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葉銳X卓一鳴(4).
你是不是眼瞎?
等到兩鍋吃完, 除了葉銳,其他兩個人都有點難受。
顧添是撐的,卓一鳴是辣的。
卓一鳴面前堆了不少衛生紙, 從嘴皮到眼瞼都是紅紅的。
這會還捏著衛生紙不住擦鼻子。
顧添捧著肚子攤在椅子上, 緊閉嘴巴不敢說話, 他怕自己一張嘴就忍不住吐出來。
葉銳睨了一眼他的難受勁,總算心里有了平衡。
卓一鳴又喝了一杯茶水, 吐了吐舌頭:“我覺得現在好多了,以后我肯定也能越吃越辣的。”
“傻乎乎!”葉銳在心里給卓一鳴下了定義。
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所以卓一鳴怎么死活要認他做師父的?是因為他看起來也很傻嗎?
葉銳猛的一驚,不行, 得把這個小朋友的觀念轉變下!
認為他窮就算了, 認為他傻可不行!
卓一鳴低下頭, 抬起眼皮偷偷看著葉銳,又抹了一把鼻子,自己先嘿嘿嘿笑了起來。
葉銳被他笑得心里發毛, 催促他趕緊說。
卓一鳴手背在臉上來回搓了好幾下, 終于抬起了頭坐直身子。
“我當時看你胡子那么長, 頭發也很亂, 以為你快退休了……”
“噗……”顧添實在忍不住了,捂著嘴, 拍著胸膛笑了出來。
葉銳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要退休了?你是不是近視啊!你入職體檢查眼睛了嗎?”
卓一鳴猛地點頭:“1.5……”
葉銳氣得腮幫子鼓鼓的,指了指卓一鳴:“接著說!”
“我想你歲數大了, 肯定脾氣也會比較溫和點,罵我的話應該沒多大力氣能連續不停罵很久。然后要退休了, 想要個接班人肯定會努力教我更多東西……”
卓一鳴一口一個「要退休了」氣得葉銳的白眼翻得快溢出眼眶了。
“行了, 我年方二十有五, 大好年華不配當你師父,你找個要退休的吧。咱們市局,大概除了門衛老大爺,快退休的就只有王局了。”
“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再年輕也是我師父。你這么帥,這么年輕有為,還這么有錢。你要是不要我,就是嫌棄我不配當你徒弟。”
葉銳指指自己鼻子,又指指卓一鳴鼻子,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添在旁邊捧著肚子樂不可支,“行了行了,太晚了,回家了。”
——
晚上一頓飯撐得顧添消化不良,回到家,在屋里來回轉悠著散步消食,直到三點過才好受點勉強能夠睡下。
這一覺自然就睡到了午后,爬起來摸了摸肚皮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
想著昨晚卓一鳴說的葉銳像快退休了,作為同齡人的他危機感也重了起來。
洗臉刮胡子做面膜必須安排上。
他站在鏡子前貼著面膜,有些無聊撥通了葉銳的視頻。
一接通,巧了,葉銳也在衛生間……
“誒,你也在做面膜嗎?”
“做個屁,老子才不用那些娘們唧唧的玩意,我在干正經事。”葉銳舉起了盆子,表示自己正在洗衣服。
“誒?你的衣服不是都送干洗或者鐘點工給你洗嗎,今天怎么自己動手了。”
葉銳傾斜盆子讓顧添看清楚,盆里有好幾件衣服。
顧添停下敷面膜的手,舉起手機湊近眼前:“我靠,你別洗了,都褪色了!洗毀了你怎么穿,你不是糟蹋東西嗎!”
葉銳特別講究吃穿,每件衣服都是品牌貨,大部分還是顧添陪他買的。
但是葉銳不是那種隨便浪費的人,雖然家里不差錢,但是這么洗壞了,肯定心疼。
葉銳嘆了口氣,手上沒停:“是褪色了吧?那差不多了,我還怕沒到位,用了什么84,消毒液,白醋,反正網上說的好多辦法我都試了。”
葉銳昨晚吃得剛剛好,沒有飽到睡不著,也沒有辣到痛哭流涕,可是他今早還是點就醒了。
他昨晚送卓一鳴回家,下車后,卓一鳴一路小跑進了樓門,風鉆進衣服里吹得鼓鼓囊囊。
他看了眼溫度計,當時室外溫度12度,卓一鳴穿著一件薄薄的外套每天早出晚歸。
冷嗎?肯定冷!
可是卓一鳴的條件不允許他叫冷……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因為家境優渥,從小不缺吃不缺穿,不知道饑寒交迫為何物。
他自己也不知道……
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弟弟,以后工作了一個人在外面,受冷挨餓,他瞬間就受不了了。
覺得要給這小孩做點什么。
卓一鳴沒錢不識貨,但是會查!
品牌價格元素一定要徹底抹去!
葉銳在自己沒穿過和僅僅穿過一次的外套,衛衣里扒拉了好久,終于找到了幾件除了領標袖標沒有太明顯品牌特性的。
拆完領標袖標,摸著新嶄嶄的衣服犯了難。
必須做舊!
又是網上查,又是開車出去買各種藥水,搞了好幾個小時,終于被顧添看出褪色了。
顧添皺著眉頭看著葉銳清洗,晾曬,終于回過味。
“你是給你那小徒弟準備的?”
“是啊,小孩家里沒親人了。工資又低,這鬼天氣穿那么點,凍病了誰給我干活?”
“我這也是為大局著想!”
“你怕傷他自尊,所以都給弄舊了裝成你不要的?可是你這有的都染色了,太難看了吧。小孩再窮也好面子啊,這么難看怎么穿啊?你不如去給他買幾件便宜的送他。”
顧添看著懸掛起來晾干的一排排衣服,直搖頭,褪色不均勻,又有染色,這玩意怎么穿?
“不是便宜貴的事,新的他肯定不要,收了也要買來還我,這不是找事嗎。算了,你別管了,他應該會穿的。”葉銳掏出煙點燃吸了一口。
“算了,不說了,累死了,我去休息了……”
——
周六晚上又下起了逸林難得一見的大雨……
溫度一連跌了好幾度,堪比商場大打折,買十減五……
這場雨斷斷續續下到了周一凌晨堪堪停住……
葉銳瞟了一眼用垃圾袋裝的衣服,慶幸自己做舊了一件厚外套……
他把衣服扔在副駕駛位置,早早的開著車進了市局。
停好車,他卻不著急下,坐在車里熄了火耐心等著……
不出所料,距離上班點還有二十分鐘,卓一鳴踩著一輛除了鈴鐺不響,渾身都響的二八大杠飛了進來。
在門衛老大爺「下車」的嘶吼中,長腿一邁,腳往地上一蹬停住了自行車。
吹得鼓囊囊如氣球的薄外套瞬間泄了氣,「啪」一下貼在了卓一鳴身上,顯出了他瘦削的肩膀和脊背。
葉銳搖下車窗:“卓一鳴,停好車,過來趟。”
“誒!”卓一鳴小跑著把車推進自行車棚,屁顛顛跑到了車邊。
“師父,我正準備去給你買早飯,你吃啥?”
“上來說。”
葉銳拿起塑料袋翻開,面露難色:“這兩天不是涼了嘛,昨我在家找衣服,翻出了好多以前沒怎么穿的。”
“不過逸林這天太潮,可能捂壞了,有點掉色,你看你要不嫌棄拿去隨便穿穿?”
葉銳遞了遞,卓一鳴盯著黑色塑料袋里露出一角的花花綠綠并不接。
“師父你自己留著穿吧。”
葉銳一狠心拉開了袋子:“你也知道你師父不差錢,這種壞了的衣服穿出去太丟人了,你看看要是不行,我就拿去扔了算了。是有點難為你……”
“別扔別扔,我看看。”卓一鳴聽說葉銳要扔,立刻著急了,整個袋子抱了過去。
卓一鳴一件件衣服翻開仔細查看,葉銳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葉銳卻覺得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這衣服都沒洗幾次,怎么就成這樣了呢?”卓一鳴想不通。
葉銳心里暗罵一句艸,這崽子猴精猴精的,簡直不好糊弄!
“我也不知道啊,我在家都不干家務的,鐘點工,保潔都換了好幾個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弄的,就成這樣了……”
“師父,你這衣服應該是用了不正確的洗滌方式導致褪色,確實不適合穿出了……”
葉銳差點脫口而出:“你不干刑偵可惜了……”
“是吧,我也覺得。算了,扔了吧。”葉銳欲擒故縱,伸手要抓袋子。
卓一鳴捧著袋子往旁邊一躲:“扔了太浪費了,算了給我吧,反正我穿啥無所謂的。”
葉銳松了口氣,不過還不能表現出來:“你穿也不太合適吧……”
“沒事,師父,今天天冷,正好我出門少穿了,我現在就試試。”卓一鳴立刻抓起一件厚外套,往身上一套,扯著衣襟展示給葉銳看。
“師父,剛合適,挺好的,謝謝師父。我去給你買早飯去!”卓一鳴系好袋子夾在胳肢窩里跑下了車。
他跑的方向并不是食堂,而是外面……
葉銳正擔心,他會不會跑去給自己買咖啡,一杯那么貴心疼啊!
車窗被敲響,顧添站在車外,指了指大門方向。
“如果我沒看錯,那是你的杰作吧?”
“是啊,他穿了,我的辛苦沒白費!”葉銳有些得意。
顧添搖了搖頭:“你兩真是絕配。”
葉銳哼著小曲走下車,走上辦公室剛坐下,卓一鳴提著袋子一溜小跑進來。
“師父,快吃早餐,熱乎的。”
卓一鳴插上吸管把滾燙的紙杯遞到葉銳手上,從袋子里拿出兩個有點另類的饅頭,一個黑色,一個紫色。
卓一鳴舉著說:“一個是黑麥粗糧的,一個是紫薯的,都是對身體好的。你想先吃哪個?”
葉銳……
我一個都不想吃……
“先吃紫的吧……”葉銳忍了又忍端起紙杯喝了一口。
他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氣咽了下去,滿嘴的豆腥味差點熏吐他……
他從來不喝的豆漿,還是現磨的……
“師父快吃,我給你吹吹,涼了好下嘴……”
葉銳忍著無法言說的心情喝光了他人生第一整杯現磨豆漿,吃下了一年都不會吃兩個的饅頭。
他不知道的是,這樣的早餐,他還要吃很久很久……
作者有話說:
葉銳和卓一鳴單獨開了一本預收,名字,文案啥都沒想好。題材還是刑偵單元劇,時間線是葉銳醒來之后。有興趣的可以收藏下,回頭想到了會補上。
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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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2章.
借酒行兇的第X天.
