顧好你。”
“知煦,聽蘇醫生說,你啊,知足吧。”蘇騁看了眼站在門口倔強的背影,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聲:“你這個脾氣跟你哥一樣,那么大個人還怕看醫生。”
“誰說我?怕看醫生了?”顧知煦回頭?,瞪著蘇騁:“我?不是看了嗎?吃藥就行了啊。”
蘇騁雙手插在白大褂里,表情悠哉地聳了聳肩:“陸總,你的先生可真兇。”
興許是‘你的先生’這四個字取悅了某人,至少心情沒?那么低落了。
……
司機開著車,平穩地駛向山莊的方?向。
車里氣氛安靜得膠著,連司機都察覺到不太對勁,這可是連在車上都得抱在一塊升隔板的兩個戀愛腦啊。
這這……
顧知煦歪著腦袋,頭?靠向車窗,目光漫無目的地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樹影。
“你戒指呢?”
“什么?”顧知煦聞聲側眸,手就被拉了起來,略微粗糙的指腹捏住無名指的位置,他想抽回:“放口袋里了。”
“拿出來我?看看。”陸或雍放開這只不愿意?自己碰的手,注視著他淡淡道。
【為什么不戴戒指?】
顧知煦抽回手,干脆抱著臂,又將腦袋靠回窗邊,不去看他:“拿什么,反正都用不上了。”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0”
這這這!!
“怎么會用不上,我?還戴著。”陸或雍聽到這話,錯神須臾,眸底隱晦的情緒克制得濃烈,他靠著椅背,注視著正前?方?,語氣還算平穩:“寶寶,這樣的話還是盡量不說了。”
“因為戳你心窩,所?以?你不想聽。”
傍晚粉紫色的余暉浪漫而溫柔,日光掠過車窗,玻璃倒映著兩人并排坐的倒影,氣氛明明還算好,字眼逐一拆開卻是相互戳心窩。
這話說完后,兩人沒?再說話。
司機:“……”汗流浹背了,老鐵,你們?懂嗎。
這種秘密,真不想聽。
十分?鐘后,車平穩的駛入山莊,停在主樓別墅前?。
“辛苦了張叔,路上小心。”顧知煦下車后,隔著窗,彎腰朝司機揮揮手。
司機見小先生笑得那么開心,他瞄了眼小先生后的陸總,握著方?向盤強顏歡笑道:“好的,謝謝小先生,那我?先走了。”
車窗關上的速度沒?有停留一秒。
絲毫慢一秒都是中年大叔對上有老下有小沒?有自知之?明的質疑,什么八卦能聽這個歲數了還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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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煦推開家?門,走到玄關處,扶著墻,低頭?彎腰脫鞋。
興許是住了一周的醫院,再加上這段時間睡眠不好,是瘦了一些,彎腰的動作背部透出緊實,T恤沒?入牛仔直筒褲的褲腰,勾勒出的腰線都顯得纖細。
“陸或雍,我?們?談談離婚的事吧。”
顧知煦話音落下,忽然后背就被極具壓迫的體格覆蓋而上,一只大手整個握住了他的下巴,連帶著脖頸,又從側后方?低下的頭?貼上他的臉頰,溫熱吐落。
他艱難地側過眸,徑直撞入晦暗陰沉的目光,仿佛是被野獸咬住喉嚨的窒息感,后腰瞬間軟了。
感覺到危險不妙嘗試掙脫。
整個人被握住肩膀,對上陸或雍目光的瞬間,腰身被大手掐住往上一提,雙腿被迫張開,圈在他男人的腰身上,陸或雍生怕他摔了,大掌穩穩地托住臀部沒?讓他下滑。
玄關處燈光明亮,體格高大的男人正面對面托抱著略顯纖細的愛人,將人抵在墻上。
不遠處的中西廚位置傳來阿姨們?的動靜。
家?里是有人的。
顧知煦眸光微閃,往后躲了一下,發現背后是墻無處可躲,后腦勺就被大手固定住,他被迫對視著陸或雍。
這男人眉眼英氣泠冽,不說話沒?表情時,其?實看起來挺讓人害怕的。
他睫毛微顫,垂下眸,抿弄著發干的唇,欲言又止:“……好好談,心平氣和的談。”
打起來,可能屬于計劃中的plan z。
“顧知煦,我?已經把所?有脾氣都給你了,你還希望我?怎么樣?”
這句話壓著情緒。
顧知煦聽到這男人尾音發顫,詫異之?時,唇就被覆了上來,強勢得仿佛連呼吸都要被吞咽下肚,大手將后腦勺緊緊地扣著,躲都躲不開。
燈開得通亮,玄關里的動靜也?是光明正大。
氣頭?上的吻實在是太令人窒息,呼吸亂而熱,滾燙得亂無章法的吻落在頸側,被禁錮在懷中的力度掙脫不開。
不遠處的走廊傳來腳步聲。
是即將要被發現在客廳里公然親密的羞恥。
顧知煦被嚇得后背發緊,他著急推開,才剛觸碰到緊繃的胸肌又被圈著肩按了回去:“……不行不行!陸或雍,阿姨來了。”
他惱火著急,用小腿肚瞪著陸或雍的后腰。
“我?們?是合法的。”
陸或雍單臂托穩著懷中有些發抖的顧知煦,察覺到腰腹位置,小心翼翼抬頭?地動靜,將人再次抱緊,低頭?含住他的耳朵,暗啞道:“這里是我?們?的家?。”
言下之?意?,做什么都行。
另一只手的掌心丈量著愛人恰好握住的腰身,反復丈量仍覺得不滿足,手指勾住褲腰。
“不行……”
顧知煦聽著耳朵里因親吻密密匝匝傳來的聲音,余光瞥見影子,腎上腺素使?得緊繃到極點,他急得拍著結實的后背,雙腿在對方?臂彎里打蹬,聲音發抖:“……陸或雍!!你再惹我?生氣?把我?放下來!”
尾音都因為害怕羞恥顫抖得破音了。
衣衫已經不整,被看見那就很難堪的,這男人是瘋了嗎!!!
他要生氣揍人了!!!!
“阿姨看過來了。”
顧知煦抖了個激靈。
“寶寶,我?們?要被看見了。”
顧知煦不敢往后看,嚇得把臉埋進陸或雍的肩頸里,咬牙切齒催促:“快上樓你個死?變態!!!”
讓阿姨看到他這樣不如死?了算了,陸或雍臉皮厚他可不是。
氣死?他了!!
陸或雍垂眸看著埋入肩膀的家?伙,單臂托穩他,隨即空出一只手,看見不遠處的身影,掌心朝內,手背朝外揮了揮。
不遠處的身影先聽到了小先生的聲音,還沒?完全看清楚發生什么,就看見陸或雍的手勢。
余光帶過勾在臂彎里的長腿,也?沒?敢停留,那是立刻轉身就走,生怕丟飯碗。
心里頭?不由得感慨:
陸總跟小先生的感情可真的是太好了,沒?見過那么恩愛的。
第24章 前夫哥24
前夫哥24
“……陸或雍!!!”
電梯門上, 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被?穩穩地托抱著臀的青年推搡得滿臉溫紅,雙臂卯足勁地推開胸膛,甚至握拳頭?要揍人了, 再怎么掙扎都讓抱著自己的男人紋絲不動,勾在臂彎里的雙腿蹬得都疼了,都沒能動搖對方露出一絲心軟。
“你不說話有用嗎?你這樣抱著我不松開遮掩什么呢, 我是認真的!”
惱羞成怒的話語在電梯里回蕩著,落在某人耳朵里沒有什么威懾力。
至少比那?句‘我們離婚吧’來得悅耳得多。
顧知煦瞪著這?男人的側臉,見他就是沉默沒說話,抬起胳膊抱住他的脖頸,抬起頭?,用力地咬住他的肩膀,發狠地咬,絲毫沒留情。
牙齒的用力浸透了肩膀處的黑襯衫,結實的肌肉咬下去也是費勁,但因?為氣不過, 牙口不好?一樣得咬。
不然心里不痛快。
陸或雍眉頭?一皺, 依舊穩穩地將人抱著,任由他咬著,開心就好?, 就是沒有松手的意思,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靜。
仿佛一點都不疼。
“……撒手!”
顧知煦張開嘴,換了口氣, 埋頭?繼續咬著, 含糊罵道,見陸或雍壓根沒有放開他的意思, 還被?大?手緊緊地包裹著臀部,動作傳遞來強勢態度,就是打算這?樣跟他硬碰硬了。
他覺得這?男人就是要這?樣跟他胡攪蠻纏,如果?不鬧就沒有離婚的機會。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
陸或雍抱著掙扎的人,走回臥室。
顧知煦見回臥室了,后背一陣酥麻傳遞而上,像是意識到?什么,他松開咬住的肩膀,胳膊用力擋開陸或雍的胸膛掙扎著想要下來。
結果?沒下來成,被?丟到?了沙發上。
“嘶——疼啊陸或雍!”
丟下的瞬間,他感覺被?沙發的慣性彈疼了后背,痛呼出聲,惱火地撐起身坐起來,就看見陸或雍站在沙發旁,神情從容,慢條斯理地開始摘下手表。
這?只手寬大?而修長,骨節分?明,手背覆著青筋,隨著摘手表的動作若隱若現。
明明就是尋常的動作,無形中卻透著危險的氣息。
“噔”的一聲,陸或雍將手表放到?沙發旁的玻璃臺。
顧知煦視線跟了過去,結果?還沒回過神,就被?這?只手勾下鼻梁上的眼鏡,眼前一恍惚,又?被?握住手腕,摘下了自己手上的腕表,跟玻璃臺上的腕表并?排放著。
沒有對話的觸碰,氣氛開始膠著攀升。
他抬起胳膊,作勢想要推開陸或雍,剛推一下就被?握住兩只手腕,順勢撞入這?男人深沉凝視著自己的目光,仿佛是篤定他掙脫不開。
心情頓時很是不爽,想都沒想,抬起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巴掌聲很是清脆。
陸或雍被?打得偏著臉,棱角分?明的側臉有些微紅,隱約可見緊繃的下顎輕微動靜。
他輕抿唇側,深呼吸,仿佛不覺得疼那?般,握上顧知煦打自己巴掌的手,彎下腰,單膝抵在沙發邊緣,低頭?吻了一下手掌心:“如果?你不高興你可以打,但是不能?再說離婚這?樣的話。”
低沉的嗓音落下,與尋常相同?的溫柔,卻又?聽出些許不同?。
顧知煦掌心被?親的發麻,氣得胸膛上下起伏:“我就要離婚,我不要你了!”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雙手被?陸或雍單手鉗制,倏然緊握,被?以絕對優勢的力氣將雙手壓制到?頭?頂,愕然瞪大?眼:“陸或雍唔——”
還沒罵出聲的話被?堵在了喉間。
連那?口新鮮空氣都被?掠奪得一干二凈,又?是那?樣窒息的親吻,會吻到?人精神渙散而迷戀上這?種感覺的強勢,正利用逐漸薄弱的呼吸掠奪意志力,直到?完全溺斃在這?樣的感覺里。
那?只輕輕握住脖頸的手,力度很溫柔,掌心掠過喉結酥麻正加持著這?樣的情愫淪陷。
陸或雍將另一只手放到?顧知煦的頭?頂,扣入指縫,握住他發顫的手,感受著他滿手心的汗。
十指緊扣潮熱相貼的掌心,指節張開又?被?迫緊扣。
寬敞的沙發,強勢高大?的體格仿佛將身下的青年覆蓋著,結實有力的雙臂緊繃著臂膀的衣袖,黑襯衫勾勒出的背部背脊線健碩結實的線條,斯文爾雅皮囊下的荷爾蒙外溢,鋪天蓋地的將人壓滿。
直到?察覺到?懷中的人呼吸開始不順,才離開對方的唇,順便吻走唇邊留下的濕潤。
“寶寶,不許再說了。”
“……陸或雍!!”
顧知煦偏開臉,氣得眼眶發紅,他惱羞成怒地抬起膝蓋,毫不客氣地朝陸或雍身上的踹去。
陸或雍輕而易舉地摁住顧知煦的膝蓋,用雙腿壓住。
顧知煦見自己被?這?男人壓得死死的,那?種被?羞辱的感覺沖上腦門,激得他沖昏頭?腦,是男人就不能?忍,他抬起手肘朝著陸或雍砸去:
“好?啊!要打架是吧,可以,到?時候我就用你家?暴我來起訴離婚,我讓你丟人,身為豪門竟然家?暴!!”
怎么說也是個成年男人,被?胳膊肘這?么狠狠地往下砸,不淤青也是不可能?的。
陸或雍被?胳膊肘狠狠地砸中了肩頸位置,眉頭?有那?么一瞬的擰了起來,雙臂依舊撐在顧知煦身側,悶哼了聲,也沒有還手,反倒垂下眸,笑了出聲:“你這?樣起訴我,會敗訴的寶寶。”
顧知煦停住手:“……!”他的火瞬間從腰腹燒起來了,忍不了半點,膝蓋直接朝著陸或雍沒用的牛子蹬去。
這?個動作在某人眼里就是開門見山。
陸或雍用臂彎直接勾住顧知煦的膝蓋,中斷了這?一踹,將人穩穩地面對面地從沙發上抱了起來,抱著他走向不遠處的落地窗。
顧知煦:“!!!”
‘轟隆’——
無云的夜空不知在何時烏云密布,雷鳴閃電在云間穿梭,那?道劈開夜空的閃電與震耳欲聾的雷鳴正巧是在打開窗的那?一瞬,緊接著,細雨飄了起來。
窗邊擁吻的兩人像是感覺不到?半分?雨水。
細密的雨落在臉頰上,混著其他被?吞沒唇縫中。
……
然而并?沒有結束。
“寶寶,你別不要我…”
“求你了,別跟我離婚。”
雨勢逐漸變大?,窗邊擁吻的兩人身上衣服已經被?打得濕透,耳鬢廝磨卻都沒有暫停。
仿佛這?場雨的涼意都澆不滅兩人的氣氛。
顧知煦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被?水中釣起的魚,唇還在魚鉤上,就被?翻來覆去,這?男人的厲害之處,就是還沒動真格都能?讓他處于一種水深火熱當中。
只要他提離婚兩個字。
所以他也是故意的,他就提,他不斷地再提,就會被?陸或雍吻得更?兇。
【寶寶……】
【我的寶寶。】
【別說了,不能?說離婚。】
“陸或雍,我們離婚吧。”
他便要說。
有本事起來啊,陸或雍。
想不離婚就這?一個條件,起來啊,陸或雍。
證明給他看。
陸或雍低下頭?,咬住露出的半個肩頭?,雙手緊緊地握住顧知煦的胳膊,因?心頭?的發疼唇齒沒絲毫收斂。
直到?懷中人疼得幾乎哭出聲,他才深呼吸用鼻尖蹭上纖細的脖頸,用酸澀而又?饜足的嗓音,低沉克制道:“寶寶,不許再說了。”
坐在窗臺上的青年搖搖晃晃,雨水打濕的頭?發,紅溫浸透整張臉,眼尾拉出的緋色。
身上T恤早已經濕透,左肩那?截白?得晃眼的肩頭?,淤青的咬痕更?是晃眼,脖頸因?后仰線條被?拉長。
只見他忽然一笑。
他的模樣其實有些狼狽,眉眼與臉又?被?雨打濕了,此時坐在雨夜的窗臺上,綺麗似醉的模樣得讓本就裝滿他的心臟愛意幾乎溢出來。
顧知煦抬起手,抓住陸或雍的衣領,將人拉近,貼上他的額頭?,垂眸輕輕地笑道:“陸或雍,我們離婚吧。”
沒有動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是沒動靜啊。
這?還有什么理由能?留下。
一滴水滴在了臉上,好?像是雨。
陸或雍穩穩地抓住顧知煦的胳膊,卻在下一瞬,身體怔住。
這?張染著紅溫漂亮的臉蹭著自己臉頰,動作像是撒嬌,卻眼眶泛紅,對視著自己的雙眸沁滿了濕潤,是生氣,又?是難受,他知道顧知煦偶爾會有脾氣,可是他很少看見這?么難過的顧知煦。
頓時間心情酸澀到?爆炸。
“……陸或雍,我們離婚吧。”
“我也好?想好?想要你。”顧知煦雙手放在身側,握著窗臺沿邊,看著陸或雍,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哽咽出聲:“我已經跟我自己解釋了無數次,你是我的選擇,我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不論你是怎么樣的都好?,這?是我選擇的婚姻,婚姻本就充滿著未知性。”
“可是我無法跟自己的感覺和解。”
顧知煦想清楚了,身體往前,重重地將腦袋抵在結實的肩膀,眼皮蓋在他濕透的衣服上:“求你了,陸或雍,放過我吧,早一些放過我,別讓我那?么難以割舍。”
這?句話像是嘆息。
“陸或雍,我們離婚吧。”
雨越來越大?,打在身上已經有輕微的疼痛感。
四目相對,誰都沒再說話,就這?樣注視著彼此,狼狽的模樣,炙熱的眼神,都是那?個最熟悉的對方。
含#哥#兒#整#理#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
“好?,先洗澡。”
“洗完澡就離婚嗎?”
