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晶晶當即就質問林天,然而林天卻支支吾吾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一怒之下便殺了林天,后她又尋了水中月將她殺了。
兩人合葬在一起。
蒲西瓜聽到這里只感覺水中月實慘,她什么也沒干就因為林天喜歡她就被晶晶殺了。
明明她就來參加一下比武大會。
“這都和你說清楚了,”聞人憐笑道,“不知姑娘能否安心上路了?”
他看著眼前的蒲西瓜,只覺得她鮮活的很。
他當初卜算過眼前的女人,可是他卻只能隱隱窺見她的身上攜帶著大機運。
其余什么都算不出來。
如今聞人堰死了,只要他換上了蒲西瓜的血,以后聞人家不都是他的了。
誰還能說他身體虛弱不堪為家主!
“哦,那恐怕是不行,”蒲西瓜張口道,“你想要我的血,我可沒說聽你講故事就把我的血給你。”
聞人憐聽了之后也不惱,“我知道你有特殊的手段。”
“你醫術高超,武功絕頂,”聞人憐看著蒲西瓜說道,“不過難道你還沒有發現你體內的內力已經消失了嗎?”
內力消失了,又如何和他斗,沒有內力他們不就是普通人!
就算她醫術再怎么高明,難道還能逃脫出去?
“我聽聞你有一種毒,無色無味,聞之暴斃,”聞人憐咳嗽了兩聲,“怎么?不起作用了?”
他為了這一天精心照料出了一種能夠吸食毒藥的花種。
花種潛伏在空中,不論是什么毒,一旦出現就會被花種吸食地一干二凈。
蒲西瓜看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張口道,“你未免太過于自信了。”
她從倉庫里掏出一把手木倉,扣動扳機子彈直沖聞人憐的腦門而去。
聞人憐見她突然拿出一個暗器,頓時有些慌張地翻身一躲,他身邊的兩人沖著蒲西瓜就出手。
豐二和池則也連忙服下回藍丹,與他們纏斗起來。
“怎么可能!”他看著內力并沒有消失的豐二和池則兩人。
蒲西瓜看著他,“怎么不可能,我說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這個聞人憐是消息很閉塞嗎?
怎么都不知道她能夠憑空拿出東西來。
哦,也對,之前恐怕都是晶晶給他通風報信,紅蓮亭覆滅的時候沒人告知他,后來晶晶死了,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索云,索云和他早就不是一條心的人了。
“你算不出來?”
聞人憐看著她拿著那暗器頂在他腦門上,他聲嘶力竭地吼著,“我怎么會算不出來!”
他算得出來!他算得出來!
他就是聞人家最有天賦的人!聞人堰不是!聞人旻也不是!
只有他!
“不用喊了,”蒲西瓜看著他,“你就是算不出來吧。”
她悄聲在他耳旁說了一句話,聞人憐聽完之后瞪大了眼睛。
與此同時扳機扣動,聞人憐就那樣瞪著眼睛腦袋一歪死在了轎子上。
蒲西瓜將他的尸體收進倉庫確認了一下他是真的死了才放下心來。
她平日里沒少看什么反派詐死的小說或者電視劇。
君不見多少反派詐死然后又陰一下正派或者主角的,所以驗尸很重要。
其余幾人也都被豐二和池則殺了,村長和這里的村民見他們殺了天神都在哀嚎。
“完了!天神要降罪了!”
蒲西瓜看著跪在地上的村長,她嗤笑了一聲,“天神都死了,還怎么降罪。”
她話音剛落就見村長的背上頭上開出了鮮艷的花,而他整個人就如同被吸干了一樣。
蒲西瓜連忙服下回血丹,豐二和池則也連忙服下。
他們如今手里常備不少回血丹,就是為了防止出現什么緊急情況。
然而他們來得及服下,那群人卻已經沒了機會,他們身體的花開的很快。
和平日里先冒出芽芽不同,他們的身體里是直接鉆出了花藤。
蒲西瓜也只來得及給在自己身邊的張姐服下一顆,眨眼間所有的村民都倒在了地上。
他們的身體是花的養料,花藤越長越高越長越高,它們擰成一團看起來像是一顆高大的花樹。
“這特么是什么東西!”豐二震驚。
蒲西瓜見狀掏出了一臺加大型坦克,她別的沒有,就是金手指大的一批!
“這次能讓我玩玩了嗎?”豐二激動。
蒲西瓜帶著唯一活下來的張姐上了坦克,又讓池則他們也上去。
坦克當初她加了很多buff,什么精準度,暴擊,防御這些都是小意思,還有隔絕,防塵。
所以說花種就算在空氣中也鉆不進去。
“來,對準了這棵樹,”蒲西瓜手把手教著豐二,“按這里就發射出去。”
豐二激動地搓了搓手,他按下按鈕,驟然間花樹被炸得什么都不剩。
“行了,走吧,”蒲西瓜操縱著她改良之后能夠爬樓梯的坦克往石洞出口走。
直到走到轉角處,她看著已經被炸得只剩下殘肢的樹藤,隨后拿出幾個□□丟了出去。
這里不知道還有多少花種,不如一把火燒了了事。
“砰!”她按下按鈕,坦克又轟出一發,原本找不到的出口瞬間被轟出一個大洞。
坦克緩緩出來,在它的后面是熊熊烈火。
“你剛剛對聞人憐說什么呢?”豐二問道。
那時他見蒲西瓜對著聞人憐輕語了一聲,隨后就殺了他。
當時他忙著打斗,卻是沒空分神去聽。
蒲西瓜勾了勾唇,“我說聞人堰沒死。”
“什么?聞人堰沒死?”
“當然是騙他的啦!氣氣他罷了。”
————
“所以一切都是聞人憐所為,當真是……唉,”鐘大俠嘆了口氣。
他看著張姐,“沒想到你們竟在那種地方生活了數十年不止。”
蒲西瓜喝了一口茶,她在將那個石洞燒毀之后就帶著他們來到了啟吳城。
如今穿山樓被燒毀還未建成,鐘大俠目前還住在客棧。
現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就因為聞人家的家主之爭讓江湖死了上千人。
“還望鐘大俠將其中緣由昭告天下,我等這便告辭了,”蒲西瓜拱了拱手。
鐘大俠連忙起身,“這都是應該做的,蒲小友此次才是真的費了心神啊!”
他這么一說,蒲西瓜也覺得挺累的,主要是打斗她倒是不覺得累,畢竟她有黑科技。
最主要是重重謎團,弄得她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
蒲西瓜離開啟吳城之后回到了安城。
說起來她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卻好像沒有正兒八經的用自己的金手指開店鋪。
以前她有所猶豫,只是如今,她倒是沒有了。
那些江湖人士也都親眼見過她抬手拿出一輛坦克。
既然如此她還遮掩什么。
她跑去聞人家,將聞人憐的尸體交給他們,小女童和小男童踏上了找少主的路還沒回來。
聞人憐的尸體送到之后,她將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和聞人家講了一遍,這件事也算是落幕了。
待從聞人家出來之后,她便喊上了池則,“平日里那些尸體你都是怎么處理的?”
她的倉庫里可還有好幾具尸體呢。
池則張口道,“直接扔在亂葬崗。”
“有沒有什么埋尸體的地方,”蒲西瓜覺得把她們的尸體扔在亂葬崗不太好吧。
畢竟再怎么說水中月也是個可憐之人,況且蒲西瓜還和她有過一面之緣。
池則想了一會兒,帶著蒲西瓜來到了一處開滿了花的地方,這里赫然有這兩座墳墓。
蒲西瓜走過去一看,“施盼魚?”
