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兵臨城下
晚餐夫妻兩個人在舟曲胡同陪卓丹琴吃。
老太太剛做完胃鏡, 胃部不適,只能喝綿軟的清粥,廚房問要不要給余澤懷夫妻單獨做菜, 余澤懷征求沈雪妮意見, 沈雪妮說不用。
于是兩人陪老太太一起喝小米粥, 吃一些清淡小菜,其實完全沒吃飽。
從舟曲胡同離開時,沈雪妮來的時候是自己開保時捷Taycan, 余澤懷開的是邁凱倫塞納。
卓丹琴在他們臨走前, 專門打電話, 吩咐陳赟來幫沈雪妮開車, 讓沈雪妮坐余澤懷的車走,深怕他們夫妻沒有共處的時間, 硬是要他們坐一輛車回檀悅宮去。
老太太其實知道他們夫妻的不少事情,但是明面上不說不表露,就一副裝著想找他們抱曾孫的老糊涂樣。
以前是余澤懷在美國呆著, 現(xiàn)在是沈雪妮時不時的就要到外地出差, 好像兩個人始終湊不到一塊。
湊不到一塊的話, 卓丹琴肯定抱不上孫子。
現(xiàn)在, 卓丹琴就要他們湊到一塊去。
沈雪妮怕長輩不高興,出身高門,又在外交部上班的她的禮儀素來都是極佳。
于是只能把她的車鑰匙給陳赟, 讓陳赟幫忙她把車開回檀悅宮。
然后她坐余澤懷的塞納走。
這輛塞納在她離開京北出差的時候, 曾經(jīng)被余澤懷開出去跟江時逸他們一起跑山。
也就是那晚之后,沈雪妮刷到熱搜, 這幫公子哥湊在一起,風流不羈的去勾搭胸大腿長的車模。
不止那些熱搜, 更大的隱患來臨,她得知喬語汐回到京北醫(yī)院來上班定居的消息。
所以她現(xiàn)在決定還是要早點把這個婚離了的比較好。
余澤懷只是去紐約談了一個項目,喬語汐跟著就被京北的醫(yī)院特聘回來。這意思很明顯了。
三年真的太久了。
已經(jīng)試失敗了,就早點快刀斬亂麻的結(jié)束。
想著這些,坐在塞納上的沈雪妮心情很不好。出了舟曲胡同,她也不用再勉強自己營業(yè),一時臉色變得很暗淡。
開著車的余澤懷問:“想吃什么?我?guī)闳ァ!彼?#8204;知道適才沈雪妮在舟曲胡同沒吃太多,估計肯定還會想要再吃些東西。
其實她很乖,真的跟他以前接觸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樣。
知道卓丹琴剛做完胃鏡,只能喝粥,她就陪著老太太用餐,剛才余澤懷呆那兒都覺得無聊,都懶得跟卓丹琴搭話了,沈雪妮到最后都還在跟老太太聊她喜歡的話題。
除了卓丹琴問的上次他們夫妻去看男科的問題,沈雪妮一直很討長輩的歡喜,對老太太有問必答。
還有給老太太帶的禮物,每一樣都是得宜。
男人如果娶妻,應(yīng)該就如沈雪妮。
回到京北來,跟沈雪妮在一起生活的日子越久,余澤懷就越不想試婚結(jié)束。
然而這段日子沈雪妮去外地出差,她好像已經(jīng)心里另有想法。
“不用了,剛才我已經(jīng)吃好了。”沈雪妮并不想麻煩別人。
在京南,專攻離婚案的鄧思雯提醒沈雪妮,去民政局扯離婚證,在做完離婚申請后,還需要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
那是民政局給的冷靜期。
喬語汐如今到京北上班生活。
從現(xiàn)在開始,沈雪妮把接下來的試婚日子都算做是她跟余澤懷的冷靜期。
這次出差就是一個冷靜期的開端。
“我今晚還是去許明玉那兒睡。你在前面讓我下車就行。”沈雪妮不打算回檀悅宮去面對余澤懷這個總是愛拈花惹草的老公。
“為什么?”余澤懷無法理解的問。
昨天讓陳赟去機場接她回來,她沒回來。
余澤懷忍了。
結(jié)果今晚她還是要去許明玉那里睡。
陳赟昨晚不滿這幾天總是被余澤懷遷怒,內(nèi)涵他他老婆跟他感情不好,余澤懷現(xiàn)在想起來還氣。
“昨晚跟許明玉一起看了部電影,沒看完,今天想要一起接著看。”沈雪妮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路過無數(shù)個鶯鶯燕燕,沈雪妮從期待變成不期待,在檀悅宮住了這兩年多,她長大了,她知道人生不止該靠著一場暗戀過日子。
喬語汐回了京北,在這種情況下,沈雪妮以后跟余澤懷只會耗得更辛苦。
“那我呢?”余澤懷問。
“你回檀悅宮就好。或者其他地方。”沈雪妮說。
“那泡沫呢?”余澤懷問,不在乎他,總要在乎她的貓吧。
貓之前被沈雪妮帶去出差,再被帶回京北來的時候是被沈家的傭人開車帶回來的,沒聽清楚自家小姐說要送到那里,提前給送到了檀悅宮。
見到泡沫回來了,余澤懷以為沈雪妮還是很快會回來,結(jié)果是她昨晚讓他繼續(xù)獨守空屋。
“昨晚你沒回來,它一直在那兒瞎叫,一整晚都不愿意閉眼睡覺。”余澤懷也有今天,把自己比作空虛的貓的一天。
沈雪妮很嫻靜的回應(yīng):“那就等它叫好了。”
余澤懷皺眉,開口要繼續(xù)爭取自己老婆回去跟自己同寢之前,沈雪妮的微信視頻電話聲響起。
許明玉在視頻框里早就換了可愛的卡通睡衣,在等著沈雪妮來。
“妮妮,你怎么還沒來,昨晚看的片兒咱們今晚接著看啊。我酒開了,披薩喊了,果盤跟爆米花都準備了,小美人兒,快來陪我快活啊!”
許明玉上次給沈雪妮發(fā)了不少肌肉男的擦邊視頻,余澤懷深有印象,現(xiàn)在是想拐帶她去看什么片兒。
余澤懷的眉頭皺得更緊。
“我馬上就來了。”沈雪妮告訴端著紅酒的許明玉。
瞧著視頻框里的環(huán)境,“你在哪里呀,車上?哎喲,還是豪車上啊!”許明玉眼尖,瞧出來這內(nèi)飾不是一般跑車。
“在你老公車上?你老公什么時候有塞納了,那天他跟人去跑山就是開這個?我去!你們江南富豪圈的人可以啊,人手一輛全球限量塞納GTR,牛逼。”許明玉猛然發(fā)現(xiàn)是不是這幫人比他們這些京圈子弟更有錢。
“不是,回頭跟你說。”沈雪妮沒有心思跟許明玉聊豪車,興致缺缺的掛斷了電話。
余澤懷的眉頭毫不夸張的擰做一團,俊臉無限制的拉長。
沈雪妮適才當著他說不是。
不是什么呢?
她現(xiàn)在不是在他老公車上?
翻譯一下,就是余澤懷不是沈雪妮的老公。
“告訴你閨蜜。片不看了,因為你要回家陪老公。”路過沈雪妮示意停車的路口,余澤懷沒停車。
沈雪妮微慍,跟男人聲明道:“余澤懷,我們只是試婚,前段時間你剛回京北,圖一時新鮮跟我鬧的那些事,是時候消停了。我不是跟過你的,或者你交往過的那些女人,你別把我跟她們混做一談。”
“試婚也是婚。”余澤懷輕滾喉結(jié),只說了這五個字。
“讓我下車。我不回檀悅宮。”沈雪妮生氣,越想越氣。
因為適才在舟曲胡同,卓丹琴的貼身老傭人不經(jīng)意的跟她聊起,今天老太太去醫(yī)院做胃鏡,碰巧遇上了余澤懷的高中同學,一個剛從美國回來的漂亮女醫(yī)生,在那家醫(yī)院當麻醉師。
院方領(lǐng)導看重老太太的身份,專門安排一個技術(shù)精湛的麻醉師來給她做麻醉,就是這個叫喬語汐的漂亮女醫(yī)生。
沈雪妮聽完,肯定不想回檀悅宮去住。
其實結(jié)婚前兩年她去美國探望過一次余澤懷。
在他創(chuàng)業(yè)最艱難的時候,剛在翻譯司入職的她壯起膽子,寧愿給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也跟部門領(lǐng)導請假,專門坐長途飛機去看他。
撞見的卻是喬語汐在他的辦公場地里坐著,問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狂奔到余澤懷懷身邊的沈雪妮,要找誰。
當時的沈雪妮愣在門口,靈魂一點都不夸張的瞬間被掏空了,許久之后,她才輕聲說:“走錯了,我不找誰。”
余澤懷完全不知道這些事,只是不太明白沈雪妮為何又要鬧小性子,一時沒再說話。
過了會兒,他主動開啟這個話題,說:“我跟喬語汐任何關(guān)系都沒有,我們結(jié)婚后,我沒有對任何女人產(chǎn)生過任何不應(yīng)該的情感。”
字字鏗鏘,說得像真的似的。
人家都用老板娘的姿態(tài)坐在他創(chuàng)業(yè)的辦公室里了,他還說沒對她產(chǎn)生過任何不應(yīng)該的情感。
“喬語汐是誰?”在痞拽公子哥主動放下尊嚴,跟沈雪妮做出這個嚴正聲明后,沈雪妮并不接招,裝作她不認識喬語汐這個人。
余澤懷熱戀貼了冷屁股,自討沒趣。
半小時后,塞納停在京北高端公寓,凱旋華府的樓下。
頂級超跑吸引了路人不少目光。
余澤懷還是徑直把沈雪妮送到許明玉住的公寓樓下。適才在他奶奶面前,他讓老太太別操心,他日后一定好好學做沈雪妮的丈夫。
現(xiàn)在恣肆輕狂的余三公子好像有點兒在身體力行的開始學了。就算不滿意她不回婚房過夜,也勉為其難的把沈雪妮送到她閨蜜樓下。
“明天回來睡。”打開車門,輕輕牽穿高跟鞋的沈雪妮下車時,余澤懷低聲說,語調(diào)有一種服軟的寵溺,“有什么需要的現(xiàn)在告訴我,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昏黃的路燈照在他帥得張揚的臉上。
沈雪妮很驚奇,這種情況下,現(xiàn)在在四九城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余澤懷是怎么壓住心頭火的。
前段時間,這種情況,沈雪妮已經(jīng)被他強抱進懷里亂吻了。
她忽然有點想軟下來,可是又想起今天他在醫(yī)院見過喬語汐,他們結(jié)婚兩年,喬語汐都在美國陪余澤懷。
沈雪妮抿了抿唇,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說,上樓去找許明玉,毫不留戀的邁開步子,離開男人身邊。
余澤懷揚聲叫住她,“沈雪妮,明天回檀悅宮睡,我沒開玩笑。”
沈雪妮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徑直往前走去。
*
結(jié)果是沈雪妮第二天沒回檀悅宮,下班后還是去許明玉的公寓里睡。
余澤懷問起,她就說還是要陪許明玉看電影。
余澤懷尋思著這是什么電影,需要他媽接連看這么多天。
許家的那個丫頭是個不穩(wěn)重的率真姑娘,在余澤懷眼里,她智商可能不是那種理想的常人水準,每天跟沈雪妮裹在一起,還指不定說余澤懷什么壞話了。
接連好幾個工作日,她們在下班后都聚在一起。
周末,沈雪妮跟許明玉又去林雀山的溫泉酒店度假,這么一來,沈雪妮即使出差回京北了,也還是繼續(xù)有一個禮拜沒回檀悅宮睡。
余澤懷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她都冷冷找借口敷衍了事。
余澤懷漸漸懂了什么是婚后冷暴力,就像沈雪妮現(xiàn)在對他施展的這種躲避,就是婚后冷暴力。
那日,在舟曲胡同,余老太太催他們快點結(jié)婚生孩子。
沈雪妮做表面功夫,一口一個好的答應(yīng)了,轉(zhuǎn)身是連家都不回,成天忙于工作,一會兒就去外地出差,不出差就跟許明玉住一起閨蜜情深的各種玩樂。
余澤懷徹底被他老婆弄服了,沈雪妮再這么不回檀悅宮住,他感到他真的學不會做一個好丈夫了。
最近融天跟許氏的合作繼續(xù)加深,疊加Jones項目的壓力,余澤懷在公司里每天也有很多事要忙,完了還要每天去許明玉住的公寓樓下,打電話求沈雪妮下樓來跟他回家。
沒有一次沈雪妮給他好臉色,為他下樓了。
這個晚上,許景徹請余澤懷跟他那幾個好兄弟在許家的會所聚會談事情,喬語汐不知道怎么聞訊來了。
原來她跟溫洵是大學同學,還是遠方表兄妹,本來不是很親近,但是因為都是從美國哥大畢業(yè),在學校里產(chǎn)生了不少來往,之后就一直在聯(lián)系。
現(xiàn)在她到京北來上班,溫洵作為表哥,同樣也是醫(yī)生,帶她出來認識幾個朋友很正常。
喬語汐今晚穿一件蜜桃粉的法式吊帶抹胸魚尾裙,一頭順直烏發(fā)披肩,戴著全套Tiffany當季的鉆石花首飾,明艷照人。
到了之后,溫洵招呼她:“來了,過來坐,想喝什么,我?guī)湍隳谩!?br />
“好,謝謝表哥。”喬語汐輕聲應(yīng)。
嫵媚眸光瞧見坐在主位的余澤懷,沒想到今晚他也在。喬語汐的今日份幸運又被她猝不及防的領(lǐng)到了。
她還以為是一個醫(yī)生界的小聚會。
沒想到溫洵會好心到如此不動聲色的,帶剛來京北發(fā)展的喬語汐出來結(jié)識四九城里的風云人物。
溫洵在喬語汐下班的時候告訴她,晚上這兒有個聚會,她現(xiàn)在剛來京北上班,要是有興趣,可以過來認識一下朋友。
溫洵是個神外科的主治醫(yī)生,平時工作繁忙,自從在醫(yī)院里升了主治之后,醉心科研跟臨床,對圈里無謂的事都不太關(guān)心,他并不知道喬語汐跟余澤懷之前的事。
余澤懷照例是被江時逸這個長舌男在那兒一面陪酒,一面嘮叨。
“三哥,我告訴你,你這樣真的不行,太放縱嫂子了,太寵了真的不行,你聽過恃寵而驕沒有?她天天不著家,一直這么冷著你,就是因為你們還沒有生孩子,你們把孩子一生,我保證嫂子絕對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下次那啥的時候,你絕對不要戴套……”
喬語汐主動走過來,正好聽見他們說嫂子,恃寵而驕,生孩子什么的。
意思是余澤懷身邊有女人了。
應(yīng)該只是有女人而已。
喬語汐心里一沉,知道主動發(fā)問他的隱私,會讓如今在四九城里風頭無兩的男人不高興,然而她還是忍不住要問,臉上強擠一個笑容,“什么嫂子,太寵了?你們在聊什么,咱們余總什么時候身邊有人了?”
江時逸嘴快,以為今晚這個包廂里的人都是他們?nèi)ψ拥膬?nèi)部人員,直接回應(yīng):“不是余總身邊有人,是余總有老婆……”
回頭一看,怎么瞧見一個臉很陌生的女的,江時逸一時沒想起她是誰。
“這誰?”江時逸問。
“溫洵的表妹,喬語汐。”有人幫忙介紹。
“哦。”江時逸點頭,忽然反應(yīng)過來,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揚聲強調(diào),“喬語汐?”
接著,他立刻轉(zhuǎn)頭看余澤懷,對余澤懷瘋狂使眼色,“三哥,喬語汐?”
是不是那個會讓余澤懷被沈雪妮離掉的喬語汐。
眼前的情形堪稱是兵臨城下了。
江時逸開始很擔心的為余澤懷捏一把冷汗。
相比江時逸的慌張,余澤懷表現(xiàn)得很平靜,只當喬語汐是一個認識的故人。
年少輕狂時,她的確喜歡他,他也給過她靠近他的機會,可是一路這樣喜歡他跟靠近他的女生太多了,能給他留下深刻印象,走進他心里的人根本沒有。
“三哥,快走了,剛才不是說你那輛塞納的減震器不行,要找個車行修調(diào)一下。”江時逸給余澤懷支招。
現(xiàn)在這種節(jié)骨眼,江時逸以為,如果想把余太太哄回檀悅宮過夜,這個喬語汐,余澤懷絕對是能避多遠就多遠。
余澤懷領(lǐng)悟到了江時逸的意思,不太想做得太刻意,喬語汐一來,他就要走。
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做一些幼稚行為,可是他家里那位小仙女祖宗這次真的在跟他玩幼稚了。
這么多天一次都不回婚房過夜。
“行,咱們這就走。”
余澤懷也只能為著自己家里那位祖宗變得幼稚。
余澤懷真的準備起身走,伸手撈起他放在一旁的定制款打火機,正要走。
這個時候,包廂很是巧合的有人推門進來,許明玉領(lǐng)著沈雪妮來找她哥許景徹要樓上的休息室的鑰匙。
她跟沈雪妮今晚在這兒組一個大學聚會,有個移民去國外的女同學最近要結(jié)婚了,沈雪妮她們近來都在花時間陪她。
剛把那位嫁做人婦的姑娘送走,今晚還是單身的許明玉起了感慨,喝了不少,感到很暈,不想走路,想找地方躺一會兒。
樓下這些包廂都比較吵,她想上三樓的老板休息室去,來找許景徹拿鑰匙。
結(jié)果沒想到,會一進來就看到余澤懷跟喬語汐站得很近。
這個包廂里全是男人,唯獨有喬語汐一個明艷性感的女人。
“干什么啊,你們這些男的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叫誰來陪你們喝酒?!”
許明玉很生氣,轉(zhuǎn)身想捂住沈雪妮的眼睛,不讓她看見這一切。
可是沈雪妮已經(jīng)看見了。
沈雪妮的心開始難言的泛酸,宛如一罐在冷藏柜里冰凍了許久的碳酸汽水,忽然被人拉開拉環(huán),冰凍的氣泡滋啦一聲迎來炸裂。
沈雪妮又想起那年,她一個人去美國,人生地不熟的照著地址找到余澤懷創(chuàng)業(yè)的工作室。
當時是在布魯克林一棟公寓的底樓,他跟他大姐余清蕊鬧翻了,還沒起勢,獨立出來自己單干,每天過的日子并不輕松。
那一天下雨,工作室里的所有員工都出去跑業(yè)務(wù)了。
空落的大廳里只有趁學校不上課,醫(yī)院沒任務(wù),得閑親手包了不少餃子,假借吃不完,就送來讓余澤懷吃的喬語汐。
沈雪妮站在門口,禮貌的敲了敲門板。
坐在一張辦公桌后,對著電腦學著看股市行情的喬語汐抬頭問:“請問找誰?”
