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撒個嬌 ◇
◎那叫一聲……男朋友吧。◎
路上, 梁霆空打開了音響,征求靳淙意見,“你想聽什么。”
“周杰倫。”靳淙脫口而出。
這種時候, 一般的女生都會裝一把子文藝,說點什么牛逼的冷門的小眾的, 好讓男生覺得她們品味特別。
梁霆空身邊總是圍著很多女生, 梁霆空也開車載過她們。
這種場合梁霆空遇到過很多次。梁霆空都很有紳士風范, 將就她們, 尊重她們的意見,給她們放她們喜歡聽的歌跟音樂。
但是他第一次遇上一個, 既草率又自然的說出她要聽周杰倫的。
“靳淙, 你追星嗎?”梁霆空問。梁霆空跟她做同桌那么久, 也沒見她身上出現(xiàn)什么追星族的潛質。
“不追。”靳淙回答。
“你怎么不喜歡點現(xiàn)在流行的那些哥哥?”梁霆空好奇。好像學校里的女生十個有八、九個都是要追星的。
可靳淙真的不追。
“我沒錢。”靳淙直接的說,“你知道現(xiàn)在加入一個后援會,要花多少錢嗎?幫哥哥做數(shù)據(jù)那些, 還要集資給哥哥買高奢,然后還有去機場給哥哥接機那些……”
她不怕讓梁霆空知道, 她窮得慌。
“不追星挺好。”梁霆空評價,然后很認真的要求靳淙, “以后追我就行了, 我不要打榜不要做數(shù)據(jù),不要高奢, 不要接機。”
沒想到他居然還一點都不嫌棄她窮得慌,“你少得意了, 我才不會追你呢。”靳淙笑了, 揚起被他親得粉嘟嘟的唇, 兩頰鼓起兩個梨渦。
她很少這樣笑, 笑起來特別可愛。
因為她清楚的感覺到,她獨立的孤僻被梁霆空照單全收了。
他覺得她什么都好,特別是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也好。
即使她跟同齡人比起來,是那么特立獨行,在梁霆空眼里,她也是可愛的。
車廂里播了周杰倫的歌,剛好播到一首甜的,靳淙聽著特別開心。
是《開不了口》。
歌詞有一句:「我一定會呵護著你,也逗你笑。」
兩人聊完這個話題,又換了一個聊。
這次聊的是嚴勵。
靳淙雖然不八卦,但是就是對嚴勵特別感興趣。
她剛才真的去網(wǎng)上查了,查到嚴勵真的是個音樂高材生。
為什么會淪落到不知名的幽巷里開一間一個月都甚至開不了張的琴行。靳淙特別想探知。
“嚴勵出車禍真的是因為他女朋友?”靳淙認真考究。
“你咋這么八卦呢。平時也不見你這么打聽我啊。你是不是對嚴勵這樣的老男人懷有什么特別的情愫?”
想起她沒有爸爸,上次在幻島喝醉了,發(fā)酒瘋一直喊爸爸,梁霆空蹙眉,教訓她,“你別給我整這些有的沒的。”
“我就想問一下。”靳淙說。
“不告訴你。”梁霆空故意賣關子。
“哎喲……”靳淙拖長尾音,嬌聲抱怨。
“撒嬌也不告訴你。”梁霆空覺得對著靳淙,他怎么連嚴勵那個老男人的醋都會吃。
靳淙誘惑他:“你說了,我叫你一聲空爺。”
梁霆空牽唇,不屑說:“大家都叫我空爺。”
靳淙轉轉腦袋,“要不我叫你哥哥?”
“誰是你哥哥,別亂認。叫一聲老公。”
“太油了。”
“那叫一聲……男朋友吧。”
“……”靳淙捂住嘴不叫。
“那我就不說。”梁霆空于是就繼續(xù)賣關子,不告訴她嚴勵的事。
靳淙自己絮叨起來:“嚴勵以前很有才華吧。太可惜了。要是他沒出車禍,說不定也能站上舞臺,成為一個特別耀眼的偶像。嚴勵長得挺帥的,特別有氣質。要是當歌手,肯定火。”
“再可惜也得要活下去不是。”梁霆空說起嚴勵的事,“不過他出事真的是因為他的女朋友。”
“她背叛他了嗎?”
“嗯。”
“怎么想的?有第三者?”靳淙覺得怎么這些人在一起后又要反悔,這事在靳淙眼里,應該跟簽生死契約一樣。如果不喜歡,一開始就不要在一起。
她忽然遲鈍的想起今天的她跟梁霆空,他們算是在一起了嗎。簽下生死契了嗎。
要是以后她不干了,不跟梁霆空好了,把梁霆空綠了,梁霆空會怎么樣?
很快,靳淙就得到了答案。
“誰知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是聽嚴勵本人說的。不過,要是我女朋友也這樣對我,我肯定不會讓她好好活。”
梁霆空忽然認真看靳淙,給她下話。
他知道她跟顧傾有些牽扯不清,就算她沒有被顧傾碰過,但說不定顧傾一定有想碰的念頭。
“是……嗎?”領悟到他眸子里的妒意,靳淙附和了一句。
“當然是。所以,你別惹我,不要踩我的雷區(qū)。”梁霆空認真的囑咐少女。
“哦。”靳淙敷衍的點了一下頭。
說完這個,好像沒什么好聊的了,靳淙就開始側頭看窗外的景色。
車子上了高速,超級跑車的乘坐體驗很棒,人像是被隔絕在了一個移動的密閉空間里。
梁霆空專注開車,靳淙以為他不會再跟她說話了,就闔上眼睛瞇了一下。
迷糊中,他溫熱又寬厚的手伸過來,拽住了她的柔荑。
其實人在半夢半醒之間,意識是最容易沉入孤寂的,在這一瞬,他輕輕抓住她的手,靳淙覺得心特別安寧。
*
這段時間,方齊欣的設計開始在圈子里小小的出圈了。
方齊欣來了干勁兒,元旦節(jié)在深市包了個拍攝場地,拍她春夏季要上新的成衣展覽照。
她家里有錢,大學拿的是中央圣馬丁的藝術設計文憑,是個有錢有閑的藝術高材生,所以能不計后果的把自己的愛好發(fā)揮到極致。
靳淙遇上她的時候,方齊欣才剛畢業(yè)回來沒多久,靳淙特別羨慕方齊欣這樣的人,能在進入社會以后把自己的愛好當職業(yè)。
靳淙覺得自己這輩子肯定是不能實現(xiàn)這個愿望的。
梁霆空跟靳淙到拍攝場地的時候,方齊欣跟自己的兩個助理正在給一個年輕的少女拍照片。
這女生讓靳淙感覺有點面熟,后來想起來,好像是個小有名氣的女網(wǎng)紅,之前因為在教室里坐著寫卷子,被人拍了側臉,傳上網(wǎng),網(wǎng)友覺得她長得漂亮,都給她點贊,她就紅了。
她歲數(shù)跟靳淙差不多大,靳淙忘記她名字了。
見梁霆空跟靳淙來了,方齊欣招呼兩人道:“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磨磨蹭蹭,這都幾點了,我以為被鴿了,就臨時找了別人。”
靳淙有點失望,因為她來這趟,心里就是為了幫方齊欣拍照的借口,現(xiàn)在方齊欣很明顯不需要她幫忙了。
想想也是,她跟梁霆空那么慢吞吞的來,一點時間觀念沒有,方齊欣為什么要把場地跟攝像師給她留著。
所以,這趟白來了,也掙不到錢,靳淙心里生出小小的失望。
“主要不是來幫你拍照的 。”梁霆空站在旁邊說,“不拍也沒啥。”
靳淙知道梁霆空在打圓場。
靳淙站在場邊,看著方齊欣的模特兒拍照,他們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尾聲了。
女網(wǎng)紅在梁霆空來了以后,眼睛就一直朝他身上看。
靳淙留意到了,不過梁霆空沒怎么回看她。
梁霆空沒站一會兒,就說要走,方齊欣留他們一起吃晚飯,梁霆空不想留。
靳淙覺得已經(jīng)鴿了方齊欣,現(xiàn)在人家還主動請吃飯,已經(jīng)很好了,就拉他留下來吃飯。
拍攝結束后,那個女網(wǎng)紅走了過來,這時候靳淙已經(jīng)想起來了,她是誰。
她是南市九中的校花,之前南市的高中生們舉行過一個聯(lián)合藝術節(jié),她跟鄭也兩人一起到舞臺上跳過古典舞。
兩個漂亮少女穿著廣袖紗衣,在舞臺上對舞,雙姝爭艷,艷驚四座。
那時候靳淙還在職高上,這種藝術節(jié),他們學校連爭個表演名額都爭不到。
那一段時間,鄭也跟徐琉的舞蹈視頻在網(wǎng)上很火。
而那一次的藝術節(jié),梁霆空也有節(jié)目,是彈鋼琴。所以,梁霆空跟這個徐琉應該是認識的。或者,靳淙猜,應該是有過去的。
徐琉走了過來,她沒換衣服,配合拍攝描了很煽情的妝,她穿的是強調身材線條,卻又在袖口跟領口強調甜乖風的翠綠旗袍,旗袍裙擺有點短,就只到腿根。
整個人顯得精致的考究,是富養(yǎng)家庭走出的大小姐。
靳淙跟這樣的甜乖女生站一起,瞬間就覺得好像自己很灰暗。
“梁霆空,怎么是你?”徐琉問。
“怎么就不能是我。”梁霆空懶痞的答一句。
“這誰啊?”徐琉問起靳淙。
“我女朋友。”梁霆空說。
“哈……”徐琉含義未明的笑了一聲。
靳淙被那笑聲感到有點不適。
“聽說你把鄭也弄去看心理醫(yī)生了。”徐琉扭著自己的長發(fā)梢,嬌滴滴的問梁霆空,“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沒有。我的心已經(jīng)給她了。”梁霆空指了指靳淙,淡漠勸誡徐琉,“所以,你就別亂折騰了。”
徐琉的M型唇笑得更開了,“這人我知道,這學期剛轉去你們朝勵,好像還有挺多關于她的傳聞的。”
梁霆空吊梢著眼角,壓低銳利的下巴,用眼角余光瞥了徐琉一下。
徐琉知趣了,不再說什么,客氣的跟靳淙打了一個招呼。
“你好,我是南市九中的徐琉,雙人徐,琉璃的琉。”
“你好,我是靳淙。”靳淙想著她既然聽過關于靳淙的傳聞,靳淙也就不用再多跟她介紹。
打完招呼以后,徐琉又說了一句。“聽說今天欣姐本來叫的是你當model。我只是來救個場。”
靳淙想,是不是還要對她說聲謝謝呢。
徐琉對她不友好,她感覺出來了。
徐琉給她的感覺有點像鄭也,確切一點說,她是升級版的鄭也。
鄭也有點兒傻,起碼對著靳淙的時候,她齜牙咧嘴,一下就暴露了她自己。徐琉是收著的。
“我臨時有事,耽擱了。”靳淙說,反正也不在一個學校,也許就見這一面,靳淙不想起沖突。
“我先去換個衣服,等會兒一起吃飯。”徐琉笑著走開了。
靳淙問:“梁霆空,這你相好嗎?”
“不是。”梁霆空回答得很篤定。
“我們走吧。這兒不好玩,我?guī)闳テ渌胤健!绷忽战小?br />
“欣姐請吃飯。”靳淙想要留下來吃飯。
“方齊欣請吃的飯有什么好吃的。”
“留下來吧。”靳淙說。
“那行。”梁霆空好像被來到這里以后見到徐琉給掃了興,懨懨的。
在車上真空的那種只有他們兩個人分享的甜蜜一下就散了。
作者有話說:
本文最大看點,應該是:后來靳淙跟顧傾一起把梁霆空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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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少女心 ◇
◎老子給你的定情信物◎
元旦放兩天假, 今天是第一天,方齊欣的拍攝是兩天,方齊欣見靳淙來了, 就決定讓她拍明天的部分。
徐琉的確只是個臨時叫來的替補,今天她拍的幾組衣服, 方齊欣覺得差了點意思。
讓人一看就感到凜然, 驚艷的意思。
這意思, 方齊欣覺得靳淙才能給。
靳淙想掙錢, 因為她來的時候,跟王絮嵐說了是來兼職的, 拿到錢回去, 要給王絮嵐買新衣服穿。
馬上要過年了, 家里得花銷好多錢,靳淙從小就是打著算盤過日子的,現(xiàn)在她很想趁元旦賺點收入, 這樣她跟王絮嵐過年也能喜氣一些。
得知方齊欣還愿意要她拍第二天的展示照片,靳淙很開心, 就在附近的酒店里住下了。
方齊欣給她跟梁霆空一人開了一間房間。
下午,靳淙下樓買了點日用品, 回來繞過花園, 就聽到徐琉在那兒跟方齊欣坐在遮陽傘下聊天。
徐琉說:“欣姐,梁霆空該不會真的跟那個靳淙在一起了吧。我聽朝勵的人都在說。”
方齊欣帶笑的聲音, “不知道。不過好像他挺喜歡靳淙的。”
徐琉嗤聲:“他以前不也喜歡過我嗎。我們一起玩bmx的時候,也就去年吧, 就在深市, 溜街玩一夜, 后來他跟我去開房。我們車隊里的人都知道。”
方齊欣哪知道這些少年少女的糊涂事, 她才不感興趣。
“那后來怎么不喜歡了?”方齊欣隨口一問。
“不是被鄭也搶了嗎。””
“呃……”方齊欣頭疼,扶額,不想再聊。
方齊欣知道梁霆空這人挺招桃花的,但是也不知道這些桃花運是好是壞。
“欣姐,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徐琉嬌滴滴的要方齊欣替她拿主意,“我下學期就要去北城考藝術特招了,梁霆空老家在北城,到時候他也會回北城區(qū)上大學吧,我好想在跟他一起騎bmx,你不知道他騎bmx有多帥。”
靳淙站在那兒等電梯,位置就剛好在她們的背后,將這些完全聽進了耳朵。
她一開始,還不太了解這個bmx是什么。
后來拿手機搜索了一下,才知道是小輪車,一種極限運動,跟滑板、直排一起,被稱作極限運動的三大鼻祖。
她想起朝勵的招生網(wǎng)站上,放著林攸忻在學校操場里騎bmx小輪車的視頻,但她從來沒聽學校里人說過梁霆空也會這個。
“我可不知道,你找機會自己去問問不就有答案了。”走進電梯前,靳淙聽到方齊欣這么告訴徐琉。
徐琉嬌羞的問,“他住哪個房間?”