在這墳墓旁還有一個簡單粗暴的墳墓,上面寫著,施盼魚之友令狐饒。
蒲西瓜也就看了兩眼,“走,我們去遠一點兒的地方吧,別打擾了她們。”
畢竟墳墓和別人挨著總是不好。
待他們挖了好幾個大坑之后,蒲西瓜將水中月和庾梧桐挨個下葬立碑,至于晶晶。
反正坑都挖了,蒲西瓜也把她放了進去。
不過她的墳離水中月和庾梧桐的遠一些,哪有將殺手和受害者放一塊兒的。
池則用劍弄了塊石板給她們立碑,至于晶晶,她也有一塊,上面就刻著晶晶。
“行了,走吧,”蒲西瓜看了一眼墳墓,微微搖頭。
翌日。
蒲西瓜在自家店鋪門口擺了個攤,攤位上掛著一張幡,一人一卦。
“老板娘,你何時還學這占卜之術了啊?”東宮月桂帶著丫鬟走過來剛好看見蒲西瓜正在擺攤。
“擺了玩玩,一卦十文錢,你要不要算算?”蒲西瓜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東宮月桂便走過來坐下,“好啊好啊,是測字還是如何?”
“都不用,你只需在心中默念你所想,然后拿著這簽筒搖晃,直到掉出來一根就行了。”
蒲西瓜將簽筒遞給她,一旁有圍觀的人一看,“老板娘,你這竹簽上面沒字啊!”
他們都是在這安城生活的百姓,自然是知道蒲西瓜的,畢竟她的日用品店可謂是在安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有字,只是你們看不到而已,”蒲西瓜笑道。
“我懂了!這是那個啥無字天書!”
“那這豈不是是神仙的玩意兒?”
他們嘰嘰喳喳的,若是別人弄這無字的竹簽的話恐怕早就被罵騙子了。
可是老板娘?
人家怎么可能擺攤就為了騙他們十文錢!
東宮月桂看著簽筒,“那我開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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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東宮月桂搖晃著簽筒,她微微閉著眼睛,日光照耀在她的臉上,只讓人覺得她的皮膚真好。
至少蒲西瓜是真的覺得的。
“誒!出來了!”一旁圍觀的有人喊道。
東宮月桂睜開眼睛,她將掉出來的那根竹簽撿起來遞給蒲西瓜,“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嗎?”
蒲西瓜挑了挑眉接過竹簽,“現在不知道,不過我看了就知道了。”
竹簽是無字的,然而在她手里卻不是,她握著竹簽緩緩張口道,“原來你是算姻緣?”
東宮月桂有些不好意思,“是。”
她的爹娘最近給她定了門親事,如今她就是看看這門親事如何的。
古代嘛,總是對婚姻大事比較看中的。
“對方是個謙謙君子,”蒲西瓜張口道,“我看著簽上所說,他似乎早就對你有意,如今這姻緣還是他極力求母親牽線的。”
她說到這里東宮月桂的臉色更紅了,“這……”
蒲西瓜張口道,“他雖遠在京城,可是一顆心都在你這兒啊。”
“可是我從未見過他啊,”東宮月桂有些不解。
她都未曾見過外男,那人如何傾心于她呢。
蒲西瓜將簽放進簽筒,“誰說你從未見過他的,你不如仔細想想,一年前你是否見過他?”
她這么一說,東宮月桂微微蹙眉,她努力思考著,卻又沒想起來。
“小姐,去年冬天,”她的丫鬟小聲提醒道,“在于小姐府上。”
東宮月桂猛然回想起來,去年冬天的時候她應邀去于憐憐府上做客。
那時她的衣裳在玩耍之中被雪弄濕了,她去更衣卻不想當時沒注意撞到了一個男人。
后來她聽于憐憐說,那是她表兄的好友前來游玩一陣。
然后她就忘了這件事了。
“沒想到竟然是他,”東宮月桂有些臉紅,那男子長得確實一表人才。
“所以老板娘當真算的準了!”熊強嚷嚷著。
他自從在這店里買了皓月鏡之后,就變成了日用品店的忠實粉絲。
這里的東西個頂個的新奇好用,而且價錢也不貴,他娘子可喜歡在這里買東西了呢。
今日他出來賣娘子做的刺繡,卻不想見著老板娘竟在擺攤。
還是算卦的攤子。
說實話這種攤位若不是老板娘擺的他看都不看一眼。
不都是一些江湖騙子的把戲么。
不過如今他倒是飛快地從兜里掏出了十枚銅錢,“我要算!”
東宮月桂站起來將位置讓給他,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未婚夫,已經無心再聊天了。
蒲西瓜點點頭,“你要算什么?”
熊強聽到這話撓了撓頭,“俺……俺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你都還沒想好要算什么,你去算什么!”
“不如你就算算你家什么時候能生出個大胖小子好了!”
“別急,你先想想,”蒲西瓜拿出一瓶可樂來噸噸噸。
可樂如今日用品店里也有,不過這東西比較貴,少數人也就買那么一瓶嘗嘗鮮。
家里的小孩兒哭鬧也不給買,只說是等逢年過節再買。
熊強想了好久,他最終還是拿起了簽筒,他有些緊張的搖晃簽筒,直到掉出來了一根簽。
蒲西瓜將簽從桌子上拿起來,熊強緊張地盯著她。
他想問的是他娘子的病情,他娘子以前在山上摔斷了腿,計醫師心善給她開了藥,只是她的腿卻再也不能動了。
前兩日他娘子的腿突然說是感覺有點麻麻的,所以熊強才想到了這個。
不知道他娘子還能不能再站起來呢。
他娘子日日待在家里刺繡,雖她沒說什么,只是他能看出得出來,娘子還是很想站起來的。
蒲西瓜看了一眼簽,“原來你問的是這個,上上吉,因為你會遇到一個貴人幫你。”
熊強猛地睜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地看著蒲西瓜,“老板娘,貴人在哪兒?”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蒲西瓜看著自己倉庫里數不清的回血丹。
她張口對著圍觀的眾人說道,“但凡家有惡疾的人,都可以把他們帶到我這里來醫治。”
“你快回去把你的娘子接來吧。”
熊強看著蒲西瓜,他突然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只要您能治好我娘子,您讓俺干啥俺都干!”
蒲西瓜噗嗤一笑,“不用這樣,快些去接吧,不然我一會兒累了可就關門了。”
她這話一出,周圍有人也說道,“熊強,你快回去吧!”
“別耽誤了給你娘子治病,”有人說著,又轉頭問蒲西瓜,“不知道治病貴不貴啊?”
有時候不是他們不想治,只是那治病的錢都能讓他們傾家蕩產。
雖說安城有計玉泉,只是他也不是次次都行醫的,況且他時常不收錢。
他們去看病一次兩次還好,去的次數多了自己都不好意思。
蒲西瓜看著一路狂奔的熊強的背影,她張口道,“十文一次,一人僅限一次。”
“什么?如此便宜!我先回去了,”有人將手里的東西拿穩了就往家里跑。
還有的看著蒲西瓜問,“當真十文?”
更多的是有些不太相信蒲西瓜醫術的,這時又有人說道,“我知道老板娘的醫術很好!”
“上回我見她店門口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她被那個店小二拖進去之后,一個上午就活蹦亂跳了!”
那人說的就是連拂,至于店小二,那自然就是池則了。
“什么?當真有這么高明的醫術!”
“怪不得計神醫時常來這里,原來他們都會醫術!”