認清楚是誰在這里陪余澤懷創(chuàng)業(yè)的沈雪妮眼神愣了愣,臉色陡然變得蒼白,像是再淋十六歲時那場人生中最讓她狼狽不堪的雨。
咽了咽苦澀的喉嚨,沈雪妮魂不守舍的回答:“走錯了,不找誰。”
今夜,再想起那一幕,再度走錯了的沈雪妮決絕的掉頭就走。她再也不想她生命里再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
她想明天就把離婚協(xié)議遞給余澤懷。
江時逸知道大事不妙,連忙喊余澤懷,“三哥,快!”
“妮妮,別走,聽我說。”余澤懷拽起車鑰匙,立刻大步流星的追出去。
感到沈雪妮有些面熟的喬語汐也追上來,問:“余澤懷,那是誰?”喬語汐以為可能是余澤懷現(xiàn)在的女朋友而已。
余澤懷咬字清晰的回答:“我老婆,沈雪妮。”
語畢,他慌得不行的跟著沈雪妮追出去,有嘴說不出的想跟沈雪妮解釋,他跟喬語汐真的沒什么。
第072章 真夫妻
許明玉喝得半醉, 頭腦發(fā)熱的聽見包廂里各種人聲鼎沸之后,恍惚間想起自己是來這間包廂找她哥許景徹的,還是跟她閨蜜沈雪妮一起來的。
然而怎么剛才一陣混亂過去, 沈雪妮不見了。
“妮妮。我們家妮妮呢?”許明玉正要出去找。
許景徹使勁拉住她, 勸小姑娘不要主動惹麻煩, “許明玉,不要插手別人的事。”
“怎么了?我們妮寶怎么走了?余澤懷呢?剛才他是不是在這兒?”許明玉酒有些醒了。
“人家夫妻吵架,你就別摻和了。”許景徹喝止許明玉, 不要鬧得太過。
余澤懷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 就他回京北來的這些舉措, 許景徹推測, 他絕對不想跟沈雪妮離婚。
可是許明玉好像每天都夾在他們夫妻中間,一個勁的想要拆散他們。
余澤懷現(xiàn)在是用哄著寵著放縱著的方式在追妻, 真的惹毛了,不見得還是這么痞帥不羈,吊兒郎當?shù)暮谜f話。
“寧拆十座廟, 不毀一門婚知不知道。”許景徹訓自己的小妹。
許明玉知道許景徹是因為惹不起余澤懷, 最近才一直這么管著她別去得罪這位現(xiàn)在在他們一幫權(quán)貴之中也能排上頭的太子爺。
之前許明玉收著都算了, 今晚, 喬語汐都在這個包廂里陪余澤懷喝酒了,許明玉憑什么還要收著。
許明玉現(xiàn)在被氣得七竅生煙,不大聲說幾句公道話, 真得憋不下這個委屈。
“哎呀, 許景徹你怎么這么趨炎附勢,余澤懷現(xiàn)在有錢了, 就牛逼了,你就天天追著他, 低三下四的跟他討項目做,我告訴你,是誰讓他有今天,你知不知道他在美國做成功的第一單是我們妮妮……”
許明玉差點說漏嘴了,沈雪妮不讓說。
如果沒有沈雪妮,就沒有現(xiàn)在如日中天的融天,更不會有如此在權(quán)貴圈子輕松登頂?shù)挠酀蓱选?br />
膽敢把天都融化的底氣,是沈雪妮給余澤懷的。
許明玉一直都記得那個夏天,大學畢業(yè)后的沈雪妮去了一次紐約,回來后就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沈雪妮。
“你們都不是好東西!都是渣男!”許明玉不知何故就眼眶發(fā)熱的掉眼淚了,她感到特別委屈。
憑什么余澤懷總欺負沈雪妮。
這他媽結(jié)的都是什么婚。
他一個浪子,為什么要跟人結(jié)婚。
為什么結(jié)婚了,還是改不了風流薄幸。
怎么成天都有花枝招展的女人出現(xiàn)在他身邊。
余澤懷真的太賤了。
“這女的哪里來的,許景徹,你知不知道,她就是余澤懷在紐約的相好,你把她趕出去!許景徹你現(xiàn)在馬上把她趕出去!”許明玉哭著喊。
“許明玉,你……”許景徹扶額,氣得語塞。
今晚在包廂里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自己妹妹喝醉了,這么沒有儀態(tài)的當著幾位公子爺鬧,讓他感到很丟臉。
所幸這群公子哥們都是極有涵養(yǎng)的人,在場數(shù)張金尊玉貴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神色。
溫洵心思細膩,很會察言觀色,已經(jīng)瞧出來今晚是他不該把喬語汐帶到這里來,放下手里的加冰伏特加,走上來遞了一塊高定手帕給許明玉。
“抱歉,是我不了解情況。擦擦眼淚,別哭了。改日我會專門跟你和余太太道歉。”溫洵安慰哭得稀里嘩啦的許明玉。
許明玉才不接受這種假好心,覺得這個清俊的男人說不定是跟喬語汐事先商量好才在這兒裝傻充楞,扮豬吃老虎。
“你別假好心,我告訴你,還有那個姓喬的,余澤懷結(jié)婚了,在我們妮妮沒正式把他離掉之前,任何女人跟他亂來都是違法亂紀且敗壞道德的,不怕余澤懷被凈身出戶,就來勾引他吧,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許明玉底氣十足的說完,不等許景徹訓她今晚太失體面,就自己撒歡的跑了。
跑到包廂門口,趁里面那些頂級公子哥們沒留意,她偷偷笑了一聲。
因為,她酒已經(jīng)醒了,她是故意這么鬧的。
那個狐貍精想打余澤懷的主意,趁早一邊涼快去吧。
一直以來,許明玉的確是很想沈雪妮跟余澤懷離婚,可是眼下這不是還沒離嗎。
在沒正式離之前,任何狐貍精都不要妄想可以把余澤懷從沈雪妮身邊搶走。
只有沈雪妮親口說不要余澤懷了,余澤懷才可以算是一堆對沈雪妮無用的垃圾,才可以被隨便丟給別人。
這就是許大小姐做人的準則。
等許明玉甩著手,跳著腳,哼著小調(diào),歡樂的消失,許景徹這個做哥哥的臉上很難看,上前跟溫洵抱歉,“溫公子,抱歉,我妹妹今晚太過失禮了。”
“是我該說抱歉,語汐,走吧。”溫洵叫愣在原地的喬語汐。
她很被震撼,眼神渙散,臉色沉暗,她從來都不知道余澤懷結(jié)婚了。
而且,看樣子,是已經(jīng)結(jié)很久了,久到余澤懷現(xiàn)在非這位余太太不可。
喬語汐終于想起那個初夏,到融天工作室來敲門的清麗女子,她當時并不是走錯了,她是余澤懷的老婆,沈雪妮。
*
沈雪妮疾步走在街上攔車,今日他們一群大學舊友在這里聚會,顧念到要喝酒,沈雪妮沒有開車。
一輛計程車停下,她快速上車,司機問她去哪里。
沈雪妮一時說不出目的地,她現(xiàn)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自己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冷靜一下。
想起沈祁遇在她大學畢業(yè)時在京北給她買的一棟平層公寓,沈雪妮很少去住,這幾天,因為要陪那個新婚的女同學,她一直住在許明玉的公寓還有酒店里。
沈雪妮做下決定,以后在京北上班的她就住在霞公府。
“去霞公府。”沈雪妮回答。
“好。”中年男司機答應(yīng)道,按下計價表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能去這種豪宅公寓的乘客是什么模樣。
那是在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頂奢小區(qū),齊集平時老百姓們不能輕易接觸的社會頂層人士。
車行了一段路,中年男司機發(fā)現(xiàn)后面有輛銀灰色超跑一直在跟著他的車。
他心里有些了然,這是有錢小情侶吵架了。
不過這對看起來還不是一般的有錢,一個要坐車去霞公府,一個在后面開著邁凱倫塞納追。
沈雪妮的手機響起。
余澤懷打來,態(tài)度很誠懇,語速有些急。
“我跟那個喬語汐真的沒有什么。今晚不是我請她來的,是溫洵帶她來的,她在你來之前沒幾分鐘才到,我跟江時逸當時已經(jīng)準備離開。
再遠一點,奶奶去醫(yī)院做胃鏡,也不是我約的,我根本不知道她在那家醫(yī)院上班,我沒有想跟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見面。
更遠一點,我在紐約跟她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任何男女之情,妮妮,不要再誤會我跟她。”
沈雪妮聽著余澤懷這么解釋,覺得他們像一對真夫妻似的。
沈雪妮以為自己老公跟別的女人鬼混,所以吃醋了,要他這樣大半夜的開車跟著她哄。
街燈一盞盞的在道路邊閃爍。
夜深之后,長街上的人跟車都很少。
這應(yīng)該是余澤懷人生里閑少有的時候,他在歇斯底里的追別人。
余澤懷終于明白沈雪妮這次出差回來,一直不住檀悅宮,是什么原因。因為她就是以為喬語汐是余澤懷在紐約的相好。
其實根本不是,在美國那兩年,雖然喬語汐時常主動靠近,但是余澤懷沒有對她產(chǎn)生過任何好感,當時他的心思全在事業(yè)上。
只有脫離余家,成功創(chuàng)立融天,他才配做別人的丈夫。
他是用這個心思在美國忍辱負重了兩年,他怎么可能有閑心跟喬語汐搞曖昧,可是他從來都不知道沈雪妮去過美國找他,撞見喬語汐在他的工作室里。
他更不知道十六歲的沈雪妮帶著一副星空刺繡要跟他告白的時候,撞見他混不吝的跟喬語汐說葷話。
那時候的沈雪妮還很小,以為他跟喬語汐是一對的觀念從那一天起根深蒂固。
“妮妮,你要去哪里?這么晚了。”
等不到沈雪妮的回應(yīng),余澤懷服輸一般的問,沈雪妮這次推遠他,比之前更夸張,這次她連檀悅宮都不回了。
“妮妮,我們的試婚不是還剩下五個多月。”余澤懷說出自己還擁有的時間配額。
今晚的他一點都不張揚輕狂,反而坦誠頹然,因為這些日子沈雪妮不回檀悅宮去過夜,他一天天的期待落空,如同沈雪妮這兩年在京北期待他回來陪她。
“妮妮,回來我身邊好不好。”
這是第一次,他用他沉啞的聲線在夜里求她。
“我二哥其實在京北早就給我買了房子。我今晚想去住住。”沈雪妮回答,“你不用跟著我。”
說完,沈雪妮便掛斷了電話,那輛塞納還是在后面跟著她。
路過兩個路口。
電話再次響起,這一次,是余老太太。
老奶奶用關(guān)切的聲音問:“妮妮,你跟小懷上哪里去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回檀悅宮來。奶奶都在這兒等你們等一晚上了。”
“等一晚上?”沈雪妮很意外,回神來,吸著鼻子問,“奶奶,有什么事嗎?這么晚了還不休息,對你身體不好。你在檀悅宮等我們做什么。”
“袁嫂沒告訴你嗎,奶奶從今天開始搬進檀悅宮住了。”卓丹琴語態(tài)輕松的宣告。
“嗯?”沈雪妮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啊,袁嫂說這房子太大了,你們兩個小年輕住著太冷清,讓我過來住幾天,給你們熱鬧熱鬧。”卓丹琴說得很自然。
其實是她知道她這個老東西再不出馬,她那個混不吝的孫子馬上就會把他的這門婚事搞砸。
“……”
沈雪妮聽懂了,袁嫂肯定告她狀了,說她這幾天都沒回檀悅宮。
“你跟小懷去哪里玩了?現(xiàn)在在一起嗎?什么時候回來。”卓丹琴打了個呵欠,倦態(tài)滿滿的關(guān)心道,“我還讓袁嫂給你們煮了宵夜,是敗火的百合蓮子湯,剛燉好,妮妮跟小懷能一起回來吃嗎?我在這兒不睡,等著你們呢,你們不回來我就不睡。”
“奶奶,我……”沈雪妮欲言又止。
轉(zhuǎn)念想到余老太太上了年紀,身體各種不好,要是讓她熬一個大夜。
沈雪妮只能無奈的告訴計程車司機:“師傅,麻煩你,不去霞公府了,我現(xiàn)在去檀悅宮。”
“這是兩個相反的方向,姑娘你想好了嗎?想好了,我去前面掉頭。”司機知道了,坐他車上的這姑娘真的是有錢千金。
京北十大豪宅,她一晚上可以去住其中之二。
沈雪妮嘆氣,人家老太太都在檀悅宮不閉眼的等了,她能不回去嗎。
“想好了,你掉頭就行。”
計程車掉頭了,塞納也掉頭了。
第073章 離婚協(xié)議
凌晨時分, 漆黑的夜,檀悅宮的星空氛圍燈打開著。
沈雪妮走進來,余澤懷也跟著走進來, 上了年紀一向睡得早的卓丹琴就坐在一樓大廳里, 懷里抱著泡沫, 在看電視。
銀漸層貓咪肚子跟腿上的皮毛光滑潔白,卓丹琴伸手擼著貓的肚子,對一對一看就是又吵架了的小夫妻說:“我這陣要來這棟別墅住幾天, 舟曲胡同朝陰, 沒太陽, 醫(yī)生建議我多曬曬太陽, 所以只能到你們的婚房里來住了,你們不會不歡迎吧。”
“當然不會。”沈雪妮無奈回答。
余澤懷現(xiàn)在只想給余老太太點贊, 她不愧是余正棟的媽,余澤懷的奶奶。
能在今晚這種時刻想出這樣的招數(shù)。
如果老太太今晚不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現(xiàn)身,他們夫妻今晚真的不知道會決裂成什么樣。
“奶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只要妮妮高興, 奶奶就再也別搬走。”余澤懷一點都不介意把老太太搬出來替他挽留沈雪妮。
只要沈雪妮能回檀悅宮過夜, 他愿意接受一切條件。
“太晚了, 你們把百合蓮子湯喝了,就先去休息吧。以后奶奶住在這房子里的日子可多了,咱們不愁沒時間相處。”
卓丹琴這是穆桂英掛帥, 老將出征了。
今晚如果她不插.進來, 余澤懷跟沈雪妮會為了那個姓喬的鬧翻天。
“對了,我這兩天好像聽周燼說, 小懷跟妮妮當初去領(lǐng)證,就商量好了什么試婚三年的事。”
“……”沈雪妮一下領(lǐng)悟到為什么余澤懷奶奶要忽然搬來檀悅宮住了。
余澤懷用哄老年人的孝順口氣回應(yīng):“奶奶, 周燼的話能信?結(jié)婚就是結(jié)婚,哪來什么試不試的,自然是結(jié)了,就是一生一世的事。”
“你的話我也不信。”卓丹琴不徐不疾的擼著懷里的貓,笑問沈雪妮,“我只信咱們妮妮的話。妮妮,你說有沒有這回事?”