“5162。”方齊欣回答。
*
晚上,方齊欣請自己的團隊以及三個高中生吃飯,梁霆空竟然沒來。
臨開飯前,梁霆空給靳淙發(fā)過微信,叫她跟他去外面逛逛,靳淙拒絕了,就想吃方齊欣的飯。
飯吃完了,靳淙回到房間,覺得有點無聊。
想到傍晚時候聽到徐琉跟方齊欣說的話,她心里不太高興。
因為那提醒了她,其實她這樣的人,跟梁霆空那樣的人,是真的不一樣,梁霆空有很多個選擇。
鄭也這樣的富家女只是其中之一。
沒了鄭也,又可以再來一個徐琉。
她們家境好,從小被爸媽泡在蜜罐里長大,會的東西也多,靳淙呢,靳淙只會沉悶的寫卷子。
靳淙托住下巴,坐在酒店房間的窗口,看著樓下的燈紅酒綠跟車水馬龍發(fā)呆。
忽然手機響了。叮叮兩聲,微信來了。
【下來。我?guī)阃妗!?br />
靳淙望了望樓下。
看到梁霆空在酒店門口的噴水池邊,身邊有兩輛小輪車。
靳淙有點兒驚訝。
【搞什么呢?】
【騎車啊。】
【我不會。】靳淙暴露自己的短板。
【不會我教你啊。學霸。】梁霆空故意喊她學霸,是想刺激她。
靳淙想了想,探頭瞄了瞄他在樓下咬著煙等她的樣子,靳淙還以為他把她扔這兒,跑去跟徐琉去玩了。
但見他手邊就只有兩輛車,一輛給她,一輛給他,再也沒有其他人的了。
【我會呵護著你,也逗你笑。】
他給她發(fā)了一個親嘴的表情,把今天他們在來深市路上聽過的周杰倫的歌詞給她發(fā)了一句。
靳淙抑郁的心情瞬間得到了予解。
【你不下來,老子馬上上來抱你下來。】梁霆空沒耐性了。
靳淙下去了,走到梁霆空面前,梁霆空兩只手,一手扶了一輛,他的那輛是黑色的,靳淙的是桃粉色的,他給她整了個少女心color。
先前在酒店五樓房間里,靳淙沒看清這車是什么顏色,現(xiàn)在看明白了,怎么覺得這車光是顏色就有點兒寵。
“來,Bicycle Motocross,自行車越野,今天空爺教你怎么玩。”
其實靳淙適才在房間里偷偷學了點,她這人就是那種特別怕別人會,她不會的那種。表面上覺得無所謂,但心里其實一直在較勁。
徐琉跟梁霆空最早就是在騎小輪車愛好交流團里認識的。
徐琉車騎得不錯,能跟他們幾個男生比個高下。
她喜歡梁霆空,大家就起哄他們在一起,那個時候的梁霆空沒有被任何女生吸引,沒有當面拒絕徐琉,徐琉就自以為是的跟他玩了一陣曖昧。
后來在藝術節(jié)上遇上跟鄭也合體表演節(jié)目,鄭也吃相難看,仗著自己跟梁霆空同校,近水樓臺先得月,私底下還找人給徐琉帶過話,說她要是再跟梁霆空玩小輪車,就去九中潑她硫酸。
這些爭風吃醋的事,是在梁霆空認識靳淙之前。
他覺得這些女生挺無聊的,但是這些都是她們自己作的,他從來沒承認過她們誰是他梁霆空的女朋友。
梁霆空的女朋友只有一個,那就是,現(xiàn)在眼前這個,總是喜歡吃醋,但是又不大方吃,還悶頭猛吃的女學霸。
下午一來,一發(fā)現(xiàn)徐琉跟梁霆空之間有曖昧,靳淙心里就不開心了。
她極力掩飾,很納悶為何自己也會這樣,這不是普通的墜入戀愛的小女生才會干的事么,她靳淙這樣的有鐵石心腸的人怎么會這樣呢。
但是,她發(fā)現(xiàn)她真的醋,還醋得不行的時候,她有點后悔昨晚沒有拒絕梁霆空,怎么能真的跟他做.愛了。
梁霆空留意到了她喪著臉,還要勉強自己,對方齊欣跟徐琉微笑的被迫營業(yè)。
所以,晚上他就不想讓她跟她們去吃飯,但靳淙偏要去,去了回去就生氣,梁霆空覺得她真是個傻子。
換做其他女生,梁霆空才懶得照顧對方心里感受。
但是當這個女生是靳淙,梁霆空只能寵,學霸哪里不會,他就教,直到把她教開心為止。
如果他開口說,他跟徐琉沒關系,靳淙肯定不會相信。
得讓她知道,他跟徐琉是玩這個小輪車認識的,也讓靳淙明白這是一個什么樣的運動,她才會相信,梁霆空跟徐琉沒什么。
“扶著,這車以后你的了。”梁霆空把車遞給靳淙,懶痞有加的說,“老子給你的定情信物。”
靳淙遲疑的接過,“你哪來的。”
“當然是花錢買的。”
“為什么選這個顏色?”
“你的氣質就適合這個顏色。”
“我從來沒有這個顏色的東西。”
“現(xiàn)在有了,你男人送你的,蜜桃粉,賊他媽可愛。”梁霆空在冬夜的風里笑得唇紅齒白。
靳淙跨上車座,笨拙的騎了一下,伸手把車把捏太緊了。
車一下就被她弄得抬了前輪,立刻被帶懸空的靳淙大驚失色,嚇死了。
“哈哈哈哈哈……”梁霆空笑得前仰后翻,嘴角銜著的煙都笑掉了。
“這不是普通的自行車,你不能這樣騎,要講技巧,它渾身上下都是技能開關,你得注意了。不然會摔。”
“會摔,你還要我騎?”
“你不是挺嫉妒我跟別的女生一起騎過嗎?現(xiàn)在讓你跟我一起騎騎。不然我怕你今晚都氣得睡不著。”
“你臉真大。”
“還行。湊你胸里,能完全被埋。”
“梁霆空!”
意思是她的胸比他的臉大。
大家都是有實力的,相互diss,不分高下。
“你一天不騷會死啊。”靳淙臉更紅了,她穿了件白色的長款厚絨衛(wèi)衣,純黑修身打底褲,披著五五分長發(fā),一臉懵懂的騎著蜜桃粉色的平地花式bmx,可愛到了極點。
梁霆空找了個垃圾桶,把沒抽完的煙扔了,回來扶著車給她講解,“騎的時候,腳只能用這個支撐,一前一后,這是剎車,不要隨便捏,這是控制輪胎離地的關鍵。現(xiàn)在,先隨便騎騎,騎出去,到了合適的場地,我教你。”
靳淙聽從了,將適才自己在房間里用手機看的騎行技巧運用了一下,不一會兒,就很會騎了。
騎到街道上,她沒等梁霆空來教,就自己操作了幾個小跳,跳完之后,膽子越放越開,嘗試著做了一個兔跳。
沒想到還被她做成功了,身體踩在蜜桃粉色的小輪車輪踏上,完全后拉,然后拉起前車輪,向上跳,收車,完美落地。
“哇哦——”靳淙自己高興得叫了。
梁霆空跟在她身后,看著她小巧的身子,騎著那小小的20寸小輪車,忽然就有了吃人的沖動。
這妞真的又野又可愛,才摸上車不到二十分鐘,就自己會兔跳了。
梁霆空見了,只想把她給吃進肚子里。
梁霆空騎到她身邊,逗她:“挺嘚瑟啊。”
“還行吧。”靳淙說,終于找回了學霸的自信。
直到,梁霆空騎到她前面,給她表演如何把入門動作玩出花。
兔跳接前輪,直接蹦上街道邊的花臺。
兔跳接扎后輪,成功跳上廣場的整五級臺階。
再騎回來,兔跳臨空360度旋轉,落到她面前,動作跟位置切得精準,讓他成功親上她額頭。
靳淙被專業(yè)級的玩家秀滿一臉,愣愣的看他。
“叫空爺,你空爺就是你空爺。”梁霆空逗天天只知道寫卷子的少女。
新時代做題家就是她。
其實這個世界有很多可以學,然后學會了就會讓人很滿足的東西。
這些東西不一定是學校里的課本。
梁霆空希望靳淙慢慢能懂這個道理,也希望她能學會真正的快樂。
“叫不叫?叫了我教你。就跟昨晚上一樣,身體力行的教你怎么玩。”
靳淙不理他,知道他又要犯病了,自己把車騎到前面去,照剛才在網(wǎng)上看的小視頻里說的那樣練。
兩人一路騎到了深市的海邊。
作者有話說:
晉江的味道回來了,不是po哈。
只有顧傾出現(xiàn)的時候,拉扯度才會到po級別(捂臉)
為什么淙哥選了空爺,因為她made in Jinjiang。(微笑)
隔壁的《桃花露濃》這兩天就完結了,大漂亮爸爸們要不要來看一下哦,其實我也很好奇為啥我可以寫梁霆空,尤逍這樣的,還可以寫隔壁韓雅昶這樣的男人,雖然風格很迥異,也歡迎大家來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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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蜜桃粉 ◇
◎“我是你男人。”◎
此時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晚上十一點, 他們身上衣服也沒穿太多,但是因為騎車運動,彼此一點都沒感到冷。
梁霆空去海邊的便利店里買了飲料, 遞給靳淙。
兩人坐在沙灘上休息了一下。
海邊有個U型跳臺,平時就是專門拿來給bmx愛好者練車的。
梁霆空抿了口抹茶味的奶茶, 就著那股兒甜味, 啟唇問靳淙:“你敢騎那個嗎?”
靳淙怕了, 噤聲不語。
跳臺有五米高, 中間矮,兩頭高, 起伏特別陡, 讓人用腳上去走步走一圈, 都足可讓人感到暈眩,更不要說是騎車上去。
“你要是敢騎的話,我叫你姐姐。”梁霆空吃準靳淙不敢騎, 適才她太囂張了,他想滅滅她的氣焰。
“被你叫姐姐有什么意思。”靳淙冷哼。
“那我騎吧, 騎完你叫我哥哥。”梁霆空摸了一下她的臉,故作體貼的把這個條件放低了一些, “平時不用叫。就在床上的時候叫。”
“不行, 你本來就會。”靳淙覺得不公平。
“我不告訴你,你也不知道我會啊。”梁霆空表示自己可以專門詐她的。
借這個契機, 靳淙就想到了林攸忻在朝勵招生網(wǎng)站上那個騎小輪車的視頻,那個視頻讓林攸忻在朝勵封神出圈。
他不僅成績好, 樣貌好, 家世好, 品行好, 還會這種新潮的極限運動,這讓朝勵的師生都覺得他是個完美人設。
靳淙今晚跟梁霆空出來前看過那個視頻,現(xiàn)在靳淙發(fā)現(xiàn)林攸忻就是入門水平,要是靳淙從今晚開始練,練個十天半個月,水準就可以跟林攸忻一樣。
但是梁霆空這種專業(yè)級水準,靳淙從現(xiàn)在開始練,可能練一輩子都趕不上。
靳淙挺好奇怎么他這么會了,卻從來沒在學校里的人面前秀過。
“你怎么不去學校騎bmx?”靳淙問。
梁霆空似乎覺得去學校騎車特別騷,他壓根兒不想干這事。
“學校怎么騎,下課在樓道里表演跳樓,從我們班幾層樓高的教室樓道里捏著車把,忽然蹦出去,落地,回旋,把無人愛給直接嚇出心臟病來?你知道嗎,他本來就有哮喘。”
“不是那么夸張,就是在學校里秀,比如文藝晚會上那些才藝表演,隨便轉兩下,肯定有好多人喜歡。”
靳淙善良的建議內秀男孩梁霆空去學校里好好表現(xiàn)一下自己,免得學校里的人總覺得他就是紈绔二世祖校霸。其實,靠近以后,靳淙發(fā)現(xiàn)梁霆空才是個貨真價實的寶藏男孩,會的東西真的太多了。
梁霆空目前在學校里表演過的好像只有唱歌跟鋼琴,但是這是音樂老師麥琴逼的,并不是他主觀愿意去展示。
靳淙想想,很不理解他這么騷的人,怎么都不去秀。靳淙覺得自己目前可能還沒找到梁霆空的騷點到底在哪里。
“大可不必,小爺我可不缺人喜歡。”梁霆空很狂妄的說。
靳淙想想也是。
見少女這么糾結這個問題,梁霆空干脆告訴她:“這人吧,活著是為了自己,有些東西,如果喜歡,如果熱愛,就去做,不需要讓別人知道跟認可,因為你睜眼閉眼就是一天過去了,回不來了,真的沒有人會幫你哭,幫你笑。你只能自己感受。”
“你怎么還上起課來了?”靳淙提醒他,好像從昨晚開始,他就開始對她言傳身教了。
“誰讓你不懂。”
“比賽了,來吧。”靳淙扶起了自己的蜜桃粉小輪車。
梁霆空調笑,“真來?”
靳淙點頭,“你先還是我先。”
“肯定我先。你看好了,我怎么給你示范的。”梁霆空踏上車踏,騎上了高臺,在U型道做了一個U turn,然后起跳,轉圈,翻轉。
有半分鐘的時間,他的人跟車是在空中花式旋轉,帥得冒泡。太雞兒帥了。
靳淙看得熱血沸騰,只想為他尖叫。
有那么一瞬,她懂了,他說的:沒人會幫你哭,幫你笑,你只能自己感受。
“嗚呼——”男生尖叫了一聲,完美的控制前后車輪,從U型坡里墜落,將腳下的車停在了柔軟的沙灘上,雙腳著地。
“叫哥哥。”
梁霆空命令靳淙,“今晚回去就叫。”
他覺得靳淙這種才摸車的人肯定不敢上U道起飛,他也不會讓她去。
可是還沒等他騎到她面前,她已經(jīng)蹬滿腳踏,直沖沖的沖了上去,從最高點掉頭騎下來,然后開始起跳,準備飛入半空。
梁霆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著急的扯嗓子喊:“靳淙,你給老子下來!”
“不。”靳淙說。
“下來!”