蒲西瓜看著他們吹較忙說道,“我不會醫術,不過我這里有神藥,不論什么病都能治,不過一人只能買一枚。”
“這神藥……”
她話還沒說完就有人續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嫦娥娘娘做的!”
“神藥難得!自然不是那么輕易就有的!”
蒲西瓜看著他們一口一個嫦娥仙子,她微微扶額,行吧,就嫦娥做的吧。
“那我趕緊回家去和我爹娘商量商量!”
“我也去我也去!”
“老板娘這里幾時收攤啊?”
蒲西瓜還未張口,就有人替她回復道,“約莫天色還沒黑就關門了,要回去的得抓緊了。”
“對了,明日這攤子還擺不擺啊?”
“擺,”蒲西瓜張口道。
那些人得了她的答復便匆匆往家里趕,蒲西瓜見這時沒人了便上樓一趟。
“為何只要十文錢就賣給他們?”池則不解。
之前蒲西瓜賣的神藥都是千兩,為何突然只要十文錢了。
蒲西瓜看著窗外回答道,“我現在想要做一個好人就做了,如果有人因為我如今是個好人就道德綁架我的話,那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畢竟她手上粘的血也不少了。
“那若是先前花費了千兩的武林人士來討個公道呢?”池則有些憂心。
蒲西瓜看著他,“那又怎樣,這是我的藥我想說它多少錢就多少錢,他們不滿意關我什么事。”
有時候放縱一下又怎樣,人生并不一定得規規矩矩的,考慮所有人的感受。
更何況她這藥是能救瀕死之人的,貴一些怎么了。
拒絕道德綁架,如果有人敢綁架她。她就直接翻臉了。
反正她蒲西瓜從今以后就要做一個拽人。
一直瞻前顧后,考慮著考慮那得不累嗎?
她的金手指都這么大了,那是讓她爽的,不是讓她自己折磨自己的。
池則笑了笑,“如此率性灑脫,真好。”
待蒲西瓜下了樓,她就見熊強已經帶著他娘子在這里等候多時了。
他們家本就離這里不遠,他娘子被放在一個推車上,看起來氣色不是很好。
熊強拿出十文錢放在桌子上的一個桶里,“老板娘,您看看我娘子的腿。”
蒲西瓜看也看不懂,她直接拿出一枚回血丹遞給熊強,“讓她服下。”
熊強看著那枚回血丹,一咬牙就送進了他娘子的嘴里,等他娘子服下之后他才焦急萬分地喊著,“翠翠,翠翠你感覺怎么樣?”
“疼不疼?難不難受?”
孟翠藍咬著下唇,“不疼。”
只是有一些瘙癢,她想要用手去撓撓,蒲西瓜卻制止了她,“別動,馬上就好了。”
孟翠藍這才點點頭,她突然又張口道,“我感覺到癢了!”
“我感覺到癢了!”
她歡喜不已,熊強也激動地說著,“當真?真的感覺到癢了?”
“你把她扶起來走了試試,”蒲西瓜在一旁指揮道。
熊強連忙聽她的話,攙扶著孟翠藍,孟翠藍起身之后,還沒走兩步路就讓熊強撒開手,“你讓我自己走了試試,我覺得我能走路了!”
熊強這才小心翼翼地撒開了手,不過他手撒開了,所還是警惕地盯著。
一旦孟翠藍沒力氣了,他就抱住她。
“老板娘!快救救我爹!他……他快不行了!”正在蒲西瓜看孟翠藍的時候,一道女聲響了起來。
只見來人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她看起來身強體壯,背后背著一個老人。
在她的身后不遠處還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正在杵著拐杖往這邊來。
“老板娘!快救救我爹!”少女來了這里之后也沒地方放她爹。
還是熊強立馬說道,“來來來,放俺推車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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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街道上人擠人的圍著,他們看著那躺在推車上的年邁老人。
老人渾身沒有多少肉,看起來黑瘦黑瘦的,他的一雙眼睛十分混濁,半睜半閉著。
“別……別浪費力氣了……”他張口對著自己的女兒說著,聲音細若游絲。
蒲西瓜拿出一枚神藥遞給少女,“喂給他。”
少女拿著藥,她猛地點頭,“爹,快吃。”
她剛剛才來卻是沒看到孟翠藍站起來的神奇情景。
她也是方才聽了眾人說的,說這老板娘的醫術高超,之前那個快要死了的女人都能救回來。
不管怎么說,她也要試試。
本是想著回家和爹娘說說的,卻不想她爹突然就沒了力氣。
這可把少女嚇得不輕,所以她連忙就把她爹背了過來。
她爹服下藥之后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少女仔細地看著,白發蒼蒼的老婦人也盯著。
他們老來得女,本是喜事,然而方嬋才長到十六歲,他們的身體就每況日下了。
現如今更是成為了兩個累贅,當然這是他們自認為的。
“嬋兒,”老人服下藥之后覺得精氣神都好了不少,他身上疼痛的地方也不疼了。
“爹,你感覺怎么樣了?”方嬋有些焦急,“痛不痛?要不要喝水?”
“爹,您在這兒等著,我回去給您拿水!”
她爹見她風風火火的就要跑回去,他連忙出聲喊道,“我不渴。”
他的聲音相比起之前可謂是中氣十足,方嬋一聽到他聲音這么大,忍不住驚喜道,“爹,怎么樣!”
“是不是好了!爹你的聲音真大!肯定是好了!”
她爹起身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閨女,他用手撐著推車的兩側,剛站起來就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看著蒲西瓜,“多謝神醫救我這個半截入土的人!”
說著他砰砰砰就開始磕頭,池則連忙把他扶起來,“我們不興磕頭的。”
“是,”蒲西瓜點點頭,“大家也不要磕頭,吃了藥好了就回去吧,給其余想要治療的人留點空位。”
方嬋跟著攙扶著自己的爹,她睜著大眼睛看著蒲西瓜,“老板娘,您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就給您當牛做馬!”
蒲西瓜:“不必如此,你們這么多人,難道各個給我當牛做馬?”
她笑了一聲,“十枚銅錢。”
方嬋連忙從自己的破衣兜里拿出十枚銅錢,她放在桌子上的那個小桶里,“多謝神醫!”
周圍的人見狀也都紛紛把錢拿著就往桶里放,池則挨個給他們發藥。
蒲西瓜則是在一旁看著,她要保證這些人把藥服了。
她做善事是做善事,可是她不希望有人利用她的善,將這些藥弄走再高價賣出去。
果不其然就讓她抓到了一個人,她看著那個有些眼熟的,她一把把那個人揪出來,“這藥只能在我這里吃。”
張狗子被她揪著也是有些哆哆嗦嗦的,“我……我想回家給我爹吃不行嗎?”
蒲西瓜張口道,“把人帶來吃,我這里的藥不允許帶走。”
“怎么會有這樣的道理,我爹癱瘓在床不能下地,我想帶回去還不行了?再說了!我又不是沒給你錢!”張狗子挺著腰板。
周圍的人也都看著,有人張口道,“老板娘這是發善心,你爹要是不能下床,我把推車借給你。”
張狗子看著那人,“我不要推車,我爹就是不能下床!”
他話說完,蒲西瓜還沒說話就聽到一聲,“張狗子!”
“你家里哪兒來的爹!你凈胡說!”
“老板娘,您可別被他騙了!上回就是他您還記不記得?說是要把他家二丫十兩銀子賣給你,還拿了店里的皓月鏡去給別人賣!”
