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 夢境 這個人他們認識。
第071章
網友的反應很直白,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不、信!
對此, 負責辦案的民警,心情復雜。
最開始看到攝像機拍下來的影像的時候,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也是不相信。
可之后進行調查的時候,他們卻從那把刀的刀刃處提取出了龍玄知的指紋,對比視頻里龍玄知握住刀刃的動作,可以完美卡上。
也有人不信邪, 自己試了試,結果……手指上現在還包著紗布呢。
也有人懷疑,或許只是這把刀傷人皮肉的時候才比較鋒利,卻被自己的同事鄙視了。
只要證明這把刀足夠鋒利, 能夠傷人, 就已經足夠了啊!
難道……傳說中的鐵砂掌是真實存在的?
但就算是傳聞中的鐵砂掌,那人家練鐵砂掌的也不像龍玄知那般,龍玄知的手掌看著細皮嫩肉的, 沒想到那么堅韌。
最終也只能得出結論,或許……龍玄知的身上確實不正……額,確實有什么特殊之處.
就在網友認為這是炒作的時候, 警方發布的通告,卻給了大家一記重擊。
因為案情看上去比較簡單, 所以官方發布的通告也寫得十分簡練。
而網友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無傷亡”這三個字上了。
“無傷亡?意思是連受傷的都沒有?”
“應該是這個意思吧?如果是無人死亡,但是有人受傷的話, 應該也會表明輕傷幾人?”
“所以,這通報其實是間接證明了之前那個空手接白刃的視頻是真的?”
“臥槽?真的嗎?我嚢釜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仔細想想,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萬一對方是真的會鐵砂掌呢?”
“也不一定是鐵砂掌吧?我印象里鐵砂掌應該是手掌比較粗糙的那種?”
“還有另外一個可能, 萬一龍玄知不是人呢?[壞笑]”
“說得對,說不定人家不是人,是龍,這樣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得意]”
“說你胖你還真的喘上了,就沒有可能是高科技嗎?隱形手套什么的?”
“這個聽上去好像更加不靠譜?”.
網上的熙熙攘攘,鶴雪識并不知曉。
為了節省時間,他希望能夠和武術指導臧云見面。
催眠其實是一個很專業的事情,所以警方請過來的專業催眠師在面對臧云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會覺得十分棘手。
“毫無疑問,對臧云進行催眠的那個催眠師絕對是一個不穩定因素!”心理咨詢師斬釘截鐵地道,“他的行為是完全違法執業道德的!他應該被送進監獄!”
“那個……”有人遲疑著開口,“就算真的把他送進了監獄,萬一他潛移默化地給其他犯人催眠了怎么辦?還有獄警,不同樣有可能被催眠嗎?”
“實施催眠的情況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心理咨詢師想了一會兒后,道,“總而言之,這事兒很復雜,最頂級的催眠師也不可能在對一個人全無了解的情況下就給對方催眠。”
聽到這里,鶴雪識微微點頭,確實,不過他懷疑,臧云身上的情況或許比較復雜,除了催眠之外,應該還有一些暗示。
當然,鶴雪識說的暗示,其實是脫離了催眠這個層次,而更加偏向于靈異的那種。
甚至,更加糟糕的情況,臧云完全是被“捏造”出來的一個人。
所以,在心里咨詢師不敢輕易動手的時候,鶴雪識準備用自己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翻看他人的記憶。
這樣的技能鶴雪識在很多世界中都曾經經歷過,也掌握過。
有的方法很溫和,而有的很酷烈。
為了避免臧云這個嫌疑人被廢掉,他選擇的是……科學的方法.
“啥?全息夢境?那是什么?”
聽到鶴雪識說出來的這個詞語,警察們都懵了。
鶴雪識輕輕頷首,“全息模擬體驗技術,想必各位應該有所耳聞。”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還去體驗過呢!”
“哎呦~某人好像忘記自己當時是怎么被嚇得屁滾尿流的了吧?”
“恐高還硬撐,就是嘴硬。”
“我也沒有那么恐高,就是不敢進行跳傘而已,平時已經夠用了好嗎?”
一番小小的爭執過后,眾人再次看向了鶴雪識。
鶴雪識微微一笑,“通過設定全系夢境里的結果,引導臧云的潛意識,讓他之后想做的一切在夢境里展示出來。”
“舉個例子,既然臧云想要殺了我和玄知,那么就給他一個我和玄知死亡的夢境,看看他之后會怎么做,會去聯系誰,或許……這里面就藏著線索。”
聽完了鶴雪識的解釋后,在場之人都興奮了起來。
但很快,那位心理咨詢師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但是臧云已經有了他刺殺失敗的經歷,會不會對最終的結果有妨礙?”
“沒關系。”鶴雪識輕笑著道,“可以讓他暫時忽略這個事實。”
雖說如此,那名心理咨詢師仍舊對此持有保留意見。
不過,在評估過臧云的心里情況后,他還是同意了鶴雪識提出來的辦法。
調查到現在幾乎已經陷入了僵局,他們需要知道催眠臧云的人是誰,再從那個催眠師的身上打開缺口。
況且,那位心理咨詢師其實對此并不抱有期待。
得到了允許之后,識雪工作室分出了幾人,開始制作全息夢境的前置畫面。
只是一聽內容,被調過來的幾名員工齊齊麻爪,不是,老板這是啥意思?
惴惴不安中,幾人還是強行推選出了一個代表,仔細問了問原因。
知曉前因后果之后,幾人總算是總了一口氣,但是在制作的時候,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總覺得脖子上毛毛的。”
“我也是!感覺背后發涼。”
“以前在其他公司被壓榨的時候,總是想著扎無良老板的小人兒,結果現在……”
好家伙,大老板親自下令,讓他們制作一個全息夢境的前置畫面,還是大老板和他男朋友被殺的背景,這……
“突然感覺有點兒下不去手?”
但是老板的命令畢竟在那兒,他們也不好糊弄,只能是強行壓下心里的不安,開始認真制作。
“其實我有辦法,前期還沒細化的時候,我們完全可以把這兩個人替換成最討厭的人啊!”
“有道理!”
于是,等鶴雪識拿到成品的時候,原本擔心的那種情況完全沒有出現,他和龍玄知在全息夢境里死得……非常真實.
臧云再次被帶進審訊室后,他敏銳地發現,這一次的審訊室似乎有了些不同。
而最大也最最明顯的不同,則是犯罪嫌疑人坐的那把椅子。
以前就只是最普通的那種木椅子,但是今天那把椅子卻換成了看上去要高級一些的電競椅,而更讓臧云覺得心里不安的,還是那疑似電競椅的椅子上那奇奇怪怪的線頭,以及……一旁的頭罩。
當然,其實那個所謂頭罩的學名叫做全息頭盔,也就是之前小機器人說要給鶴雪識的驚喜。
但現在拿過來使用的全息頭盔還是初級形態,只能確保功能正常,而如何優化外觀,小機器人,以及柴西山和他的團隊正在繼續研究。
所以,雖然這玩意兒看著丑,但真的能用。
可是臧云哪里見過這架勢?
一看到那個接著各種他看不懂的線條的頭罩,臧云就開始害怕了起來。
這種害怕來源于未知。
而對于了解了這種全息設備的其他人而言,大都是躍躍欲試。
“愣著干什么,坐啊!”
見臧云停在了門口,始終不肯往前走,后面的警員便推了他一把,進來后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密閉的空間無疑加劇了臧云心里的恐懼,他開始抗拒那一張柔軟的椅子,“不,你們要干什么?我不!我不要去做那個奇怪的東西!”
負責審訊的警員笑瞇瞇地道,“你害怕什么?這是科研所最新開發的測謊儀,準確率能夠達到百分之九十八,不管你說什么謊話,他都能測出來。”
測謊儀?
這個熟悉的名字讓臧云心里一松,但是看著那些奇奇怪怪的接線和頭罩,他心里的某個角落仍舊十分不安。
但是臧云也很清楚,不管他愿意還是不愿意,他都肯定要被按到那張椅子上,然后接受測謊儀的測試。
既然如此,臧云也只能是自己磨磨蹭蹭地坐了上去,但是全程渾身緊繃,整個人就像是被按壓到底的彈簧,只要一松手,他就會自己彈開,蹦出去。
看到一旁的警員拿起了那個頭罩,臧云下意識地往左側了側身體,對方上前,他接著向左側,直到他避無可避。
“等一等!等一等!”
見那個頭罩即將扣到自己的腦袋上,臧云眼珠子連轉,嘴唇顫抖著道,“你們……你們……這真的是必須戴上嗎?你們可以問我問題,我保證我知道的一定會說!”
但現在我們就想知道那些你不知道的東西啊!拿著頭罩的年輕警員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但是面上還是一副冷漠嚴肅,公事公辦的表情,“請不要擔心,這個測謊儀經過了安全監測,到沒有問題。”
臧云還是不情愿,立刻又縮了縮,然而這一次他避無可避,腦袋上終于被扣了一個頭罩。
將那個頭罩在臧云的腦袋上固定好之后,警員提醒臧云道,“五秒鐘后我會啟動機器,你做好準備。”
“現在開始倒數,五——”
“四——”
“三——”
“二——”
“一——”
隨著余音消失,臧云有些驚恐地看著那個警員按下了開關鍵。
然而……
等了一會兒后,臧云快速地眨了好幾下眼睛,看著就好像是他的眼皮抽筋兒了似的。
“怎么……怎么什么情況都沒有出現?”
一旁的警員無奈道,“都說了是測謊儀了,你還期待什么?”
“現在,我問,你答,如果說謊的話,測謊儀會提示警報的。”
“姓名。”
“臧云。”
“年齡。”
“三十七。”
“職業。”
“武術指導。”
一個又一個與臧云有關的基礎問題被拋出,而臧云的回答也很快,測謊儀一次也沒有響過。
一分鐘后,負責提問的警員停了下來。
再次看向臧云的時候,發現此時的他已經雙眸緊閉,陷入了夢鄉.
另一邊,鶴雪識輕聲道,“開始了。”
為了方便眾人分析,臧云所經歷的全息夢境展示在了一臺電腦屏幕上。
畫面剛開始,就是劇組嘈雜的環境。
只是和現實不同的是,全息夢境里的臧云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鶴雪識與龍玄知渾身染血,倒在了他的腳下。
慘案剛發生的時候,一切都是靜止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還是臧云最先反應過來,他立刻扔掉了手里拿著的刀,飛快地離開了現場,隨便找了一輛車就開走了。
至于他沒有車鑰匙這件事……夢里的他自動忽略了這個問題.
直到臧云開著車跑上了高速公路,全息夢境里還是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出現,便有人嘀咕到道,“這看著好像也沒有什么用啊?”
但是他這話剛說完,就被全息夢境里的臧云給打臉了。
臧云忽然將車子停在了高速公路上。
他這時候似乎也反應過來了,他打開車門,走下車后,看著空蕩蕩的高速公路,有些茫然地喃喃,“我……我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臧云有些茫然地道,“我這是為了什么?”
他四處看了看,眸子里的茫然逐漸被恐懼所替代,“我殺人了,我殺了鶴雪識和龍玄知,殺了那兩個我最恨的人。”
說到最恨兩個字的時候,臧云眼中的恐懼稍稍消散,但是新的疑惑涌上了他的心頭,“我為什么會最恨他們?”
越想越是不對,臧云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身體踉蹌著后退,身體砸到了他背后的車上,狼狽地摔進了駕駛座里。
“我為什么會恨他們?我明明之前和他們完全沒有一點兒交集?”
臧云喃喃著,在全息夢境里,本能地開始在自己的記憶里尋找自己想要殺掉鶴雪識和龍玄知的起因。
然而,越是回憶,臧云就越是心驚。
他想起了自己在劇組的鋼絲繩上做手腳,結果不管是鶴雪識還是龍玄知,跳躍能力都遠超常人,所以很多動作鋼絲繩都沒有用上。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針對鶴雪識和龍玄知各種各樣的刺殺計劃。
但為什么?
每次他試圖探尋為什么的時候,似乎都有一個模糊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里不停回蕩,“你沒有必要去探尋這個。”
“你很恨他們,恨鶴雪識,也恨龍玄知。”
“他們那么富有,為什么你不行?”
“只有殺了他們,你才會覺得好受,才會吐出心里憋著的那一口悶氣。”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那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臧云的腦海里回蕩,臧云想要讓那個聲音不要再說了,開始猛烈地敲擊自己的腦袋。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你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越是探究,臧云越是痛苦,但此時的臧云似乎被他心底的那個聲音激怒了,試圖探究那股聲音的來源.
“這……”看著沉睡中的臧云身體開始輕輕地顫抖,有人忍不住開口,“這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鶴雪識看了椅子上的臧云一眼,開口道,“這是使用全息設備時會出現的正常現象。”
全息模式下,有點兒類似于將人類的意識和肉.體進行抽離,讓意識去操控人腦海中出現的那個小人兒。
但畢竟不是徹底的抽離,所以一些反應還是會輕微地出現在人的肉.體上的。
雖然鶴雪識是這樣解釋的,但是在場之人還是覺得有點兒擔心,這要是真的出事了可怎么辦?
好在,很快,臧云的全息夢境里就出現了他們想要的畫面。
那是被人刻意掩埋的一段記憶,那段記憶中除了臧云之外,還有一個明明帶著笑,卻讓人看著很不舒服的男人。
鶴雪識瞇起了眼睛,“就是他了。”
就是這個人,催眠了臧云.
直到全息夢境目前所能使用的最長時間到達,臧云所能給出的線索,就只有那個男人的臉。
“不止。”一名經驗豐富的警察沉聲道,“如果臧云的這段記憶沒有任何的虛假,那么他和那個男人見面的地點,也能通過一些特點和標志性簡直定位出來。”
見面的地點定位出來后,再去尋找那個男人的話,就能極大地縮小搜尋范圍。
因為一般的作案人員都會有一個固定的作案范圍,除非是流竄作案,但是那個男人既然是催眠師,那么很有可能利用職位之便,做了很多其他的犯罪行為。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那個所謂的全息夢境里,一切都是真實的。
面對那位警察銳利的目光,鶴雪識緩緩道,“想要確認到底是不是真的其實很簡單,只需要將里面的一些場景打印出來,混雜在其他的照片里,讓臧云進行辨認就好。”
如果真的有問題,臧云不可能會沒有反應。
而且,經過了全息夢境的刺激,向來臧云身上的催眠效果也會被抵消掉一部分.
雖然心里仍舊有些懷疑,但是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通過各種途徑確認這些線索的真實性。
負責查辦此案的負責人決定多線并進。
很快,相關線索就有了進展,“那個催眠師找到了!”
將那個催眠師的畫像截取出來,在相關數據庫內進行對比后,警方很快就找到了疑似的人選。
“穆佑霖,男,三十九歲,心理醫生。”
穆佑霖的地址以及就職信息也很快就被查了出來。
“老大,你看!”一名警察指著地址中的一處咖啡廳,震驚地道,“這個咖啡廳,是不是……是不是……”
“很像全息夢境里他們見面的那個地方。”
“對!這居然是真的!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去這家咖啡廳,調去他們家的全部監控信息!”
雖然有幾處地方對不上,但是這種線索他們不肯放過!.
鶴雪識沒有留在警局里等消息,而是與龍玄知親自去了那一處咖啡廳。
站在咖啡廳的門口,鶴雪識轉身,看向了咖啡廳背面的寫字樓,上面掛著一個牌子,寫著“佑霖心理咨詢中心”。
“膽子真大啊。”鶴雪識嘲諷地道,“看來,他對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而站在鶴雪識身側的龍玄知,忽然鼻子動了動,似乎是聞到了什么.
一行人走進咖啡廳后,很快便有穿著簡單的員工走上前來,“請問客人想點點兒什么?”
與鶴雪識龍玄知一起過來的兩名警員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后,“我們想要調取你們店里的監控視頻。”
那兩名警員穿著便衣,因此進來的時候店員壓根沒有發現他們的身份。
聽到要調取監控,店員不敢擅作主張,立刻道,“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需要詢問店長。”
梅警官點了點頭,“應該的,還請盡快。”
“好的。”店員立刻招呼幾人到了一處比較角落的地方,歉意地道,“請幾位在這里稍微等一等,我立刻打電話給店長。”
“嗯。”
店員離開后,與店里的其他店員耳語了幾聲,另一名店員看了看這個方向后,點了點頭,于是,她便迅速走進了咖啡廳的后廚區。
在等待的時候,另一名店員沒多久就給他們送上來了幾杯咖啡。
那兩名警員堅決不要,但那名店員卻堅持要送,正僵持不下的時候,那個去打電話的店員走了過來,小聲道,“不好意思,久等了,店長說他待會兒就會過來,很快,最多不超過十分鐘。”
不超過十分鐘?
聽到這個時間,鶴雪識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們老板住在這附近?”
店員搖了搖頭,“不是,老板他在附近工作。”
“哦?”鶴雪識閑話般問道,“那看來你們老板平時的工作比較閑,不然的話,哪能這么快就過來?”
店員解釋道,“其實老板平時也挺忙的,不過聽說是警方要調取監控,他特意推了其他的事過來的。”
正說話的時候,咖啡廳的門打開,走進來一個人。
鶴雪識一行人看過去后,兩名警察瞳孔驟縮。
來人身量很高,至少一米八五,衣品不錯,嘴角總是噙著一抹笑,看著好像很溫和,然而那兩名警員總覺得他笑得很詭異,很不對勁兒。
因為這個人他們認識,正是在臧云的全息夢境里出現的那個人!
那個勞什子全息夢境居然真的有用!真的有這樣一個人!
072 # 虎穴 我似乎……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第072章
咖啡廳的門被推開, 門上懸掛的鈴鐺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吸引了咖啡廳里其他人的視線。
來人穿著一身暖色調的衣服, 整個人看上去溫暖和煦,察覺到眾人的視線后,他歉意地笑了笑,小心地將咖啡廳的門關上了。
那個男人一進門,咖啡廳的店員就立刻迎了上去,小聲地道, “老板,請到這邊來,里面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穆佑霖點了點頭,視線掃過鶴雪識一行人的時候, 眸子里閃過了一抹難以形容的情緒, 但很快就消失無蹤。
快步來到鶴雪識一行人的旁邊,穆佑霖伸出了手,“你們好, 我是這家咖啡廳的老板,穆佑霖。”
“你好。”兩名便衣站起身,與穆佑霖握了握手。
鶴雪識打量了穆佑霖一會兒后, 忽然開口道,“穆先生似乎認識我?”
剛才穆佑霖看過來的時候, 鶴雪識非常肯定,他眸子里閃過的情緒里有驚訝, 有懷疑,還有陰沉。
但是穆佑霖顯然非常擅長管理自己的情緒, 那種復雜的情緒只是一瞬, 很快就被他壓在了眼底。
聽到鶴雪識這樣問, 穆佑霖不慌不忙地道,“鶴雪識鶴先生的大名我還是聽過的,第一部全息電影《蜉蝣》,我也非常期待。”
穆佑霖說的這個理由無懈可擊,畢竟不久前廖秀杰還借著鶴雪識與龍玄知在網上狠狠地炒了一波熱度。
真人拍攝基本上已經完成,很快就要進入后期制作的階段了,以識雪工作室的實力,全息特效制作所花費的時間也不會太長,現在廖導正在忙著制作預告片呢。
所以,穆佑霖說自己是從網上知道的,非常正常。
鶴雪識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退到了兩位便衣警察的身后。
對于警方的要求,穆佑霖非常配合。
“不過,咖啡館里的攝像頭只保存了近三個月的監控視頻,再之前的已經被覆蓋了。”
在來之前,兩位便衣警察就已經有了相應的心理準備,所以并不意外。
相比較那些只能保存一周或者是半個月的監控,三個月的監控,其實也不算少了.
等待監控視頻拷貝的工夫,鶴雪識又有意無意地和穆佑霖聊了起來。
“穆先生,對面的佑霖心理咨詢中心也是你開的吧?”
穆佑霖看了不遠處的招牌一眼,笑著道,“對,鶴先生好眼力。”
一旁的龍玄知撇了撇嘴,這有什么好眼力的,那么大的照片就在對面,只要眼睛不瞎,肯定能看見。
“現在開咖啡廳、書店等基本上都是在賠錢,穆先生好魄力。”
聽到這里,穆佑霖搖了搖頭,“算不上什么魄力,其實開這個咖啡廳,本身也是為了前來進行心理咨詢的患者考慮的。”
“哦?”
鶴雪識揚起眉毛,“這話怎么說?”
“想必鶴先生應該也發現了,我這邊咖啡廳飲品的價格并不高,所以本身也確實不怎么賺錢。”穆佑霖無奈地笑了笑,“主要是給患者一個可以自己安靜坐著思考的空間,若是在診療室里,太冷冰冰了,倒不如坐在咖啡館里,抱著一杯熱熱的咖啡。”
“有的時候,溫暖確實能夠讓人勇敢。”
提起前來咨詢的患者,穆佑霖臉上的表情愈發溫柔,他感慨道,“現在社會壓力大,心理上出問題的人有很多,哎……”
鶴雪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有點兒驚訝,這里咖啡的味道居然還不錯。
不過想想也是,穆佑霖這個老板可是也會時不時來坐一坐的,咖啡的品質不好可怎么行?
“好了!”
將證據又復制一份后,事情處理完畢后,幾人便起身離開了這家咖啡廳。
“若是以后沒事,可以過來坐一坐。”穆佑霖笑著道。
鶴雪識轉過頭,意味深長地道,“一定會的。”.