“不。”
“下……來……”他話還沒說完,靳淙已經(jīng)沖刺完U坡的低矮緩沖帶,直接往跳臺邊沿飛奔了。
蜜桃粉的bmx在少女手里起飛,她雙腳踩在腳踏上,長發(fā)被夜風掠起,在空中飛舞,如同散開的閃光絲緞。
最后墜落,墜到梁霆空面前。
梁霆空被嚇得面色發(fā)白,直到她安然無恙的落地,因為沒控制好剎車,從bmx上摔了下來,正好摔他懷里。
兩人在柔軟的沙灘上抱在一起。
“你怎么這么不聽話?瘋了是不是?”梁霆空狂怒的訓斥野性少女。
“像你這種菜雞……唔……”他暴躁宣泄的唇?jīng)]能再說出更多的話,因為少女用自己柔軟的唇瓣做堵塞物,堵住了梁霆空的唇。
她軟軟的舌尖抵在梁霆空的唇瓣,試探著,撩撥著,吮吸著,勾他滅掉心頭的火,然后燃起另外一種的火。
梁霆空把手穿過她柔軟的發(fā)絲,扣上她柔軟纖弱的后頸,摩挲了兩下,放任她慢慢勾他。
她還太嫩了,有那么一絲媚,想要主動煽惑起他的念想,可是她不知道,這樣的她,被他品嘗起來,更多的還是甜。
不到一分鐘,她也使不出什么手段了,舌尖抵觸了兩下,什么都沒再干,想要就這么算了。
梁霆空領略到了,將她翻轉,壓在沙灘上。
靳淙身上的內衣扣子松了,衣服領口大大的敞露。
“蜜桃粉?”瞧見顏色的男生啞著聲音問。
沙灘上沒有別人,只有別處的兩盞路燈透來昏黃的光。
梁霆空看見了那綴著蕾絲花邊的曖昧衣物,竟然不謀而合的跟他送她的小輪車顏色一模一樣。
適才從賓館房間出來,摸上小輪車的時候,是誰他媽一直嘴硬說不喜歡這個顏色。
“撒謊精。”梁霆空對著少女灼燙的耳朵說,語調特別軟,膩,纏,“明明喜歡,卻說不喜歡……”
靳淙不回答他,只嬌媚的把唇貼到他頸上的白色刺青,尖著嗓子被他弄得叫出了聲,聲音軟媚動聽。
“專門穿給你看的。騷嗎?哥哥。”靳淙故意逗他。
“靳淙,你他媽真欠。昨晚還不夠是不是?”梁霆空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從喉頭里滾出的情話都帶著灼欲。
他真的沒想過,靳淙這么野。
但是他就喜歡這樣的她。
適才見她在黑夜里跳高臺,他被她弄焦躁了。
現(xiàn)在,她這樣主動勾他,不知所謂的在這片沙灘上焚火,他更焦躁了。
喉頭有一團火焰,在肆意的燃燒。
心口有一股欲念,要恣意的占有。
梁霆空懷里抱著的少女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碰上的最能左右他情緒的小妖精。
她有最野性的靈魂,最甜媚的外表。
此刻,聞著她身上那幽香,梁霆空覺得自己像是醉酒了,頭沉,身飄。
“空爺,你以前是不是總喜歡跟女生玩曖昧?”覺察到男生渾身滾燙的溫度,還有緊繃的肌肉力道,靳淙告訴似乎被靳淙撩撥成功的他。
“所以,別、碰、我。我覺得你……臟。”
然后靳淙靈活的掀開他,自己蹦了起來,離開他在冬夜里兀自滾燙的身體,扶起自己的蜜桃粉小輪車,麻溜兒的騎著跑了,還特別嘚瑟的抬起車子前輪,施展兔跳,跳上沿海公路的臺階。
“靳淙……我操……”梁霆空這才反應過來,靳淙剛才只是在故意耍他,因為她特別不滿走哪里都能有女生跟他搞曖昧。
靳淙就是要讓他想要,又得不到,根本沒有要跟他親熱的意思。
靳淙,只是,在玩梁霆空。
“我先回去了。我還有集美劇沒看完,要趕緊回去。溜街嗎?空爺,來追我呀。”靳淙竊笑,回頭大喊。喊聲在海風里飄得很遠。
她暗自好奇,梁霆空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騎在車座上會不會很不舒服。
哎喲,干嘛啦,我靳淙真的把不可一世的拽王梁霆空給耍啦。靳淙笑出了聲。
只是為他穿了一下蜜桃粉的小內內,他就燥得被勾走了魂似的,原來朝勵高中的拽王也不過如此。
靳淙在心里止不住的大笑,自己騎車奔回了酒店房間。
其實靳淙真的不喜歡蜜桃粉,但是,她覺得也許梁霆空會覺得穿蜜桃粉的女生可愛。
不過是可愛,這東西靳淙也會。
如果是為了梁霆空,靳淙可以變得可愛。
*
夜色濃郁,南方城市到了冬天的夜都有霧。
乳白的朦朧蔓延在城市里,以前,靳淙討厭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的濕氣,它既不是雨,也不是雪,甚至不能被人真實的觸碰。
就像是她的人生,虛無又淼茫,不上不下,她真的巨討厭起霧的天氣。
然而,這個晚上,當靳淙騎著那輛蜜桃粉的小輪車,在濃郁的夜霧里飛馳,被身后的少年一路追隨著的時候,靳淙遇到了活到十八歲以來第一次得到的快樂。
原來學會一樣東西,還可以讓人這么快樂。
安靜的長街上,每一團迎面撲向她的霧氣,都像是一個溫柔的撫觸。
如同梁霆空試探著,對她做出的好。
讓她素來堅硬的心也變得軟軟綿綿的。
適才,她從U型高臺上墜落到他懷里的時候,梁霆空那目瞪口呆,臉都要發(fā)白的模樣,讓靳淙感到充滿了成就感。
平日里在學校里被人稱為拽王的少年,竟然也會那么慌的時候,他害怕她摔傷,他把她當成他的寶貝。
但凡讓她輕輕的磕磕碰碰,他都接受不了。
“靳淙!等我!”梁霆空在她后面喊。
“不等!”靳淙回頭,長發(fā)在風中獵獵飛舞。
她故意挑逗他,但是卻不讓他得逞,這種被他追逐,被他寵溺的快樂,靳淙想要一直擁有。
“靳淙!你別招我!”身后傳來梁霆空的呼喊,靳淙依然不搭理,一路騎得飛快,居然真的沒讓梁霆空把她抓到。
一路回到方齊欣給她們定的酒店房間,靳淙知道梁霆空抓住她想干什么,想剝她衣服,剝她為了這次約會專門給他穿的衣服。
靳淙才不讓他如愿。
靳淙關上房間的門,背靠著門板喘氣,喘了一會兒,房間門口的玄關墻上貼著一面鏡子,靳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面紅耳赤,嘴角揚起,忍不住的在笑,活像個傻逼。
也不知道在偷樂什么。
靳淙想起自己以前總嘲笑溫研喜歡伍明緯,是蠢到家了。
現(xiàn)在,她貼在門板上,在這兒傻笑的模樣,也是同款蠢到家get了。
“靳淙,開門。”門口傳來梁霆空的喊聲。
“不開。”靳淙隔著門板跟他說話。
“我要進你房間來睡。”
“不給睡。”
“我屋里有人在那兒等我。”
“關我什么事。”
梁霆空對著門板說話,甚感自己的憋屈。怎么這么憋屈呢,他媽門都不愿意給他開一下,讓他堂堂一個拽王,在這兒面壁思過。
其實剛才在沙灘上,如果梁霆空想硬上,靳淙那點小身板做出的掙扎根本不頂事,他放開了她,因為知道她不敢。
他們才剛剛開始,他要給她時間適應,現(xiàn)在他們在一起了。
后來大街上,騎著bmx溜街的時候,要是他想追上她,他分分鐘就可以找一個合適的起跳點,路邊的臺階或者躺椅什么都行,高空起跳,直接蹦到她面前。
但是梁霆空只是一直在她背后追隨,因為當時的靳淙很開心,笑的跟朵盛開的花似的,梁霆空認識她這么久,她從來沒這么高興過。
梁霆空才那么追了她一路,故意假裝追不上她。
“靳淙,開門。”梁霆空隔著禁閉的門板,說。
“不開,憑什么要開。”靳淙回應。
“我是你男人。”靜了一下,梁霆空認真的說了這五個字。
“梁霆空,你天天腦子里都是些黃色廢料。”靳淙撫住胸腔里那顆以暴躁的頻率跳動的心,對他說。
她覺得這只是騎小輪車騎太快了,劇烈運動后的身體反應;而不是在聽到他認真對她說情話時,她的心在淪陷。
很多個時刻,靳淙都覺得在另外一個平行世界里,有一個梁霆空在提著一把AK狙擊槍,快狠準的朝另一個靳淙的心發(fā)射。
梆——砰——
心動狙擊。
這讓現(xiàn)實中的靳淙也會受到巨大的共震。
“開不開?徐琉在我房間里等我。”梁霆空沒耐性的聲音傳來了。
靳淙遲疑了,她想起下午在小花園旁邊聽到方齊欣跟徐琉說過的話。
“不開。”靳淙別扭的說。
“那我去跟徐琉睡了。”梁霆空說得干脆。透過門板傳來的聲音聽得出是不高興了,被靳淙晾了這一晚上,他沒耐性了。
有人說,戀愛的時候,要保持距離感,特別是對花心的男生。
靳淙其實事先沒想過自己現(xiàn)在的這個行為就是在上演這種套路,但是梁霆空好像以為是這樣了。
他沒了耐性。他不想被她吊著了。
“靳淙,你別后悔。”梁霆空最后說了。
作者有話說:
因為種種原因,各種文案跟小標題都改啦,微博也不玩啦,捂嘴啦,看來現(xiàn)在寫點網(wǎng)文真的還是很難的【點煙】不過其實我還挺滿意現(xiàn)在的文案的。淙空夫婦的逼格又上來裊一個level。淙空yyds。他們真的愛上是從這里開始噠~感謝在2022-10-03 08:57:25~2022-10-06 16:17: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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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Black Devil ◇
◎對,就玩你。◎
門外那聲脅迫式的話語傳來后, 靳淙沒有回應,男生于是不高興的走了。
故意落重的腳步聲響起,漸漸消失。
靳淙站在門邊, 嘴角的笑容停了。她胸腔里一顆心無限制的沉了下去。
本來這個快樂到了極點的晚上似乎樂極生悲了。
靳淙原本還以為自己甚至會記得這個晚上一輩子。
可是,梁霆空這樣花心的男生應該不止教過她一個女生騎小輪車吧。
他有錢, 有顏, 甚至還有才華, 只要他想, 輕勾一根手指頭,女生們就會為他趨之若鶩。
此刻, 那個南市著名的網(wǎng)紅女高中生徐琉就在他房間里等著他進去。
大晚上的, 彼此都成年了, 呆在一個酒店房間里,徐琉想跟他做什么,很昭然若揭了。
靳淙難受了。
這個晚上, 讓他們沉迷的追逐游戲結束了。
靳淙愣了很久,終于邁步, 離開了房間的門,去找了瓶沒開蓋的礦泉水, 擰開喝了兩口, 刻意的讓自己不再去在乎梁霆空。
管他的,反正靳淙就是不會跟徐琉一樣, 那么卑微的主動把自己送到他面前,任他玩弄。
悶悶不樂的故意逞強了幾分鐘, 靳淙想起適才出去騎車, 她還沒跟方齊欣聊過明天的拍攝行程跟展示理念, 她打開房間門, 想去找方齊欣。
門一開,還沒真的走出去,一個高大的影子突兀的落到她身上。
靳淙還來不及反應,影子的主人直接伸手,緊緊將她的腰掐住,一把將她薅到懷里,然后進房間,把門關上了。
靳淙驚慌大呼:“梁霆空,你玩我?”
靳淙以為他早就走了,沒想到,他一直就守在她門邊,在那兒等。
要是她一晚上都不出去呢。他會站整夜嗎。
“對,就玩你。”梁霆空啞著聲音,快被這個對他若即若離的小妖精給弄瘋了。
她故意為他打扮,妍姿俏麗,卻不讓他真的染指。
她野得像只缺人□□的小狐貍,乖的時候可以很乖,生氣的時候馬上拉下臉,狠狠的咬人。
她還總是不給他面子。明知道他房間里有個女生在等著對他投懷送抱,他想到她的房間來,他也沒說進來后是一定要干那種事,她就這樣冷淡又無情的將他關在門外。
“今天不把你玩壞,我梁霆空就不做男人了。”梁霆空將靳淙丟到床上,然后在她的注視下,脫了自己的外套,麻利的解自己的襯衫扣子。
“梁霆空,我不做。”靳淙義正言辭的聲明。
靳淙不想要這樣的墜落。
“什么叫你不做?你把老子弄生氣了。”梁霆空板著臉,收緊眉峰,杵到作勢要逃走的靳淙面前,將她的雙手分開,分別支到她的耳朵兩邊,將她緊緊按在床上。
靳淙覺得憋屈,不肯服從。
她貼他臉罵:“梁霆空,你是禽獸嗎?”
“你不也是嗎?你先點的火,主動勾引老子。”梁霆空的聲線在深夜里特別發(fā)沙,透露著諸多的干渴。
從海邊到現(xiàn)在,他真的,已經(jīng)被靳淙給吊足胃口了。
“唔……別……”靳淙掙扎著,馬尾散了,一頭黑發(fā)散落在雪白又柔軟的枕頭上,一張瀲滟的臉上布滿緋色,真他媽的可愛。
梁霆空眸色轉濃,一股子欲念竄出來,在他晶亮眼睛里強勢翻涌。
“給不給睡?”梁霆空探唇,對著少女的果凍唇,輕觸了一下,沉聲問。
“不給。”靳淙咬牙,士可殺不可辱。
她使勁掙扎,昨晚的痛還沒痛過呢,今天還要給睡,他把她當什么了。
靳淙心里覺得就算要跟梁霆空徹底鬧掰,也不會服從。
她以為要把梁霆空惹怒的時候,梁霆空忽然笑了。
他松開捏住靳淙手腕的手,輕輕將她抱起,攬到懷里,對她發(fā)紅發(fā)燙的耳朵說,嗓音輕柔又喑啞:“傻逼,給睡的意思,就是睡。不是做……愛。你腦子里都想什么?我不是禽獸好嗎?”
靳淙苦笑不得,“你又玩我?”
怔了一下,靳淙問:“要是剛才我不開門,你等在那兒不白等了?”
“你管我。”覺得血熱的梁霆空放開靳淙,翻了個身,平躺到靳淙身邊,看著天花板說,“爺喜歡等就等。”
“等多久?”
“等到你開門。”
“要是我不開呢。”
“我就站那兒,一晚上。”
“晚上有點兒冷。”
“爺受得住。”
“其實你可以回房間去,把徐琉趕走。”靳淙覺得這個做法也很可行。
“今晚不跟你睡一屋,怕你亂想。”梁霆空體貼又深情的口吻。
一瞬間,靳淙似乎又看到了平行世界里的梁霆空拿著狙擊槍在對靳淙的心臟瞄準,發(fā)射。
梆——砰——
靳淙難以想象,梁霆空竟然會為她做到這個份上。
“可是,跟你睡一屋,我會亂想。”梁霆空從床上站起身來,告訴靳淙,“我去車上拿點行李,你別鎖門,你鎖了我跟你急。”
“你真不……”靳淙將信將疑的看他。
“不就是蜜桃粉嗎,我憋得住。”梁霆空嘶了一聲。
他想是想,但是要公主愿意才行啊。
在別人眼里,靳淙是個不值錢的沒爸沒媽的人。
在梁霆空看來,靳淙是他要窮盡一切方式寵溺的公主。
“我以后再也不穿了。”靳淙噘嘴。這一晚上的蜜桃粉真的是夠了,簡直是毀她這個清冷學霸的人設。
“穿薄荷綠吧,我也喜歡,都可以,只要穿在你身上,都沒差。”梁霆空笑著插科打諢了幾句,下樓去停車場拿東西了。
只是,為什么他沒正經(jīng)說的那些話,全部在靳淙腦海里落了印記。每一句,靳淙都會重復解讀。
他說,如果靳淙不開門,他就站在靳淙門口,就算站一晚上也行。
以此來證明他對別的女生沒意思,因為現(xiàn)在他是靳淙的男人了。
*
梁霆空拿完東西上來,靳淙沒鎖門,他進去了。
徐琉給他發(fā)微信,他也沒回。
然后,兩人各自洗完澡,準備睡覺。
靳淙給王絮嵐打了個電話,擔心她一個人在家,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王絮嵐那邊麻將搓得嘩嘩嘩的聲音傳來。
靳淙訓斥她:“這么晚了,你身體不好還打什么夜麻將。”
王絮嵐不想被小姑娘教訓,沒說兩句就準備掛了。
掛之前,王絮嵐問:“你跟誰去的深市啊?明天什么時候回來?顧傾媽明天晚上請客吃飯,你能回來嗎?顧傾也在。他又要去滬市了,明晚上就算是個踐行會,在槐酒巷的雞毛店,顧傾媽請了五桌人。”
靳淙就躺在床上跟王絮嵐講電話,梁霆空就在她旁邊玩手機游戲。
王絮嵐說的話,梁霆空都聽到了。
靳淙說:“我還不知道明天要拍多久,要是來不了的話,你就幫我跟顧傾媽說一下,你給包個紅包吧,包兩千吧。”
王絮嵐嘖聲:“那用得了那么多,頂多一千二。”
“隨便你。你打完早點回去睡了。別讓我擔心”靳淙掛斷電話。
梁霆空還在打游戲。
靳淙說:“我要睡了。”
“嗯,我也睡了。”梁霆空馬上退出了游戲,夠手關了他那邊的臺燈。
靳淙覺得他怎么這么迫切呢,他是不是又想那啥。
靳淙也關了燈。然后,兩人就躺在床上。
梁霆空背轉身去,真的要睡了。
靳淙挺意外的。
她瞇眼睡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睡不著,身邊躺著這人,真的睡不著。
聞著他身上那股薄荷、煙草,還有幾絲狂躁的少年氣雜糅在一起的獨特氣調,靳淙覺得心里真狂躁。
她特別想起來抽根煙。
她在回味為什么適才她連想都不想,就拒絕去吃顧傾媽請的酒席。
難道就因為跟王絮嵐說話的時候,梁霆空在她身邊?她不想梁霆空誤會?
靳淙覺得自己挺忘恩負義的。小時候顧傾媽照顧她可照顧得不少。
靳淙越想越煩,直起身來,想拿煙盒跟打火機,手還沒夠出去,梁霆空探身,硬胸搭她后背,將她夠煙盒的手拽回來,“不準抽。”
“你管我。”靳淙還以為他睡著了呢。
“就管你,小姑娘家家的,抽什么煙,給我戒了。”大煙鬼要開始對靳淙采用雙標了。
“從今天起,就不準抽了,以后見你抽一次,我就操.你一次。不管在哪兒,你給我抽一根試試。就算是在學校里,我也操。”
“……”
靳淙愣了愣,回過頭去,眼睛在黑夜里巡著光源看過去,看進他明亮的眸子。
“你實在想找個癮,我給你。”
“什么癮?”
“就我。”
“操。”靳淙故作輕松的罵了一聲。
然后,望著他的眼眸,在陌生的酒店房間里,她感到自己真的上癮了。
這樣冷不防的在她不愿意承認的平行世界,其實也就是在她的心里,一下又一下的被梁霆空端起最危險的武器狙擊。
這種迎面而來的沖擊感,讓靳淙感到原來自己還是會感動跟被驚嚇,或者說,被驚喜的。
她還沒認命,她也可以對一個人動心。
“梁霆空,其實……”靳淙砸了砸唇,在沒開燈的房間里,在他們一起躺著的床上,試著阻止他們彼此一起深陷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里。
她無法想象他們如此沉淪下去,結局會是是什么。
“其實我跟你,不一……”樣,話還沒完全說出口,他就蠻橫的把她的唇封了。
一個脅迫性的充滿征服欲的吻結束,靳淙以為他又要開始對她上下其手了。
畢竟他這人平日里就騷話連天。
靳淙以為在這種事上,他就是個行走的打樁機。
“一樣。老子說一樣就一樣。”
然而,說完這個宣告,他什么都沒再做,就只是靜靜的抱著她,告訴她:“睡覺。”
現(xiàn)在是凌晨,這個夜晚似乎才剛開始,就要結束了。
在某種意義上,它又似乎真的才剛開始,永遠都不會結束。
因為有梁霆空陪在靳淙身邊,所以,靳淙覺得這個與他共枕的這個夜晚再也不會結束。
那是年少的他們,決定真正在一起的起點。
*
給方齊欣拍完照片后,靳淙跟梁霆空行在回南市的路上,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
方齊欣嫌棄之前徐琉拍的那些照片沒有抓住她想要的感覺,又讓靳淙穿上徐琉穿的那些衣服,加拍了很多照片。
靳淙這一天被累得夠嗆。
坐到車上,她累得上下眼皮像是被涂了強力膠水,馬上就要黏在一起了。她這次出來也帶了書包,方齊欣給了她報酬,兩萬,是現(xiàn)金。她把那些錢裝在書包里。
原本說好的是一萬二。
方齊欣臨時給她加了八千,靳淙接過的時候,好奇問:“欣姐,怎么多了八千?”