“嗯。”
“好?。”顧知煦連忙點頭?,想著從窗臺跳下來,腳一軟,正好?被?抱了個滿懷。
【一起洗完這?個澡就離。】
顧知煦:“……”
可惡,拒絕啊。
……*
一個小時后,兩人一前一后從浴室里走出來。
顧知煦將毛巾蓋著腦袋,光著的腳在大?理石上踩出一個又?一個的痕跡,擦拭著頭?發往書房那?邊走去:“我去拿離婚協議書。”
竟然大?吵一架離成了?本來他還以為還會持續一段時間的抗戰。
“嗯。”陸或雍雙臂微屈,系著腰間的浴袍帶子,不經意露出胸膛那?片抓痕。
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顧知煦直接踩在地面上的腳,在沒看見的角度眸底深得陰沉。
十分?鐘后,顧知煦在書房里將打印出來的離婚協議書拿在手里,走回臥室。
臥室客廳里,陸或雍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手中的平板,坐姿跟平時不同?,雙腿自然分?開,西服下的身材哪有半分?斯文的痕跡,是浴袍都擋不住的健碩結實。
顧知煦再次移開視線,把離婚協議書拿過去,遞到?陸或雍面前:“喏,簽字。”
陸或雍從平板上抬眸,眼皮微掀淡淡地往上看,看了眼顧知煦,須臾后,才收回視線接過他遞來的協議書,一目十行閱覽著協議書的內容。
這?一看,就是十分?鐘。
顧知煦站在邊上:“……”他有些不耐煩了,彎下腰,把筆塞到?陸或雍手心里:“好?了,我不要你一點財產,你不需要看那?么久,簽吧,反正我們也隱婚,離了對你也沒什么影響。”
“那?離了對你有什么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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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煦暫時還沒想到?:“不知道。”
“離了你會想我嗎?”陸或雍打開筆蓋。
顧知煦的目光跟隨著陸或雍拿著筆的手,不知道為什么心跳開始有些加速,口干舌燥的:“不會……”吧。
“那?我想你了呢?”陸或雍往前坐,將協議書放在玻璃茶幾上,開始落筆。
“憋著。”顧知煦見陸或雍簽了,樣子是那?么平靜,就好?像跟之前簽一份幾千個億的合同?那?樣淡定。
而他的呼吸開始有變化。
幾秒鐘,筆鋒凌厲的簽名落下。
“好?了。”陸或雍將簽好?的協議書遞回給顧知煦,對上這?家?伙臉頰泛紅的模樣,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怎么了。
顧知煦伸手接過這?份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松了口氣。
終于離了。
這?男人根本不行。
不經意觸碰過陸或雍的手。
【顧知煦,我應該*死你才對。】
【我對你太心軟了。】
【你真的不懂我的心。】
他:“……?”
簽字了,還在虛張聲勢個什么呢?
“那?我收拾東西離開了。”
顧知煦果?斷轉身離開,哼哼,自由咯!
在關上門的瞬間,他忽然覺得有些恍惚,呆站在原地,拿著紙的手與指尖輕顫,眼前的光源又?像是一盞一盞熄滅的燈,在眼前一道一道的關閉。
……又?來?
“陸——”
‘啪嗒’一聲,手中的協議書跌落在地。
下一瞬,他沉沉地合上了眼。
主臥的門緩緩關上。
陸或雍在看見門關上的那?一刻,‘啪’的聲,倏然捏斷了手中的筆。
他后悔了。
早知道當初給你煮安眠牛奶時就該下猛點藥,應該天天給你下藥,反正你睡著了不知道。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嘭’的一聲,像是跌倒的聲響。
陸或雍猛地站起身,幾乎沒有一瞬間的思考,快步走向門,打開門的瞬間就看見顧知煦閉著眼,倒在了門口,額角都磕紅了。
心跳幾乎驟停。
他極力穩定著情緒,彎下腰趕緊將顧知煦打橫抱起,低頭?貼上他臉頰時,耳畔卻傳來平穩地呼吸聲,緊張地心情戛然而止。
呼吸頻率很正常,頓時松了口氣。
“……”
這?家?伙睡著了。
陸或雍看著懷中熟睡的心肝寶貝,心情平穩過后,被?老婆離婚不要的心情像是打翻的漿糊,情緒被?弄得亂七八糟,黏稠酸澀煎熬,許久未有的念頭?再次上涌。
“寶寶,那?就不能?怪我了。”
他將熟睡的人抱回主臥,輕輕地放倒在床,熟練地從枕頭?下方扯出一條黑色的領帶,遮擋住緊閉雙眸的眼皮,系上。
‘啪’的一聲,燈關上了。
隱忍克制的情緒,在漆黑的作祟下,徹底失去理智。
……
‘轟’的作響,暴雨在深夜沖刷著城市,壓住了哭得崩潰的聲音。
臥室拉上厚重的窗簾,漆黑一片,密不透光,空調溫度適宜,卻還是布滿了汗意。
顧知煦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的雙臂被?往后緊握拉著,又?被?胳膊圈住肩部,被?困在身后的臂彎里,撕裂的痛幾乎麻脆了骨頭?,從骨縫透出的疼痛難以呼吸。
每一下都感覺到?窒息,被?蒙住眼睛漆黑一片的視線,讓鑿的每一下都產生了高空墜落的可怕幻覺,竟生出瀕臨危險之際恐懼而又?興奮的感覺。
“寶寶。”
耳畔后方傳來饜足的嘆息,如同?野獸飽餐。
……是陸或雍。
這?男人……
不是……怎么這?樣。
好?痛,怎么可以這?么痛。
糟了糟了壞了壞了……
不是不行的嗎,怎么會這?么——
他低下頭?,張了張嘴,哭不出,也發不出聲音,感覺到?什么從唇邊滴落,如低齡兒童還不會管理唾液,無法控制自己。
然后就被?大?掌捂住嘴巴,手指壓入口腔,腦袋發軟地往后仰。
“寶寶,我的好?寶寶。”
疼痛正麻痹著大?腦,耳畔響起溫柔低沉的嗓音,極富有磁性的低喘是男人情到?深處難以抑制的感情。
“感覺到?了嗎?”
“我沒有騙你,是不是很難受。”
“寶寶,不哭了。”
“還是不了吧,不然你又?得說我沒用了。”
自說自話的話語變換了幾種情緒,在灰蒙一片的世界里像是一只強有力的手,將他拽入深淵。
顧知煦仰起頭?,又?被?大?手捏住臉別過去,親吻落在眼皮,被?吻掉了眼淚,落在唇邊,奪走了本就僅剩不多的喘息機會。
……
他不是在做夢。
好?像是真的。
“……陸或雍。”
“怎么了寶寶。”
懷中的愛人每哭一聲都能?夠得到?最密切的回應。
“你也……太兇了……。”
……*
天微微亮,靜音軌道緩緩拉開窗簾。
被?抱到?窗邊的青年蜷縮著肩,顯然已經是疲憊到?極點,眼睛位置還系著黑色領帶,黑色與皮膚的白?,在日光下晃眼至極。
“……停。”
“陸或雍……”
“我要死了……”
唇邊溢出的話語只剩下氣音,輕得幾乎可以忽略,像是瀕臨絕望無意識喊出求救。
“不會的,我的寶寶怎么會死。”
顧知煦已經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自己快要死了,身上感覺沒有一處是自己的,他哭得咳嗽,被?嗆得厲害,又?看不見。
不一會,約束眼皮的領帶被?解開。
露出哭了一整晚已經紅腫無比的雙眸。
哭成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只會刺激約束太久已經失去理智的男人。
陸或雍知道自己最疼的就是顧知煦,可是‘離婚’這?兩個字,已經徹底觸及到?了他底線,顧知煦要跟他分?開就是他的底線,所以他也崩不住了,本就焦慮的情緒不再隱忍,瘋了一整晚。
可再看見懷中淚眼汪汪的心肝寶貝,雙眼迷蒙又?恐懼的看著自己,他又?覺得破防了。
他將落地窗推開。
顧知煦見況臉煞的白?了,他手發抖,不斷地推著身后都是汗的胸膛:“……不行,關上,陸或雍,關上。”
結實健碩的雙臂完全圈住懷中體格小一圈的身軀,沒有一絲給予松開的機會。
主臥位于山莊視野最佳的位置,面朝著山林與林間的湖泊,望出去還能?看見清晨已經開始工作的花農與阿姨們,盡管距離有些遠,但如果?望過來的話,還是有一定概率會看見。
會被?看見的……
“寶寶,他們看過來了。”
顧知煦瞳孔緊縮,身體猛地一抖,急促的心跳已經沖上了耳膜,‘咚咚咚’的敲擊著心臟,被?榨干疲憊到?極點的意識逐漸被?黑暗吞沒。
已經疼麻了。
……怎么會這?樣,他在做噩夢嗎?
陸或雍抱著懷中已經全然脫力的身軀,從身后穩穩地環抱著,握住顧知煦沒有任何力氣的手,帶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腰前。
一個26歲的青年,手看起來骨節漂亮修長,不算很小。
掌心都是汗,握不住,顯得格外可憐。
“寶寶,你都沒有握住,還懷疑我嗎?”
顧知煦淚流滿面,哭得沒聲音,好?痛,好?想吐,怎么這?樣啊。
…….人生第一次
靠……
他廢了。
這?男人發什么瘋!!!不是不行的嗎!!!怎么會這?樣啊!!
“寶寶,再來一次可以嗎?”
耳畔是男人溫柔請求的語氣,卻像是野獸恬不知恥的貪婪。
顧知煦哪里還有力氣搖頭?,嚇都嚇壞了,抖得別提多可憐。
陸或雍見顧知煦被?自己弄成這?樣,也心疼了,再次問:“寶寶,那?還離婚嗎?”
“……離。”
顧知煦根本就站不穩,說話的力氣如抽絲剝繭。
須臾后,眼皮一合一合,意識被?黑暗吞沒,再也撐不住這?樣的,徹底被?痛暈了過去。
陸或雍眼疾手快地接住暈倒在懷中的愛人,聽到?這?句沒力氣也堅定的話語,臉上沒有露出半分?因?這?一晚的滿足而愉悅。
他將失去意識的顧知煦打橫抱起。
懷里昏睡的人身上每一處還能?見到?皮膚白?皙也是很少了。
窗簾再次緩緩關上。
而這?一暈,發燒了整整兩天,也昏睡了兩天。
傷得很厲害,也吐得很厲害。
與外界暫時斷了聯系。
*
“陸總,小先生的哥哥過來了。”
陸或雍正給還在昏睡的顧知煦上藥,聽到?端著吃的走進來的阿姨這?么說,他拿著棉簽的手一頓,抬眸看向阿姨:“你有說小先生在家?嗎?”
阿姨把托盤里的午餐放下一旁,搖了搖頭?:“沒說,就說了陸總你在家?。”
“嗯。”陸或雍說:“你跟他說我這?就下去。”
阿姨也沒亂看什么,轉身便離開了臥室。@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門很快便關上。
“嗯….”
床上傳來疼哼的聲響,帶著哭腔。
陸或雍俯下身,輕輕拍著還在睡夢中的顧知煦,見他眼尾溢出眼淚,又?要開始哭了,還想要翻身,擔心他扯到?身上的傷又?流血,便抱住他哄。
大?手輕撫著背部,一下又?一下的順著,哄他安穩入睡,腦袋貼著又?開始燙起來的臉頰。
——陸總,你這?樣很容易給小先生弄出心理陰影,至少得休養半個月以上,現在先消炎退燒,如果?還在持續發燒或者精神很不好?,我再過來看看。
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不這?么做,顧知煦就真的不相信他,不要他了。
雖然這?樣的結果?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他嚇到?顧知煦了,嚇得這?家?伙成晚成晚的做噩夢,說夢話。
大?概哄了十幾分?鐘,見顧知煦又?睡好?了,才起身離開房間。
關門的聲音輕得微乎其微,生怕再吵醒好?不容易睡著的愛人。
樓下書房。
陸或雍走進書房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高大?男人,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久經緝毒環境加上常年訓練,體格健碩,深麥色皮膚,肌肉明顯卻不夸張,額角有一道短裂疤痕,大?約2厘米的長度,看得出疤痕沉淀幾年的痕跡。
本就久居高位,再因?這?道疤痕,給整張臉添多幾分?難以靠近的壓迫感。@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大?哥。”
“嗯。”顧聿珩雙腿大?開坐著,正握著手機,他偏過頭?,見陸或雍穿著家?居服走進來:“今天休息?”
工作日穿家?居服?
“中午正好?回來休息。”陸或雍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大?哥休假嗎?”
“嗯,我昨天去了爸媽那?里,今天想著來看看小寶,他今天不在?”顧聿珩問道。
“他這?兩天出差。”陸或雍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
“他的電話打不通。”顧聿珩看著陸或雍:“他去哪里出差了?”
陸或雍放下茶杯:“去Y國?,應該還在飛機上。”
顧聿珩了然“嗯”了聲,胳膊撐著大?腿,視線平直:“最近小寶怎么樣?睡眠有好?一些嗎?”
陸或雍一向跟大?舅哥聊天都只能?圍繞顧知煦:“還可以,有繼續在看醫生。”
“陸或雍,你確定小寶出國?了?”
陸或雍的表情有細微變化,忽地想起什么,眸光微動。
顧聿珩轉著手機,不經意瞥見的角度,隱約可見屏幕上面顯示著定位的紅點:“你是不是忘了,我有小寶的定位,小寶在哪里我一清二楚。”
陸或雍撫上婚戒的位置,垂下眸,沉默沒回答。
是啊,他差點忘了。
真是糟糕。
“小寶不是在這?里嗎。”顧聿珩驟然停下動作,掀起眼皮看向陸或雍:“陸或雍,你跟我玩這?種把戲?”