蒲西瓜看著那人微微一笑,“我記得你,上回也是你揭穿了他。”
那人聽到老板娘記得他,他當即挺直了腰板,“俺這人就是喜歡說實話!”
“你是現在吃,還是把藥還給我,”蒲西瓜冷冷地看著張狗子。
張狗子縮了縮頭,他覺得老板娘的眼神有些可怕,“我吃!我現在就吃!”
他將藥塞進嘴里卻沒有吞咽的動作,他扭頭就想走。
池則直接在他身上點了一下,張狗子猛地一口將藥吞了進去。
“呸呸呸!”張狗子想要把藥弄出來。
這都是他的錢啊!這么一顆藥,他方才看了啥病都能治,這要是賣給富商那得多少銀兩啊!
張狗子坐在地上就哭,蒲西瓜看了他一眼,“快滾!不然我殺了你!”
“要殺人啦!她要殺人啦!”張狗子起身喊道。
然而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搭理他的。
“喂!她要殺人了!你們聽不見嗎?”張狗子拉著一個人的袖子。
那人覺得有些晦氣地將他的手拍開,“老板娘只說殺你,又沒說殺我們!”
“你這樣的潑皮無賴,我都想把你給打一頓!”
他說著,眾人也都你推一下我擠一下地把張狗子往外趕。
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鼻青臉腫的了,剛才有不少人對他下暗手。
現在他想要找卻也找不到。
張狗子一瘸一拐地回去,只可惜他剛才的神藥吃得太早了,如果是這個時候吃,想來他就不會疼了吧。
“呸!神藥給他真是浪費了!”有人看著張狗子的背影啐道。
“老板娘心善,我可不心善,我剛剛掐了他好幾下呢!”有人笑得合不攏嘴。
蒲西瓜將神藥的事兒丟給池則,讓他慢慢發,她則是繼續開始占卜。
有人笑呵呵地就拿著十文錢放進桌上的桶里,他拿著簽筒念念有詞,“啥時候我家婆娘能生個孩子,男孩兒女孩兒都行。”
蒲西瓜給他解簽,后面占卜的大多是一些瑣事。
什么明年莊稼收成如何,兒子啥時候能找個工,什么時候能遇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就在蒲西瓜給他們算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幾聲驚呼。
“快看!那個人渾身長花!嘶!好嚇人啊!”
“媽呀!這不會是花妖吧!”
“老板娘你莫怕,我們保護你!”
蒲西瓜站在臺階上,她看著那個人,來人穿著一身黑衣,他的頭發被高高束在腦后。
他看起來很是狼狽,他的胸膛,背后,臉上都長著花。
“是索云,”池則張口道。
蒲西瓜蹙眉,“他不是死了?”
索云用劍撐著自己走過來,他看著蒲西瓜,那雙眼睛滿是求生的欲-望,“救救我。”
索云似乎早有準備,他用長滿了小花的手伸進懷里拿出了一疊銀票。
“不用這么多,今天我高興,只要十文。”
蒲西瓜給索云遞了一顆藥,他接過以后便放進口中。
不消一會兒,他身上的花開始掉落,臉上的青藤也消失不見。
“你沒死?”池則看著他,問出了一句讓圍觀的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索云感受著體內的花種慢慢死去,他松了一口氣,“沒死。”
他勾唇凄涼的笑了一聲,“他想讓我死,我可不會那么輕易地就死了。”
他早就對聞人憐有所防備,而他體內的花種他也很清楚。
他早就偷了聞人憐用來養花的血,一路上他全靠這些血堅持著,才沒讓這些花將他弄死。
索云將他怎么死里逃生地都告訴了蒲西瓜,蒲西瓜皺眉,“原來如此。”
他繼續說著,其實他本可以早點來找蒲西瓜,只是當初的他并沒有參加比武大會,那時候他正在逃跑。
然而后來他發現,即時他逃脫了石洞,他體內的花種卻不會放過他。
于是他只能回去,他本想直接殺了聞人憐拿解藥。
只可惜根本沒用,后來他雖聽說蒲西瓜治好了閆二公子的腿和失明的眼睛,然而他卻也不知道蒲西瓜能否治療這花種。
還是等他完成了任務之后,他才知道蒲西瓜竟然救了穿山樓那么多人。
他早該來的,宋小二一早就提醒過他,只是那時的他一心想要逃離聞人憐的掌控,獲得自由。
卻是什么也沒聽進去。
花種死去,他身上的花都掉落,原本被花莖撐開的傷痕也痊愈。
蒲西瓜聽著他說的這些,“你見過宋小二?什么時候。”
索云往臺階上一坐,“他早在幾個月前就告訴我了,只是我沒有聽進去。”
“三日前我還見過他一面,你找他做什么?”
蒲西瓜沉默了一會兒,“他不知道聞人堰死了?”
聞人堰貌似是他爹吧,宋小二竟然沒和這個殺父仇人打起來真是稀奇。
索云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和他爹水火不相容。”
“可是我記得上回宋小二還通知了侍人給聞人堰取藥。”
蒲西瓜不解,這對父子怎么回事,又是水火不容,可是又會讓侍人給聞人堰取藥。
“也不難知道答案,”一道聲音從背后響起。
蒲西瓜回頭一看,正是豐二,豐二笑道,“不如就讓宋小二說給你聽聽好了。”
“宋小二行蹤詭異莫測,我怎么聽他給我講,”蒲西瓜疑惑。
豐二卻笑著,他對著人群說道,“小二啊小二,多日未見,你怎么變成了一個女人?”