換你在上面
周六, 烈日當頭。
顧添終于完成了今年天熱起來后未能完成的心愿。
謝憫離開后的第一時間,他拿出了最厚的被子,空調溫度調到了16度, 實現了蓋棉被吹空調的幸福生活。
他縮在棉被里, 呼呼大睡, 電話響了三次愣是沒聽見。
等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撈過手機一看, 三點過了,除了謝局早上給他打了三個電話, 沒人找過他。
他懶洋洋按了回撥,又貓進了被窩里。
電話接通, 是一聲明顯不太爽的:“喂。”
“領導, 大早上給我打電話有何貴干?”顧添打著哈欠。
“怎么?現在給你打個電話還要看黃歷?”謝憫十分不高興, 大早上的興奮勁,因為連撥三次都沒接通沖得煙消云散。
“哪需要啊,這不累著了, 想多睡會嘛……”
雖然周一二三勉強算放了下假, 但是對于連軸轉了一兩個月的人來說, 是真的不太頂用。
謝憫一走, 也沒人一起吃飯,回來也沒人讓他騷擾, 下了班去醫院看看葉銳,回家就是犯困, 睡了好幾天越睡越困。
這還沒說兩句話,顧添連打了三個哈欠。
“累, 可把你給累壞了……”謝憫嗤了一聲。
顧添又打了個哈欠:“是啊, 伺候人挺累的, 體力活!”
“喲,上哪風流快活去了,這么累。顧隊的私生活很豐富多彩啊。”謝憫語氣陰陽怪氣。
顧添翻了個白眼,怎么以前就沒發現謝憫這么不穩重呢!
“對著你睡的位置,聳了一晚上……”
那頭片刻安靜后,謝憫斬釘截鐵罵了一句流氓!
“謝老師,車準備好了,我們是現在走嗎?”謝憫那邊傳來陌生的聲音。
聽起來是個很年輕的男孩子,顧添立刻警覺起來。
“你什么老師呢?愛情動作片里那種嗎?誰和你說話,你們要去哪?”
“走吧。”謝憫說完,轉頭告訴顧添一會發消息就掛了電話。
顧添頓時睡意全無,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立刻回撥謝憫的電話,撥一次掛一次,到最后干脆響到自動掛斷。
顧添正要再次重撥,消息來了,就兩個字:“機場。”
“你去哪?你可只給我報備了去帝城,沒說去別的地方。你這中途拐彎可不行,還有剛才那個男孩子是怎么回事。”
顧添手指戳的屏幕啪啪啪。
如果謝憫站在跟前,那手指估計就戳謝憫臉上去了。
“逸林,你要不樂意,我就退票了。”
“樂意樂意,我馬上去接你。”顧添一掀被子連蹦帶跳下了床,早把那個男孩子是誰拋在了腦后。
顧添忙不迭洗澡換衣服,在衣帽間里蹦跶了半天,挑出來一身嶄新,白色長褲,白色短袖T恤,配上一雙白色帆布鞋。
白色的皮膚和一身白比起來,難分勝負。
“這樣一看就是十八歲,多年輕。”顧添自信滿滿開著車到了機場,才想起來,謝憫沒給他說航班號。
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他不急不躁撥通了黃玲玲的電話。
“查查你謝隊坐在哪趟航班上。”
“謝隊?”黃玲玲沒反應過來。
“謝局吧!我不敢查,你這是要造反。”
“你才是要造反,我在機場接領導呢,領導公務繁忙忘記告訴我航班號了。趕緊的,接不到領導,我唯你是問!”
黃玲玲撇著嘴,翻著白眼查好了謝憫的航班號,沒等顧添再問什么時候降落,果斷掛掉了電話。
顧添坐在車里從天明等到了天黑,APP提醒關注的航班已經降落,他才悠哉哉走到了接機大廳。
幾乎是他剛走到,謝憫就出來了,除了捏著個手機,什么都沒帶。
“你的行李呢?”顧添往后瞧了瞧,沒看見年輕男孩子給他提包啊。
“沒帶,餓了,吃飯去。”謝憫推了顧添一下。
一天沒吃過東西,就喝了一瓶水的顧添一說起來也餓了。
直到發動汽車,顧添才相信,謝憫是真的什么都沒帶回來的。
“你的衣服呢?不要啦?”
行李是顧添收拾的,裝的全是他給謝憫買的,連牙刷牙膏剃須刀都是他周四中午跑出去商場采購的新的。
這人真不當別人的錢是錢啊!
“算了算了,我花的起,不要就不要了……”
“我看你是餓傻了吧,周一我還要回去,我帶回來干嘛?”
顧添恍然大悟,謝憫說過這次出差至少要一周,所以這是中途周末跑回來的。
“嘿嘿嘿……”
顧添扶著方向盤,傻癡癡的笑了起來。
“專心開車,想想去吃什么,我大老遠回來一趟,你不給我吃好點,我一會就走了……”
“好的,好的,肯定是好的。給你吃夠!”顧添滿腦子充斥了黃色畫面,當然首要任務還是要先填飽肚子,要不沒勁!
顧添開車到了海邊一家大排檔,塑料布金屬架支起的棚子里人來人往。
謝憫瞧著招牌上比洗澡盆還大的三個字皺起了眉頭。
“這玩意我能吃?不都是麻辣的嗎?”
“能吃,這家品質好,做法不一樣,放心吧。他家要沒兩把刷子,怎么會在不缺海鮮的逸林生意這么火爆呢?”
謝憫半信半疑跟著顧添入座,點單顧添包攬。
不一會先上來了幾個味碟,芥末醬油,麻辣汁,麻辣五香粉。
顧添把芥末調散了一點點混在醬油里,沾濕筷子頭抿了抿:“這個味道剛好,你一會試試。”
等菜的功夫,顧添追問起了那個男孩究竟是誰。
“學院安排的教學助理,平時幫忙整理下資料,收集下作業,畢竟我不是天天都在。”謝憫學著顧添拿筷子沾了點醬油。
入口只有鮮香沒有咸,帶著一點點青芥辣的香味,微辛不刺激,他忍不住又沾了一筷子。
“多大歲數,什么學歷,哪人?”顧添追問。
“比你年輕,比你學歷高,人是哪的還沒問,等我這次回去問問。”
“不準問!”顧添立刻阻止。
“要是他有吸引力,我還能周末都跑回來?你可想得真多。”謝憫翻轉筷子,輕輕敲了敲顧添的頭頂。
“你現在是有權有勢了,我危機感很重的。”
“沒有的事。”
服務員端著托盤過來上菜,顧添就點了一種。
帶著香氣的竹蒸籠擺滿了桌面,紅通通的小龍蝦整齊的碼了一層。
隨隨便便一只都快趕上半個巴掌大。
“清蒸?”謝憫沒吃過,也沒聽過見過。
顧添伸手抓過一只三下五除二剝了肉放在謝憫碗里。
“嘗嘗,肉質很好,清水養殖的,沒有一點土腥味。”
既然是清蒸不帶辣椒,謝憫放心的喂進嘴里,咬一口,肉質緊實帶著微甜,確實和他以前吃過的麻辣小龍蝦完全不一樣。
顧添忍著肚子里的饑餓,一口氣剝了兩籠,白生生帶著紅的蝦肉堆滿了謝憫的碗。
愣是剝蝦的速度遠遠超過了謝憫吃蝦的速度。
謝憫夾起一塊主動喂給了顧添。
還沒進嘴,顧添已經知道了蝦肉很甜。
“你的車呢?”顧添嘴里吃著肉還沒忘記他的遠大抱負,要把謝憫的車開去扔海里!
“還回去啦。那車本來就屬于贓物,之前我算是借出來的。”
“贓物?”顧添有點不信。
“反正退回去了,我是不會再用的。”謝憫強調。
之前起動那車的心思,本來就是為了讓他的目標變大,更好的吸引吳氏兄弟的注意,否則怎么會連個車牌都不換,頂著到處晃悠?
“退回去好,以后你就坐我的車,要是想開車了,我給你買輛新的!”
“你是怎么樣讓吳宇昊覺得你身上有完整配方的?”顧添恨不得今天晚上把那些沒明白的事都問清楚。
謝憫左右看了看,周圍幾桌,桌上地上擺滿了空的啤酒瓶,劃拳干杯不亦說乎,他壓低了嗓門。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失去了配方,你沒發現我開始說話都是故作神秘嗎?因為我真的不確定,我猜可能跟配方或者原料,渠道有關,后來確定了,就吹唄……”
謝憫說完一聳肩,真相就是這么簡單……
“媽的,我這輩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我爸都以為你背著我們搞到了完整配方,不過當時被我忽悠過去了……”
“你就這么相信我?萬一我真的背著你們干壞事了呢。”謝憫偏著頭,斜看顧添,一臉玩味。
“你要真那么兇,那天晚上怎么會被我壓著做都不反抗呢……我的利用價值早沒了,你何必還隨便我掠奪你貞操呢!”
顧添信心十足。
“夠了!那晚上只是個意外,有本事公平的來爭!”
謝憫提起來就來氣,他怕傷到顧添的傷處,沒想到這個家伙喝點酒力氣那么大,就這么稀里糊涂就……
“不用爭,今晚上就換你在上面?”顧添色情的揚了揚眉。
“真的?”謝憫不信……
“真的,所以你要不要吃快點,早點回家呀。”顧添伸手在謝憫手背上摸了幾下,手上沾著的小龍蝦汁水全糊在了謝憫手背上。
謝憫舉起筷子繼續吃肉,不過明顯提高了速度……
兩個人吃完了一桌,五斤小龍蝦,顧添還要叫,謝憫阻止了。
“太晚了,吃多了不好……”
回到家的兩人,迅速跑進了浴室,本想提高效率,熱水灑下來的瞬間,兩個人抱在了一起。
親吻,親吻……
比任何一次都綿長,兩個人糾纏著倒向床榻,謝憫再一次被壓在下方,他還不忘記抗議。
“說好,今晚我在上面的!”
顧添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顫著聲回答:“沒錯,等我先打好前戰,換你在上面,自己動!”
……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三篇番外就徹底完結了,準備端午假期三天,一天一章,中午12點發。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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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3章.
葉楓X宴笙.
以后,見到他,有多遠躲多遠……
凌晨的機場, 空曠而安靜,大部分區域關閉了燈光。
黑色夜空中,紅色的航行燈閃爍著在高空描摹出了一條快速傾斜下行的軌跡。
引擎的咆哮聲越來越大, 在一聲不仔細就會錯過的悶響后逐漸減弱,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漸漸清晰。
云孜牧華國際機場最后一個國際航班, 終于在萬籟俱寂的午夜平安抵達。
國際樓到達大廳,廣播響起, 甜美的女聲一遍遍播放著接機提醒,航班號, 起飛城市無一遺漏。
大廳里本來聚集在一起疲憊的工作人員們,迅速分開轉了轉脖子, 抖了抖肩膀, 強打起精神各就各位迎接最后一批旅人。
行李箱滾輪的嘩嘩聲, 七嘴八舌的交談聲,再次運轉的傳送帶的轟鳴聲,打破了行李提取大廳的寧靜。
行李轉盤最前端, 遠離人群的位置站著一位身體頎長的男人。
雪白的襯衣, 挺括的黑色西褲并沒有因為長途飛行變得褶皺。
一絲不茍的發型, 干凈白皙的面容沒有一絲憔悴。
他站得筆直, 手輕扶著耳塞,笑容滿面。
“表哥, 你還在加班?我到了。”
“這就到啦,挺快的。路上還順利吧, 那邊的事情都結束了?”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欣喜。
“挺順利的,行李不太多, 都帶回來了。”
“手續都辦好了嗎?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吧?什么時候報道?”