第25章 前夫哥25(已修改,內含紅包)
前夫哥25
“陸或雍, 你跟我玩這種把戲?”顧聿珩放在大腿的手猝然握緊,他皺起眉:“知煦呢?”
氣氛陷入對峙的沉默。
過了會,陸或雍主動打破僵持。
“他在樓上休息。”陸或雍放下手, 語氣?毫無?波瀾。
顧聿珩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這兩?人的感情那么好,怎么陸或雍會是這樣的態度:“他在樓上?那手機怎么關?機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查出發?作性睡病, 這段時間狀態不是很好。”陸或雍往后靠在椅背,再次撫上婚戒的位置:“各項檢查都做了,也做了基因檢測。”
顧聿珩聽見‘發?作性睡病’,表情有些許陌生:“這是什么?”
“他最近總會在白天陷入深度睡眠,蘇騁說了這個情況會伴隨終生,他的身邊可能都離不開人。”陸或雍心想,那就是離不開他。
顧聿珩聽到?‘蘇騁’這個名字時,表情又是另一種變化,他沉下氣?,站起身:“小寶在臥室嗎?我去?看看他。”
“大哥。”陸或雍喊了聲。
顧聿珩聞聲看向陸或雍, 見自己弟弟的愛人保持著坐在沙發?上的姿勢, 垂著首,雙手撐著額頭,渾身散發?著低沉的氣?息:“做什么?”
“我弄傷了知煦。”
顧聿珩聽到?這句話表情先是一沉, 腦袋里先蹦出‘家暴’兩?個字, 倏然走?到?陸或雍面前,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 呵斥道?:“陸或雍!!!你是覺得我不敢動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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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知煦要跟我離婚。”陸或雍被扯得幾步踉蹌,眼皮下的疲憊因這么笑顯現得淋漓盡致:“……怎么辦, 他要跟我離婚。”
顧聿珩是在氣?頭上,自己護著長大的弟弟跟個男人結婚就算了,現在還被欺負,哪里還有忍的道?理。
他對陸或雍這幅頹廢的模樣沒有任何心慈手軟的意思,但?畢竟是警察,職業素質心理素質還是在的,遇事必須要冷靜,不會隨便的動手,在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他也不能夠意氣?用事。
“小寶在哪。”他先去?看看弟弟什么情況。
陸或雍喉結滾動,心里有愧,雖然大舅哥來是意外,但?這件事遲早會鬧到?家里人那里去?,與其被動,不如主動認錯,確實是他的錯。
態度很重要,認錯總歸是沒錯的。
他本想著帶著大哥坐電梯上去?,但?是大哥三兩?步邁開步子就上樓梯了,風風火火,背影跟火燒繚繞似的:“……”
也好。
被揍一頓打斷腿也是他活該。
五分鐘后——
“陸或雍你特么是個畜生嗎!!!!”
剛說完自己是個遇事冷靜的顧警官從臥室沖出來,將自己的弟夫狠狠地摁在墻上,脖頸青筋透出皮肉,絲毫沒收斂戾氣?朝陸或雍的臉用力地揍了兩?拳,再往看不見的腰腹狠揍幾拳。
但?都難以泄憤看到?弟弟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心疼又惱火。
這是緝毒大隊出了名的獵殺拳頭,沒幾個人能受得住這樣的重拳出擊,就算是常見健身的陸或雍也不例外。
嘴角直接被打出血。
“咳——”
陸或雍被手肘砸向腰腹的那一瞬,感覺喉嚨上涌腥甜,低下頭嗆咳出聲,被打破的嘴角溢出粘稠的血。
他抬起手,面無?表情地抹去?唇邊的痕跡,看向顧聿珩:“大哥打得好,是我做錯了。”
顧聿珩下顎緊繃,咬緊牙關?,指著房間的方向,手指發?顫,像是難以啟齒那般:“陸或雍…你能這樣做嗎?哪有人是這樣…做這些事的,你特么腦子進水看片看多?了?!”
“都是我的錯。”陸或雍靠著墻,強忍著腰腹的劇烈疼痛,站好:“……現在他還沒退燒,我先照顧好他。”
顧聿珩走?上前再次揪起他的衣領,眼神嚴厲警告:“照顧?我還真?看不出你有這樣的癖好,穿得人模狗樣,做著敗類的事。”
陸或雍見大舅哥又要揮拳揍他的意思:“大哥,如果可以的話別打臉,我怕知煦看見了會擔心我。”
“擔心?你以為我不了解顧知煦?”顧聿珩冷笑出聲,一把松開他的衣領:“就小寶這樣記仇的性格,你敢打他一下他給你記一輩子。”
陸或雍沉默了。
他又怎么會不知道?,他的寶寶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主,批評一句就能罵回你十句。
“所以你拿什么東西動他的?”顧聿珩腦袋里想到?無?數的可能,氣?得咬牙切齒,用力的點著陸或雍:“你不會用道?具吧!真?是上腦啊你!”
陸或雍:“……”真?的沒用道?具。
更?何況他哪里舍得動顧知煦,有時候批評都不舍得,只是搖頭更?像是狡辯,因為顧知煦還躺在里面,身上的淤青也還沒退,也還發?著燒,說服力為零。
那晚的性生活,對顧知煦來說或許就像是一場暴力。
他一邊不舍得,也一邊狠心。
將隱忍兩?年的焦慮全部發?泄了出來。
此時的沉默更?像是一種默認。
顧聿珩見他這樣,加上弟弟又還沒醒,護短的程度還是大于理智:“你還真?的用了?!”
陸或雍還沒說話另一個臉又被狠狠地揍了一拳,悶哼出聲,巨大的沖擊力打得他耳膜嗡嗡作響,被打破的唇角溢出血,他抬手抹掉。
這下臉算是暫時見不得人了。
也好,就當陪顧知煦了。
而臥室里聽完全過程的顧知煦:“……”
他緩緩閉上眼,簡直是兩?眼一黑的程度,陸或雍這個臭不要臉的竟然跟他哥說這件事。
打得好……氣?死他了。
也差點弄死他了。
忽然覺得喉嚨巨疼,沒忍住地咳了起來,腦海里浮現那晚進入喉嚨的感覺,又咳又氣?地緊攥住被子,骨節用力至發?白。
……真?是畜生玩意。
嚇死他了。
門外的兩?人想都沒想到?扭頭往房間里跑,門框就那么大,兩?個高大個一同擠進去?,胳膊肘猝然碰撞在一塊,都沒有想讓的意思。
最終還是顧聿珩冷笑了一聲。
陸或雍:“……”他默默地側過身,讓給大舅哥。
顧聿珩想也沒想的快步走?進房間,往主臥的那個房間去?。
陸或雍這才緊跟上。
走?進主臥,就看見醒來的顧知煦趴在床邊,咳得臉色紅漲,喘不過氣?的模樣。
也是在這時,顧知煦抬眸看見跟著大哥走?進來的陸或雍,第一時間是發?現陸或雍的臉受傷了,隨后雙眸染上怒意,身體卻先沒忍住顫抖了起來。
他極力克制著自己的身體反應。
……奇恥,大辱
好你個陸或雍。
敢這樣欺負他?
“哥…”
顧聿珩連忙走?到?床邊,手忙腳亂地拍拍弟弟的后背,幫他平順好呼吸:“怎么樣啊小寶,哪里不舒服,跟哥說啊,要不要喊醫生過來,算了我還是喊醫生——”
“哥哥……”顧知煦吃力地從被窩里,伸出那只吻痕星星點點的手,發?顫地拉住哥哥的胳膊。
顧聿珩動作一頓,看見弟弟的這只手,這是直接拿起來就吮了吧!陸或雍是狗嗎?心頭疼得一顫,想揍人的心又起來了。
又見弟弟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以及喊他的這聲‘哥哥’,想起小時候,他的弟弟從不會膩膩歪歪喊他哥哥,都是直呼哥或者是大名,除非有求于他,就得開始裝模作樣哭得凄慘,喊他哥哥。
就像現在這樣。
顧知煦只能側躺著,平躺他會哭的,現在就仿佛像個半身不遂的患者,拉住顧聿珩的胳膊晃了晃,眼淚汪汪地看向他,哽咽道?:“哥哥,陸或雍,他打我……”
弟弟親口說的話比對方說的更?具有說服力。
顧聿珩臉色鐵青地看向陸或雍:“虧我當初還是你們兩?人的唯粉,覺得你是個值得托付的人,現在呢,我看錯你了陸或雍,原來你是這樣的人,你們豪門真?的是多?少沾點……”
可惡,當初送他的BRABUS1300R他還回去?吧!吃人嘴軟,哥不稀罕。
“是我的錯,我有責任也有義務照顧好知煦,也會盡全力的彌補我的過錯,我不該這樣。”陸或雍走?到?另一側的床邊,見顧知煦看也不肯看他,背對著他時,露出的那截白皙脖頸全都是還未褪去?的吻痕。
他彎下腰,輕扯被角,想讓顧知煦看看自己。
腦海里浮現的都是那晚的每一處細節,他的愛人在懷中直掉眼淚,一次又一次的痙攣失控,卻一聲都不肯吭,宛若傲慢的白天鵝。
他的索取皆是源自于他恐懼失去?顧知煦,顧不得意愿,都是他的錯。
顧知煦感覺到?被子的動靜,肩膀下意識地一顫,余光瞥扯被子的大手,手背上的青筋看得他屁股疼。
就是這只手掐死他了。
“不用了。”他握緊哥哥的胳膊,低聲說了句‘哥扶我起來’,緩慢而艱難地坐起身,動一下都疼得臉色發?白,卻都沒有因為疼而露出半分示弱。@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還是因為疼得坐不穩而身體搖晃。
陸或雍驟然地跪在床沿,下意識地想要去?扶他,‘啪’地一聲,伸出去?的手被滾燙的掌心拍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垂眸看向顧知煦。
顧知煦沒有躲開這道?難以置信地視線,壓下觸碰時泛起的心悸,淡淡道?:“哥,我跟他離婚了。”
陸或雍心頭一顫,下顎線猝然緊繃,密密麻麻地鈍疼在胸口彌漫開,極力地保持著該有的理智,身體稍稍往前:“寶寶,我們只是簽了字,正式離婚的手續還沒有辦理,這不代表我們就可以——”
“所以呢?”顧知煦感覺到?身后的床凹陷的深度,感覺到?熱源靠近,下意識地抓緊哥哥的手臂。
……靠,都快被陸或雍整出心理陰影了。
那玩意……真?不是人。
他不是要這種什么解釋跟美好都沒有就被釘在床上往死里做。
“行了陸或雍。”顧聿珩察覺到?弟弟抓緊自己的胳膊,呼吸都變緊張了,他沉下嗓,看向靠過來的陸或雍,干脆利索地抬起手,手背朝后的揮了揮,眼神警告冷聲道?:“往后退。”
作戰手勢都出來了。
陸或雍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理由,他只能默不作聲地站起身,垂下眸撫著自己被打傷的唇角。
顧聿珩半瞇雙眸:“…………”茶的味道??
“寶寶,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好好的談一下。”
顧知煦心想就沒人讓他受過這樣的委屈,他感覺到?腰后被放了枕頭,稍微好受了些,見陸或雍還盯著自己,更?惱火了:“哥,你先出去?,我跟他聊聊。”
顧聿珩知道?有些事可能他聽了也不好,但?還是擔心弟弟受委屈,手比槍,拉過弟弟的手,將‘槍’放到?放到?他手心,認真?嚴肅道?:“哥的配槍放你這。”說完站起身,又指了指陸或雍視作警告。
顧知煦:“…………”都這種時候,哥你就別逗我了。
但?還是默默地握緊了這把“槍”。
直到?房間門關?上,‘噠’的一聲,門把手復位,室內靜了下來。
一個靠坐在床頭,一個站在床邊。
“顧知煦。”
直到?一聲叫喚打破安靜。
顧知煦看見陸或雍繞過床,走?到?自己面前,深沉的雙眸注視著自己,先是單膝跪地,再將另一只長腿屈下,雙膝都跪好,大腿微微分開,雙手放在大腿膝蓋上,視野角度從垂視到?仰視。
他眉心一挑。
陸或雍就跪在自己面前,身上還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襯衫與西褲,襯得寬肩勁腰,襯衫扣子依舊扣得一絲不茍至頂部,透著幾分斯文男人的禁欲。
他雙手掌心放在膝蓋的動作顯得態度無?比虔誠,西褲下,大腿勾勒出的線條結實而不夸張,某處的輪廓也被勾勒得無?比清晰,禁欲中又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氛圍。
加上英俊臉龐上被揍出來的紅淤破損,讓他看起來更?像是被虐待的那個。
這個畫面看起來還是很具沖擊力。
而這張臉,這人的氣?質太具有欺騙性,跟那晚餓瘋了的野獸判若兩?人。
“老婆,我錯了。”
目光相對。
顧知煦不閃不避,他垂下眸,抬起左手,摘下無?名指,揚了揚戒指,朝陸或雍示意:
“這個婚,我離定了。”
第26章 前夫哥26(已修改,內含紅包)
前?夫哥26
“這?個婚, 我離定了。”
哭得沙啞的嗓音很輕地說出這?句話,何其?平淡的語調,摘下戒指的動作干脆利索, 沒有絲毫猶豫,若是做的其?他事情,定能令某人甘之如飴的順從。
直到戒指丟在地板上, ‘叮’的一聲,在地面轉了兩圈,直至撞到膝蓋前?,緩沖停下原地轉了幾圈,才‘噠’的完全停下。
金屬光澤勾勒出輪廓,依稀可?見戒指圍里還刻著‘No one but you&L’的字眼。
陸或雍下顎線猝然繃緊,放在膝蓋上的手也隨之收緊,左手拇指摁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喉嚨發緊,胸膛悶堵得幾乎快要爆炸, 作了幾個深呼吸, 才說得出話。
“寶寶,我跪好了。”他伸出手,將戒指收回掌心, 抬起頭, 望向側躺在床邊的顧知煦:“你批評我吧。”
“那你跪著吧,只?要我能?走出門,民政局去定了。”顧知煦移開?視線, 并沒有要跟他談妥的意思?, 想著轉個身眼不見為凈,結果扯到背上腰下的傷, 還沒轉身就痛得臉煞白,疼得倒吸氣。
陸或雍倏然站起身,連忙走到床邊握上他的肩膀,讓他躺好,主要是怕他弄到傷口?反復發炎:“不要動,等下我怕你——”
啪——
清脆的一巴掌反手拍在臉上,干脆利落。
陸或雍的臉偏過些許,他抿著唇角,沉默須臾,又將視線落回顧知煦臉上,緊緊地盯著他,眸色深沉。
顧知煦打得手背疼,恰好撞入這?雙眼,看著他的眼神?本就深情,可?深情底下,帶著晦澀而又強烈的情愫,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強迫自?己看他一次又一次,那種難以逃脫的強勢溫柔讓他很不爽,是被欺騙的羞惱,也伴隨著刷新認知的心理陰影。
仿佛有什么脫離了自?己能?把控的程度。
他實在是難消心頭的恐懼,發顫地再次抬起手,正準備揮下去。
卻在揮下去的瞬間被握住手,他看見陸或雍將臉埋入自?己的手,隨即磨蹭地吻上手掌心。
條件反射地身軀一顫。
“嚇到你了是不是?”陸或雍用鼻尖蹭著顧知煦的手掌心,吻著時,看見這?只?修長的無名指位置有被吸吮出的印子,好像摘下了婚戒也沒用,這?里的痕跡也只?能?自?己留:“你打我也可?以,罵我也可?以,但不要弄傷自?己,醫生說了你至少得休息半個月。”
顧知煦聽到休息半個月時,沒感情的呵呵笑,他覺得手被親得黏黏稠稠的,皺起眉,想抽出來卻沒成?功,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嘴巴:“陸或雍,你是狗嗎?你不是不行嗎?你把我當成?什么?玩具嗎?有人像你這?樣做的嗎?你要把我玩死?嗎?”