他的目光正對著人群中的一個婦人,婦人的身邊還有一個灰土頭臉的小子。
小子的面容雖然變了,然而他的那雙死魚眼還是如此的明顯。
宋小二看著豐二,“早知我就不來了,誰曾想你們竟如此喜歡窺探別人的事情。”
豐二笑道,“這怎么能叫窺探,我們可是光明正大的問你。”
“罷了罷了,”宋小二頂著一張婦人的臉,“老板娘,可有熱茶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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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說是有熱茶,然而此時也不是喝茶的時候。
這里還有這么多人等著發藥,一直到池則和蒲西瓜將所有的藥都發完了之后,他們才上了二樓。
池則用手機點了幾份外賣,眾人一邊喝茶一邊吃著炒田螺。
雖說一群穿著古裝的古人吃炒田螺有些違和,可是這玩意兒是真好吃。
至少宋小二和他身邊的那個小子吃得就很開心,此時他們已經去掉了偽裝,看起來總算不覺得突兀。
畢竟一個女人的模樣張口卻是個少年的聲音,那確實有些奇怪。
宋小二吃著田螺喝著茶,“聞人家……”
聞人家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占卜世家,他們從小便是拿著龜殼和銅錢玩耍。
而他們自小也就因天賦被分出了個三六九等,畢竟聞人家不只有他一個孩子。
他自小就知道他有一個叔叔,那個叔叔自然就是聞人憐。
聞人憐天賦異稟,然而卻因體弱失去了家主之位。
他爹聞人堰時常待在一問齋,從未關心過宋小二。
宋小二一直不解,可是他娘卻總是告訴他,聞人家的家主也就是他爹身上肩負著整個聞人家的興衰。
所以忙碌一些也是正常,宋小二對這個很少見面的爹沒什么太多的感覺。
他只知道家主以后都不能說話,他不想做家主。
他也不想因為一個家主之位讓兄弟反目成仇,就和他爹一樣。
本一直是如此,然而他的天賦極高,這對于聞人家來說是大喜事。
對于聞人堰來說也是如此,他期盼著自己的兒子能夠在他百年之后接手聞人家的家主之位。
然而宋小二小時口不擇言當場說出自己以后不想做家主,只想出去做一個閑云野鶴的事。
那一日,聞人堰大發雷霆,從那之后宋小二便再也沒見過他娘。
侍奉他的人只說是他娘突染疾病便去了南方調養。
宋小二本不信的,只是他確實看到了他娘給他留的書信。
信中寫著,他娘身體欠佳,便自作主張去養病了,還說盼望著他早日接手聞人家好去尋她,讓她能夠看到自己的兒子成為家主。
從那以后宋小二勤加練習,而他的身邊也多了一個侍人飛躍。
也就是如今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死魚眼。
本以為往后的日子也就是如此,可是直到有一天他突破了。
那年他才十歲,他竟能算自己的至親相關的事情。
聞人家的占卜之術一向是只能算他人的,包括聞人堰和聞人憐都不能占卜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人。
可是宋小二他做到了,那個時候他才十歲就達到了聞人堰這半生都達不到的高度。
也正是那個時候他算出了自己的娘早已去世,而罪魁禍首就是他爹。
那個一直待在一問齋的爹,那個總是癡迷于卜算和家主之位的爹。
是聞人堰派人將他娘秘密送到了南方,然而他娘還沒到就因著體弱死在了路上。
而他直到十歲才知道真相,甚至他都沒能見他娘最后一面。
宋小二悲痛欲絕,他去找他爹對峙,然而他爹卻書寫著,是因為他娘的言行舉止不妥才讓他不愿意做家主。
他不愿意做家主肯定都是他身邊人的錯。
聞人家的家主是天大的福分,往后他若是成為了家主更是能夠調動聞人家所有的人。
而失敗者只能淪為綠葉。
宋小二萬念俱灰,是他害死了娘,也是他爹殺了他娘。
聞人堰懶得和他理論,他讓人把宋小二帶下去關起來,關在屋子里十天十夜,最后是飛躍把他救了出來。
而宋小二從此以后也改名了,他原本叫聞人旻。
旻是個好字,日指時間,三百六十五日為一年,文是指龜殼經火灼斥裂之后形成的紋樣,轉指驗證結果。
可見聞人堰對他有多大的期待,畢竟他聞人堰只有這么一個兒子。
不過宋小二卻不喜歡這個名字,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
自從逃離了聞人家之后,他便改名換姓成了宋小二。
宋是他娘親的姓,小二是他偶然看到店里的小二,心想著自己還不如小二快活。
從此以后他就成了宋小二,不再是聞人旻。
“斯哈斯哈!”蒲西瓜被辣得喝了好幾口白開水,她現在已經很少喝可樂了。
喝多了傷身體!
“那你為什么還要救聞人堰?”這是她最迷惑不解的。
宋小二看著田螺語氣平淡,“他給我寫了一封懺悔書。”
懺悔書上寫著聞人堰痛恨當初自己做的事情,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聞人家需要他這么一個未來的家主。
他這些年一直后悔,想讓他回到聞人家,也想彌補所謂的父子之情。
然而宋小二卻不會被這封懺悔書影響,他卜算了一下發現聞人堰病臥在床,所以他給聞人堰的侍人提了個醒。
就當作還了他一條命了。
從此以后,他們再無任何關系。
所謂的聞人家的家主之位他從來都不在乎,更不值得用他娘的性命去換。
他就是宋小二,不是聞人旻,聞人家的事情他不想參與。
蒲西瓜聽完之后只能感慨聞人家的破事兒這么多,這個聞人堰是已經魔怔了吧。
聞人家的家主之位又不是皇帝的位子,至于這樣守著嗎?
反正她不理解。
“來來來,多吃點兒,”蒲西瓜大方的將面前的菜都分享出來。
“聞人堰的侍人似乎去找你了,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宋小二接過一個雞腿啃了起來,“沒什么打算,我從未想過回去做什么家主。”
蒲西瓜又看向索云,“你呢?”
吃瓜就要吃全套!所有的都給問清楚羅!
索云被辣的嘴唇通紅,他喝著冷茶來解辣,“想做一個……游俠。”
從此無拘無束,再也不用被人利用,一個人想去何處就去何處。
翌日。
豐二一覺睡醒就不見了宋小二和死魚眼的蹤影,他連忙查看自己的手機。
還好,手機還在。
索云起了之后同他們道別一番才離去。
待他們都走了之后,蒲西瓜讓池則在這里賣藥,豐二給他打下手。
她自己則是去了一趟京城,她當初倒也不是沒去過京城。
在她殺皇帝的時候去過一次,后來就再也沒去了。
那時候的京城還很亂,也沒什么可以玩的。
現如今她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自然是不能全部把精力都用在安城的。
當然,也不排除她昨天被宋小二和索云說的自己也想出來玩玩。
京城這里她有鋪子還有府邸,這些都是桐花鳳給她弄的。
她來到這里之后先打開了二樓的窗戶,從窗戶看了一眼,街道上人來人往,顯然已經恢復了秩序。
畢竟對于老百姓來說,改朝換代對普通人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他們不關心坐在上面的那位是男是女,他們在乎的只是能不能活下去,以后的日子好不好過。
蒲西瓜看了一會兒身形一閃就又消失了。
皇宮里。
在這皇宮里有一座宮殿,這座宮殿和別處不同,這座宮殿的牌匾寫的是——就沒有我算不了的卦。
宮里的人經常看見這牌匾無人換取卻能自換。
一開始他們還很惶恐,畢竟那宮殿原本只有一層,可是一夜過去就變成了兩層。
直到女皇下了命令,這里面住的是仙人,仙人時常不來這里。
若是仙人來了,要立馬去通知她。
“刷刷!”
一個宮女拿著掃帚正在掃地,她名叫碧珠,是個沉默寡言的掃灑宮女,今日輪到她和水銀當值。
水銀拿著掃帚噠噠噠地跑過來,她遞給碧珠一塊糕點,“吶。”
碧珠接過糕點放進口中,“快些吃完了掃地。”
水銀笑嘻嘻地吃著糕點,她仰著頭感受著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的溫暖。
碧珠拿著掃帚掃地,突然她聽到了一聲推窗的聲音,“咔擦。”
她能聽出來這聲音是這座宮殿發出來的,且這聲音不像是風吹。
碧珠有些僵硬地扭頭,她只見那宮殿的二樓竟然開了一扇窗,一個穿著紅衣裳的女子正看著她。
“仙……仙人來了!”水銀瞪著大眼睛,她連忙將自己嘴角的糕點渣抹干凈。
先前她們是見過這宮殿門打開的,出來的是個男子,男子來了之后也只是讓她們告知皇上一聲。
那是池則來送東西的時候。
碧珠和水銀卻是知道的,仙人是個女子,倘若哪一日宮殿里出現了一個女子,那她們就要趕緊稟告婉皇后和女皇。
雖說桐年已經死了,可是女皇登基之后卻依舊以皇后禮遇對待她,甚至給她賜了封號,婉皇后。
不過婉皇后平日里喜靜,這后宮也無人去打擾她。
水銀和碧珠在見到蒲西瓜的時候就連忙跪下,“拜見仙人。”
蒲西瓜聽著她們悅耳的聲音只覺得心情都好了幾分,“起來吧。”
她下了樓,“你們叫什么?”