等鶴雪識一行人消失在遠處,穆佑霖臉上的笑頓時沉了下來。
他從未想過,警察竟然會找到他這里來!
而更讓穆佑霖措手不及的是,鶴雪識竟然也過來了!
難道……警察已經查到了什么證據?
不,不可能。
穆佑霖在心里冷靜地道,“如果他們真的查到了什么線索,就不會是來咖啡廳調取監控,而是應該直接拿人了。”
穆佑霖又仔仔細細地確認了一遍自己之前的行動,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之后,這才放下心。
然而這心還沒有放下多久,就提了起來。
就算穆佑霖自己小心謹慎又有什么用呢?萬一另一邊出了問題,說不定……自己也會被牽連。
想到這里,穆佑霖不由得在心里罵了一句。
打開手機正想撥號,然而,穆佑霖的大拇指在手機按鍵上停留了一會兒后,最終還是緩緩地將手指收了回去.
夜晚九、十點,咖啡館里的人肉眼可見地減少。
“叮鈴叮鈴——”
咖啡館門口處掛著的鈴鐺再次響起,穆佑霖走了進來。
他沖著負責值守的店員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管自己后,就徑直走向了柜臺處。
拿起了柜臺上的座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有監控到什么嗎?”
“沒有,今天一整天,穆佑霖都沒有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
聽到這里,鶴雪識眸子垂了下來,“是和我們見面過后,他就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
“是。”一名便衣警察肯定地道,“如果他打出去過電話,一定不會逃過我們的監控。”.
在確認臧云全息夢境里的那個人真實存在之后,兩個便衣警察就立刻聯系了派出所,針對穆佑霖的手機進行了監控。
但正如他們之前所說,穆佑霖的手機沒有任何一條打出去的電話。
“這看上去,似乎更加不正常了。”鶴雪識沉吟著道。
“也不一定,可能他和患者或者是自己的員工溝通使用的是網絡電話。”一人開口。
鶴雪識:……
這倒是有可能。
“但是我們網上的監控也查過了,他也沒有通過網絡電話聯系過任何人。”
若是使用了網絡,反而更加容易留下痕跡。
“我覺得,咱們現在的希望就是那三個月的監控視頻。”提到視頻,其中一人就忍不住嘆氣,“回去之后又要不眠不休地看上好幾天的視頻了。”
幸好現在還有快放功能,不然的話,那工作量簡直不敢想。
“不過,既然穆佑霖能那么痛快地就將監控交出來,其實我是傾向于他和臧云見面的時間應該是早于三個月的。”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另外一個人附和道。
但是,猜測畢竟是猜測,到底是不是,還是要他們看完整整三個月的視頻后才能確定。
看幾人有些生無可戀的模樣,鶴雪識唇角勾起,“其實不用那么悲觀。”
說完,鶴雪識就取出了一個類似于智能手表一類的東西,但是那玩意兒看著好像要更加高級一些。
若說處理數據,自然還是小機器人更加強悍一些,但是小機器人現在鞭長莫及,又受限于傳輸工具,所以鶴雪識便將自己之前已經很久不用的通訊手環取了出來。
雖然速度上不及小機器人,但是和人眼比較起來,仍舊要快上許多。
將相關數據導入之后,鶴雪識看著飛快閃過的畫面,目光忽然停在了咖啡廳的電話上。
“座機?”
“什么?”
鶴雪識暫停畫面后,指著收銀臺附近的座機,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他使用咨詢中心或者是咖啡廳的座機聯系的別人?”
“確實有這個可能。”
但是和個人的手機比較起來,座機的話,他們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穆佑霖使用的。
而且,一些咨詢電話,訂餐電話等等,應該留的都是座機,里面的干擾因素太多了。
“但也算是一條線,到時候可以從這邊嘗試一下,看看是不是會有突破。”
嘆了一口氣之后,那兩名便衣警察便又繼續自己那繁瑣卻不可或缺的排查工作了。
親眼見到警察的工作狀態后,鶴雪識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看來,以往曾經看過的警匪片什么的,確實沒有體現這繁瑣的一面,或者因為太繁瑣無聊,而被視頻左上角或者右上角出現的指針快速劃過.
凌晨四點,周圍盡數陷入了寂靜。
忽然,鶴雪識的手環上發出了“滴——”的長鳴聲。
“怎么了?怎么了?”
“發生啥了?”
被驚醒的警察們或朦朧著雙眼,或開始到處摸自己的眼鏡,亦或是猛得挺身,險些撞到自己同事的頭上去。
鶴雪識看著顯示屏上出現的畫面,沉聲道,“找到了。”
“找到了?”
“這么快?”
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過后,幾人立刻撲到了顯示屏的面前。
畫面被按了暫停鍵,然而畫面里的那兩個人,在場之人卻十分熟悉,正是穆佑霖和臧云。
見人已經到齊,鶴雪識抬手按下了播放鍵,整個畫面就以正常的速度開始推進。
咖啡廳里的攝像頭不止一個,鶴雪識將所有能夠拍攝到那兩個人的攝像頭并排擺放在了一起,此時同步播放,眾人便看到,此時的臧云情緒似乎有些激動,雖然攝像頭的畫質感人,但仍舊能讓人模糊看到他一瞬間攥起來的拳頭。
“他們這是在吵架嗎?”
“也要可能是條件沒談妥。”
“就不可能是心理治療?”
“心理醫生需要在特定的治療室內與患者進行溝通,而且不允許與患者有感情上的交流,所以……如果實在咖啡廳里進行治療,這是違反職業道德的吧?”
“你看他像是有職業道德的人嗎?”
看監控視頻的間隙,幾人也沒忘記拌嘴。
鶴雪識對他們的拌嘴毫無興趣,他瞇起眼睛,緩緩開口,“不是治療,他們似乎是在聊天。”
“你怎么知道?”
鶴雪識笑了笑,“監控有幾次拍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嘴部動作,我會一點兒唇語。”
臥槽?
幾人看著視頻里穆佑霖以及臧云的嘴,不由得都在心里冒出來一句話,“這樣也行?”
這樣確實行。
或許是穆佑霖在故意躲避鏡頭,也或許是巧合,最終能夠直接拍到兩個人嘴巴的部分很少,而鶴雪識能夠解讀出來的唇語,基本上都沒什么用處。
總結一下,大致就是臧云在訴苦,而穆佑霖在安慰他.
雖說確定了臧云和穆佑霖同時出現在了咖啡館里,但是這又能證明什么呢?
他們是通過全息夢境,引導臧云做夢才看到的穆佑霖,目前這一項技術并未獲得法律的承認,無法作為證據。
就算他們對此提出了質疑,穆佑霖也完全可以搪塞過去。
他可以說他們不認識,只是在路上看到了頹喪的臧云,心生不忍,所以特意將人請進了咖啡館,幫忙開導了一下對方。
如果他們認識,那就更容易解釋了,或許穆佑霖會說,臧云以前是他負責的患者,這一次是再次來復診的等等。
理由實在是太多了。
“怎么這監控就沒有錄音的功能呢?”有人忍不住抱怨道。
“不過,如果穆佑霖確實和這件事情有關的話,那他的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
“確實,明知道我們會從這三個月的監控視頻里找出臧云,然后鎖定他為嫌疑人,結果他就這么坦蕩地給了?”
“他想不坦蕩也不行啊!我們可是依法進行調閱的。”
“不,我的意思是,他完全可以說監控壞了,最近幾個月存儲下來的視頻都不見了。”
“這還要多感謝鶴老板,如果不是他弄出來的那個全息夢境,我們怎么可能會殺穆佑霖這人一個措手不及?”
“也是。穆佑霖之所以沒有選擇損毀監控視頻,應該是想等監控視頻慢慢被替換掉,這樣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我覺得吧,八成是這個叫做穆佑霖太自信了,根本沒想到我們會查到他的身上去,所以也就沒在意這事兒。”
“我也認為這個可能最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頭腦風暴了一會兒后,視線齊齊看向了負責此時的派出所大隊長。
“隊長,咱這接下來怎么做?”
雖然他們已經查到了穆佑霖的身上,但是因為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證據,所以事情似乎再次陷入了僵局。
也有人提議,以臧云供出了穆佑霖的名義調查對方,但是這個可能被否了。
他們去咖啡廳調取監控的時候,用的理由和臧云無關,為的就是希望能不要打草驚蛇。
因此,隊長沉吟了一會兒后,道,“先繼續監控穆佑霖。”
“是!”.
但是讓人失望的是,穆佑霖這段時間的行程非常固定,基本上就是三點一線。
公司、家、咖啡廳。
看上去普普通通,好像沒有一點兒異樣。
就連電話以及各種其他的通訊工具,也基本上都是和工作有關的事情。
“太刻意了。”鶴雪識不解地道,“他應該不會不明白他的這種行為在警方眼里有多可疑。”
“那他為什么還要這樣做?”龍玄知在一旁不解地問道。
鶴雪識思索了一會兒,“如果是我的話,這樣做的可能只有一個,釣出來藏在暗處的警察。”
“釣出來之后呢?”
“再給他們一個看上去很正常的結論,比如……出.軌。”鶴雪識瞇起了眼睛。
因為擔心被家里的老婆發現,所有手機上的內容全部都是和工作相關的事情,這也能解釋得通。
至于怎么和情.人聯系,很簡單,在咨詢所里幽會就是了.
就在調查僵持在原地的時候,鶴雪識的一個決定卻讓眾人齊聲反對。
“不行!這絕對不行!”
“沒錯,就算是裝作患者去和穆佑霖見面,我們也絕對不可能讓你去!”
“鶴老板,那個穆佑霖有那么大的嫌疑,你自己一個人過去,萬一你真的被他給催眠了可怎么辦?”
“對啊對啊,還有暗示什么的。雖然之前我一直覺得所謂的催眠就是扯淡,但是臧云那事兒實在是由不得我不信啊!”
見眾人有志一同地阻止自己冒險,鶴雪識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
其實這個念頭他早就想過了,但是之前一直沒有想好去咨詢穆佑霖時的借口,所以一直沒有開口。
除此之外,鶴雪識總覺得穆佑霖這個人不簡單,一般的催眠師需要在對一個人有足夠了解的情況下,對那個人進行一定的引導和刺激,使其做出符合自己期待的事情來。
但是直接暗示臧云,讓他有針對性地刺殺自己和龍玄知。
鶴雪識可不覺得這個世界的催眠師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老話有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所以,為了弄清楚穆佑霖身上的古怪,鶴雪識決定深入虎穴。
而其他人所擔心被催眠的事情,鶴雪識也有仔細思考過。
如果穆佑霖身上真的有什么古怪之處,這些普通人去裝作患者會更加危險,因為他們被催眠的可能性比鶴雪識更高。
警方查案有自己的步調,鶴雪識探究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也有自己的節奏。
有些事情,自己能做,但是警方卻不能做。
所以,權衡過利弊后,鶴雪識覺得,自己去才是最保險的。
“你不能跟著我一起。”鶴雪識微微側頭,看向了一旁的龍玄知。
龍玄知眸子驀地睜大,“為什么?”
鶴雪識抬手拍了拍龍玄知的肩膀,安撫他道,“你如果跟著我一起去的話,穆佑霖肯定會有所懷疑。”
“但你一個人去,難道就不會懷疑了嗎?”龍玄知不肯讓步。
“你這是……在擔心我?”鶴雪識捏了捏龍玄知的耳朵,湊近悄聲道。
龍玄知沒說話,但是他眸子里的情緒,卻清清楚楚地告訴了鶴雪識他想說的話。
你這不是在明知故問嗎?
“但是,玄知,你知道的,他傷不了我。”鶴雪識聲音繼續壓低,“還有,你送給我的東西,我一直帶在身上。”
鶴雪識指的是龍玄知送給他的那一片龍鱗,是最靠近逆鱗的一片龍鱗。
鶴雪識一直將這一枚龍鱗保存地很好,從不會隨意拿出。
龍鱗上有龍玄知的氣息,普通人察覺不到,但是一些感知敏銳的小動物卻能感覺到那一股無形之中的壓迫。
所以,在隨身帶著那一片龍鱗之后,鶴雪識的小動物緣就便差了不少。
只是鶴雪識并不介意罷了。
而龍玄知也已經習慣了在鶴雪識的身上察覺到自己的氣息,以至于完全忽略了這一件事情。
被鶴雪識提醒,龍玄知也立刻想了起來。
鶴雪識溫聲道,“帶著它,就好像你也在我的身邊一樣。”
龍玄知眉頭仍舊緊緊皺著,但是言談間卻已經有了些松動,“那我在附近等你。”
“嗯。”鶴雪識點了點頭,松開手的時候,順勢在龍玄知的手心里勾了勾,權做安撫,“這樣就足夠了。”.
而警局里的其他人,見鶴雪識根本勸不住,最后也只能同意下來。
隊長想的是,反正不管自己是不是同意,鶴雪識都非去不可,那還不如同意后,他們再做好相應的準備,避免出現什么不可接受的后果。
而且,竊.聽器必須帶上!
鶴雪識明白隊長的好意,因此沒有拒絕.
直面一個可能會操控他人思維的催眠師,警局里的所有人都嚴陣以待,馬隊長這幾天的臉一直都是臭著的。
龍玄知的臉色也和馬隊長不逞多讓,但不同的是,龍玄知并不擔心鶴雪識會出現什么危險,他只是因為不能粘在鶴雪識的身邊而有點兒不爽。
而鶴雪識這個即將深入虎穴的人,反而比其他人更加淡定.
一切準備就緒后,佑霖心理咨詢中心前臺處,負責回答患者疑問的小姑娘一抬頭,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直到鶴雪識抬手敲了敲柜臺,她才回過神兒來。
“您好!”前臺意識到自己犯了什么錯后,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剛才走神兒來,請問您需要什么幫助嗎?”
鶴雪識道,“我預約的今天下午兩點的咨詢。”
與前臺確認過相關資料后,鶴雪識抬手推開了咨詢室的大門.
看到鶴雪識,穆佑霖沒有絲毫驚訝,因為是預約制,他早就知道前來進行心理咨詢的就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鶴雪識。
“鶴先生,請坐。”穆佑霖和煦地道。
鶴雪識也不忸怩,自然地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穆醫生,又見面了。”
穆佑霖笑著道,“鶴先生愿意相信我,是我的榮幸,不知道鶴先生有什么事想要咨詢?”
說到這里,鶴雪識面上的表情忽然起了一點兒變化。
“我……”遲疑了一會兒后,鶴雪識才緩緩開口,“我似乎……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
作者有話要說:
龍玄知:沒錯,那個男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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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 落網 不好意思,拿錯了。
第073章
穆佑霖知道鶴雪識居然預約了心理咨詢的時候, 面上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古怪了起來。
在警察來咖啡廳調取監控的時候,穆佑霖基本上就確定自己已經暴露了。
但是讓穆佑霖想不明白的是, 他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他已經和對面確認過了,卻仍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還不等穆佑霖采取下一步措施,鶴雪識就直接送上門來了。
穆佑霖忍不住翹起嘴角,“你似乎非常有信心。”
他的手指點在了預約界面上,眸子里劃過了一抹狠意,“這可是你自找的。”
穆佑霖對自己催眠的能力一向非常有信心, 但考慮到鶴雪識這次過來應該也是來試探著自己虛實的,穆佑霖思索著,或許自己應該多次催眠,這一次可以嘗試先在他的心里種下一些心理暗示。
穆佑霖一直都認為, 自己是天選之子, 從小到大,他都有那種讓人羨慕的能力。
憑借著這種能力,他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助”。
學生時代, 他迅速從人人瞧不起的窮酸鬼,變成了老師眼里的寶貝。
而在大學畢業,進入社會之后, 他也迅速得到了專業人士的賞識,為他之后的一切鋪平了道路。
到此時, 穆佑霖便從一個鄉下的窮小子,變成了如今高樓大廈中的成功人士。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查到這家咖啡館的, 但是……”穆佑霖笑了笑,“我很快就會知道了。”.
在等待鶴雪識進門的時候, 穆佑霖正百無聊賴地轉著手里的筆, 他的心里正盤算著應該如何應對鶴雪識的問題。
穆佑霖猜測, 這一次的心理咨詢,鶴雪識必定已經給自己準備了很多的陷阱,只是不知道他的水平如何。
然而,讓穆佑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鶴雪識進門以后,偽裝地仿佛是一個最普通的心理咨詢者。
“我似乎……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在穆佑霖的眼里,鶴雪識此時的表現幾乎是無懈可擊。
那種終于將話說出來的那種釋然與輕松,還摻雜著一點點的羞恥和不知所措,手指不自覺地絞緊,又給人一種警惕與防備的感覺。
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矛盾。
不過,對于穆佑霖而言,這樣的咨詢者他見過許多,所以還是能從鶴雪識此時的反應上做出一些判斷的。
穆佑霖手中轉動的筆停了下來,他微微挺直身體,笑著問道,“鶴先生,請放寬心,這并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
說完,穆佑霖低下頭,似乎是在記錄著什么,“您喜歡的那個人,是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那位龍先生?”
鶴雪識猛地抬起頭,對上穆佑霖的視線后又迅速轉開,語氣有些不善,“你怎么會知道?”
穆佑霖手里的筆一頓,直覺自己這次似乎是遇上了對手,“這個嘛,上次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和龍先生是一對兒呢,原來并不是嗎?”
鶴雪識停頓了一下,“穆醫生,你的感覺很敏銳。”
“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嗯。”鶴雪識輕聲道,“我們……前不久說開了,但是……”
“但是,你們受到了來自家庭的阻力?”
“那倒沒有。”
鶴雪識的回答讓穆佑霖險些沒繃住,沒有家庭的阻力?那不是很好嗎?
國內同性戀受到的壓力大部分都來源于自己和對方的父母,既然父母都同意了,那還有什么可糾結的?
鶴雪識嘆了一口氣,“我有一個孩子。”
穆佑霖視線在鶴雪識的身上轉了一圈兒,這鶴雪識看著不大,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是龍先生不肯接受您的孩子嗎?”穆佑霖善解人意地道。
“也不是。”
穆佑霖:……
“玄知還挺喜歡小七的,也從小七那兒學到了不少東西。”
小七畢竟搭載了教育模塊,所以在教導學生的時候,不會因為學生學不會而厭煩,而是在試驗過一種方法不行之后,開啟二、三、四、五套備選方案。
一般而言,五套備選方案,總能有一套適合學生。
穆佑霖有些不解,“那您有什么可煩惱的呢?”
鶴雪識抬起頭,緩聲道,“最近小七他……上學去了。”
穆佑霖險些直接掰斷手里的水筆,他是故意的吧?
但是穆佑霖還是保持住了自己良好的職業素養,“所以,鶴先生是想您的孩子了?”
“其實也不是。”
穆佑霖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跳,他有些嘲諷地開口,“那這么說,鶴先生,您難道是來向我炫耀您家庭和睦的?”
鶴雪識緩緩地笑了起來,“這么說,倒也不錯。”
穆佑霖:……
“我不明白您這樣做的意思。”穆佑霖語氣嚴肅地開口,責備道,“鶴先生,如果您只是來消遣我的話,沒有問題。但是你知道我的時間有多緊張嗎?有多少患者在等著預約我的問診嗎?您知道這兩個小時的耽誤,會造成多嚴重的后果嗎?”
鶴雪識揚了揚眉毛,“能造成什么后果?”
“啊,我想起來了。”鶴雪識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裝作剛剛才想起來的樣子,“穆醫生的時間確實很寶貴。”
“既然鶴先生清楚,那么請您……”
“耽誤您賺黑心錢了。”鶴雪識笑瞇瞇地補充完了自己的話。
穆佑霖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鶴先生,請你說話的時候注意言辭!”
鶴雪識不再理會穆佑霖,后靠住椅背,抬起左腿搭在了右腿上,雙手交握,搭在了膝蓋上,整個人不再驚惶,反而隱隱透露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氣息來。
“穆醫生還記得卓鴻雨嗎?”
明明是一坐一站,而穆佑霖還是站著的那個人,但是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壓制下,他竟然覺得自己心虛氣短了起來。
這怎么可能!
穆佑霖眼皮跳了跳,沉聲道,“卓鴻雨是我的一名患者,我無權透露患者的隱私。”
雖然嘴上說得大義凜然,但實際上,穆佑霖的腦海里已經拉起了警報。
鶴雪識笑了笑,“卓鴻雨來你的治療所治療過后,心理情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其父母為了感謝穆醫生,特意為穆醫生的咨詢中心捐獻了大筆的金錢,而卓鴻雨本人,也對穆醫生芳心暗許,求而不得。”
穆佑霖皺起眉來,“鶴先生,這是卓鴻雨女士的隱私,您無權這樣做。”
鶴雪識壓根沒有理會穆佑霖的話,繼續道,“卓鴻雨治愈后,在自己的交際圈中,一直對穆醫生贊譽非常,而穆醫生也是借著這一波東風,順利地打入了你眼中的‘上流圈子’。”
“讓人惋惜的是,前不久卓鴻雨小姐出了車禍,而她的腹中,還有一個尚未成形的孩子。”鶴雪識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嘆息,“利用完就殺掉,穆醫生,你難道不會心生愧疚嗎?”
穆佑霖深吸一口氣,“鶴先生,請你出去。”
鶴雪識瞥了他一眼,繼續好心地勸說道,“穆醫生,如果你去自首,態度好點兒的話,說不定能減刑。”
“鶴先生,如果你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就報警了!”
鶴雪識抬手,沖著穆佑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快點兒,需要我幫你撥號嗎?”