方齊欣回答:“本來不是拍三組嗎,現(xiàn)在拍了五組,把你累成這樣,這八千就該你得。”
靳淙想想有點兒道理,但是又覺得是不是方齊欣念在她現(xiàn)在是梁霆空的女朋友了,才給她這個面子。“謝謝欣姐。”她有點心虛的口氣。
方齊欣大她六歲,曾經(jīng)一度,也是個玩得很瘋的女生,靳淙現(xiàn)在跟梁霆空經(jīng)歷的那些,方齊欣也經(jīng)歷過。
方齊欣溫和的看著小姑娘的眼睛說:“其實每個人都是一個社會個體,不依賴任何人存在。我給你的報酬,是因為你付出了相應的勞動,拍出了讓我滿意的照片,而不是因為你現(xiàn)在是梁霆空的女朋友了。”
靳淙聽完方齊欣煞有介事的對她說完這些話,只撿了一個重點說:“我不是梁霆空的女朋友。”
方齊欣家境好,靳淙每次跟她碰面,見她吃穿用度還有代步工具都是頂奢,她是梁霆空的表姐,家里肯定也是特別富有的那種。
靳淙這樣出身的人,要是跟她表弟真的在一起了,恐怕她不會贊成。
靳淙就不愿意在方齊欣面前承認這點。
方齊欣笑了,特別替梁霆空不值,他都傻傻陷進去了,人家小姑娘轉身就不承認了。
“你會是的。”方齊欣告訴靳淙。
眼下,打開書包,看到那兩疊紅彤彤的現(xiàn)鈔,靳淙想起適才跟方齊欣說話的情形。
這時梁霆空的車已經(jīng)上了高速。
靳淙看到錢旁邊,還有煙。
靳淙想抽一根,不是壓癮,是壓心里翻涌的誠惶誠恐。
煙盒剛拿到手上,就被開車的梁霆空搶了過去。
“靳淙,別賤。現(xiàn)在在車上。”
“什么?”靳淙不懂。
“見你抽一次,就操.你一次。”梁霆空很平靜的說,看著路面的眼角余光痞氣的瞥了她一眼。
“你想玩車震?現(xiàn)在在高速路上,你對我瞎做什么暗示。”
“得了吧,你臉真大,我要是這么想,我是狗。”
“方齊欣結束的時候跟你說什么了?錢給你少了?”
“不是。”
“那是?”
“我就單純想給自己來一根甜煙不行嗎。”靳淙說,她的煙是Black Devil,這煙味道是甜的。
有一次她看顧傾抽煙,當時她心情特別不好,王絮嵐住院了,她煩得不行,職高的班主任還誣陷她偷了班上一個有錢同學的手機,周興寧這時候又給她打電話,她快要哭了。
陪在他身邊的人只有顧傾。
但是她不會告訴顧傾她想哭的那種心情,因為說出來一起喪,沒意思。
人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只要想去如何解決問題,在一起同病相憐,相互抱怨真的沒意思。
于是當時十六歲的靳淙問顧傾要煙。
“我也想抽。”她說。
當時,他們在顧家打烊了的美容美發(fā)店里,店里的燈關了,門口的霓虹招牌還沒熄滅。
炫色霓虹落在顧傾修長的夾著煙的手指上,還有他英俊絕倫的臉孔上。
顧傾的煙是萬寶路,很普通的他這個年紀的人都會抽的煙。
“這個味道不好。”顧傾吸了一口煙,把煙叼嘴角,起身說,“走,我?guī)闳ベI一個味道好的。”
“煙哪有什么味道好不好的?”當時的靳淙覺得煙都是一個味道,都不好聞。
“有好的。”顧傾拽她起身,讓她坐他的川崎摩托車后車座,帶她去街口的便利店,買了一包黑魔鬼給她。
“以后,要抽就抽這個,這是甜的。”
“不可能。”
“真的。”顧傾遞煙給她的時候,眉眼含著笑意,紅唇上揚的弧度也很好看。
靳淙想他不愧是槐酒街的美男街霸,一個眼神,一個笑意,就可以勾女人的魂。
“多少錢,我給你。”靳淙說。
“送你。不貴。第一次,留個念想。記住,這個人是我。”顧傾伸手,輕輕抹掉少女眼角掛著的兩處晶亮。
“剛才來的路上,風太大了,把我眼睛給吹花了。”靳淙逞強。
“那回去的時候躲我背后,就沒風了。”擦燃一只老舊款式的zippo打火機,顧傾幫靳淙點燃了她人生里的第一根煙。
靳淙塞到嘴邊,學顧傾平時抽煙的樣子,吸了一口,然后,并沒有想象中的苦澀感覺。
是奶油味兒的,回口還帶了很多的甘甜。
靳淙笑了,“怎么真的是甜的。”
“因為這是老子買給你的。”顧傾摸她頭,知道她這個坎是過去了。
所以,后來靳淙只抽黑魔。每次心情不好,或者覺得特別累的時候,她就給自己來一根。
其實她自從轉學到朝勵朝勵高中后,一個月也抽不到半包,以前在職高那陣癮是真大。
靳淙自己也在試著戒了。她知道女生抽煙真的,不好。
可有時候,總覺得還是來一根,比較能夠抒發(fā)郁悶。
現(xiàn)在,梁霆空連一根都不讓她抽了。
“這煙是誰教你抽的?”梁霆空問。
深夜,行駛的邁凱倫塞納里,車窗禁閉。
窗外有月光,還有漫天星辰,今天白天是個晴天,所以晚上是星河滿天。
他載著她,凌晨的高速公路上,只有他們一輛車在行駛。
車子奔向看不見盡頭的遠方,就像是在朝銀河奔去。
“我自學的。”靳淙說。
“學霸要會的東西不包括這個。”梁霆空已經(jīng)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把煙還我。”靳淙要求。
“不還,你是不是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啊?”梁霆空真的生氣了。
前面有個高速公路服務區(qū)。梁霆空見到后,打閃燈,專門開了進去,找到一個垃圾桶,他將車窗降下,夠手出去,把煙盒扔了。
“你怎么這么愛管人啊?”靳淙從他身上看出了爹系男友的品質。
靳淙都想改口,喊他“空爹”了。不是空爺,不是空哥,是空爹。
“靳淙,我說了,以后見你抽一次,操.你一次,你自己好好掂量。”梁霆空輕蔑的看了她一眼,說,“跟別人的時候,染的壞習慣,到我這兒,得改。”
“行,空爹,你說了算。”靳淙眼皮沉得厲害,白晝里配合攝影師轉了幾個場,換了好幾套衣服,渾身都乏力,跟他爭了兩句,爭不出個高下,也就算了,闔眼睡覺了。
后來,他們真的長大了,久別重逢,靳淙點了根煙,梁霆空見到后,也真的履行了他的諾言。
靳淙才明白,那年新年,梁霆空帶她去約會,許下的承諾都是要全部兌現(xiàn)的。
不是,說著玩的。
作者有話說:
其實,1V2真的可以。orz
救命,我兩個都想選。orz
顧傾好帥啊,他做錯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只是沒錢而已啊啊啊啊啊。(抱頭)
空爺:作者媽媽,你的節(jié)操呢??感謝在2022-10-06 16:17:02~2022-10-07 18:48: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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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 雙馬尾 ◇
◎眼尾的紅痣露出來◎
等靳淙醒來, 她睜眼見到的是槐酒巷安置房小區(qū)的她們家的門口,還貼著去年春節(jié)時貼的春聯(lián)。
靳淙驚覺自己怎么趴在男生寬闊結實的肩頭睡著了。
他居然能把熟睡的她背上沒有電梯的六樓。
“掏鑰匙。”梁霆空叫她。一手攬著她后背,一手拿著她的書包, 還有她裝換洗衣服的一個牛皮紙袋。
他真的拿著這么多東西背她上六樓?
靳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嗓音軟軟糯糯的問:“你怎么背我上來了?”
“你睡著了啊。”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可以把我叫醒的。”
“不忍心。”
梁霆空腳要麻了, 手也酸得很, 催了一聲:“你掏不掏鑰匙?”
“在書包里, 你放我下來, 我自己找。”
靳淙落地,看著身高187的人站在她們老舊小區(qū)的樓道里, 頭都要觸到墻頂了。
他肯定從來沒來過這么逼仄的舊樓房。
門打開了, 簡樸又老舊的家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 兩室一廳,加起來總面積不超過九十平。
早就灰暗的家具,斑駁的水泥地, 過時的電器,還有尷尬的被王絮嵐貼滿了整墻的屬于靳淙的各種獲獎證書, 簇擁在一起,清貧又簡樸。
全被梁霆空看到了。以往他也送過她回來, 可是她都不曾邀請他上來, 到她的家里來。
“……”
呃,靳淙尷尬得十只腳趾摳緊。
“今天謝謝你, 送我回來。”靳淙很不自在,想把男生快點打發(fā)走。
靳淙聽說過他有一塊腕表, 是拍賣級別的, 價值幾千萬。
好像上次月考的時候, 他就戴的是那只玫瑰金的百達翡麗到教室來看時間。
這樣的人, 讓他到槐酒巷安置房小區(qū)這種地方來,他肯定會覺得特別晦氣……吧。
“謝謝就算了?不請我進去坐坐?”梁霆空知道靳淙在想什么。
“太晚了,我奶要罵。”靳淙找借口。
他的黑眸覷著她背后的那面得獎墻,嘴角松弛的露出一個笑容。
“原來你真是一個學霸。”
“你就別在我面前嘚瑟了,行嗎。這個詞已經(jīng)被你用出了貶義,我懂。”靳淙知道梁霆空肯定不是夸她。
就算是一個學霸,學會了做那么多題,到了梁霆空面前,還是被他處處教著學做人。
“我送你的小輪車還要嗎?”
“要。”
“那,我現(xiàn)在給你搬上來?”
“明天吧。現(xiàn)在太晚了。”
“好。”
梁霆空站在門口,就要結束這次約會了。
可是,他還戀戀不舍的,意欲未盡,杵那兒不走。
靳淙不讓他進屋,他就把手搭在門邊上,垮著肩膀,把頭俯低了,垂著一雙燦亮的眼眸,若有所圖的賞玩她在他面前各種不自在的模樣。
“你怎么還不走。”靳淙煩了,使勁催。
“我在等晚安吻。”梁霆空說。
“晚安吻的意思是臨睡前,大人給小孩做來哄他們睡覺的。你都這么大了,還撒什么嬌呢。”靳淙給痞子上課。至少她的理解是這樣的。
他總想占她便宜。
明知道她奶奶在屋里睡覺,甚至他們的左鄰右舍,現(xiàn)在全在各自的屋里休息。
夜深了,他們這種老小區(qū)墻壁都很薄,隔音效果不好,隔墻有耳,很容易聽清他們在說什么,做什么。
“是嗎?可是在我這兒,這晚安吻就是一天要結束了,我女朋友對我的柔吻。”梁霆空說著,伸手攬靳淙的細腰,單手將她抱起,讓離地的她跟他四目相對,“親我一下。”
“不要。我奶出來了。”靳淙快被嚇瘋了。
“讓她出來。”梁霆空低笑。
“親不親?不親就把這棟樓的人都叫起來看。”
“梁霆空……”
“一、二、三……我要開始喊了……”
靳淙拗不過他,踮起腳尖,像小鳥啄食一樣,將自己的唇貼上他痞氣笑著的唇,輕輕貼了一下,然后快速移開。
“這個不算。”
“……”
“得伸舌頭進來。勾我。”
“……”
靳淙不愿意,伸手握拳,捶了他兩下,想要從他懷里掙脫。
梁霆空下流的笑。
雙手將她抱緊了,邁了幾步,走進屋去,將她按到那面學霸證書張貼墻上,狠狠吻住。
帶著甜味的舌頭邪氣的沖進少女細嫩的口腔里游移,四處搜刮她嘴里的干津。
一吻灼心。
直到弄得她口干舌燥,梁霆空才準她掙脫她被他親得紅艷艷的嘴唇。
靳淙被吻得缺氧,大口喘息,張大的小嘴巴,微微露出粉粉的舌尖,兩排貝齒閃出珍珠白的光澤。
那模樣,真是他媽的可愛到了極點。
因為是在她家里,她怕她奶奶出來看到,特別提心吊膽,輕易就被梁霆空這個葷腥不忌的人弄得渾身癱軟。
“下次還敢抽煙,不會這么簡單。”梁霆空擦掉少女嘴邊沾染的涎液,咬她耳朵,啞聲說,聲線里裹著濃濃的欲念。
“跟我的時候,就做最可愛的靳淙。”
說罷,他放開了她,寵溺的在她額頭觸了一下,這才是這次約會的結束。
一個輕柔的,寵到了極點的,晚安吻。
“明天見。”他輕輕的說,然后,聲線特別磁特別沙的喊了一聲,“寶貝兒。”
“……”
靳淙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是因為尷尬,而是自然而然的生理反應。
她竟然好想他在這個寒寂又躁動的暗夜里繼續(xù)弄她,繼續(xù)喊她寶貝兒,直到她在他的身下為他軟作一灘春水。
*
梁霆空走了,靳淙去浴室淋浴洗頭發(fā),然后,王絮嵐起來了,不知道是聽到了他們的動靜,還是本來就想要起來用一下洗手間。
王絮嵐問:“怎么這么晚?”
靳淙回答:“臨時多拍了兩組照片,不過加報酬了,總共給了兩萬。”
王絮嵐好奇:“什么照片?”
靳淙想她又瞎操心了:“正常的,樣片在我手機里,明天我翻給你看。”
“剛才家里是不是來了人?”王絮嵐好像確實是聽到了有人來。
靳淙一愣,知道王絮嵐肯定是聽到了動靜。“是我同學。今天順便將我從深市送回來的。”
“他多大了?怎么就能開車了?”王絮嵐好奇,“無證駕駛?”
“人有駕照,在加拿大考的,16歲就可以考,回國來,滿18歲了就可以換成中國駕照。”
“哦。”王絮嵐答應,又問,“他是不是家里挺有錢,16歲時候還能專門去國外考駕照?”
“誰知道呢?”靳淙假裝跟梁霆空不熟,“反正跟我沒關。”
靳淙進屋了,打算就這么打住這個話題了。
哪知道,王絮嵐專門走到她房間門口,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的告訴她:“人這么晚送你回來,對你也算好。改天有空,你請到家里來吃個飯吧。”
靳淙大為震撼,“人肯定不來,人家住的都是大別墅,我們這些舊小區(qū),人來了還嫌棄連腰桿都站不直呢。”
“那有什么啊,我們槐酒巷要是拆了,我們也是住大別墅的人。”王絮嵐身為一個老太太,心里計算的可多了。
靳淙不以為意的笑:“王奶奶,您沒事能少做點夢嗎?”
“這不是夢啊,這房子一拆,你奶奶我也是千萬富翁了。”王絮嵐特別彪悍的憧憬。
“行了,快去睡吧,是不是今晚跟人打牌又贏錢了?”靳淙了解王絮嵐,要是能在牌桌上贏幾十塊,她就飄了。
“贏是贏了,今晚還挺熱鬧的,你沒來真可惜。”
“我讓你給的紅包你給了嗎?幫我解釋過沒有,我是真的走不開。”
“給了,我說你去隔壁城市做兼職去了,忙著給我這個老太婆掙置辦年貨的錢。顧傾媽還夸你孝順。”
“那就好。”末了,靳淙又問,“顧傾什么時候走?”
“好像是后天吧。”王絮嵐回答,“你抽個空去送送。這次說要去挺久,跟人簽了正式的長期合約。現(xiàn)在的社會真是發(fā)展得好,靠打游戲也能賺錢了,人顧傾還真靠這個出頭了。”
“那也真好。”靳淙答應。
以往,他閑著沒事,也不上學,天天窩他們顧家的美容美發(fā)店里,成日跟一幫社會哥社會姐打混,靳淙就怕他就這么消沉著,就這么廢了。現(xiàn)在他找個正經(jīng)事做也挺好。
“你明天抽個空去看看他,今晚你沒去,他挺失落。”
“好。知道了。”
“快睡了,明天還要上學。”
“嗯。”
回到屋里,臨睡前,靳淙拿手機給顧傾發(fā)了條信息:
【對不起,這兩天我去打工了。你走之前我們能見見嗎?】
顧傾好像就把手機捏在手上,給她秒回了。【能。想去哪?】
【還沒想好。你想吧。】
【明天想了告訴你。】
【好。】
*
元旦后,沒多久就挨著期末診斷考試,上次統(tǒng)考吳仁藹的班上出了兩個年級第一,雙廚狂喜吳仁藹還沒享受多久,就要迎來第二次的挑戰(zhàn)。
于是,復課的第一天,上完物理課,正好臨著大課間,吳仁藹就把靳淙跟梁霆空找到他的辦公室里對他們做動員,鼓勵他們這一次再為班集體爭光。
上次,梁霆空考了年級第一,最不驚訝的人是吳仁藹。
因為當時梁霆空進他班上的時候,其實是以北城中考第一的成績入學的,因為他是北城轉來的。
其它從南市初中部升上來的人就不知道他以前其實成績特別好。
吳仁藹也不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事,升上朝勵以后,就不愛學習了,跟秦玉言他們三個形成了小群體,天天插科打諢,逃課打架泡網(wǎng)吧,沒個正經(jīng)。
吳仁藹其實單獨找過他們好多次,但是他們都不把吳仁藹的勸誡當一回事。
如今,吳仁藹把靳淙跟梁霆空搭一塊,很明顯產(chǎn)生了最良好的效果。
“梁霆空,這次還準備考年級第一嗎?高考想好了沒有,要考什么學校?”