碧珠和水銀連忙道,“奴婢碧珠/水銀。”
“皇帝呢?”蒲西瓜看著這院子,只覺得這院子里的這顆桂花樹還是挺不錯的。
碧珠見仙人問及女皇,連忙道,“女皇陛下正在養心殿,愿仙人容奴婢去通稟一聲。”
“去吧去吧,”蒲西瓜讓她去了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你這個名字真不錯,讓我有一種親切的感覺,”蒲西瓜看著水銀說道。
水銀有些緊張地低著頭,“奴婢……多謝仙人夸贊。”
“哈哈!別緊張,”蒲西瓜笑道。
水銀么,在現代可是很常見的東西了,沒想到在這里這個宮女竟然取了這么一個名字。
還真是讓人覺得有兩分親切。
在另一邊碧珠快速地告知了在宮殿外守著的侍衛,讓她們去給婉皇后和女皇報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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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桐花鳳本在批閱奏折,見有侍衛來稟告,她連忙擱下手中的筆,大步朝外走去。
細細想來她與蒲西瓜也是好多時日未見了,她自從上位之后就一直忙得不可開交。
現在竟然還有大臣請奏讓她選秀,選什么選男人嗎?
桐花鳳只覺得一陣頭疼。
待她來到蒲西瓜的那座宮殿時,正好見到婉敏在和蒲西瓜談笑風生。
蒲西瓜吃著這宮中御廚做的糕點,聽著婉敏說著這宮中的趣事兒。
現在的后宮和諧的不得了,畢竟桐年死了,原本在宮中的妃子死的死,沒死的也安安分分的。
比起以前那斗來斗去地倒是好太多。
桐花鳳身邊的太監正準備喊女皇來了,就見桐花鳳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老板娘你今日來的到巧,”桐花鳳笑著也沒有架子地往石凳上一坐。
其余丫鬟太監都低著頭站在不遠處等著吩咐。
“怎么巧了?”蒲西瓜也就是閑得無聊來看看皇宮。
她見桐花鳳現在和以前倒是有很大的不同,以前的她盛氣凌人,如今雖也一樣,不過卻是多了一份上位者的威嚴。
桐花鳳喝了一口茶,“今日這御花園的花開得正好,想必也是知道是老板娘你來了。”
“哈哈哈哈哈,”蒲西瓜被她這話說的逗笑了。
“我這個人不會賞花,你如今如何?可有什么難處?”
桐花鳳蹙眉,“你給我的土豆番薯什么的都好,我早已安排種下去了,現在就等著普及下去,其他的便沒有什么問題。”
“有的也都是一些朝堂上的瑣事,”她有些不愉地說道,“那些大臣竟然讓我舉辦選秀。”
蒲西瓜頓時清醒了,“選男的還是女的啊?”
桐花鳳噗嗤一笑,“當然是男人。”
“只是,”她神色一凝,“我實在是不想十月懷胎,一旦懷胎恐局勢動蕩。”
“這倒是個難題,”蒲西瓜皺著眉。
只可惜試管嬰兒的技術她也不會,不然的話她可以想辦法弄一下。
“那你打算如何?”
桐花鳳也很愁,“我以后死了,肯定是需要一個繼承者的,我打算下個月選秀。”
蒲西瓜覺得有些刺激,女皇選秀什么的,想來帥氣的男子肯定不會少。
“如果到時候我有空的話就來看看。”
桐花鳳微微一笑,“那自然是好的。”
老板娘不僅幫她除去了桐年,還扶持了她上位,更重要的是又給了她不少糧食種子。
桐花鳳自然是無比尊敬蒲西瓜的,“你要不要也選上幾個?”
蒲西瓜剛喝進去的茶頓時噴了出來,還好桐花鳳和婉敏也就是婉皇后都在她兩側。
不然的話就噴到他們身上去了。
“不了不了,”蒲西瓜連連擺手,她這個人對男人沒有興趣,當然對女人也沒有。
她有那個功夫打打游戲,玩耍玩耍不好嗎?
何必把心思浪費在情情愛愛上面,這多占時間啊。
時間就是生命,就是寶貴。
婉敏拿出一張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蒲西瓜自己接過帕子自己來,“我對美色沒有興趣。”
桐花鳳點點頭,“也好,那些庸俗的男子自然是不配你的,只是我覺得你身邊也應該有幾個貼心的人。”
她這話說的一旁的丫鬟太監都猛低著頭。
女皇和婉皇后未免對仙人太好了,不過這也是應該的,畢竟是仙人啊。
“我一個人灑脫慣了,”蒲西瓜看著一旁的水銀和碧珠,“不然你把她們賜給我吧。”
桐花鳳看了一眼這兩個小丫鬟,水銀和碧珠頭都不敢抬,她們也不知道是如何就得了這位仙人的青眼。
難道仙人要帶她們回仙宮?
“好,用不用再選幾個?”桐花鳳想著,“最近新來了一批宮女,不若把她們叫來讓你選選。”
蒲西瓜擺了擺手,“不用了,下回。”
真是的,早知道她都不用去四娘那兒買丫頭了,直接來皇宮挑多好。
想要幾個就幾個,還不用花錢。
“就這樣吧,”蒲西瓜看著水銀和碧珠,“你們有沒有什么東西要收拾收拾?有的話就收拾了跟我走吧。”
“哦,對了,你們愿不愿意跟我出宮?”
她都差點兒忘了問了,可不能說是強迫把她們帶出去,到時候萬一她們不愿意,弄得也挺不高興的。
水銀心跳撲通撲通的,“仙人,我愿意。”
碧珠也跟著應了。
畢竟她們在宮中待著總是向往著出去的,如今能夠提早出宮,可謂是喜事。
她們都是年幼時就入了宮,這么多年也沒有爹娘看望,就算以后她們被放出去了也不知往何處去。
不如就跟在仙人身邊,總比一直在宮中待著好。
“那好,”蒲西瓜張口道,“你們去收拾好了來這里找我。”
“是,”水銀和碧珠應下之后就往住處走。
蒲西瓜看著婉敏,“你不想出去玩玩?”
婉敏微微一笑,“我已經在這里待習慣了,出去也沒什么好看的。”
和她們小聊了一會兒,蒲西瓜就帶著已經簽了契約拿著包袱的丫鬟兩名,去了京城的鋪子。
水銀和碧珠第一次見識神仙手段,這時候都還激動地不得了。
“把包袱放著,我們下去玩玩?”蒲西瓜張口道。
她倒是有些想下去看看京城。
“是,”兩人將包袱放下。
蒲西瓜又讓她們帶著銀兩,若是看到什么喜歡的可以自己購買。
下來之后看著熱鬧的大街,她想著自己的某音賬號也是許久沒有更新了,便拿出了手機一邊走一邊拍攝。
不得不說京城就是京城,安城雖然也很熱鬧,但是比起京城來那是完全比不得的。
就說這里的道路都要寬一些,街道兩旁的鋪子也都裝修地更為精致。
逛了一天一夜之后,蒲西瓜才帶著她們回了安城。
時光如梭,很快一個月就這么過去,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她又一次換金手指的時候了。
這陣子她每日閑得無聊四處逛逛,又或者占卜,倒是沒有什么江湖的事兒找上門來。
夜里,她看著自己的金手指陷入了沉思。
【蒲西瓜】
【職業:生子師】
【母愛:???】
【介紹:你是一個能讓任何人生孩子的生子師,只需要小手一點,就可以讓人懷胎,不論男女,在你的眼里生子不過是最簡單的事情。】
蒲西瓜:“???”
她連忙跑出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店鋪名字。
“很好,就沒有我生不了的孩子???”