泡沫小畜生有靈性,在老太太手里一點都不敢逾矩,乖乖的蜷縮做一團。
貓都有靈性,它的主人自然也不會不識大體。
現(xiàn)在是深夜十二點,卓丹琴一個年近七旬的人睜著滄桑的眼睛,在這兒干熬著等著他們夫妻倆,不是為了等著看他們吵架鬧分開。
沈雪妮默了一下,低下頭去。
余澤懷用期待的眼神一直盯著她。
在沈雪妮嫁進余家之后,對沈雪妮最關(guān)切的長輩是卓丹琴,不管當初她是什么原因嫁進余家的,一直以來,卓丹琴都當她是親孫子一樣的對待。
自從沈雪妮跟余澤懷領(lǐng)證以后,老太太就時常關(guān)心她的學業(yè)跟生活。
沈雪妮大四畢業(yè)典禮的時候,老太太還曾不顧體態(tài)蹣跚,早早的特地坐車去外交學院觀禮。
在沈雪妮工作之后,老太太也三不五時的關(guān)心她在翻譯司里的就職情況,真心真意的把她當余家的孫媳婦。
老太太也不是沒聽林舒說過這對小夫妻的情況,沈雪妮這樣好的條件,當初嫁給余澤懷肯定也是出于無奈。
那時候的余澤懷的確是配不上,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余澤懷痛定思痛的承擔了做一個男人應(yīng)該有的責任,這次回京北來,有像個為人夫的樣子了。
只要余澤懷愿意挽留這段婚姻,老太太希望這對小夫妻真的能修成正果。
林舒早上給卓丹琴去電,說袁嫂匯報,沈雪妮出差回來,已經(jīng)一個多禮拜沒回檀悅宮睡了。
林舒急得要馬上飛過來處理這些危機。
卓丹琴知道林舒的待人處事,她也是個急性子,未必過來就會促進他們夫妻的感情。
卓丹琴想了半天,還是該自己親自來。
“妮妮,你告訴我,當初你們領(lǐng)證有沒有說過什么試婚三年?”卓丹琴聲音很輕很柔的問沈雪妮。
沈雪妮憶起有一次她在京北突然生病住院,在半夜醒來,凄清的以為病房里會是空無一人,結(jié)果睜開眼,有個慈祥的奶奶坐在床頭,和藹親切的守著她。
那是她剛進翻譯司的時候,所有部門新職員都要參加軍訓,她細皮嫩肉,熬過了大一新生軍訓,沒想到進外交部還要參加軍訓,天天日曬雨淋,真的耐不住了,本來就是嬌千金,為何非要受這些苦。
而且想到自己是結(jié)婚的人了,她在這兒站軍姿站到中暑,她老公都還不知道。
他們結(jié)婚了,他怎么不疼疼她。
那一天的沈雪妮很脆弱,差點想要放棄外交部翻譯司的就業(yè)資格。
飽經(jīng)風霜的余老太太喂當時剛畢業(yè)的小姑娘喝水,拉住她的手,安慰她說:“我的孫媳婦是最棒的。等小懷回來我一定告訴他,咱們妮妮有多堅強。”
“奶奶,我都……倒下了。”沈雪妮不好意思。
“這算什么,小懷以前在航校里被練得更慘,可他從來不會說放棄。你們現(xiàn)在結(jié)婚了,度過這段分離的過渡期,奶奶相信,你們會有遠大前程,更會有美滿婚姻。”
那之后,沈雪妮在部門軍訓里再也沒有倒下過,以各項最優(yōu)秀成績進入翻譯司二部,成為部門里的頂層譯員。
憶起往昔,良久的沉默過去后,沈雪妮無奈又違心的撒了一個謊。
“沒有。奶奶不要聽外面的人亂說。”
“那就好,你們是不知道啊,我這顆心從早上就懸到現(xiàn)在,聽妮妮這么說了,我就放心了。”老太太抱起腿上的貓,從沙發(fā)上走下來,對懷里的英短銀漸層說,“小泡沫,今晚你就跟我睡了。走,咱們上樓去歇著了。”
泡沫喵喵叫了兩聲,乖乖應(yīng)許。
等老太太被袁嫂扶去歇著,沈雪妮很快上了樓,余澤懷不就也跟上來,進了她的臥室。
沈雪妮這時剛沖完澡,雪白的睡裙穿在身上。
余澤懷道:“今晚我睡這個房間。”
“為什么?”沈雪妮匪夷所思。
“奶奶來了,發(fā)現(xiàn)我們分房睡,她會多想。”余澤懷回答,而且之前在檀悅宮他們本來已經(jīng)睡在一起了,是沈雪妮出去出了幾次差,又跟他變了。
“別碰我。”沈雪妮冷聲宣告。
余澤懷沒說什么,去衣帽間里取了他的睡袍,過來洗完澡就睡下了。
他清楚沈雪妮現(xiàn)在在氣頭上,他再過多的去做解釋她也不會聽,還會影響她休息,明天還要強撐著去翻譯司上班。
夜深了,余澤懷選擇讓他太太早點休息。
*
兩人在雙人床上各懷心事的睡了一宿,第二天下床各自去上班。
余老太太住進來了,他們晚上只能睡一張床,但是睡一張床也不會發(fā)生什么。
沈雪妮一直氣著,那個晚上見到喬語汐在他們喝酒的包廂里,她差點想要當天晚上,就讓鄧思雯給余澤懷寄離婚協(xié)議的特快件。
可是后來卓丹琴來了檀悅宮,在關(guān)鍵時刻讓沈雪妮冷靜了下來,礙于兩家長輩的尊嚴,她不能那么草率。
余澤懷保持紳士風度,不再像剛回京北時那樣混不吝,忽然想逗她就逗她的跟她亂親熱。
這樣彼此僵持的情況持續(xù)了幾天,有忽然的發(fā)展是沈雪妮某日下班,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對方自稱是來自京北兆和醫(yī)院的喬語汐醫(yī)生,說要找沈老師談?wù)劇?br />
沈雪妮本來不想去跟對方見面,然而喬語汐說有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她。沈雪妮最后還是去了。
見面地點約在一家美式咖啡館,喬語汐很貼心,選的是離沈雪妮上班地方近的位置。
沈雪妮從翻譯司里出來,身上穿簡約款式的深藍西裝,打底白襯衫,扎著松馬尾,將車停在路邊的臨停點,走進咖啡館,在一個比較私密的位置見到了喬語汐。
“沈老師,你好。”喬語汐主動招呼沈雪妮。
沈雪妮淡淡回應(yīng):“喬醫(yī)生,你好。”
喬語汐起身,叫侍應(yīng)過來,讓沈雪妮點單,這家咖啡館之前沈雪妮來過,她并不陌生。
點完康寶藍咖啡跟提拉米蘇點心,今天在部門里上班忙得不可開交的沈雪妮準備先給自己能量補給,才開始聆聽這位嬌俏又知性的喬醫(yī)生今日約她見面是要聊什么。
除了余澤懷,還能聊什么。
她心里早有自知。
喬語汐先是跟沈雪妮寒暄了幾句,說這幾條街區(qū)的環(huán)境不錯,深植參天樹木,各種機構(gòu)守衛(wèi)森嚴,不是普通人都不能到這里來上班,贊嘆沈三小姐真是個有能耐有才華的人。
沈雪妮回應(yīng)喬醫(yī)生也是學成歸國,在大醫(yī)院里擔任要職,令她十分尊敬。
這些客套的寒暄過去,喬語汐才說:“那晚在花間從會所里見到你后,我記起來了,他到美國半年創(chuàng)業(yè)之后,那個雨天,來布魯克林融天工作室敲門的人,是你。”
“太久的事了,我忘記了。”沈雪妮喝了一口咖啡,冷冷回應(yīng)。
“我也是那晚在花間從才知道,原來你們早就結(jié)婚了。我問過溫洵,他說當時余澤懷出事了,余家讓他跟你結(jié)婚,不結(jié)就不給他到美國創(chuàng)業(yè)的資本。而你們家里當時也出事了,必須要余家?guī)兔Γ阅銈兙拖嘤H結(jié)婚了。”喬語汐后來找溫洵了解了這些情況。
在美國的這兩年,雖然喬語汐一直主動,但余澤懷跟她的距離一點也不親近。
被蒙在鼓里的她斷然不知道余澤懷是已婚的身份。
“喬醫(yī)生說這些的重點是?”沈雪妮揚眉,看向喬語汐的眼睛。
“我只是感到自己很遲鈍,居然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余澤懷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萬萬沒想到,要是早知道的話……”喬語汐臉上掛著驚異的駭笑。
看來,喬語汐到此刻都沒能接受,那個雨天,那個一臉純情的女生孤身來找人,她那時侯的身份就是余澤懷名正言順的領(lǐng)證妻子。
浪子回頭上岸,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讓余澤懷痛定思痛的戒除一切陋習,忍辱負重的告別過去的人,是他太太,沈雪妮。
奈何喬語汐從沒有去多想余澤懷的這些轉(zhuǎn)變是為誰而做。
當時來布魯克林敲門的女生看起來生澀懵懂,喬語汐還以為是在美國當?shù)厣蠈W的女大學生,來那一帶的創(chuàng)業(yè)園找兼職的,根本沒有多做聯(lián)想。
“喬醫(yī)生今日約我,就只是想表達對余澤懷已經(jīng)結(jié)婚這件事的驚異?”沈雪妮問。
手里拿捏的那根銀勺在提拉米蘇切片上舀下去,一下比一下更深,像是在挖她的心。
“我聽溫洵說,沈老師只跟他約定了三年的試婚婚期。”喬語汐試探的問。
“是啊。三年。”沈雪妮說,“快到了。”
如果有人想做下一任余太太的話,現(xiàn)在可以正式開始張羅了。
“還有不到六個月。”沈雪妮示意對方耐心的等一等,如果對方有能力,下一任余太太就是她。
“我今天約沈老師其實是想給沈老師一個東西,前不久我從美國搬家回來,整理行李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把這個東西忘在我那兒了。其實,我覺得這個東西對他還是很重要的。沈老師能幫忙轉(zhuǎn)交一下嗎?”
喬語汐從拎包里翻出一個飛行員紀念章,遞給沈雪妮,是余澤懷當初當飛行員時因為飛行成績優(yōu)秀被頒發(fā)的。
他沒能當飛行員,算是他人生的最大遺憾。
他能把這么重要的東西忘在喬語汐那兒,喬語汐是在暗示什么。
他們在美國一起過過夜,還是一起住過?
沈雪妮把那只金色勛章接過,仔細看了一下,背面刻著他的名字,就是余澤懷的東西。
她嘴角嘲諷的揚起,拿起來仔細的欣賞過之后,將它還給喬語汐。
“我跟他是協(xié)議婚姻,實際上并不存在夫妻關(guān)系,那個初夏,我的確是在布魯克林迷了路,走錯了地方。這個東西,既然喬醫(yī)生覺得對余澤懷重要,就拿去給他就行了。不必特地來告訴我,他有個重要的東西在你那兒。”
沈雪妮猜,事到如今,余澤懷都不知道沈雪妮在大四畢業(yè)的夏天去找過他。
當時在工作室里幫他看門的喬語汐不會告訴余澤懷,有個中國女生來找過他。
余澤懷更不知道,能讓他的融天從他大姐余清蕊的手下成功獨立的第一個項目,是沈雪妮做的投資。
那年大四畢業(yè),他讓陳赟給她戒指,紀念他們領(lǐng)證。
作為回饋,沈雪妮給余澤懷的那個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私募基金項目,投資三千萬。
某種意義上說,余澤懷有如此風光無限的今天,都是沈雪妮給的。
這件事,除了許明玉,外面沒有一個人知道。
甚至沈家人都不知道沈雪妮在那個夏天把自己的嫁妝跟本來是非賣的珍貴刺繡作品處置了,湊了三千萬給余澤懷做生意,并且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
喬語汐今日的意圖已經(jīng)達到,聽沈雪妮這么說,她便覺得只是等六個月不到的時間而已。
可是剩下的這半年里,他們是夫妻,住在一起什么都可以發(fā)生。
為了穩(wěn)妥一些,喬語汐將那枚專門找人作假復刻的假勛章放進包里之后,她像閑話家常一樣的告訴沈雪妮:“對了,沈老師知道余澤懷到了美國的第一年,一直在找那位姓孔的女子嗎?那個女子下落不明,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找到。余澤懷后來一直記掛著她,聽說當時他就是為了那個孔小姐才不得不跟沈老師結(jié)婚。”
沈雪妮手里的銀勺落在瓷白的餐盤里,發(fā)出清脆的叮當一聲。
她臉色更蒼白,眼神更倔強。
“不知道,如果喬醫(yī)生有辦法讓余總早些跟我離婚,我不介意提前讓出位置。今日這樣的約見,我來見第一次是出于禮貌,但是,也僅此一次而已。”
沈雪妮深深注視著喬語汐的眼睛,說完自己的立場之后,拾起自己的手包離開。
*
沈雪妮見完喬語汐之后,本來勉強自己把車往檀悅宮的方向開,開了一半,又覺得那里好像根本不是她的家。
結(jié)婚兩年多了,在這最后關(guān)頭才跟余澤懷住在一起的她有些累了。
她把車停在路邊,認真的想了想,給卓丹琴打了個電話,說她要去出差幾天,這幾天就不回檀悅宮睡了,讓老太太注意自己的身體,她一出差結(jié)束,就會回去看老太太。
卓丹琴這一次沒有為難她,因為聽出了她的口氣特別頹喪,能感覺得到她是遇上什么嚴重打擊了。
“那妮妮去出差記得多多照顧自己,一結(jié)束工作就回來看我。”
“嗯。”
“怎么聽起來不高興?工作累了?還是小懷欺負你了?”
“沒有……就是臨時要去出差,一時沒有準備,心里有點空。”
卓丹琴柔聲,寬慰她心愛的孫媳婦道:“人活著都是這樣的,等你活到奶奶這個歲數(shù),你就知道這些都是小事,度過去了就好。”
“好,奶奶不用擔心我。”沈雪妮嘆氣答應(yīng)。
“妮妮趕緊記得回來,我跟小泡沫都在檀悅宮盼著你回來。”
“嗯嗯。”
這通電話打完,沈雪妮又給鄧思雯發(fā)微信,要她馬上給余澤懷遞離婚協(xié)議。
試婚期限還有六個月不到,沈雪妮反悔了,現(xiàn)在就想離婚。
跟余澤懷有染的女人一個接一個的粉墨登場,讓目不暇接的她感到,她確實是累了。
以前那些女明星跟女網(wǎng)紅其實都還不夠打擊人。
今日的喬語汐,還有喬語汐提起的那個消失了的一直被余澤懷找的孔妤,才算是如烈火烹油。
沈雪妮不想再這么煎熬下去了。
她的確期待過能跟余澤懷做夫妻,可是那樣的一個男人,沈雪妮怎么能堅持做他的太太。
沈雪妮開車去了霞公府,決定就這么開始跟余澤懷正式進入?yún)f(xié)議離婚期。
*
余澤懷在下班的時候忽然被一個女律師找,目標明確的直接打到他的商務(wù)號碼上,巧舌如簧的說要找他簽重要協(xié)議,時間非常緊迫,最好一周之內(nèi)就簽字畫押,板上釘釘。
這個事情多被耽擱一天都不行。
在對方那些專業(yè)的話術(shù)攻擊下,被勾起興趣的余澤懷輕飄飄的一問:“什么合同,要這么急?”
女律師口齒清晰說:“余總,是離婚協(xié)議。”
“……什么協(xié)議?”
余澤懷一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鄧思雯說:“余總,協(xié)議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航空快件寄給了你,煩請收到之后詳細閱讀,并盡快簽字,有任何的異議都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余澤懷咽了咽喉頭,問:“我老婆找的你?什么時候?”
他一直不相信沈雪妮會真的如此正式跟他提離婚。
直到這件事真的發(fā)生。
“對,是在上次沈三小姐到江南一帶出差的時候。”鄧思雯不吝進一步具體描述,“季家公子當時在我們律所的那天。”
“……”
接聽電話的余澤懷臉色瞬間變得徹底陰暗無光。
此生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如此傷害到他,像是輕而易舉的奪走了狂肆放蕩的余三公子身上的所有軟肋,讓他渾身的力氣都喪失殆盡。
他不怕天不怕地,只怕有這一天的來到。
被開除飛行員,被錯抓進局子里,被公眾痛罵的那些慘痛過往,都不及結(jié)婚兩年后,沈雪妮找離婚律師正式通知他,要跟他辦離婚,更讓余澤懷感到絕望。
沈雪妮真的不要他這個老公了。
第074章 風流債
正在一旁為余澤懷整理文件的陳赟都感應(yīng)到了男人瞬間無限低沉下去的氣場。
靜謐的高層辦公室里, 來自某紅圈律所的金牌離婚律師開始字字珠璣般的,正式通知余澤懷,他的太太沈雪妮決定跟他正式辦離婚。
“余先生在婚姻關(guān)系存續(xù)期間因為私生活各種不端正, 給我的當事人造成了各種傷害, 如今我的當事人決定就這么簡單的提前終止這段婚姻, 已經(jīng)算是人美心善的最大限度給余先生體面,希望余先生在這個節(jié)骨眼不要為難她。”
“先前你們口頭約定三年婚期,現(xiàn)在恕沈雪妮女士抱歉無法如期守約, 希望提早結(jié)束, 并且, 她不需要你給她任何賠償。”
跟余澤懷這種龍血鳳髓的權(quán)貴打電話, 鄧思雯居然緊張到忘記自我介紹了。
頓了頓,鄧思雯落重語調(diào)強調(diào), 這時候再說:“我是京南勵合律師事務(wù)所的鄧思雯,現(xiàn)在代表我的當事人沈雪妮女士,在這里正式告知余澤懷先生, 你們試婚失敗, 從今天起進入離婚協(xié)議簽訂期, 接下來……”
“接下來有事, 老子忙著,不想聽你瞎叨叨。”不給對方再說下去的機會,余澤懷冷聲, 率先切斷了電話。
陳赟在一旁聽到了這通電話內(nèi)容, 感到是在情理之中,卻又覺得是有些突然。
沈雪妮想離婚是在很早之前, 早在余澤懷回京北開公司之前就表露出來的意愿。
但是,最近為了讓小夫妻好好相處, 余老太太搬進了檀悅宮住,夫妻倆為著余老太太身體健康,心情愉快著想,晚上睡在同一個臥室的同一張床上。
陳赟以為他們這段日子相處得很好,起碼余澤懷很收心,不去拈花惹草,也很謹慎,不讓任何花草來拈惹他了。
沒想到沈雪妮早就在暗自準備,已經(jīng)將離婚律師請好了。
然而余澤懷此前并無發(fā)覺,沈雪妮想跟他離婚的決心已經(jīng)到這步田地了。
這對余澤懷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懷少,你晚上都怎么跟余太太互動的?”陳赟斗膽一問,難道他們那么男才女貌,金風玉露,這段時間每個晚上熄滅燈之后就只是在一起躺著。
余太太那么嬌,余澤懷夜里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不止余澤懷的那幫公子哥兄弟們對他失望,連陳赟現(xiàn)在都對自己的老板失望了。
想象中,陳赟還以為他就要當爸爸了呢。陳赟還在暗忖要給他包多少的滿月酒紅包,看來陳赟是高看他了。
余澤懷的婚姻挽救大作戰(zhàn)現(xiàn)在徹底宣告失敗。
“你們夜里睡在一起的時候,到底是怎么互動的?”沒想明白的陳赟再次發(fā)出靈魂拷問。
“能怎么互動?尊重。”余澤懷回答,“最近的我百分百的尊重我太太。”
現(xiàn)在有一種女權(quán)主義者,比如許明玉那種,動不動就說余澤懷不尊重沈雪妮。
所謂尊重是如何尊重。
余澤懷以為,男人對女人,如果沒有一點征服欲,什么都讓這個女人照著她的性子來,那他肯定不愛這個女人。
這段日子卓丹琴搬進了檀悅宮,余澤懷不想讓老太太看見他們吵架,更怕沈雪妮又跟他使性子,不回檀悅宮住,變得很「尊重」沈雪妮,能不惹她就不惹她。
這種不惹,包括了在床上也不惹。
余澤懷最近幾天跟沈雪妮同床共枕,睡得很不好,精神倦怠,每天在公司里忙公事的時候都在想要如何哄住沈雪妮,然而卻找不到任何頭緒。
現(xiàn)在一片混沌之中,莫名其妙接了個離婚律師打來的電話,高調(diào)的通知他跟沈雪妮試婚失敗,要馬上辦離婚,余澤懷郁悶了。
他都還沒正式開始試呢,這個姓鄧的就蹦出來告訴他試婚失敗。
到底是誰給這個姓鄧的膽子,來打這種電話。
季晏凈嗎。
操。
余澤懷定下慌亂心神,讓自己冷靜,冷靜到一定要讓這幫心思歹毒的人吃不了兜著走。
“懷少,看來你這法子不行。”陳赟良善的建議,“得換一個。”
“你說得對。”余澤懷難得的贊同陳赟,十萬火急的要奔去找沈雪妮問說法,“走,先回檀悅宮。接下來的事讓韓欣處理。”
余澤懷絕對不會承認這場試婚失敗了。
就算把他打死,他都不會承認。
*
兩個大男人火急火燎的驅(qū)車回到檀悅宮,天色已暗,只有余老太太跟袁嫂在飯廳用晚餐。
泡沫乖乖的蹲在她們身邊,自在的伸舌頭舔自己身上的毛。
氛圍是家庭成員在這里,但是卻一點都不讓余澤懷感到溫馨。因為他老婆的人不在。
“奶奶。”余澤懷咽了咽喉頭,有些害怕的問,“妮妮呢?還沒回來?”
“妮妮啊,下午忽然心情很不好的打給我說又要去出差了,還說要好幾天都不回來,不過,我后來專門打電話去問過他們部里的領(lǐng)導,得到消息,最近都沒有安排他們翻譯二部的譯員去出差。”卓丹琴說著,就拿出長輩的嚴厲模樣,開始斥責余澤懷。
“是不是你以前什么了結(jié)不了的風流債又傳到妮妮耳朵里去了,我這個老家伙住進來都不管用,小懷,你到底是怎么做人老公的?”
余澤懷汗顏,卓丹琴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當著陳赟跟袁嫂如此訓他。
“當初瞞著我們余家所有人跟妮妮說什么試婚三年,這些事現(xiàn)在我都知道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不住舟曲胡同,跑來你這個裝修得洋里洋氣的別墅里住?
結(jié)婚是一輩子的事,你用試婚當理由娶老婆,換做是哪個姑娘心里不為你提心吊膽?余澤懷,不是我說你,你要是讓我丟了這個孫媳婦,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卓丹琴本來是個溫和性子的人,現(xiàn)在等不到自己的孫媳婦回家,也開始動怒了。
住檀悅宮這幾天,她那雙飽經(jīng)風霜的眼睛都看出來了,他們哪里是夫妻,就算睡在一個屋都不像。
“老太太,別說不吉利的話。”袁嫂幫卓丹琴順氣,“正在吃著飯呢,氣嗆著了可不好。”
“什么不吉利的話?余澤懷不糊涂嗎?這么好的老婆,他把她一個人放在這么大的冷宮一樣的房子住兩年多,現(xiàn)在回來了,天天還是搞那些花邊新聞,混賬!他就是被我們余家寵太過了,才會這樣不知好歹!”