“還沒想呢。這次可能就不考年級第一了。”梁霆空剛睡完吳仁藹的物理課,其實還沒睡夠,還想趁著課間繼續(xù)睡的,昨晚開夜車,今天特別困。
這個開夜車的意思是,首先從深市把靳淙送回了南市,在晚上開車,抵達南市都是凌晨了。
接著,他回家了,蜜桃粉顏色的小可愛一直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他放縱自己開了個夜車。
今天,到學校來,他還都渾渾噩噩的,想繼續(xù)睡,繼續(xù)昨晚的夢,蜜桃粉真他媽的太可愛了。
現(xiàn)實里不讓碰,他做個夢,夢里碰可以吧。
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梁霆空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我也沒想好考什么大學。清華跟北大都還行吧,就隨便考考。”說完,他側頭,瞄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靳淙。
今天她扎了頭發(fā),特別難得,竟然是雙馬尾,梁霆空瞌睡都被嚇醒了,早上來的時候,他還沒看仔細。
這是靳淙轉學來這么久,第一次扎雙馬尾,好他媽可愛啊。
梁霆空說:“跟靳淙同學考一樣的大學算了。”
吳仁藹笑呵呵:“人靳淙要考清華。”
“那我也考清華。”梁霆空一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小媳婦樣。
靳淙瞧著真膈應,他有沒有搞錯啊,竟然當著班主任的面撩她。
“吳老師,你找我們來是有什么事嗎?”靳淙不想看他在這兒發(fā)騷,讓吳仁藹直接切題。
“省里有個物理競賽,讓我推薦人去,你們感興趣嗎?”
“感。”靳淙還沒回答,梁霆空就回答。
“那這兒有題集跟以前競賽的真題卷子,你們拿回去準備一下。”
“這個競賽還有誰參加?”梁霆空問,他心里想最好就她跟靳淙。
“還有實驗班的林攸忻。”就是梁霆空跟靳淙沒考年級第一前的朝勵年級第一,優(yōu)秀學生代表,朝勵著名的學神。
“哦。”梁霆空答應,怎么來個電燈泡。
“你們三個如果都答應去參加的話,我還要給你們三個單獨輔導。”
“謝謝吳老師。”靳淙點頭答應了。
“行,那這兒的書跟卷子,你們先拿回去準備著,先上上手,我再確定給你們單獨補習的時間。”吳仁藹每天都文質彬彬,含情脈脈。
靳淙跟梁霆空從他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梁霆空問:“你今天怎么扎兩個了?”
“什么兩個?”靳淙揚揚頭,兩個長馬尾搖搖晃晃,雪白的臉白里透紅,不就跟昨晚他夢里親到的一樣嗎。
梁霆空人都快沒了。
“頭發(fā)。”梁霆空回答。
站在樓道里,吳仁藹的辦公室在教學樓的五樓,是一個單獨的小隔間,五樓都是實驗室,好多時候都是空的,現(xiàn)在就是空的。
只有一周一次的實驗課到了,學生們才會上來。
梁霆空邁步上前,把靳淙壁咚到轉角的墻落里,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你是不是為我扎的啊?專門給我看。”他笑吟吟,眼神流里流氣。
這里是教學樓,吳仁藹的辦公室就在墻后面。
靳淙要給真男人,真敢瞎幾把亂來,瞎幾把臭美的梁霆空跪下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她抬手,想把頭發(fā)上的皮筋扯了,扎成一個。
梁霆空抓住她的細手腕,一面阻止她,一面嘲笑她:“就跟美少女戰(zhàn)士似的。”
“可愛嗎?”靳淙綻唇,對他露出燦爛笑容,眨巴著細長的眼睛,水靈靈的,故意勾他。
眼尾的紅痣露出來,被冬日陽光一照,像是被人用畫筆精巧的點了一點朱砂。
“想不想親我?”
“想。”
兩個年級第一竟然在跟班主任的辦公室一墻之隔的樓道里調起情來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有顧傾。
這兩人兼顧傾,他們三個都不是好孩子,他們的行為你們在現(xiàn)實里真的不要學。(^_^)感謝在2022-10-07 18:52:04~2022-10-08 20:30: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肥貓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46 ☪ 魚缸與魚 ◇
◎是不是因為他家里有錢◎
男生修長利落的身影愈發(fā)貼近。
發(fā)現(xiàn)他似乎真的動了心以后, “可是我不想。”靳淙使勁推開梁霆空,覺得他特別膩歪,天天親, 在學校也不避嫌。
“剛才在辦公室里說我考什么大學,你就考什么大學是什么意思?”靳淙問。
“這叫嫁雞隨雞, 嫁狗隨狗。這你都不懂啊?”梁霆空拽著靳淙的一綹頭發(fā), 輕輕的往手指上勾纏。他終于懂語文書上寫的繞指柔是什么意思了。他語調軟軟的跟她調情。
“滾蛋。”靳淙不吃他的佻薄。
“什么啊, 你把貞操都給我奪走了, 那你肯定得對我負責不是?”
梁霆空依然不惱。似乎他不認真的時候,就是這樣皮笑肉不笑的懶痞。
靳淙苦笑不得, “你太纏了。”
“那還不得是你勾得緊。”他綻唇, 眼神戲謔。
“……”靳淙終于是, 接不住了。
騷話葷話終極天花板,梁霆空。
“放學跟我去起霧,秦玉言他們約打桌球。”
“不去, 我有事。”
“都說好了,我跟他們說了你要去。”梁霆空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子, 哀求道,“你不去, 我多丟人。”
“我放學真有事。”
“什么事?”
靳淙想了一下, 沒告訴他實情。“我要陪我奶去檢查身體。”
其實是事先跟顧傾約了,明天顧傾就要走了。靳淙要去給顧傾送行。
靳淙知道告訴梁霆空的話, 他肯定又要醋性大發(fā)。
那個晚上,他就是吃顧傾的醋, 才跟靳淙做到了最后。那是一種強大的可以吞噬他內心的妒意, 能讓他迷失自我。
想想也是, 他這樣的人, 想要什么得不到呢。
早上十點的陽光從他背后射過來,映得他整個人都很耀眼。
“行吧,那你怎么補償我?”梁霆空沒有懷疑靳淙的謊言。
他壓低下巴,用自己的影子攏住靳淙像新鮮剝殼的荔枝一樣暗自散發(fā)出甜香的臉蛋。
“你不去他們都會嘲笑我,我告訴他們我倆在一起了。”
靳淙足足想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然后墊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刺青,右頸項上的,那只想要從花枝中撲出的云雀。
然后,快速從他胳膊下的空洞跑走。
纖細的背影路過兩座實驗教室,從樓道拐角處消失。
因為是在學校,所以她特別膽小。這樣鼓起勇氣親他一下,都覺得禁忌的到了極點,他們可是年級大榜上的雙第一,沒人知道他們在校外干了什么。
梁霆空竟然就覺得這樣被她主動親一下脖子就很滿意了。
回味一下她像只輕盈的小鳥一樣,從他身邊撲飛開,他媽這不就是被他刺在脖子上的云雀嗎。
輕盈曼妙,靈動優(yōu)美。
可愛得不要不要的。
梁霆空站在冬日暖陽里,牽唇笑,笑得像個得到了全世界的傻逼。
*
放學后,靳淙騎著今天梁霆空給她帶到學校里的小輪車,去了跟顧傾約好的公園。
離槐酒巷半公里處有一個免費的公園,以前小時候顧傾經(jīng)常帶她來。
公園里有各種設施,靳淙卻只喜歡在公園小草坡背后的釣魚池玩。
給三十元,可以釣一下午,然后釣到的魚還可以被帶走。
這比其他的那些騎旋轉木馬,坐小型摩天輪,開軌道小火車跟碰碰車好玩多了。
因為,魚可以被帶走。
那些設施,只能坐,坐完就沒了。
靳淙小小年紀就懂得權衡利弊,如果要她做選擇,她只選對她最有利的。
顧傾現(xiàn)在不上學了,先她到了很久,已經(jīng)坐在釣魚池老板提供的小板凳上,支著給兒童準備的微型釣竿釣魚了。
他身形高大,跟梁霆空沒差多少,弓著背,坐在小板凳上,伸手握根細短的彩色釣竿,看起來特別不和諧。
靳淙停好車,背著書包走過去。
上一次,他們見面是在幻島酒吧,靳淙在顧傾面前承認了她跟梁霆空在一起了,顧傾好像生氣了。
后來兩人在中間就沒有再聯(lián)系過,也沒有再見面。
昨晚那種時候,靳淙應該去的,其實那就像一個高三生提前定好了自己的前途,家里人給他擺謝師宴。
顧傾媽請客的意思就是自己兒子出息了,就算他以前整天抽煙,打架,泡女生,最后還是簽約了滬市的知名電競團隊,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巷弄里巷弄外,所有他們認識的人,顧傾媽都請了。
可是靳淙竟然沒去。
靳淙現(xiàn)在面對顧傾,特別羞愧。
其實她昨晚是臨時才聽王絮嵐說起顧家請客,王絮嵐似乎是故意這樣做的。
王絮嵐好像不希望自己的孫女跟顧傾攪在一起。
靳淙坐到顧傾身邊,垂眸看見他腳邊的水桶,里面全是魚尾巴,擠滿了,他已經(jīng)快要釣滿一桶了,然而,他還在聚精會神的支著一根綠色的塑料魚竿狩獵。
釣魚池的老板在旁邊快要看哭了。
“剛下課,不好意思。來晚了。”靳淙說。說完,跟老板要東西。“我也釣。”
顧傾昂了一聲,沒有多說話。
老板很快給靳淙端來魚竿跟水桶,“小姑娘,給。”
靳淙把魚竿丟出去,好久沒來,她才發(fā)現(xiàn),他們長大了,這種塑料魚竿跟塑料水桶,還有這尷尬的小假山,廉價的雜交錦鯉,早就已經(jīng)不能給他們帶來快樂了。
以前她到底是為什么特別喜歡這里的。
顧傾倒不出戲,興致很濃的支著魚竿,等著魚兒上鉤。
其實顧傾這人個性很沉穩(wěn),少年老成,不管是打架,還是打游戲,甚至就是這種騙小孩玩的垂釣,一旦他想要把心靜下來,好好做出點成績,那么他就是王者。
“恭喜你簽約了北展戰(zhàn)隊。”那是滬市有名的電競隊伍,選人的要求特別嚴。靳淙祝賀擁有了錦繡前途的顧傾。
“本來不想去的。他們的經(jīng)紀人一直騷擾我,上個禮拜專門跑到美佳的店里來找我。”顧傾提及自己是被人千難萬難給拉進去的。
“為什么不去,不是個大好機會嗎。”
“舍不得走,合同一簽要簽五年。”顧傾說,“五年后,誰知道會變成什么樣。”他聽起來好像一點都不高興,好像只是迫于無奈,簽了一個賣身契。
“那你也不能整天縮在美佳,打一天游戲過日子啊,璃姨老了,她那個店也撐不了多久了。”靳淙理智的替顧傾分析。
他們都是沒有背景的人,他們想要擁有美好的東西,就必須得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
“昨天我媽擺酒,你怎么沒來?”顧傾釣到了一只純紅的錦鯉,提起釣竿,將活蹦亂跳的它從魚鉤上取下,然后又快速把它放回了池里。
一連串的動作被他做得很麻利,因為他經(jīng)常這樣做。
“我去打工了,幫人當拍照模特。要過年了,到處都要用錢。”靳淙回答。
她也釣到魚了,是條白色的錦鯉,她放進自己的水桶里。
“你新買了輛bmx?什么時候學會的?”這玩意兒顧傾也會,他也是個運動型男生,什么極限運動他不僅能上手,還玩得特別好。
之前有一陣,他還靠小輪車跟人比賽,掙了好幾萬賭金。
這車看著小巧,名字也乖巧,小輪車。其實是一項特別野的運動,玩命的。
于是顧傾以為靳淙這樣一心只有學習的女生不會喜歡,從來沒動過要教她的念頭,沒想到是顧傾想錯了。
“就前兩天,閑著沒事上網(wǎng)搜了視頻自學的。”靳淙不想在他面前提梁霆空。
顧傾看出來那車挺貴,一般人買不起。
靳淙絕對不可能舍得自己花這個錢。
于是顧傾從這輛蜜桃粉的小輪車上就看出了端倪,落實到肯定是那個人送她的。
“最近怎么樣?”顧傾問。
“就那樣。”扎著雙馬尾的靳淙回答。
“靳淙。”顧傾忽然認真喚她。
“嗯。”靳淙答應。
“是不是因為他家里有錢?”顧傾的嗓音忽然沉到了底,像一塊石頭,終于結束了下墜,落到了深淵最底部,發(fā)出一聲悶擊。
“不是。你別亂想。”靳淙快速糾正。
“那是?”顧傾吐出簡短的二字問句,等著靳淙填空。
這時候,顧傾又把那條火紅的錦鯉釣起來了,那是釣魚池里最冶艷的錦鯉,生性傲嬌,外形優(yōu)美。
好多人都想釣,可從來都沒能釣上。
但是顧傾每次都能釣上,還每次釣上之后,都能把它給又送回池子里。
靳淙一直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干。已經(jīng)很多次了,他都這樣對這條魚。
“怎么又給放了?”知道也許就要很久都見不到他了,靳淙終于忍不住在分別的這刻問。她想解個疑惑。
顧傾這人眼高,手也高,他想釣的魚,就是這池里的這唯一一條血紅錦鯉。
“因為,我家里現(xiàn)在還沒有魚缸。”顧傾說出了答案。
所以,就算可以將她拽到手里,也只能忍痛放開。
“……”
靳淙眼睫劇烈浮動,這一瞬,她似乎是聽懂了顧傾的心。她沒想過,這個釣魚游戲,是跟她有關。
“顧傾。”在靳淙欲言又止的時候。
“靳淙,好好照顧自己。要是出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我會馬上奔來你身邊。”
顧傾看著魚池里簇擁在一起爭食的魚,覺得它們這種樣子像極了他們這種生來就比梁霆空這樣的人低了好幾等的小人物。
靳淙傻了。顧傾比她坦蕩。
她不知道她在掩飾些什么。她跟顧傾又沒有什么感情關系。
可是,為什么覺得跟他在這兒釣魚的時候,是如此的對他不起。
小時候,她難受了,帶著她來這里釣魚,哄她開心的人是,顧傾。
現(xiàn)在,他們長大了,她覺得釣魚不好玩了。所以顧傾也就不被她需要了嗎?
這么想著,白天在學校里跟梁霆空鬧騰的那些甜蜜有點竄味兒了。
不是那么甜了。
“傾哥,謝謝你。”靳淙道了一句。
“別叫我哥,我不是你哥。”顧傾點了根煙,遞給她一份離別的禮物。
是一個樂高玩具,拼的是一個抱著槍的士兵。
寓意她去世的父親,靳晨軻,他是個武警邊防戰(zhàn)士。
那玩具零件很細,要拼出來,需要大半年的時間。
靳淙有點閃淚花了,顧傾今天對待她的方式后勁太大了。她終于知道了他的心。可是她的心似乎已經(jīng)被梁霆空拽走了。
“北展的位置我發(fā)到你微信上了,有空來看我。”顧傾說完,又把那條最絢麗的火紅錦鯉釣到了,然后,他又把它取下來,溫柔的將它送回了池里。
“哎喲喂,傾哥,求你把它帶走吧。都釣多少次了。”老板覺得這魚要是不被顧傾帶走,他還得來,每次來,這魚池里起碼要少另外的幾十條魚。
“還不是時候。”顧傾站起身來,歪著頭,點了根煙,對靳淙說,“走吧,送你回去。”
作者有話說:
給我傾哥撒花,傾哥快點走花路!!給我成為王者!!然后回來找那個傻逼二世祖報仇!!