穆佑霖憤怒地抽出手機,調出了撥號界面后,又扭頭看了鶴雪識一眼,“鶴先生,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請你立刻離開,并且停止對我的污蔑,不然的話,我真的會按下撥通鍵。”
鶴雪識瞇了瞇眼睛,似乎是在確認穆佑霖手機屏幕上的號碼,“需要我幫你按通話鍵嗎?”.
一直在聽著鶴雪識與穆佑霖談話的警察們都驚呆了。
“這是啥情況?”
“鶴老板這,怎么跟說好的完全不一樣呢?”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竊.聽設備中傳來了鶴雪識刻意壓低的聲音,“穆醫生,你不覺得背后發涼嗎?”
“你在說什么?”
“我在你的背后看到了很多人,他們幾乎擠滿了這個房間。”
“有個抱著籃球的小男孩兒,有一個扎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姑娘,有一個單馬尾穿著拉拉隊服的小女孩兒,還有一個總是板著臉的老太太,似乎是一個老師。你看那邊,那里站著一個拎著啤酒瓶子的壯漢,哦,另一邊……”
“別說了!”穆佑霖大吼出聲,“污蔑!你這都是污蔑!他們都是自己出意外死的,和我無關!和我無關!”
咨詢室內,穆佑霖雙眼通紅,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整個人像是一頭被徹底惹怒的公牛。
但是在憤怒的表象下,卻是一顆驚疑不定的心。
穆佑霖不明白,為什么鶴雪識會知道這些?
明明……明明這些他都處理得很干凈了!
為什么鶴雪識會知道這些!
他到底是誰?
他究竟是從哪里知道的?
不,不,要冷靜下來。
穆佑霖在心里勸告自己,不能給鶴雪識扯著鼻子走,他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樣,沒有證據,就沒有人能奈何得了我!
穆佑霖篤定道.
另一處,正在負責監聽的警察聽到鶴雪識的那些話后并沒有多想,只以為鶴雪識是故意嚇他的。
但是鶴雪識這番話里隱含的意思,眾人卻能聽得明白。
穆佑霖這個東西,背后一定干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兒!
“老大,如果鶴老板說的都是真的,那這事兒咱們是真的不能不管啊!”
“是啊,老大,這聽上去就像是冰山一角。”
“而且,那個穆佑霖的催眠技術那么高,鬼知道他將這催眠術用在誰的身上了。”
“就是!”
“我現在都有點兒害怕自己之前在咖啡館里和他見面的時候,是不是也被潛移默化地催眠了。”
“臥槽,老邢,你可別這么說,真的滲人。”
“應該不會。”負責此事的隊長沉聲道,“那么短的時間,他應該根本來不及對你們做什么,而且,鶴老板看上去也沒事兒。”
“也是啊!”
“媽的,真是嚇我一跳。”.
此事牽涉太大,隊長自己一個人做不了主,立刻將情況上報了上去。
但現在尷尬的是,這一切都是他們的猜測,沒有證據啊!.
“鶴先生。”穆佑霖逐漸冷靜了下來,“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那就是對我的污蔑。”
鶴雪識唇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證據呢?”
“你這家心理咨詢中心的地下室里,有一整層都用作人體標本展覽,我說的沒錯吧?”
“據說還開放過幾次展覽,邀請了一些對醫學感興趣的人前來參觀。”.
“臥槽……這踏馬……這踏馬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負責監聽的警員背后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艸,之前還說沒證據呢,下一秒這證據就送上門來了!”
“只要將那些標本和受害人家屬驗一下DNA,基本上穆佑霖的嫌疑就跑不了了!”
“他跑不了了!”.
“你跑不掉了。”鶴雪識笑瞇瞇地道。
穆佑霖卻只是沉默。
鶴雪識又笑瞇瞇地往穆佑霖的心里插了一刀,“不是說報警嗎?怎么還不撥打電話?”
“難道是在等我幫你撥打號碼?”
“友情提醒你一下,你自己撥打電話叫自首,我幫你打的話,是報警。”
穆佑霖冷冷地看了鶴雪識一眼。
雖然心里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千刀萬剮,但穆佑霖的大腦還在飛速運轉。
既然鶴雪識已經說出了地下的那一層標本室,那穆佑霖也基本上可以確定,他真的是知道一點兒什么。
雖然穆佑霖暫時不清楚鶴雪識究竟是如何查出來這一切的,但是……
此時此刻,穆佑霖也不會逞強,該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
他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要太過憤怒,“鶴先生,你到底想要什么?”
“當然是你去自首。”鶴雪識驚訝地道,“我以為你能聽懂人話的。”
穆佑霖雙手握拳,最終還是對鶴雪識罵自己不是人這件事情視而不見,繼續道,“我什么都沒有做,為什么要去自首?”
“地下室,標本庫。”鶴雪識提醒他道,“不見棺材不落淚,并不是什么好習慣。”
穆佑霖牙關緊咬,狠狠地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接下來的話簡直像是從自己的牙縫里一點兒一點兒擠出來的。
“說你的條件。”
鶴雪識知道這是穆佑霖給自己的“最后一次機會”,不再戳他的死穴,而是笑著道,“我想要的很簡單,是誰讓你催眠臧云,對我和龍玄知下手的?”
穆佑霖眉頭一皺,似乎是沒想到鶴雪識提出的條件居然這么簡單。
“就只是這個條件?”
鶴雪識笑道,“我自認為,我和玄知這兩條命還是挺值錢的。”
似乎是鶴雪識的這句話與穆佑霖的某種觀念相吻合,穆佑霖臉上的神色逐漸舒展。
也確實,在穆佑霖的眼里,他自己的命絕對是無價的,而其他人的命……就不好說了。
穆佑霖只想盡快解決鶴雪識的問題,于是道,“希望鶴先生能夠信守承諾,之后不要再來污蔑我。”
鶴雪識揚起眉頭,“這是自然。”
下一瞬,穆佑霖沒有絲毫猶豫地就賣了自己曾經的合作人。
“委托人是奚正天。”
奚正天?
鶴雪識眉頭微微皺起,他覺得這個人的名字,似乎有點兒耳熟?
思索了一會兒后,鶴雪識終于在腦海里將這個人對上了號。
“原來是他?”
穆佑霖順勢問道,“你和他有過節?”
鶴雪識沒有回答穆佑霖的話,反而問道,“奚正天是你這邊的常客?”
反正已經賣了自己的委托人,穆佑霖也不介意賣第二次。
“嗯,明星嘛,心理有問題的人可不少,他會想辦法讓那些人來我的咨詢中心進行咨詢。如果不能來的話,會邀請我上門咨詢。”
“然后,你就負責催眠他的競爭對手?”鶴雪識冷聲道。
穆佑霖聳了聳肩,“他們之間是競爭的關系,用出什么手段都不稀奇。”
真要論起來,圈子里比這更臟的手段也是屢見不鮮。
鶴雪識點了點頭,順口問道,“他最近還委托過你什么事情嗎?”
穆佑霖眸子閃爍了幾下,在心里權衡過后,還是決定告知鶴雪識前不久發生的事情,“他最近讓我催眠一個助理,讓那個助理殺一個人。”
“誰?”鶴雪識聲音發冷。
“具體的名字,我一時間記不清了,似乎是遲……遲什么的?”
“遲海裕。”
“沒錯,就是他。”穆佑霖道。
鶴雪識將搭載右腿上的左腿放下,起身走向了門邊。
穆佑霖忍不住道,“鶴先生,希望這次之后,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鶴雪識握住門把手的手一頓,他微微轉身,看向穆佑霖的目光十分詭異。
“放心,之后我確實不會再來咨詢中心了。”
不等穆佑霖放下心,鶴雪識又笑瞇瞇地從自己的領口里取出了一件小巧的竊.聽器,“以后來找你的,是警察。”
看到鶴雪識拿出的那一枚竊.聽器,穆佑霖瞳孔驟縮,“竊.聽器?”
“你怎么帶進來的?”
這怎么可能?
為了防止自己和患者之間的對話被人錄音,在進入咨詢室之前,咨詢人員都必須經過檢查!
除了一層安檢之外,還有員工的親自檢查,按理來說,這竊.聽器是絕對不可能帶進來的!
鶴雪識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
但很快,穆佑霖就注意到,那個竊.聽器上沒有顯示正在錄音的小紅點。
所以,鶴雪識這是在恐嚇自己?
穆
“啊,不好意思。”鶴雪識將那一枚竊.聽器取下,笑瞇瞇地道,“拿錯了。”
說完,鶴雪識將袖子擼起,露出了那個像是智能手表的手環,“真正錄音的是這個。”
“音質非常好,你說的每一句話,甚至連呼吸聲,它都能錄得清清楚楚。”
佑霖:……
穆佑霖迅速在心里復查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他一直都非常謹慎,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直接承認那些鶴雪識指控自己的罪名。
所以,應該問題不大。
但是一想到地底標本室內的那些人體器官標本,穆佑霖卻又不確定了起來。
就在穆佑霖斟酌著如何開口的時候,鶴雪識笑瞇瞇地扔給了他一個更加重磅的炸彈。
“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鶴雪識笑盈盈地道,“這個竊.聽設備一直連接著警方那邊,所以……”
“猜猜看,現在站在外面的,有幾個警察?”
穆佑霖:……
門外全副武裝的警察:……
帶隊的隊長不再猶豫,直接做出手勢,示意全體隊員強行開門!
鶴老板實在是太魯莽了,原本他是有全身而退的機會的,怎么還硬是要挑起嫌疑人的恨意呢?
然而,下一秒,咨詢室的房門被打開,鶴雪識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他的腳邊躺著一個正不停抽搐的穆佑霖。
眾人:……
這看著好像是被電了?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鶴雪識整個人已經被摟進了一個寬闊又溫暖的胸膛里。
龍玄知的聲音帶了些委屈,“我很擔心你。”
大概是心里太擔心,龍玄知力道有些重,鶴雪識覺得自己鼻子疼。
掙扎了幾下后,鶴雪識被迫悶在龍玄知的懷里,悶聲道,“我鼻子疼。”
龍玄知連忙將人放開,仔細地看了看鶴雪識的鼻子后,舒了一口氣,“沒斷。”
一旁已經將穆佑霖控制住的警察:……
能把人家的鼻梁骨撞斷,你這力氣得多大?
有外人在這里,鶴雪識沒有與龍玄知太膩歪,擁抱過后就松開了手。
見隊長走過來,鶴雪識立刻問道,“地下室內的標本拿到了嗎?”
隊長點頭道,“拿到了,已經送去檢驗了,不過……局里的法醫說,能不能提取,還要看檢測結果,不過那里面的各種標本保存情況比較好,可能性還是有的。”
鶴雪識點了點頭,“辛苦了。”
“分內之事,算不上辛苦。”隊長擺了擺手,轉而道,“鶴老板,倒是你,剛才真的是太魯莽了,你知不知道,那種情況下,盡量不要激怒犯罪分子,不然的話,很容易遭到犯罪分子的報復……”
說到報復,隊長忽然想起剛才被抬走的穆佑霖,接下去的話成功卡殼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鶴雪識:一戳就倒的菜雞的報復嗎?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咸蛋一個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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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 救人 你準備好了嗎?
第074章
遲海裕在《蜉蝣》中的戲份不太多, 早就拍完了。
雖然他很想在劇組里多呆幾天,和以前他幾乎沒有機會接觸到的前輩多相處一段時間, 但是經紀人給他接了好幾個通告,遲海裕就是不想離開也得走了。
天南海北地跑過一圈兒后,遲海裕回到家之后,只想癱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愿望, 遲海裕也沒能實現,細算下來他也就享受到了片刻的清凈罷了。
敲門聲規律地響起,遲海裕攤在沙發上,不準備開門。
只聽敲門聲遲海裕就能確定來人是誰, 是他的助理于顯才。
遲海裕進入娛樂圈是一個意外, 而于顯才也算是被他給拉進了這個圈子,因為對彼此都還算是坦誠,所以遲海裕和于顯才相處得還不錯。
而且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礪后, 于顯才最近正在向著經紀人的方向轉型.
只是,遲海裕不開門的行為只能維持地住一小會兒,因為于顯才有他房子的鑰匙。
房門打開的聲音并沒有讓遲海裕睜開眼睛, 他隨手在半空中揮了揮,滿臉都是無奈, “咸菜,求你了, 就讓我多睡會兒,我這幾天連軸轉, 狗都不帶這么累的!”
遲海裕已經準備好了迎接于顯才的吐槽, 他甚至都能猜到于顯才會說什么了, 左右也不過是那些話罷了。
然而,這一次于顯才卻太過安靜了點兒。
遲海裕覺得奇怪,將蓋在自己腦袋上的抱枕挪開,入目就是于顯才高舉菜刀準備砍下來的模樣。
“臥槽!”
遲海裕眼疾手快,直接一腳踢在了于顯才的肚子上,將人踢得一個趔趄,險而又險地逃了出去。
“咸菜你干什么?不帶這么開玩笑的!真的會死人的!”遲海裕將抱枕擋在自己的胸.前,他還以為于顯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我我我我,我不偷懶了,我保證,之后每一次通告后都不抱怨累了!”
“你,你快把刀放下,這太踏馬危險了!”
然而,于顯才聽見了遲海裕的聲音,確定好了他的位置后,沒有絲毫猶豫,調轉方向后,再次砍了上去。
“臥槽!你瘋了!”遲海裕將抱枕全都扔到了于顯才的身上,整個人飛快地竄進了一旁的臥室,“咔嚓”一聲關上了門。
“報警,對,報警!”遲海裕哆嗦著手在自己的褲子口袋里掏手機,但是掏了兩下之后,忽然想起他的手機落在外面了。
“艸!”遲海裕又狠狠地罵了一句,迅速在自己的臥室里翻找起來,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舊手機。
把堆在一起的衣服掀開,忽然從一件衣服的口袋里掉出來一個手機,遲海裕眸子噌的一下就亮了。
背后的房門上,已經傳來了“砰砰砰——”的砍門聲。
遲海裕手一哆嗦,險些讓手里的手機滑下去。
用力按下了開機鍵后,遲海裕眼一黑,這手機特么的關機了!
一邊長按開機鍵,遲海裕一邊在心里祈禱那門結實點兒,可千萬別就這樣被咸菜砍爛了。
熟悉的開機界面閃過,遲海裕幾乎要痛哭流涕,“要得救了!”
但下一瞬,遲海裕的眼淚鼻涕就僵在了臉上,只聽一道機械女聲無情地道——
“電量低,請充電。”
遲海裕:……
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遲海裕算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
身后的砍門聲仍舊在持續,遲海裕轉身的時候,甚至看到了門縫里透出來的刀刃!
這踏馬!
手機不頂用,遲海裕飛快地跑到窗戶前,往下一看,遲海裕就直接縮回了脖子,高層住宅,他沒那個膽子翻出窗戶去。
不過,嚎兩嗓子還是能做到的。
遲海裕也顧不上其他,打開窗戶后瘋狂道,“救命!”
“1102戶有人持刀傷人,救命!求報警!”
“救命!”
幾聲喊出去后,遲海裕就聽到身后咔嚓一聲,疑似房門被砍開。
“艸!”
遲海裕毫不猶豫地就帶著手機沖進了衛生間。
關上門后,看著掛在馬桶附近的充電線,遲海裕幾乎是喜極而泣,迅速將充電線扯過來,使勁兒戳了充電口幾下后,卻死活戳不進去。
遲海裕心里生出疑惑,仔細對比了一下后,遲海裕忍不住再次爆了粗口,“艸!”
媽的這充電口不配套!
遲海裕緊張地手心都在冒汗,手機報警是徹底指望不上了,希望之前豁出去吼的那幾聲能夠有用吧,萬一有人覺得這是惡作劇,那可真就完了。
但是遲海裕并不準備坐以待斃,他視線在浴室里掃了一圈兒后,視線落在了馬桶刷子上。
遲海裕迅速將馬桶刷子拔出拿在手上,雖然重量輕了點兒,但好歹也是一件趁手的“兵器”,說不定待會兒還能抗住于顯才砍過來的幾刀。
讓遲海裕想不明白的是,于顯才到底是怎么了?
他看著像是被什么邪物給控制了,不然的話,遲海裕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對自己出手,而且是下死手!
遲海裕拿著馬桶刷子在衛生間里嚴陣以待,門外腳步聲逐漸靠近,仿佛是死神正不緊不慢地走來。
衛生巾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遲海裕沒有絲毫遲疑,拿著馬桶刷子就戳了出去——.
知道穆佑霖也給遲海裕的助理催眠后,在警方將穆佑霖羈押之后,鶴雪識確定好遲海裕目前的位置后,就立刻與龍玄知趕了過去。
警方雖然也緊急聯系了當地的派出所,對方也迅速進行了出警。
但與鶴雪識龍玄知的瞬移比較起來,仍舊算得上慢。
兩人剛剛來到遲海裕的住處,就看到了洞開的大門,聽到了遲海裕幾乎是拼盡全力地吼叫。
“糟了。”鶴雪識心里一驚,立刻沖了進去。
剛進門,鶴雪識就看到于顯才推倒臥室門,大步走了進去。
鶴雪識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沖上前,將于顯才手里的菜刀奪了下來,而龍玄知已經配合地將于顯才打暈了。
將于顯才處理好之后,鶴雪識看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臥室,視線立刻落到了不遠處的衛生間里。
他能感覺到,衛生間里有人。
應該就是遲海裕。
經過了剛才的那一下,鶴雪識推測,遲海裕可能還在應激狀態,于是刻意放緩了腳步,一邊開門,一邊道,“別害怕——”
衛生間的門打開,不等鶴雪識說完,就有一物沖著他飛快戳來。
鶴雪識原本想伸手去擋,但是看清楚那玩意兒是什么東西之后,他臉色驟變,整個人迅速退后,并且在自己的身前設下了一層透明的結界。
遲海裕的馬桶刷子,就直接戳在了那一層透明的結界上。
沖出衛生間后,遲海裕看著有些熟悉的兩個人,整個人都愣住了。
但很快,遲海裕就反應了過來,“鶴老板?龍先生?咸菜呢?”
鶴雪識眉頭緊皺,“他在客廳里躺著。”
“而且,”鶴雪識強忍著惡心的感覺,開口,“你能不能把那玩意兒拿開!”
被鶴雪識提醒,遲海裕才發現自己現在的姿勢,“抱歉,我——”
遲海裕本想直接把馬桶刷子拿回來,但是在松手的時候,他忽然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力,似乎是在將馬桶刷子往自己這邊推。
出于本能,遲海裕就把馬桶刷子再次往前推了推。
鶴雪識:……
你就是這樣報答救命之恩的嗎?
看到鶴雪識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遲海裕終于反應過來,連忙收回手并解釋道,“這馬桶刷子是新的!不信我摸給你看!”
“不必。”鶴雪識退后一步,蹙著眉道,“警察很快就會過來,你先不要動這里。”
“有人報警了?”遲海裕立刻興高采烈了起來,“看來我之前吼出來的那幾嗓子還是有用的嘛!”
鶴雪識很想說,那其實跟你吼出來的幾嗓子沒什么用,畢竟這邊的派出所已經接到了緊急通知,就算自己和龍玄知不過來,再堅持一會兒,遲海裕應該也能等到警察的到來。
但是看遲海裕那模樣,鶴雪識還是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算了,就給他一點兒希望吧.
正如鶴雪識之前所說,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警察沖了進來。
一見到警察,遲海裕就迅速撲了過去,“警察同志,你們總算來了!”
當地警察有些懵逼,不過看到躺在客廳里的于顯才,迅速反應了過來,“他就是行兇人?”
“對。”遲海裕點頭,“不過,警察同志,咸菜不可能想殺我,我懷疑他是被什么東西給控制了,說不定是入邪了!”
眼看著遲海裕就要往更加不靠譜的事情上猜測,警察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停!我們這邊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你的這位朋友不是入邪了,而是被人催眠了。”
“催眠?”遲海裕更加震驚了,“我一直以為催眠就是騙人的玩意兒,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當地警察:……
有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說的那所謂入邪才是騙人的玩意兒吧?
“那……那警察先生,現在要怎么處理?”遲海裕沒有糾結太久,擔憂地問道,“咸菜他怎么辦?能想辦法解除催眠嗎?”
警察道,“看他現在的情況,需要先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對了,還不知道他的催眠效果到底過去了沒有,我們會對他采取一定的制服措施。”
“應該的,應該的。”遲海裕想起剛才到咸菜追著自己砍的那模樣,也覺得心里毛毛的。
在催眠沒有被解除之前,于顯才就是一個危險人物,遲海裕還是能拎得清的。
接下來就是警方的常規操作,將現場的各種情況進行拍照取證等等。
而鶴雪識與龍玄知,也被當地警方請去了派出所,連同遲海裕、于顯才,一個不落.
醫院
結果對方遞過來的熱茶,鶴雪識笑著道,“謝謝。”
“不用客氣。”辦案民警道,“要不是你趕去的快,還不知道會造成什么后果呢!”
鶴雪識溫聲道,“就算我不去,也不會發生什么太嚴重的后果。”
“還沒發生的事情,誰都說不準。”.
于顯才已經清醒了過來,遲海裕被民警趕出去了,擔心觸發于顯才的某個“開關”。
“我這是……”于顯才看著完全陌生的地方,不解地道,“我這是在哪里?”
“你在醫院。”一道有些粗啞的聲音回答了于顯才的問題。
于顯才扭頭,看到坐在自己旁邊的兩名警察,眸子里頓時滿是驚訝,“警察同志?你們……”
很顯然,于顯才是想問,你們怎么會在這里?是我犯了什么事兒了嗎?