余澤懷垂著頭,一時竟無力反駁,在這一瞬他感到很無力,結(jié)婚這兩年多,他真的很對不起沈雪妮。
老太太越想越氣,沒見到沈雪妮下班回檀悅宮來,她身上哪里都不舒服,忽然摔了手里的筷子跟碗,氣盛的做了一個假設(shè)。
“余澤懷,你有沒有想過,她當初愿意嫁給你,也許是因為她喜歡你?”
只有這個假設(shè),才會讓沈雪妮愿意嫁給余澤懷變得合理。
只為了給沈家報恩,沈雪妮不像是那么愚孝的人。
“奶奶,說什么呢?妮妮怎么可能是喜歡我才嫁給我?我們結(jié)婚怎么回事難道你不清楚?”
余澤懷想了一下,完全沒有自信沈雪妮當初嫁給他,是因為喜歡他。
可是理智的去回憶當時沈雪妮跟他的相處,的確不像是她的風格。
她是清冷驕矜的個性,并且因為家里有兩個杰出優(yōu)越的哥哥,她對異性的眼光極高,這樣的高門千金絕對不會愿意嫁給陌生的相親對象。
可是余澤懷記得,在他臨出國前的那個雪夜,他們結(jié)婚是沈雪妮主動提出的。
余澤懷那晚完全被震驚到,以為當時還在大學里上學的小姑娘是在說著玩。
為了讓她理智一些,不要拿結(jié)婚當兒戲,余澤懷提出了要沈雪妮親他,親完他們就結(jié)婚。
結(jié)果是沈雪妮鼓起勇氣,真的親了他。
現(xiàn)在,結(jié)婚兩年有余,先提結(jié)婚的人,正式跟余澤懷提離婚,余澤懷才恍若從夢中驚醒,這場婚姻真的不是一場湊巧的兒戲。
沈雪妮帶著期待來到,得到失望離去。
她曾經(jīng)對余澤懷燃起過讓她失去理智的狂熱期待。
但是結(jié)婚兩年多以后,她的那些狂熱期待像是奮不顧身躥上天際迎來自毀的煙火,只剩下被焚滅的灰燼。
“余澤懷,你從來都沒把你太太當一回事,我告訴你,現(xiàn)在你的報應(yīng)來了。”余老太太氣得又罵了幾句,因為她也急了。
要是沈雪妮真的不回這個家了,以后該如何是好。
“你孫兒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妮妮是多好的姑娘,她怎么會早就喜歡我?”余澤懷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知道他該罵,可是現(xiàn)在乖乖挨罵不是辦法。
“奶奶,我先出去一下。”
余澤懷想知道沈雪妮現(xiàn)在在哪里。
她正式跟他提出了離婚,之后馬上就會從檀悅宮搬出去。即使卓丹琴在這兒住著,她都想要找借口暫時離開,她這一次是真的想跟余澤懷解綁了。
“阿澤現(xiàn)在要去哪里?陳赟,快去跟著。”袁嫂示意陳赟機靈點。
卓丹琴一直溺愛余澤懷這個三代單傳的孫子,很少當著外人的面訓他,如今這么一訓,袁嫂怕余澤懷想不通,又出去搞事情,就跟以前他還沒結(jié)婚開公司那會兒一樣,又到處惹事生非。
“陳赟,別跟著他,要死要活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卓丹琴高聲吼,“如果他把他老婆哄不回來,我就讓人立刻將他從族譜里除名,他根本不配姓余!”
余澤懷離開的時候,聽到卓丹琴這么說,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過最讓他心里不是滋味的還是,老太太盛怒之下做的那句假設(shè)。
余澤懷,你有沒有想過,她當初愿意嫁給你,也許是因為她喜歡你?
如果沈雪妮在跟他領(lǐng)證的時候就喜歡了他,那么婚后這兩年多,他到底是傷了她多少次,她才苦捱到今天,終于攢夠失望,委托一個結(jié)婚律師正式跟他提離婚。
余澤懷坐到塞納上,點燃引擎,準備直奔霞公府,一個陌生來電響起。
他沒接聽。
過了一會兒,他的跑車行到高架橋上,溫洵給他打電話,說:“喬語汐給你打電話,說她這次從美國回來,幫你從以前租的工作室舊址里搜羅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東西,她想交給你,那個尾號7321的號碼是她的。她最近一直打,說你從來都不接,而且,你還把她的微信刪了。”
在奔去見沈雪妮的路上,想起喬語汐這個人來的余澤懷做了不好的聯(lián)想,沉下聲音說:“我跟喬語汐一直沒什么,高三暑假我去美國請私教學飛,她去那邊上醫(yī)學院,彼此在那個夏天的目的地一樣,因而關(guān)系拉近了些。
可是,她沒有做過我的女朋友,我也沒有喜歡過她。后來我去紐約開公司,她偶爾來我的地方,用的原因是想跟著我的一個白人手下學炒股投資。溫洵,這是我能交代的,現(xiàn)在她回來了,大家在一個城市生活,我會繼續(xù)當她是朋友,但是,如果她不知分寸,傷害了我在乎的人,我絕對不會看你的面子讓她好過。”
溫洵咳嗽了一聲,有些無奈的回應(yīng):“你的風流債還是你自己去解吧,我只負責傳遞這個消息。”
溫洵掛了。
7321的號碼再度打進來,余澤懷沒接聽。
*
霞公府公寓的燈開著,沈雪妮已經(jīng)吃完了晚飯,今天她一個人住進來,有一些生活必需品還沒準備好。
洗完澡之后,感到有些頭暈,在APP上買了點感冒藥。
最近春末夏初,天氣變化反復,一會兒涼一會兒熱,而且近幾晚跟余澤懷一起睡覺,她根本沒有睡好。
部里的工作繁忙,接連做了幾個新聞發(fā)布會的同傳,她體力不支,今日下班想好好回家休息,喬語汐卻專門來打擊她。
她現(xiàn)在渾身無力,她不愿意承認自己是被喬語汐成功的打擊了,只愿意接受自己也許只是感冒發(fā)燒了,吃點感冒藥就好了。
有人敲門,沈雪妮以為是外賣員送藥來了。
踩著拖鞋去開門,門一開,才見到對方不是快遞員,而是余澤懷,沈雪妮第一個反應(yīng)是想關(guān)門,男人的手卻有力的扶住了門把。
“沈雪妮,我們談?wù)劇!彼?#8204;色倦怠,眼角泛紅,不再是往日那龍血鳳髓的權(quán)貴模樣。
他現(xiàn)在把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
“談什么?我有律師了,你有什么意愿,表達給鄧律師聽。”沈雪妮回應(yīng)。
她并不想邀請余澤懷進來,因為現(xiàn)在這里是沈雪妮的霞公府,不是他的檀悅宮。
這兩年多,沈雪妮在京北不是沒有房子住,然而卻乖乖為他等在那座冷宮里,等他事業(yè)有成,等他跟所有的相好了斷,等他想起她這個余太太,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了。
終于等到喬語汐回國,約沈雪妮見面,大搖大擺的告訴她,在她當著余太太的時候,她的丈夫在美國跟不止一個女人有染。
等試婚三年,暗戀成真,對沈雪妮來說,不過是一場嘲諷拉滿。
沈雪妮當初給自己做了期限,說試三年。
其實就算是試三十年,恐怕都是這樣。
“我不想離婚。”余澤懷邁步進屋,斬釘截鐵的說。
沈雪妮回應(yīng):“我會把讓鄧律師把一切保密工作都做好,離婚不會影響你的事業(yè)跟公司發(fā)展。”
“我不想離婚不是因為我的事業(yè)跟公司發(fā)展,是因為我不想換太太。”余澤懷深凝著沈雪妮受傷的眼睛說。
說完怕沈雪妮沒聽明白,余澤懷又語速極慢,口齒清晰的說了一次,望著沈雪妮的眼睛說的。
“沈雪妮,我不想換太太。”
“可是我想換丈夫。”沈雪妮回應(yīng),說完咳嗽了兩聲,已經(jīng)燦若桃花的面頰染上更多的潮紅。
“妮妮,你怎么了?”
余澤懷瞧出她的異樣,伸手摸她的額頭,燙得驚人。
“別碰我。”
沈雪妮猝然后退,不想跟男人再有任何親密接觸。
寬敞奢靡的公寓雖然是頂奢裝修,但是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過來住,冷清得沒有任何人氣,她一個人孤零零又病懨懨的站在里面。
北面敞開的窗戶吹來一陣涼風,吹在她單薄的身形上。
余澤懷對這樣的沈雪妮心疼得無以為繼。
“今天喬語汐是不是找你了?她跟你說什么了?”他猜一定是這樣。
“余澤懷,我現(xiàn)在正式跟你提出離婚,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xù)。”發(fā)燒的沈雪妮軟軟綿綿的告訴男人。
她不想提起喬語汐跟她說了什么。
那些事其實就像心魔一樣早就存在在她的心里,沈雪妮以為自己放下了,如此被喬語汐攪起,她才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有放下。
她就是太喜歡余澤懷了,才會在他為女網(wǎng)紅跌落神壇的情況下,為了他好,奔去不顧一切的跟他結(jié)婚。
可是婚后的生活真的太煎熬了,喜歡余澤懷不應(yīng)該成為沈雪妮為難自己的理由。
下午見過喬語汐之后,她就感到渾身無力,以為回到霞公府在浴缸里泡個澡會輕松很多,可是泡完更無力。
因為,她終于決定要跟余澤懷離婚了。這件事能夠抽走沈雪妮身上所有的力氣。
現(xiàn)在沈雪妮這么站在男人面前,頭重腳輕,一雙腳都是虛浮的。
“離婚有一個月的冷靜期,就算明天去了,我們也辦不了手續(xù)。”余澤懷聲明這事就算急也急不了。
“起碼先去登記。”
沈雪妮著急到極點,就是要跟余澤懷解綁。
“妮妮,跟我回去好不好,奶奶在家里,她知道你沒出差,也知道我們吵架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告訴我。”
余澤懷上前,要沈雪妮告訴他她今天遇上了什么事。
“沒發(fā)生什么。就是我要我們盡快辦離婚。”沈雪妮后退,只要余澤懷如此成全她。
余澤懷邁步進屋,把入戶門合上,一路把沈雪妮追到客廳婉約風的布沙發(fā)上,不容拒絕的用公主抱抱她起來,柔聲細語的哄她:“你如果要明天跟我去辦手續(xù),起碼今晚也先把身體養(yǎng)好,不然怎么去。”
“你別抱我……你別抱我……”
沈雪妮感到余澤懷一定是個奇怪的男人,她的律師才剛剛跟他正式告知他們要離婚,他居然這么開著超跑,風馳電掣的穿過大半座城,奔來緊緊抱住她。
沈雪妮以為,恣肆輕狂的余三公子此生都不會有這樣的耐性跟心性,如此放下身段,來歇斯底里的追逐一個人。
他身邊從來都不斷更迭著絕色佳人,少了沈雪妮一個,他的天空依然會是繁星璀璨。
可是余澤懷現(xiàn)在就是這么胡攪蠻纏的來追自己的老婆了。
第075章 火熱化
不管沈雪妮怎么掙扎躲避, 余澤懷還是緊緊的將沈雪妮抱在懷里。
發(fā)現(xiàn)她體溫灼燙,余澤懷心疼的問,“公寓里有沒有藥?還是咱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他把說話的調(diào)子放得很柔很寬慰, 姿勢又緊又小心的抱住沈雪妮。
“我沒生病, 不需要你假好心的照顧我。”沈雪妮生氣, 不想被他抱,扭著身子要從男人懷里下地去。
他搞清楚狀況沒有,沈雪妮今天正式委托律師跟他提離婚了, 要他盡快落筆簽字。
他還專門跑來對沈雪妮用公主抱。
他到底是一個什么屬性的男人, 真的風流到骨子里了, 能對自己老婆也這么不分青紅皂白的用他這人天生的放蕩亂做勾引。
“我是你老公。我照顧你是理所應(yīng)當。”余澤懷用強, 把人抱到床上,發(fā)現(xiàn)沈雪妮身上委實燙得很, 一雙嫵媚的眸子里染著淡淡濕霧,可憐又可虐的模樣。
生病了還要強撐著跟他辦離婚,這樣的她讓他的心感到一抽一抽的生疼。
余澤懷可以給這樣的沈雪妮任何東西, 為沈雪妮做任何事。
唯獨除了跟她離婚。
“結(jié)婚前兩年你怎么不照顧?”沈雪妮氣得反問。
那時的他在紐約被喬語汐陪著創(chuàng)業(yè), 還從來都沒放棄過尋找那位讓他跟人大動干戈的孔妤。
“因為那時候的我以為你不需要我這個老公。”余澤懷輕輕拾起沈雪妮的下巴, 深情視線直勾勾的看進她的眼里, 磊落的告訴她,“我不敢靠近你。”
“余澤懷,不要再無謂的翻舊賬, 說那些都沒意思了, 我們試婚失敗,現(xiàn)在我要跟你離婚, 你把離婚協(xié)議……”沈雪妮的聲音倏忽間被男人的唇封頓。
他用唇瓣貼了貼她還試圖軟嗔的兩片軟肉,試探著碾磨幾下, 粗壯的舌頭伸進她的檀口,力道從很柔到很重的撩撥。
帶著難言熱度的厚掌掌心緊貼在沈雪妮的腰間摩挲。
沈雪妮沒想到男人會這樣耍賴。
她終于在今天不顧一切的正式跟他提離婚,他反而抱她到床上吻。
沈雪妮費解是為什么。
因為他想把她勸回去,跟余家人交差。高燒不停的沈雪妮眼下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男人的手技巧性的在沈雪妮的腰間撫弄,繞過她敏感的腰窩,搭上她的后背蝴蝶骨,或重或輕的撫摸,帶著寵哄的意味,要沈雪妮不要繼續(xù)任性的跟他鬧下去。
深知放開她倔強的嘴,她就會出聲跟他再提離婚,余澤懷將沈雪妮深吻至深,無所不用其極的吮著她軟糯的舌頭,吸著她嬌嫩的唇瓣。
一雙厚掌逡巡在她香氣盈滿的身上,愛撫殆盡。
沈雪妮本來是癱軟發(fā)熱的病態(tài),被男人如此探訪,又羞又氣,超級想現(xiàn)在就跟他原地解綁。
然而隨著余澤懷旨在取悅的動作一直上演,卻有某種讓沈雪妮舒服的快感在劇烈拍打她體內(nèi)的每一株神經(jīng)末梢。
沒過多久,沈雪妮被余澤懷吻得根根腳趾緊緊摳住床單,胸腔重度缺氧之際。
他終于開恩一樣的放過她,把唇貼在她燙得無法形容的耳廓,沉沉喘息著,沙聲跟她說:“我在美國兩年從來沒有碰過其它女人,妮妮,相信我。我們領(lǐng)證后,我只想碰你,可是你一直不要我碰。”
男人說話的濕熱氣息噴灑在沈雪妮耳畔。
她被他吻得上氣不接下氣,酥麻到渾身的痛都喪失了,他再這么啞著嗓子,濃情跟她說話,他到底是想要鬧哪樣。
她在正式跟他提離婚。
他怎么能這么耍無賴跟玩下流。
“老婆,跟我回去好不好?”余澤懷撐起雙臂,把沈雪妮圈在身下,求著她喊。
“不回去……”沈雪妮被如此禁錮在軟綿的床上,只感余澤懷是個無賴,能選擇這種時候如此欺負她。
可是,如果今晚的他沒有這么死皮賴臉的來到,沈雪妮會不會覺得他更在欺負她。
她被喬語汐那么打擊,氣得讓律師正式跟他提離婚,她以為他們會就此終止。
結(jié)果是余澤懷要這么刻不容緩的來跟她做糾纏。
“你別耍賴,我真的想離,而且想離很久了。”沈雪妮提醒男人抓重點,她在正式跟他提離婚。
“算我耍賴,我不離。起碼等日子滿。”余澤懷哄著她,擦干她眼角潮濕的淚痕,言辭懇切的跟她表態(tài)。
“我在美國一直不回來,不是因為喬語汐,是因為我想先建立事業(yè),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我什么都沒有,連我家里都不相信我的管著我,怎么配做一個人的丈夫。還有,在我們那么稀少的相處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因為想幫你哥哥才嫁給我,我一直不回來,給你絕對的自由,才會讓你在婚后不那么難受。”
這是結(jié)婚第一年余澤懷對他們結(jié)婚的看法。
“妮妮,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真正開始跟你試婚好不好?”
“妮妮,以后不要動不動就跟我提離婚,行不行?”
那些輕柔的誘哄像柔軟羽毛,一一墜落到沈雪妮耳畔,刮得她的心跟身體隱隱作癢。
余澤懷撈起她的腰,不再強勢,變得只是柔吻她故意偏開去躲他的敏感脖頸,輕輕蹭著,緩緩吮著。
“妮妮,我不會答應(yīng)離婚,我可以答應(yīng)你任何事,除了離婚。”
沈雪妮想掙扎開去,在男人精壯的身下扭來扭去,扭到最后一絲力氣也沒有了,只能化作一灘春水,被余澤懷壓著吻。
兩人許久的這么對峙之后,門鈴跟沈雪妮的電話一起響起,是送藥的快遞員來了。
余澤懷快速起身去拿藥。
拿完回來去廚房倒水,抱沈雪妮到他身上,一樣樣的仔細看服用說明,手把手的喂她吃藥。
退燒口服液是草莓味兒的,沈雪妮吃完,在嫩唇上沾了不少粉色。
柔順烏發(fā)垂落在肩上,無袖白棉睡裙被余澤懷揉得皺巴巴的。
看得余澤懷滾動喉結(jié),輕輕問:“好點沒?”溫柔目光攏著她,自然而然的更改了適才跟喬語汐在一起的那些可怕感受。
這在這短暫一瞬,沈雪妮強烈的感到自己是他的唯一。
可是她勒令自己不要再沉淪。
“好點沒?老婆。”男人柔里摻著寵的聲音在她耳畔響得很近,因為就在她的耳朵邊說話。
沈雪妮一直默不作聲,萬分抗拒這個花心丈夫的靠近。她潛意識里相信了喬語汐說的那些事。
“老婆,現(xiàn)在還有哪里不舒服,告訴我?”余澤懷低頭,噙住她的唇,微伸舌尖,嘗到她口里布洛芬口服液的味道。
沈雪妮沒想到他會再吻下來,也不怕被她傳染感冒病毒。
“明天跟我回檀悅宮去。”把沈雪妮抱在懷里哄了許久,余澤懷在她耳邊輕輕要求。
沈雪妮不答應(yīng),決意的說:“以后我就住在我自己的房子里。”
“那我就來住在你的房子里。”余澤懷說出了備用選擇。
這一個晚上,余澤懷守在她身邊,跟她睡在一起,照看她發(fā)熱發(fā)燒的身體一整夜。
沈雪妮在混沌的意識狀態(tài)下做了一個夢,夢見那年去完紐約回來,她正式進入外交部實習,在參加部門軍訓時耐不住高強度的鍛煉暈倒。
余澤懷的奶奶來醫(yī)院看望她,鼓勵她堅持下去,很篤定的告訴她,她跟余澤懷一定會有遠大前程跟完美婚姻。
*
一大早,融天的總裁辦公室里。
喬語汐昨天跟沈雪妮的確約了見面的事被陳赟查到了,詳細的匯報給余澤懷,說是喬語汐先約的見面,應(yīng)該是說了不少刺激沈雪妮的話,沈雪妮才會讓離婚律師馬上聯(lián)系余澤懷。
“懷少,這個喬醫(yī)生以前跟你談過?是你的舊情人?”現(xiàn)在辦公室沒有外人,陳赟讓曾經(jīng)的花花浪子做一次徹底的坦白。
余澤懷揚起薄眼瞼,用一種太子不發(fā)威,別人都把他當病貓的陰鷙模樣質(zhì)問陳赟,“你覺得呢?”