“局里給我幾天時間調整時差, 下周一報道。”
“嗯, 你也好好適應下國內的流程和模式,你曾經研究的那些運用到實際工作,應該會很棒。一年后,再看你想去哪里。到時候再說。”
電話那頭的男人說話一直語氣溫溫和和,即使在理應睡覺的半夜,也沒因為這通耽誤睡眠的電話攪亂心情。
相反,他恨不得在這通電話里,把自己知道的,了解的一股腦的告訴打電話的人。
他的耐心溫和,在身邊躺著的人眼里,很快變成了另一種不可言說的情緒。
躺在旁邊的男人故意用勁翻來覆去幾次,震得床墊都要七竅八拱了,可是電話還是沒有停止,反而招來了一眼怒視。
他翹了幾次嘴,瞟了好幾眼床頭的時鐘,看著秒針轉了一圈又一圈,干脆撐起身子湊近了麥克風。
“你大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等你這表弟電話?有啥重要的事,非要今天講啊?”
“明天白天說不行嗎?行行好吧!我都熬了好幾宿了,你只記得擔心他,你咋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啊!”
“我都困死了,能不能不說了啊!明天講好不好,這不是還有大把時間嗎?”
“不用非著急這一時吧?”
男人立刻把手機拿遠,沒曾想不小心碰到了免提,話筒里傳來了揶揄的笑聲。
“你跟祈雨還沒分手呢……”
祈雨頓時火冒三丈,伸手想要搶手機怕挨罵,叉著腰,干脆提高音量,伸長脖子朝著話筒位置咆哮。
“艸,小混蛋你說什么呢,別以為我沒聽見!宴笙,小心我找你們領導告狀去!”
宴笙一點不生氣,笑容莞爾:“表哥,我行李到了,先掛了,回聊啊。”
“嗯,回去好好休息,倒倒時差。”
年豐掛了電話一個爆栗子敲在了祈雨額頭上。
“這是我有血緣關系的表弟,你一天天的瞎說什么呢。誰的醋都吃!”
“表弟咋了,表弟就能不讓我睡覺了?”祈雨往床上一攤,抱著被子憤憤不平。
“人家也沒少幫過我們忙,這回來人生地不熟,別說是有血緣關系,就算沒有,我也理應幫人家盡早適應工作生活。”年豐語氣軟了些,耐著性子跟祈雨好好講道理。
祈雨拽了拽被子,還是覺得不平衡。
“哼,同性戀不用考慮傳宗接代,有血緣又咋了。你那表弟,我可早就聽說在國外這些年,男友不斷呢……”
“我們是人,不是牲口,有起碼的道德底線,你腦子里的東西該清理下了。睡覺,再廢話,滾出去睡沙發……”
“好好好,睡覺睡覺……”
——
宴笙走出機場,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他靠在后座昏昏欲睡,對于窗外的街景一無所知,等到被叫醒,他揉著眼睛看了一眼門牌號,是局里給他安排的小區沒錯。
等到他拖著三個行李箱,費勁的走進電梯,再輸入密碼打開房門,一雙眼早已經再次困得睜不開了。
他顧不得收拾,摸進我是躺在了并不太舒適的床墊上,蓋著有些硬的被子徹底放空了意識。
宴笙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等到再次睜眼,窗外已經是殘陽將近。
他走進浴室擰開花灑,熱水立刻傾灑而下,讓他對這個陌生的居所,有了第一個好感。
“熱水充足。”
徹底洗去一身疲憊,饑腸轆轆的宴笙顧不得打量這處踏足不到二十個小時,即將暫住一年的新居,換了一身衣服拉開門匆匆走下樓。
還沒消散的熱氣迎面而來,宴笙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環顧熱鬧的大街,對這個曾經幾乎沒有聽過的城市,有了初步印象。
云孜牧華跟他曾經在A國待了十幾年的州天氣區別不大,除了人多點,氣候一樣的常年炎熱。
大學出國,一路讀到博士,又進修博士后,他若留在國外,事業前景可見的輝煌。
可是他卻在剛過而立之年,選擇了回來。
來云孜牧華是表哥年豐推薦的,說這里地處邊境形勢復雜,案情多樣化,他的經驗能夠更好的派上用場。
當然還有一點私心,如果他能在云孜牧華協助破個什么大案要案,那么有超高學歷傍身的他,以后大概想調動去哪里,都會容易一點……
“慢慢來吧,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也不差這一會。”
宴笙安慰著自己,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從出國開始,他內心就抱著強烈的學成歸國的念頭,其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從未告訴任何人。
宴笙隨便找了一家沒排隊的餐館,點了兩菜一湯。
在外多年,他和年豐最大的不同就是:完全不挑剔,什么都能吃,只要不用自己動手,再難吃只要不會毒死自己都能盡力填飽肚子。
所以這一頓飯,他沒有吃出味道好壞,反正填飽了餓了一天的肚皮。
吃完飯,他沒有回家,而是準備在附近走走,熟悉熟悉這片即將生活很長一段時間的地方。
在國外,除了開車去商業中心,很少有這種一個人在附近閑逛的機會。
主要是宴笙所在的研究中心位置偏僻人煙稀少,走出去半里地,除了身邊呼嘯而過的汽車,連條貓貓狗狗都看不見,更別說人……
一個運氣不好遇上不懷好意的人,或者喝多了的司機,出了什么不可預料的意外,怕是尸體臭了都不容易被人發現。
那種環境很難讓人安心閑逛。
云孜牧華的一切都是久違又新奇,宴笙就這么走著,走到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不知道拐了幾個彎,走過了幾條街,來到了一條掛滿了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牌的街區。
不太寬闊的道路兩邊熙來攘往,奇裝異服層出不窮。
宴笙深吸一口氣,似乎聞到了空氣中飄灑雪茄香,酒香……
還有讓人舒服和不舒服的香水味……
果然全世界的酒吧街都差不多……
今天睡了一個白天,雖然剛吃飽,不過這會回去肯定是睡不著的,不如找個酒吧喝幾杯,半夜回去更好睡。
說不定時差就調過來了……
宴笙心里琢磨著,隨便挑了一家推開了玻璃門。
門內燈光昏暗,音樂強勁,空氣中香水味,香煙味混在一起讓人有些上頭。
這種味道是年豐非常不喜歡的,卻是能夠調動宴笙神經迅速興奮的味道。
雖然是關系頗近的表兄弟,除了學術上的追求,兩個人的生活習慣,愛好卻是幾乎沒一個相同。
宴笙在吧臺邊挑了個靠近墻壁的位置坐下,抬手拿起酒水單,快速掃過,上面都是些很熟悉的名字。
他和調酒師確認做法后,點了三杯最烈的雞尾酒。
調酒師一通眼花繚亂的炫技后,三個漂亮的玻璃杯盛著五顏六色的液體放在了桌上。
宴笙一一端起酒杯,湊近鼻子邊聞了聞發出滿足的喟嘆。
這是他最后的瀟灑,正式報道后就要遵循禁酒令,這樣的日子怕是難以再有。
他挑了一杯淺嘗一口,雖然能明顯喝出調配水平的差異,但是酒嘛,目的不就是為了醉嗎?
一口酒迅速刺激了他的神經,他端著杯子虛著眼,打量著周遭的男女。
都是年輕人,不過好像沒一個長相讓他覺得好看。
宴笙喝完三杯,又叫了兩杯覺得味道不錯的,端著杯子靠在吧臺上。
酒吧里的人比起他進來那會更多了,站著的,坐著的擠滿了人。
一個年輕的男孩抱著吉他坐上了舞臺,他低頭調試著琴弦,嘴唇翕動小聲吟唱。
大概他就是酒吧午夜節目的演奏主力。
男孩生的白凈,纖細,放在琴弦上的手指骨節分明,燈光一照,白的過分。
宴笙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瞟了一眼虎口的位置,再抬頭,男孩已經開始正式的演唱。
宴笙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晃動酒杯,亂七八糟的思緒涌上了腦海。
說起來也空窗很長一段時間了,不過想想上一任分手時的糾纏不休,他不禁打了冷戰。
戀愛,還是不要談了……
既然回來了,就專注事業,彌補曾經的遺憾,以后不留遺憾,別的什么感情,男人不要也罷……
宴笙又喝了一口酒,輕輕砸了砸吧嘴,還是酒好……
忽然人群由外及里開始了不正常的騷動,擠在一起的人迅速往墻邊散開。
宴笙抬頭看向門口,十幾個表情嚴肅的年輕男子昂周挺胸走了進來。
他們的目光如鷹隼,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宴笙心中咯噔,一聲「不好」還沒說出口,場內的音樂已經停掉。
他預感到的壞消息得到了印證。
“警察臨檢,麻煩大家配合。”
宴笙放下酒杯,起身往后靠緊墻根,盡量讓自己隱藏在燈光照不到的昏暗處。
他并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未來的同事們見第一面。
宴笙屏住呼吸,想著一會以怎么樣的理由,讓自己接受檢查時能盡量有點「面子」。
酒吧里的大部分客人大概見慣了這類大場面,許多人已經大大咧咧做好了接受檢驗的準備。
宴笙微微低下頭,用手指抵住了額頭。
“站墻邊低著頭的那位,你墨跡什么呢?”果然怕什么來什么,宴笙行為被視為似有隱瞞的不配合,成為了重點關注對象。
“我要求去衛生間。”宴笙依然低著頭,聲音不大,但是在現在堪稱鴉雀無聲的環境里很容易被人聽見。
他的要求并沒有遭到呵斥或者拒絕。
“小葉,你帶他去廁所,看住了。”
一只白皙的手伸到面前,指了指右邊:“你走前面。”
宴笙領路似的走進了衛生間,推開門頓時松了一口氣,不大的衛生間里,居然沒別人。
“靠墻趴好,雙腿分開,手趴在墻壁上,我要檢查。”身后的警官聽起來聲音年輕,不過經驗豐富。
宴笙作為重點關注對象,享受了一場仔細地搜身。
年輕警官公事公辦的摸索,在五分鐘之后伴著酒精的催化,讓宴笙心中起了一股無名的火,燒得自己有些難耐。
對此,年輕警官并沒有察覺,他木著一張臉,反復確認宴笙身上確實沒有違禁品后,掏出了了一個塑料杯遞了過去。
宴笙接過去,剛要轉身,肩膀立刻被壓住。
“當著我面尿,別背著我,看不見!”
宴笙再次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認命的開始解皮帶。
他一直不敢抬頭,卻一點無法回避對方灼熱的視線。
年輕的警察一直注視著他的手,不放過他手上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我又沒嗑藥,我怕什么?”
“早死早托生,反正我也沒抬頭,他們看不到我的臉!”
“再說,我的份量又不是見不得人,相反十分卓越,我有什么可自卑的?”
“就算回頭被認出來了,我沒違法亂紀,正常放松不算犯法吧?”