殊不知這?幾個問題把某人給問爽了。
“我沒有。”
陸或雍見他臉色還那么蒼白,心疼得不行,想上床抱抱他。
誰知被識破意圖。
“滾下去,誰讓你碰我了。”顧知煦蹙起眉頭,很不高興地推他下去床,推不動就加上腿想踹他,結果又扯到腿與下半身,他痛得人都麻了,盯著天花板流眼淚,又氣不過,攥緊拳頭在床上捶了兩下:“……陸或雍!你不是人!!”
痛得半身不遂,最終實在是難受,胳膊擋住眼皮,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
……怎么可?以這?么大,太嚇人了。
身體仿佛還殘留著瀕臨絕望卻又伴隨著強烈興奮的余感,瘋狂得令人在歡愉中窒息。
現在都不是婚姻破裂的問題,而是他也破裂了。
之前?還說只?要陸或雍行了就不離,可?是現在行了尺寸不合適還能?繼續嗎?
他很害怕。
陸或雍坐在床邊,見他又哭了,心里也很清楚顧知煦的脾氣,知道?這?件事就是他的不對,是他的焦慮影響了他們倆之間的感情,他也有在努力的緩解,卻很難跟自?己的尺寸和解。
如?果不是顧知煦跟自?己離婚的事刺激他,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盡管事情被他弄糟了,顧知煦還是害怕了。
盡管他知道?哄好顧知煦可?能?需要很長時間。
這?家伙真?的很難哄。
有多難追就有多難哄。
那又能?怎么辦,他就是很愛顧知煦。
“對,我不是人,我乘人之危,我有病。”陸或雍將手撐在床沿,低下頭,凝視著顧知煦的側臉,聲音低沉道?:“寶寶,我知道?你害怕了,但你也知道?我不是不行,我真?的只?是擔心弄傷你,你不肯要我我也只?能?這?么做。”
“那你也——”顧知煦放下手,正準備罵出聲,沒想到陸或雍坐得離自?己那么近,對上這?人深情又委屈的模樣,頓時語塞:“……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反正這?個婚離定了,我大哥已經知道?,那現在喊我大哥進來。”
“可?是我已經行了。”陸或雍握住顧知煦的手,低聲道?,語氣帶著幾分懇求:“寶寶,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你行了我不行。”顧知煦腦海里又聽到陸或雍的心聲,本就疲憊,剎的又覺得精神?松懈了下來:“我受不了,你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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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這?樣的陸或雍。
瘋了的做。
大得太過分了。
“我們可?以慢慢磨合。”陸或雍將額頭再低下,將額頭抵在顧知煦的手背上,順勢也躺在他身側,臂彎將他圈入懷中:“我學著收斂一些。”
“收斂?”顧知煦強忍著眼皮發沉的困意,用手肘想把身后的身軀推開?。
卻聽到倒吸一口?氣的痛呼聲。
他動作戛然而止,側眸看了眼。
“沒事,碰到大哥揍我的地方了,但大哥打得對,是我做錯事。”陸或雍不顧地繼續抱上去,圈住側躺著的顧知煦,手放在他背部上,隔著單薄的家居服輕輕地安撫著,吻上他臉側:“醫生說了,你至少得休養半個月,可?能?下床的話不太方便,得要抱著你,你是想回家休養嗎?”
【寶寶,如?果上廁所的話我幫你脫褲子會比較方便。】
【還有你身上的傷,我上藥的話會比大哥幫你上藥好一些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還有洗澡,你是想讓大哥幫你洗嗎?】
【是不是我來照顧你會好一些。】
【寶寶,先暫時留下來,我來照顧你,等你好了我們再談離婚的事好不好?】
這?些話的意圖實在是明顯。
顧知煦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明明耳畔的話語還那么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抽離了氣力,頭枕在臂彎上,額頭沉沉地抵著結實的胸膛位置,他無聲地張了張嘴。
那天晚上就是這?樣,心聲聽多了他就會忽然陷入睡眠,最后就是再被硬生生做醒。
循環反復,折磨透頂。
“還是我照顧你好不好?”
【后面的傷得用棉簽你不舒服,我得戴指套幫你上藥的,要是疼得哼哼唧唧你覺得大哥會哄你嗎?我會哄你,還可?以幫你吹一吹。】
【半夜難受的時候我還可?以抱抱你,你爸媽會抱著你睡嗎?】
“……”
“寶寶,大哥也揍我了,不知道?骨頭斷沒斷,但我這?張臉估計也得養一段時間,要不我們說好,等都好了再心平氣和來談這?件事,可?以嗎?”
顧知煦強撐起眼皮,氣笑了:“……你跟我哥說了我們要離婚的事?故意惹我哥揍你?你被打有癮是吧?”
“擔心我嗎?”
顧知煦正準備合上眼,感覺到身前?溫度的流逝,懷抱分開?,他又極力地睜開?眼皮,發現陸或雍站在床邊,單臂掀起腰腹前?的衣服。
伴隨著平穩地呼吸,常年健身的強勁腹肌線條清晰性感,不夸張而顯得有成?熟男人的荷爾蒙,而被揍的位置有幾處,淤血蔓延的邊緣連成?一片,一處疊著一處,就顯得傷得嚴重。
他看著,不由得皺起眉,他哥是不是有點夸張,打那么用力做什么,淤青成?這?樣。
正想著就被陸或雍拉起手,輕輕地放到腰腹的位置上。
大手覆蓋著手腕,將他的掌心貼著微燙淤青的腰腹皮膚,清晰地感受到腹肌之余,陸或雍的呼吸起伏落在掌心的位置,好像把控著對方的心跳頻率。
他只?是掙扎地動了一下,就看見近在咫尺的距離,原本沉睡雌伏的位置有了起伏。
黑色西褲有些顯瘦了。
顧知煦后背一涼,眼皮輕顫地抬起眼皮,恰好對上陸或雍低頭看著自?己的眼神?,跟被抓住的獵物似的。
他一皺眉,就感覺眼前?高大的身軀壓了下來,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你做什么?”
陸或雍彎下腰,單臂撐在床沿,另一只?手將心肝寶貝的手摁在腰腹受傷的位置,將距離拉近,深深地凝視著他。
“寶寶,如?果我真?的被打傷了,傷得挺嚴重,你會擔心我嗎?”
顧知煦想把手抽回來,又被用力摁在那處看起來最嚴重的位置上,他看著肉疼,沒忍住仰起頭:“什么叫如?果,你已經被打了。你不該打嗎?讓你的東西老實點,東西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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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動也不動現在倒是不老實了,離個婚就受那么大的刺激,他也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我沒惹它。”陸或雍低聲道?,又往下靠近:“是你惹它了。”
“……”
顧知煦瞥了眼撐在耳畔的強健胳膊,短袖袖口?位置被結實臂膀撐出輪廓,青筋順著手臂蔓延而上,身體似乎回憶起被這?樣強有力的臂膀圈在懷中的感覺,他男人的胸膛特別熱,汗時不時伴隨著低喘的呼吸滴落脖頸,那種被強勢占有的感覺躲又躲不了,掙扎又無果。
他喉結滾動,抿弄著干澀的唇,轉移視線,強迫自?己不再回憶起陸或雍那樣蠻不講理的行徑。
“……陸或雍,你的臉皮可?真?厚,罵不聽,打不聽,說不聽。”
臂彎里說話的青年聲音微乎其?微的顫抖,耳廓逐漸染上紅暈,讓本就布著星點痕跡的耳側脖頸位置也跟著暈開?緋色,在白皙的皮膚上實在是晃眼。
這?句話帶著幾分羞惱的譴責,說絕情,又似乎算不上。
陸或雍干脆將握著的手放開?,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顧知煦身上,俯下身隔著被子抱上他,將臉埋入他的肩頸。
埋肩頸的這?個動作帶著撒嬌的意思?。
身上的男人寬厚臂彎帶著源源不斷的熱,隔著被子也似乎阻擋不了耳后吐落的呼吸,深呼吸之余,透出幾分饜足。
顧知煦被隔著被子抱得嚴嚴實實,后腰一陣發緊:“陸或雍!”
尾音驚慌上揚。
“寶寶說得對,我的臉皮就是很厚,你說什么我都愛聽。”
顧知煦感覺到后面不對了,驚呼出聲,瞪大眼:“陸或雍……杵到我了!你是畜生嗎……”
他都這?樣了還敢……!
啊!
“嗯,老婆罵得好聽,我就是。”陸或雍貼著顧知煦微燙的臉頰,聞著愛人的氣味,低聲發出嘆息,滿足道?:“寶寶,我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第27章 前夫哥27(已修改,內含紅包)
前夫哥27
站在門口的大哥:“……”
雖然他什么都沒有聽見, 但這兩人是不是太久了?
他沉著臉屈起手指,敲了敲門。
叩叩叩——
聽到敲門的動靜,里頭貼得越來越近的兩人倏然分開?。
顧知煦覺得被隔著被子這樣抱得好熱, 艱難地把陸或雍推開?,跟他拉開?距離,別?開?臉:“讓我哥進來, 我們?離婚的這件事我先跟他說。”
離婚這件事他知道不是小事,現在只?是簽了協議書,后面還得跟雙方?的父母說,若是被他爸媽知道少不了一頓笑話,鐵定笑他不是說好生生世世一輩子嗎?
別?想了,都怪當初自己戀愛腦。
現在醒了,被捅醒了。
這樣離譜的程度他也鐵定受不住,總不能做一次體驗死一次的感覺。
簽下的協議書他不會后悔,因為是陸或雍隱瞞在先,他知道離婚肯定會惹怒陸或雍, 但他哪里知道自己會被往死里做, 現在都還爬不起來太狼狽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這么狼狽。
“要不等?你修養好我們?再談可以嗎?”陸或雍稍微起身,抬手抹開?愛人微濕的額前發,順便探了一下他的額頭。
【寶寶……】
【寶寶寶寶寶寶……】
【老婆……】
【老婆寶寶……】
顧知煦被陸或雍的心聲吵得暈頭轉向:“那不然呢, 字都簽了, 更別?說你在簽了字后還這樣——”
他說到一半戛然而止,見他又摸自己的頭,條件反射地往后躲, 抱住被子, 伸出一根手指,瞇著眼?警惕地點了點他:“誒誒誒, 我哥是警察,請你注意自己的行?為,碰來碰去做什么。”
還發著燒的青年側躺抱住被子,臉頰透著不自然的紅暈,指著他的動作與?威脅語氣?其?實也并不是很兇,還要跟哥哥告狀,此?刻緊張戒備的模樣像極了炸毛的貓。
好可愛。
好想抱他的寶寶。
陸或雍喉嚨發緊,眸光微閃克制須臾,見他害怕自己還是放下手,站起身,垂放在身側的手微屈,指腹相互摩擦捻著,用?小動作緩解很想要抱顧知煦的沖動。
他是真的很想抱抱他。
一時間,空氣?沉默了。
站在床邊的高大男人低垂著頭,像罰站的。
顧知煦這才伸出手,想著坐起身,便緩慢地撐起上?半身,想坐起身,卻痛得小臉煞白,沒忍住疼哼了出聲,誰知,余光瞥到某個東西起來了。
可觀得令人頭皮發麻。
他瞪大眼?,愕然地仰頭看向陸或雍,正好撞入這男人無?辜的眼?神,氣?得薄唇輕顫:“你……你,檢點一些,收回去。”
“你剛才哼一下,我就受不了了。”陸或雍見他想坐起來,剛伸出手想扶他就被瞪了,只?能默默地把手收回來。
在床邊站好。
顧知煦看著這張英俊的臉龐上?露出苦惱與?無?奈,好像顯得是他的問題,頓時惱火了:“那是我的錯嗎!是你的問題!”
“對,是我的問題。”陸或雍聽到老婆的批評,認真點頭:“是我沒用?,顧慮那么久,導致憋太久了,你哼一聲我都受不了。”
顧知煦:“……”
這男人之前的嘴是死了嗎,現在才會說這種話,之前裝得那么溫柔斯文給誰看,換做是誰受得了。
他爬起來失敗,干脆不動了,側過頭往外頭喊了聲:“顧聿珩!”
一聲叫喚過后,主臥外才傳來腳步聲,過了會,房門被推開?。
“你們?談妥了?”顧聿珩推開?門,見這兩人一個站著,另一個還趴在床上?,目光落在弟弟神態疲憊的臉上?,表情嚴肅:“小寶,你跟我說,陸或雍有沒有對你實施暴力行?為,危害到你的生命安全?,對你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脅,如果有的話我報案,婚內qj也是qj,哥有人能處理好。”
顧知煦:“…………”
陸或雍:“。”
顧聿珩大步流星似的走到床邊坐下,雙腿自然張開?,側頭看向趴在床沿沉默沒說話的顧知煦:“剛才我來的時候你還沒醒,不過看到你傷成這樣我還是沒忍住揍了他幾拳,所以是因為這件事你們?想離婚?性生活不愉快?你們?每次做都是這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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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拍了拍弟弟的腦袋,見他神情懨懨想睡覺的樣子,不免有些擔憂剛才陸或雍說的那個問題。
——發作性睡病離不開?人。
顧知煦被他大哥問的一連串弄得腦袋暈乎乎,屈起胳膊,將腦袋枕在上?頭,偏頭看向顧聿珩郁悶道:“服了,哪里有每次……離,鐵定離。”
這是他第一次好嗎?
誰知道他提了離婚陸或雍就行?了。
誰知道行?就行?了卻是被硬生生做醒的,還那么大,嚇得他人都沒了,到現在想起都驚魂未定。
潑出去的水,哪有掃回來的道理。
【陸或雍不愧是屬狗的,把你咬成這樣。】
顧知煦聽到大哥的心聲,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恰好,對上?了大哥的目光,一時間,有種被看透又說不出的感覺,緊張得咽了咽口水。
“我是這么認為,這樣的強度,確實是不適宜。”顧聿珩看向一旁的陸或雍:“你年紀比小寶大,都成熟那么多年了,應該也知道要有分寸,怎么還跟只?狗似的啃小寶呢?這件事攤開?來說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此?時冷靜分析的模樣哪里還是剛才二話沒說先胖揍一頓的人。
陸或雍就站在點了點頭:“大哥批評得是。”
顧知煦欲言又止,本想著說這是自己的第一次,可又覺得鐵定會被大哥笑話,感情那么好的兩個人竟然沒有做過,玩柏拉圖純愛?