陳赟后背有些發(fā)涼,“我怎么覺得。那是你的事,你在美國的時候,我不是沒有常跟著你?那時候我人在京北。我能知道什么。”
陳赟想余澤懷跟喬語汐肯定有點什么,不然沈雪妮的反應(yīng)不會這么大。
陳赟能感覺到沈雪妮在這婚后第三年一直想提離婚,但是礙于種種原因,一直在忍耐等到期限來到。
現(xiàn)在喬語汐回京北,成為了他們夫妻之間鬧離婚的直接導火索。
余澤懷把手里的文件夾朝辦公桌上使勁一扔,滾動喉結(jié),認真道:“沒談過,高中一個學校的。高三畢業(yè)的暑假一起去紐約玩了兩個月。”
頓了頓,他再用冷聲強調(diào):“不止是我跟她,還有很多我們高中一起上的男生,方盛銘他們。但是好像同屆的人就以為那個夏天我跟她在一起了。”
“可能喬醫(yī)生自己也以為是,所以才敢單獨約見余太太。”陳赟客觀評價,不然能記這么好幾年。
“懷少。”陳赟忽然語重心長的喚了一聲。
“嗯。”余澤懷靠坐在辦公桌后的真皮辦公椅上犯疑,今天又該怎么哄沈雪妮。
昨晚她生病發(fā)燒,身子軟著,意識也混沌不清,余澤懷沒費多大勁哄完她吃藥,感冒藥里有安眠成分,后來很快陪她睡了。
他估計今天下班后,沈雪妮肯定不會回檀悅宮,會去住沈家給她在京北買的房子。
余澤懷也是最近才知道沈雪妮在京北也有豪宅。
可是這兩年多,她就是溫順賢惠的住在余澤懷買給她的婚房里,甚至于,袁嫂在余澤懷沒回京北之前,對她還不是那么上心,她都還是忍著委屈住在檀悅宮。
“如果不嫌棄,我給你一個為你的婚姻好的建議。”陳赟估摸著這一次沈雪妮誤會了余澤懷跟喬語汐的事,絕對是對余澤懷徹底失望了。
“說。”
余澤懷豎耳恭聽。
“以后跟所有對你有想法的女人保持安全距離,除了你太太。”陳赟很早就想這么跟余澤懷說了。
之前他以為余澤懷不在乎這門婚事,回到京北來過日子以后,陳赟這個旁觀者看明白了,余澤懷其實有多在乎沈雪妮這個老婆。
他根本承受不住失去沈雪妮。
“我不是保持了嗎?你問問從一個實習生做起,就跟我從余清蕊的公司里出來單干的韓欣,這兩年在美國,我風花雪月了沒有。這兩年我的事,韓欣知道得最多。”
余澤懷擰眉,為什么大家總要誤會他,連他的心腹陳赟都要以為他婚后還是那么浪蕩。
“可是余太太這兩年不在你身邊,她能得到關(guān)于你的消息都是靠傳言跟新聞。”
陳赟審視了余氏夫妻的動向,余總?cè)绻俨蛔ゾo機會,余太太真的會選擇轉(zhuǎn)身離開。
“行。”素來對屬下提出的建議都不會如此照單全收的余澤懷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一聲。
“你現(xiàn)在幫我約一下那個喬醫(yī)生,算了,我不見她了,為了避嫌。你直接去,說是我讓你去的,鄭重的告訴她我現(xiàn)在是已婚身份,家里太太介意我跟單身女性吃飯,再告訴她我現(xiàn)在在京北開公司,當初在紐約只是暫時的過渡,在紐約所有跟我產(chǎn)生了關(guān)系的人跟事,還有東西,我一概不留戀。”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端起espresso喝了一口,瘦突喉頭滑動,余澤懷再道:“收尾的時候,認真幫我?guī)Ь湓挘@種自以為是的傷害余太太的事絕對不要有下一次。這是忠告。”
“那我需要問她跟余太太見面,說了什么內(nèi)容嗎?”陳赟問。
“不需要。”余澤懷的眼眸收緊,他不相信別人的口說出的內(nèi)容。
沈雪妮是怎么被喬語汐打擊的,接下來,余澤懷會有耐心的親自去探尋。
“但是需要你耐心的去查這位喬醫(yī)生在回到京北后所有的行蹤。”
目前,余澤懷還不知道兩個女人見面的時候聊了什么,馬上對喬語汐采取大的動作,反而會讓喬語汐沾沾自喜的以為她得逞了,她輕易就能夠破壞余澤懷跟他太太的感情。
擱前兩年,余澤懷一定會立刻讓這個喬語汐吃不了兜著走,可是現(xiàn)在,他是有過沉淀的人,做事作風穩(wěn)健且狠絕。
如果這一次派陳赟去警告喬語汐不湊效,下一次,喬語汐迎來的結(jié)果會是無法在這座城立足。
甚至于好友溫洵的面子,余澤懷也不會看。
“好,等一下我就去喬醫(yī)生上班的醫(yī)院請她吃飯。”陳赟答應(yīng)。
接下來,公司分線電話進來。
又是幾件今天不得不處理的公事,跟陳赟談完后,高層辦公室里,矜貴的上位者把背依靠向真皮老板椅,問了陳赟一個他今天一直憋著沒問的問題。
薄唇一牽,居然不是單刀直問,還要拐彎抹角,先從昨晚他從檀悅宮離開說起。
“昨晚我走了,后來我奶奶在檀悅宮還發(fā)沒發(fā)脾氣?”
“沒有。”陳赟回答,“吃完晚飯,只讓袁嫂幫余太太收拾一些生活必需品跟換洗衣物,說今天讓你親自送到她手上。”
“老太太知道沈雪妮沒去出差?”余澤懷有些訝異。
“起碼老人家吃過的飯比懷少吃過的鹽多。”陳赟回答。
“……”余澤懷怔了一下,還是想問,“昨晚你聽見老太太罵我的那些話里,她有一句說急了是怎么來著?”
“說你混賬。”
“不是。”
“說你臉皮厚。”
“不是。”
“說你紈绔浪蕩。”
“不是。”
接連沒得到滿意答案好幾次,余澤懷光火,“陳赟,誰說你是我的心腹來著?”
陳赟竊竊的揚了揚唇角,才說:“老太太有一句說急了,說的是,余澤懷,你有沒有想過沈雪妮是因為當時就喜歡你才嫁給你的。”
余澤懷想跟陳赟探討的就是這件事。
“你覺得呢?”他神色凝重,要陳赟給他意見,比平時接手風險項目評估時,問陳赟他有沒有勝出的可能,還要聲色俱厲。
“我……”陳赟瞧出恣肆公子爺被一步步的套住了,昨天沈雪妮讓離婚律師聯(lián)系他,給他造成了巨大打擊。
他以為起碼會等三年期滿,沈雪妮才會這么做。
提前遞離婚協(xié)議讓余澤懷慌得丟了魂魄,不是這么突兀,他不會發(fā)現(xiàn)失去沈雪妮,是如此讓他痛不欲生的一件事。
“我覺得……”陳赟也有被金尊玉貴的老板期待的時候,于是他咬住舌頭賣關(guān)子。
“你他媽覺得什么?”余澤懷把桌上的鉑金簽字筆給陳赟砸過來,陳赟偏頭躲過。
“這你得去問沈三小姐,是不是有這一回事。”
“我能問得出來,我還用來找你覺得?”余澤懷怒目。
要陳赟這個心腹有什么用。余澤懷一年給他多少薪水。
現(xiàn)在余澤懷遇上人生最難過去的坎,他身邊的人就屬陳赟跟沈雪妮接觸最多,他讓陳赟幫他覺得一下怎么了。
“兩口子過日子的事我能覺得什么,我還單身著呢。”
陳赟笑笑,不敢多言,揣測這追妻戰(zhàn)役是逐漸火熱化了。
本來試婚三年的所剩時間就無幾,再加上喬語汐又跟著余澤懷回來京北,打贏這場追妻仗的難度系數(shù)越來越高。
“行吧,陳赟,知道嗎,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跟你聊天都好詞不達意。累得慌的完全溝通不了,你還是不是中國人?我該考慮把你換掉。”
余澤懷起身,忘記摘白襯衫上的黑皮筋袖箍了,把西裝外套拎起,姿勢痞帥的后搭到肩上,“我先去檀悅宮給余太太送東西。剛才你是不是當我面喊了沈三小姐,是余太太,不是沈三小姐,下次注意,再喊錯,就扣工資。”
“懷少接下來就天天給自己洗腦吧。”陳赟低聲吐槽。
余澤懷聽見了,當沒聽見,洗腦就洗腦唄。
沈雪妮當初是因為喜歡余澤懷才跟余澤懷結(jié)婚的,余澤懷之后就天天拿這個給自己洗腦。
“去跟那個不識好歹的喬醫(yī)生吃飯,把我的意思帶到,趕緊的。”走到門口,他不忘叮囑陳赟。
昨晚的沈雪妮被打擊得像只小病貓,已經(jīng)那么脆弱了,還要用盡所有力氣逃開他,他不希望這種事再發(fā)生。
他記得,當初是她主動來他身邊的。
現(xiàn)在,她要奮力逃開,因為結(jié)婚這兩年,他確實讓她太失望了。
“是。”陳赟答應(yīng),送老板去坐專屬電梯。
余澤懷進到電梯的轎廂里,陳赟以為就這么算了,趁電梯門還沒合上,他又很犯疑的問了陳赟一句。
“你說沈雪妮當初是不是喜歡我,才愿意跟我聯(lián)姻?”
“……”
陳赟沒見過這樣的余澤懷。
融天在華爾街做了最值錢的項目,開香檳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有些失態(tài)的歡喜,又有些恍然的擔心。
原來愛情不過是一種最徹底的患得患失。
“懷少,時間所剩不多,還是先把人留住再說吧。”如今這個喬語汐醫(yī)生跟著他回來京北上班,陳赟對余澤懷接下來的婚姻未來并不保持樂觀。
第076章 脫光刮痧
余澤懷心里清楚這點, 此前他一直很匪夷所思自從他回來京北,沈雪妮就做出故意推遠他,想跟他提前離婚的模樣是為什么。
很多豪門聯(lián)姻約好結(jié)婚時間, 婚后夫妻倆各自玩各自的, 期限一到, 就不帶任何感情的解綁。
怎么他跟沈雪妮變成了一個要拼命的離,一個絕不答應(yīng)離了。
余澤懷很快坐電梯走了,親自去檀悅宮給沈雪妮搬行李。
司機老秦給他開車, 好奇怎么余總裁今天這么早就下班。
余澤懷說是回家搬東西, 老秦問搬去哪里。
余澤懷回答, 要搬沈雪妮的東西去霞公府。
老秦今日也有耳聞他們夫妻要鬧分開。
“余太太不住檀悅宮了?”分居是離婚的第一個步驟。沈雪妮就這么搬出檀悅宮, 一點都不留戀這棟在京北排名第一的豪宅。
“不是,她二哥在東門那邊給她買了棟公寓, 她一直沒去住過,這兩天心血來潮想去住。”
余澤懷這么說,好像人家老秦不知道他正在被沈雪妮離婚似的。
“哦, 那咱們現(xiàn)在先回檀悅宮去。”老秦啟動了車子。
“嗯。”
幻影先到檀悅宮, 余老太太在院里逗貓。
余澤懷拿完袁嫂幫忙收拾的沈雪妮的行李, 自己尋思著沈雪妮如果這幾天住霞公府還會需要什么。
他去她房間里細心的搜尋了一些覺得她需要用的東西, 然后轉(zhuǎn)下樓來,瞧上還有一樣東西得帶走。
沈雪妮見了肯定會很開心。
余澤懷來到卓丹琴身邊,她在捻著一串通透的綠幽靈佛珠, 泡沫就蜷縮在她的腿上打盹, 一人一貓相處得特別和睦。
老太太搬進來也沒幾天,竟然就跟泡沫這個頑劣小畜生相處得甚好, 余澤懷好奇,當初他搬進來的時候, 泡沫怎么就能那么為難他。
“奶奶,我給妮妮帶行李去,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昨晚才挨過罵,余澤懷此刻跟老太太說話聲音放得特別輕。
“妮妮人呢?”卓丹琴問,她記得昨晚余澤懷出去找人一晚上都沒回來,后來是找到了。
卓丹琴臨睡前,陳赟匯報,沈三小姐在霞公府,她二哥給她買的公寓,懷少去了,然后整晚都在那里過夜。
“沒去出差,在霞公府。可能是最近今天奶奶住在這兒,跟我相處太有壓力,就想找借口避一避。”余澤懷解釋。
然后還生病了,就她那么孱弱的身體,她還想出差。這些怕卓丹琴擔心,余澤懷就沒說。
“避一避?”卓丹琴揚聲,“自你回來,她都避你多少次了?我在檀悅宮的這幾天,你們一起睡一張床,什么都沒干?”
“能干什么。”余澤懷問,他也不是沒試過用那種情欲方式讓試婚成功,可是他也不是禽獸,試了好幾次,沈雪妮都不肯,得沈雪妮真的愿意才行。
“窩囊!”卓丹琴板起臉來咒罵。
老太太現(xiàn)在也處在深深的危機意識里,知道江南有個堪稱是無與倫比的完美公子哥在等沈雪妮,并且完全不介意沈雪妮跟余澤懷這個名聲不好的人試過婚。
現(xiàn)在老太太都急到來檀悅宮住了,以為能讓兩個鬧矛盾的小夫妻和好。
結(jié)果沒想到沈雪妮甚至搬出了檀悅宮。
那日接了她要出差的電話,知道她在撒謊,老太太也沒有拆穿,畢竟結(jié)婚這兩年,是余澤懷對不起她,為了事業(yè)冷落她。
還有余澤懷以前年少輕狂在外留下的那些風流債。
他當時為著玩興,跟那些花枝招展的女生們不保持距離,身邊又一直真的沒出現(xiàn)過他真正喜歡的人,她們當然一直記掛著風流薄幸的他。
人有時候就僅僅是一種越得不到越想要的膚淺生物。
那個喬語汐是太瘋魔了,才會如此來破壞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
沈雪妮心如死灰的想離開,也是人之常情。
“奶奶你怎么一下變兇了,以前你管我可沒這么多。”余澤懷納罕,都管到他跟他老婆的床上了。
“我是為了妮妮才來的,我知道你們約定了三年,現(xiàn)在剩下時間也不多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卓丹琴捻著佛珠,無奈的嘆長氣。
“行,我自己看著辦。”余澤懷伸手抱貓,“我要把貓帶走,去陪妮妮,霞公府許久沒住過人,冷清。”
“以前她一個人住檀悅宮不冷清?結(jié)婚這么久了,帶來帶去的,能陪她的只有這貓啊?”老太太冷嘲熱諷。
“這一次,還有我。”余澤懷說,“這幾天我也住霞公府。”
“妮妮答應(yīng)讓你住了?那可是她的房子。”卓丹琴猜是余澤懷這個厚臉皮自己想得太美了。
“沒有,不過我肯定會住。在她的公寓門口打地鋪也會住。”余澤懷心里早下了決意。
卓丹琴終于笑出了聲,“哎呀,沒想到我們家余澤懷也有舔臉去睡地鋪的今天。”
余澤懷不怕被長輩嘲笑,抱起貓,準備走,又忍不住問,“奶奶,我想問……昨天你說妮妮嫁給我的時候是因為喜歡我?”
“你做夢吧。”卓丹琴直接否決了這個可能,“我昨晚隨便說來唬你的。”
余澤懷一時有些失落,還以為吃鹽比他吃的飯多的老太太知道什么沈雪妮的心事。
“倒是你。忽然心血來潮追老婆是什么意思?領(lǐng)證兩年不管不顧,現(xiàn)在人要離開你了,你上趕著追,圖什么?”姜還是老的辣。卓丹琴不讓孫兒套她的話,反而她問他要掏心窩的解釋。
“這兩年,我在紐約忙著的日子不覺得,閑下來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想她,想到晚上睡不著。”余澤懷不知道這是不是可以叫牽掛。
兩年時間里,他們夫妻只在一些節(jié)日的迎來送往時候為了照顧兩邊長輩的想法,相約見過很少的面,然而就是那些屈指可數(shù)的見面,讓余澤懷一次次的忘不了沈雪妮。
結(jié)婚對一個男人來說,真的不是兒戲。
跟沈雪妮領(lǐng)證以后,余澤懷的心態(tài)變了許多,他時刻會有他是一個女人的丈夫的自覺。
“這只是想著她啊,還不足以維持一段婚姻。小懷,好自為之吧。我把話說在這兒,我只認沈雪妮這個孫媳婦,你在外面的風流債,你該處理的處理,不要再有任何人去她面前耍心機。不然,我就真的不認你這個孫兒了。”
“奶奶,我知道,我先把貓抱走了。”
“以前不是說對貓毛過敏?”