“我還沒入職,也不算違反禁酒令……”
宴笙腦子里有的沒的想了許多,無論哪一條的結果都讓他有了當著未來同事脫褲子的底氣。
雖然頭不經意間埋得更低,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更快了。
年輕的警官似乎怕他搞小動作,雙目一錯不錯盯著他的手沒有挪開半分。
漫長的時間以宴笙尿液檢查合規為終點。
再次走出衛生間的宴笙,回頭低著掃了一眼,剛好看清楚了警官掛在胸前的工作證。
“葉楓”
“以后如果遇到這個人,還是繞開一點比較好。”宴笙暗暗想。
宴笙走回大廳,繼續把自己藏在了角落里。
外面的警官們沒人再關注他,又開始了新的忙碌。
等到所有人接受完畢檢查,警官們離去,已經是深夜。
本是夜生活最肆意的時候,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檢查攪亂了興致,有的人離開了酒吧,有的人隨著音樂響起再次搖擺。
宴笙叫了一杯烈酒一口飲盡,付完賬走出酒吧,夜風一吹,腦袋變得沉重,四肢有些酸軟,虛浮的腳步勉強還能穩住。
他半睜著眼,嘴里哼著悠揚的小調,按著記憶中的方向往家走。
忽然腳下一滑,宴笙心中一晃,旋即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準備好迎接的摔倒和疼痛并沒有來臨,身后一雙大手用力捏住他的雙臂,撐住了他。
“喝多了就早點回家睡覺,別瞎逛,小心被打劫。”
身后響起的男聲不算熟悉卻并不陌生,那是剛才呵斥過他的聲音。
宴笙站起身子,低下頭看到了罪魁禍首:一只被拋棄的香蕉皮。
他清了清嗓子,沒有回頭,說了句:“謝謝……”
警官兩個字,他猶豫了下沒出口。
身后久久無人回應,他忍不住回身,那個身影已經走進了距離最近的酒吧,只留了一條腿還在門外。
眨眼的功夫,那條腿收進了黑暗。
宴笙甩了甩頭,低下頭再看了一眼。
香蕉皮還在,他差點摔倒……
剛才的一切不是喝醉的幻覺……
宴笙埋著頭走在喧囂的大街上,今天的遭遇并沒有讓他覺得這是一個「好」或者「不好」的征兆。
但是卻不妨礙這個叫「葉楓」的警官,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個記號。
再次躺上床閉眼前的一刻,宴笙把一個計劃深深的刻在了腦海里。
入職后,查清楚系統里叫葉楓的警官是屬于哪個部門。
以后,見到他,有多遠躲多遠……
作者有話說:
葉楓,宴笙下一本刑偵的主角:《追逐(刑偵)》
晏笙結束了海外多年的乏味科研生活,回國第一夜迫不及待去酒吧體驗夜生活,遇上了臨檢。
實習期還沒過的新警葉楓,提著他進了廁所,一錯不錯盯著他:尿檢……
入職三年,晏笙升任法醫中心主任,下班后去正規足療放松,撞上了警方掃黃,剛調來的葉楓提起他的肩膀摁在了墻壁上。
次日,兩人在辦公樓走廊相遇。
葉楓:我們是不是見過?
晏笙:沒有,從來沒有……
你追逐痕跡,我追逐你;
老「流氓」法醫 X 新警“小狼(nai)狗”
閱讀提示:
1•全文架空,從地名到制度到職場設置,管理架構等全是作者瞎編亂造的,請勿參考現實來說作者設置的不對勁。
2•沒有官場陰謀,所有警察叔叔公務人員,全部正面積極陽光正直!
3•攻受差九歲,宴笙受,以前有過感情經歷,只做TOP。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4章.
顧添X謝憫.
憋出病的顧添
謝憫升職后, 并沒有如他以為的清閑,反而是更忙了,需要帝城逸林兩頭跑, 有時候還要去別的城市。
常常一出差就是一個星期, 回逸林待不了兩天又得接著走。
眼瞧著升職馬上兩個月了, 說起來,他在逸林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二十天。
顧添每天都在嚷嚷自己獨守空房, 空虛寂寞冷……
謝憫開始還安慰兩句,到后來吼得多了, 你叫喚你的,我干我的……
又是一個顧添獨守空房的周末, 謝憫在外地忙得腳不沾地。
周五晚上, 連兩人慣常的視頻電話都沒有接。
顧添連著撥了兩次, 就收到一句話回復:“有點忙,等我空了聯系你。”
這一空就直到星期六傍晚都沒空下來。
自然文字信息也連帶著消失了。
顧添氣得一點不敢發脾氣,只能抱著被子在家氣呼呼翻來覆去睡了兩天。
大概氣飽了, 連飯都沒吃兩頓……
周一凌晨四點過, 顧添餓醒了, 看著窗外灰蒙蒙剛開始亮的天空,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這次謝憫出差足足走了十天了,一點要回來的意思都沒有……
中途兩次打電話, 那頭都是歡聲笑語,沒說兩句就匆匆掛斷。
這是樂不思逸林了吧?
要不是知道這次謝憫是和顧邵霖一起出差, 他都要懷疑謝憫在外地金屋藏嬌了……
正因為有顧邵霖在,顧添只能忍氣吞聲繼續等, 根本不敢主動多打電話。
生怕謝憫沒惹毛, 他爹先隔空給他來一頓咆哮……
客廳韓佳佳女士兩個月前拍下, 轉頭送進他家號稱能保平安的古董座鐘鐺鐺鐺敲了六下。
清脆的銀色極富穿透力越過走廊,穿透臥室門傳到了顧添耳朵。
每次他聽到準點報時,總覺得他媽媽被人忽悠了。
保平安哪有給人送鐘的?
諧音不就是「送終」嗎?
他懷疑,他親媽也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顧添撇著嘴翻身下床,洗漱收拾。
謝憫走了這么久,冰箱里早就空了,顧添都沒有心存僥幸地拉開冰箱,食品柜看一眼,就穿著鞋出了家門。
雖然臨近中秋,不過逸林的氣溫沒有一點入秋的樣子,這會才清晨六點過,溫度卻穩穩地飄過了25度……
顧添穿過只開了一條寬縫的市局鐵門,門衛老大爺揉著眼探出頭,高聲呵斥。
“干嘛的!”
顧添一回頭,大爺看清楚是誰,立刻換了一副笑臉。
“喲,顧隊,這么早,勞模啊!是又有麻煩的案子了?”
顧添一時不知道是該謝謝大爺夸獎,還是說大爺烏鴉嘴……
毫無意外,整棟市局大樓安靜得樓頂上掉地上一顆石子,一棟樓都能聽到的程度。
四樓也不例外……
顧添打開辦公室門,并沒有走去隔間,而是一屁股坐在了黃玲玲的椅子上。
摸出手機調好鬧鐘,又拉過一把椅子放上去雙腳,靠著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顧添也不算睡著,不過是閉目養神,混混沌沌直到鬧鐘響起,他睜眼伸了個懶腰,自覺比剛才精神好了些。
摸過手機摁掉孜孜不倦叫囂的鬧鐘,看清楚時間,精神頭更足了。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鐘,辦公室里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
走廊盡頭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幾個干警一進門,瞧見坐在最靠近門口位置的顧添一愣。
呆了兩三秒,才忙不迭問早。
顧添鼻子里嗯了一聲,三個人摸去位置,屁股還沒落到椅子上不約而同掏出手機,悄悄摸摸開始打字。
過了兩分鐘,走廊那頭傳來了奔跑的腳步聲。
陸斯氣喘吁吁跑進門,先看了一眼捏在手里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距離上班點還有不到一分鐘。
他輕吐一口氣,認真叫了一聲:“顧隊早安。”
顧添嗯了一聲,把腳從椅子上放下來起身,一屁股斜坐在了黃玲玲的辦公桌上。
不急不躁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顧添繃著一張臉,聽著熟悉的不慌不忙的腳步聲,一股氣憋在了嗓子眼。
他瞪著眼盯著門口,卓一鳴的臉剛一出現,他還沒來得及發作,卓一鳴先發制人。
“顧隊早啊,今早師父吃早飯時候嗆到了……”
“嗯?嗆到了,怎么回事?”顧添頓時把準備好的訓話拋到了九霄云外。
“破壁機大概用得太多,刀頭有點損耗,磨得不夠細,有食物渣滓,所以……”卓一鳴說話速度比平時慢,不過顧添沒察覺出來。
“那怎么行,我一會馬上定一臺送到醫院。不一會了,我現在就定。”顧添立刻掏出手機,打開購物網站。
“你有推薦的型號嗎?研磨更好,營養保存更好的。”
“有的,有的。”卓一鳴立刻站到顧添面前,把他的視線遮了個嚴嚴實實。
看到顧添認真的在網站上尋找商品,卓一鳴松了一口氣,為了兄弟們,只能讓師父背個鍋了……
雖然破壁機確實有點問題了,不過他每次都會多磨兩遍,再用濾網過濾下,不管是理論還是實際,葉銳都不會有被食物噎到嗆到的風險。
前幾天聽人推薦了一個原裝進口貨,他上網研究了下,好像是挺不錯,唯一缺點就有點貴,本來想等這個月發了工資給葉銳買,如今只能不要臉的「坑」顧添了……
在顧添和卓一鳴討論破壁機,并且下單的過程中,從卓一鳴身后,悄悄溜過去了不少同事。
等到顧添輸完付款密碼,一回頭,除了幾個出差的同事,其他居然來得差不多了……
他皺著眉頭回頭低頭瞧了眼黑漆漆的電腦屏幕。
再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上班點已經過去將近半個小時了!
卓一鳴心里叫著救命:“姐姐,不是我不幫你,我盡力了……”
「叮鈴鈴」走廊上傳來金屬物相互碰撞產生的清脆聲音。
顧添冷笑一聲,抱著手臂盯著門口,卓一鳴憋著氣放輕腳步走回了座位。
黃玲玲手指上套著鑰匙扣轉著圈,清脆的聲音響了一路,她就這么溜溜達達走進了辦公室門,對宛如門神一般的顧添沒多看一眼,自然也沒問候早安。
等到黃玲玲走到位置,顧添還沒有挪步的意思,她才出手輕輕撥了顧添一把。
“頭,怎么著?瞧上我這風水寶地了?要不咱兩換換?”
“換換?怎么?你覺得當了支隊長就可以肆無忌憚遲到,沒人敢管你了是吧?”
顧添的聲音拔高了幾度,面對黃玲玲這種遲到了還一點覺悟沒有的行為十分氣憤。
“誒誒誒,打住,我可不是遲到,我只是剛才在路上停車工作了一會會。”
“什么工作需要周一大清早做?還是我不知道的工作!”顧添聲音更高了,這簡直是睜眼說瞎話,把他當傻子糊弄。
黃玲玲打開手機通話記錄頁面,在顧添眼前快速晃過。
“瞧見沒,我這大早上接到謝局通知,說今天早班機回來,我這忙不迭的安排車去接謝局呢。”
顧添立刻皺起眉頭,沒有想過平時這種局長助理做的事,為什么這次輪到了黃玲玲。
“為什么,他不通知我?”
黃玲玲撇撇嘴:“大概不忍心打擾你睡覺吧,誰不知道……”
“閉嘴!我也不是天天遲到!也就偶爾,再說了……”
“不是,謝局今天早班機回來?這會上飛機了?”