那名聲音粗啞的警官開口,“于先生,你還記得之前的事情嗎?”
“之前的事情?”于顯才有些茫然,蹙眉回憶了一下后,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
看到于顯才的神色變化,兩名警察立刻明白,他這是回憶起來了。
“你還記得自己拿著菜刀砍殺遲海裕先生的事情嗎?”
于顯才神色陰沉,“我記得,但是我……”
“你記得就好。”那名聲音粗啞的警官繼續開口,“您之所以會做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情,是因為你被催眠了。”
“催眠?”于顯才心里一個咯噔,“但是我最近沒有接觸過催眠師。”
“我們想詢問一下,你是否見過這個人?”另一名警官將一張照片遞給了于顯才。
于顯才拿過照片,看清楚照片上的男人后,眸子驀地睜大,“穆醫生?”
“您近期確實和他見過面?”
“是。”于顯才肯定地道,“我這個人情緒控制不太好,一般會定期去找心理醫生疏導,之前一直是其他的心理醫生,只有上一次……”
“您為什么不選擇以前經常去咨詢的心理醫生,而是選擇了穆佑霖呢?”
于顯才眉頭皺起,仔細思索,“穆醫生的咨詢中心其實很出名,我并不是不想去他的咨詢中心,只是基本上預約不到。”
“上一次會去,也是因為預約到了他的號。”
“還有一個問題……”
仔細地將于顯才的所有回答都記錄下來后,那兩名警察站起身,“謝謝您的配合。”
于顯才搖了搖頭,“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后,于顯才有些欲言又止,“那個……我……我能見一見海魚嗎?”
想到之前遲海裕瘋狂逃竄樣子,于顯才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總覺得哪里隱隱作痛。
“能不能見遲海裕,還需要醫生的評估。”
得到這個答案后,于顯才也不糾結,“多謝兩位警官。”.
待那兩名警官離開后,于顯才神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他不是傻子,很顯然,自己能夠預約到穆佑霖的號,就是對方針對遲海裕做的一個局。
也不知道穆佑霖和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仇,居然這么恨他們!
不僅希望遲海裕死,還希望他們自相殘殺!
簡直是喪心病狂!
如果讓他知道到底是誰……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確定自己是否已經徹底擺脫了被催眠的狀態.
“鶴老板!”遲海裕呲溜一聲,就竄到了鶴雪識的面前,滿是期待地問道,“你一定有能讓咸菜變正常的辦法,對吧?”
鶴雪識看著如果不是被龍玄知一攔,可能就要直接跪在自己面前的遲海裕,神色有些微妙。
“我確實有辦法。”
聽到鶴雪識肯定的答復,遲海裕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那……那能不能幫幫咸菜?不是白幫,我可以付錢的!”.
如何接觸之前被穆佑霖催眠過的人,這也是鶴雪識之前一直在思索的問題。
穆佑霖的心理咨詢中心開了很久,不知道有多少人來他的咨詢中心問診過,也不知道他到底給多少人催眠過。
而穆佑霖也肯定不會老老實實地幫那些被催眠的人解除催眠狀態。
如果是其他的心理醫生的話,穆佑霖心理咨詢中心的咨詢者太多,要是一個個地篩查確認一遍,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的功夫。
而更加重要的是,還有很多其他患有心理疾病的患者需要心理醫生的治療。
總不能把大部分心理醫生都耗在這個案子上吧?
不過,讓鶴雪識覺得有些棘手的是,穆佑霖這個人,他的催眠能力,其實更多的還是天生。
他的身上有非常稀薄的夢魔的血脈,雖然稀薄,但仍舊給穆佑霖帶來了一些額外的能力。
“夢魔的血脈?”聽到這些東西,遲海裕的耳朵就立刻豎了起來。
對于一個有點兒迷信的遲海裕而言,鶴雪識說的這些,完全合他的心意啊!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怪力亂神的東西啊!”遲海裕的眸子閃閃發亮。
鶴雪識:……
這孩子還真信啊?
雖然鶴雪識說的都是真的,但對于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而言,還是不怎么相信的。
之前鶴雪識就察覺到,這個世界只是靈氣稀薄,但并不是靈氣徹底消失,所以,如果運氣好,也是能夠孕育出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來的。
但同樣也是因為靈氣稀薄,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對于鶴雪識和龍玄知而言,完全就是小打小鬧.
在第一次見到穆佑霖的時候,鶴雪識與龍玄知就已經發現了他身上的血脈,只是并沒有說破。
用龍玄知的話來說,那就是穆佑霖這個人從里到外,都散發著一股讓人惡心的臭味兒。
也是因此,鶴雪識選擇速戰速決,直接把穆佑霖的老底兒給掀了。
在咨詢室里的時候,穆佑霖的反應之所以那么激烈和情緒化,也是因為鶴雪識暗中做了點兒手腳。
底子被掀開,接下來的調查工作自然有警方接手,以如今的現代刑偵技術,不愁抓不到穆佑霖犯罪的證據。
之前他能一直這么逍遙,只是因為他那讓人防不勝防的能力罷了.
“鶴老板,你準備怎么做?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地方嗎?”遲海裕滿臉都寫著積極兩個字。
鶴雪識:……
他思索了一會兒,道,“我待會兒要去見于顯才,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如果他身上的催眠效果還沒有消失,看到你之后,他應該還會繼續攻擊你。”
“愿意做嗎?”
“當然愿意!”遲海裕信誓旦旦地道,“咸菜可是我兄弟,兄弟受難,我當然要為他兩肋插刀。”.
被護士告知,遲海裕會過來看自己,于顯才有點兒驚訝,“他還愿意來看我?”
護士笑著道,“你們不是好兄弟嗎?你受傷了他來看你不是很正常?”
于顯才欲言又止,在心里默默道,如果你知道那個險些把他砍死的人也是我,大概就不會這么想了。
但,饒是如此,權衡過后,于顯才還是答應了對方的探視邀請。
其實于顯才也緊張,捫心自問,如果此時的他和遲海裕調轉一下,他是不是能夠這么大度地去看望遲海裕?
于顯才在心里掙扎了許久,最后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就算沒有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他的心里還是會有點兒芥蒂的。
嘆了一口氣,于顯才扯了扯被子,想著待會兒和遲海裕面對面,自己應該怎么解釋。
雖然他已經從警方的態度上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遲海裕會相信嗎?
就算相信了,那他愿不愿意原諒自己?
就算遲海裕原諒了自己,那以后……
就在于顯才滿心掙扎的時候,病房門被人敲了幾下。
于顯才緊張地坐起身,咳嗽了一聲,才道,“請進。”
房門打開,進來的卻不是于顯才熟悉的那副面孔。
“鶴老板?”于顯才是認識鶴雪識的,畢竟是《蜉蝣》的最大投資人。
而在鶴雪識身后進來的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龍玄知。
沒有見到遲海裕,于顯才有點兒糾結。
但就在他思考回頭應該怎么跟遲海裕解釋的時候,鶴雪識忽然開口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我準備好了!”
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于顯才猛地抬頭,有些緊張地看向了門口。
然而,在遲海裕出現在于顯才視線里的那一瞬,于顯才身體一僵,下一瞬,他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沖了出去——
*
作者有話要說:
遲海裕:媽呀!鶴老板救命!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胡說八道的語文課代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胡說八道的語文課代表 1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075 # 恢復 還是直接廢了他比較好。
第075章
在于顯才暴起的那一瞬, 鶴雪識眼疾手快抓住了于顯才的后衣領子,龍玄知配合默契地給了于顯才一記手刀。
被敲暈后, 于顯才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已經竄到門邊,正扒著門框的遲海裕腳步一停,直接轉了個大圈兒,小心翼翼地問道,“鶴老板,咸菜他……他這是還沒好?”
“嗯。”鶴雪識點了點頭, 道,“他的情況看上去不太妙。”
遲海裕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啊?那咸菜他,他還有救嗎?”
“有救。”
“怎么救?”一聽鶴雪識說有救, 遲海裕甚至都沒有去分辨對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直接道,“鶴老板,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到的, 盡管吩咐!”
鶴雪識唇角勾起,“現在就有一件你能做到的事。”
“是什么?”遲海裕問道。
鶴雪識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于顯才,“先把他搬到床上去。”
遲海裕:……
想到剛才于顯才追殺自己的時候那股兒狠勁兒, 遲海裕有些猶豫。
但很快他就釋懷了,反正鶴老板和龍先生就在這里, 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遲海裕小心翼翼地靠近于顯才,他沒有第一時間就把于顯才給架起來, 而是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咸菜?”
“咸菜?你醒沒醒?”
戳了好幾下之后,于顯才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遲海裕這才松了一口氣, 立即將對方的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 有些吃力地將人扶了起來。
遲海裕一邊站起身,一邊咕噥著,“咸菜你這也太沉了,跟豬有的一拼了!”
正在昏迷的于顯才并不知道自己被遲海裕拿來和豬對比了,不然的話,遲海裕大概會迎來新的健身房套餐安排。
遲海裕性子比較跳脫,于顯才也不可能真的下手揍人,所以……一旦遲海裕真的把于顯才給惹毛了,就會被于顯才拎去健身房,懲罰的同時還能保持身材,是于顯才對付遲海裕的不二法寶。
趁著于顯才還沒清醒過來,遲海裕小心翼翼地把于顯才放到了床上,擺好了手腳之后,遲海裕看了一會兒,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鶴雪識看著于顯才交疊在腹部的兩只手,總覺得這姿勢與躺在棺材里的尸體有著謎之相似.
將于顯才放好后,遲海裕擔憂地問道,“鶴老板,接下來還需要我做點兒什么?”
“不需要你再做什么。”鶴雪識開口,“只需要離開這個房間,不要讓于顯才看到你就好。”
“哦哦。”遲海裕明白鶴雪識的意思,只是離開之前,他忍不住轉頭,追問道,“那……那我什么時候都能進來?”
“等我喊你的時候。”
“好嘞!”.
房門被關好后,鶴雪識的目光又落到了于顯才的身上。
說實話,鶴雪識也沒料到,穆佑霖在于顯才身上根植的催眠效果居然這么頑固。
“大概,只有遲海裕真正死在于顯才的手上,他身上的催眠效果才會徹底解除。”鶴雪識嗤笑一聲,“倒是打的好算盤。”.
于顯才被晃醒的時候,腦子還有些發蒙。
“你們……這是……”看到鶴雪識和龍玄知之后,于顯才之前的記憶瞬間回籠,他瞳孔微張,被子一掀就要下床。
“你現在最好不要和遲海裕見面。”鶴雪識猜到了于顯才的想法,提醒道,“你身上的催眠效果還沒有徹底清除。”
于顯才的腳蹬了一半兒進去,聞言立刻停了下來,有些感激地道,“多謝鶴老板提醒。”
“不必。”鶴雪識微微搖頭,“第一時間就想去找遲海裕,這個想法或許也是別人給你的一個暗示。”
不然的話,以于顯才的腦子,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于顯才一愣,繼而神色難看。
“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鶴雪識道,“遲海裕請我過來,就是希望能夠清除你身上的催眠效果。”
于顯才斟酌了一會兒后,小心地問道,“不知道鶴老板想要什么?”
鶴雪識輕笑一聲,“你們能拿出來什么?”
于顯才的第一反應就是金錢,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鶴雪識根本就不缺錢。
雖然鶴雪識平時一直十分低調,但是他們這些人總是會多打聽一些事情,對鶴雪識就算不是十分了解,也有所耳聞。
想到此處,于顯才便道,“鶴老板希望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那就先配合一下,試試幻心鏡的效果好了。”鶴雪識道。
被穆佑霖催眠過的人不止于顯才一個,鶴雪識也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順利去除受害人催眠狀態的辦法。
而于顯才,自然是進行試驗的不二人選。
若是于顯才身上這種頑固的催眠效果都能被破除,其他或多或少被催眠過的人,應該更加不在話下。
于顯才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見于顯才這么痛快,鶴雪識輕笑道,“你就不擔心我在騙你?”
于顯才搖頭,“鶴老板沒有這個必要。”
鶴雪識眉眼帶笑,沒有否定于顯才的這個回答.
看著鶴雪識拿出來的那一面裝飾古樸的鏡子,于顯才眸子微微閃爍,居然是銅鏡。
將銅鏡拿到手之后,于顯才忍不住驚呼,“這么清晰?”
鶴雪識揚起眉毛,“不清晰怎么當鏡子?”
于顯才有些訕訕,“我……我一直以為古代的那些銅鏡映照出來的人影都非常模糊,沒想到……”
沒想到鶴雪識遞給他的這塊銅鏡的清晰度和現代的鏡子比較起來也是不逞多讓,也難怪于顯才驚訝了。
驚訝過后,于顯才的注意力就落到了銅鏡背面的花紋上。
花紋古樸,似乎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玄奧,于顯才只是看的久了一點兒,就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仿佛自己的思緒就要被從大腦中抽出,投入那一面銅鏡里一般。
晃了晃腦袋,于顯才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居然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這……
“不要盯著幻心鏡后面的花紋看太久。”鶴雪識平淡道,“一個不慎,就容易昏迷。”
于顯才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可你拿給我之前也沒說不能一直盯著看啊?
當然,這話于顯才是不敢說出來的。
再次翻到那面銅鏡的正面,于顯才詢問道,“鶴老板,這銅鏡應該怎么用?”
“沒有什么太特別的用法。”鶴雪識道,“你只需要一直盯著鏡子中你自己的眼睛就好。”
于顯才按照鶴雪識所言,謹慎地和銅鏡中的自己對視。
但很快,于顯才就發現,銅鏡中的自己,眼睛里出現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于顯才自己。
于顯才驚訝了一會兒后,就冷靜了下來,這沒有什么可說的是,完全是正常現象罷了。
因為鶴雪識一直沒有出聲,于顯才便也沒有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來。
但看著看著,于顯才忽然發現,鏡子里的那個自己,好像變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了起來。
“他在笑?”
于顯才心里一驚,手里的銅鏡立刻就被他扔了出去。
鶴雪識長臂一伸,順勢接住了被扔出去的銅鏡。
然而,詭異的是,明明鶴雪識應該已經入鏡了,但是鏡子里顯示的卻仍舊是于顯才的模樣。
鶴雪識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鏡子里的,是另一個你,不必害怕。”
這踏馬的怎么可能會不害怕!
于顯才忍不住在心里大聲吼道,除了鬼故事,哪里還有鏡子里的自己活了這樣恐怖的事情!
見鶴雪識又要將那面銅鏡遞給自己,于顯才很是不甘愿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對于于顯才的抗拒,鶴雪識不以為意。
“幻心鏡映照出來的是潛意識深處的自己,你可以問問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于顯才只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銅鏡的邊緣,手臂伸長,遠遠得看著那一面銅鏡,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銅鏡真的是非常抗拒了。
聽了鶴雪識的話之后,于顯才迅速問道,“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找到遲海裕,殺了他。”鏡子里的于顯才毫不猶豫地道。
于顯才神色頓時變得凝重,不再如之前那般抗拒,他蹙起眉來,“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他真的是太蠢了,你不覺得,沒有他才是最好的嗎?”
“你在放什么屁?!”于顯才毫不遲疑地反駁道,“海域蠢是蠢了點兒,但是待人真誠,不知道比那些背后說人壞話的人好了多少倍。”
“再說了,他要是再犯蠢,就拉去健身房。”
于顯才有的時候確實會嫌棄遲海裕太煩,但絕對還達不到想要殺了他的程度!
“你就是穆佑霖強加給我的催眠效果?”于顯才抬起頭,看向了鶴雪識,“鶴老板,請問我應該怎么做,才能讓他消失?”
不等鶴雪識開口,鏡子里的于顯才面容頓時變得猙獰,“你居然想要我消失?你殺了我,就等于殺了你自己!”
“我聽你放屁!”于顯才忍不住罵道,“有本事你從鏡子里出來,老子和你打一架,看我弄不死你!”
鶴雪識:……
他忽然發覺,于顯才能和遲海裕混到一塊兒去,兩個人還確實是有那么一點兒……相似的地方的.
于顯才還在和鏡子里的自己對罵,鶴雪識咳嗽了一聲后,他立刻閉上了嘴。
“鶴老板?”于顯才有些期待地開口。
鶴雪識道,“想要他消失其實很簡單。”
“哦?”于顯才眼睛都亮了幾分,“還請鶴老板指教!”
“只需要你信念堅定,不為鏡中自己所動心,過不了多少時候,鏡中的你就會自己消失。”
鶴雪識解釋,“鏡中的幻象也是你,而當你意識到那是幻象之后,它自然而然地便會消失了。”
于顯才沉吟道,“那這個鏡子里的我,什么時候會消失?”
鶴雪識提醒他,“已經在消失了。”
于顯才低頭,果然,銅鏡中的那個自己,逐漸從神色憤懣轉變成了現在的他。
于顯才呲了呲牙,鏡子里的自己也呲了呲牙。
鏡子里的那個自己不再獨立,而是成為了真正的鏡像.
如果不是剛才親眼所見,于顯才一定覺得剛才的自己是在做夢。
除此之外,那個鏡中幻象徹底消失之后,于顯才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許多,似乎有一種壓在自己身上的無形之物也被搬開了。
于顯才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玩笑道,“我現在覺得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不少。”
“那我這就把遲海裕叫進來。”鶴雪識笑著道,“他在外面應該等得著急了。”
“這……”雖然鶴雪識說自己沒事兒了,但是于顯才還是有點兒擔心,“萬一……萬一我再對海魚動手呢?”
“不必擔心。”鶴雪識安慰于顯才道,“你若是再次失控,玄知會繼續打暈你。”
于顯才默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就說,剛才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脖子后面有點兒疼,感情真的是被人打的.
一切準備妥當后,鶴雪識提高聲音,“遲海裕,你可以進來了,于顯才清醒了。”
幾秒鐘后,病房的房門被人悄悄地推開了一條細縫,遲海裕鬼鬼祟祟地往里面看,還壓低了聲音,“真的沒事兒了嗎? ”
“當然。”鶴雪識保證道。
對于鶴雪識的承諾,遲海裕還是想相信的,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嘛!
于是,遲海裕便放心大膽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然而,他剛沒走幾步,于顯才壞心思一起,特意往一旁桌子上的水果刀處伸手——
“臥槽!”遲海裕頓時一蹦三尺高,兔子似的竄出去了,還帶上了門,“鶴老板!咸菜他還沒好!”
鶴雪識看著病房內笑得前仰后合的于顯才,忍不住提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同時拍了拍一旁的龍玄知。
他忽然覺得,龍玄知真的是省心多了.
遲海裕也不是傻子,聽見病房里于顯才那猖狂的大笑之后,頓時明白自己被騙了。
于是,遲海裕惡向膽邊生,沖進病房后就跟于顯才打成了一團。
“臥槽,咸菜你什么時候學壞了!居然嚇我!你居然嚇我!”
“不是,主要是你的反應真的是太好笑了,我忍不住……”
一開始的時候,遲海裕還能占據上風,但很快于顯才就把遲海裕掀翻,把人摁在地上打……
“嗷!別打臉,別打臉,我還得靠臉吃飯呢!”
一旁的鶴雪識:……
片刻后,鶴雪識緩緩嘆息,“年輕真好。”
真有活力.
打也打了,鬧也鬧了,幾人終于坐下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給捋順了。
穆佑霖身上有非常稀薄的夢魔血脈這件事情,不管是于顯才還是遲海裕都接受良好。
甚至,說到最后,遲海裕還神神秘秘地道,“我聽說那個誰,他背地里還在養小鬼呢!你們說,這是真的,還是有人在騙他?”
鶴雪識:……
他又沒見過那個人,哪里知道。
不過,如今靈氣稀薄,百分之九十九是騙人的。
鶴雪識沒有太在意,畢竟這個圈子里信這些東西的人也有不少。
他現在思考的是,如何去除其他被穆佑霖害過之人身上的催眠狀態。
幻心鏡效果確實不錯,但是這東西聽著就不科學,很難取信于他人。
最好是以一種能夠為眾人所接受又不麻煩的法子。
正思考的時候,鶴雪識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接通后,對面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鶴老板,我們剛趕到奚正天的住處,人已經死了。”
“死了?”鶴雪識抓著手機的手指緩緩抓緊,“這么巧?”
知道穆佑霖也給于顯才下了催眠后,鶴雪識便先趕到了這邊,奚正天那邊直接交給了警方。
整件事情發生得太快,奚正天那邊應該不會這么快就得到消息。
但是現在,警方第一時間趕過去,奚正天居然死了?
“他殺?還是自殺?”鶴雪識詢問道。
“根據現場的情況,初步排除他殺。”對面道,“更準確的消息,還要等后續的調查。”.
結束通話后,鶴雪識起身,“我和玄知要先離開……”
不等鶴雪識說完,他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聊完后,鶴雪識道,“是局里的電話,說是有了些其他的進展,讓我和玄知先回去。”
于顯才和遲海裕知道事情的輕重,沒有阻攔.
離開后,鶴雪識才緩緩開口,“事情真的有那么巧嗎?”
奚正天找到穆佑霖,讓穆佑霖催眠其他人來刺殺自己、龍玄知還有遲海裕的動機非常清晰。
因為奚正天得罪了他和龍玄知,最后他可能會得到的角色被遲海裕拿走,所以他心生恨意,希望他們幾個人去死。
這樣一個人,有可能會自殺嗎?
還是畏罪自殺。
鶴雪識直覺不可能。
“那么,是誰殺了他?”