他被驚嚇到是一回事,因為真的很痛很痛,而他開?了葷嘗到滋味又是另一回事。
還是那句話,潑出去的水,他也不想收回來,顯得自己沒志氣?了。
“所以離婚這件事你們?談妥了?”顧聿珩低頭看弟弟,見他眼?皮一合一合,跟發呆似的沒說話:“小寶,你們?離婚的事是你們?自己的決定,哥哥我會無?條件的站在你這邊,你的選擇我都支持。”
顧知煦枕著胳膊,眼?皮發沉,強撐著點點頭:“……嗯,我決定了。”
陸或雍聽到這眉心動了動,不忍地別?開?臉,下顎線緊繃強忍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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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呈現出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老婆不要自己’的傷心處。
“你們?離婚可以,只?是小寶,你生病的事怎么沒有跟家里人說呢?”顧聿珩想到家里又住在隔壁市,他面露擔憂:“我剛才查了一下,發作性睡病說嚴重不是很嚴重,就是身邊不能缺人。”
陸或雍收起了方?才的情緒,目光誠懇又如同染上?希冀那般看向顧聿珩:“是啊,大哥,小寶身邊不能缺人的。”
顧知煦掃了眼?陸或雍,淡淡道:“怎么,我生病你很開?心嗎?”
陸或雍輕搖頭,表現出成熟穩重的悲傷,只?是微陷的唇角差點暴露了心情。
“我很傷心,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顧知煦:“…………”有尾巴都翹起來了吧,想聽聽他心里是不是很嘚瑟。
顧聿珩屈指敲了敲弟弟的額頭,語氣?嚴厲:“你啊,這么大的事情不說,離婚也是,你當身體是開?玩笑,婚姻是兒戲嗎?醫生有沒有說可以怎么治療?”
“先吃藥。”陸或雍聽大哥問起這個,將所有需要注意的細節都說出來,甚至還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把里面做好的筆記都列出來的,一一指給顧聿珩看。
顧聿珩也聽得很認真,豎起大拇指:“你做得很詳細啊。”
陸或雍點頭:“一定要詳細的,我必須要照顧好知煦。”
于?是,兩個人就這樣肩膀挨著肩膀,閱讀起了注意事項。
顧知煦:“……”
不是,能不能把他當回事。
由于?氣?氛莫名的變得和諧,交談聲也溫和,像是催眠曲,讓本就支撐不住的精神搖搖欲睡。
顧知煦將腦袋挪回枕頭上?,側身抱著被子躺好,原本是想著等?他們?聊完來說自己這件事,誰知一沾枕頭,眼?皮直接合上?了,瞬間陷入深度睡眠,呼吸平穩了下來。
“……”
全?然不知坐在床邊的兩人將目光落在身后快要睡著的人身上?,也很直觀的看見發作性睡病陷入睡眠有多快速。
臥室里也跟隨著呼吸陷入沉默。
“他平時也是這樣?”顧聿珩轉過頭,看著弟弟上?一秒還抱著被子,幾乎就是321倒計時的時間就睡著了:“小寶?小寶。”
“……嗯?”顧知煦掙扎地睜開?眼?,看了眼?叫喚自己的哥哥,眼?皮又沉沉地合上?了。
呼吸再次平穩。
顧聿珩皺起眉頭:“怎么會這樣?平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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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或雍側過身,將顧知煦露出的腿輕輕地放回被子里,給他捻好被角,手撫上?泛紅軟乎乎的臉頰,感覺到還有些燙,心情至極情緒也隨之陷入低落,都三天了還是反復燒。
“有時候開?會,有時候吃飯,有時候坐下就睡了。”
顧聿珩:“蘇騁有沒有說是什么原因導致的?”
“這個發作性睡病目前沒有特?效藥,是終生型的睡眠障礙,他服用?的藥物也只?能夠緩解他的癥狀。”陸或雍握住顧知煦軟軟的手,將手心的那枚戒指給他戴回去:“而且存在著一定的危險,比如開?車時睡著,過馬路時突然睡著,又或者是洗澡時睡著……等?等?的隱患,身邊沒有人可能不行?。”
顧聿珩稍抬眼?瞼,聽出這人的言下之意:“我知道你的意思,小寶身邊有人當然是最好,但這不能成為捆綁他的理由,他身邊可以有你,沒有你也可以有其?他人,小寶多的是人追,讀書的時候就男女通吃。”
“但都不會有我這樣全?心全?意愛他的人。”陸或雍注視著這張熟睡的面容:“沒有人可以做到像我這樣的,我保證。”
“你也太自信了。”顧聿珩冷笑一聲:“感情的事說不準,就好像小寶之前為了你放棄耶魯,你怎么知道他沒有后悔呢?當初我爸可是因為這件事打了他一巴掌。”
陸或雍眸色微閃。
——陸或雍,你發現沒有,雖然你很疼我,看似很愛我,可其?實一直都是在哄我,忽悠我。
——我還沒畢業的時候,正好有個師姐在追我,你就借著你是我爺爺學生的身份接近我,像個哥哥一樣跟我分析為什么師姐不適合我,想方?設法?不讓對方?靠近你。在你的眼?里,我好像是個拿捏不住主意的人,是個耳根軟的人,你一哄哄我就會乖。
——工作也一樣,我那時候剛畢業進入頂盛,你就用?你擅長的溫柔攻勢讓我開?始心動,我為了你放棄耶魯的offer。
——再后來,我嘗試跟你說去分部鍛煉,你卻讓董事會將我升為董事會秘書。這次跟星源集團合作也是,我真沒開?玩笑,是有點想去中東的,而你拒絕我的理由是因為你需要我。在外人看來你好像給了我很多機會,大家都會說陸或雍很看重顧知煦的能力,但只?有我知道。
——是你想把我困在你身邊,就算你不行?,你也會想方?設法?讓我留在身邊。
他仰起頭,深呼吸,隨后重重地吐出,彎下腰,雙手用?力地握住后頸將腦袋埋下,身體繃緊,多處被揍的疼都難以緩解他情緒的酸楚:“……那我該怎么辦。”
“其?實我有點不明白,你們?離婚的點,是因為你這次的行?為太過于?……?”顧聿珩委婉詢問,他覺得這兩人不理智,自己身為局外人還是得要清醒一些,至少得知道個清楚。
哪個好人家離婚因為這檔事。
全?然忘了自己剛揍過弟夫這件事。
“是我的問題。”
“你什么問題把小寶弄成這樣?”顧聿珩眉間透出嫌棄,覺得陸或雍有點不是男人。
陸或雍思索幾秒,還是選擇坦誠回答:“我太大了。”
顧聿珩聽著覺得好笑,笑出聲時眼?神上?下打量他,滿眼?不信:“這不是小寶生氣?的理由吧?”
“我30。”陸或雍淡淡道:“小寶怕疼。”
或許他真的需要想想辦法?,讓顧知煦不要害怕他,或者是讓顧知煦適應接納他。
顧聿珩表情戛然而止,一臉見鬼似的,心情頓時難以言喻,嘴角抽抽:“特?么的,你去看看醫生吧,這是病,得治。”
正常人誰30,30那還是人嗎,揣兜里不沉嗎?
陸或雍聽到這表情又很認真:“大哥,你說,能有變小的手術嗎?我確實是有這方?面的需求,不想讓小寶害怕。”
顧聿珩:“……”
他煩躁地擺擺手站起身:“離吧離吧,這日子不用?過了。”
這兩人跟他鬧著玩呢。
第28章 前夫哥28(已修改,內含紅包
前夫哥28
黃昏的余暉灑在莊園后?的湖泊上, 湖面?波光粼粼,像是琥珀色的琉璃流轉著漂亮的光澤,劃船撿蓮蓬的工人正將收起來的蓮蓬遞給岸邊的阿姨, 阿姨接過蓮蓬放在竹簍里,準備用蓮蓬跟龍骨熬一個活血化淤湯。
畢竟家里的兩位,身上大小傷, 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估計是吵架了,氣氛也是怪怪的。
此時?主?臥的窗邊位置,寬肩窄腰,赤著強勁上半身的男人正低頭給自己的腰腹擦藥,淤青與布著青筋的腹肌蔓延至褲腰位置,余暉的光線穿過微屈的臂彎,陰影勾勒著臂膀肌肉而不夸張的線條,也落在棱角分明?的側臉加深了輪廓,是與穿著西服時的模樣截然不同的一面?。
像是隱藏的西裝暴徒。
成熟有魅力而又令人心頭發顫。
一邊想著這人是不是有點什?么問題,大早上的跑來他面?前上藥做什?么?
又想到那晚這人把自己釘在床上, 圈在臂彎里難以逃離的力度, 那玩意都沒有進去全他人就不行了。
——小寶,聽哥的,要?離也得等你身上的傷好了才離, 要?是爸媽看到你這樣得心疼死?, 也可能把陸或雍亂棍打?死?,到時?候上了新聞那就尷尬了。
——而且這次是你占理,動手的一點都不占理, 我們可不能夠就這樣一走?了之那你就真?的笨蛋了, 先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養好傷,聽到沒有?
——這下好了, 本來因為我跟陸池頤的事讓你們倆暫時?隱婚,現在要?離那就稍微脫離些干系。
——談好你想離就離,30也不知道?是我耳朵幻聽還是陸或雍腦子有問題。
顧知煦側躺蜷縮著,臉枕著手心,睜開眼后?就沒出聲,注視著站在窗邊一大早跑到面?前上藥的男人。
躺了幾天?身體總算是緩過勁,但還是有些許酸疼。
他的目光隨著那只上藥的手來回轉移,特別是落在有淤血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皮了,消毒的碘伏涂在上面?腹肌隨著深呼吸起伏得明?顯,還有略重的深呼吸,在安靜的環境里呼吸聲很明?顯,又深又沉,聲線困擾著聽覺。
意圖是識破了,但視線還是落在受傷的腹肌位置。
回想當初察覺到自己可能被陸或雍掰彎,就是做夢時?夢到陸或雍,他為此甚至嘗試去看其他男人的一些腹肌照,欣賞會有,可發現都對他沒有特別的吸引力,那種?吸引力是生理心理都并存的感覺,也是他明?白了自己真?的對陸或雍有感覺。也就是陸或雍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個喜歡的人。
可是自己怎么都不會想到,結婚后?會因為性生活這件事而分開,又會因為陸或雍尺寸過大的原因有了心理陰影而陷入僵局。
他是真?的害怕了,尤其是陸或雍的靠近,都會讓他不由自主?的回想到那晚。
“……呼。”
直到一聲發顫的嘆息響起。
他看見陸或雍緊皺眉頭,發出很痛的吸氣聲時?,下意識地翻身坐起:“你這樣上藥——”
結果翻身坐起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腰席卷上來的酸脹跟身后?傳遞出的難受痛得他掉眼淚,彎著腰抱著肚子僵坐在床邊。
……靠,到底得疼到什?么時?候才能好。
“你起來做什?么。”陸或雍余光瞥見顧知煦忽然坐起身,又捂著肚子疼得小臉發白,放下手中的藥趕緊走?了過去,慌張彎下腰握住他的肩頭:“哪里碰到了?腰很疼嗎?”
寬大的掌心隔著單薄的布料握住肩,熱源傳遞,鼻尖掠過對方的味道?。
距離一瞬間?拉近。
肢體的觸碰伴隨著心頭彌漫開的復雜情愫,摻雜著曖昧的空氣,抽絲剝繭似的擴散開,是那種?無比親密且激烈情感過后?留下的悸動,順從荷爾蒙的事后?那應該是會在對方身上得到更向往親密深入的情感,只是……
顧知煦余光掃了眼肩膀上的大手,微掀眼皮,睫毛輕顫,撞入陸或雍深沉的目光。
這雙眼可真?會騙人,裝滿著他,深情純粹,帶著令人溺斃其中的極端吸引力。
主?臥里沒有開燈,借著窗外大片的橙黃色余暉,像幅油畫暈染在晴朗的天?,投入室內的光線昏黃靜謐,影子落在床邊,兩雙腿在影子中交疊親密。
“疼不疼?”
“你問哪個。”
早已捅破相敬如賓的關系,在那一場極盡全力的愛事里,兩個人對彼此知根知底。
底線在哪,極限在哪,似乎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剛才是看到我在上藥,是擔心我不會上藥嗎?”陸或雍撫開顧知煦的額前發,手背探著他的額溫,退燒了。
“誰擔心你不會上藥?”顧知煦別開臉,躲開他的手,撐著床沿作勢站起身:“我是要?去上廁所?。”
誰知剛站起身腰腿發軟,腿根打?顫地往下坐。@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然后?就被結實的手臂攬腰抱了起來,還是面?對面?托抱,親密無間?的距離不想看到他都得看多兩眼。
“我抱你去尿。”
顧知煦被托抱起來的瞬間?下意識摟上他的脖頸,又像是想到什?么,羞惱垂眸時?,恰好見陸或雍看向自己,死?去的記憶再次攻擊他。
那天?晚上他被*尿了。
對鏡。
他咬牙切齒,動了動唇,低頭狠狠地咬上陸或雍的肩部?,邊咬著,悶聲羞恥得發著脾氣:“你可真?會裝啊陸或雍。”
這男人斯文優雅的皮囊下這個面?孔,鬼知道?。
追自己的時?候不知道?多溫柔紳士,有學識理性感性集一身,又成熟魅力,再一起后?那更是疼自己,什?么事情都對自己百依百順,除了不行這件事,可他一提離婚就成畜生了,攤牌了,不裝了。
要?是之前就——
可記憶還不斷不斷的浮現在他腦海里,包括臥室里每一處角落都有過瘋狂的痕跡。
那個窗臺,床邊,沙發,甚至是外頭客廳的餐桌,還有浴室的浴缸,鏡子。
他覺得自己在這個過程就是被陸或雍縫縫補補,這男人簡直是無孔不入,求也沒用,抗拒甚至是多余的,哭只會讓陸或雍更興奮。
“我說的,你會害怕的。”陸或雍穩穩地托著懷中的寶貝,由著他咬自己,開心就好,抱著往浴室走?去,現在能給抱他已經心滿意足,那張紙或許只會是一張紙,最好是。
“鬼知道?你這樣。”
“是我的錯,是我太焦慮會弄傷你。”
“已經半身不遂了!”
“我們先修養好這半個月,不要?生氣。”
浴室寬敞明?亮,復古風的干濕分離布置,完全透明?的玻璃隔間?里的浴缸是雙人設置,而雙人洗手臺的位置黑墨色大理石干凈無水漬,還正對著一面?全落地的智能玻璃鏡,可以隨著觸碰調解強弱光線。
顧知煦看了眼這面?鏡子,不堪入目的回憶再次攻擊他。
那晚真?的是亂碰這個鏡子,燈調節光的頻率亮得亂七八糟,他覺得刺眼就被后?方來的掌心覆蓋著眼皮。
之前是不行,還想玩得花。
現在是行到可怕,玩得更花。
死?變態。
陸或雍順著懷中人的視線一同落在那面?鏡子上,興許是見他看了過去,這家伙臉就別開了,側過的白皙頸部?只剩下那只通紅的耳朵,他眸色深了幾許。
“尿嗎?”
話音剛落就被用力捂住嘴巴。
他垂下眸,對上顧知煦染怒的雙眸,濕潤漂亮,兇得水靈靈的,唇不經意蹭過柔軟的掌心,落下輕吻,沉沉地笑了聲。
顧知煦跟燙手山芋似的拿開手,氣得他抬起手,可在看見陸或雍淤青的唇角時?,眸光微閃,已經舉高的手遲疑了須臾,最終還是放下,雙腿瞪了瞪:“放我下來。”
“寶寶能站好嗎?”陸或雍也沒不讓他下來,彎下腰將他先放下。
“廢話,不至于站不住。”顧知煦腳落地后?,是覺得有些頭重腳輕,可能因為躺床上久了,覺得沒什?么力氣,加上這幾天?都沒什?么胃口,他說話都氣虛,見陸或雍還站在旁邊,瞥了他眼:“出去。”
“我怕你摔了。”陸或雍知道?他不好意思,便轉過身:“我不看你。”
顧知煦沉默看他須臾,再抬手指了指鏡子。
言下之意你不看,鏡子里也能看見我尿,少來這套。
陸或雍看著他的手指,被識破意圖,忍俊不禁,勾唇笑著點了點頭:“那我在外面?等你,站不穩叫我。”
浴室的門關上。
約莫過了五分鐘,里面?安靜非常,也聽不到什?么動靜。
陸或雍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抬起手敲了敲門:“老婆?”