顧添的思路被徹底帶跑偏,黃玲玲一聳肩膀:“差不多吧,剛才出發前才通知我的,今天局長忙,助理姐姐也很忙,所以輪上我替謝局效勞了。”
顧添一揮手,大步走回了隔間,辦公室里吐氣聲一片,紛紛沖著黃玲玲豎起了大拇指。
陸斯一臉糾結給黃玲玲發了一條信息。
“要是一會他發現謝局沒回來,要怎么圓過去?說航班取消了?”
黃玲玲翻著白眼朝天吐了一口氣,朝著陸斯招了招手。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啊!我想死啊,拿這個事情騙他,那肯定是真的要回來呀!”
黃玲玲路上接到消息,顧添猶如門神一般坐在辦公室門口抓遲到,她就猜到多半是謝憫出差太久,顧添憋出毛病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誰知道顧添還有多少戲等著他們。
于是她立刻以關心的名義給謝憫打了電話,哪知道就這么巧,謝憫正在考慮是不是今天回來。
黃玲玲都來不及考慮什么領導出差,機票額度,怎么報銷了。立刻跟謝憫說,來得及,她航空公司認識朋友,馬上就能訂最近一班有票的航班。
黃玲玲掛了電話,無縫變成了航空公司的朋友,也不管機票價格,火速給謝憫定好了趕得上的最快的回逸林的機票,連機場接送一并安排好了……
謝憫就這么急匆匆的坐上了開往機場的專車……
徹底解決了顧添抽風的隱患,黃玲玲這才信心十足的開著車到了市局。
顧添坐在隔間里,打開窗戶,遠遠望著望海大道的那一頭,就算知道謝憫剛上飛機,回來還要很久,他依然沒有放棄等待。
因為顧添貓在隔間里宛如雕塑一動不動,大辦公室里一片輕松和諧,早上領導抓遲到的事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
臨近中午,顧添依然沒有瞧見熟悉的身影。
顧添有些煩躁的一次次摁亮手機屏幕,心里反復算著時間。
怎么算,怎么覺得應該到了……
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顧添激動的舉起來立刻泄了氣,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區大隊長。
他興致缺缺接起來,懶洋洋一聲“喂。”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么,顧添坐直了身子,嘴角掛上了笑意,等到那頭說完,他嗯了一聲,語焉不詳叮囑了幾句才掛掉了電話。
他腦袋左右搖晃一會畫著8字,一會畫著十字,眼睛也不在執著于窗外,甚至在外面招呼「吃午飯」的聲音中,走出了隔間,搶先眾人離開了辦公室。
一會就要跟領導匯報工作了,他可得多吃點,才有力氣「干」到領導滿意啊!
顧添這一頓飯吃了不短時間,把周末餓了兩天的量都補了回來,自然也就錯過了謝憫回來。
等到他吃完悠哉哉端著鮮榨果汁走進辦公室,面對的是黃玲玲的怒視。
那目光里的狠勁可比他早上強多了。
“怎么?看我不爽?”
“你出去干嘛了?領導回來,你就晾著?”黃玲玲以為剛才他走那么急,是謝憫回來了,結果壓根不是……
不僅不是,她吃完飯回來撞見送謝憫的車才知道,顧添不知所蹤……
男人靠不住,她只得上去關心謝憫吃了午餐沒,還好她給定的頭等艙,餐食豐富,謝憫也算填飽了肚子……
這看見顧添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她就生氣。
“回來了?”顧添腳步一頓。
還沒等到黃玲玲回答,他轉身上了樓……
作者有話說:
原計劃端午假期完結,因為這周上榜,榜單字數超過了預期,所以需要調整下劇情,結果就是:我還得多更新點,大概下周完結吧。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5章.
顧添X謝憫.
被美色沖昏頭的男人
辦公室里, 謝憫埋頭整理著帶回來的文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他連眼皮子都沒抬。
自然也沒說這個人又不敲門……
一根吸管懟到了嘴邊,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么, 吸管順著嘴唇塞進了嘴里。
“鮮榨果汁, 常溫的,甜的, 你嘗嘗。”
下了飛機后沒喝水,這回來又是一陣忙, 謝憫一口氣喝了好幾口,徹底緩解了嗓子的干涸。
“吃飯了嗎?”
“吃了吃了, 這幾天都有好好吃飯。”顧添忙不迭的匯報。
“有別的事嗎?”
“有啊!我這給領導匯報工作來的。”顧添語氣無比正式, 一點沒有玩笑的成分, 謝憫不自覺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抬起了頭。
“下面出了個有點復雜的案子,區大隊希望我們能一起去看看……”
“我們一起?”謝憫重復道。
顧添點了點頭:“我和你一起, 他們邀請的。我聽了他們匯報, 我覺得確實應該一起去看看。”
雖然顧添沒說案子是什么, 不過謝憫瞧他的神情嚴峻, 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和我們之前的案子有關?”
顧添點了點頭:“先走吧。”
謝憫把桌上的文件隨便攏在了一起,鎖進了文件柜, 跟著顧添急匆匆走出了辦公室。
顧添沒有開車,而是帶著謝憫步行走出了市局大門。
謝憫以為顧添怕自己的車目標太大, 要打車前往,沒想到顧添卻帶著他一直步行出了市局, 左轉走向了了一片他們都不算陌生的片區。
兩個人頂著烈日走了十幾分鐘, 顧添沉默不語一直走在略前面帶路。
路越走越窄, 房子越來越密,謝憫的眉頭越皺越緊。
在市局附近發生的事情,讓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究竟他們漏掉了什么關鍵信息?
這次的案子和之前究竟有怎么樣的聯系?
“咱們到了。”顧添停下了腳步,抬手指向前方。
謝憫抬頭一愣,六層小樓,外墻貼著瓷磚,每一扇窗戶上都裝著統一款式規格的防盜網。
防盜網不是那種只圖好看的樣子貨,粗壯的金屬桿一看就是結實耐用。
雖然謝憫離開了大半年,當初住在這里也是每天匆忙進出,但是他還是認出了這是哪里。
他并沒有因為認出而放松,眉心都快擰出了一朵花。
大門緊鎖,入門處沒有警戒帶,樓周圍看不見他們的同事。
謝憫敏銳察覺到了違和:“究竟是什么案子?”
“到都到了,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顧添撥通了門禁。
謝憫吞下了那句“不知道你又搞什么鬼。”
“誰啊!”
門禁接通,揚聲器里傳來房東阿姨熟悉的聲音,語氣不僅不悅,甚至有些不耐煩和兇巴巴。
“警察。”
咔噠門開了,謝憫進門前伸手摸了一下門禁,可對話遠程遙控開門系統,比之前他住在這里的時候高級了不少。
他踏上樓梯,不自覺扭頭又看了一眼,攝像頭的插頭穿過金屬門頂端的花紋鏤空,被震得一晃一晃。旁邊的墻壁上的插座空空如也。
走上頂樓,謝憫看到了區大隊的三位同事,大隊長帶著兩位干警站在走廊口,房東阿姨提了把椅子坐在走廊上。
謝憫以前從沒上來過,自然不知道頂樓的格局,之前因為案子他到過一些自建房,房東一般都住頂樓,格局豪華,裝修富麗堂皇。
這里卻和他去過的不太一樣,格局居然和樓下出租房一模一樣,裝修也沒有什么區別。
要說房東一家并不住在這里,好像也說得過去。
兩人的腳步聲,驚動了上面的人,幾個人不約而同轉頭,看見了沒開燈的樓道里拾級而上的兩個人。
區大隊長剛叫了一個「謝」字,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房東阿姨蹭地站了起來。
“小謝,你怎么來了?”
干警們聽到稱呼紛紛側目,這不會是謝局的親戚吧?
謝憫一點頭:“阿姨好,我來看看。”
房東打量了一番顧添的臉,語露遲疑:“你是不是小謝的領導?那個挺早結婚的那個?”
這下連區大隊長都愣了,顧隊什么時候結婚了?顧隊什么時候升職當局長了嗎?
顧添立刻否認:“阿姨,我沒結婚,他是我領導。”
房東阿姨伸手摁著顧添的肩膀想要把他拽到光亮處,顧添十分配合往窗邊一站。
房東阿姨仔仔細細又打量了一番,篤定地說:“就是你,去年秋天,我們在那個很貴的會所門口見過。”
時間地點都有了,還是會所,區里幾個干警紛紛側目。
這么肯定,不可能是認錯了吧?
顧添清了清嗓子:“阿姨,我們是見過。不過我沒結婚,也不是他的領導。”
阿姨眼珠一轉,反應過來:“你是警察?”
剛才也是這個人在門禁對話里說是警察,所以上一次見面,可能他是在執行什么神秘任務。
阿姨自己腦補把顧添隨口撒的謊圓上了。
阿姨問完,猛地轉頭看向謝憫:“小謝,你不能也是警察吧?”
大隊長立刻上前兩步,正式介紹:“這是我們謝副局長。”
“啊?”房東阿姨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你不是工地上班的窮苦農民工嗎?怎么就成警察局長了,你們警察就業門檻這么低??”
謝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雖然之前事出有因,但是他還是實打實的騙了房東阿姨。
“我之前是有特殊任務……我一直是警察。”
“哦——”房東阿姨釋然,一直僵硬的表情,立刻掛上了輕松的笑容。
“好了,好了,熟人好辦事。我家這事,你親自給我看看?”
“啊,對對對,謝局,我們給您匯報下情況。”
謝憫說著恩,轉頭瞪了顧添一眼,一路上神神秘秘,害得他白擔心了好久。
房東阿姨之前出門去了大陸探望在外做生意的老公,去了一個星期,今天早上剛坐船回來,一到家就發現自己家被小偷洗劫一空。
她立刻從房間退了出來,提了把椅子坐門口,撥通了報警電話。
區大隊接到出警記錄,大隊長一瞧,這地太熟了,不僅二次失竊,并且顧添還是副支隊長時就親自過問過。
看來這是個有點淵源的老地方,立刻把這事同時匯報給了顧添。
得到的答復果然是:“小心探查,仔細勘察,盡量不要驚動旁人。”
要小心,不驚動旁人,自然陣仗不能大,區大隊長帶著幾名精兵強將,在案發現場開展地毯式的搜索,平時個把小時就能搞完的事,這次足足折騰了三個來小時才算完。
勘察的同事剛離開,謝憫他們就到了。
謝憫聽完,轉頭瞪了顧添一眼,顧添舔著臉笑著說:“我怕弄錯,特別請謝局過來把把脈。”
“指紋對比出來了嗎?沒有發現陌生人指紋?”
“還沒有。不過初步勘察,屋里的指紋應該都是屬于房東一家的。”
部分指紋陳舊缺損,重復性高,較新的指紋和房東阿姨一致。
“你老公最近一次回來什么時候?”謝憫問。
他之前了解過房東的家庭構成,老公常年在海對面的省份做海味干活生意,家里一兒一女,大女兒跟著父親做生意,小兒子大學畢業后一直在家無所事事。
房東阿姨除了愛買點衣服,首飾,沒事和姐妹們聚一起打打麻將,并沒有太多奢靡的愛好。
她作為一個女人,很明白財不外露,所以雖然八卦碎嘴,但是從來不在外顯富。
兒子去年因為合謀盜竊進去了,她現在獨居在這里,肯定會更加謹慎才對。
他又瞧了一眼房東阿姨今天的打扮,普普通通的棉質連衣裙,除了手腕帶著一個萬把塊錢的手表,平日里愛戴的翡翠戒指,珍珠耳環,珊瑚手鏈都沒有了。
看樣子,經歷了被親兒子算計一遭,房東阿姨更低調了。
“個把月前回來過,沒待兩天就走了。”房東阿姨眼睛一瞪。
“不能是……”
不能是他老公找人干的吧?不至于啊!