“會不會是穆佑霖?”龍玄知猜測道,“或許奚正天也是穆佑霖的棋子之一。”
因為失去了作用,所以慘遭拋棄。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時間對不上。”鶴雪識搖頭,“算了,先回到局里再說。”.
荔景市警察局。
丘梁蹙眉看著監控里的穆佑霖,狠狠地磨了磨牙齒。
監控里的穆佑霖看上去相當閑適,神色輕松,好像他不是在警局,而是在他自己家里一般。
雖然穆佑霖已經被抓捕,但是對他的審訊卻成了一個難題。
因為穆佑霖催眠的本事實在是太強,丘梁擔心自己和其他警員不知不覺間就被他給催眠,因此除了最開始的幾句問話后,便沒有再派人對其進行審訊。
但是不審又不行。
丘梁險些愁禿了頭發。
最后還是有人提議,找鶴雪識幫忙。
“鶴老板不僅沒有被穆佑霖催眠,甚至還把穆佑霖氣得暴露了不少信息出來,有他在,應該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但是鶴老板畢竟不是專業的審訊人員。”
“這個多簡單,我們可以直接把問題列出來,讓鶴老板去問就是了。”
“實在不行,問問鶴老板是不是愿意連夜惡補審訊技巧?”.
鶴雪識趕到的時候,一群人討論得正熱鬧,還是丘梁率先看到了鶴雪識。
“鶴老板!”
警局內頓時一靜。
下一瞬,眾人齊齊扭頭,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門外的鶴雪識。
其中一人遲疑地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時間。
“老大,你啥時候打的電話來著?”
丘梁看了自己的手機一下,“五分鐘前。”
這特么也太快了吧?
所有人都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門口的兩人。
鶴雪識走上前,“丘隊長。”
丘梁立刻收回了猜測,上前分別與鶴雪識和龍玄知握了握手,“辛苦兩位了。”
鶴雪識笑著開口,“不辛苦。”
丘梁面上神色愈發和緩,“那我們進去說!”
“好!”.
走進丘梁的辦公室后,鶴雪識詢問道,“丘隊長,案子的進度,能和我說一說嗎?”
“若是不能透露,還請丘隊長原諒我的冒昧。”
“那倒不必。”丘梁嘆了一口氣,道,“從咨詢中心地下室內取出的人體器官標本中,大部分已經提取出了DNA。”
“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法醫那邊也沒有放棄,還在想辦法。”
“至于受害人……”丘梁聲音發沉,“他們都以為自己的親人是意外而死,而這一次,我們卻要親手掀開他們的傷疤,實在是……”
鶴雪識也是沉默,不知該如何開口。
丘梁抹了一把臉,繼續道,“DNA這個,因為我們不清楚那些人體器官究竟來自于哪一個人,所以,需要全部對比,對比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我們已經申請加急處理了。”
鶴雪識點點頭,他明白,DNA對比也需要時間。
說完DNA的事情后,丘梁也把自己這邊遇到的問題跟鶴雪識詳細說了一下,“所以,我們想問一問鶴先生,有沒有什么比較好的辦法?”
鶴雪識慢慢地思索著——
因為穆佑霖身上有遺留的稀薄夢魔血脈,所以他的催眠能力才會這么強。
穆佑霖最大的依仗其實是他天生的能力,夢魔的天賦之一就是蠱惑人心,而今血脈單薄,威力削弱,但也足夠穆佑霖獲益了。
憑借著這種能力,穆佑霖能讓第一次見面的人就對他推心置腹,等了解了對方的性格、成長經歷等等后,再結合現代的方法,給對方進行更深層次的催眠。
若只是避免被穆佑霖那強悍的催眠能力催眠,只需要讓負責審訊的人隨身帶著些能克制夢魔的東西就好。
丘梁其實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他的想法是,希望鶴雪識能夠提前對他的隊員們進行反催眠,以避免審訊的時候被穆佑霖影響。
但思考過后,鶴雪識卻覺得,還是直接廢掉穆佑霖的血脈比較好。
一勞永逸,方便快捷。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梧桐棲羽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076 # 變故 他了?
第076章
“邱警官。”鶴雪識開口, “我可以先和他談一談,不過, 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要求?
丘梁神色一頓,問道,“是什么要求?”
“我希望能在審訊室內點燃一支香。”
“點香?”丘梁不太明白鶴雪識的意思。
鶴雪識笑著解釋,“燃香能夠舒緩人的情緒,所以……”
他沒有再過多解釋,畢竟那香的效果, 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
說起來,這種香也是鶴雪識意外得到。
傳聞中此香是一位煉藥師所制,每日燃上一支,便能在不知不覺間, 將一個人身上的特殊血脈剔除。
比起丹藥, 這種香更加隱蔽,而且因為是日積月累,所以常人一般也無法發覺, 只會以為是自己的修為這段時間停滯不前罷了。
但現在,穆佑霖身上的血脈十分稀薄,大不了一次性多燒幾只, 增加一下濃度.
聽到鶴雪識的解釋,其中一位警員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懂了,鶴老板, 你這香的作用就跟我家那口子買的精油效果差不多吧?”
“精油?你什么時候過得這么精致了?”
“哎,別說了, 我家那口子最近不知道是被誰忽悠了, 在家里弄回來一堆什么薰衣草精油, 說是能夠助眠,我就不喜歡,頂鼻子。”
“你這是買的質量不行吧?”
“先別管質量行不行,反正沒用幾天就被我家媳婦兒給扔了,嫌棄沒用。”
話剛說完,那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連忙開口,“哎,那個啥,我不是說鶴老板你的精油沒用哈!”
“什么精油,人家那是熏香~!”
吵吵嚷嚷之后,丘梁最終同意了鶴雪識的建議。
不過,丘梁想的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覺得,鶴雪識這樣做,說不定是想反向催眠穆佑霖。
若是鶴雪識能知道丘梁的想法,只會無奈地說他想多了.
經過同意之后,鶴雪識借口去準備準備,取出了一只博山爐,還有幾只圓錐形狀的熏香。
“哎,這香爐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看上去確實挺眼熟的咧。”
“你們這群土鱉,這香爐可是跟在博物館里的那個差不多。”
“不過,鶴老板能拿出來,肯定不是文物,是仿造的吧?”
面對這個問題,鶴雪識笑而不語,他實在是沒法說。
總不能說這玩意兒也能算得上古董?甚至年歲比博物館里的那些還要久遠?.
審訊室內,穆佑霖靠坐在椅子背上,正閉著眼睛小憩。
雖然被警方依法抓捕,但是穆佑霖看著可沒有一點兒犯人的自覺,如果不是他腕子上的手銬,甚至會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哪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度假。
若是換了別人,被抓之后這么長時間沒有人過來審訊,肯定會心中忐忑不安,懷疑是不是又有什么證據被警方給抓到手里了。
但是穆佑霖不一樣,警方一直不提審他,他反而愈發篤定。
因為,他很清楚不審訊自己的原因。
只是地下室被搜走的那些人體器官標本比較麻煩,好在,穆佑霖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雖然也免不了被調查,但是穆佑霖也能想辦法脫身。
畢竟,最多也只是買賣器官標本,而不是殺人越貨。
想點兒辦法,還是能夠擺平的.
就在穆佑霖淡定地抖著腿的時候,審訊室的門忽然被人打開。
穆佑霖一直抖動著的腿停了下來,但卻沒有睜開眼睛。
“怎么,警察同志終于想好找誰來審問我了?”穆佑霖笑著問道,“其實你們不用這么擔心,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秒鐘就能催眠的辦法,所謂的催眠,不過是在對一個人極為了解的情況下,利用一些話語對其進行誘導罷了。”
“要是真有那種看一眼就能催眠一個人的能力,現在這個世界肯定早就已經亂套了。”
進來的那個人仍舊不說話,穆佑霖也沒有不耐煩,仍舊喋喋不休地說著。
忽然,穆佑霖聳了聳鼻子,停下了不停叭叭叭的那張嘴。
“香氣?”
穆佑霖平日的生活十分精致,男士香水自然是必不可少之物。
但是以穆佑霖的見識,他仍舊沒有聞到過現在的這種香氣。
那種香氣的味道很淡,有點兒清甜,但是不會讓人覺得甜膩,反而覺得十分清新,非常想狠狠地深吸一口氣,讓嗅覺的每一個分子都能感受到這種讓人舒服的香氣。
穆佑霖忍不住睜開眼睛。
然而,看清楚審訊室里的人之后,穆佑霖神色頓時變得冷淡了起來,“怎么是你?”
鶴雪識將那一只博山爐擺好,又欣賞了一會兒后,這才懶懶地抬起頭,“好久不見,穆醫生。”
穆佑霖神色冷淡,“鶴老板又要誣陷我什么?”
“誣陷?”鶴雪識只覺得好笑,“穆醫生,你的嘴真的是太硬了。”
穆佑霖冷笑,“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么要承認?”
鶴雪識并不想和穆佑霖在這里搞車轱轆話,見穆佑霖沒有想要好好說話的意思,便不再理會他,而是低頭,仔細地調整那一只博山爐。
香薰點燃后所產生的煙氣順著博山爐上的紋路蔓延,沒一會兒,整只博山爐的底部,就被一層層的煙氣纏繞,其上雕刻的狐鬼花妖、鳥獸蟲魚仿佛活了過來,在仙境中往來穿梭。
遠遠看過去,有如群山被霧氣籠罩,鳥獸浮動,花蝶翩躚,仿佛人間仙境.
穆佑霖的視線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一只博山爐上。
穆佑霖此人雖然作惡多端,但是基本的審美還是在的,欣賞了一會兒后,眸子里就帶上了幾分感嘆。
但是視線不小心落到鶴雪識身上后,穆佑霖眸子里的感嘆頓時被敵意所取代。
鶴雪識笑了笑,“穆醫生不必擔心,點燃香薰是為了幫忙舒緩你的情緒。”
穆佑霖冷冷地道,“若真的是為了我的情緒著想,還請鶴老板離開這個房間。”.
正在審訊室另一側觀看者的幾人忍不住罵了一句,“他還真的把警局當成是他家了?”
“對他來說,這里可不就像是家里一樣了?除了地方小點兒,沒有人身自由之外。”
“艸,什么東西。”有人低聲罵了一句,卻被同伴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努了努嘴,示意他看丘梁的臉色。
罵人的立刻縮了縮脖子,嘟囔道,“我這也不算是說臟話吧?”.
審訊室內。
面對穆佑霖的提議,鶴雪識笑吟吟地道,“那還真是抱歉,我就是來問你幾個問題的。”
穆佑霖冷笑著道,“鶴老板又不是警察,憑什么來審問我?”
鶴雪識翻開了手里的文件,沒有理會穆佑霖的叫囂,淡定地瀏覽著里面列出來的問題。
基本上都是審訊的必要流程,還有一些其他的問題,丘梁會通過鶴雪識耳朵上的藍牙耳機和他聯系。
“穆醫生,死者余棟梁、柯曉輝、時迎月……他們幾人的死是否和你有關?”
“抱歉,我不認識他們。”穆佑霖神色冷淡地道。
“哦。”鶴雪識也不生氣,而是又翻了翻資料,將這幾人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繼續問道,“穆醫生對他們有印象嗎?”
“每天來咨詢中心詢問的患者太多了,除非有每天的記錄,不然我根本沒法將誰是誰對上號。”穆佑霖嘲諷道,“不過,每天的記錄冊,應該也到你們手里了吧?”
鶴雪識點了點頭,按照資料上給出的順序,一個接一個地問了下去.
一直在旁觀審訊的警員們不由得著急了。
“這……”
“哎,果然還是應該先讓鶴老板培訓一下。”
“這樣問,穆佑霖很容易撒謊的。”
“哎……”
“我比較擔心的是,萬一鶴老板這一次也被催眠了可咋辦呢?”
“你沒聽說嗎??催眠就沒有那么快起效的。”
“穆佑霖嘴里說出來的話你也信?”
“說不定就是故意讓鶴老板放松警惕的。”
“嘶……那這樣看來的話,鶴老板這樣按部就班地提問,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不用擔心給穆佑霖給拐進溝里去。”
“這才哪兒到哪兒呢?”.
然而,丘梁卻注意到了另一個細節。
鶴雪識在問穆佑霖問題的時候,一直在關注著那只博山爐,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不,應該說,他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審訊上,全在那博山爐上了。
是那個香薰有問題?
還是那個博山爐有問題?
一般來說,應該是香薰的問題比較大一點兒,但是之前鶴雪識也說了,那個香薰的作用是舒緩情緒,難道說……他是在騙人?.
“看”到博山爐內部的香薰已經燃燒過半,鶴雪識的心情也逐漸變得輕快了起來。
注意到鶴雪識那有些異樣動作的,不僅僅是丘梁,穆佑霖甚至比丘梁更快發現。
但是,丘梁想不明白鶴雪識到底在香薰里做了什么手腳,畢竟他們同處一室,無論鶴雪識要做什么手腳,他們兩個人都同樣會受害。
更何況,這是警局!
穆佑霖不覺得這里的警察會允許鶴雪識做出一些太過分的事情來,現在可不興嚴刑拷打那一套了。
但是,隨著博山爐上的云煙越來越少,穆佑霖心里的不安也愈發明顯,他不由得狠狠地掙了掙被拷在桌子上的雙手,穆佑霖忍不住嘗試對鶴雪識進行催眠。
在被抓起來的這段時間里,穆佑霖其實有仔細思考過催眠鶴雪識的難度,毫無疑問,鶴雪識是迄今為止,穆佑霖所遇到過的人里,最難搞的一個。
甚至,穆佑霖也隱隱約約覺得,或許在咨詢中心的時候,自己就被鶴雪識反催眠了。
因為穆佑霖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反應非常不對勁兒!
如果不是沒有其他選擇的話,穆佑霖不會選擇在警局的審訊室內挑戰高難度。
但這個時候,穆佑霖心里的恐慌越來越大,他總覺得,似乎有什么很快的事情發生了,但是他卻像是一個瞎子,根本看不到哪里出了問題。
連問題都找不到,又如何尋找解決辦法呢?.
正如穆佑霖之前所猜測的那般,他對鶴雪識的催眠,再一次失敗了。
“我要求換人!”
“立刻換人!”
穆佑霖非常堅定地道。
他本以為自己的這個要求可能會被直接拒絕,但是讓穆佑霖不解的是,他換人的要求居然被通過了!
然而,明明應該是覺得安心的事情,在鶴雪識如此干脆利落地答應換人之后,穆佑霖的心里居然變得不安了起來。
為什么會不安?
穆佑霖想不明白。
他閉了閉眼睛,將腦海里的恐慌壓下,安靜地等待著下一個警察進來.
“咔嚓——”審訊室的門被打開,進來的人是丘梁。
在誰進去的這個問題上,警局內部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最終還是丘梁壓服了眾人,奪得了這一次的“機會”。
不過,在進去之前,丘梁也提前做好了安排,就是擔心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催眠。
他打開審訊室的門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以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目光,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
鶴雪識:……
下一瞬,鶴雪識就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壓在他肩膀上的腦袋有點兒沉。
鶴雪識抬手,摸了摸龍玄知的頭發,笑著道,“別擔心,我沒事。”
“嗯。”龍玄知幾乎是從鼻子里哼出來的,“一只夢魔而已。”
鶴雪識好笑地道,“對你來說和掐死一只螞蟻差不多,但是對于普通人而言,他確實非常危險。”
所以,也不怪丘梁的同事擔心了.
審訊室內。
見進來的人是丘梁,穆佑霖的神色逐漸變得舒緩。
這位丘隊長雖然也不是什么好催眠的人,但是比起鶴雪識,肯定要簡單地多。
而且,丘梁此人在警局內的地位不低,如果自己能夠順利催眠對方,說不定后續還會有其他的驚喜等著自己。
為此,穆佑霖愿意透露出一點兒“魚餌”。
畢竟,丘梁這一條大魚值得。
穆佑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來,他幾乎已經能夠看得到丘梁被自己催眠之后,自己大搖大擺地從警局內離開的場景了。
而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只能干看著。
“穆佑霖。”丘梁坐到了他的對面,神色嚴肅,聲音冷淡地開口,“你有什么想說的?”
穆佑霖笑了笑,故意傾身向前,“原來是丘隊長。”
丘梁正在轉動著的筆忽然停下.
審訊室外,其他警員們已經炸開了鍋。
“這穆佑霖怎么看見咱們老大就笑得這么……這么……”
“妖嬈?”
“什么妖嬈,那叫欠揍!”
“哼,八成是想□□咱們丘老大,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咱們丘老大能看得上他嗎?”
“不是,咱們丘老大喜歡的是女人好不好!”.
穆佑霖絲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仍舊一意孤行,然而,讓他覺得難堪的是,面對自己的示好,丘梁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怎么可能!
從小到大,穆佑霖就只在鶴雪識那里吃過一次虧,難道……今天他要遭遇二次滑鐵盧了嗎?
不,這絕對不可能!
穆佑霖幾乎是被丘梁的反應激怒了,他語氣更加柔和,看向丘梁的目光也愈發溫柔,近乎有含情脈脈的感覺了。
這一向是穆佑霖的殺手锏,除了鶴雪識之外,幾乎沒有人能逃得過。
但是……但是丘梁居然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穆佑霖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個十分恐怖的念頭。
自己以前引以為傲的那種天賦,似乎……似乎消失了?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就被穆佑霖死死地壓了回去。
他絕對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
然而,心里對于失去這種天賦的恐慌,到底影響到了穆佑霖,使得他之后的行為太過用力,也引得丘梁更加警惕!
而對方越是警惕,穆佑霖就越是難以實施催眠!
在有一次的嘗試失敗之后,穆佑霖神色鐵青,但丘梁的臉上同樣不好看。
這個穆佑霖的嘴也挺嚴的,而且在審訊的時候,他總是會將話題扯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上去,尤其是丘梁的一些私事。
以至于,越到最后,丘梁的臉色就越發難看。
因為穆佑霖的言行真的是太容易讓人產生誤會了.
“看來,穆佑霖確實已經急了。”鶴雪識笑著道。
“鶴老板?”有人好奇問道,“什么急了?”
鶴雪識眉眼彎起,“我的意思是,之后,你們不用再擔心被穆佑霖催眠了,他已經徹底失去那種能力了。”
“什么?”
“真的假的?”
“這么邪乎的嗎?”
也有人好奇鶴雪識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鶴雪識卻只是笑而不語.
如果一個丘梁還不能讓穆佑霖確定的話,那么接下來的幾個人的反應就讓穆佑霖徹底絕望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之前一直無往不利的催眠能力居然已經消失了!
沒有了那種天賦,穆佑霖甚至比一個普通的心理醫生還要不如。
因為穆佑霖所謂的治病,其實就是靠著他自己的那種特殊能力給人催眠。
確認自己是失去了那種能力后,穆佑霖整個人就仿佛是被抽去了一點兒活氣,整個人都變得萎靡了不少。
在警方進行審問的時候,穆佑霖不再像以前那般閑適,整個人變得十分神經質,時不時得就會咬自己的指甲蓋,仿佛這種能做能夠減緩他心里的焦慮、.
穆佑霖一邊啃咬著自己的指甲蓋,一邊努力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能并不是他的能力消失了,而是因為這里都是警察,能夠當警察的人,心理素質應該也會比那些前來咨詢的患者要堅強一些,所以,催眠起來也會比較困難,因為他們意志堅定。
所以,再試一次,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可惜的是,穆佑霖的每一次嘗試,都是無用功.
每一次審訊的時候,審訊室內就會燃燒香薰。
幾日過后,審訊室內的穆佑霖忽然雙手抱頭,痛呼出聲。
“啊——”
“痛!痛!好痛啊!!!”
穆佑霖仿佛瘋了一般掙扎著,被拷在桌子上的兩只手扯動著手銬,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
因為用力太大,穆佑霖的手腕上滿是血跡,血肉模糊,看著十分唬人。
負責審訊的警員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的哪一句話觸發了對方的什么痛點,驚訝過后,就立刻起身去阻止穆佑霖的自殘行為。
然而,穆佑霖的動作卻比他更快。
似乎是頭痛越來越劇烈,意識到自己掙脫不開手銬后,穆佑霖干脆一下一下地用腦袋撞著桌子。
甚至,專門往桌子沿上砸,生怕不砸出個好歹來.
審訊室內“熱鬧”,審訊室外同樣不消停。
眾人正忙碌的時候,一名警察忽然大吼一聲,拔出了□□!
“大標你干什么!”
發現情況的同事瞳孔驟縮,手指立刻摸向了自己的腰間。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也拔槍的拔槍,躲藏的躲藏。
而那個拔出□□的警員看上去十分不對勁兒,他拿起槍之后,卻仿佛是忘記了自己要做什么,給人一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
但是他的同事卻不敢放松警惕,仍舊警惕地看著他,同時迅速呼叫了丘梁。
短時間內接到了兩通電話,丘梁也是頭痛不已,好在他的實戰經驗豐富,迅速處理好了內外的事情,將那一名“拔槍四顧心茫然”的警員送去了醫院,同時給鶴雪識打過去了電話.
鶴雪識趕到醫院的時候,穆佑霖和那名警員已經分別安置在了不同的病房里,丘梁依靠在醫院門口的一棵樹上,有些苦大仇深地抽著煙。
攬棔
“情況怎么樣了?”
聽丘梁說完前因后果后,鶴雪識眉心擰起,“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丘梁肯定地道,“人現在就在醫院呢,鶴老板不如去看看?”
“嗯,盡快。”
雖然鶴雪識腳步匆匆,但是等他看到穆佑霖現在的狀態后,心里不由得一沉。
病床上躺著的穆佑霖不再像之前那般精明,看著像是一個癡傻多年的病患。
“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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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 轉機 請輸入密碼。
第077章
“他瘋了?”