這個店鋪不能待了。
她面帶微笑將店鋪門關上,隨后認真查看起了自己的金手指。
簡單來說就是游戲里的生子系統,只要兩人是合法夫妻,她就可以指定其中一人懷胎。
沒錯,不論男女。
當然,最重要的是兩方都需要答應。
最牛的是她還能控制生的是男是女,而且生下來的孩子保證健康沒有疾病。
臥槽!直接送子觀音。
蒲西瓜心情有些復雜,她跑去找到還在打游戲的池則和豐二,“幫我個忙。”
現在這個點也就他們兩沒睡了。
“怎么了?”豐二打完一局游戲之后放下手機。
蒲西瓜臉色便秘地指著門口的牌匾,“找幾塊布給遮上。”
這都什么什么啊!搞不懂的人還以為是她能生呢!
雖然她本來就能生,可是這個牌匾……一言難盡。
豐二跑出去看了一眼牌匾之后,若有所思地看著蒲西瓜,“你……還有這種功能?”
“什么孩子都能生?震驚!”
蒲西瓜:“……”
“你信不信我在你打游戲的時候斷網。”
豐二:“我現在就去找布!”
翌日。
蒲西瓜又來了一趟皇宮,這一次打掃這里的宮女又換了兩個。
宮女們見她來了連忙去稟告桐花鳳和婉皇后。
桐花鳳來了之后說道,“明日就是選秀,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畢竟蒲西瓜這段時間也沒有聯系她。
蒲西瓜看著她,“上回你不是說不想十月懷胎?”
桐花鳳看著她,“是,不過如今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不,我有,”蒲西瓜看著她,“我可以讓男人懷孕。”
桐花鳳差點兒就沒拿穩手里的茶杯,“真的?”
蒲西瓜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你要不要試試?”
“那明日選了之后再試?”桐花鳳突然有些期待起明天的選秀了。
這一次的選秀和往常不同,這一次的選秀聲勢并不如往常浩大。
不過因著往日都是女子選秀,這一次卻是男子,倒也是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各家都挑選了家中適齡的男子前去選秀,而選秀之事是由婉皇后一手操辦。
選秀安排在御花園,蒲西瓜坐在椅子上吃著水果看著花。
水果是她自己買了帶來的,畢竟古代也沒什么太多品種的水果。
“時辰到!”太監喊了一聲。
沒一會兒一個太監就領著一大批秀男走了進來。
秀男們低著頭,不敢直視坐在最中央的桐花鳳。
蒲西瓜坐在旁邊看著這種大型場面,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帥哥,這些人各有特點,長相也都不同。
不過唯一有一點相似的那就是,都很帥,畢竟是要給女皇做妃子誒!
不錯不錯,真不錯,不知道有沒有才藝表演。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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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湯國的選秀和蒲西瓜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她本來以為是一個人一個人的上來自我介紹,然后再展示一段才藝。
然而事實上是,大家一起展示才藝。
總共能夠站在桐花鳳面前的秀男差不多有六十多位,這六十多位都是經過了蹭蹭篩選之后留下來的。
在此之前他們無論是家世、品性、身體狀況還有文化程度,這些都已經被檢查過了。
他們現在在展示的就是書和畫,書畫不分家。
他們在畫,蒲西瓜在吃,“你介不介意我開個直播?”
前些日子她發了個長安城的視頻之后,她的粉絲見她沒有忘記某音密碼,頓時開始催更起來。
不僅是催視頻,還催直播。
現在這可是女皇選妃第一現場,直播這個不有意思多了。
桐花鳳自然沒有意見,什么后宮美男不能給別人看什么的,在她這里又不算數。
她本身就不怎么喜愛美色,搞選妃也就是為了傳宗接代罷了。
“ok!”蒲西瓜掏出手機就打開了直播。
說起來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她的面板竟然還自帶wifi了,雖然一兩白銀一個月,一兩黃金包年。
不過這對蒲西瓜來說也不算貴,畢竟她現在可是一頂一的富婆。
直播畫面對準了正在作畫的美男子們,就在她開直播的瞬間就有不少人涌了進來。
【臥槽!】
【開直播了!這是哪兒?】
【怎么這么多男人!古裝小哥哥,從哪兒找的這么多帥哥啊?】
【新劇情?】
彈幕發送的很快,蒲西瓜將鏡頭對準了桐花鳳和婉敏,“這是女皇陛下,這是婉皇后。”
鏡頭里的桐花鳳身穿金色龍袍,頭戴黃金頭冠,整個人看起來貴氣逼人。
而在她身邊的婉皇后同樣身穿金色鳳袍,她頭上戴的比較樸素,就是鑲嵌了一些大珍珠而已。
【桐花鳳是誰?好耳熟的名字。】
【婉皇后?】
【什么?!桐花鳳小姐姐搞百合了?】
蒲西瓜無奈,“先帝去世,婉皇后因賢良淑德被賜封號婉,為婉皇后,不尊為太后,在這湯國只有是先帝爹的皇后,才會被尊為太后。”
“今天是女皇陛下的選秀大典。”
【懂了懂了,我就喜歡主播每次讓我們看帥哥美女還會搞出個劇情來。】
【選秀???????】
【歐買噶!主播,下次演女皇能找我嗎?我不要錢!】
【好多帥氣小哥哥啊,年紀都不大的樣子。】
【這才是女皇陛下應該有的后宮好嗎?那些電視劇能不能看看,每次搞一堆丑男,本來心情就不好!】
蒲西瓜從倉庫掏出手機支架架上之后就不管她們了。
沒一會兒宮女就又端上了一些美食,蒲西瓜大吃特吃。
說起來這些秀男年紀確實都不大,至少沒有一個超過二十二歲的。
在古代本來結婚就早,基本上男子十幾歲就結婚的更多。
不過也有一些例外就是了,譬如眼前這一批。
這群人不僅家世模樣樣樣都好,最重要的是他們還都十分潔身自好。
也并不是每個男人都早就有了通房丫頭。
畢竟桐花鳳可是一國皇上,不至于說是連一些清白的男人都找不到。
說起來這外面還真是有點兒冷,畢竟快到冬天了,蒲西瓜看著那些在寒風中對著花作畫的秀男,含淚吃了一大盤子糕點。
而那些秀男此時也有些疑惑,他們在進宮之前就被父親告誡過,進了宮之后萬萬不能觸了婉皇后的霉頭。
至于女皇,他們自然知道在女皇面前要謹言慎行。
只是那個坐在女皇身邊的女人又是誰,她怎么絲毫不顧及禮儀吃得那么開心。
在女皇面前都能如此,女皇還對她禮遇有加。
當然也有極少部分的人知道其中真相。
天底下究竟是沒有不透風的墻,他們的父親就曾和他們說過。
“女皇陛下身邊還有一人不可得罪,那便是手刃了昏君的那位。”
“據說那位有通天的本領,能夠帶著女皇陛下直闖皇宮,也正是因為那人,女皇陛下才能夠成功上位。”
尚尤就是其中一個知道內幕的,他的父親原本是輔政大臣,當初昏君當朝,他爹早早察覺時局動蕩便辭了官。
后來女皇陛下登基之后又寫下親筆書才請他回朝為官。
女皇陛下登基之后的種種政策都讓他爹直呼明君,雖說女皇有一些提拔女人的意思。
不過在他爹看來這都不是事兒,只要國泰民安就好。
而這一次選秀,便是他自請來的。
尚尤并不覺得男子入后宮如何,他這個人先前一直游山玩水,見多了民不聊生。
整個人也頗為大膽,譬如現在旁人都在畫花,而他卻是在畫桐花鳳、婉皇后還有蒲西瓜。
他細細畫著,只為了一舉奪得女皇陛下的青眼。
“時辰到!停筆!”太監喊了一聲。
尚尤將筆放下,不一會兒就有小太監將畫好的畫收了上去。
太監將畫放在桐花鳳面前的桌子上,桐花鳳看了一眼又看向蒲西瓜,“你要不要看看?”