顧添眼見著房東阿姨想岔了,趕緊出聲。
“不是不是,我們謝局就是了解線索,看看是不是因為你老公回來,吸引了嫌疑人的關注。”
“入戶門鎖沒有損壞,屋子里的鎖撬開的?”謝憫剛才進門時還摸了一下門禁,完好無損。
“是。撬得十分不講究,簡單粗暴。”
大隊長剛回答完,另外兩名干警忍不住贊嘆。
“謝局,你神了喂,啥都沒看就知道這么多,你是靠聞出來的嗎?”
謝憫啞然……
“別打岔,領導溝通工作呢。”大隊長拍了插話的干警一下。
“你什么時候換的門禁?租客怎么進出?還是憑門禁卡?你這樓上平時沒人上來吧?”
謝憫之前租在這里的時候,談租房的時候,房東阿姨就要求他有事打電話,別上去找她,她多半不在家每天都要在外面打麻將,逛街。
雖然他知道房東上午肯定在家睡懶覺,但是他也從來沒上來過,他記得其他租客也不往樓上走。
“上次那事后,我加裝了防護欄,然后門禁也換了,現在都是憑指紋進出。一有人搬走,我立刻刪除指紋,生人沒人帶領進不來的。”
“攝像頭誰拔的?”
“哎呀,之前有個租客搬進來,說攝像頭采集他們數據,侵犯隱私,不讓用,我插上就給我拔了。肯定是他們拔的,我這剛回來都還沒顧得上。”
顧添立刻問區大隊長,監控記錄看得怎么樣了?
大隊長趕緊撥電話回隊里詢問。
監控視頻,大家習慣都是從最近開始往前看。
雖然回去沒多會,不過確定了攝像頭是從房東走的次日斷電的,最后錄到的影像是一個男租客進門。
“把最后進門的那個男人樣子發過來。”
房東瞟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新到的像素不太好的照片,語氣肯定。
“就是他,就是他。不會就是他偷了我家東西吧?難怪對我家攝像頭意見那么大!”
“不是,他不會這么蠢,明目張膽給我們抓住把柄。”
顧添立刻否定,其實嫌疑人是誰,他心里已經有了想法。但是今天他是借這個事把謝憫拽出來的,他不能表現得太聰明,得讓領導發揮。
“你家小兒子的事……”謝憫只說了半句。
“沒人知道,之前那些租客有的當時就搬走了,有的第二個月搬走了。我中間也刻意空了一段時間,沒往外房租。”
“現在這些租客都是新人了,最長的也就住了半年,不可能有人知道。”
“那小兔崽子還在里面待著呢……總不可能又是他安排誰來偷老娘吧。”
房東說到后面,語氣變得猶豫,當初她也沒想到,小兒子居然會勾結外人,打劫租戶,害得她不僅丟了人,還退了租金賠了錢,白白損失了好幾個月的租金……
“他那個同伙判了多久?”
區大隊長悶著頭一算,一拍腦門。
“他同伙受人指使,配合態度良好,還供出了主謀,退還了部分贓物。有悔過情節,好像沒判多久,沒準快出來了。”
謝憫揚了揚手:“多半出來了,查查,要是出來了就是他沒跑了。這次重犯,屢教不改,配得上重判了。”
區大隊長得了指令,立刻安排現場留守的民警分頭去查,不到十分鐘得到了確定的消息。
人上個月放出來的,目前人還在逸林沒有外出。
“行了,抓人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謝憫來了不到二十分鐘,問了三五句話,就把一個案子破了。
區大隊長嘴唇動了動,還想要挽留。
謝憫一揮手打斷了他還沒出口的話:“有事就給顧隊匯報了,我這也是正巧路過來看看,走了。”
顧添自自然然接下了話頭:“行,還有需要什么支援告訴我就行,我也先回去了,有結果了說一聲。”
顧添跟著謝憫屁顛顛離開了案發現場,剛走上大馬路,謝憫勾起腳尖不輕不重的踹在了顧添小腿肚上。
顧添猝不及防,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雖然不重,不過威懾力驚人。
“領導,我哪錯了?”
“哪錯了?你別告訴我,我出差不到半個月,你連吃飯都不會了,還要我喂,還要我教?”
“差不多吧,我都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顧添抓住一切機會賣慘。
“你!”謝憫憋著一口氣,悶了半晌。
“你就算餓死了,破案也是你的本能。別說幾天沒好好吃飯,你就是一星期不吃飯,只要你還有口氣,你就會破案,這是你的使命和職責,你當支隊長當著好玩呢?”
謝憫撂下這句話,腳下步伐更快,顧添瞪著雙眼站在原地,連一點脾氣都不敢有。
謝憫可比王局厲害多了……
顧添狠狠一跺腳,拔腿跟上,等到走到謝憫身邊,還沒來得及申辯兩句,謝憫又說話了。
“今天這種事情,以后我不希望再有。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把我推出去,這一次足夠了。”
“多了,影響的是你,不要讓下面人覺得你還是個沒斷奶的孩子,什么事都要找家長。”
“這么簡單的事,我不相信你辦不好。”
“非拉我出來走一遭,你的目的我不想知道,反正不要再有下次。”
顧添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說:“還不是你定的規矩,沒有公事不能在上班時間面見你。”
“那我只能找點公事咯……”
“再說,我是猜到了可能跟上一次失竊案有關,但是畢竟那是你住過的地方,我還不是怕……”
“好了,不說這個了,出差這么多天我也很累了,今天下午沒重要的事別打擾我。”謝憫打斷了顧添的辯解。
“誒!你可不能生我的氣。”顧添急了,伸手拽住了謝憫的手腕。
最近謝憫好像很忙,三天兩頭出差,這回來說不定沒兩天又要走,要是被他惹生氣了,幾天不理他,不是玩完?
“我想早點下班回去休息。”謝憫說完了最后半句。
顧添眼珠子一轉:“那我可以申請早點下班,回家陪領導休息嗎?”
“那要看區大隊破案效率了。”謝憫由著顧添拽著他的手腕往前走。
市局大門近在咫尺,兩個人的手還連在一起,謝憫沒說放,顧添就一直耍賴捏著。
眼看著就要進入門衛大爺的視野,顧添電話響起,他一看是區大隊打的。
這可是決定了他今天能幾點下班的重要電話!
他立刻按了接聽,還沒問情況如何,區大隊長忙不迭地匯報了好消息:“入室盜竊案破了,正是上一次的從犯,只是這一次變成了主犯。”
“哦?這么快就審完了?都交待了?”顧添心想,這審訊效率也太高了吧。
“也不完全是審訊。”
區大隊的干警找到嫌疑人住所,敲門不開,破門而入,嫌疑人看見警察進來,老老實實抱頭原地蹲下。
房東阿姨報失竊的物品整整齊齊碼在房間里,一件沒少。
嫌疑人交待,覺得上一次被房東小兒子忽悠了,錢沒撈著還進了局子,這剛出來尋思一定要給他家找點不痛快。
以他有限的能力來說,除了瞅準時機進去偷竊也沒別的辦法了。
經過前期細致的觀察,他抓住了房東阿姨外出,監控斷電的機會,隨便按了一戶對講,以自己是房東兒子朋友的身份騙開了房門。
這一趟收獲頗豐,可是搬回家了,他卻一個都不敢賣。
他很清楚,上次自己能輕判的原因是因為退賠贓物。
他琢磨要不要干脆把這些東西還回去,搞點別的破壞算了,還沒琢磨好,警察就上門了……
顧添掛了電話,立刻把情況向謝憫匯報了。
剛說完案情,兩個人也走進了辦公樓,顧添語氣興奮。
“領導,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下班了?”
“笨死了。”謝憫說了一聲。
“嗯?我嗎?”顧添問。
“賊笨,你也笨,我上去工作了,一個小時內別打擾我……”
謝憫走進電梯,毫不猶豫的按了關門鍵,獨留顧添一個人站在門外琢磨。
“我笨在哪里了?”
“不是,怎么又不準我去了?還規定了時間?”
“他又看我哪不順眼了?”
“這人怎么當了領導,毛病這么怪了?”
顧添碎碎念著走進了辦公室,黃玲玲聽到耳邊嗡嗡嗡,一抬頭居然是顧添。
“哎呦,我還以為蚊子軍團殺到呢,合著是我們尊敬的領導啊,你嘀嘀咕咕干什么呢?念經啊?”
“哦,你謝局又把我給罵了一頓,還讓我一小時以內別去煩他。”顧添覺得謝憫現在的心思和女人一樣難猜,黃玲玲說不定能懂。
“你被領導罵不是正常的嗎。哪天王局不罵你?換了謝局應該罵的更厲害才對。”黃玲玲點了點頭。
“那為什么不讓我去煩他?”
“你確實很煩人啊!而且謝局出差這么久,肯定很累也很忙,人家著急處理完工作好休息,你這人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呢……”
顧添一拍桌子,黃玲玲嚇得立刻噤聲,反思是不是自己尾巴裝大了……
“果然還是你了解謝局!”
黃玲玲朝著顧添風一樣的背景搖了搖頭:“被美色沖昏頭的男人……”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6章.
顧添X謝憫.
前塵往事皆舊夢
周三早餐桌上, 謝憫夾起顧添大早上去買的早茶蒸點里的蝦餃,剛咬了一口,忽然提起來自己接下來的安排。
“我這可能要請幾天假……”
“什么?你才回來幾天啊, 又要走?”滿桌佳肴美味頓時失了顏色, 顧添歪著嘴瞪著謝憫。
“我準備回趟老家, 去給我父親掃墓。好幾年沒回去了。去的不久,來回就三五天。之后也能再休息一段時間再出差。”謝憫仔細解釋。
“你不上課了?”顧添問。
“之前調了下上完了, 所以趕著假期多湊幾天,明天下午走。”
顧添剛端起杯子, 又放了下去。
“什么?明天!你怎么才告訴我?你去幾天。”
謝憫瞪了顧添一眼。
“好好上你的班,我就跟你說一聲, 別搞得我還得向你請假一樣。”
顧添「哦」了一聲, 沒再言語, 心里卻琢磨開了。
兩個人吃完早飯一起出門,電梯抵達四樓,顧添拜拜都懶得說, 悶頭就走。
到了辦公室, 黃玲玲愉快地叫了一聲:“顧隊, 早!”
顧添歪著頭上下打量了一輪黃玲玲, 點了點頭:“跟我進來!”