鶴雪識擰起眉頭, 這不應該啊,溶血香只是會廢掉穆佑霖身上的血脈罷了, 應該不會對他的神智產生損害。
在鶴雪識的記憶里,還真的沒有人因為這溶血香而變得癡傻瘋狂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鶴雪識試探性地問道,“你們最近是不是一直在點那種香?”
丘梁點頭道,“對,那香聞著確實挺好的, 原本看監控視頻的時候很容易犯困,但是點了那個香之后,情況就好多了。”
“所以,你們在審訊的時候也會點上香嗎?”
“當然。”丘梁點頭。
效果這么好, 他們當然不會放過。
鶴雪識:……
這下子, 他大概明白原因了。
簡而言之,用藥超標,吃藥吃傻了。
這種溶血香的效果都是日積月累的, 對于血脈深厚的人來說自然不算什么。
但是穆佑霖本身夢魔的血脈就非常稀薄了,再經常被溶血香熏,時間一長, 就對他的身體產生了一點兒不可逆的傷害。
這也是鶴雪識沒能想到的,畢竟在鶴雪識的認知里, 還真的沒有人因為溶血香而癡傻。
只能說,這溶血香的效果太強悍了吧。
好在, 這種溶血香只是對一些擁有特殊血脈的人有用,對普通人來說, 甚至還是一種效果極好的香料。
所以, 使用這種香料的時候, 大部分人根本都不會往別的地方想.
想到這里,鶴雪識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他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給丘梁解釋,沉默良久后,他才緩緩開口,“那些香用了多少了?”
“用了不少了。”丘梁道。
鶴雪識留下的本就不太多,再加上效果太好,警局里的人幾乎都在用,消耗得就更快了。
聽到這里,鶴雪識輕輕舒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他也不準備再次給出溶血香。
或許這個世界上和穆佑霖有相似之處的人還有不少,若是那些人不小心使用了這種溶血香,那么,很可能會造成一些鶴雪識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將穆佑霖變得癡傻的原因找到后,鶴雪識又問道,“丘隊長,之前的審訊,有弄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嗎?”
說到此處,丘梁也有些無奈,“倒也問出了一些東西,但是和穆佑霖所犯下的罪行比較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鶴雪識沉吟著點了點頭,“這樣看來,事情確實有些難辦。”
對于一個精神失常的人,他的證詞到底能不能夠采信還是個大問題呢!
甚至,如果有人愿意較真的話,穆佑霖之前在審訊中招供的那些供詞,也不一定能夠被法官采用。
想到這里,鶴雪識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疑問,真的會有這么巧嗎?
他們明明已經把穆佑霖抓捕歸案,但是偏在審訊的時候出了問題,穆佑霖精神失常,他的供詞失去了被采信的價值。
而這也給警方破案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不怪鶴雪識把人往壞處想,實在是這種情況下,真的是很難讓人不往歪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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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鶴雪識沉默,丘梁忍不住問道,“鶴老板是遇上什么難事了嗎?”
“丘隊長。”鶴雪識斟酌著話語,“那香,是誰提議點燃的?”
丘梁不是蠢人,聽鶴雪識這樣說,他愣過之后,很快明白了鶴雪識話里的意思,“鶴老板,你是在懷疑警局里有內鬼?”
見丘梁似乎有發怒的跡象,鶴雪識溫聲開口,“倒也不是懷疑丘隊長的隊員,只是這件事情確實太蹊蹺了一點兒。”
說完,鶴雪識停頓了一下,“難道丘隊長就對此事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嗎?”
丘梁沉默了下來。
捫心自問,是真的沒有類似的懷疑嗎?
還是本能地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有可能是別人派來的臥底。
但是,鶴雪識在這之前與他們素不相識,所以,在穆佑霖突然間變得癡傻之后,他自然會懷疑,可能是警局內部出了問題,有內鬼。
沉默許久之后,丘梁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多謝鶴老板提醒,這件事我會查到底的。”
至于調查的切入口,不需要鶴雪識提醒,丘梁也能明白,那些熏香.
與鶴雪識告別之后,丘梁便急匆匆地回到了警局,開始暗中調查了起來。
鶴雪識卻沒有離開,他看著躺在床上,看著癡傻的穆佑霖,緩緩伸出了手。
人既然已經瘋了,鶴雪識再無顧忌,用出了他從另一個世界學來的搜魂術。
搜魂術搜索的是一個人的靈魂,這門術法使出來之后,就算那人失憶了無妨。
畢竟鶴雪識想知道的事情,都刻在了穆佑霖的魂魄上.
鶴雪識伸出掌心,手指并攏,輕輕地點在了穆佑霖的發頂。
剎那間,鶴雪識便如同被卷入了一場異常真實的全息夢境里,穆佑霖從小到大的一切經歷都攤開在了鶴雪識的面前。
從幼年被人欺侮,穆佑霖嘗試著使用自己的那種天賦進行反殺,再到長大后,穆佑霖變得左右逢源,憑借著自己的天賦在社交場合上長袖善舞。
看在外人眼里,穆佑霖此人絕對是勵志的典范。
但如果看見穆佑霖的內心,就會發現他走過的每一步,腳底下都踩著無數人的“尸體”
大把大把的人在被他利用后棄如敝履,但是因為穆佑霖根植于他們內心深處的暗示與催眠,使得這些人在有了什么好處的時候,仍舊會第一時間想到穆佑霖。
鶴雪識的眸子逐漸變得暗沉。
喜歡玩弄人心的人,最后必然會被反噬。
穆佑霖身上的夢魔血脈被鶴雪識徹底廢掉后,那一些被他控制,被他暗示的人的心里仿佛是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或許很多人并不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但是等到時間一長,已經被解除了催眠狀態的他們就會發現自己以前行為的種種不合理之處。
耐心地追溯過后,他們便會發現那個催眠了他們的人是穆佑霖。
也許會有人選擇吃下這一個啞巴虧,也許有人咽不下這口氣,查到穆佑霖現在的情況后,再幫忙“添磚加瓦。”
不過,這些都是個人的選擇,鶴雪識無法干涉。
而這一次,他給穆佑霖搜魂的目的是想找出針對自己的那個幕后黑手。
自己和穆佑霖沒有直接的利益關系,而奚正天已經“自殺”,看上去,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但可惜的是,那個幕后黑手根本就沒有想到,鶴雪識壓根就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斷。
“找到了。”
鶴雪識喃喃。
和全息夢境相似的畫面里,鶴雪識看到了穆佑霖和奚正天,也看到了那個真正的幕后黑手。
安徊。
安家人。
鶴雪識微微瞇起了眼睛。
畫面里,在奚正天聯系上了穆佑霖之后,他整個人就已經徹底落進了安徊和穆佑霖一起編織的陷阱里。
在奚正天和穆佑霖面對面的時候,他就已經不知不覺地被催眠了。
而奚正天的死亡原因,經過警方的調查后,確定是自殺,他們還找到了奚正天親手寫下的遺書。
如今,與那一場刺殺有關的人,就只剩下了一個,安徊。
安徊,安氏集團的掌舵人,已經有七十二歲的高齡,然而看起來仍舊精神矍鑠,仿佛還能再戰個十幾年。
要說安徊是如何與鶴雪識結下梁子的,還要說起來安氏集團旗下的安錄豐年影業。
安錄豐年影業話大價錢買下了國外全息技術的國內代理權。
但是向日葵影業的背后卻有國內的全息技術支持,而鶴雪識的工作室,雖然人少,但是論技術,說是國內頂尖也不為過。
更不要說,之后安徊的孫子,安浩還花了好幾百萬,買下了限量發售的全息模擬體驗裝備,偏偏他買到的是個假貨。
無法,安徊只好動用自己的人脈,總算是弄來了一臺真正的全息模擬體驗設備。
安徊不甘心只是做一個代理商,他同樣希望能夠把這項技術切實地握在手里,所以他花了大價錢成立了實驗室,專門研究鶴雪識賣出的全息模擬設備,同時也將國外送過來的設備拆了。
但是讓安徊沒想到的是,那臺全息模擬設備的自毀裝置居然那么難破解。
白花了幾百上千萬,卻愣是沒能挖出來一點兒有用的東西,安徊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他的大兒子安誠吉這些日子也不敢在安徊的面前晃悠,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他的父親,挨罵還是小事兒,要是影響到了遺囑,那可就不妙了。
也是因此,安誠吉幾乎是拎著自己兒子安浩叮囑,千萬不能惹爺爺生氣,不然的話,你就等著流落街頭吧!
雖說流落街頭只是夸張的說法,但是對于早就習慣了花錢大手大腳的安浩來說,限制他的零花錢,也基本上是和流落街頭沒有什么區別了.
鶴雪識不由得感慨。
和安浩還有安誠吉比較起來,安徊的做法生動詮釋了什么叫做姜還是老的辣。
至少,在鶴雪識搜魂之前,他可是一點兒也沒有往安氏集團的身上想。
但就算鶴雪識知道了又如何呢?
搜魂術只是讓鶴雪識知道了想要對付自己的人是誰,想要扳倒對方,鶴雪識還需要拿出能夠讓警方和法院承認的證據。
而這個時候,就連鶴雪識都不得不感慨,安徊的收尾,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完美.
深深地看了安徊一眼,鶴雪識繼續向下走去,在穆佑霖的記憶里找著可能的線索。
忽然,鶴雪識一頓,停下了腳步。
穆佑霖離開了咨詢室,來到了一家銀行,往保險柜里放了點兒什么東西。
鶴雪識手指在保險柜的號碼上緩緩擦過,“找到了。”.
警局內,丘梁最近是忙得腳不沾地,他即要調查穆佑霖的案子,又要努力找出警局中的那個內鬼,兩重煎熬下來,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
鶴雪識見到他的時候,險些不敢認。
“丘隊長?”
“鶴老板?!”
見到鶴雪識后,丘梁將他請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鶴老板過來,是不是有什么線索了?”
“嗯。”鶴雪識輕輕點了點頭,“我通過一些技術手段,追蹤過后發現,穆佑霖在銀行里有一個保險柜。”
銀行里的保險柜?
這個組合頓時引起了丘梁的注意力。
“保險柜里是什么?”
鶴雪識搖頭,歉意地道,“我也不清楚,所以想請丘隊長去看一看。”
“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丘梁一錘定音。
在去的時候,丘梁帶上了自己的老搭檔——胡寶現,兩個人是多年的搭檔,彼此之間配合默契十足。
丘梁是大隊長,胡寶現就是副隊長.
兩個人帶著相關的證件去了銀行之后,又經過了一番折騰之后,才終于拿到了穆佑霖那個保險柜的鑰匙。
打開那個保險柜的時候,還有銀行的工作人員在一旁等著。
丘梁拿著鑰匙,而胡寶現已經準備好證物袋。
不管這個保險箱里是什么東西,都是非常重要的證物,他們必須嚴陣以待!
在胡寶現點了點頭,確認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之后,丘梁將鑰匙插進了鎖孔,在銀行工作人員的指導下,一步一步地打開了穆佑霖的保險柜。
保險柜的柜門打開后,讓眾人驚訝的是,里面空蕩蕩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這里面……怎么什么都沒有?”丘梁不解。
“是啊,這保險保了個寂寞?”胡寶現接上道。
丘梁轉身,詢問一旁的銀行人員,“空的保險柜應該不多見吧?你們對這個保險柜的主人有什么印象嗎?”
一旁銀行的工作人員忍不住苦笑,“警察同志,我們每天都要接待很多的客人,而且保險箱里的東西都是客人的隱私,除非有相關的證明,否則的話,我們絕對不會私自打開銀行的保險柜。”
而且,這一家銀行的保險柜做了三重保險,打開的話,需要兩名銀行職工,再加上客人自己才能全部打開。
“我剛剛調到此處不久,所以對于這個保險柜的主人,真的沒有任何印象。”
丘梁和胡寶現也知道他們有點兒強人所難了,便道,“那麻煩調取一下監控,我們會自己核實一下。”
“好的,請稍等。”其中一名銀行人員立刻去請示當地行長了.
另一邊,鶴雪識看著空蕩蕩的保險柜,仔細打量了里面一會兒后,又伸手進去摸了摸。
不遠處的丘梁看到鶴雪識的動作后,嘴唇動了幾下,卻沒有阻止。
那個保險柜打開后,一覽無余,根本就沒有什么能夠藏東西的死角。
鶴雪識的手一寸一寸地摸過了整個保險柜的內層后,手指一頓,“丘隊長,我摸到了一塊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
“不對勁兒?”
丘梁幾人湊了過來,順著鶴雪識指出的地方看過去,“那里怎么藏東西?”
完全是一層光滑的保險柜體的樣子。
鶴雪識示意道,“丘隊長不妨摸一摸。”
丘梁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去,順著保險柜的壁摸了過去,在摸到鶴雪識指出的那一處后,丘梁的臉色變了,“確實有點兒問題。”
那一處有一個不是很明顯的凸起,用肉眼看的話,壓根分辨不出來,只有用手摸上去才會察覺到那其中的一點點不同。
而且,如果不是鶴雪識提醒,丘梁就算是摸到了那一處微微的凸起,也不會當一回事兒,只以為是保險柜本身的設計。
“鶴老板,你的意思是,這保險柜里確實有東西?”
鶴雪識笑了,“我也只是猜測。”
丘梁沉默了一會兒后,干脆利落地做下了決定,“拆!”
“可是,警察同志,這個保險柜完全拆開的話,需要請專業的人士過來進行拆解。”
“那需要多久?”丘梁皺眉。
“我們會盡快聯系的。”
“你們這個盡快是多塊?”
“這個,我們現在也不能確定。”
丘梁思索了一會兒,“能直接暴力拆解嗎?”
銀行人員臉色一變,“抱歉,警察同志,這可能不行。如果進行暴力拆解的話,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旁邊的保險箱,這是不允許的。”
畢竟丘梁帶過來的各種文件只允許他們打開屬于穆佑霖的那個保險箱,其他的保烺鶝險箱他們無權打開,也肯定不會隨意破壞。
而且,銀行保險箱的材質也經過了特殊的選擇,普通方法也奈何不了它……
“我拿到了。”
鶴雪識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丘梁正和銀行人員商量事情解決的辦法,暫時沒有關注到鶴雪識那邊。
但是胡寶現卻是從頭看到了尾。
他眼睜睜地看著鶴雪識將手伸進去,然后在那個地方使勁兒搓啊搓,搓啊搓。
胡寶現都快要看不下去了,正要想開告訴鶴雪識他這樣做行不通的時候,就見那上面掉下了一個什么東西。
胡寶現:……
這特么看著也太離譜了吧?
“你是在變魔術嗎?”胡寶現不可置信地問。
除了魔術,胡寶現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他剛才看到的一切。
但是,如果是鶴雪識變的魔術,那他從保險箱里拿出來的東西,作為證據就有些存疑了。
鶴雪識知道胡寶現是好心提醒,便道,“不是魔術。”
說完,他將自己拿下來的兩件東西取出,遞給了在場之人。
“你們看。”
攤在鶴雪識手心的是一張小小的內存卡,還有一個看上去薄薄的東西。
“這是仿真貼層。”鶴雪識將其拿起,然后又把那一張小小的內存卡覆蓋住,貼在了保險箱的外面。
讓人吃驚的是,用仿真貼層將內存卡覆蓋住之后,肉眼看上去幾乎無法分辨!
“這是……”
胡寶現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臥槽,這看上去……看上去真的跟保險柜的外皮沒有什么區別了。”
“摸起來的感覺也很相似,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胡寶現摸完之后,丘梁也忍不住上手了,“和剛才摸到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玩意兒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我怎么覺得自己這些年的東西都白學了?”
鶴雪識道,“這種東西的原理,應該是欺騙人類的視覺。”
一般而言,如果看到保險箱里空無一物后,大部分人應該不會將保險箱一寸一寸地摸過去。
“這倒是。”丘梁點了點頭,“正常人確實……”
話還沒說完,丘梁就被胡寶現扯了扯袖子,示意他看鶴雪識。
丘梁頓時明白了胡寶現的意思,畢竟他們這邊還站著一個真的把保險箱內部給摸了一個遍的鶴雪識!
對于丘梁和胡寶現的誤解,鶴雪識只是笑而不語。
他壓根不是一寸又一寸摸過去才發現的,這種行為只是為了讓鶴雪識說出來的話能更加有可信度。
事實上,在打開保險柜后,鶴雪識就發現了這里面的貓膩,只是不好第一時間指出來罷了。
將內存卡和那個仿真貼層分別在證物袋中包好后,丘梁又聯系了警局里的其他人過來,準備提取保險柜里的指紋。
鶴雪識:……
他嘴角抽搐了幾下,他還真的忘記這一茬了。
想起自己剛才在保險箱里亂摸的行為,鶴雪識難得有些心虛地側過了頭.
回到警局后,那張內存卡立刻被連上了電腦。
所有人都很好奇這張內存卡里的內容。
這些日子里,隨著調查的深入,一些水面之下的骯臟也逐漸浮出了水面。
穆佑霖雖然偽裝地很好,但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聰明人。
所以,還是有人發現了他的不同尋常,但遺憾的是,這些聰明人,最終都選擇了與穆佑霖同流合污。
可又因為穆佑霖的催眠能力太過駭人,這些被查出來的人都使用了同樣的狡辯辦法,“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穆佑霖催眠了,所以才會做下這些事情。”
“明明我才是受害人啊!”
“為什么我被催眠了也要被抓起來?我是冤枉的!”
丘梁等人明明知道他們是在狡辯,但是因為穆佑霖的特殊,于是他們的狡辯聽上去便也多了幾分道理。
而此時,所有人都對這張內存卡抱有無限的期待。
技術人員打開文件夾后,電腦上立刻蹦出來幾個大字,“請輸入密碼。”
眾人:……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了同一個字,“艸!”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Q 10瓶;兔子墨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078 # 啟程 那只是極小概率事件。
第078章
“請輸入密碼”五個字在屏幕上不停閃爍, 擠在一處的警員們也是面面相覷。
雖然也有點兒意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一枚存儲卡被藏得這么好,在文件中設置密碼,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但是,對于丘梁他們而言,那種憋屈感就別提了。
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但卻偏偏被攔在了門口, 真的是非常容易讓人暴躁.
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后,丘梁問技術人員,“如果要破解密碼的話,要多久?”
技術人員也很是為難, “密碼太長, 組合的可能性太多,強行破解的話,會非常浪費時間。”
丘梁磨了磨牙, 忍住了罵臟話的沖動,繼續問道,“那這個密碼有沒有輸入次數的限制?”
技術人員點點頭, 給了丘梁沉重的一擊,“只有三次輸入錯誤的機會。”
丘梁:“……”
“艸!”他低低地罵了一聲, 在心里將已經瘋了的穆佑霖再次罵了一遍。
如果穆佑霖人還沒有瘋的話,他們還有可能從穆佑霖的嘴里套出來密碼, 但是一個瘋子,能指望他知道什么?
雖是如此, 丘梁也沒有徹底放棄, 而是派人去了醫院, 在穆佑霖的床邊安裝了極為高清的攝像頭,就連他說的那些瘋話都能錄得清清楚楚。
或許穆佑霖無意識中說出來的一些東西可以給他們提示。
總而言之,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對于這個結果,鶴雪識也有些無奈。
搜魂術是一種禁術,對被搜魂者的魂魄有不可逆的傷害,而以穆佑霖如今的情況,即便鶴雪識對他進行第二次搜魂,也大概率不會有什么收獲,更不要說是存儲卡密碼這樣堪稱“精細”的操作了。
不過,為了防止遺漏,鶴雪識還是和被丘梁派去醫院的兩個警察一同行動了。
而結果也跟鶴雪識之前預料的一樣,一無所獲.
鶴雪識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聯系小機器人。
對于鶴雪識的呼叫,小機器人一直都回應地很快,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對面就已經接通。
小機器人歡快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主人!我好想你呀!”
聽到小機器人的聲音,鶴雪識面上神色都柔和了幾分,“我也很想小七。”
對面,小機器人哼哼了兩聲之后,有些不開心地道,“主人,柴老師說我這段時間都不能隨意聯系外人。”
“哦?”鶴雪識笑著道,“所以,小七是簽了保密協議嗎?”
“對呀。”小機器人不開心地道,“可是主人是我的主人呀,才不是外人呢!”
對面,柴西山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是盡量不要聯系,免得被人監聽。”
被監聽?
鶴雪識沉默了一會兒,敢來監聽小機器人的人,應該擔心自己被反監聽才對吧?
很快,柴西山就有些無奈地道,“你看,鶴老板聯系你的時候,我們這不是也沒有阻攔嗎?”
小機器人藍色的大眼睛閃了閃,干脆轉過身去,不肯看柴西山了。
一個胡子拉碴的壯碩大漢,有什么好看的?
雖然心里十分不滿,很想直接和主人視頻,但是小機器人最后還是克制住了沖動,除了在電話里控訴之外,也沒有多提別的東西。
鶴雪識對小機器人目前的狀態有了些猜測,不過,有些事情電話里說不清楚,他只好按捺下來,轉而道,“小七,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將穆佑霖的那張存儲卡的事情簡單解釋了一下后,鶴雪識道,“你現在,方便過來嗎?”.
那肯定不方便啊!
柴西山忍不住在心里吼道。
小機器人頓時更加委屈了,“現在瑤羽科研所戒嚴了,許進不許出。”
鶴雪識一驚,“怎么回事?”