空爺:他媽到底哪個才是你親生的?
47 ☪ 甜粽子 ◇
◎吃醋技術哪家強◎
第二天是這學期的期末考。
靳淙一大早去了教室, 就見到梁霆空拉長了臉,靳淙還以為他是考試緊張了。
她眼神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梁霆空竟然假裝沒看到她, 轉頭去跟王越說話了。
“空爺,這次你還要陪我們淙哥考年級第一嗎?”王越好奇的問, “你說你成績這么好, 以前怎么不高興寫卷子?現(xiàn)在淙哥來你身邊, 坐你同桌了, 你就操著筆把正確答案寫得飛起。空爺,你是不是在我們淙哥身上遇到愛情了?”
梁霆空今天特別不開心, 垮著一張俊臉, 連說話都是陰陽怪氣的, 他慢吞吞的告訴王越:“你覺得可能嗎。像我這種學渣,我怎么可能跟你們那么優(yōu)秀的淙哥一起觸及愛情這么玄幻的東西?”
王越一下犯糊涂了。
“不是,你倆不是正式在一起了嗎?自從元旦假期后。”王越對自己的認知產(chǎn)生了懷疑。
至少, 王越以為是這么回事。
“沒在一起,別亂說。”梁霆空很嚴肅的糾正王越。
靳淙瞧著他今天怎么婊里婊氣的。昨天分開的時候都還好好的。
“你的淙哥啊, 風情惹火,風華絕代, 是個芳心縱火犯, 到處招惹,到處撒野, 厲害著呢。”梁霆空拿了書包,照著黑板上的考試座位安排去走廊上坐了。
靳淙一時想不明白他發(fā)什么瘋。
還是王越了解自己的大哥, 王越笑笑, 幫梁霆空說出他現(xiàn)在這些舉措是因為什么了。
王越說:“吃醋技術哪家強, 當然是我空爺最在行。”
說完, 王越又問靳淙:“淙哥,你昨天放學跟誰去野了?你看一大早把我空爺氣的,跟個怨婦似的。”
靳淙這才反應過來,梁霆空是在吃她跟顧傾的醋。
她昨天明明是跟顧傾去公園了,但是她卻告訴梁霆空是陪王絮嵐去醫(yī)院檢查身體了。
她先騙了他。
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靳淙咂咂嘴:“就讓他當怨婦好了。”
梁霆空聽完,更生氣了,特別委屈又慪火的瞪了靳淙一眼,去走廊上的他的考試座位坐下。
王越為兩人打圓場,笑著勸慰梁霆空:“空爺,別生氣啊,我們淙哥哪里惹到你了,你說出來啊,我們淙哥會改的。”
“改個屁,簡直是屢教不改!”梁霆空咬牙,低罵了一聲。
靳淙的考試座位在教室里,梁霆空在走廊里,如果靳淙不主動跟他說話的話,今天他們就可能一天都說不上話。
可是靳淙書包里還給他帶了一個東西,是王絮嵐說要給他的。
是糯米粽子,王絮嵐昨晚上包的,她以前開過粽子店,會包各種各樣口味的粽子,后來身體不好,也就沒開了。
昨天老太太心血來潮包了一大鍋粽子,給顧傾家送了一些,還有槐酒路小區(qū)的其他鄰居家也送了,最后還剩下幾掛,王絮嵐就問靳淙要不要給班上的同學帶去。
靳淙一直在學校里被孤立,以前從來沒干過這事。
王絮嵐以前也從沒叫她給班上同學帶過,但是,這一次,她轉到朝勵上學,王絮嵐瞧著小姑娘身上有些地方變了。
王絮嵐覺得這一次,她可能會想要給班上的同學帶幾個粽子。
靳淙在自己的考試座位下坐下,他們考試的時候,座位是打亂,隨機排的。
每張桌椅都間隔了老遠。
梁霆空的位置被弄到走廊上去了,靳淙的在教室里,兩人在物理距離上隔得有點兒遠。
心理距離順帶也遠了。
靳淙打開書包,裝在塑料口袋里的粽子還是熱的。
靳淙早上吃的早餐就是這個,靳淙吃了一顆細沙蜜棗紅豆口味的,剝開綠色的粽葉,瑩白如玉的糯米夾著豆沙,咬一口,滿嘴都是甜。
王絮嵐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家里包過粽子了,也不知道她昨天怎么會想起在家里包粽子的。
各種口味都有。
除了細沙蜜棗紅豆,還有桂花蜜藕餡兒的,靳淙也特別喜歡。
吃的時候,就想起了梁霆空沖她笑的時候,神采飛揚,唇紅齒白,特別甜。
她想讓他也嘗嘗王絮嵐的手藝。
靳淙從小到大最喜歡吃的甜,就是王絮嵐包的甜粽子。
長大后但她很久沒有吃過了,或者說,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味過小時候的那種甜味了,人的心情變了,吃什么都不甜了。
然而,今早吃著粽子,想起要去學校,馬上又可以見到梁霆空,靳淙就覺得應該讓梁霆空特嘗嘗這種味道。
桂花糖藕的香氣會停駐在他的唇齒之間,清香又甜蜜。
豈料來了教室,梁霆空專門對她擺一張衰臉,靳淙也不高興了,她好像也沒正式答應跟他在一起,他怎么就這么擺譜了。
昨天放學后她就是去見顧傾了,那又怎么樣。她又沒跟顧傾做什么。
靳淙把裝在塑料口袋里的兩顆粽子拿出來,故作殷勤的給王越。“王越,你吃早飯了嗎?這兩顆粽子給你。”
王越正好沒吃飯,他早上來晚了,本來想趁著第一節(jié)課出去吃個早餐。
結果今天是期末考,馬上就要發(fā)卷子考試了,哪來的時間出去吃。
王越覺得靳淙今天怎么這么體貼呢。她這給王越發(fā)粽子的舉措特別毀她清冷高貴的人設。
王越小心翼翼的感謝靳淙道:“謝謝淙哥,這粽子哪里來的?”
靳淙回答:“我奶奶自己包的,讓我?guī)斫o學校里的人嘗嘗。”
“哦,就帶兩顆嗎?起碼得見者有份啊。”王越覺得應該是這樣。品味了一下,只有兩顆的數(shù)量,“這是什么味兒的?”王越很少吃粽子,還不太想吃的樣子。
“紅豆沙跟桂花蜜藕。”
“甜的啊?”王越假裝撓頭,“我好像不太喜歡。”王越轉身,大聲問坐在走廊里的梁霆空,“空爺,這兒有甜粽子,我們淙哥專門從家里帶來的,你吃嗎?”
“不吃。”梁霆空一肚子都是氣。
很明顯,連王越都知道,這數(shù)量彌足精貴的兩顆粽子是靳淙專門給梁霆空帶的。
但是他今天自己在那兒不知道呷什么飛醋,率先破壞了靳淙對他□□心投喂的甜蜜氛圍。
“還熱著呢。從淙哥書包里包著保溫紙袋拿出來的。她在通勤高峰擠著公交,穿過人山人海帶到教室里來的,兩顆又漂亮又可愛的粽子,味道齁甜……”
王越高聲嚷嚷,“味道就跟我們淙哥身上的一樣,空爺,你真不吃?”
王越把那兩顆粽子提溜起來,故意走到梁霆空身邊晃。
“你不吃,那我吃了?要不我去給緯爺發(fā)一個,緯爺好像跟淙哥關系好,我看淙哥經(jīng)常給他買飲料……”
今天王越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話特別多。
梁霆空怒了。一把拽過他手里那兩顆粽子。
“別瞎他媽丟人現(xiàn)眼了。這粽子給誰帶的,你心里沒點逼數(shù)。”梁霆空解開粽繩,麻利的開始吃了。
靳淙坐在教室里,假裝沒看他,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她拿數(shù)學課本遮住自己竊笑的嘴。
還以為梁霆空這樣的大少爺不會受這樣的羞辱呢。
結果還跟王越搶上粽子了。
梁霆空吃著粽子,回頭看了靳淙一眼,見到她在那兒舉著本書偷笑,梁霆空朝她投來脅迫眼神。
靳淙別轉臉,梁霆空于是跟王越說了兩句悄悄話。
沒過兩分鐘,王越走到教室里,跟靳淙說:“淙哥,空爺說,你別想用兩顆粽子就把他收買了。你自己昨天干了事,見了什么人,你自己知道,考完期末考,有你受的。”
靳淙撇了撇嘴,特別不屑:“讓我受什么了?我才不怕。”
“操、翻、你。”王越一個字一個字說,說完補充,“空爺原話。”
靳淙臉一下紅了。梁霆空到底是什么類型的不知廉恥的生物,他怎么能讓王越幫他轉述這樣的話。
王越將主子的意思轉達完后,還特別良善的建議靳淙:“我空爺這人真的說到做到。淙哥,期末考完了,你小心著點。”
“給我滾。”靳淙冷笑,她就不信了,梁霆空能把她怎么樣。
*
直到第二天期末考結束了,空落的校園里,高三是考完的最后一批學生,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梁霆空把靳淙拽到音樂教室里,把門關了。
他有音樂教室的鑰匙,因為他是音樂老師麥琴的得意門生。
“靳淙,解釋一下。”梁霆空沉著嗓子,揚起尖銳的下巴,特別混的要求靳淙。
其實昨天他就想找她了。但是昨天還在期末考試,他不想影響她應考的心態(tài)。
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混子的體貼,就算對她處刑,也選在了考試結束后。
“解釋什么?”靳淙問。微微翻眼皮,右眼尾的那顆粉痣露出來,撩得梁霆空心猿意馬,不知道要拿她怎么辦。
她像變幻的云,又像脫韁的馬,無論如何他都控制不住。
往常,都是那些女生極盡卑微的纏他,唯獨靳淙,總讓他覺得飄忽不定的焦躁。
“瞞著我,跟顧傾去公園約會,抽煙,釣魚。”
梁霆空說出靳淙的罪行。“還騙我那天放學是去跟你奶奶去醫(yī)院。嗯?”
靳淙尷尬了一下,爾后,小聲解釋:“我是去送他,他要走了,去外地,也許很久都不回來。”
見梁霆空眸底壓著一股怒意,正在上升成危險的妒意,靳淙哄他:“我跟顧傾就是小時候一起長大了而已。小時候,我奶奶生病了,照顧我的人只有他……”
靳淙很認真的說:“他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梁霆空將她一把推到鋼琴邊上,嚇她道:“我不管你們什么關系,但是我說過,不能再抽煙,跟了我,這些壞習慣得改。”
所以他知道,那天靳淙跟顧傾在小公園見面,又抽煙了。但那是給顧傾的送別煙,算是對顧傾的尊重。
顧傾那時候遞煙給她,她不抽,就是瞧不起顧傾。
靳淙沒想過梁霆空會發(fā)現(xiàn)這件事。
靳淙領會到梁霆空真的生氣了,有點兒怕,指了指墻角掛著的攝像頭,提醒他:“梁霆空,有人看著,別亂來。”
梁霆空扯唇,又野又痞的笑了一聲:“那就讓別人看見好了。”
語畢,當他緊致的臉,銳利的下巴朝她壓過來時,靳淙被嚇得后退,身子倒在了打開琴蓋的鋼琴上。
叮咚叮咚聲過去后。
男生已經(jīng)蠻橫無理的扣住她的后腦勺,將她壓向了他危險的唇。
冷感的長舌入侵,像調皮的滑魚,在靳淙細膩又狹小的口腔里鉆動。
靳淙睜大變得迷蒙的雙眼,見到他英挺的眉眼就那樣觸在他面前,真實得無以為繼。
他竟然敢在學校里這樣親她。
靳淙搭手,想推開他。
手搭到他硬胸上推掀,更像是需求更多的動作。
他用寬厚的手扣住靳淙的兩只細手腕,不讓她抗拒,另一只手一直定在她的后腦勺。
一個占有欲濃烈的深吻結束,梁霆空喘息著,將唇滑下,啃咬靳淙劇烈浮動的嫩白細頸。
“靳淙,上次我說過,如果再見你抽煙,會怎么弄你?嗯?”他語調痞氣又下流的問。
作者有話說:
每次我們傾哥出現(xiàn),我們空爺就要發(fā)一次病orz|||
空爺,就說你這病還有沒有法治?
空爺回頭看了看自己所剩無幾的存稿:我怕是很快連命都沒有了,還治病。感謝在2022-10-09 21:29:37~2022-10-10 22:32: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什么都不好玩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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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 兩面硬幣 ◇
◎她才不要做誰的玩具◎
靳淙不想回答。在音樂教室被他吻就已經(jīng)很過分了。為何她還要回答他這種侮辱她的話。
靳淙雖然不是一個乖乖女, 但在學校里跟男生親熱但這種離經(jīng)叛道的事,她從來沒做過。靳淙現(xiàn)在氣得牙癢。
她想推開男生有力壓迫住她的身體,對方卻使力, 用厚實的手掌將她的纖腰扣住。
他就杵在她面前,用他痞壞的唇慢條斯理的噬吻靳淙繃緊的細頸。
“梁霆空……”每咬一下, 靳淙繃緊的身體就難耐的瑟縮一下。
“怕了?”梁霆空問, “你不是挺野嗎?把我認真跟你說的話當耳旁風。”
在他邪氣的唇滑到她胸口, 要咬開她的校服襯衫紐扣之時, “別弄了!”靳淙揚聲,使出所有力氣一把掀開他, 厲聲宣告:“梁霆空, 你女朋友我不當了, 誰愛當就給她當,反正我靳淙不當!”
靳淙生氣了,她才不要做誰的玩具。
梁霆空今天在音樂教室對她的這種輕慢對待, 讓她怒不可遏。
她覺得,梁霆空自以為是個有錢有勢的二世祖, 而靳淙一無所有,來自污泥濁水之中, 他才會這樣輕浮的對她。
“梁霆空, 就當我們之間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靳淙認真的說完這句,然后抓起掉落的書包, 奪門而去。
還沒走出學校大門。梁霆空的微信就發(fā)來。
【音樂教室只有一個監(jiān)控,線早就斷了。】
那又怎么樣, 靳淙怒不可遏,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飛速打字。
【以后別來煩我, 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靳淙發(fā)了這句話出去, 然后開始沉底醒悟了:
其實他跟她還是不一樣的。
他蠻橫狂妄得想要得到這整個世界。
她卻卑微得只能擁有一些稀少的美好,比如陪她長大的顧傾,還有獨自將她撫養(yǎng)成人的王絮嵐。
所以他可以那么肆無忌憚的對她做要求。
為什么她要為了梁霆空避開顧傾?
小時候,她被槐酒巷里的小孩們成群集隊按在陰溝里打,渾身污泥濁水。
得到消息,趕來救她,把她護在懷里,將她領進顧家去讓自己的媽媽幫她洗熱水澡,換上干凈衣服的人是顧傾。
她在心里對顧傾一直存在著感激。
即使這種感激在長大后沒有演變成喜歡,靳淙也不愿意因為做了梁霆空這個有錢少爺?shù)呐笥眩透檭A完全劃開界限,對顧傾完全置之不理。
如果梁霆空很在意她跟顧傾的事,那么,他們就到此為止吧。
就在這學期,就這樣結束。
靳淙就當是豐富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在高中階段,她也交過一個男朋友,還是個有錢的紈绔二世祖,在學校里,無數(shù)女生主動對他投懷送抱。
但是,那又怎么樣,靳淙一點都不稀罕,是靳淙先甩的他。
*
天色麻黑,街燈亮起。
靳淙回到槐酒路,一臉不悅,王絮嵐在看電視,客廳的飯桌上堆著一盆粽子。王絮嵐問:“讓你給你同學帶粽子,你帶了嗎?”
“帶了。”靳淙說。
“帶了幾顆?”王絮嵐看到還剩那么多,家里就只有她們兩人,也吃不下。
“反正帶了,你怎么這么啰嗦。”靳淙難得的沖老太太發(fā)脾氣。
“怎么了?”王絮嵐瞧她,發(fā)現(xiàn)她今天特別生氣,從小到大,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處事總是波瀾不驚。
王絮嵐不明白是什么人,什么事能讓小姑娘氣得臉都紅了。
“周興寧又找你了?”王絮嵐問。
“沒有。”靳淙回答。
“那咋不高興?”