黃玲玲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顧添彎下身子拉開柜子, 抽屜到處翻找,終于從角落里扒拉出來幾份落灰的紙質文檔。
他草草拍了拍吹了吹扔到桌上, 努了努嘴。
黃玲玲連忙翻開,看了兩頁合上再看封皮, 沒看錯。
里面的內容和封面的標題相當統一, 她狐疑地望著顧添。
“這是要做啥?”
“你拿著這幾份東西, 上去找謝局,就說我安排你今年弄這個,你怕弄不好提前準備,想看看謝局有啥指示。”
“可是現在還有兩個月啊起碼!”
“廢話,提前準備!臨到頭了還能叫提前準備嗎?趕緊上去,別耽誤時間,仔仔細細問清楚了……”
“你可是最了解謝局的人,安排你去領悟謝局的精神,最合適!”
黃玲玲眼珠一轉:“你不是真的打算,今年要我來寫這破玩意吧?”
“那得看你接下來的表現,如果能夠領悟精神到位,一切好說。趕緊去!”顧添又催促了一番。
黃玲玲聳了聳肩膀,神情放松抱著一摞東西晃晃悠悠出了辦公室。
顧添坐臥不寧,不停看著時間,終于又熬過了十分鐘,他蹭地站起來,一溜小跑進了電梯。
九樓電梯門開,外面安安靜靜,和樓下的吵嚷宛如兩個世界。
王局辦公室外,除了助理翻閱文件的沙沙聲,沒有任何別的聲音。
他輕聲詢問,得到里面沒人的信息后敲響了辦公室門。
推開門,王局看清楚那張臉,立刻下了逐客令:“有事,找謝局匯報,逐級匯報。”
顧添當作沒聽見,關上門并且落了鎖。
“聽不明白我說的?要造反?”
“你覺得我要造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事兒謝局處理不了……”顧添大咧咧往局長面前一坐。
“啥問題,謝局處理不了?謝局處理不了的,我也處理不了!”王局懶得理他,眼睛看著電腦屏幕。
“我要請假!”
王局一拍桌子:“就這點破事,你是瞧不起謝局,還是看不起我?找謝局去!”
“他肯定不批,所以我就省略這個過程了,直接找您。”
“您批不批吧,他不是也請了假嗎?沒請幾天吧?”
“他請的時間不夠,我干脆一起請了,你看看一起批了得了。”
王局一撩眼皮子,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這個假怕是不好批……”
“怎么就不好批了。我辛辛苦苦在外面跟狗一樣忙活大半個月,回來就給了我不到兩小時休息,然后繼續給我套上繩,后面幾十個領導揮著鞭子催著我轉磨。”
“我就是頭騾子,我也快累死了。”
顧添越說越激動,一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公的待遇的模樣。
王局吧唧了兩下嘴:“年紀輕輕的,倒也不至于這么累吧?”
“我累死了,給我封個烈士咋的。還有啊,雖然吳宇昊他們表面看起來全軍覆沒了。”
“但是呢?萬一呢?”
“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呢?那領導獨自上路,很危險啊!”
顧添坐在王局跟前,一個姿勢沒變,光看兩片嘴皮翻滾,語氣音調千回百轉,叭叭叭說了不短時間。
王局揉了揉太陽穴,又伸直小手指捅了捅耳朵。
“行了,不就批幾天假嘛……你跟我扯半天,不如去燒點香,保佑逸林風平浪靜。”
“否則,我批假條沒用,你躥上天了都得給你拿根竹竿子捅下來。”
“逸林市在王局的英明領導下,犯罪分子全部自首悔過自新,不可能有案子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的。”
顧添一聽請假有戲,順著就開始拍王局的馬屁。
王局煩躁地一揮手,都懶得問他想請多久,叫他趕緊去填請假單。
不到十分鐘,王局看到系統里新增了需要審批的請假流程。
十五天……
王局深呼吸幾個輪回,壓下了打電話過去罵人的沖動。
他知道打了電話,估計也沒啥用,顧添的理由一套一套的……
還不如批了省事,反正有事他就得立刻回來。
顧添盯著網頁不斷刷新,看到狀態變成了「通過」,立刻起身再次上了九樓。
走到905,顧添連意思意思敲兩下都來不及,一下推開了門。
不出所料,辦公室里只有黃玲玲。謝憫抬眼皮瞧了他一眼,生生把「出去」兩個字壓了下去。
黃玲玲很有眼色的站起身:“我匯報完了,顧隊你們繼續聊。”
謝憫「嗯?」了一聲,剛才明明都沒說完,怎么就匯報完了?
他一看見顧添得意的笑,就知道了匯報工作只是幌子。
“我說呢,怎么這么早就要玲玲準備年終總結了。原來是有人沒安好心啊。”
“說吧,叫玲玲占用我的時間,究竟要干嘛?”
顧添被識破一點不心慌:“你還沒時間訂票吧?沒事了吧?我看你閑得很啊,既然這樣就走吧……”
“走哪去?”謝憫皺著眉頭。
“我請好假了,我們開車回你老家。我剛才查過了,咱們要是趕上兩點鐘的渡輪,今晚在對面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起來趕路,晚上就能到你家那邊。”
顧添把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一點不給謝憫理由拒絕。
“我去超市買點吃的喝的,還有咱倆的午飯,你回去給我收拾衣服,時間剛剛好。”
顧添安排完行程,安排謝憫。
雖然兩個人從辦公室動身已經十點過,不過還是按照顧添的計劃,趕上了兩點鐘的跨海渡輪。
這條路,兩個人第三次走,第一次火車,第二次開車。
這次和前兩次完全不同的是,并非公務,而是一次非常私人的出行。
一路匆匆忙忙,顧添生怕錯過渡輪,打亂計劃,精神高度緊張,一路上恨不得油門踩到底,謝憫在旁邊數次要求他降速。
兩個人開車的坐車的,真說不好誰更累……
一上了船,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抱著手肘靠在位置上閉上了眼睛。
汽車發動機關掉,空調停止了運作,玻璃窗隔絕了海浪聲。
安靜的車內本是極好的睡眠環境,如果沒有透過車窗玻璃照進來的火辣辣的陽光的話。
兩個人沒睡多久,紛紛被熱醒。
顧添打開了天窗,玻璃窗,海上的風透了進來,雖然還是熱至少沒那么悶。
“算了,這會睡多了,晚上肯定不好睡,對付吃一口,晚上咱們去吃好吃的。”
顧添從后座撈過一個小小的塑料袋。
打開來里面是兩個密封的錫紙盒還有兩包調料。
掀開蓋子,白生生棱角分明的細棍狀食物整整齊齊盤在盒子里。
顧添拿起兩包料看了眼,挑出了不帶辣椒的,撕開淋上去,用筷子輕輕拌勻遞給了謝憫。
“嘗嘗,我覺得應該還行,咱們之前沒吃過的。”
謝憫撩起一筷子喂進嘴里,大米的香氣混著油潤的口感,雖然是涼的卻一點也不膩。
“這是米皮?”
“對,好多年前在大學時候吃過一次。這種東西帶路上不怕糊,雖然是冷的,不過我覺得你應該還消化,咱么就混個嘴,下船就去吃好吃的。”
“我現在胃好了很多,之前那么折騰也沒啥事。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
謝憫唏哩呼嚕吃完了自己碗里的,趁著顧添不注意,伸筷子撩了兩根帶辣椒的迅速塞進嘴里。
大概是吃得急,剛咽下去就劇烈咳嗽起來。
顧添手忙腳亂抽紙,擰礦泉水:“那幫畜生不講究,你提要求反而容易惹麻煩,你只能忍著。跟我不一樣,當然是要特別小心慢慢來。”
謝憫咳了幾聲喝了水止住了,清了清嗓子:“總要試試,沒滋沒味的日子過了那么多年,終歸有點厭倦。”
——
陽光明媚,天氣晴朗,渡輪如期抵達。
顧添開著車駛出港口,瞟了一眼手機,一直無服務的狀態終于變成了滿格信號。
他放緩車速左右張望,打算找個合適的地方停下來,先查一下今晚的住宿。
謝憫掏出手機調好導航,放在了手機支架上。
“別看了,按你的要求定好酒店了,跟著開就成。”
顧添瞟了一眼酒店地址和名字,巧了,還真是他喜歡住的一家連鎖五星級。
“誒,你怎么知道的?”
兩個人只有上次外出住過酒店,不過并沒有住這家,謝憫是怎么知道的?顧添有點驚喜。
“盥洗室抽屜里,有這家的小包裝剃須膏和一次性剃須刀,總不能是你網購的吧。”
肯定是住酒店攢下來的啊,那么大一堆,要住多少次才能攢下來?可見顧添的專一……
“嘿嘿嘿,他家這兩個東西特別好用,我經常找服務員多要。這次你幫我要去……”
謝憫啞然,說起來就是后悔……
謝憫挑的酒店,身處鬧市區,這會趕上城市下班高峰,兩個人一路堵堵走走,抵達酒店已經接近七點。
不過這座以常年高溫,遍地美食,夜生活豐富而聞名的城市來說,此刻才只是剛剛拉開了夜生活的帷幕。
進了房間顧添一點不著急,走進了浴室準備洗漱干凈,等晚點夜幕降臨,涼快點再出去找吃的。
謝憫提起電話撥通了服務臺。
“你們那個剃須刀和剃須膏能買嗎?多少錢?”
讓謝憫去要,他干不出來這種事……
“剃須膏我們有正裝售賣。剃須刀的話,您實在喜歡,我們可以送你點……”
“正裝多大一瓶?”謝憫問。
大概是買這個東西的人不多,服務員花了一會時間才確定了一瓶容量80ML,而他們酒店的贈送品是20ML……
謝憫琢磨了一下,沒多大,以顧添那么大手大腳的用法,估計沒多久就折騰完了。
他干脆要了十瓶。
“是馬上送到房間嗎?先生刷卡還是記賬?”
“刷卡吧。對了,多送我幾個剃須刀吧。”花了錢了,謝憫也好意思開口要東西了。
那頭答應的特別爽快,不一會門鈴響起,謝憫過去開門,門外站著兩位彬彬有禮的服務生,一位手上托著一個銀質托盤,另一位提著一個黑色印著金色花紋的無紡布袋。
托盤上十盒剃須膏擺成了一座塔,謝憫瞟了眼,不認識的牌子,外包裝跟衛生間里放著的長得差不多。
他掏出銀行卡刷卡,提著袋子的服務生貼心介紹了商品名稱,用法,重復了訂購內容,金額。
謝憫嗯嗯嗯,眼睛瞟著無紡布袋里露出的紙盒包裝,滿滿一大袋都是剃須刀,少說也就五六十把!
他忍不住差點笑出聲,花了錢就是好。
“先生,請簽名。”
服務生遞過來的單子上,直逼五位數的刷卡金額,讓謝憫第一反應弄錯了。
他沉著聲問:“這個一般專柜多錢?”
“專柜沒有這種容量的,專柜是100ML,價格還要貴一點,這是酒店特供。”
服務員貼心的報出專柜售價,謝憫深吸一口氣忍著滴血的內心,確認了刷卡單……
顧添走出浴室,眼睛立刻被床上擺著的東西吸引,他三兩步走過來拿起一看。
“我的爹……你是要的正裝,還是買的??”