“誰讓你這樣喊的,不讓喊了。”
陸或雍敲門的手一頓,他斂著眉問:“那你好了嗎?”
“……”
這么一問,里面?又沉默了。
“那我進去了。”陸或雍沒再問,推門而進。
“誒——”顧知煦正坐在馬桶蓋上,看見門推開的瞬間?,抬手阻止地動作也顯得徒勞,他見陸或雍走?到跟前,還沒說話就伸出手握住自己的腋下,像是抱小孩似的,將自己抱了起來。
強勁的臂力穩穩地將他又面?對面?的抱了起來,而身體反應也是不由自主?的將腿盤到了腰上。
顧知煦沒想到自己盤得如此熟練,是兩眼一黑的程度。
【寶寶盤得真?好。】
【穩穩當當的。】
顧知煦:“……”不想聽到。
服了,他服了呀。
這該死?的身體反應。
陸或雍沒錯漏顧知煦臉上的每一個小表情:“我可以這么抱你嗎?”
【寶寶,我想抱你。】
【我喜歡這樣抱著你。】
【你會拒絕我嗎?】
顧知煦聽到耳畔嗡嗡作響一樣的心聲,語氣黏稠,跟只粘人的大狗似的,詢問的語氣跟心聲截然相反的態度,他算是明?白了:“陸或雍,你抱都抱了,問的意義是什?么?你做任何事情之前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同意。”
這句話更多的是諷刺。
“沒有,我還是需要?你的同意。”陸或雍察覺到顧知煦不高興的語氣,垂眸見他抿著的唇,知道?他在乎那晚自己的行為:“我錯了,我不應該沒經過你同意就擅自做——”
‘啪’的一聲清脆,嘴唇被手拍了一下,像是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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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或雍抿了抿,像是在回味著什?么,低眉哄著懷里的祖宗:“打?得好,錯就是錯,解釋都無果。”
顧知煦將陸或雍的小表情盡收眼底,打?他還高興?發覺這人還挺……
他突然被氣笑了,推開胸膛:“放我下來!”
“我還是抱著你吧,怕你走?路不方便,后?面?有些撕裂的傷還沒愈合怕弄疼你了。”
“放我下來。”顧知煦盯著陸或雍,又淡淡地重復了一遍。
這句話已經帶著警告。
陸或雍眸色微斂,眸底有些受挫,只能將人放下。
顧知煦腳一著地,他下意識的扶住門框,想著慢慢地走?出去,雖然難免扯到身后?,但不至于像前幾天?那樣動彈不得,可還是沒忍住暗罵。
……畜生玩意!
剛走?出浴室,忽然被抵在墻上,就以面?對面?的姿勢,腰身貼上的瞬間?大掌護著他的后?腰,生怕他貼到墻,腿間?高大的身軀靠了過來,又是那種?沒有分寸的強勢。
他輕蹙了下眉,雙手擋在身前,抵抗著靠近時?頗有壓迫感的胸膛。
甚至有種?糟糕的感覺,是這男人靠近時?的本能反應。
偌大的主?臥套間?只有他們兩人,就在自己房間?里的過道?走?廊上,兩人親密無間?。
“陸或雍,你別惹我。”
清冷上揚的警告語調,硬是把身前的男人罵爽了。
陸或雍掃了眼擋住胸膛的雙臂,又將目光落回惱怒的臉上,放緩語調:“你先別生氣。”
“那你能不能保持一些距離?”顧知煦稍作用力,想將陸或雍推開,推不開,他冷笑聲了:“陸或雍,你可真?的是太能忍了,在我面?前你是怎么能夠裝那么久的溫柔紳士。”
想之前接個吻也要?吻,做什?么都要?吻。含#哥#兒#整#理#
現在干脆問也不問了。
“我不想你害怕我,可我又只能循序漸進的讓你適應我,我只能這么做。”陸或雍微微低頭,抵著顧知煦的額頭,聲線暗啞的哄道?:“讓你難受受委屈是我的錯,但要?放你離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
“顧知煦,沒有你我真?的不行的。”
“生活一定會一團糟。”
低沉穩重的嗓音帶著循循善誘的意味,跟那晚一模一樣。
哄他一次又一次。
【你跟我說離婚我真?的忍不住了,好難受,心好痛,我好愛你。】
【那天?晚上都沒有一次完全進去你就哭了,也是我不對,前戲沒有做好,下次我再好好的親親那里好不好?】
【等濕濕滑滑的時?候才可以對不對?】
臂彎里的溫度隨著擁抱的力度而變得親密,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說話也都貼著耳朵說了,在說著不害臊的情話。
顧知煦覺得真?的是太糟糕了,他能聽到這男人的心聲真?的是太糟糕了。
那晚上的溫柔欺侮他還沒忘的。
偏偏身體記住了陸或雍,每一個部?位似乎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其實也不是很喜歡那種?溫吞的速度,要?放得開那種?,但也不要?太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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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說,這半個月要?我照顧好你,要?不我們這樣好不好,離婚協議書我們先簽著,這半個月你就再看看我,如果我還是做得不夠好,你再不要?我,可以嗎?”
顧知煦本來就抿著唇,為了讓自己保持緘默以示堅決的態度,結果聽到陸或雍這句話,沒忍住惱火抬眸瞪向他。
“你還敢做?我害怕!”說完自己先沉默了。
……他當時?真?是害怕極了。
不過說出來就顯得自己弱了。
這句反問,實在是值得考究。
特別是對于擅長自我攻略的戀愛腦,把這句話拆開,反復細品,都可以在腦海里過千百遍哄自己入睡。
陸或雍見懷中的寶貝懊惱的低下頭,露出了那截白皙纖細的后?頸,腦海里又無法自控的浮現那晚被從身后?圈在臂彎里的愛人。
這張漂亮高傲的面?容透著完全沉淪在其中極富旖麗的美,渾身布著細密薄汗,繃緊優美的脖頸線條,不甘心又甘愿被他抱在懷中,濃稠與他融合的情感當時?不顧一切的涌出。
眸色深了又深。
從捅破那層相敬如賓開始,就保持不住理智了。
原來是害怕,是他操之過急了。
陸或雍偏過頭,將腦袋貼上顧知煦的耳側,溫柔低聲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們就再好好地相處半個月。年假我也都處理好了,我們正好一起養傷,我跟章祁已經說好我們出差半個月,集團的事情你先不用操心。”
“那我們離婚的事,先暫時?不跟爸媽說?”
顧知煦似笑非笑:“說啊,你可以說,好了我自然會走?。”
“那我們先心平氣和的相處,雙方都冷靜冷靜,畢竟牽扯到的東西比較多,還是不要?讓他們覺得我們當初說好生生世世愛結果兩年后?就反悔了,嘲笑我們。”陸或雍說。
顧知煦:“…………”
陸或雍你這狗男人的算盤崩到我面?前了!
【如果半個月后?我們還沒分開,我真?的想把你放在我的辦公桌上。】
【你的聲音他們最熟悉,如果他們聽見了,你一定會很緊張。】
【那到時?候是要?繼續,還是躲在桌底下?】
【寶寶,我好想試試啊。】
【你還會愿意理我嗎?】
【要?不我去做手術縮小一點吧。】
【要?是我小了你還會愛我嗎?】
【29?28?27?……還是20就夠了?】
顧知煦:“……!!!”兩眼一黑,不想聽了!!這堪比ai還智能生成的內容。
戴手套,在家也得戴手套。
他冷下臉,抬手推開陸或雍的腦袋,用手指輕點著他的太陽穴,一下又一次,帶著幾分警告意味:“陸或雍,我警告你,我不是那種?會被/操/服的對象,你收斂一點吧。”
第29章 前夫哥29(已修改,內含紅包
前夫哥29
餐廳里?, 阿姨正將煲好的湯舀好放到正?在進餐的三個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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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昨晚打電話讓我們回家吃個飯,我可幫你們兜底了?。”顧聿珩把湯碗里?的勺子拿開,放在一旁的骨碟上, 大手?拿起碗,仰頭就將湯給喝了。
一旁的阿姨:“……”湯燙啊,小先生的哥哥怎么總是風風火火的。
“怎么兜的?”顧知煦拿著勺子一口一口的喝著, 見他?哥喝個湯都像是在爭分奪秒:“喝慢點,這湯還是熱的。”
說著偏過頭跟阿姨說話,讓她?提前裝多幾?碗在旁邊放著。
顧聿珩放下碗,拿起筷子便開始夾菜,瞥了?眼一旁在剝蝦的妻奴陸或雍:“還能怎么兜,我就說你們倆吵架了?,正?在調解。”
“……”顧知煦將湯喝完,就看見從一旁推到手?邊的瓷碟,里?面放著一條條剝好的飽滿蝦仁,他?當做看不見:“謝謝哥, 要不你先回家, 我等身?體恢復好再回家看他?們。”
不過回去了?也不一定在,這兩人都是常年?不在家。
陸或雍拿起一旁的濕手?帕擦拭著手?,見顧知煦不吃蝦, 便放下手?帕擔憂問:“沒胃口嗎?還是不想吃?”
“嗯, 不想吃。”顧知煦繼續喝著湯,余光瞥著這男人貼著他?的胳膊:“手?。”
冷冷的語調上揚,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陸或雍見被?識破意圖, 不動?聲色地將胳膊挪開, 現在的老婆就像是不容驚擾的蝴蝶,他?一靠近就跟風吹草動?似的。
“怎么吵架了?還是事?事?有回應啊。”顧聿珩端起碗, 又三兩口炫完一碗米飯。
一旁的阿姨看到立刻伸手?過去給盛飯。
顧知煦拿勺子的手?一頓:“……”哪里?有,他?皺眉瞥了?眼陸或雍,發現這男人手?倚著腦袋,就這樣注視著自己吃飯,眼露關懷,好像個吃飯監工,沒忍住出聲:“你能不能吃你的,看我做什么?”
“想多看你幾?眼。”陸或雍如實回答,畢竟晚上房間門都沒得進,白天就想著抓緊時間,分秒必爭。
顧聿珩表情一言難盡:“…………”
好好的吃個飯不行?嗎?
“哥,你什么時候回部隊?”顧知煦看向對面的顧聿珩。
“下周五,怎么了?。”
“你休假的時候身?上會帶配槍的嗎?”顧知煦問。
陸或雍:“……”他?默默給老婆夾了?條蝦,輕聲道:“法治社會,老婆。”
顧聿珩聳了?聳肩:“不會。”
“那你下周五陪我去民政局見證我跟陸或雍的離婚吧。”顧知煦放下勺子。
顧聿珩:“。”
聽過見證結婚,沒有見證離婚的。
陸或雍忽然變得忙碌,見顧知煦湯也沒喝完,將旁邊那碗飯拿了?過來,夾了?條蝦放到飯上,用勺子連帶著蝦勺了?口遞給他?吃。
顧知煦看到抵到唇邊的這勺子飯,擰眉,淡淡地看了?陸或雍一眼:“我用你喂?”
陸或雍聽出顧知煦的語氣,便將勺子放回飯上,碗推到他?面前:“別光聊天,吃飯吧,這幾?天都瘦了?一圈。”
“賴誰。”顧知煦低頭先吃兩口飯,不過沒什么胃口,吃著米飯都覺得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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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我。”陸或雍見他?吃著皺眉,又勺了?口湯喂到他?唇邊。
顧知煦這會沒說什么了?,他?確實是覺得噎想喝湯,便張開嘴含住勺子喝了?。
對面端著碗的顧聿珩沉默凝噎:“……”
離婚?
可是這兩人還要互相喂飯,離譜。
這兩人真的,不會自己吃飯嗎?
非得這樣嗎?這樣吃飯比較香嗎?
他?也不知道說什么了?,弟弟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不過有件事?還是得提一下。
“我問過蘇騁,小寶你那個發作性睡病還真的是離不開人,你要不要考慮——”離婚后換個男人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一旁的話接過去。
“我就是最好的選擇。”陸或雍喂多了?兩口湯,見顧知煦都喝了?,才心滿意足的放下勺子跟湯碗,看向顧聿珩,表情又認真了?起來:“對吧大哥。”
“那得問小寶。”
“我一個人也可以。”顧知煦說道,他?已經想好,等跟陸或雍離婚后他?就把之前在隔壁市的房子先賣了?,再來這里?重新買多一套現房可以直接搬進去住那種:“我已經有計劃,不用太擔心。”
“我前段時間沒收了?他?的車鑰匙,收是收了?車鑰匙,最后還是自己開車出去接機。”陸或雍給顧知煦飯碗里?又夾了?幾?塊排骨:“還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睡著了?,能不擔心嗎?”
顧知煦被?說得一哽,擰起眉頭:“那我也沒出事?——”
‘噔’的一聲清脆,筷子拍在大理石桌上的聲響動?靜在餐廳里?回蕩。
力度幾?分沉重怒意。
顧知煦說話戛然而止,詫異地看向忽然放下筷子的大哥,見他?的表情很是嚴肅,緊緊地盯著他?:“哥你干嘛,嚇我一跳。”
“小寶,你不要總是抱著僥幸心理,這個就嚴重了?。”顧聿珩說完后,又擔心自己說的話重,看向顧知煦:“發作性睡病我也了?解了?一下,最擔心的情況莫過于你在一些危險環境下睡過去。”
“但生活還是得過。”顧知煦理解他?哥的擔憂:“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不可能因?為這個病無時無刻都在麻煩人,就算你說我跟陸或雍正?好在一個公司,他?可以看著我,但是在公司里?他?也做不到無時無刻地盯著我,而我也不需要,這對我來說也會是個麻煩。”
被?討論,被?八卦,成?為議論對象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非常容易抹掉他?努力的一切。
“我會努力讓自己避開危險,不用擔心。”他?說完便站起身?:“你們慢慢吃,我先上樓了?。”
就在這時,胳膊被?忽地拉住。
“我對你來說,是麻煩嗎?”
顧知煦垂下眸,對上陸或雍深沉而又不解的模樣,仿佛這對他?來說是件難以理解的事?,那是因?為這男人身?處高位太久了?,都看不見底下發生的一切。
“可能吧。”
他?說完便抽出手?。
這段關系也確實是需要重新審視。
餐廳里?陷入短暫的沉默。
“怎么突然感覺你們的關系變緊張了?。”顧聿珩見陸或雍默不作聲的模樣,像是想到了?誰,笑出聲:“天之驕子,還真沒見過你這樣。”
“我在想他?那句話的意思?。”
正?好阿姨送了?杯黃酒過來。
陸或雍接過加了?冰的黃酒,仰頭一口飲盡,感覺到黃酒的火辣在胸口彌漫開,試圖將原本的悶堵驅散,但也無果,他?放下酒杯,看向顧聿珩:“我大哥是你的下屬,他?的表現會跟他?的背景有關嗎?他?拿下的榮譽會因?為身?世背景而被?非議嗎?”
“除了?我,以及上級,也沒人知道他?的背景。”
“那你會這么覺得嗎?”