“早好了。”
“對了,下個禮拜你大姐說要帶著小珩從美國回來,小珩說想親眼見見他三舅媽。”
余澤懷品味了一下,這是老太太在給他立軍令狀呢。
下個禮拜,老太太就要看到他追妻的成效。
到時候小珩回來了,他把沈雪妮帶不出去,他們夫妻還是在辦離婚,老太太可能又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好。肯定讓小珩見他三舅媽。”余澤懷不太有把握的答應(yīng)。
“別太自信,哄只貓還沒哄好呢,還想哄人。”泡沫被余澤懷抱著以后,一直在使勁掙扎,想從他懷里落下來。
沒套到老太太的話,反而被老太太狠狠奚落了一番,余澤懷不太有自信下個禮拜能把沈雪妮帶到余家來參加家宴,更不太有自信沈雪妮是因為喜歡他才嫁給他。
他跟那個季晏凈差了太多,沈雪妮的理想型情人應(yīng)該是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
現(xiàn)在沈雪妮這么硬氣的跟他鬧離婚,是不是季晏凈教的。
*
許明玉這個一直強烈推崇沈雪妮跟余澤懷原地離婚的閨蜜在發(fā)現(xiàn)沈雪妮真的走出這一步后,忽然又感到有點失落了。
不,不是一點,是巨失落。
他們夫妻在一起那么久,最后真的只能這樣收場嗎。
這一次真的要是離了,那沈雪妮的這兩年多時間豈不是喂了狗。
而且當初沈雪妮跟他結(jié)婚的時候,可是余澤懷人生最失敗的時候。
連余家家里人都萬分嫌棄這個浪蕩公子哥注定是爛泥糊不上墻,沈雪妮卻不顧一切的嫁了,甚至還偷偷把自己的嫁妝拿去給他做做生意的資本。
現(xiàn)在他風光的歸來,堪稱能在四九城里呼風喚雨,數(shù)不清的女人為他爭風吃醋,此前自己聲稱做過他一段時間的女朋友全都吃相難看的蜂擁而上,就是為了想做余太太。
現(xiàn)在沈雪妮主動跟余澤懷離婚,要是真的離成功了,那群狐貍精巴不得呢。
所以,沈雪妮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退出。
那個喬語汐那么賤,不好好用正宮余太太的身份收拾她一場,沈雪妮這口氣怎么咽得下去。
許明玉今天早上才得知沈雪妮已經(jīng)正式對余澤懷遞了離婚協(xié)議,動真格的搬出了檀悅宮,一個人住去了霞公府,她立刻發(fā)現(xiàn)這樣的發(fā)展有哪里不對勁。
今天一整天許明玉都在仔細的想,這樣的發(fā)展到底有哪里不對勁。
“不行,咱們不能離!”
許明玉在下班后跟沈雪妮約在一家養(yǎng)生館里做刮痧SPA,著急的想來想去,急中生智,終于想到了,這么把余澤懷離掉,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個渣男公子哥嗎。
“妮妮,你真的讓律師跟她遞了離婚協(xié)議?你冷靜點,先不要沖動。”許明玉的反應(yīng)很讓沈雪妮意外。
之前,許明玉可是舉雙手雙腳,贊成他們馬上離婚的。
“怎么了?有哪里不妥?”沈雪妮哭笑不得。
她現(xiàn)在真的很同情許景徹,就許明玉這種隨性隨變的性子,他還敢讓許明玉在公司里做財務(wù)總監(jiān),管許氏的賬。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讓我跟他離婚嗎?每次他跟外面那些女人傳緋聞,你都能被氣得一晚上睡不著。”烏發(fā)微亂的沈雪妮趴在按摩床上,很淡然的說,“以后我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苦了。”
今天她的身體發(fā)完高燒,恢復了一些,然而還是很疲倦的渾身無力。
許明玉仔細去了解了昨日檀悅宮里發(fā)生的大事。
袁嫂這個重要情報人告訴許明玉,沈雪妮昨晚整夜沒回來,余澤懷追出去找了一晚。
許明玉是沈雪妮最好的朋友,她其實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一些,自從沈雪妮嫁給余澤懷,搬進檀悅宮,她一直都在花錢跟袁嫂買消息,時刻監(jiān)聽沈雪妮在檀悅宮的動態(tài),深怕自己的閨蜜被欺負。
袁嫂說他們夫妻昨夜最后在霞公府睡了。
那里是沈家給沈雪妮買的高奢公寓,婚后沈雪妮還沒怎么去住過。
是她二哥沈祁遇幫她選的房子,為的是讓自家小妹在京北也有舒適的住所,如果有什么不滿意的進展發(fā)生,不必仰人鼻息。
這是沈家給自家掌上明珠的底氣。
現(xiàn)在沈雪妮正式搬進了霞公府,正式跟余澤懷提出要離婚。
“玉玉怎么了,現(xiàn)在我真的要跟他離婚,你怎么反而又不支持了。”沈雪妮還以為今天見面,許明玉知道這些事會很高興的。
“我曾經(jīng)是那么想,可是現(xiàn)在你真的從檀悅宮搬出來,我又覺得是不是便宜了余三。他有今天還不是你給的。”許明玉趴在按摩床上,悻悻的抱怨。
布置典雅的SPA房里,擺放了兩張按摩床。
負責幫她們服務(wù)的是兩個身穿典雅綠旗袍的女技師。
本來養(yǎng)生會館里也有長得英俊可愛的男技師肩寬腿長,還穿飛行員的制服。
許明玉來了就想點,沈雪妮不想點,并且也不要許明玉點他們的鐘。
因為沈雪妮要跟許明玉進一個房間,脫光了做SPA。讓男技師看到她的裸背跟長腿,不是高門白玫瑰能做出的事。
后背感受著女技師的技法,沈雪妮接上許明玉的話。
“我只是投資了他的幾個項目而已。而且最近全都進入分紅跟本金贖回期了,我的回報已經(jīng)拿到了。”
沈雪妮不想再跟余澤懷做糾纏。不管是錢,還是感情,她都想要盡快跟他兩清。
“如果那時候你不投資,他就創(chuàng)立不了融天,說不定現(xiàn)在都還是只能在國外卑躬屈膝的幫他大姐提鞋。”許明玉犀利的點破余澤懷是怎么創(chuàng)業(yè)成功的。
沒有沈雪妮在他公司起步階段投的那些錢,也許他還是會成功,但絕對不會在短時間內(nèi)在國內(nèi)外的金融圈里如此叱咤風云。
金融不就是搞錢,早期的他沒錢,還怎么搞得動。
“不會的,他有能力,當時只是缺時機,就算Penny Share那個項目沒做成,也會有下一個項目讓他賺到起勢的第一桶金。”沈雪妮不想把男人的成功歸咎于是她這個太太的暗中幫助。
許明玉不贊同,“起碼他不會在兩年的時間里就拔尖得那么快。現(xiàn)在你給他遞離婚協(xié)議,真的什么都不打算找他要?甚至還要把他在婚后定期轉(zhuǎn)給你的生活費都還給他?妮妮,我知道你不缺錢,可是那你不覺得自己虧了嗎?這樣的話,跟他結(jié)婚一場,你得到了什么?”
許久的沉默過去,“得到了……”沈雪妮自嘲的回答,“泡沫。”
這就是她養(yǎng)在檀悅宮的那只貓的名字的由來,以為是暗戀成真的幸運,實際是幻想破滅的泡沫。
許明玉沒再接話,逐漸被為她服務(wù)的女技師按摩得昏昏欲睡。
仔細琢磨了眼下的形勢,她現(xiàn)在思緒有點兒亂,她一直吵著要沈雪妮離婚,等沈雪妮真的決定要離了,許明玉卻感到大事真的會不妙。
許明玉沒吱聲后,四周靜了下來。
只有投影傳來的英文對白聲。
站在按摩床邊的年輕旗袍女技師溫和的問:“女士要刮痧嗎?您好像感冒了,剛才你朋友建議你刮痧。”
“好。”沈雪妮一口答應(yīng)了。
“不過……”旗袍女技師很是遲疑。
“不過什么?”沈雪妮問。
“您的皮膚太細膩嬌柔了,我只是在您背上按了幾下,就出現(xiàn)道道紅痕,再刮痧的話,您這背可能好久都恢復不了原來的樣子。”
女技師日日幫人按摩推背,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纖細的女子,這纖薄的背雪白若玉,細嫩如綢,姣好得她都不忍心下手使勁按壓了。
“沒關(guān)系,幫我刮吧,我的確感冒了,想快點好。”沈雪妮說,昨晚那么疲軟的被男人抱在懷里,掙扎不得的狀態(tài)不想再有了。
養(yǎng)生館的刮痧能讓人一身輕松,盡早康復。
“回頭您先生看了會心疼的,說不定會影響你們的夫妻生活。”女技師有些后怕,他們給客人做按摩,不得不陪著仔細聽客人聊天,他們能大概聽出他們的身份地位。
女技師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這兩位看起來吃穿用度都是頂級高奢的女子適才聊的是余澤懷是沈雪妮的丈夫。
是不是那個每天上熱搜的頂級世家公子,融天金融的總裁,余澤懷。
“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多了?刮個痧而已,能有那么多影響?”沈雪妮調(diào)侃女技師,“要繼續(xù)為我服務(wù)嗎?不想的話,我換一個人。”
“抱歉,我這就給您刮痧。如果力道不合適的話,就告訴我。”
“好,謝謝。”
墻角掛著的兩盞鳥籠掛燈里放著珍稀香料。
豆蔻與迷迭香,薰衣草燃燒的舒緩氣味縈繞在燈光暗淡溫馨的SPA房里。
許明玉放松的睡著了,不再跟沈雪妮嘮叨。
沈雪妮也放松下來,下班后來養(yǎng)生館做SPA是許明玉提議的。
她其實很貼心,總是絞盡腦汁的想要沈雪妮開心,知道沈雪妮在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跟余澤懷遞離婚協(xié)議,昨天的沈雪妮其實過得無比難受。
今日,許明玉在下班后主動約來這里見面,是為了讓沈雪妮身心都迎來放松。
女技師開始拿刮痧片在沈雪妮雪白的后背劃,深怕沈雪妮感到疼。
然而沈雪妮咬住唇,一聲不吭。
香薰房里播著供她們打發(fā)時間的美劇,是經(jīng)典的《Friends》。
剛好演到Ross跟Rachel談戀愛的時候吵架,Rachel坐在紐約公寓的窗臺上,悵然若失的看窗外的雨。
BGM是美國U2樂隊的《With or Without You》。
沈雪妮對這首歌很熟悉,因為那一次,她去紐約探望創(chuàng)業(yè)的余澤懷,事先沒有告訴他,后來回到住的酒店,酒店大堂就在放這首歌。
那一次,她帶著期待,主動朝他奔去,因為她是跟他領(lǐng)了證的余太太,不是跟他玩曖昧的任何女生。
最后卻帶著失望而回。
那些疼痛比刮痧的疼痛深刻多了。
刮痧結(jié)束,兩名女技師恭敬的退出,將燈光調(diào)暗,留給客人私密的休息時間。
沈雪妮拾起適才一直沒看的手機,微信上傳來好幾條新信息,是她的離婚律師鄧思雯。
鄧思雯說:【你老公不接招,開始耍賴了,說他只跟你溝通,還說我是不入流的離婚律師,擬的什么狗屁離婚協(xié)議,他根本看不懂。】
【昨天晚上是這么回的。今天更離譜,說他雙目失明了,看不了離婚協(xié)議一個字。】
【剛才我又打電話給他,他說他正在忙著照顧你們的孩子,如果要離婚,得把這孩子如何處理的問題也應(yīng)該寫進離婚協(xié)議,要我打回重寫。】
沈雪妮費了個大解,她跟余澤懷連孕都沒懷上,怎么就有孩子了。
【什么孩子?】
【不知道呀,反正就口口聲聲說你們有孩子,暗示如果要離婚你們要處理的事情可多了,你老公真的是個人才,智商跟口才都是一流,他每天能賺那么多錢,真的是因為他是余澤懷。】
回饋了一大堆,鄧思雯干脆直接說了。
【寶,我發(fā)現(xiàn)你老公根本不想離婚。】
【他非常想挽留你。】
【你先冷靜冷靜,有什么新的想法都可以告訴我。】
【嗯,麻煩了。】沈雪妮沒想到跟余澤懷提前離婚是這么麻煩的事。
她還以為夫妻雙方把離婚協(xié)議一簽,她跟余澤懷約好時間,帶上那份協(xié)議去民政局辦離婚申請,一個月的冷靜期來到,把離婚證拿到手就行。
畢竟,余澤懷這人的骨子里盛滿的全是驕傲,都被沈雪妮找離婚律師正式遞離婚協(xié)議了,應(yīng)該會絲毫不留戀,灑脫的放手才對。
哪里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yīng)。
什么孩子。沈雪妮什么時候跟他生孩子了。
第077章 禁錮熱吻
從養(yǎng)生館劃完卡出來, 沈雪妮開她的Taycan,帶許明玉去吃了宵夜,然后把許明玉送回去, 她才回霞公府。
還以為回去后她剛搬去住的霞公府會空無一人的黑燈瞎火, 沒想到居然是燈火通明。
有人早就在耐心的等她回來。
沈雪妮很自然的猜測是不是她二哥沈祁遇沒跟她打招呼的來這里住了。沈祁遇買的房子, 沈祁遇自然知道入戶密碼。
然而沈雪妮開門之后,驚然又悚然見到的卻是另一個男人跟英短銀漸層貓一起抱在沙發(fā)上,優(yōu)哉游哉的看電視的溫情場面。
公寓被收拾得很整潔干凈, 甚至在客廳跟書房的各個位置還插上了好幾捧她最喜歡的蘇格蘭綠玫瑰。
沈雪妮匪夷所思的想他哪里來的入戶密碼。
她環(huán)顧四周, 發(fā)現(xiàn)今晚的霞公府不像一個冷清的許久都沒人住過的公寓, 倒像新婚夫妻在婚后剛搬進來住的婚房。
是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甜蜜私密空間。
“……”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回家來會遇到這種場景的沈雪妮被震驚了。
“余澤懷,什么意思?跟我的離婚律師不好好溝通, 這么跑我公寓里呆著是想干什么?”適才在微信上鄧思雯都跟沈雪妮反饋了,余澤懷有多耍賴,表露的種種跡象是他根本不想跟沈雪妮離婚。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 我回京北是想每天跟我老婆在一起。我老婆在哪里, 我就在哪里。”余澤懷理所當然的解釋為何他會在霞公府。
沈雪妮要是實在不想住檀悅宮就算了, 這件事很好解決, 余澤懷跟著她搬來霞公府住就行了。
結(jié)果還是他們夫妻每天都住在一起。
至于那個當離婚律師的狐假虎威的黃毛丫頭,隨便糊弄她幾句,打發(fā)她走就行了。
“滾, 我這兒不準抽煙, 你能忍?”霞公府完全照沈雪妮的個人喜好設(shè)計,家具跟擺設(shè)溫婉典雅, 就是個適合少女心未泯滅的纖麗女子住的地方。
余澤懷這種浪蕩公子哥可別來污染沈仙女私有的這片清心寡欲的仙境。
“放心,我不在這兒抽。或者, 我以后可以再也不抽。”余澤懷吊兒郎當?shù)幕卮穑爸灰依?#8204;婆肯管我,我一定都改,什么都改。”
沈雪妮根本不想管他,告訴他:“你別耍無賴,趕緊走。”
“我不是耍無賴,我來霞公府有事,我奶奶知道你沒去出差,來住霞公府了,讓我把你需要的東西給你搬過來,泡沫我也給你帶來了。”老太太都把理由給余澤懷找好了,余澤懷肯定愿意順著這個理由,賴在這里不走。
“那現(xiàn)在東西都搬完了,我看見了,知道了,謝謝了,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你到底是怎么進來的?”沈雪妮急著趕賴在她公寓里不走的余澤懷走,還是馬上就走。
“我找物業(yè)了,給他們看了我們的結(jié)婚證照片。”余澤懷說出自己為什么能讓物業(yè)開門,總不能把那么多行李跟貓,外加他這個大活人一直堆在公寓門口。
路過的鄰居會把他認出來的,雖然他不是明星,但是認識他的人,真的不比認識那些男頂流的人少。
“那也不可能讓你進來。”沈雪妮不相信這種高奢公寓請的物業(yè)管理能這么隨便。
“我告訴他們,他們老總在找我做項目,我正決定不想做呢,感覺他們集團的資質(zhì)不夠。不過,原來我老婆住在他們開發(fā)的樓盤里,看在我老婆的面子勉強幫他們做個IPO算了。他們不敢怠慢的給他們老總打了電話,就很熱情的讓我進來了,喏,還送了不少禮物。”余澤懷抬手指了指。
“……”沈雪真的妮看見茶幾上堆滿果籃,花束跟巧克力。這下信了,余澤懷就是如此登堂入室的。
兩人不是約好了要隱婚,他又耍賴,這么告訴霞公府的物業(yè)他們是夫妻。
現(xiàn)在物業(yè)的人都知道沈雪妮是余澤懷的太太了,以后她怎么能在這里住得清凈。她正在跟他辦離婚呢。
“那又怎么樣?你上別處顯擺去,這是我的公寓,我見不得臟。”
沈雪妮說完就拔腿欲走進里面的房間去,不想跟胡攪蠻纏的男人繼續(xù)浪費時間。
“我哪里臟了?”余澤懷伸出長腿,擋住沈雪妮的去路,伸手拉住她的細腕,將她朝他懷里帶,第一次不解又不悅的跟她聲明。
“你告訴我,我哪里臟了?初吻跟初夜都是給的我的領(lǐng)證老婆,能不能別整天聽你那個閨蜜瞎嚎。她懂什么?她跟她哥根本就從來沒進過我們的圈。她每天純粹靠幻想,就告訴你我天天玩女人?”
余澤懷犀利的指出因為許明玉不在他的圈,所以他是什么社交風格,許明玉根本不知道。
他以前是很狂妄,也很喜歡熱鬧,但那是在他被開除飛行員之前,他為他的那些輕浮行為承受了慘痛代價。
在航校里勤學苦練那么多年,最后得來一個被開除退飛的下場。
雖然他沒有犯法傷人,但是遭遇了這一切的他也懂,規(guī)則的建立是為了讓人遵守。
有些東西容不得半點污點。
飛行員這個職業(yè)是。
沈雪妮跟他的夫妻感情也是。
以前的余澤懷確實是很容易讓人誤會他這個人。
現(xiàn)在報應(yīng)來了,他老婆也誤會他,要跟他分居辦離婚。
“我以前從來不在乎別人怎么嚼舌根,可是,今天,沈雪妮,我正式告訴你,我的初吻跟初夜都是給的你,你得對我負責,不可以離婚。”余澤懷直勾勾的睨著沈雪妮的眼睛說。
眼神繾綣又頑劣,斥滿非沈雪妮不可的滾燙熱度。
“……”沈雪妮在這一瞬從余澤懷身上聞到了濃濃的綠茶味道。
他們是怎么接吻,怎么上床的,難道余澤懷都忘了嗎。
全都是他死皮賴臉,威逼利誘,下流到無下限的為難沈雪妮。
現(xiàn)在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沈雪妮對他負責。
“我根本不信。余澤懷,是不是覺得提前收到離婚協(xié)議,心里很不是滋味,才使勁演這么一出?”沈雪妮想掰開男人緊扣在她細腰上的大掌,專注的低頭去一根根的掏開他手指的時候。
她的唇毫無防備的被他噙住。
“我還想給你個東西,第三次跟人做.愛。”
伴隨磁性蠱惑的嗓音,男人慢慢的,緩緩的,柔柔的,試探的對沈雪妮吻上來。
沈雪妮正在掏他緊扣她腰的手指,好不容易掏了一半,細腰再度被他的厚掌覆蓋上,被他微微使勁一攬,沈雪妮整個人都倒在男人身上。
他順勢支起長腿,讓她滑到他腰間,打橫坐下。
他說他的初吻跟初夜都給的是沈雪妮,沈雪妮不信。
她要是不信,余澤懷能怎么辦呢。
只能真的如此再次吻住嬌東西,讓她自己好好體會,她男人是不是只吻過,抱過,弄過她一個人。
唇舌緊緊交纏,疊出的喘息沉沉。
沈雪妮先是不愿意接受,舌頭在淺窄的檀口里不停的后縮躲避,男人像抓小魚一樣,耐心的勾住了她的丁香小舌,使壞的吮咂。
沈雪妮被親得呼吸斷裂,小手無助的貼在他的硬胸上。
泡沫還在沙發(fā)上蜷縮著舔它肚子上的毛,客廳窗簾也還沒關(guān)。
對面的住戶仔細看過來,說不定就可以輕易的看到屋里的一切,男人就這么肆意的抱沈雪妮到腿上吻。
就他這樣大膽痞氣的作風,外加他那副完美皮囊,還有顯貴家世,外界怎么能不對他一再的誤解。
“嗚……嗯,余澤懷……”
沈雪妮難耐的發(fā)出嬌哼,想掙脫開去,余澤懷一直緊扣她的細腰,將她摑在他精壯的胸膛上,不讓她逃。
入夏氣溫上升,沈雪妮今天穿一件清爽風的無袖洋裝連衣裙,后背不是拉鏈設(shè)計,而是一排紐扣式的小創(chuàng)意。
單手鉗制她的細腰,抱她在他腿上的余澤懷誘引般的親著她,閑著的那只手開始不規(guī)矩,摸索到她纖薄的后背,開始一粒粒的解開那些小巧的裙扣。
眼神起霧的沈雪妮想到剛才在養(yǎng)生館刮過痧,后背肯定很難看,忽然從情迷之中驚醒,怕男人看到后會嫌不雅。
然而為時已晚,余澤懷已經(jīng)看到了。
女人雪白的后背全是紅一塊紫一塊的刮痕。
余澤懷心里一顫,以為誰傷害她老婆了,勃然大怒,爾后怒火攻心,火焰要躥到喉嚨之際,才意識到那只是刮痧,是對感冒體寒的人身體好的事。
“去哪里弄的?”男人猝然移開唇,不再親沈雪妮嬌嫩瀲滟的唇,改而吻她發(fā)燙敏感的耳廓,啞著喉嚨,心疼的問。
“回來這么晚就是去弄這個了?”