顧添盯著一臉面癱的謝憫:“哥哥,你可別告訴我是買的啊,這玩意老貴了,我都舍不得啊!”
謝憫剛平復的內心,又痛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剛知道,確實挺貴的,你可得省著點用……”
顧添一把抱住謝憫,就像小雞啄米似的在謝憫臉上到處嘬。
“行了行了,一臉口水,我洗澡去了。”
謝憫及時推開顧添,晚飯還沒吃,任由顧添折騰下去,今晚可就又出錢又出人,還吃不上飯了!
兩個人收拾利索走出酒店,華燈初上,大街上車來人往,路邊的餐飲店一間連著一間,無論規模大小均是高朋滿座,門口還有大排長龍等位的客人。
兩個人誰也不愿意等,于是就沿著路繼續走,走了不短的時間,前面一片開闊地上一排露天的爐頭個個火光沖天。
旁邊是露天的坐位,幾十張桌人頭攢動。
顧添抻著脖子望了一眼,拉著謝憫疾跑幾步,坐到了可能是全場唯一的空桌。
這家賣什么的,特色菜,什么好吃,一概不知……
一位男服務員走過來扔下一個小本子,一支筆,一張薄薄的揉的皺巴巴的塑封打印紙,一個字沒多說轉身就走了。
顧添沖著背影「誒」了一聲,毫無作用。
謝憫拿過筆紙,把紙牌推到顧添面前:“你說,我寫。”
簡陋的紙牌上,只有黑色的打印字,什么照片都沒有。
顧添皺著眉頭:“這里面沒啥奇奇怪怪的菜吧?”
“奇奇怪怪的菜的定義是什么?”謝憫問。
“比如牛鞭啊,牛歡喜啊,羊寶啊這類的。正常的什么肝臟,腸我都吃的。”
謝憫點了點頭,指了指周圍:“要不你先打探打探?”
顧添伸著腦袋,打望了一圈,每桌上的菜好像都很好吃,雖然他都叫不出名字,不過看起來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摸出手機,準備一個個搜索菜名,剛查完前面幾道,不僅花了不少時間,腦子里還混成了一鍋粥。
就摸清了一個規律,菜名上沒帶辣字的,應該就是不辣的。
他放心的寫了幾個菜名,裝作很熟練的招手叫:“服務員,點菜。”
叫了一聲,無人理會。
顧添左右看了看,估計自己聲音太小,深吸一口氣,剛張嘴被謝憫搶了先。
“靚仔,點菜。”
“誒”一聲清脆利索的回應。
顧添瞪著謝憫:“這啥意思?”
“在這里應該叫靚仔靚女……”
一位長相并不算英俊的男服務員小跑過來,收過單子快速重復了菜名:“有沒有忌口。”
“沒有,我點的有辣菜嗎?”
服務員指著其中兩道:“配菜有青椒,吃不吃。”
謝憫一揮手:“沒事,吃。麻煩快點。”
遠處的爐頭,火光沖天,掌勺的大廚,穿著大短褲,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麥色肌膚上亮晶晶一層汗水。
一手快速地顛鍋,另一只手不斷揮舞著鍋鏟。
看起來粗狂無比的場景,卻讓食客口腔中迅速分泌唾液。
伴隨著滋滋聲和焦香,第一道菜上桌。
鐵板魷魚須,表層有些焦斑的大塊洋蔥青紅椒和白生生略微卷曲的魷魚須混在一起,鮮香撲鼻。
顧添嘗了一根,立刻給謝憫夾了一筷子:“不辣,挺好吃,快吃。”
一盤魷魚須吃了三分之一,一大碗湯湯水水又端了上來。
“我們沒點湯啊?”
“白切粉腸。這是蘸碟。”
顧添端過小碗,用筷子撥了幾下,又湊近鼻子邊聞了聞。
“蒜泥,花生油,醬油,沒有辣椒,你試試。”
白嫩的粉腸漂浮在湯碗里,除了幾片姜再無別的配料,看起來無比簡單。
謝憫夾了一根沾了點味放進嘴里一咬。
火候剛好,柔嫩不綿軟,帶著豬脂肪特有的香氣,引得饑腸轆轆,恨不得大快朵頤。
緊接著黑色的砂鍋端了上來,隔著蓋子都能聽到里面噗噗作響。
服務員揭開蓋子,拿大勺子一刮一翻,受熱彎曲盤成圓形切過花刀的腸狀物從鍋底翻了上來。
“哦,這玩意物如其名啊,叫什么啫啫花腸。是挺花的……”
謝憫抬眼皮看了顧添一下,顧添滿眼專注盯著砂鍋里的一朵朵大小不一的圓花,滿臉雀躍。
謝憫忍了忍舉起筷子夾了一個進嘴,入口爽脆,醬香濃郁。
那頭顧添已經飛舞著筷子,連吃了好幾個,邊吃邊說真好吃,啥玩意做的。肥腸嗎?
謝憫咽了兩口唾沫:“你還點了什么?”
“臘味煲仔飯,可能要等得久一點。一會我吃鍋巴,你吃飯,別和我搶。”
謝憫瞪了顧添一眼,誰不知道鍋巴最香,不過他這不爭氣的腸胃還是再忍忍吧。
一頓飯吃完,兩個人才反應過來,愣是一個蔬菜沒有。
除了配菜的彩椒,洋蔥,香蔥,香菜,他們一頓飯純吃了肉。
“哎,又是高熱量滿足的一餐,人就是應該吃肉,可惜沒酒。”顧添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有點遺憾。
“走走再回去吧。”謝憫提議。
“好啊,這邊水果也多,咱們看看有啥好吃的,帶點回去吃,還有明天路上吃。”
兩個人晃了半個多小時,想吃的東西不少,無奈肚子太撐,只能作罷。
這里的天氣悶熱而潮濕,兩個人兜了一大圈回到酒店,胃里的食物消化了不少,身上的衣服卻再次濕透。
直到走出電梯,顧添還在回味啫啫花腸。
“誒,那是怎么做的,太好吃了,以后我們自己買來做怎么樣?”
謝憫舔了舔嘴唇,在「你可能并不太想知道是什么做的」和「那個自己家不太做得好吃」之間猶豫了半天。
說了一個「嗯」。
花腸的原料在顧添認知里,應該歸到「奇奇怪怪」一類……
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了……
回到房間,顧添推說自己收拾下衣服,把謝憫推進了浴室。
謝憫臨關門前沖著顧添冷笑了一下,笑得顧添心里發毛……
等到他真的心不在焉按自己說的整理好了行李,起身面向浴室方向,卻猶豫了……
謝憫那一笑讓他心里沒底,顧添抓了抓還有些濕潤的頭發。
不管了!這都又多少天了!
“不怕,你能征服他!”
顧添心里給自己打著氣,走到浴室前,輕輕一摁門把手,咔噠一聲居然開了。
謝憫沒有反鎖門,這個認知讓顧添立刻興奮起來。
他大大咧咧走過去,拿過花灑:“我給你搓背。”
一直背對著他的謝憫,一動不動,也沒吭聲。
滾燙的熱水,雙手接觸到火熱的肌膚,事情朝著顧添期盼的方向發展。
從心照不宣的沉默到壓抑的悶哼,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
凌晨,街道上的喧囂減弱,天上的繁星更加明亮。
月光透過沒拉緊的窗簾灑在了一深一淺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脊背上。
淺色的脊背隨著急促的呼吸有節奏的擺動。
深色的手掌用力揪著身下的床單,握緊又緩緩放開,不到一會又再次揪起。
本來平整的床單抓出了無數褶皺……
——
晨光初漏,氣溫緩緩爬升,顧添踩著油門,趕在城市早高峰來臨以前上了高速。
謝憫腦袋靠在玻璃窗上,閉著眼睛假寐,顧添時不時看一眼,并沒有從他臉上發現不適的神情。
顧添的視線太過熱情,謝憫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撇了撇嘴。
“專心開車,剎車油門別踩錯了。”
顧添不屑:“我腿又不軟怎么可能踩錯……”
謝憫哼了一聲……
他當然不軟,軟的是他!
兩個人一路不停,緊趕慢趕,晚上十點過下了高速。
電子屏上顯示此刻窗外溫度不過24度,顧添關上了空調,打開了車窗。
帶著草腥味的涼氣幽幽鉆了進來,顧添滿足地深吸幾口氣,踩下了油門。
呼吸間辛辣的味道越來越明顯,遠處燈火輝煌的是一排排環境簡陋的夜宵大排檔。
“誒?這個地方的人吃辣椒嗎?”
空氣里彌漫的辣味濃度可不低。
“對,幾個最能吃辣的省份之一,你難道不知道?”謝憫就奇怪了,平時見他嚷嚷吃辣挺厲害,居然會不知道這里。
“哦,好像沒來這里出過差。我得吃過的才能記住,這次得多吃點。”
“好幾天呢,夠你慢慢吃。我調一下導航,你跟著走……”
顧添掃了一眼導航,心生狐疑:“這不是你家嗎?為什么住酒店?你家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嗎?”
謝憫翻著白眼:“我幾年沒回來了?家里還能住?要住也要明天打掃干凈再住。就定了一晚上酒店,麻煩您委屈委屈。”
“那得住到你家附近,明天一早就回家!”顧添態度堅決,仿佛謝憫還在屋里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謝憫不得不在導航上指出了自己家具體的位置,以此證明他定的酒店,確實離家很近。
“好,那今晚我們隨便吃點早點休息!”
顧添著急明天一早起來就去謝憫家,不僅拒絕了吃宵夜的建議,差點連酒店點餐都不想叫。
眼睛在房間里的方便面桶上轉了好幾圈,想著謝憫的腸胃,才打電話叫了兩碗面條。
此刻已經臨近十一點,廚師早已經下班,值班的服務員找出了當天殘留的一點面條,做了兩小碗送過來。
顧添也顧不上挑剔,端起就吃,三五口一碗面條吃完,肚子里還是有點餓,不過為了明天早起,他硬是灌了一瓶礦泉水充數。
收拾利索躺上床,顧添習慣性把謝憫圈在了懷里。
雖然肚子里還是有些餓,但是抵不過馬不停蹄開一天車的疲憊,兩個人很快陷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說:
下一本刑偵求個收藏。
《追逐(刑偵)》
晏笙結束了海外多年的乏味科研生活,回國第一夜迫不及待去酒吧體驗夜生活,遇上了臨檢。
實習期還沒過的新警葉楓,提著他進了廁所,一錯不錯盯著他:尿檢……
入職三年,晏笙升任法醫中心主任,下班后去正規足療放松,撞上了警方掃黃,剛調來的葉楓提起他的肩膀摁在了墻壁上。
次日,兩人在辦公樓走廊相遇。
葉楓:我們是不是見過?
晏笙:沒有,從來沒有……
你追逐痕跡,我追逐你;
老「流氓」法醫 X 新警“小狼(nai)狗”
閱讀提示:
1•全文架空,從地名到制度到職場設置,管理架構等全是作者瞎編亂造的,請勿參考現實來說作者設置的不對勁。
2•沒有官場陰謀,所有警察叔叔公務人員,全部正面積極陽光正直!
3•攻受差九歲,宴笙受,以前有過感情經歷,只做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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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