顧聿珩抱臂往后靠,摸著下巴思?考須臾,而后笑道:“不會啊,我們這一行?靠的可是實力,又不是有錢就可以壯膽,你哥那是真本事?。”
“我也覺得知煦很優秀。”陸或雍眉間微斂,想到當年?在大學校園里?初見顧知煦的時候,才二十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而現在顧知煦二十六歲了?。
“我給不了?你們什么建議,畢竟我沒經驗。”顧聿珩囫圇地把最后兩口飯吃了?,含糊道:“但我也覺得感情基礎在,好好談總可以的,小寶不是嬌氣的人。”
陸或雍心想他?知道。
顧知煦不嬌氣,但他?驕傲。
他?因?為自己的擔憂一次又一次的讓顧知煦失望,最終是他?的不坦誠導致的結果,他?應該負全責。
……
夜色漸濃,指針走到了?凌晨三點的位置。
主臥里?,躺在床上的青年?睡得很不踏實,側身?抱著被?子,眉頭也都是皺著的。
房門悄無聲息的緩緩打開,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腳步放輕,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
直至走到床邊,也是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寶寶,我的寶寶……”
先是握住愛不釋手?的腿,大掌托著清瘦微涼的腳底,迷戀地將臉貼在上頭,吻落在腳踝,像是愧疚的作祟,不敢貪婪的往上。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
高大的身?軀欺身?而上,將睡得很沉的青年?擁入懷中,像是擁抱著全世界,將臉埋入纖細的脖頸,一只手?輕輕撫摸著愛人的發絲,另一只手?握上愛人軟乎乎的手?,用懷中的溫度和氣味來慰藉著難熬的夜。
這樣的夜已經不知道反復過多少次。
“……我的寶貝。”
鼻尖廝磨著肩頸處,只敢鼻尖蹭蹭,唇蹭蹭,再蹭蹭耳朵,大手?摩挲著纖細的手?指,再低下頭,一根又一根的手?指親吻而過,一聲又一聲的輕喃深情,黏稠至極的叫喚,也只能借此訴著心里?話。
投入至極,甚至都沒發現懷中的人醒了?。
“………………”
“我的心肝寶貝……怎么總是睡得那么好啊。”
【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會這樣抱著你。】
【每天晚上在你睡著后,我嘗試過無數想要進入,可是……】
【你實在是太窄了?。】
【我根本進都進不去。】
【實在是太害怕弄醒你,被?你發現了?我又該怎么辦。】
【你會不會覺得我是變態?】
【顧知煦,我該拿你怎么辦。】
微涼滴落脖頸,與滾燙的吐息融為一體,分不清的濃稠情緒,與每一聲‘寶寶老婆’的叫喚,都落在心頭,擾亂靜息心率。
全然不知某人的手?指顫了?又顫。
一個晚上,數了?五百多次叫喚。
直到埋在肩頸的男人睡了?過去,呼吸平穩,懷中的人才慢慢地睜開眼。
若是有開燈或許就看見耳根都紅了?,被?氣紅的。
顧知煦側過眸,盯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還敢睡得那么熟?
他?薄唇輕顫,咬牙切齒從唇縫擠出幾?個字:“……陸或雍。”兩眼一黑,氣死他?了?。
這人竟然每天晚上趁他?睡著時弄……不知悔改!
看著他?就沒膽起來,看不見就膽子大是吧。
現在憋不住了?是吧。
好啊。
憋死吧。
*
翌日。
上半身?穿著寬松T恤的青年?正?躺在床上,白皙修長的雙腿微曲,上面還布著很淺快褪去的吻痕,不難看出還沒有褪之前是如何的,從密的程度看能看出腿比身?上其他?地方落的吻更多。
今天已經是上藥的第?七天,除了?還有些紅腫,恢復得還算好,就是上藥過程都很煎熬。
是某人覺得特別煎熬,因?為每次上藥老婆都非常的坦誠,就這樣躺著,絲毫沒有遮掩朝他?打開,上藥時會哼唧兩聲,這些動?靜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你拿什么?”
“冰塊。”
顧知煦見還沒上藥,便先側躺蜷縮著,見陸或雍穿著英式中灰馬甲,長腿分開坐在床尾的移動?玻璃桌旁,寬肩低垂,大手?反扣冰盒,聽見冰塊跌落的聲響:
“冰塊用來做什么?”
今天穿得那么好看?
“我一會先用冰塊給你消消腫,這樣過后上藥就沒那么難受。”陸或雍用冰盒里?小鏟子鏟起幾?顆冰塊,投進一旁桌上那杯黃酒里?,杯中的冰塊跌落琥珀色的液體,微晃撞在杯壁發出聲響:“我先喝口酒。”
“你喝酒?”顧知煦見他?突然開始喝酒,笑出聲:“怎么,給我上個藥還壯膽啊?”
陸或雍心想可不是,老婆太坦然他?怕自己不清醒:“活血化淤的。”
“是嗎?”
“嗯。”陸或雍拿起一旁的濕手?帕又擦擦手?,隨后將大手?覆蓋在玻璃杯頂:“等下用的是圓形的冰塊,溫度高很快融化出水,這樣碰到手?的溫度塞進去應該不會很難受。”
顧知煦慵懶地將腦袋枕在胳膊上,往后看,看著這男人想做什么。
他?見陸或雍靠在椅背,長腿分開坐,也這樣注視著自己,那只放在桌沿的手?,用寬大的掌心蓋著玻璃杯邊緣,修長的手?指探入酒杯,指尖撥弄著在酒中的冰塊,‘叮’的一聲,冰塊碰壁,在指腹的溫度下融出水。
而這個手?指觸碰冰塊漫不經心的動?作,被?溫柔深情的眼神?注視,跟腦海里?那個野獸般貪婪的形象形成?強烈的反差。
陸或雍已經不是他?印象中那個進退有度,斯文優雅的男人,這人有包袱。
沒開過葷跟開過葷真是判如兩人。
從前紳士又溫柔的爹系濾鏡碎一地了?,現在就像是說話越溫柔,動?作越狠的多金daddy。
他?就看著陸或雍深深地注視著自己,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滾動?吞咽的喉結性感得多看了?兩眼。
是覺得他?還吃這一套?
早一些對他?這么做或許還有機會,可現在似乎有些遲了?,若是上鉤就顯得他?太好欺負太蠢了?。
“行?了?沒?”
陸或雍見側躺著的愛人不耐煩地皺起眉,交疊在眼皮底下的長腿就要收起來,好像要下床的樣子,他?放下酒杯,站起身?。
“好了?,這就給你上藥,腿打開。”手?握上纖細微涼的腳踝。
顧知煦聽到這個字眼,一腳蹬掉這只手?,半瞇雙眸:“手?放哪里?呢?好好說話。”
陸或雍無奈地抬起雙臂,放在耳畔,垂眸注視著顧知煦:“不碰你怎么上藥。”隨即彎下腰,單臂撐著身?體,將掌心攤開:“那你自己放上來。”
顧知煦冷笑了?聲,這才將腳踝放到掌心上。
……
‘叮’,是冰塊倒入玻璃器皿的聲響。
“這樣會冷嗎?”
戴著黑色膠手?套的大手?拿著枚剛脫模的冰塊,貼在纖細白皙的腿肚位置,遇到溫度的冰塊頃刻間融化,水順著腿部滴落。
“還好……”
“還有些腫,那我先放進去,如果覺得很冷你跟我說。”
隔著被?子,聽著陸或雍的語氣平穩如常,仿佛正?在做一件很認真的事?。
可動?作卻是相反的。
因?為看不見,那只戴著手?套的手?握住腳踝,碰過冰塊的手?套也是涼的,再加上盲覺使得身?體的感知覺被?放大,冰塊很小,但是好冷好冷,特別是融化的冰水。
顧知煦感覺自己的腰腹不受控地繃緊,抬起雙腿,想要抵抗這樣的感覺,手?猛地捂住了?唇。
“……冷,陸或雍,好冷。”
冰塊被?無情地擠了?出來。
他?還沒來得及側過身?用姿勢緩解躲避這樣的冰涼感,腿肚就碰到了?結實的肩膀,冰塊碰過殘留的冰涼與原本的疼雜糅在一起,又涼又疼,惹得身?體發抖,沒忍住盤上寬厚背部。
“那這樣呢?”
下一秒,滾燙的呼吸與冰塊并入。
都說想看到極致的風景就必須要忍耐。
冰塊在雙重溫度下融化得更快了?,順著唇角,滑落至棱角分明的下顎。
顧知煦被?這樣的荒唐攪渾了?,腦袋跟不上身?體反應,理智失聚,原本捂在臉上的被?子從手?心脫落,露出泛紅的臉,眼眶的濕潤拉長了?染著緋色的眼尾。
他?緊攥著腰腹上的衣服,忍住余悸,咬牙切齒地將腳心踩住結實的肩膀,想踩開,卻被?握住小腿肚,大掌熱,指尖又冷。
又一顆冰塊。
冰塊融化的水越來越多,往后流,冷得渾身?發抖。
“……陸或雍!”顧知煦氣得砸床,雙腿蹬著肩膀,蹬不開哽咽罵出聲。
這一罵,陸或雍放開了?。
顧知煦雙眸迷離的盯著天花板,雙手?攤開在床上,指尖微顫,胸膛上下起伏喘息著,這男人開始投其所好了?,是覺得他?會妥協嗎?覺得他?簽下的離婚協議書是開玩笑?哄一哄就能反悔了??
可就在這時,他?捕捉到自己的變化。
他?難以置信地往下看,死都想不到自己上個藥都支棱起來,恰好撞入陸或雍深沉溫柔的眼神?,還沒收回思?緒的怔然,就看見這男人微微起身?,單臂撐在自己的腰側,低下了?頭。
冰塊與口腔的溫度,是冰火兩重天,是在挑釁理智。
顧知煦抬起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皮,張了?張嘴,可是話都沒說全,瞳孔緊縮,他?忍不住蜷縮起身?體,將臉用力地埋入柔軟的被?子里?。
余顫殘留,腿直打抖地夾住被?子。
……真是瘋了?。
陸或雍抬手?抹掉唇邊的濕潤,坐起身?,將眼皮下所有的光景收入眼里?:“那我現在幫你上藥。”
就在他?拿起手?邊需要涂抹的藥膏時,突然被?微涼的腳踩住手?。
踩著手?的腳白皙修長,腳背被?淺色的青筋若隱若現覆蓋在皮肉上,昨晚覆蓋的吻痕此時像是欲蓋彌彰,以為可以裝作沒被?發現,卻發現皮膚太白,看著不像是快要褪去的吻痕。
他?眸色漸深,順著腳背往上,撞入那雙漂亮漾著水的桃花眸,眼尾拉長的緋色給這張不笑時的冷淡臉染上幾?分旖麗。
而此時正?坐著,分開雙腿,雙手?放在屈著的膝蓋上,垂著眸,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
“玩我呢,陸或雍?”
顧知煦淡淡地說著,腳底略微用力的踩著這只手?背,撞入愈發深沉的目光,語氣微冷:“我讓你這么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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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陸或雍單臂撐在床沿,反握住這只腳,帶著縱容:“弄疼你了?是嗎?”
“我沒讓你碰。”顧知煦見他?還敢碰自己,眉頭一蹙,抬腳踹上他?的肩頭,擋開他?要靠近的距離。
寬松的大T恤是下半身?失蹤,也是為了?方便上藥,只是這樣踹人難免露出些什么。
“那我得給你上藥。”陸或雍垂眸看了?眼,便收回視線。
“滾吧,我自己上。”顧知煦收起腿,想到昨晚的事?就惱火。
誰知倏然被?握住腳踝,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拉到床尾,倒入柔軟大床的頃刻間,一陣恍惚,而后就看見陸或雍單膝跪在床沿,高大的體格俯下身?,將手?臂撐在他?耳畔。
身?上的男人寬肩結實,俯身?低下頭時的體格壓制有種被?危險籠罩的既視感。
“你看不見傷口,自己上不了?的。”
顧知煦感覺到這是個危險距離,目光撞入這男人深邃而又帶著詢問的注視中,眉頭皺起,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戳著他?靠近的額頭:“離我遠一點點。”
陸或雍沒有動?,被?這根手?指戳得心臟發軟。
結實的臂膀在襯衫下勾勒出緊繃的肌肉輪廓,隱約可見襯衫領子頸側位置,隨著呼吸,青筋若隱若現地浮現。
他?最終是沒忍住,拉下這根手?指親吻而上:“顧知煦,我愛你……”
顧知煦眉頭微挑,躲掉落在手?指上黏膩的吻,抬手?推開結實的胸膛,盯著他?輕笑道:“親愛的,早干嗎去了?。”
“可惜啊。”
“我們離婚了?。”
還沒等陸或雍反應過來,顧知煦就坐了?起來,雙腿落地,光著腳走向浴室。
陸或雍緩緩地直起身?,見顧知煦光著腳,眉心一皺,目光追隨著那雙自己迷戀的長腿,直到他?在浴室前停下,側過身?看向自己。
四目相對。
顧知煦對上那道深而濃的目光,勾唇笑道:“得不到的才最珍貴,對吧,陸總。”
于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工作日,民政局前。
兩道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轟’的一聲,一輛黑色的重型機車停在臺階前。
“離好了??”顧聿珩摘下頭盔,見弟弟跟陸或雍并肩走了?出來,看著他?們兩人淡淡的表情,當初有多戀愛腦,現在就有多反常,伸手?拿起另一個頭盔朝弟弟丟過去。
顧知煦揚了?揚手?中的紅本,看他?哥把頭盔丟過來,眼疾手?快地接住:“……”
“剩下的一些手?續,我會讓律師慢慢整理,我們之間不需要鬧得那么僵。”陸或雍看著顧知煦走下臺階,戴上頭盔,坐上已經不屬于他?的車后座:“城河那套房子我已經讓人準備好,阿姨也都把房子清潔干凈,你直接搬進去就能住,如果——”
“我不用你的房子。”顧知煦邁開腿坐到他?哥的摩托車上,將頭盔戴好看向陸或雍,笑彎眼梢:“我怕你溜進來。”
陸或雍:“……”
“走吧。”顧知煦拍拍他?哥的頭盔:“回家吃飯。”
從這跨市回家,開摩托車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
“顧知煦!”陸或雍見顧知煦要走了?,在外一向從容的模樣,還是沒忍住喊出聲。
顧知煦也沒想著把關系弄僵,畢竟是和平分開,他?食指中指一并,抵在頭盔旁,朝外一揚,勾唇笑道:“陸總,后天見。”
摩托車轟鳴聲響徹云霄,不一會便消失在視野里?。
“小寶,你后悔嗎?”
“為什么要后悔。”
“你挺愛他?的不是嗎。”
“是啊。”
“其實好好談不也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覺得他?不夠坦誠。”
“今晚你不會偷偷躲在被?窩里?哭吧?”
“哭又怎么樣,離婚又不是死亡,難道我跟他?離婚就不用生活了?嗎,這只是一種分開的方式,之后的事?之后再說吧。”
成?年?人對于離婚的定義?并不是世界末日,這只是一種方式的分離。
僅是一種結束關系的方式而已。
……
兩周后,頂盛集團召開新一周的晨會。
會議室樓層,明亮的走廊傳來幾?道腳步聲,或輕或沉,不一會,便出現一行?人。
其中兩人是許久沒出現的集團核心人物。
“顧秘書,你確定文件放我桌面上了??”
“當然,陸總你確定沒看見?”