“嗯,跟許明玉一起去的。”沈雪妮垂眸,軟聲回答,“女技師還問我是不是真的要刮。她聽到許明玉跟我聊我老公是你。”
“然后呢?”余澤懷用輕得發(fā)顫的聲音問。
他委實心疼她了。
這兩天從決意從檀悅宮搬出來,要跟余澤懷正式離婚的沈雪妮總是輕易的就能繃緊余澤懷的心弦。
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在摩爾曼斯克發(fā)現(xiàn)她在賓館房間啃壓縮干糧開始,余澤懷就知道沈雪妮總是不好好照顧自己。
明明從小被養(yǎng)在沈家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大學畢業(yè)了要一意孤行的去干一個那么辛苦的工作。
平時也不注意鍛煉身體,更不注意攝入營養(yǎng),三不五時的生病。
現(xiàn)在生病了,還用一種算是自殘的方式對待自己,跑去刮痧。
她的背他記得一直瑩白如玉,細膩如綢,光是被他用指尖撫摸,他就能為她變得喉頭干渴。
現(xiàn)在被養(yǎng)生館的刮痧技師殘.虐成這樣,余澤懷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女技師說刮了回去,我老公看到,可能會……反應(yīng)很大。”沈雪妮聲如蚊吶的坦白。
那又怎么樣,反正沈雪妮馬上就沒有老公了。
她怎么知道她老公收到離婚協(xié)議,居然秒變成綠茶癩皮狗了,能這么不要臉的要她負責他的初吻跟初夜。
“爺現(xiàn)在確實反應(yīng)很大。”余澤懷劇烈的滾動了幾下粗喉結(jié),把人抱起來,本來是想耍個賴,哄著做一場,調(diào)和夫妻矛盾。
老太太那里十萬火急的在催,他再不有所進展,恐怕真的要從族譜里除名了。
然而看著沈雪妮刮完痧的背,他什么都不敢對她做了。
他要把瓷娃娃輕輕的抱在懷里,忍住所有的欲望,就這么護著她,不讓她再受任何的傷,生任何的病,更不讓她跟他離婚。
“刮痧有效果嗎?”
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幫沈雪妮把后背的扣子一一扣好,“現(xiàn)在整個人是不是輕松了點?嗯?”余澤懷輕輕捏沈雪妮燒紅的耳尖。
“好像是。”沈雪妮回答。
“那來告訴我昨天喬語汐跟你說什么了,把你氣成那樣。我們好好的談一談。”余澤懷想好好跟沈雪妮談一談,而不是跟她那個離婚律師談,更不是去找居心叵測的喬語汐談。
余澤懷只在乎自己老婆沈雪妮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
余澤懷讓陳赟查過了,那個律師是沈雪妮二哥沈祁遇的下屬,也就是說,沈祁遇也贊成他們離婚。
沒有人看好他們的婚姻。
連他母親林舒,他大姐余清蕊都對他們結(jié)婚的事不樂觀。
除了卓丹琴那個上了年紀,根本不懂年輕人心思的老太太,所有人都覺得他們要分開。
“沒說什么,閑話家常而已。”沈雪妮不想再提昨天跟喬語汐的那場會面。
見完之后,她不想等到試婚三年結(jié)束,就想立刻跟余澤懷結(jié)束。
說到這里,她心里像放煙火一樣,一瞬的絢爛沖破高空,最后冷卻下來,濺落的全是灰燼。
適才被男人禁錮熱吻的情迷消散,她想起喬語汐說的那些話。
“妮妮,告訴我。”余澤懷拾起她纖巧的下巴,直視她被他吻得溢滿濕霧的嫵媚眼睛。
“我們是夫妻,你答應(yīng)過我的,嫁給我三年,現(xiàn)在還沒結(jié)束。”
他認真的告訴她,讓她不要反悔。
當初他決定娶她,不是一時意氣,他仔細的想了一整夜,才決定娶她。
“說你們……在美國很親密。”
“她說你就信?”
“我去……”看見過。沈雪妮不想真的說出萊,他一定會問什么時候看見過。
現(xiàn)在都要離婚了,再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兩人正要繼續(xù)說下去,公寓門開了,知道這棟公寓門密碼的人不止沈雪妮一個。
許明玉回家后緩過做精油SPA的那陣疲累,想起沈雪妮喬遷新居,她還沒來慶祝過,這樣做閨蜜太不夠義氣了,于是帶著一塊做工精致的小蛋糕跟一束蘇格蘭綠玫瑰來,卻發(fā)現(xiàn)有人早比她貼心的買了花來。
許明玉一進入戶門,就見到余氏夫妻如膠似漆的抱在沙發(fā)上吻,許明玉眼睛瞪大,原來這就是遞離婚協(xié)議的效果。
早知道是這樣,那應(yīng)該早一點遞啊。
沈雪妮回頭瞧見許明玉來了,她還坐在余澤懷的腿上,于是慌著要下來,臉色依然嬌羞潮紅,眼眸里嫵媚水光不退。
許明玉不用問也知道他們適才在客廳里親熱。
可是剛剛在養(yǎng)生館里,她們閨蜜情深,聊的可是給余澤懷遞離婚協(xié)議。
“余澤懷,讓我下去。”沈雪妮輕聲要求,足尖想要點地。
余澤懷不讓,支高自己的長腿,又把她的身子像送滑梯一樣倒在他身上,觸唇貼她耳朵,又壞又寵的告訴她,“就讓你這個不在圈的閨蜜看看爺只抱過自己的老婆一個人。你去問她,除了你,她還親眼看見過我抱誰了?”
他痞氣的使性子,要沈雪妮以后信他,不信許明玉。
許明玉總愛到沈雪妮跟前捏造那些他跟誰誰誰好的事。
從今往后,要是許明玉再這么亂說,他就給許明玉遞惡意造謠他的警告律師函。
經(jīng)過這兩天,余澤懷現(xiàn)在也認真了,以后不準誰再在自己老婆面前亂說他壞話。
“你別壞,我朋友來了。”沈雪妮推余澤懷。
余澤懷這才抱她起來,用的是公主抱,訓斥許明玉,“昨天妮妮生病還沒好,今天帶她去刮什么痧,要是脫了衣服又受涼怎么辦?”
“妮妮為什么生病?誰是始作俑者?余澤懷,還不是你!”許明玉不高興,勝負欲來了,高聲罵不體貼自己老婆的渣男,“你要是早知道收斂自己,疼自己老婆,結(jié)婚這兩年哪來這么多破事!那個喬語汐跟你到底什么關(guān)系,你交代清楚了嗎?”
“你們能不能別吵了。”沈雪妮為難的夾在中間。
許明玉哼了哼鼻子,繼續(xù)罵余澤懷,“余澤懷,妮妮都給你遞離婚協(xié)議了,你以后好自為之吧,壞人自有天收!別以為這兩年有錢了就能擁有一切,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摸著良心想想誰給你如此風光的今天!”
余澤懷不再接話,不跟小女生一般見識,沒把許明玉說的話放心上,抱沈雪妮去臥室,讓她好好休息。
“我先抱你去房間,有什么你們聊。喬語汐跟你說了什么,你想好再告訴我。我先去公司一趟。”
余澤懷把沈雪妮抱去床上,柔聲叮囑她:“你按時把藥吃了,廚房里我熬了白粥,泡沫的流感疫苗打了,但是你暫時不準抱。等我去完公司再回來。”
“再回來是什么意思?”沈雪妮不明白,擔心的問。
“當然是陪你住這兒,我讓袁嫂不止收了你的行李,還收了我的。”余澤懷不容她拒絕的回答。
“……余澤懷,你是不是把我律師的意思誤解了?”
沈雪妮沉重扶額,他是不是以為沈雪妮跟他提離婚是在跟他邀寵啊,因為喬語汐回來了,所以沈雪妮要做些震撼他的事來吸引他的注意。
“就你那個半吊子的律師,還是算了吧,純粹來訛?zāi)沐X的吧,就憑她,我保證,我們肯定離不了婚。”余澤懷根本沒把那個鄧思雯放在眼里。
“余澤懷。”沈雪妮費解她都這么正式跟男人提離婚了,連紅圈律所的金牌離婚律師都叫到他面前,怎么他還如此胡攪蠻纏。
“嗯,晚上等我回來再聊。”余澤懷很紳士的從房間里退出來,讓她跟許明玉聊天。
等他走了,被他定義為「不在圈」的許明玉肯定又要擱那兒捏造各種莫須有的事實抹黑他。
可是許明玉是沈雪妮的好友,他不能不尊重她們。
他也不喜歡寵物,然而沈雪妮堅持要養(yǎng),他也愿意接受跟學習去如何好好去照顧一只寵物。
如果沈雪妮心情不好,讓許明玉跟泡沫一起陪她,她可以予解不高興,余澤懷會很愿意留空間給他們好好相處。
余澤懷說過了,以后他會好好的去做沈雪妮的丈夫。
第078章 豆沙色
等余澤懷走了, 許明玉非常不理解的問:“妮妮,怎么你老公在這里?你不是正式找律師給他遞離婚協(xié)議了嗎?”
而且許明玉眼尖的發(fā)現(xiàn)余澤懷居然把他的行李也搬到霞公府來了。
許明玉現(xiàn)在是真正的黑人問號臉。
這一切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在離婚,就是他們夫妻換了一處豪宅住而已。
霞公府比許明玉現(xiàn)在住的凱旋華府條件好多了。余澤懷真要是跟著沈雪妮住來這里, 豈不是便宜了他。
“余三這是搬來跟你同居?你不是已經(jīng)找律師正式給他遞律師函了嗎?你們到底在玩什么?我快被你們夫妻給整迷糊了。”許明玉急迫的問。
“我們……”
沈雪妮語塞, 面起難色, 要怎么跟一心想要她跟余澤懷離婚的許明玉解釋呢。
本來沈雪妮真的是失望透頂?shù)脑谵k離婚了。
誰曾想她正式提出的離婚非但沒有讓她跟余澤懷的關(guān)系徹底破裂,反而刺激得余澤懷更上趕著要來跟她加深夫妻關(guān)系。
這根本不是沈雪妮終于決定遞出那份早就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的初衷。
“我的律師現(xiàn)在說余澤懷各種找借口,根本不看那份離婚協(xié)議, 還告訴她說我們有孩子, 如果離婚的話不僅要先把感情糾葛處理了, 還要慎重處理孩子的問題。”沈雪妮嘆氣。
并且余澤懷剛才還在霞公府登堂入室, 綠茶兮兮的要沈雪妮對他負責他的初吻跟初夜。
這些沈雪妮省略了,不告訴許明玉。
不然許明玉會更加為他們夫妻變黑人問號臉。
沈雪妮真的沒想到余澤懷身上還會有被他深深隱藏的綠茶氣質(zhì)。
適才他要沈雪妮對他負責的那騷賤模樣, 沈雪妮現(xiàn)在想起來,渾身還會肉麻得起雞皮疙瘩。
“你們哪里有孩子?孕還沒懷上呢。”
許明玉清楚沈雪妮有底線,就算余澤懷自從回京北后對他老婆各種威逼利誘, 沈雪妮是大小姐脾性, 才不會像那些沒有靈魂的女子, 被余澤懷的男色所迷惑到喪失最后的原則。
她一直想離婚, 怎么可能真的為余澤懷懷孕。
這時候泡沫奶甜的喵喵叫著,踱步來到兩個小仙女腳邊,挨個蹭她們的腳背,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夏天的天氣, 人在室內(nèi)都裸足。
許明玉被泡沫蹭得腳背發(fā)癢,茅塞頓開, 余澤懷說的跟沈雪妮的孩子就是泡沫。
“他就是在說這只貓。泡沫就是你們的孩子。”
自余澤懷住進檀悅宮,沈雪妮每次去出差的時候, 都是他幫沈雪妮照顧小貓,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算是泡沫的爸爸。
“我靠,他好耍賴啊,以前說不喜歡貓,對貓毛過敏,厭煩得不想看泡沫一眼,所以就不去檀悅宮過夜。現(xiàn)在我們妮寶要跟他正式離婚,他就立馬改口說泡沫是他親兒子。這個渣男公子哥變臉真的變得太快了。”許明玉不得不佩服。
余澤懷的生意猛然之間就做那么大,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真的太聰明了,審時度勢,隨機應(yīng)變,就屬他最行。
沈雪妮這么一聽,也懂了,嘆氣道:“還說他雙目失明了,看不見離婚協(xié)議上寫的任何一個字。剛才在養(yǎng)生館休息的時候,我律師在微信上告訴我的。你那會兒睡著了,我沒來得及告訴你。”
沈雪妮當時看完鄧思雯發(fā)的那些微信,真的是對耍賴的余澤懷服了。
然而她還是決定要跟他離婚。
結(jié)果一回霞公府來,撞見男人在那兒睜著一雙碧波清明的深眸,在閑閑的看著電視等她。
話沒說幾句,就痞氣又溫柔的抱住沈雪妮,解開她的裙子扣子,把她抱在懷里吻她撩她的時候,一眼就瞧見她雪白的后背刮痧后留下的淤紅泛紫痕跡,特別下流的說,看得他起反應(yīng)了。
沈雪妮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昨天提離婚,今天的發(fā)展會是如此戲劇。
“余三真的挺會的,妮妮,要不讓他入資你二哥的律所吧,我覺得他這嘴超級適合當律師,你找的那個鄧律師口才說不定都沒他好。”
許明玉噗嗤一聲,無法抵抗的被余澤懷逗笑了,把帶來的小蛋糕的盒子拆開,也把自己買來的綠玫瑰拿去浴室的水槽里醒花。
“先不管這些,我今天來是賀我們沈仙女喬遷新喜的,恭喜我們家妮妮終于離開冷宮,住進自己的瑤池仙境。以后在咱們自己的地方,咱們自己說了算。”
片刻后,許明玉給沈雪妮點蠟燭跟仙女棒,祝福她挪窩之后,人逢喜事精神爽。
昨天傍晚,許明玉在許氏的辦公室里加班開會,正在跟一幫手下討論公司的財務(wù)季度報告,沈雪妮突然給她打電話。
這種時候,許明玉一般是不接電話的,因為她正忙著罵她的手下。但是來電人是沈雪妮。許明玉接了。
“我真的想跟他離婚了,明天就離。”
沈雪妮明顯哭過的聲音傳來,委屈又嬌軟,清冷要強的她從來沒有這么讓許明玉這個密友探知過她的脆弱。
真正應(yīng)了那句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許明玉呆了許久。
自從知道他們離譜的一起去民政局領(lǐng)證結(jié)婚這一重大事實后,許明玉一直都在勸沈雪妮火速離開火坑。
可是真的等到沈雪妮倦了,累了,不期待了,做下決定說明天就離的時候,作為沈雪妮的好友,許明玉望了望高層辦公室落地窗外的天空,明明是晴朗無云,她的心情卻一下變得像大雨將至那么潮濕。
部門里的人還擱那兒匯報:“許總監(jiān),許氏在臨城最近幾個項目的收入跟支出的賬……”
許明玉卻根本沒在聽了。
她難得的放緩語調(diào),再也不打算給沈雪妮任何壓力,問:“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你老公欺負你了?他又跟誰傳緋聞了?萬一又是假的呢?你也知道他現(xiàn)在身價那么矜貴,肯定有很多人打他的主意,咱們先別激動。”
沈雪妮聽出許明玉正在開會,很快就沒再說話,“算了,等你下班再說。”
許明玉下班之后卻沒找到沈雪妮再跟她聊這件事。
將她帶著哭腔說要跟余澤懷離婚的語調(diào)記得清清楚楚的許明玉只得知,沈雪妮當晚就從檀悅宮搬出來了,住到沈家給她買的公寓。
婚后這兩年多,其實沈雪妮在京北不是沒好的地方住。
但是她一直住在那個像冷宮一樣的地方,是因為對她跟余澤懷的婚姻有期待。
直到她昨天決定正式跟他離婚。
算了,今天是賀沈仙女搬新家,壞她心情的話不要再多說。
“昨天發(fā)生的事就讓它們過去,不管這婚離不離,現(xiàn)在咱們挪地兒了,底氣在咱們這兒,以后咱們自己說了算,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都別想來壞咱們妮妮的心情,就是這么拽。”
許明玉把蛋糕捧到沈雪妮面前。
仙女棒綻放的金色星星不斷的在剛降臨的夜幕里閃爍。
“祝我親愛的妮妮告別過去,以后的人生自己說了算。”許明玉甜甜的笑出了梨渦。
“嗯嗯。”沈雪妮很開心的抱了抱許明玉,她離家那么遠,來京北上大學跟工作,除了她的職業(yè),讓她感到人間值得的,還有許明玉這個閨蜜。
許明玉對于得知她要跟余澤懷離婚的反應(yīng)完全超乎了沈雪妮的估計。
沈雪妮曾經(jīng)以為許明玉會真的很贊成離。
然而真的到了這一天,許明玉完全不給她壓力,尊重她的決定,只提醒她,以后底氣在她這里,她絕對不能再在這場婚姻里處于被動的位置。
“吹蠟燭吧。吹完接下來遇到的就都是好事了。”
許明玉語調(diào)柔柔的對沈雪妮說。
“好。”沈雪妮輕應(yīng),呼氣吹熄了蛋糕上的小蠟燭。