小機器人便解釋道,“有人潛入了瑤羽科研所,想偷走我。”
結果當然是沒偷走,但是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兩次,整個瑤羽科研所的安保力量再次提高了好幾個等級。
如果不是知道這確實是為了自己好,小機器人肯定早就鬧了。
鶴雪識又詳細地詢問過后,才知道這一次的潛入者不是小機器人揪出來的,而是瑤羽科研所內部的安保人員發現的不對勁兒。
還不錯。
如果此次都要小機器人自己發現,鶴雪識也很難放心。
那張設下了密碼的存儲卡內可能存有給穆佑霖定罪的重要信息,甚至還有可能會挖出更多的隱秘來。
如果沒有小機器人那強大的運算能力幫忙的話,真要破解密碼,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呢。
萬一輸入錯了密碼,里面的內容被全部毀掉,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不過,看現在這個情況,讓小機器人過來應該是不可能了。
所以,鶴雪識衡量過后,還是決定自己親自過去.
聽鶴雪識說他準備過來,小機器人藍色的大眼睛閃爍的頻率都增快了許多,“好呀好呀!”
“主人準備什么時間過來?”小機器人興奮地問道。
“應該就是這兩天。”鶴雪識道。
“那太好了!”小機器人歡快地在房間里轉圈圈,“那我這就把主人的申請提交上去!”
“嗯。”鶴雪識溫聲道,“辛苦小七了。”
“才不辛苦呢!”.
結束通訊之后,小機器人立刻把鶴雪識的申請提交了上去。
因為小機器人的特殊,這一紙申請,直接提交到了科研所的所長那里。
瑤羽科研所有好幾個研究方向,自從柴西山和小機器人加入進來后,整個瑤羽科研所的研究重心,逐漸向著柴西山的研究組進行偏移。
對于柴西山而言,這種偏移意味著更多的研究資金,他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
但是,對于其他的研究組而言,這件事頓時就沒有那么愉快了。
雖然柴西山研究組的研究資金都是特批的,但是強烈的對比之下,仍舊有不少人產生了不滿。
目前這種不滿還處在可以控制的程度,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滿也是會逐漸累積的。
就比如現在,因為間諜的潛入,整個瑤羽科研所都戒嚴了起來,雖然重點是為了保護小機器人,但是這種等級的安保措施,也確實給其他研究組的成員帶來了許多的麻煩。
也不是沒有人申請外出或者是其他人員的到訪,可是這些申請無一例外,全都被拒絕了。
可如今,僅僅是因為申請的人是小機器人,這一份申請就以一種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被飛快通過了。
那一份申請經手的人雖然不多,但不巧的是,其中一人前不久剛剛提交了申請,然而那一份申請被以同樣的速度拒絕了。
原本,儲羿覺得這一份申請也會被同樣拒絕。
所以,在看到申請上那紅艷艷的“已通過”三個大字的時候,儲羿只覺得無比刺眼.
與小機器人那邊聯系妥當,確定可以前去之后,鶴雪識才將此事告知了丘梁。
丘梁連忙問道,“鶴老板,你的意思是,這一次有很大的概率能夠破解密碼?”
“不是很大概率。”鶴雪識笑著道,“是一定會被破解。”
之所以需要小機器人親自過來或者這邊將儲存卡送過去,是因為以如今的技術手段,很難在不損傷存儲卡內容的情況下將其進行轉移。
“這么強?”丘梁震驚。
很快,丘梁就補充道,“我不是不相信鶴老板,我就是太驚訝了。”
公安局內的技術人員也不是酒囊飯袋,但鶴雪識的意思可是短時間內百分百破解,所以,丘梁難免會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震驚過后,丘梁立刻道,“那科研所那邊同意了嗎?”
鶴雪識點了點頭,“我和那邊聯系過,申請也通過了。”
這么周到?
丘梁愣了一會兒后,忽然明白過來,大概鶴雪識跟那個科研所的關系不簡單。
不過,這樣一來,丘梁也更能放心了。
“那感情好,我們什么時候動身?能去幾個人?遠不遠?”
鶴雪識笑著道,“不遠,時間也不緊,坐飛機去就好。”
丘梁:……
他覺得,鶴雪識似乎是弄錯了因果關系。
也不知道這機票到最后能不能報銷.
此事確定之后,派誰去又成了問題。
丘梁的意思是,自己帶著一名隊員過去,副隊長胡寶現則留下來指揮。
眾人對此都沒有什么異議。
不過帶誰去么,丘梁倒是有點兒犯難。
看著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睛,丘梁隨手在里面點了一個,“崔智,你跟我去。”
“得嘞,丘隊!”
崔智是一個看上去偏瘦的年輕人,嘴邊靠近下巴的地方長了一顆痣,所以,局里的人也會稱呼他“大痣”。
但因為智和痣同音,也很難說眾人喊的到底是大痣還是大智。
一行人收拾齊整之后,沒有浪費時間,直接訂了最近的機票,打車趕去了機場。
機場似乎什么時候都行人如織,廣播中的女聲一遍遍地提醒著不同航班的旅客登機。
鶴雪識與龍玄知站在一處,丘梁和崔智一身便服,看著手中的機票,再有二十分鐘,就到飛機的起飛時間了。
崔智有些好奇地左顧右看,丘梁拍了他一把,“看啥,沒做過飛機啊?”
崔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大學就在本地上的,還真沒坐過飛機。”
學生時代,和同學出門的時候也大都選擇火車,而等到工作之后,基本上連出門旅行的時間都沒了。
丘梁哼了一聲,“我不也是第一次坐飛機,也沒像你似的,跟個猴兒似的。”
崔智嘿嘿笑了兩聲,“托丘隊的福。”
幾人正說著話,廣播便開始提示眾人登機。
只是走上飛機舷梯的時候,鶴雪識忽然停頓了一下。
走在他旁邊的龍玄知也跟著停頓了一下,“怎么了?”
鶴雪識握住了龍玄知的手臂,“隱約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不好的預感?”不遠處的崔智嘴快道,“難道是會飛機失事?”
話一出口,崔智就被周圍的人用“死亡視線”掃過了一遍。
丘梁一巴掌拍在了崔智的肩膀上,“就你會說話是不是?!”
崔智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他也就是一時嘴快。
一位大嬸子道,“你快呸兩聲,呸出去就好了!”
崔智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快點兒!”大嬸子仍舊固執己見。
崔智:……
無奈之下,崔智只好捂著嘴,在眾目睽睽之下,呸了幾聲。
大嬸子滿意地越過幾人,去找自己的座位了。
不遠處的空乘到聽到后,忍著笑,耐心解釋,“請您放心,那只是極小概率事件,不會在我們航班上發生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崔智:我更害怕了!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深井冰 10瓶;咸蛋一個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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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 停職 吃撐了。
第079章
聽了空乘的話之后, 崔智在心里嘟囔道,“你這一說我更害怕了, 立flag啊這是!”
但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崔智只敢心里想一想,不敢說出口,因為確實不吉利,而且很多人對此似乎非常忌諱。
劇烈的轟鳴聲中,飛機從跑道上滑過后, 機頭抬高,離開了地面。
崔智和丘梁坐在一起,丘梁在外面,崔智在里面。
飛機起飛的時候, 兩個人一同擠在窗戶邊,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外面不斷縮小的建筑,還有被切割成一塊塊的金色麥田。
鶴雪識與龍玄知坐在兩人的前面,對于飛機舷窗外的風景, 他們并不是太感興趣。
無論是鶴雪識還是龍玄知,都早已習慣這種從高空中俯瞰大地的感覺。
最開始的時候或許還會稀奇,但是同樣的事情經歷成千上萬遍, 新鮮逐漸變成了習慣.
鶴雪識還是對自己之前感覺到的那點兒不對勁兒耿耿于懷。
對他們而言,這種心血來潮, 大都是對危險的預知。
那種感應越是強烈,就說明越是危險。
以鶴雪識的經驗, 這種程度的心血來潮,其實危險性并不高。
但讓鶴雪識在意的是這種心血來潮發生的時間點。
鶴雪識正思索的時候, 他的面前忽然伸出來了一只手掌, 試探性地晃了晃。
“怎么了?”鶴雪識扭過頭, 看向了一旁的龍玄知。
“還在擔心之前的事情?”龍玄知問道。
鶴雪識嘆了一口氣,“嗯,心血來潮,未必無因。”
只是在真正遇到之前,就連鶴雪識自己,也不能確定危險究竟來自于哪里。
“不必擔心。”龍玄知低頭,湊近到鶴雪識的耳邊,輕聲道,“這個世界能夠給你我造成危險的存在,約等于沒有。”
龍玄知說話的時候,呼吸間吐出的熱氣一叢一叢地打在了鶴雪識的耳朵上、臉頰上、脖子上,讓鶴雪識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同時單手撐在了龍玄知的胸口,“你正經點兒。”
龍玄知頓了一下,頗為委屈地開口,“我哪里不正經了?”
鶴雪識:……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咳咳。”鶴雪識清了清喉嚨,提醒龍玄知,“丘隊和崔智還在我們后面呢。”
龍玄知那一雙有些蠢蠢欲動的手頓時停了下來,周身溫度驟降。
而此時,如果鶴雪識和龍玄知轉身往后看的話,就會看到丘梁和崔智兩個人湊在一起,正在用手機交流著。
崔智打字比丘梁快得多,只看到一大串一大串的字不停地往上冒。
“丘隊,我覺得鶴老板跟龍老板之間的關系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兒啊!”
“你也這樣覺得?”
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后,崔智繼續打字,“我之前就覺得他們兩個人似乎是有點兒眉來眼去的,不過我之前都沒在意,還以為是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好來著。”
丘梁的手指戳在屏幕上手寫,“我跟你的關系不好嗎?你看我和你眉來眼去了沒有?”
“誒呀,丘隊,我對你是真的不感興趣!”
“兔崽子,老子我下半年就要結婚了!”
“不是我說,丘隊,看咱們局里的這工作量,你還真的不一定能有休息的時間。”
丘梁:……
媽的,真想打死這個烏鴉嘴的小兔崽子,竟說些晦氣話!
“只要那儲存卡能順利破解,之后的調查應該問題不大。”.
飛機上大多數時間都很安靜,乘客要么睡覺,要么玩游戲,還有的看書看視頻。
空乘人員推著餐車,詢問每一位旅客有什么需要的。
在飛機上吃過午餐后,丘梁和崔智靠在椅背上,緩緩沉入了夢鄉。
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祥和,直到天氣檢測系統傳來了一條警報——
“警告,前方出現雷暴,請重新規劃飛行路線。”
“警告,前方出現雷暴,請重新規劃飛行路線。”
“警告,前方出現雷暴,請重新規劃飛行路線。”
連續響過三次后,機長立刻做了應急準備,同時聯系了地下指揮部。
雷暴的出現讓人猝不及防,為了提高飛行的安全系數,飛行指揮部對會影響到飛行安全的任何可能都嚴加防范。
如果監測到有雷暴生成,會及時調整飛行路線或者飛行高度,避開相關區域。
但是,天氣是最讓人類難以琢磨的存在之一,人類目前能夠做到的,可以干涉天氣的辦法,只有人工降雨。
而人工降雨也是需要前提條件的,干燥的沙漠里,連空氣中的水分都極少,人工降雨也根本不會起到什么效果.
在接到消息的時候,地面指揮處迅速行動了起來,全體機組人員也得到了相關通知,做好了準備。
空乘人員已經通過廣播提醒各位旅客做好相應的應急準備。
剎那間,原本散漫的乘客頓時慌亂了起來。
“發生什么了?”
“怎么回事?是飛機出現問題了嗎?
“不是說絕對不會出問題的嗎?那現在又是怎么回事?!”
面對乘客的恐慌,空乘人員耐心地解釋。
“請相信我們的機長,他一定會帶著大家安全降落的。”
“我們已經提前發現了雷暴,正在重新規劃航線避開。”
“請大家不要恐慌。”.
雖然空乘人員一直在努力地安撫著飛機上的乘客,但還是有很多人不能理解,又哭又叫。
刺耳的尖叫聲和哭聲在這種情況下顯得十分不和諧,讓原本心中不安但是還能勉強維持住鎮定的人心里更加煩躁,而對于飛機遇上雷暴的恐懼也積累得越來越深.
飛機上,唯一比較淡定的人,或許就只有鶴雪識和龍玄知了。
丘梁和崔智畢竟是警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危險的情況,所以現在感覺還好。
崔智忍不住自嘲道,“沒想到,第一次坐飛機,我居然就真的烏鴉嘴了。”
“行了。”丘梁毫不客氣地拍了崔智的腦袋一下,沒好氣地道,“什么烏鴉嘴不烏鴉嘴的,這都是意外,和人有什么關系?”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難防備的就是意外。
所謂的烏鴉嘴,只不過是給意外的發生找個能夠責備的理由罷了.
機組人員每天都在天上飛,遇到的意外情況要比普通人多上許多,大風大浪經歷過后,也比較淡定。
但很快,他們就淡定不起來了。
因為前方觀測到的雷暴行進速度讓人驚訝,他們剛剛調整航線,前方的雷暴就已經進入了飛機的影響范圍。
負責飛行的機長與副機長嚴陣以待,空乘人員也是暗暗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不是不害怕的,但是作為空乘人員,連接乘客與機組人員的紐帶,無論心里有多恐慌,多害怕,她們也不會表現出來,只會溫柔地安撫已經被嚇壞的乘客.
飛機飛行的速度與雷暴前進的速度疊加,沒一會兒的工夫,從飛機的舷窗看出去后,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閃爍著的閃電。
龍玄知看著舷窗外的黑云,還有時不時劃破長空的閃電,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這飛機真的好脆弱,就連被雷劈到都會損壞。
不過,想歸想,龍玄知也沒有真的撒手不管。
嘈雜的機艙里,龍玄知的眸子緩緩轉化為了金色的豎瞳。
飛機的正上方,一條有些虛幻的黑色巨龍盤旋而起,下一瞬,龍口大開,已經超過了人類聽覺范圍的聲音從龍口中吐出,連空氣都被震動得起了波瀾。
忽然間,天地凝滯,原本正在空中肆虐的雷暴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有些虛幻的黑色巨龍龍尾一擺,龍口張開,用力一吸,肆虐的雷暴就以一種讓人無法想象的軌跡被黑色巨龍吞進了肚子里.
舷窗外,密集的黑云散去,清朗的天空驟現。
如果不是乘客哭腫了的眼睛,以及偶爾的啜泣,眾人幾乎會以為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
“剛才……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終于,一名乘客懷疑地開口,“我剛才不會是在做夢吧?”
“如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剛才,我們似乎還在經歷雷暴。”
“歐呦,那雷暴看著可嚇人了,好幾次都是從我這邊的舷窗上閃過的,嚇死我了!”
“飛機……飛機這是沒事兒了?”
“雷暴就那樣消失了?”
“這……這樣的雷暴正常嗎?”.
不僅是乘客議論紛紛,就連機組人員也是滿腦袋的問號。
在天上飛得多了,各種各樣的天氣情況他都遇到過,但是像今天這樣的,還是頭一回見。
上一秒還電閃雷鳴,雷暴以一種讓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涌來,下一秒,一切都消失了。
別管是雷暴,還是黑云,真的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剩下。
想不明白,兩位機長不再多想,而是全神貫注地準備下落。
同時,地面指揮處也收到了乘機已安全的消息,皆是放下了心來.
“嗝——”
機艙內,龍玄知打了個嗝兒,有點兒撐。
鶴雪識大概是這里唯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人了。
他笑著摸了摸龍玄知的肚子,“吃撐了?”
摸完之后,鶴雪識收回去的手卻被龍玄知抓住了。
溫熱的掌心覆蓋在自己的手背上,龍玄知并不老實,突破了鶴雪識的指縫,不停地往他的手心里蹭。
鶴雪識:……
“需要消消食。”龍玄知低聲道。
所以,要你幫忙揉一揉。
鶴雪識自然聽出了龍玄知話里潛藏的意味,好笑地在龍玄知的肚子上按了按,揶揄道,“真吃撐了的人,稍微按一按就要吐了。”
龍玄知坦然開口,“我和他們又不一樣。”
“有哪里不一樣?”
“哪里都不一樣。”
后座的丘梁和崔智聽著鶴雪識與龍玄知的對話,卻覺得滿腦子都是問號。
吃撐了?
午飯不都過去一個小時了?.
飛機平穩降落后,立刻進行了全面的檢修,以避免出現隱患。
而鶴雪識一行人,直接打車趕去了瑤羽科研所。
因為這一次的遭遇實在是太過離奇,有乘客下飛機后,就在網上分享了自己這一次的見聞。
卻沒想到,剛發布出去,就被人杠他說的都是假的,就是為了博取眼球,直接把分享的那位乘客氣了個倒仰。
直到各個權威媒體聯系機組確認后,紛紛發布相關新聞,這才還了那位乘客一個清白。
這時眾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一場莫名消失的雷暴上了。
氣象學家紛紛在網上提出了自己的猜測,一本正經地嘗試解釋這種神奇的天氣情況。
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引起這種奇怪變化的,只是一條龍,而且還吃撐了.
鶴雪識對瑤羽科研所并不陌生,熟門熟路地帶著丘梁和崔智走進了科研所的大門。
瑤羽科研所不同的研究組占據著不同的實驗區域,而柴西山和小機器人,他們占據的是最好也最大的一片科研區域。
進門的時候,鶴雪識調出了自己的通行碼。
“嘀——”
檢測機器發出了嗡鳴聲,同時顯示出了綠色的“請進”兩個字。
然而,鶴雪識經過后,他身后的三個人卻全都被攔了下來。
“你們不能進去。”安保人員面容嚴肅地道。
鶴雪識轉身,耐心地向安保人員解釋道,“你好,我申請的通行碼是我們四個人的。”
哪知道,那位安保人員卻搖了搖頭,道,“那是你弄錯了,你的通行碼上顯示,所包含人員只有你一個。”
鶴雪識:?????
在確定好人員后,鶴雪識有將丘梁和崔智的資料提交上去,上面也明確顯示已辦理。
怎么到了這里就失效了呢?
丘梁與崔智取出了自己的證件,試圖向安保人員解釋,但是對方仍舊不為所動。
總而言之一句話,沒有通行碼的人,不允許進入瑤羽科研所。
上一次潛入事件之后,瑤羽科研所安保系統升級,無通行碼的人一概不允許進第一道門。
就算有通行碼,但是想要進入科研所的核心區域,也要經過重重驗證,非常麻煩.
就在一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一道陌生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咦?這位不是鶴先生嗎?”
鶴雪識扭頭,疑惑地看了過去,“你認識我?”
迎面走過來的是一個年輕男人,戴著無框眼鏡,瞧著文質彬彬的樣子,看上去似乎很好說話。
而那一位安保人員見到他后,立刻道,“徐所長好!”
徐兆立笑著沖安保人員點了點頭,詢問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
安保人員立刻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同時為難地道,“所長,現在科研所里的規定就是這樣,沒有通行碼的人,一概不許進入。”
如果安保人員將沒有通行碼的人放了進去,后續一旦出現了什么情況,他可負不起責任!
徐兆立點了點頭,贊同道,“你做得很對。”
忠于職守,確實是他的本分。
不過……
徐兆立微微蹙眉,“鶴先生的通行碼申請是我親自批下來的,我確定我批準的時候,里面一共是四個人的信息。”
之所以沒有一個人一個通行碼,為的就是讓這四個人一直待在一處,避免他們亂走。
聽徐兆立這般說,鶴雪識眸光微閃,“徐所長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修改了我的通行碼內部的信息?”
徐兆立歉意地道,“應該是這樣,我們這邊出現了疏忽,還請鶴先生海涵。”
鶴雪識微微搖頭,“那現在,丘隊長和崔警官能進去嗎?”
“核實過身份后,可以,但是必須在我們指定的區域內活動。”徐兆立道。
鶴雪識點頭,“應該的。”.
一番折騰后,鶴雪識一行人總算是進入了科研所的大樓。
丘梁和崔智是第一次進入這樣高端的研究機構,都有些好奇,很想四處看看,但是想起剛才徐兆立的話,又努力地壓下了心里的好奇心。
這樣高度保密的科研所,他們也不敢隨便亂看,不然的話,被人當成間諜可就不好了.
徐兆立安頓好鶴雪識一行人后,便告辭去處理其他的事情了。
離開會客廳后,徐兆立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前,正想推開門,卻隱隱約約聽見了門里面的動靜.
“刪除?你刪除什么了?”
不小心泄露自己干了什么的儲羿有些尷尬地道,“沒……沒刪除什么。”
但儲羿的同事皺起了眉,“你剛才的意思,不就是把你討厭的人的通行碼信息給刪除了嗎?”
“儲羿,你這樣做,就算是開玩笑也太過分了。”同時義正嚴詞地道,“科研所現在的安保等級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通行碼信息被刪除后需要多少道程序才能審批下來,你比我們更清楚。”
儲羿見自己沒能忽悠過去,便有些僵硬地轉移了話題,試圖讓同事嚴志鳴和自己同仇敵愾。
“志鳴,”儲羿開口道,“柴西山那個研究組占據了咱們科研所多少經費,你應該清楚吧?
“你不覺得不公平嗎?如果能分一點兒到你我的研究組,咱們那捉襟見肘的狀況就能立刻得到改善。”
“還有,說是最嚴安保,所有人都不允許聯系外人,不允許外人進入科研所,憑什么就只有他們研究組能破例?”