“被狗咬了。”
靳淙去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了。
王絮嵐摸不著頭腦,不明白自己孫女是怎么了。
*
期末考的成績沒過幾天就出來了。靳淙依然是年級第一,梁霆空是年級第一百八十二名,年級第二是林攸忻。
成績放榜后,緊接著就是寒假放假,靳淙舒了一口氣,這樣她就不用去學校面對梁霆空了。
那日跟他在音樂教室鬧得不歡而散之后。他也給靳淙發(fā)過幾條不痛不癢的微信,故意說一些輕松的話題,靳淙都沒回復。
靳淙不僅沒回復,還直接把他給拉黑了。
靳淙不知道自己成為了梁霆空的有生之年,這是梁霆空第一次被一個女生甩,也是第一次被一個女生拉黑。
寒假放了幾天了,今天晚上,幻島酒吧的C9包廂里,一屋的人聚在一起找樂子。
有人知道了梁霆空跟靳淙的事,專門來見縫插針。
“空爺,怎么了,怎么看起來這么憋屈呢。”徐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穿了件胭粉色的掐腰短旗袍,腳上是黑絲,收攏到一雙月白的高跟鞋里,搖曳多姿的朝梁霆空走來。
她早就脫了外套,在開了暖氣的包間里高調展示她的酥.胸翹臀,成為了今晚場子里最惹眼打扮的女生。
今天鄭初揚回來了,以前在朝勵,他跟梁霆空、秦玉言還有伍明緯是四人團伙,衣服跟褲子都是一起穿的,不管是球還是架,都在一起打。
今晚這個局就是專門為迎接鄭初揚設的,梁霆空寒假這幾天都沒怎么出來,今天好哥們兒回來,他終于舍得現(xiàn)身了。
徐琉輾轉聽說了梁霆空跟靳淙鬧掰的事。
要是他們還在一起,今晚這種場合,梁霆空肯定會把靳淙給帶出來。
徐琉想,他們那樣光是從出身就決定了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在一起呢。
這一瞬,親眼見到梁霆空形單影只的出現(xiàn)在局上,徐琉特別開心,上次在深市,她在梁霆空的賓館房間里等他,結果梁霆空根本連臉都沒露。
包間是美式裝修風格。梁霆空癱在真皮長沙發(fā)卡座里,懶懶的倚靠,耷拉著一雙大長腿,一個人坐了三個位置。
鄭初揚他們在打牌,梁霆空來得晚,手里一直捏著手機,不停的低頭查看,是在焦躁的等某人的消息。
然而,那人卻一直不發(fā)來任何的只言片語。
她不回梁霆空短信,也不接受梁霆空的微信聯(lián)系人添加。她是真的決定了要跟梁霆空決裂。
包廂轉動的射燈在少年修長的,比例完美的身段上落下迷離的影。
C9的布置格調是懷舊風格,徐琉今晚是專門精心打扮過才來赴約,像個甜欲小妖精,
在梁霆空身邊妖嬈多姿的坐下,嬌嗲嗲的說:“空爺,不要不開心嘛,我陪你。”
“誰是你爺?”梁霆空側眸,用眼角余光掃了一下徐琉,不悅的問。
徐琉燦笑:“不是都這么叫的么?”
“別瞎叫。”梁霆空捻燃手里把玩的打火機,點了一根煙,塞到嘴角,慢吞吞吸著。
長薄唇漸次吐出的那些煙霧就是他給自己制造的屏障,阻止徐琉靠近他。
“那空哥?”徐琉改了稱謂。
“誰是你哥?”梁霆空依然對這個稱謂依舊不接受。
粉唇吐了一口濃郁的煙,他的視線朝陽臺外的燈紅酒綠看去。
被秦玉言他們叫出來的時候,梁霆空沒吃晚飯,來了包廂,他們給他叫了小吃,喊了外賣,各種都有。
爆炒龍蝦,小面,云吞,炒飯,披薩,炸雞,烤魚,醬鴨。
總之,他們這群人就是鋪張浪費,梁霆空一句沒吃飯,立馬能有十個人掏手機給他安排膳食。
各種大餐擺滿茶幾,坐在茶幾后的梁霆空卻連動筷子的興趣都沒有。
“空哥。”徐琉壯著膽子朝梁霆空坐了坐,見他對著面前的食物動也不動,徐琉拿起筷子,想喂他。
“你想吃什么?我喂你。”
“這兒擺的東西我都不想吃。”
“那……”
“還有,別叫我哥,我再說一次。”
徐琉有點兒尷尬了,以前的梁霆空雖然也不愛正面回應她們這些女生的示好,但他至少會做做樣子,笑笑鬧鬧的給她們臺階下。
現(xiàn)在的梁霆空冰冷郁郁得有點兒讓人發(fā)怵。
渾身透著一股決絕的禁欲勁兒,絕對的生人勿近。
可是他知不知道他光是坐在這兒,嘴角含根煙,瞇著眼,搭著腿,就是一個放浪形骸的騷痞浪子模樣。
不論哪個女人只要見一眼,就會對他心動難忍。
“那叫什么?”徐琉捏緊手里的筷子,咬了咬牙,身為女生的自尊她還是有的。梁霆空已經(jīng)為難她好幾下了。
“叫我,梁同學。”梁霆空懶懶抬眼皮,含著煙,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
徐琉這下真的被他寒磣住了。
誰他媽大晚上穿成這樣,是為了來叫他梁同學的。
徐琉勉強自己覺得他是在開玩笑,他一直這樣,嘴里沒一句正經(jīng)的。
“你想吃橘子嗎?我給你剝。”徐琉起身,假裝夠手去拿果盤里的水果,捏住幾顆橙色果實坐回來的時候,假裝被絆倒了,順勢倒在少年堅硬的胸膛上。
徐琉“啊”了一聲,胸前柔軟故意朝前壓緊。
癱坐在沙發(fā)里的梁霆空垂眸看主動送上懷的女生,她化了很精致的妝,偏冷媚風格的,還故意在眼尾點了一顆紅痣,乍一看很勾人,但是是假的。
“起開。”梁霆空低聲從唇邊滾出兩字。
“我想給你剝橘子。”徐琉嬌滴滴,欲語還羞。
“別逼我拿煙燙你。”梁霆空目露兇光,徐琉從來沒見過他這幅模樣。
爽利的面孔在燈光的暗影里暗自散出清冷的光暈。
“起,開。”梁霆空低聲,再說了一次。
徐琉被嚇著了,這是認真了的梁霆空。以往那個滿口騷話,沒個正經(jīng)的人,原來還有另一面。
他像一枚硬幣,有不同的兩面。只是很少有人能同時擁有他兩面的完整。
徐琉終于后背發(fā)寒的從他身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起來了。
梁霆空再也沒有興致在這兒呆下去。他站起身來,將抽到一半的煙摁熄了,跟秦玉言他們打了個招呼:“老子走了。”
秦玉言特別被震撼,朝他喊:“他媽給你喊了一大桌子的外賣,你一口也不吃就走了,玩我們是吧。”
伍明緯大概知道這次梁霆空在頹什么。伍明緯笑了笑:“梁霆空你他媽至于嗎?還能不能有點自我了?太卑微了吧。”
鄭初揚這學期沒跟他們一起上,不知道朝勵發(fā)生的事,體貼的問了一句:“空爺,是不是他們喊的外賣不對你胃口,你想吃什么,讓冉臨給你安排好了。去把冉臨給我叫來。”
梁霆空說出了自己現(xiàn)在想吃的東西。
“我想吃粽子,甜的。”
說完,就邁開長腿,走出了包廂。
留下一屋子的紈绔子弟好奇,怎么咱們空爺突然想要吃粽子了,想吃粽子早說啊,外賣app上也可以喊啊。
作者有話說:
下更,我們空爺(不,我們梁同學)要去吃淙哥家的甜粽子了。
抱歉啦,空爺?shù)拇娓鍥]有啦,最近暫時隔日更啦,存夠再爆更QAQ感謝在2022-10-10 22:32:35~2022-10-13 21:24: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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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 溫柔偏寵 ◇
◎就是為了對她撒野◎
晚上快要十一點了, 靳淙在顧傾家的貝拉美容美發(fā)會所里坐著烤火,旁白坐著顧傾的小表弟,田樂。
兩人在擺滿理發(fā)椅的大廳里圍著一個打開的電暖爐消磨時間。
田樂他媽媽是貝拉的美發(fā)師, 他每次放假,就會跑來這里玩。
他今年十一歲, 剛上小學五年級。
小男孩到了寒假都喜歡玩手機游戲, 田樂一見靳淙來, 就找靳淙要了她的手機玩。
此刻, 他坐在靳淙旁邊,正興高采烈的捏著靳淙的手機打游戲。
靳淙坐在絨布沙發(fā)上, 百無聊賴的等王絮嵐打完麻將, 跟她一起回家去。
王絮嵐牌癮可真大, 下午打完了一場,晚上還要再打。
靳淙在家里見自家老太太一直不回去,發(fā)現(xiàn)時間晚了, 專程來拉她回去。結果正輸著錢的她說還要再打幾圈。
靳淙叫了好幾聲,王絮嵐也不走。
外面在下冷雨, 天黑路滑,靳淙怕她一個老太太眼睛不好, 看不見夜路, 專門出來接她。
結果來了,也把她接不走。
今晚靳淙出門來的原因, 還有,她放寒假一個人在家真的特別無聊, 寫寫卷子, 開開直播, 收拾收拾房間, 洗洗衣服跟床單被套,結果發(fā)現(xiàn)居然還有那么多時間。
怎么前陣子,梁霆空天天煩著他的時候,她覺得睜眼閉眼,一天就呼啦啦的過去了呢。
夜深了,靳淙縮在美容院的待客沙發(fā)上,披著剛洗的頭發(fā),慵懶的打盹兒。
適才在貝拉等王絮嵐打完牌等了許久,她干脆用他們這兒的設施,給自己洗了個頭。
晚上臨時想著出門的她胡亂套了件白色的運動款加絨衛(wèi)衣裙,緊身打底褲,高挑身材,頂著一頭柔順的濃黑長發(fā),無聊的癱坐著,勉強自己等王絮嵐結束牌局。
旁邊坐著的,穿了件黑色羽絨服的小男孩比她,可就精神得太多了,十根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飛舞。
“好煩啊。我操,真的好煩啊,他媽誰啊。一直發(fā)什么垃圾短信啊。”游戲界面再一次被進來的短信提示打斷,讓他被KO之后,本來很激動的田樂不高興了。
有一個沒被靳淙存進通訊錄的陌生號碼總給她發(fā)短信。
小學生田樂認識字,瞟了幾眼不停轟炸進來的短信內容。
這些話有點像談戀愛的男生在哄女生。
田樂把手機鎖了,還給靳淙。
“淙哥,給你。快看看吧,是不是有人要死了,等著你去救命,瘋了一樣給你發(fā)信息。”
他們槐酒巷的小孩都喊靳淙“哥”,因為她雖然是個女生,也長得漂亮,可是她在這一片聲名遠揚的強悍名聲可不像個女生。
田樂聽說過她小時候都是靠打架長大的。
這一片的人都瞧不起她,說她沒爸沒媽,所以她這人長大了特別冷,好多像田樂這樣的小孩連跟她說話的膽子都沒有。
田樂算是個例外,每次來槐酒巷,總喜歡跟她呆一起。
因為田樂覺得她長得很漂亮,三不五時還有點出其不意的冷幽默,而且闊氣,經(jīng)常請?zhí)飿泛蕊嬃希粤闶场?br />
“這人一直給你發(fā)短信,哄你,求你,要不你給他回個消息唄。”田樂像個知心朋友一樣叫靳淙。
“誰啊?”瞇眼打瞌睡的靳淙接過手機,不耐煩的看了一下。
短信框里滿屏都是他發(fā)的。
【把我微信加回去。】
【今天之內把老子微信加回去。】
【回信息。】
【靳淙,回我信息。】
【靳淙,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靳淙,別玩火。】
諸如此類的公子哥高高在上的要求跟恫嚇,靳淙看得蹙眉。
他以為他是誰啊。
靳淙偏不搭理。
靳淙隨意把手一滑,拉到下面,發(fā)現(xiàn)信息的畫風漸漸變了。
其實這幾天靳淙把他微信,電話,通訊錄各種拉黑,這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要跟他徹底斷了。
靳淙覺得他這樣驕傲的人,從此跟靳淙就會這么分道揚鑣了。
正好中間隔一個寒假,下學期再見面,可以誰都當誰不是一回事。
可是靳淙沒有想到,他會專門找?guī)讉陌生號碼,不斷地給靳淙打電話跟發(fā)短息,在微信上不停的添加她為好友。
靳淙覺得他像個瘋子。
靳淙想起那次他為她在學校朝會上暴打陳昭明,周興寧知道這事以后,就說梁霆空是個瘋子,讓靳淙不要跟他往來。
現(xiàn)在靳淙覺得周興寧居然偶爾也會有見解正確的時候。
靳淙纖細的手指在那個短信框里一直下劃,看到今晚他又發(fā)了好幾條短信。
【靳淙,回我信息。】
【靳淙,信不信老子來你家找你。】
【靳淙。】
【靳淙……】
最后一條,他發(fā)的是:
【我錯了。】
此時,有人從門口進來,拉開了美容美發(fā)屋本來緊閉的玻璃拉門。
坐在風口上的靳淙被冷風吹了一下,望著他發(fā)來的最后那三個字,她冷不防的打了一個激靈,瞌睡都被梁霆空發(fā)的這三個字給嚇沒了。
她屬實沒想到梁霆空會給她發(fā)這條認錯的信息。
像是一個最后沒有辦法了,在蠻橫無理的靳淙面前只能屈打成招,認罪的人。
幾乎可算是喪權辱國了。
圖什么呢?那么驕傲的梁霆空,竟然能這么憋屈。
他發(fā)的那些信息也沒附加任何表情符號,每條短信都是簡單的文字。
但是,最后那句【我錯了】,靳淙卻輕易品出了他很卑微的味道。
其實梁霆空覺得自己沒錯,但是因為他想靳淙理他,所以他主動認了這個慫。
把她拉到音樂教室去修理她,因為她瞞著他,跟顧傾去公園釣魚,私會,抽煙。
這個行為對梁霆空來說,沒有錯。
是靳淙先惹他的,她明知道他介意靳淙跟顧傾在一起,他明明叫過靳淙不要抽煙。
可是,靳淙不覺得是她錯,那么,梁霆空來認錯好了。
“淙哥,你就原諒他唄,都這么低三下四的哄你了。這誰啊?你男朋友?一晚上都給你發(fā)多少信息了。我打會游戲一直彈我框,這他媽真就沒救了。”田樂少年老成的說。
他是顧傾的表弟,時常跟著顧傾混,比一般的小學生更見多識廣,說話挺老成的。
“你管我呢。”靳淙鎖了手機,揣回衣兜里。
她不想表露什么特別的情緒,即使她心里一直在無限制的發(fā)沉。
梁霆空連日來給她發(fā)這些信息,她都沒仔細看。
直到今晚,他竟然發(fā)短信說,我錯了,這比考完試,他把靳淙扯到音樂教室去為難靳淙,更讓靳淙怕他。
說真的,靳淙現(xiàn)在真的有點怕了。
她怕梁霆空跟她不是單純的玩玩,她怕梁霆空自跟她認識以來,懶痞牽唇,鳳眼含笑,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不過,淙哥,你男朋友難道不是我表哥嗎?”田樂問。
“誰說的?根本沒有的事,你表哥天天身邊跟著什么樣的女生,你沒見過啊?”靳淙拒絕一個不明就里的小男孩把她跟圍繞在顧傾身邊那些小太妹混為一談。
“可我表嬸是這么說的啊。”田樂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湊到靳淙耳邊,神秘兮兮的告訴靳淙,他從大人那里聽來的秘密。
“其實啊,我表哥一開始根本不想去滬上打電競,他不喜歡被人管著,我表嬸跟表叔一直讓他去,說可以賺錢,他瞧不上。后來去了,因為我表嬸說,明年淙哥考上好大學了,他要還是個混子,淙哥根本不會多看他一眼。”
說完,田樂認真的問靳淙:“所以,你為什么要交男朋友啊,你不是還在上學嗎?高中生不能早戀,你要交了男朋友,我表哥怎么辦?”