“嗚呼,熱烈祝賀我們妮寶脫離苦海!”接著,閨蜜局來到,許明玉把帶來的香檳酒開了,慶祝沈仙女成功脫離冷宮。
“敬自由,敬生活,敬終于搬出檀悅宮的沈雪妮!”許明玉拿出一早準備的酒杯跟沈雪妮舉杯。
“我們看電影吧,看加密頻道的付費電影。人活著就是要快活。”
*
余澤懷為著沈雪妮舒心愜意見閨蜜的考慮,出去閑逛了一趟。
再回霞公府,是晚上十一點,見到客廳凌亂,空了的香檳酒瓶掉在地上。
兩盞巴克萊水晶長笛杯里還殘留了不少白葡萄酒香檳。
泡沫跳在大理石面料的光滑茶幾上,正在伸舌頭吧嗒吧嗒的舔里面沒被人喝剩的酒液。
“你喝什么呢?你成年了嗎?”余澤懷拽起小貓的脖頸,將它提起來,不讓它貪杯。
“你媽人呢?”余澤懷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掉毛的貓兒子,他老婆呢。
泡沫喝醉了,一臉醉態(tài),瞪著余澤懷的灰藍眼睛霧蒙蒙的,余澤懷把它抱到貓窩里,然后去找沈雪妮的人。
沐浴結(jié)束的沈雪妮正躺在臥室的臥榻上,雙頰潮紅的打盹。
女人本來就因為在養(yǎng)生館刮痧而渾身酥軟,現(xiàn)在還喝了香檳酒,身子軟得跟條滑溜溜的小白蛇似的,嫵媚到了極致。
余澤懷撈起她,輕輕放床上去。
正式遞出離婚協(xié)議以后,不止是沈雪妮對她老公的反應(yīng)服了。
余澤懷現(xiàn)在也對他老婆服了,他回來陪她生活這大半年,她在他面前不是病了就是醉了。
沈雪妮是不是故意的,知道余澤懷這種男人就算再禽獸,也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真的碰她。
“祖宗。”余澤懷探唇咬她耳朵,嗓音低啞的呢喃,“你男人回來伺候你了。”
今晚沈雪妮喝了不少香檳,為的是慶祝自己離開了那座冷宮,還終于給余澤懷遞了離婚協(xié)議,她把在喬語汐那兒受的氣都撒了。
以后余澤懷想跟誰好就跟誰好。
以后,他還有他的那些相好都滾一邊去,都別再到沈雪妮眼皮底下來舞。
沈雪妮要跟余澤懷徹底解綁了。
她是偷偷喜歡他那么多年,那又怎么樣。
余澤懷又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沈雪妮現(xiàn)在把這個婚果斷一離,外界只會看到被一幫女人使盡心機想要誘引的那個余澤懷,是被高冷的沈三小姐絲毫不眷戀的離掉的,這不值得慶祝嗎。
沈雪妮以為許明玉帶來的低酒精度香檳不醉人,隨便喝也不礙事。
哪曾想,因為她在養(yǎng)生館刮過痧,做過推背SPA,渾身的病癥徹底得到釋放,身體綿軟無力,低酒精度香檳也能在她身上重度醉人。
“嗚……”察覺到男人強有力的手臂撈起了她,沈雪妮顫動紅唇,綿軟的嬌哼出一聲。
余澤懷準備把她抱到床上去躺著,她這樣在狹窄的布藝臥榻上睡著肯定不舒服。
察覺到自己的身子懸到空中,沈雪妮伸出一雙柔若無骨的藕臂,勾纏到男人的后頸,睜開一雙含情柔美的眼,瞧見他那張被她偷偷喜歡許久許久的臉。
真高興,她以后不用為了這張臉患得患失了。
不能真的擁有它,就決絕的丟棄。
這樣自己就不會再為他失望了。
“余澤懷,我告訴你,我沈三這一次真的要把你離掉,不是開玩笑……哈哈……”
沈雪妮得意的笑意根本沒持續(xù)多久,余澤懷就堵住了她的嫩唇。
“哈啊……”
她滾動細喉頭,軟糯出聲。
紅唇發(fā)出比貓叫還要煽情的嚶嚀,雪白的天鵝頸不住的顫動,被男人親得幾秒就眼角泛淚。
許明玉在一個小時前離開,那個時候沈雪妮的醉意還沒上涌,感到乏累的她隨便揀了條睡裙去洗澡換了。
現(xiàn)在身上是一件豆沙色的暗調(diào)短綢裙,裙擺堪堪遮住了腿根,無比的烘托出她的雪白膚色。
剛洗完的烏黑長發(fā)干了一半,帶著濕潤,發(fā)梢冰冰涼涼的掃弄在余澤懷的身上,縈繞著石榴跟花的馥郁香氣,制造的不是降溫,而是加熱。
“妮妮。”
余澤懷用長指輕松的勾掉她香肩上搭著的兩根細帶,粗糲指腹使壞的來回摩擦在沈雪妮光裸敏感的一對鎖骨。
“我們?nèi)ゴ采稀!彼?息.粗.重,用唇在她耳邊輕咬。
瞬間被心頭滾燙欲望控制的男人完全沒想到,等他再回來,沈雪妮會這樣勾他到床上去弄她。
第079章 斯文敗類(5.28I)
耳畔被男人滾燙的吐息吹拂, 伴隨他沙啞魅惑的嗓音,沈雪妮終于迷迷糊糊的確認到是余澤懷回來了。
她心里一驚,身上彌漫的濃烈酒醉感散了幾分。
她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所以才穿了這樣短的裙子。
以前在京北, 她住在檀悅宮, 余澤懷他媽媽林舒讓那個老傭人一直盯著她,她事事拘謹,連晚上回住所穿條睡裙, 都要注意大家閨秀的禮儀。
太短太露太舒服的裙子, 沈雪妮從來不敢在檀悅宮穿。
現(xiàn)在沈雪妮住在沈家掏錢買的豪奢公寓, 想穿什么, 或者直接不穿,全都是自己的自由。
許明玉剛才跟沈雪妮隆重開香檳, 做完了一場盛大的慶祝。
沈仙女正式解脫了,離開那座期待余澤懷來愛她的冷宮,接下來跟余澤懷速速把離婚證一扯, 沈雪妮的人生堪稱是徹底重生。
等許明玉走后, 沈雪妮心態(tài)逆反的穿了衣櫥里一條最甜辣風的吊帶真絲綢裙。
結(jié)果是這裙子最后變成是穿給余澤懷一個人看的火辣內(nèi)衣秀。
裙子下面, 她什么貼身衣物都沒有穿, 裙子的布料又透又薄,完全能顯露她身體的曼妙曲線。
離開檀悅宮,夜里沒有了老太太跟袁嫂陪同, 兩人在這棟公寓里獨處, 反而更能輕易的沉淪進夫妻之事。
余澤懷恬不知恥的覺得穿這種睡裙的沈雪妮是在逼他做斯文敗類。
他吮著女人滑溜溜的小巧軟舌,勾纏著, 帶繭的粗糙手指從她輕薄的鎖骨一點點的往下?lián)崛ァ?br />
兩根睡裙吊帶滑落在手臂上,沈雪妮衣衫半退, 媚眼如絲,一雙雪白柔嫩的腿勾纏在男人的緊腰間,整個人散發(fā)著濃欲香氣。
這是余澤懷從未見過的高門白玫瑰,終于搬出檀悅宮的她在跟他使性子。
以前她是頂著空名,拘謹復禮的做余太太,現(xiàn)在徹底做回自己,一個任性妄為的嬌千金。
兩人一路濕吻著,到了床上,余澤懷把懷里的惹火尤物放到枕頭上,幫她拉被子蓋住身子,這陣她總愛生病,今天才刮過痧,再加上喝醉,身子軟得不行,人也迷糊得緊。
余澤懷不想是今天。
不然酒醒了,她又會翻臉不認他這個老公。
“乖乖睡覺。”
他準備從她身下抽手這一刻,沈雪妮雙眸起霧的深凝著余澤懷,牽動瀲滟紅唇,臉色帶了幾分醉酒的孩子氣般,任性的告訴他:“余澤懷,你不過是仗著我先喜歡了你……”
軟床上,余澤懷正在俯低,小心翼翼的安放她又軟又香的身子,抬起頭來,以為自己聽錯了,“沈雪妮,你說什么?”
沈雪妮才不管男人有多吃驚,繼續(xù)自顧自的宣告:“現(xiàn)在離掉你,我就可以輕松的回去找晏哥哥。”
“……”
余澤懷哽咽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他下意識的去仔細解讀沈雪妮的酒后吐真言。
不過是仗著我先喜歡了你。
如余老太太所說,沈雪妮真的是喜歡余澤懷,才嫁給余澤懷的?
但是,她現(xiàn)在要輕松的回去找晏哥哥了。
她是專門說來氣余澤懷的嗎。
余澤懷的手還沒真的從沈雪妮的后腰窩移開,被沈雪妮如此嫵媚入骨的一撩撥,再一挑釁,他眸底一直竭力壓制的那些暗涌瞬間全部流瀉。
輕松的回去找晏哥哥。
余澤懷怎么可能給沈雪妮那種機會。
“嗚……”
沈雪妮想要再說些什么來繼續(xù)對余澤懷做挑釁,刺激他快些簽下離婚協(xié)議,嬌唇已經(jīng)被緊緊封住。
男人用比之前更急迫的方式搜刮她小巧的檀口。
潮熱的氣息上涌。
冷氣開放的臥室里,余澤懷將沈雪妮圈在真絲軟被里吻,不讓她著涼,反而讓她急急的出一身熱汗,也算是對她害了傷寒的身體好。
酷似雪白冰淇淋的絲滑觸感傳來,又軟又綿。
余澤懷用舌尖滾著冰淇淋杯頂?shù)募t豆。
女人的嬌唇叫得一聲煽情過一聲。
沈雪妮終于有了清醒的意識,這一切不是她跟許明玉在喝香檳時產(chǎn)生的迷亂臆想。
而是余澤懷真的在無所不用其極的熱吻她。
許明玉在一個多小時前已經(jīng)走了,她準備洗完澡,對一下手機里下周要印刷的翻譯文稿就睡。
結(jié)果居然在臥室落地窗邊擺的臥榻上睡著了。
等她再徹底清醒過來。
“寶寶,把腿打開一點。”男人已經(jīng)渾濁喘息著,將她壓在他精壯的身下,輕輕舔咬她敏感的耳尖,在對她做露骨要求,“乖,寶寶的那兒太窄了。”
第080章 占有欲(5.28II)
沈雪妮徹底醒酒, 迷離的眼神閃出朵朵淚花,染濕一雙嬌柔勾人的眼。
她朦朧瞧見余澤懷骨相跟皮相皆是優(yōu)越到頂級的臉就探在她眼前,滿布深度欲感。
她剛搬進來, 這公寓里沒有準備避孕套跟避孕藥那種東西。
他要是真的跟她做……
沈雪妮害怕。
白嫩的腿根被男人用粗糲的大掌分開, 好羞恥的姿勢, 他已經(jīng)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妮妮,要不要你老公?”連征求她意見的聲音都粘稠啞沉, 透露出極致危險的占有欲。
余澤懷心中想要占有沈雪妮的欲望已經(jīng)史無前例的膨脹到最大。
她不僅找了離婚律師, 還要計劃離婚之后去找季晏凈。
余澤懷徹底敗了, 就算這樣顯得他很不體面很沒有風度, 他還是想要這么做。
沈雪妮抽噎著,枕在枕頭上搖頭, 她記起他們在鬧離婚,怎么反而她讓他做到這一步了。
“妮妮……要不要我?”
男人柔情的輕喚著,在沈雪妮耳邊的喘息愈演愈烈的沉重。
沈雪妮口嫌體正直, 豆沙色薄綢睡裙卷到腰間, 雪白的皮膚上全是誘人的紅梅落雪。
她心里空虛得像是被他撒了一窩螞蟻在放肆的咬。
她曾經(jīng)幻想擁有他, 等到疑似美夢成真, 他真的放下驕傲追著她,甘心情愿的為她做每一件事的這一天來到,她卻怕即使短暫得到也會很快就迎來失去。
沈雪妮咬唇, 臉上布上最洶涌的紅潮那刻, 她氣若游絲的說:“我們在辦離婚,不, 不能做……”
余澤懷被這個理由降服,劇烈的哽了幾下硬凸的喉結(jié), 將像是掉進水里的女人抱起來,用紙巾擦干,然后圈到身上哄。
他不知道她在又是病著又是醉著的狀態(tài)下,從那張引他完全喪失理智的櫻桃唇里說出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不過是仗著她先喜歡了他。
什么時候的事。
是因為她喜歡他,所以她才在這兩年多里一直在京北這座沒有他的空城里苦等余澤懷來她身邊嗎。
直到沈雪妮失望透頂?shù)陌l(fā)現(xiàn),此生再也等不到余澤懷專情的為她而來。
*
沈雪妮第二天睡到很晚,設(shè)好的鬧鐘奇怪的沒有響。
醒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上午十一點,她上班遲到了。
【部長,抱歉,我這兩天搬新家有點累,早上睡過了。】從來沒有上班遲到跟早退的沈雪妮立刻拾起手機,慌忙跟上司發(fā)微信解釋。
【我馬上就來。】
【沒關(guān)系,早上七點我就收到你先生幫你請假的電話,我把你今天的工作交給滕麗華做了,本來也不是什么要緊的工作。】任密回復。
原來有人早就幫沈雪妮跟任密請假,說她生病了,今天無法到部門做文書工作。
沈雪妮的眼神焦點落在「你先生」三個字上。
難道是余澤懷幫她請的假。
雙人床的另一邊有凹陷,余澤懷昨晚就睡在她身邊,另一邊的床頭柜上還放著他遺忘的星空盤面定制腕表。
臥室的軟榻上放著一套嶄新的純黑阿瑪尼手工西裝。
一切都體現(xiàn)了余澤懷是真的就此打算以后都會陪沈雪妮住在這里。
沈雪妮檢查自己身上,發(fā)現(xiàn)她穿的是余澤懷的軟綢襯衫,原來穿的那件睡裙因為濕透了,被他換下。
沈雪妮臉紅心跳,昨夜的片段浮現(xiàn)在腦海。
余澤懷差點真的又一次把她辦了。
她為他掉進了水里一樣的濕透。
沈雪妮甚是尷尬窘迫,沒想到找離婚律師為他們簽離婚協(xié)議會產(chǎn)生這種效果,余澤懷怎么能這么耍賴。
【今天就在家休息吧,我給你算調(diào)休,最近部里沒有什么重大活動,大家都很清閑,你沒必要非要趕來。】任密很體貼的關(guān)懷部門里最優(yōu)秀員工。
一天不上班是可以的。
直到融天金融集團的執(zhí)行總裁親自打電話幫沈雪妮請假,任密才駭然發(fā)現(xiàn)原來沈雪妮的老公是余澤懷。
【嗯,好。抱歉,給你們制造了麻煩。】
【言重了,好好養(yǎng)身體。】
【謝謝。】
沈雪妮跟任密聊完,下床去,快速換掉男人的襯衫,憶起昨晚在公寓里跟他有的那些香艷體驗,以后再也不敢浪了,找了一套可愛運動風的家居服穿在身上。
走進廚房找吃的,昨晚她跟許明玉叫了不少外賣,兩個人吃不完,剩下的她記得好像被許明玉收來了廚房。
結(jié)果沈雪妮打開冰箱跟壁櫥,哪里都沒找到昨晚的燒烤跟小龍蝦,披薩跟炸雞。
泡沫奔過來蹭她的腳背。
留給她的只有清粥小菜,還有白水雞蛋。
有人為她留了愛心早餐,可惜她起來已經(jīng)是午餐時間了。
渾渾噩噩的一夜過去,沈雪妮又是刮痧,又是酒醉,差點被自己那個浪蕩公子哥老公吃干抹凈,驚慌得出了好幾身虛汗,現(xiàn)在整個人都輕松多了。
她在廚房站著喝了一碗粥,吃了那顆水煮雞蛋。
手機響起,有人打電話來。
是余澤懷的奶奶,卓丹琴。
“妮妮,差出得怎么樣了?”老太太還是將就沈雪妮原來撒的那個謊問。
“挺好的。謝謝奶奶關(guān)心。”沈雪妮沒想到她搬離檀悅宮,老太太心里一直掛記著她。
“下周末能回來嗎?”卓丹琴期待的問。
“你大姐帶她兒子回來了,下周末正好是這小子的生日,他一直鬧著見三嫂,他在紐約出生跟長大,難得回來一次,這一次我們打算為小朋友辦一個特別的家宴。”
老太太打這通電話的意思就是要沈雪妮去參加家宴,用余澤懷老婆的身份。
只要沈雪妮還愿意去參加余家的家宴,她跟余澤懷的事就還有轉(zhuǎn)圜余地。
沈雪妮想了一下,到時候應(yīng)該是會有余家全體成員,以及他們在京北城的那些身居高位的親戚朋友全體一起出現(xiàn)的場合。
她都已經(jīng)在給余澤懷遞離婚協(xié)議了,這時候還用他太太的身份去參加余家的家宴,根本不適合。
沉吟片刻,“奶奶,我現(xiàn)在的行程還沒定,主要還是要聽部里的安排。”沈雪妮如此說。
“這樣啊……”老太太的口氣一下變得很失落。
沈雪妮怕上了年紀的長輩多想會影響她的身體,安慰道:“不過也說不一定的。要是我回來得早,能來我一定來。”
卓丹琴這才笑了,“嗯,好,奶奶等著你,我們妮妮永遠是我最乖的孫媳婦。”
“對了,奶奶的胃鏡化驗報告出來沒?”沈雪妮想起這個最重要的事。
“還沒呢。”卓丹琴說,“好像是今天,我讓人去問問。我換了一家醫(yī)院看。原來那家以后不會去了,之前是我選的醫(yī)院,跟小懷沒有關(guān)系的。”
“原來那家為什么不去了?”沈雪妮問。
“那個女麻醉師的人不好,以后奶奶再也不想見她了。”卓丹琴這是在說專門去沈雪妮面前破壞她跟余澤懷感情的喬語汐。
“奶奶……其實……”他們夫妻之間,又何止是那個喬語汐從中作梗的問題。沈雪妮欲言又止。
“下周末記得來看你的小侄兒啊。珩珩很帥的,昨天跟我視頻還一直跟我說給三舅媽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一定要當面交給他的三舅媽。”卓丹琴還是很想沈雪妮來參加家宴。
“嗯。”沈雪妮嘴上輕聲答應(yīng),卻在心里決定不去。
因為,就算余澤懷連著兩日到她的霞公府公寓里來做這些死纏爛打,她還是決定要跟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