嚴志鳴擰起眉頭,語氣頗有些一言難盡,“但是柴西山他們研究使用的經費基本上是專款撥付,科研所撥過去的經費并不多。”
大頭還是國家財政的撥款扶持,再加上一些民間的投資。
三方加起來,才顯得柴西山研究組資金雄厚。
“而且,他們研究的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全息技術,聽說全息模擬艙已經能量產了,只是工廠那邊的產能還不太夠。”
“全息模擬艙已經實現了量產,那更加方便的全息模擬頭盔和便攜式全息模擬眼鏡應該也快了吧?”
嚴志鳴顯然對全息模擬設備的研究十分感興趣,提起來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
“據說國內第一部全息電影的制作也進入了尾聲,再過幾個月或者半年就能上映,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有時間去看。”
“不過,想想應該就知道,難。”
可能他們只能等到全息電影下映的時候,在研究所內的大屏幕上看了。
哎……
嚴志鳴還是很期待全息模式下的電影的。
“全息電影,全息游戲,還有全息網絡,一個完全由虛擬構筑起來的世界,不知道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什么樣的影響。”
就在嚴志鳴暢想未來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請進!”
看到推門而入的徐兆立,儲羿忍不住心頭一跳,險些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徐所長會不會已經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了?
不,應該不會,這種小事,徐所長怎么會關心?
儲羿覺得,他還是應該重點防備嚴志鳴,避免他去找徐所長或者柴西山告狀!
然而,就在儲羿逐漸放下心來之后,徐兆立開口的第一句話卻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儲羿,我想,你需要解釋一下鶴雪識通行碼內的個人信息被刪除的事情。”
儲羿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
但他還是試圖垂死掙扎一下,“徐所長,抱歉,這是我的工作失誤。”
“工作失誤?”徐兆立冷笑一聲,鏡片后的眼睛中精光一閃,“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
剛才?
儲羿忍不住看了一旁的嚴志鳴一眼,難道說……難道說自己剛才和嚴志鳴之間的話,全都被徐所長聽見了?
想到這里,儲羿不由得眼前一黑。
就在儲羿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到解決辦法的時候,徐兆立直接道,“儲羿,你現在被停職了。”
什么?
儲羿猛地抬起頭,眸子里滿是懇求,然而,徐兆立卻對儲羿的懇求視而不見,“這次你能因為私心更改通行碼,下一次,你是不是就敢更改他人的實驗數據了?”
徐兆立盯著儲羿的眼睛,“瑤羽科研所,不敢承擔這種風險。”.
儲羿抱著自己的個人物品,失魂落魄地離開科研所的時候,恰好看到小機器人從遠處趕來,飛一般地撲向了鶴雪識。
氣喘吁吁跟在小機器人身后的柴西山看到這一幕,險些驚得魂兒都飛了,“小七,你等等!別撲!”
正常人哪兒能經得起你一撲!
會死的好嗎?!
你還要不要你主人了!
下一瞬,柴西山便看到,鶴雪識穩穩當當地接住了撲進懷里的小機器人,連點兒晃動都沒有的。
柴西山:……
這還是人嗎?
080 # 破解 查到是誰寄來的了嗎?
第080章
柴西山喘勻了氣, 看向鶴雪識的目光愈發古怪。
這段時間,他可以說是和小機器人朝夕相處, 對于小機器人奔跑起來后所產生的沖勁兒十分了解。
不過……
柴西山轉念一想,既然來的人是鶴雪識,難道小機器人撞上去的時候還不會剎車嗎?
于是,柴西山便又淡定了起來。
“鶴老板,許久不見了。”
鶴雪識微微點頭,“辛苦柴老師了。”
柴西山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算不上辛苦,小七很懂事。”
是懂事而不是智能。
對于柴西山的這個形容,鶴雪識眉梢揚起。
鶴雪識摸了摸小機器人的腦袋,溫聲道, “小七, 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說完,鶴雪識看向了一旁的丘梁。
丘梁連忙把收好的儲存卡遞了過去。
小機器人胸口處彈出了一個插口,將儲存卡放了進去。
見小機器人這樣做, 丘梁忍不住開口,“不擔心有病毒嗎?”
這小機器人看著就十分高科技,丘梁覺得自己承擔不起他的維修費用。
鶴雪識笑了笑, 對丘梁道,“不必擔心, 小七的防護墻等級非常高。”
小七藍色的大眼睛閃爍了幾下后,幾人面前忽然出現了兩塊虛擬屏幕, 左邊那塊中,無數淡藍色的數據流飛過, 而右邊的那塊兒則是丘梁一行人熟悉的幾個字, “請輸入密碼”
真是糟心透了。丘梁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崔智在心里默默道, 也不知道破解需要多長時間,他們是不是要在這里訂一家酒店?
鶴雪識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不斷閃過的數據流上,過了大約30分鐘左右,他忽然開口,“快了。”
快了?
什么快了?
丘梁抬起頭,與崔智對視了一眼之后,齊齊看向了那個正在運算的小機器人。
3分鐘后,右邊的虛擬屏幕上,密碼框里出現了九個黑點,下一瞬,密碼解開。
大量標注著各種內容的文件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好了。”小機器人的聲音響起。
“好……好了?”
密碼被解開的那一瞬間,丘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崔智到底年輕,沒忍住驚呼出聲,“你……你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小機器人歪了歪腦袋,“算出來的。”
“哦對了。”小機器人繼續道,“相關證據我順便幫你們備份了一下,不用謝。”
丘梁:……
以他的經驗,這么大的數據,就算是復制粘貼都需要將近半個小時啊!
結果現在,破解密碼加備份,也才半個小時多三分鐘的時間而已。
那一瞬間,丘梁的腦海里就只浮現出了四個大字,他還是人嗎?
哦,不對。
丘梁看著小機器人的機械身體,面無表情地想道,他是機器人,又不是人。
不過,這個小機器人的智能化程度實在是太高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了他的機械身體,丘梁甚至會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真正的人對話!
這……
我們的科技已經進化到這種地步了嗎?
丘梁有些難以置信地想道。
忽然,丘梁有些理解,為什么之前自己幾人進來的時候,安保人員卻死活不肯放行了。
就這技術,萬一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知道了,那豈不是會引來大.麻煩?
想到這里,丘梁立刻端正了表情,鄭重其事地對鶴雪識道,“鶴老板,你放心,我們是絕對不會將小機器人的秘密說出去的!”
說完,丘梁還戳了崔智一下,示意他趕緊和自己一樣,發誓絕對不許泄露秘密!
崔智連忙抬起手,指天發誓道,“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把小機器人的秘密說出去!如果說出去的話,就永遠沒有休假!”
鶴雪識:……
他很想說,其實小機器人的存在對于有心人來說,并不是什么秘密,畢竟小機器人之前在雜貨鋪的時候,除了負責賣貨收銀之外,還和很多來店鋪里的客人打卡合影過。
光說照片的話,網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不過,見丘梁和崔智神色嚴肅,鶴雪識也知道他們是好心,便溫聲道,“你們有心了。”.
密碼破解后,小機器人仍舊蹭在鶴雪識身邊,“主人,我跟你講,全息艙很快就能上市了!”
“哦?這么快?”鶴雪識微微驚訝,雖然知道柴西山的研究組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攻克全息艙中的神經接駁技術,但他沒有想到,進度居然會這么快。
“安全性如何?”
“實驗室里的人都已經試過了,一切正常。”小機器人有些苦惱地道,“但是樣本太少了。一旦大規模量產,我擔心會出現問題。”
即便是在小機器人所在的那個未來世界,全息技術已經發展得很成熟了,但是也沒有人敢保證,接入全息網絡中的人能夠百分百安全。
不過,在未來,有非常強大的預防機制,一旦檢測到接駁人有問題,就會立刻停止介入,強行讓人從虛擬世界中離開。
之后若是想要再次接入全息網絡的話,需要去相關醫院,在醫生的指導下進行。
鶴雪識思索了一會兒后,道,“目前看來,只能招募志愿者。”
全息艙的誘.惑可不小,鶴雪識相信,絕對會有人愿意報名的。
“柴老師也是這樣提議的啦,不過,能夠招募的志愿者和總人口比較起來,還是太少了點兒。”
“全息艙造價昂貴,能用得起的畢竟是少數,目前看來,最具備普遍適應性的,還是游戲頭盔。”
“不過,游戲頭盔的型號需要區分地很詳細。”鶴雪識一邊思索一邊道,“有人的頭圍比較大,但是上下比較短,可有人正好相反。”
游戲頭盔,或者說是全息頭盔必然會是售賣得最好的一種設備,需要能夠兼容絕大部分人。
至于全息眼鏡,主打便攜,效果必然比不上全息頭盔和全息艙。
“問題就在這里。”一旁的柴西山插言道,“全息頭盔如果和一個人的腦袋不是那么匹配的話,現階段也會影響到一些效果。”
“但如果是定制全息頭盔的話,那價格就會翻倍地漲,算下來也差不多和全息艙差不多了。”
“有那個錢,還不如直接買一臺全息艙呢。”
柴西山無奈地道,“現在大家正在為這個問題發愁呢。”
只有量產化才能分攤成本,降低售價。
但是頭圍的這個問題不能解決,那么全息頭盔就算能夠發行,體驗也必然會很不好。
“目前看來,”鶴雪識緩緩道,“多推出幾個型號,是最簡單的辦法。”
在鶴雪識的印象里,未來世界似乎沒有這個問題,應該是如今技術還沒有達到未來世界的水平,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問題。
只是,臺階需要一步一步地往上邁,在技術進步之前,也只能如此了.
幾人正聊著最近遇到的問題的時候,忽然,丘梁神色一變,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鶴老板,我有急事,需要盡快回去。”
鶴雪識抬起頭,“是發現了什么證據嗎?”
“是。”丘梁面色焦急,“之前鶴先生不是懷疑過警局里有內鬼么?”
鶴雪識微微一頓,“找到那個內鬼了?”
“雖然還不敢完全確定,但是八.九不離十。”丘梁臉色鐵青,“我在儲存卡中的視頻里看到了胡寶現。”
胡寶現?
鶴雪識對這個人有些印象,是丘梁的副隊,平時看著也是很可靠的一個人,怎么會……
“他之前也去找穆佑霖咨詢過心理問題,但是在穆佑霖被抓之后,他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過任何人。”丘梁沉聲道。
這看上去更加可疑了好不好!
鶴雪識神色一緊,“現在警局內,是胡寶現在負責指揮。”
“對。”丘梁心急如焚,“我和大智現在要立刻回去,鶴老板,你呢?”
鶴雪識看了一旁的小機器人一眼。
小機器人懂事地揮了揮手,“主人可以放心地去忙,我在科研所里很安全。”
說完,小機器人又鄭重道,“主人放心,我一定能突破那項技術的!”
“嗯。”鶴雪識點了點頭,給了小機器人一個擁抱,“我自然是相信小七的。”.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丘梁正在聯系局里的其他人,讓他們盯緊了胡寶現,一切事情都等他回去之后再說。
一名姓房的警員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衛生間里,聽丘梁說要自己盯緊了胡寶現副隊長,他驚得險些跳起來,“隊長,咋回事啊?老胡到底咋了?”
丘梁神色嚴肅,“你現在身邊有人嗎?”
房杰閉上嘴,仔細地聽了一會兒后,這才道,“沒人。”
丘梁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凝重地道,“穆佑霖的那張儲存卡密碼已經被破解了。”
“這么快?”房杰驚訝,“之前那誰不還說要破解的話最少一周嗎?”
“這個你先別管,反正就是破解了,大概是因為科研所里的技術比較高吧。”丘梁深吸一口氣,道,“我在那個儲存卡里看到了老胡。”
房杰的語氣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甚至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隊長,真的假的?你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這……這之前也沒聽老胡說過啊!”
“我怎么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丘梁語速飛快地道,“老胡最近狀態有沒有哪里不對勁兒?”
房杰回憶了一下,“好像……好像也沒有哪里不對勁兒啊?”
丘梁松了一口氣,“沒什么異常,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再怎么說,丘梁也和胡寶現共事多年,他不希望胡寶現因為一念之差,最后鋃鐺入獄。
“聽好了,在我回去之前,不要讓老胡單獨跟穆佑霖在一起,也不要讓他接觸太多案子相關的事情。”
房杰有些為難,“老胡可是副隊長,丘隊,這是你走之前,親自任命的。”
丘梁:……
“你自己想辦法!”
房杰:……
這可讓他怎么想辦法?
房杰提上褲子,剛打開廁所隔間的門,就遇上了胡寶現,神色一頓。
“小杰?”胡寶現打開了水龍頭,“上廁所?”
“啊。”房杰胡亂地點了點頭,“老胡,你啥時候過來的?”
“剛進來。”胡寶現笑了笑,“怎么突然這么問?”
房杰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忽了一下,“沒啥,就是你進來的時候嚇了我一跳。”
“這有什么好嚇一跳的?”胡寶現將水龍頭關好,“丘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那密碼可不好破解。”
“是啊是啊。”房杰點著頭,苦著臉道,“那個穆佑霖還瘋了,真是晦氣,不然的話絕對能從他的嘴里撬出來不少東西。”
胡寶現也是點頭,“你說得不錯,人瘋了,也跟死了沒什么區別,什么也掏不出來了。”
房杰心里一突,總覺得胡寶現是話里有話。
他視線隱蔽地在衛生間里晃了一圈兒,似乎是在尋找待會兒萬一發生沖突后的逃跑路線。
胡寶現仿佛沒有發現房杰的異樣,洗完手后,說了會兒話,就推門出去了。
“怎么還不出來?是沒聞夠廁所味兒嗎?”
“這就來了。”
房杰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飛機上,丘梁只是大略將里面的內容翻過一遍后,心就徹底沉了下來。
儲存卡里面是穆佑霖的“日記”,分門別類,文件夾,文檔,照片,視頻,清清楚楚。
但是對于另外的一些人而言,這些“日記”其實是他們的催命符。
不過,這里最讓鶴雪識在意的,還是和安氏集團有關的內容。
正如鶴雪識之前所猜測的那般,安氏集團和穆佑霖之間是合作關系,而且幾乎每次過來和穆佑霖見面的人都不一樣。
或許,是安氏集團的人發現了穆佑霖能夠第一眼就催眠的能力,故意這樣做的,避免在不知不覺間就被穆佑霖給算計了。
而最新的和安氏集團有關的內容,就是他們希望穆佑霖能夠利用催眠的能力殺掉自己和龍玄知的內容。
鶴雪識手指在上面點了點,“看來,安徊很自信啊。”
以安徊的謹慎,鶴雪識覺得他應該不會留下這么明顯的證據,除非……他有絕對的自信,這件事情不會暴露。
就如同以前安氏集團在穆佑霖這里下的“訂單”一般。
一條條的人命,在一份穆佑霖的“日記”里,被異化為了一串串的數字。
那些數字有的大,有的小,但是無論大小,都顯得冰冷異常。
鶴雪識將那些人名一一輸入搜索框,一回車,這些人的生平就出現在了鶴雪識的面前。
大部分人都是安氏集團的競爭對手,在他們死去后,一盤散沙的公司立刻被龐大的安氏集團吞噬殆盡。
沒有人在意過,死去的那些人,也是別人的丈夫,孩子的父親,老人的兒子.
穆佑霖的心理咨詢中心十分有名,被警方查封之后,很是在網上熱鬧了一陣,吸引來了許多想要流量的記者。
穆佑霖瘋了的消息自然也瞞不住記者,甚至還有人跑去了醫院,試圖采訪護士,詢問相關情況,影響到了醫院的正常生活,最后被警察帶走了。
但是,仍舊有人不死心。
既然明面上的不行,自媒體們私底下自然是使出了各種手段。
項煬就是其中之一。
上樓的時候,他無意中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一眼,那人提著一個籃子,籃子上被白布蓋著。
項煬吸了吸鼻子,他總覺得電梯里的味道好像有些不太對。
有點兒臭。
難道是螺螄粉?
想到這里,項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是螺螄粉的忠實愛好者,即便因此被爸媽罵了好幾次也始終不改。
只是以后每次吃的時候,他都被轟出了家門。
但是,這螺螄粉的味道有點兒重,在醫院里吃會不會不太好?萬一有受不了的人呢?
想到這里,項煬斟酌著道,“哎,兄弟,你這拿的是什么?”
旁邊那人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項煬尷尬地笑了笑,不說話了。
走出電梯后,項煬伸出手,讓那人先出去。
那個提著籃子的男人見狀,沖著他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項煬走出去后,跟在了那個提著籃子的男人后面。
只是,走了一段之后,項煬發現,自己和那個提著籃子的男人路線是一致的。
項煬心里一個咯噔,這人該不會是要來和自己搶新聞的吧?
說起來,項煬也是最近得到了消息,知道再過幾天,穆佑霖就會從醫院里轉去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要進去的話可比普通醫院麻煩地多,項煬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趁著最后一天,挖出來點兒什么東西.
原本項煬還只是猜測,但是看到那個提著籃子的男人在穆佑霖的病房門外停下后,心里的猜測頓時變成了現實。
還真特么是來和自己搶新聞的!
因為最近一直被媒體騷擾,負責在醫院里看守穆佑霖,以便從他嘴里弄到點兒其他內容的兩名警員一直很警惕。
聽見敲門聲后,一人上前打開門,見外面站著個不認識的人,警員立刻警惕了起來,“我們這里不接受采訪。”
提著籃子的男人掀開白色的布,道,“我不是來搗亂的,我是來給他送點兒雞蛋吃的。”
那籃子里整整齊齊地放著一摞雞蛋,警員看到后,沒有多想,“你是穆佑霖的朋友?”
提著籃子的男人點了點頭,“以前是朋友。”
“哦,那進來吧。”警員讓開后,不好意思地道,“這幾天一堆記者啊,媒體什么的都要來采訪,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你跟穆佑霖是什么時候認識的?”警員問道。
穆佑霖人已經瘋了,每天連話都說不清楚,含含混混的,口水都不會咽,說一會兒話就往外淌,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敢讓他平躺著睡,擔心一個不小心他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了。
可以說,從穆佑霖的身上基本上已經弄不到什么有效的線索了,所以,在申請過后,準備將他送進精神病醫院。
此時有穆佑霖以前的朋友還愿意過來看他,警員覺得,這或許也是一個突破口?萬一他知道點兒什么呢?
“對了,還沒請教,你叫什么名字?”
提著雞蛋籃子的那個男人停頓了一下,道,“我叫盧子琰。”
盧子琰?
這名字有點兒陌生啊,似乎沒有聽過?
盧子琰緩緩走上前,“我和他是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
能在這個時候過來看穆佑霖,難道穆佑霖以前幫過他嗎?
警員腦海中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見盧子琰把那一籃子的雞蛋倒扣在了穆佑霖的腦袋上!
濃郁的腥臭味道在整個房間里擴散,原來那一籃子雞蛋里,除了最頂上的那一層,剩下的都是臭雞蛋!
別說是正通過門縫兒偷看的項煬了,就是病房里的兩名警員都驚住了。
盧子琰瞳孔發紅,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看上去像是要活活撕了穆佑霖一般。
擔心盧子琰真的動手后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開門的那名警察立刻上前抱住了對方,“別沖動!別沖動!想想你要是真的捅了他,那可是殺人未遂,值得嗎?!”
盧子琰閉了閉眼睛,沒有掙扎,任由兩名警察將他控制住,按在了一旁的墻上。
給他搜完身后,那名開門的警察“咦”了一聲,“你沒帶刀?”
盧子琰聲音嘶啞,“為了這種人,不值得。”
“你明白就好。”警員送了一口氣,經過剛才這一鬧,他也算是看明白了,穆佑霖的這位高中同學,怕是和穆佑霖之間有什么難以解開的深仇大恨!
項煬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盧同學!你愿意接受我的采訪嗎?”
警員:……
那群聒噪的媒體又來了!
但是要不要接受項煬的采訪,還是要看盧子琰自己的意思.
當晚,一篇名為《催眠還是邪術?被催眠師毀掉的一群人》的營銷號文章出現在了各大平臺。
活生生將催眠術寫成了一種極為恐怖的邪術。
氣得職業催眠師連夜辟謠,催眠術真的沒有那么容易!
“催眠的前提是互相信任,催眠不是催眠師對被催眠者的單方面操控,而是催眠師與催眠者之間的配合與合作!”
“催眠師也是心理醫生的一種,我們都是有嚴格的職業道德的好嗎?”
“不遵守職業道德的全踏馬的都是敗類!”
“媽的,本來我們就天天被誤解了,真是多年名聲毀于一旦!”
“穆佑霖完全辜負了他患者的信任,簡直就是敗類中的敗類!”
“瘋得好,瘋得妙,瘋得呱呱叫。”
“希望他這輩子都出不了精神病院!”.
網上因為此事吵得是天翻地覆。
但安家的老宅里卻安靜地有些詭異。
安徊安老爺子書桌前的電腦中,正播放著一段監控視頻,視頻里的人安徊很熟悉,正是之前派去接觸穆佑霖的助理。
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聲,免得打擾到對方。
終于,安徊安老爺子緩緩開口,“查到是誰寄來的了嗎?”
管家彎腰的弧度更深,他恭敬地開口,“老爺,大少爺還在查。”
安靜了一會兒后,安徊忽然把手邊最喜歡的紫砂壺給摔了出去,“廢物!”
茶漬滲進地毯,在原本潔白的地毯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臟污.
與此同時,鶴雪識正窩在龍玄知的懷里,瞇著眼睛享受對方的按摩。
鶴雪識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道,“玄知,你說,安徊收到我們的禮物后,會不會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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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安徊:已經感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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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咸蛋一個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