靳淙覺得田樂挺八卦的,他一小學生,懂什么啊。
“一邊去,手機都給我玩沒電了,滾出去玩,看了你就煩。”靳淙打發(fā)他走。
田樂沒有手機玩了,磨蹭兩下,覺得無聊,就拉開玻璃門去外面放炮仗去了。
臨近新年,小區(qū)里的綠化帶里纏著很多暖黃色的小燈串。
田樂出去后不久,就覓到了三兩朋友,跟他一起放炮仗。
他們把點燃的鞭炮扔到路中間,發(fā)出嘣嘣嘣的巨響,靳淙在旁邊毫無防備的聽到,被嚇得心驚膽戰(zhàn)。
不,不是被那鞭炮聲,是被突如其來的兩個男生對她懷有的真心嚇得心驚膽戰(zhàn)。
其實,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得到他們的喜歡。
縱使他們總是被無數(shù)女生追逐跟青睞,靳淙都對他們根本不感興趣。
一開始,靳淙只想從他們身上得到好處。
顧傾可以保護她不被這條巷子里的人欺負。
梁霆空可以讓她在朝勵不被鄭也跟陳昭明那幫人搞。
何以,到了最后,他們都率先跟她講起了真心。
靳淙越想這兩人,越發(fā)覺得臉有點發(fā)燙,她站起了身,想去外面吹吹冷風。
*
田樂他們幾個在扎堆放鞭炮,有人提議,抓只流浪貓來嚇。
靳淙上前去阻止,從他們手里抓出那只黃色的橘貓,將它放了。
貓鉆進了綠化帶里,靳淙循著它消失的方向看過去,意外的看見男生修長的身影就站在萬年青矮樹叢邊。
他上身套了件短款黑色毛衣,里面套著一件長袖白體恤,領口露出白色的邊,下身是深藍牛仔褲,限量款涂鴉板鞋,站在那兒,沒抽煙,沒玩手機,什么都沒干,垂著兩只手,在寒夜里,眼神戀戀不舍的看著靳淙。
隔著小小的巷道,靳淙對上他漆黑又透亮的眼睛。
靳淙很意外他居然真的會跑來她住的破敗小區(qū)來找她。
梁霆空覷著長發(fā)披肩,身材修長的漂亮少女,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干。
就這么隔空看著她,他都覺得很戒躁。
靳淙怕田樂看見突然來找她的梁霆空,會跑去跟大人說。
靳淙快步邁到男生身邊,問:“你來干……”嘛?
話還沒說完,他就揪住她,閃到旁邊的矮墻邊,一把將她壓在墻上,伸手扣起她的下巴,難耐煎熬的將她吻住。
靳淙想要躲,扭頭躲閃,想要奔開他的壓制。
梁霆空扣住她的腰肢,不讓她躲開,薄唇不由分說的朝她光潔細嫩的臉蛋壓了下來。
她以為他的動作會很殘暴跟蠻橫,可是他沒有。
相反,他輕柔又小心翼翼,粗舌在她淺淺的口腔里緩慢的輾轉,愛撫,只是想跟她溫習之前他們好不容易一起擁有過的美好而已。
靳淙領悟到他的意思以后,漸漸放棄了抵抗,她從他的吻里接收到了他來找她的意思。
很久很久之后,梁霆空才放開快要喘不上氣來的少女。
對她說話的聲音比平日里那股張揚跋扈低了不止好幾個分貝。
他告訴還在因為深吻而劇烈喘息的她:“靳淙,跟我和好,我保證下一次再也不那樣對你。”
“……”
靳淙雪白的臉蛋潮紅一片,被男生吻得煽情的眼眸里蒸騰出一片濃濃的熱氣。
她周身的皮膚都在為他發(fā)熱。
為什么她以為他來,就是為了對她撒野,結果卻變成了他對她的溫柔跟偏寵。
隔著眼底冉冉升起的那片氤氳,靳淙看向梁霆空神傷的臉。
靳淙有點難以抑制的動容了。
他雙眼布滿血絲,俊臉緊繃,一雙好看的眉毛擰著,一頭漆黑的碎發(fā)也是亂的,神情憔悴。
靳淙竟然看他看得有點心疼。
因為跟他吵架決裂的這些日子,靳淙能吃能睡,頂多覺得無聊,時間走得有點慢而已。
可為什么他卻像經(jīng)歷了一場災難,人都清瘦了一大圈。
“以后我好好看書,寫卷子,考試,照顧你,寵你。我們上同一所大學。我再也不玩了。”
寒冷天氣,漆黑夜晚,梁霆空拉著靳淙的手,說出一些不像是能從他的口里能說出的話。用的也是不像是他能使用的口氣。
嗓音跟語調,都低得不能再低。
可是靳淙還是清晰的聽見了他說出的每一個字。
他們躲在一截矮墻后,沒人能看見他們。
美容院門口,嘣嘣嘣傳來的巨響鞭炮聲都不及現(xiàn)在站在寒冬夜色中的梁霆空讓靳淙心跳驟停。
她發(fā)現(xiàn),她的心不跳了。
因為,它好像已經(jīng)被他拿走了。
作者有話說:
你們喪權辱國的空爺來了。寫完這本,誰敢再說我是男主控?嗯?(溫柔臉)
抱歉,隔壁韓老五戰(zhàn)線拉得有點長(抱頭)其實我也很想念我的梁老六啊啊啊啊(抱頭喊)梁老六馬上上大學了,大學好看得多,高中不行,不能親熱太多。怕教壞你們(抱頭再喊)感謝在2022-10-13 21:24:23~2022-10-16 18:39: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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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 絢爛白紙 ◇
◎死死的纏在一起◎
王絮嵐打完牌出來, 居然沒見到靳淙,適才她在外面鬧騰得厲害,逼老太太快回家去了。
王絮嵐奇怪怎么真的出來了, 她人卻不見了。
貝拉會所里平日跟靳淙玩得好的小姑娘李俏及時湊過來,說幫靳淙送老太太回去。
李俏今年二十歲不到, 在貝拉上班一年多了, 因為彼此年紀相仿, 跟靳淙一直來往親密。
她的個性有點迷糊跟呆傻, 正好跟尖銳冷清的靳淙配對。
王絮嵐問起靳淙去哪里了,剛才一直還在。
李俏回答, 靳淙臨時有同學找, 他們去聊下學期要參加的物理競賽的事去了。
王絮嵐之前好像沒聽過靳淙提這件事, 不禁有些懷疑。
田樂在吵著找大人要手機玩,王絮嵐想起適才靳淙跟田樂玩著,就問田樂:“樂樂, 靳淙去哪里了?”
“不知道,一直等不到你下牌桌, 生氣了,走了。”田樂似乎也不知道靳淙去哪里了, 剛才似乎她跑過街, 就沒人了。
李俏知道老太太起了疑心,便幫靳淙圓謊。
“王奶奶, 她真的去跟同學聊物理競賽的事了。你別擔心了,她晚上還回來睡覺, 真的。”
*
此時的靳淙跟梁霆空在一起, 走出了槐酒巷小區(qū), 他帶她去了他住的別墅。
里面沒人住, 除了他跟幾個負責照顧他衣食起居的傭人。傭人白天在,晚上就走了。
他媽媽梅昀清是個著名的鋼琴家,在國內跟世界各地經(jīng)常都有表演,四處游走,像沒有腳的不知歇的鳥,或者是翩翩翻飛的花蝴蝶,從不為誰停留,包括自己的親生子也不行。
他爸爸宋意舒的生意在北城,平時忙得不可開交,年底更是抽不開身。
不過這個宋意舒其實不是他的生父,他真正的生父梁熹塵在北城的部隊里當官。
他初中畢業(yè)后有一段時間在北城不學無術,每天都太混了,跟社會上的人約著,到處聚眾打架。
那段時間正好是梁熹塵在北城要晉升的關鍵時機,為了不造成不好的影響,梅昀清跟兩任丈夫商量,將少不更事又桀驁不馴的梁霆空送到自己的老家,南市來上高中。
他初中就在北城讀封閉式住校,高中又一個人到南市上學,雖然身邊一直呼朋引伴,但其實他每天吃飽穿暖沒有,根本沒人真的關心。
靳淙第一次到他住的家里來,覺得有些冷清。
縱使四處的布置都冠冕堂皇,極盡奢靡,每個地方也都沒有人氣,全是冷冰冰的。
晚上,在槐酒巷小區(qū)的矮墻邊,梁霆空對她說了那些話以后,就一直拉住靳淙不放手。
靳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靳淙告訴他,她在等她奶奶打完牌,馬上就打完了,她們要回去睡覺了。
梁霆空不出聲,就一直拉住她,在夜色中,神色凝重的看她,瞪她,看了一會兒,又把她掀到矮墻邊,壓住了,比上次更熱烈的吻她不答應跟他和好的唇。
直到靳淙不得不直面他來找她的理由。
“梁霆空,你到底想干什么?”靳淙問。
“和好。”梁霆空沉聲回答,“不答應,我就在這兒把你守一晚上。”
靳淙被他逼得沒有辦法,深怕王絮嵐打完麻將出來就看見他們。
“我們出去說。”靳淙說跟他換個地方說話。
兩個人終于從小區(qū)里走出來,走到大街上,四處游蕩,沒有去處。
后來,梁霆空說,他沒吃飯,要靳淙給他弄飯吃。
靳淙問他想吃什么,他說他想吃她上次給他帶的那種甜粽子。
靳淙回答家里的粽子早就送人送光了。
梁霆空于是不再說話,其實吃粽子只是他找的借口,來找靳淙,是因為他憋不住了。
他受不了靳淙再這樣對他不聞不顧。
以往,他跟身邊那些二世祖混在一起,游戲人間,他從來沒有對誰用過真心。
遇到不是來自他們那個圈子的靳淙,梁霆空以為他只是稍微對她認真了些。
靳淙在他眼里,像張白紙,縱使單薄又脆弱,也倔強的自己強撐著,一白到底,沒被任何人畫過。
所以,她美好,又純真,還不自知。
梁霆空動了心,起了欲,想上去提筆畫,畫得她只為他變成一種他喜歡的樣子。他耐著性子教她這個,教她那個,是為讓她快樂,對他臣服。
然而,靳淙從不對誰臣服。
這一次,靳淙直接跟梁霆空說分手,將他微信跟電話各種拉黑,讓他認識到了,他不止是對她認真了些,他是認真得過了頭。
就算梁霆空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遷就了,他的白紙依然可以隨時拿起橡皮擦,無情擦掉他精心在她身上繪出的絢爛。
她就是這樣野性又絕情的女孩子。
豪華私墅里的燈悉數(shù)開了,燈火通明下,兩個少年少女共處一室。
“你想吃什么?”
靳淙走進了富家少爺?shù)膹N房,想著隨便給他弄點吃的就走。
“面,掛面。”梁霆空回答。
然后,他掏煙盒,點了根煙。
一晚上被他接連親了兩次,唇都還是紅艷艷腫著的靳淙依舊渾身是刺,出聲頂撞他:“為什么你可以抽煙,我就不可以?”
梁霆空笑了一下,把煙滅了。“那我也不抽了。”
靳淙動作熟稔的給他煎了個雞蛋,煮了一碗清湯面,端出來,遞給他,準備走了。
“我回去了。我奶奶找不到我,會擔心。”靳淙說。跟她奶奶比起來,他不重要。
梁霆空坐在客廳的美式風真皮沙發(fā)上,眼神炙熱的看著少女。
靳淙看到沙發(fā)上放的全是物理競賽的書,就是吳仁藹說安排他們倆去參加的那個競賽。
靳淙這段時間也在看,她覺得這些書很枯燥乏味,純粹是為了讓人解題而出題,她身為一個一直想靠做題改變命運的人,都很難鍥而不舍的鉆研進去。
但是,她意外的看到梁霆空的這套競賽題材竟然全都被他翻得連書頁都發(fā)卷了。
好幾本散開的書頁上,解題步驟每一欄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注解。
靳淙想起那一次,他說要是,他考年級第一,他們就上床。
原來他私底下就是這樣用功備考才考上的。
靳淙沒想過他是這樣的梁霆空,認真起來,可以迷人到把她的心完全攫取。
到他家里來,親眼見到他是怎么過日子的靳淙,此刻身體好空,幾乎是在空中虛浮的飄著。
“有幾道題我不會,你給我講講。”梁霆空撿起一本競賽題集,故意翻了一道題出來,對她示意。
“別開玩笑了,你會有不會的。”靳淙不信。
“真不會,你教教我。”梁霆空輕輕說。
“明天教,我現(xiàn)在要回去。”靳淙不想立馬給他甜頭,或者,不想承認自己這么快就為他淪陷了。
“你說的,明天。”梁霆空跟他確認。
“嗯,明天。我先回去了。”靳淙點頭。
臨走,梁霆空說:“把我的微信加回去再走。”瞧她的眼神充滿偏執(zhí),還帶著滾燙的熱度。
靳淙拿出手機,把他的微信加回去了,“我走了。”
“到了給我報平安。”梁霆空這才操起筷子,去吃那碗已經(jīng)砣了的面。
靳淙離開了他的別墅,瞧見露天院子里停泊的數(shù)不清的豪車,全是落地價超出千萬級別的。
適才在他家里,靳淙也見到了各種價值不菲的古董、家具跟收藏品。
這才僅僅是他一個人離開老家,到南市來求學住的小別墅,要是回到他的本家,他可以享受的奢靡應該是現(xiàn)在這里呈現(xiàn)的幾十倍。
他長得帥,頭腦也聰敏,家境也好,是怎么會跟出身不好,名聲也不好的靳淙走到一起的。
沒有坐車,步行回家的路上,靳淙一個人胡思亂想關于梁霆空的事,還沒到家,微信上叮一聲。
【怎么還不報平安?】他好像很焦急的在等。
靳淙笑了,都還沒走到家,怎么報。
【還沒到,我走路,沒坐車。】靳淙回復。
【明天記得來我家,給我講題。】
【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今晚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好吧。】
【什么叫好吧?】
靳淙不再回復,把手機揣回了衛(wèi)衣裙的口袋里。
幾分鐘后,李俏給她打來一個電話,說王絮嵐在找她,靳淙回答馬上就回來了。
李俏是貝拉上班的洗頭妹,剛從小鎮(zhèn)出來學美容美發(fā)沒多久,沒見過世面。
今晚靳淙跟梁霆空走的時候,李俏見到了,李俏真的沒見過那么帥的男生,驚呆了,簡直被梁霆空給帥到震撼了她全家。
以往,顧傾在李俏眼里,算是極品帥哥了。
可是梁霆空跟顧傾比,五官跟身材都不輸給顧傾,而且身上還多了濃烈的矜貴,即使懶痞站在黑夜里,也是耀眼奪目的。
他看靳淙的深情眼神,跟顧傾看靳淙的那種帶著回旋的眼神不一樣。李俏在旁邊見到,都忍不住渾身為他起雞皮疙瘩。
“你跟那個男的去哪里了?開房了?淙哥,你居然交男朋友了。要是王奶奶知道,肯定會被氣住院的。”李俏在電話里大驚小怪。
“你瞎說什么呢?”靳淙不承認,“就是我們班的男同學,找我聊物理競賽的事。”
“我就這么告訴你奶奶的,連她都不信,更不要說我。”
“我在回來的路上了,你能不要激動了嗎?”
“那男的真不是你男朋友?”李俏確認,“那你介紹給我唄。”
“好。”靳淙答應,“我馬上把他微信推給你。”
“謝謝淙哥,你可真大方。”
“嗯。”
靳淙掛了電話,把梁霆空的微信推給了李俏。
于是,半夜一點,梁霆空收到了一個新的微信邀請。
【玻璃碎碎冰】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這個人的朋友圈任何人可見,透露的信息就是她在貝拉美容美發(fā)會所上班。找她理發(fā)或者染頭有內部價,會打八折。
梁霆空沒添加。
【玻璃碎碎冰】又添加了第二次,這次的備注是,淙哥介紹我認識你的。
梁霆空這一次添加了。
玻璃碎碎冰發(fā)了很多個嬌羞可愛的鄉(xiāng)土風表情,然后,說:【淙哥說你還沒有女朋友,是真的嗎?】
梁霆空瞬間對靳淙真的就他媽無語了。
她是不是有病,今晚嘴都被他親腫了,還不對人承認她是他梁霆空的女朋友。
她是不是專門上過什么弄瘋男人的培訓班,能夠這么會撩又會吊男人。
梁霆空想把玻璃碎碎冰拉黑,想了想,覺得留著她微信也許會有用,她在顧傾家的美發(fā)屋上班,跟顧傾跟靳淙走得近。
【我有女朋友,就是靳淙。老子此生非她不可。】
梁霆空回復了。
然后,又說:【把這條截屏給你的淙哥看。】
李俏真的傻了吧唧的立馬給靳淙截屏這條,然后狠狠罵靳淙:【淙哥,你真沒勁,居然用我去試你男朋友對你的真心。】
靳淙此時已經(jīng)洗漱完畢,準備要睡,正在暖黃的床頭臺燈下拿著手機玩。
見到梁霆空發(fā)給李俏的內容,她艱難的忖度明天到底要不要去他家里給他講題。
她有股深深的覺悟,如果去了,他們也許就這輩子都分不開了,會死死的纏在一起。
合適嗎。那樣的梁霆空,這樣的靳淙,纏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空爺與你們同在,別擔心惹QAQ馬上長大去北城隨時親熱惹QAQ感謝在2022-10-16 18:39:09~2022-10-18 16:5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最喜歡小狗了 5瓶;搞怪大派星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