走在最前的高大男人,一身?剪裁完美的英式銀灰色西服,神?情淡漠帶著沉淀壓迫的氣場,只見他?偏著頭,低聲問身?旁穿著寶藍色西服的青年?,聽到青年?的回答表情浮現些許疑慮:“有嗎?”
顧知煦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面容帶笑:“是啊陸總,要不然我重新去給你拿一份?”
陸或雍:“應該是我忘記了?,先開會吧。”
不能再惹顧知煦生氣,再惹這人辭職的話他?會瘋掉的,現在搬離家他?已經瘋了?。
一旁的章祁:“……”雙標,太雙標了?。
如果是他?們這樣反問,已經抱著箱子站在集團門口可以準備離開了?。
第30章 前夫哥30(已修改,內含紅包
前夫哥30
半個月沒回集團, 手中積攢著不少的事情,包括跟星源集團合作的進度。
會議室里,屏幕前身姿如玉的青年屈指輕點著ppt上的視圖, 有條不紊地向上級匯報著新建立的超級工廠進度。
“由于在中東的超級工廠目前缺少經?驗豐富的生產線工人,現在需要加緊培訓一批能夠熟悉自動?化設備以及程序操作的工人。”顧知煦滑動屏幕上的ppt,將目前所存在的問題一一反饋:“但因?為培訓一批能熟練操作工人至少需要兩到三個月, 現在比較好的辦法就是先調一批工人過去進行?協助,以免發?生操作的意外。”
他說著,又走到會議桌前,拿起文件,翻開其中一頁,示意大家都翻開:“這是一份新的關于?工人進行?操作時的協議,人力部門?一會將模板發給每條生產線對接的經?理,讓工人們重?新簽約一份協議,這?也是必須要遵守的協議,就是關于最新型自動化設備, 使用最新的機器人必須要持C680A的證上崗, 有其他型號的證件都不行?,在第七頁這?里我已經備注需要注意的事項……”
一道目光全程都落在匯報的人身上,就沒有轉移開一秒。
而坐在角落的秘書們:“~”
安琪偷摸著拿起手機, 拍下這?一幕, 拍完趕緊低下頭,雙指放大,她往旁看了?眼章祁, 兩人微妙地對視了?眼, 不約而同?的搖頭,各自開始低頭打字。
【圖片jpg.】
章:不得了?了?, 怎么感覺boss不得了?了?。
安:反正他們倆今天回來我就覺得氣氛怪怪的,又說不上哪里不對。
章:就那種親疏有度的感覺,不像平時相?處那么隨和。
安:什么親疏有度,我覺得是那種曖昧,他們倆給我感覺比之前還要曖昧。
章:什么曖昧啊,分明就是愛而不得,你沒看見陸總那個眼神嗎?……但又說回來,陸總說他結婚的啊。
安:你說到這?里,顧秘書也跟我說他結婚了?。
章:?顧秘書結婚了??英年早婚啊?
安:我不知道啊,就是這?么一聽。
“啪”的一聲,文件丟在桌面的動?靜。
章祁和安琪刷的抬起頭,心?臟砰砰跳,左右查看發?生什么情況,就發?覺前面的氣氛不對了?,陸總丟文件了?!
“我覺得顧秘書這?個決定?不是很妥當。”
這?聲沉穩冷淡地聲音在會議室里響起,加上此時環境很安靜,顯得格外有壓迫感。
“怎么不合適?”顧知煦站在屏幕旁,側過身,對上陸或雍看過來的視線,平靜地回答:“我們跟星緣做的是大項目,落地之后我們遲遲沒有派項目負責人去監督,至少需要一個中層以上部門?的負責人過去跟進,這?很合理。”
“可以是其他人,為什么是你?”陸或雍聲音低沉。
“可以是我。”顧知煦小幅度地攤手,面露些許不解,迎上那道深沉帶著慍怒的目光:“陸總,你的顧慮是什么。”
會議室的燈光較暗,主要是為了?看清楚屏幕ppt上的內容調低了?光線,而坐在左側位置的陸或雍,陰影擋住了?半張臉,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從語氣上判斷,是有些生氣了?。
所有人:“……”汗流浹背了?,顧秘書。
不知情的人力部經?理抬手發?話:“陸總,其實我覺得顧秘書說的有一定?道理,第一,超級工廠需要一個有凝聚力的項目負責人去落實跟進,這?展現出我們頂盛對這?次打開中東市場的重?視程度。不過當前高層的副總們都在各國跟進其他超級工廠的項目,除了?陸總您之外,往下看也就是只?有我們的董事會秘書顧秘書了?。”
“第二,顧秘書不僅僅是頂盛的首席秘書,也是負責投資者關系管理,他作為本次合作的代表其實是最合適不過。”
坐在一旁的秘書部:“……”他們這?個角度可以看見陸總完全黑了?的臉,一清二楚。
汗流浹背了?,人力部長。
你不知道陸總壓根離不開顧秘書的嗎。
顧秘書要是離開,他們就完了?。
“嗯,我覺得人力部長說得挺好的,陸總您覺得呢?”顧知煦走回自己的位置,也就是陸或雍身旁那張椅子坐下。
陸或雍側過眸,黑眸深沉:“顧秘書,你覺得呢?”
顧知煦笑:“我這?是為了?大局著想。”
陸或雍沉默須臾,過了?會,手叩上桌面這?份文件,力度不大,多少也帶點情緒在里頭,隨后站起身:“散會。”
這?一聲‘散會’,也多少帶點情緒,畢竟又不了?了?之了?。
長腿一邁,離開的背影都充滿著低氣壓。
大家伙也是收拾東西趕緊散,此地不宜久留。
剩下收拾的就是秘書們了?,畢竟他們負責管理集團里所有的會議室。
“顧秘書!”安琪抱著文件趕緊站起身,走到顧知煦背后戳了?戳他的肩膀:“你今天干嘛,吃火藥啦。”
顧知煦輕聳肩,攤開手:“沒有啊,我心?情很好。”
“不是,你好端端地怎么跟陸總提要去中東的事情,你明知道陸總最不喜歡你外出的。”章祁拉過旁邊的椅子,坐到顧知煦面前,一臉苦口婆心?,雙手拍拍他的大腿:“大哥,你可別走啊,你走了?我們怎么辦啊。”
到時候他偷拍的照片估計都很難安撫陸總發?黑的臉。
“總不能一成不變,有機會出去學習一下不是很好嗎?”顧知煦見他們兩人愁苦的樣子,笑出聲:“干嘛這?樣啊,我又不是一去不回。”
其實他也不知道陸或雍會不會給批,但總得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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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繼續這?樣約束著自己,那他可能會有其他的想法?。
安琪欲言又止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小心?翼翼試探道:“顧秘書,我總感覺你跟陸總……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啊?”
“我跟他吵架?”顧知煦笑:“我哪里敢。”
章祁:“……”您這?還叫不敢,估計就沒人敢在陸總面前說話了?,他無奈嘆息:“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畢竟你的能力那么優秀,我也覺得該輪到你出去了?。”
“對了?,你們有沒有認識買賣房屋和車輛的中介?”顧知煦想到自己那輛車,因?為暫時不開,感覺也有些閑置,他想把車賣了?換套房,暫時住在酒店也不是辦法?,不舒服。
“你要買房嗎?”章祁拿出手機:“我倒是有個兄弟做這?個的。”
“嗯,我想把我的車賣了?,換套房。”顧知煦想了?一下:“這?附近或者是兩公里內都行?。”
“啊?”章祁聽到他想要把車換了?:“不是,大哥,你那輛車限量版的,你賣了?做什么啊!放著也是升值啊!”
顧知煦心?里也是不舍得,那可是他賺到錢來自己買的第一輛車,確實是很有紀念意義:“我知道,但我現在暫時不能開車,放著也浪費,加上我想全款買一套房,手上沒有那么多可以支配的資金,先賣了?吧。”
“顧秘書,你怎么突然?要買房啊,你不是有房嗎?”安琪有些疑惑,雖然?她也不知道顧知煦的家在哪里,但她之前在朋友圈看過顧知煦發?的照片,那是張在泳池里的照片,背景看起來像個別墅。
對于?顧知煦的家事,他們也都是沒有過多的打聽,直覺上告訴他們顧知煦的家境應該非常好。
“那不是我的。”顧知煦也沒有多說,他站起身,拍了?拍章祁:“找到聯系方式告訴我,我挺著急的。”
說完拿著文件離開會議室。
結果一推開門?,差點撞上門?口的人。
四目相?對的瞬間,各有所思。
顧知煦沒想說什么,拿著東西正準備繞開他,胳膊卻被抓住。
“就非得去是嗎?”陸或雍看著顧知煦的側臉:“你想躲我。”
“你想多了?。”顧知煦將手抽離:“我回去整理資料。”
陸或雍垂眸看了?眼手,沉下臉,推門?走進會議室。
“我怎么覺得——”
章祁和安琪正在收拾會議室,兩人閑聊著,忽然?瞥見進來的身影,連忙收起表情,不約而同?喊了?聲:“陸總。”
“章祁。”陸或雍看向章祁:“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章祁:“!!!”完了?完了?完了?,難不成剛才吐槽被聽見了????收起表情,掛起職業假笑,趕緊跟上去。
打工人,要堅強。
安琪雙手合十給章祁默哀。
總裁辦公室——
“啊?”章祁有些詫異,他看著自家boss:“你說你有個朋友要買車賣房?”
等等,這?句話,怎么跟顧秘書跟他說的那么像啊?
顧秘書的是什么來著,是賣車買房。
陸或雍靠著椅背,拿出手機,將網聊的另一個號碼聯系方式發?給章祁:“對,我那個朋友想買車,我知道你有認識的人,不過我那個朋友對車的型號有要求,他要Chiron ss 300+。”
章祁:“……”真是不要巧到撞上門?,那不就是顧秘書那輛車嗎:“哦,好。”
豈不是能讓他從中賺個差價了??哎呀,好像又不是很好。
“如果有,我那個朋友愿意七千萬買下來。”陸或雍又道:“然?后他有一套位于?江港一灣的大平層,全屋定?制,家具齊全,想一千萬賣了?。”
章祁聽到江港一灣的房子一千萬買了?,那可是二十萬一平方起步的豪宅啊,此時聽見,仿佛是牛肉一塊一斤在耳邊回蕩,他難以置信:“……啊?”
他都心?動?了?。
“需全款。”陸或雍認真地看著章祁:“我這?個朋友的事比較著急,等會我讓他把房子的照片發?給你,這?兩天給我答復吧,事成后會有答謝,辛苦你了?。”
章祁點點頭。
“這?件事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章秘書,可以嗎?”
章祁心?想,哇,他跟陸總都有秘密了?啊,那之后的路肯定?順暢了?吧!
他用力點頭,拍拍胸脯:“沒問題陸總,交給我吧!”隨后腳步輕快地離開。
辦公室門?關上。
陸或雍拿出手機,撥通電話,電話那頭接通后,他先開口:“江管家,你把我江港20樓那兩套房整理好,這?段時間我有個朋友會搬進去。嗯,一梯兩戶那套,一梯一戶的就不用整理了?。好,辛苦你了?。”
說完掛斷電話,快速切換了?個另一個名為‘J’的賬號,里面的通訊錄一干二凈,指尖停在這?個界面,正在等待加他的人。
又想到他許久沒有聊的網友‘。’,也不知道他的病怎么樣了?。
便?打開軟件發?送一下問候,也順便?傾訴一下自己近期的郁悶。
叮——
顧知煦剛坐回自己的工位,就看見桌面上的手機震了?震,一拿起來,彈窗彈出一條信息,是來自許久沒聊的網友‘J大’。
【J大:句號同?志,我離婚了?。】
顧知煦:“……”還真被他一語成讖啊,出于?安慰,他只?能發?送一個擁抱的表情包視作安慰。
“顧秘書!”
就在這?時,他聽到章祁的叫喚,見他跑進秘書辦:“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章祁一臉神秘的湊到顧知煦身旁:“我找到要買你車的老板了?。”
顧知煦有些詫異:“啊?那么快?”
“嗯,我有個朋友的朋友正好要買車,是個大老板!特有錢那種,他最近正在找Chiron ss 300+!”
顧知煦聽到自己車的型號:“那不就是我那輛車?”
“對啊,你說巧不巧!”章祁一拍手:“喏,他就是要你這?輛車,說如果有人愿意賣,七千萬買了?。”
顧知煦:“?”七千萬?
他那輛車買的時候五千多萬而已,七千萬買個二手,怎么像個傻有錢的。
“而且他還說要賣一套房回回血,江港一灣的房子啊!”章祁拿出手機,正好收到陸總說的那個姓江朋友發?來的房子照片,看到房子第一眼他都饞了?,立刻拿給顧知煦看:“你看,這?套顧秘書你肯定?喜歡。”
顧知煦湊過去,只?見備注著江的賬號里,發?來房子的幾段視頻。
一段是一鏡到底的房屋視頻,甚至還有背景音介紹。
這?是一套意式輕奢的江景大平層,全屋米咖色的色調小資而浪漫,六米的挑高將江景視野拓展得通透極致,站在客廳就能將江景視野盡收眼底,是那種看了?就能心?情平靜舒暢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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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看起來也十分的合心?意,小到餐邊柜上的花瓶,大到旋轉電視墻,衣帽間的儲物?柜,每一處都那么契合他的品味,就好像完全是為自己的喜好打造的那般。@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不過這?套房是一梯兩戶的。”章祁提醒道。
顧知煦滿意地點點頭:“這?個沒關系,反正我也是早出晚歸的,估計也碰不上面,這?套房我要了?。”
“我這?個朋友的朋友說要全款支付才肯賣。”
顧知煦笑著:“可以,我賣了?車不就正好可以買這?套房了?,你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吧。”
“好。”章祁在對話框里快速地輸入內容,說要把聯系方式推給顧知煦,就看見這?個江先生發?來另一個賬號,是一串手機號碼,讓顧知煦加這?個賬號,手機跟賬號同?一個號碼:“顧秘書,我把江先生的手機號發?給你,你等下加他跟他詳細聊吧。”
顧知煦也沒想到那么順利,他先加了?這?個賬號,看見賬號昵稱寫?著J,心?想應該就是這?個江先生了?,再抬頭朝著章祁豎起大拇指:
“章祁,你可真厲害,那么快就把我的事給搞定?了?,今晚請你吃飯吧。”
章祁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就幫了?兩個大人物?,忍笑:“小事而已,今晚去哪吃。”
“你定?吧,你幫我個忙當然?以你為主。”
旁邊的安琪還有其他同?事都探過頭:“哦?你們今晚約飯啊?”
顧知煦笑得坦然?,挑眉道:“那一起?”
正好手機震了?震,好友申請通過了?,他主動?發?起聊天。
【顧:江先生你好,我朋友推薦我跟您買房的,聽說您還在找Chiron ss 300+是嗎?】
他這?輛車是全球限量款,現在想買估計也沒有了?,估計是愛車人士。
【J:你好顧先生,對的,我想買這?輛車,也聽了?我朋友說你想把這?輛車賣了?,正好我有一套閑置的房子想要賣掉,如果你喜歡的話我非常愿意。】
【顧:那找個時間我們看車跟看房?】
【J:可以的,不過我人在外國,我可以找我的代理人幫忙處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顧:好,那我們約個時間。】
【J:明天正好周六,明天吧。】
【顧:那就明天。】
顧知煦打完最后一句話,發?了?個小狗謝謝的表情包。
殊不知某人就看著這?張小狗表情包看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