蒲西瓜點頭,“那你分我一疊。”
臺下的秀男見自己的畫被分走,不少人都有寫擔心。
畢竟自己作的畫當然要女皇看才能有好印象啦。
蒲西瓜桌上的碗碟早就被收走,她將手機鏡頭轉到桌上,讓直播間的人看。
【我人麻了,主播這是真的找了會畫畫的藝術生來的?】
【我作證,剛剛我是看著他們一筆一劃畫出來的!沒有作假!】
【臥槽!畫的好好,突然感覺我是一只草履蟲。】
【這個好!我打99分!少一分怕他驕傲。】
蒲西瓜翻開下一張。
【我錯了,我剛剛分打高了,這個也好,我改個分,上一個96,這個99!】
【我去喊美院的同學來看。】
【下一批!】
蒲西瓜看著他們嘰嘰喳喳的,還真的有人在認真打分,雖然這個打分一點兒也不專業。
她翻開下一幅畫,卻見桐花鳳遞過來一幅畫,“這副不錯。”
蒲西瓜看了一眼,這畫畫的是她們三人,倒是和旁人不同。
畫像上的桐花鳳和婉皇后正在竊竊私語,而蒲西瓜正在吃糕點。
光看畫倒是很靈動。
“不錯不錯,”蒲西瓜也不是很懂畫,反正她就是來看熱鬧的。
而這畫上還提著詩,詩的大概意思就是花沒有人美,他得見天顏斗膽畫下這么一副畫。
只愿將陛下的容顏記在心里,卻又忍不住畫下來好讓世人看看明君的模樣。
蒲西瓜看了一眼落款,尚尤。
她不認識,這里的秀男她沒有一個認識的。
不過這個人還真是會夸夸,不單單是夸了桐花鳳好看,還強調了她是個明君。
畢竟桐花鳳雖然是個女人,女人就沒有不喜歡別人夸她好看的,可是她更是女皇。
作為皇上肯定也希望得到民眾的認可。
書畫之后便是騎射,蒲西瓜她們去到馬場。
這些秀男換上騎裝,他們要表演的是騎在馬上射箭。
【不是吧?他們不僅會畫畫,還會騎馬射箭!】
【這準頭都可以去參賽的程度了吧!】
【大佬大佬,主播真是我見過最有錢任性的人。】
【沒想到當初說想要看主播帶我們參觀皇宮,主播不僅辦到了還直接給我們直播選秀!】
【等等!所以桐花鳳為什么變成了女皇!】
一直到現在才有人反應過來,蒲西瓜解釋道,“原來的皇帝死翹翹了,桐花鳳是長公主,她就直接上位了。”
【臥槽牛逼!女皇陛下牛逼!】
【主播竟然不給我們直播登基大典!差評!】
【可惡啊,能不能再登基一次啊?想看!】
蒲西瓜不再搭理他們,這場選秀就這么持續了整整一天才選完。
參選的有六十人,一開始大臣們本想多送一些人進宮,只是桐花鳳已她初登基拒絕了。
原本按照規矩應該是秀男至少一千的,最后挑挑選選就這么六十人進宮。
桐花鳳最后挑了十個留了下來,并且依次給他們封位份。
其余秀男則是出了宮各回各家。
被留下來的秀男都是桐花鳳看著順眼的,尚尤也在其中。
因著秀男人少,后宮的宮殿還是挺多的,所以他們一人一座宮殿地住著。
到了夜里,尚尤被太監傳喚,他坐著轎子被送進了桐花鳳的寢宮。
他有些緊張,這畢竟是他的第一次,況且另一人還是女皇陛下。
尚尤深呼吸了兩下,才下了轎子進了寢宮。
然而他一進寢宮就見女皇陛下和蒲西瓜兩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著茶。
尚尤:“???”
“給女皇陛下請安,給……”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桐花鳳打斷,“起來吧。”
蒲西瓜看著他,“今晚就他了?”
桐花鳳點頭,“就他了,我覺得他長得不錯,孩子肯定也好看。”
“你過來,”桐花鳳張口道。
尚尤有些忐忑地走到了桐花鳳的身邊,“陛下。”
“你想體驗十月懷胎還是想要立馬生產?”蒲西瓜看著他問道。
尚尤被她這句話問的一臉懵逼,“男子如何懷胎,臣子不知。”
桐花鳳看著他,“你不用管男人能不能懷胎,你就說你想體驗十月懷胎還是立馬生孩子就是了。”
尚尤被問的一頭霧水,他猶豫了一會兒,“臣子不知,還是由女皇陛下做決定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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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來,你們倆拉著手,”蒲西瓜對著他們說道。
剛剛桐花鳳決定了讓尚尤走老流程十月懷胎,不過蒲西瓜覺得應該把時間流速調一下。
尚尤尚且還不知自己即將經歷什么,明明他是來侍寢的,怎么如今女皇陛下不僅問他一些奇怪的話,還讓這個曾經手刃了昏君的女人留在這里。
不過盡管他不明白,但是他還是照做了。
“要男孩兒還是要女孩兒?”蒲西瓜張口問道。
這話顯然是問桐花鳳的,畢竟尚尤也不過是個侍寢的臣子。
臣子是桐花鳳定下來的自稱,反正在后宮給她生孩子和在前朝努力工作沒有區別。
況且一個男人自稱臣妾實在是詭異。
桐花鳳看著蒲西瓜,“還能選擇男孩兒女孩兒?”
蒲西瓜點了點頭,“一般人我自然是不會給這種選擇的機會的,不過你,我可以給你選擇的機會。”
尚尤聽著她們大膽的發言,他握著桐花鳳的手只覺得手心很熱。
“我要女孩兒,”桐花鳳張口道。
她倒是覺得男孩兒女孩兒都無所謂。
只是想來女孩兒都更加貼心一些,對于繼承人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不看性別,全看哪個娃給力。
她不希望湯國再出現這么一個昏君。
想到這里她看著蒲西瓜說道,“倘若我百年后,新帝繼位,若是他也是個昏君,勞煩你殺了他。”
尚尤聽著這話,只覺得自己是不是要被滅口了。
這相當于給了這個女子殺帝的權力啊。
若是女皇陛下百年之后,當真出了昏君,這女子……
這女子能活到百年?
尚尤有些不解,不過他也沒有張口問。
蒲西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一百,她張口道,“那就女孩兒了。”
她食指和中指合攏,隨后隔著虛空沖著尚尤的肚子一點。
“好了,我設置的是十月懷胎,十月共縮短為五個時辰,每半個時辰體驗一個月。”
“你可以開始準備接生了,大約明日卯時。”
桐花鳳松開拉著尚尤的手,“如此就行了?”
她看了一眼尚尤的肚子,尚尤也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到時候是從肚臍眼生出來,”蒲西瓜笑了笑。
這可是她專門設置的男性生子的好辦法,若是從排泄處生出來,孩子豈不是沾上了污穢。
再說了,要是以后孩子長大了說自己是被拉出來的,嗯……應該會自卑的吧。
尚尤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她究竟在說什么。
他來到這里不是侍寢的嗎?
就這樣就結束了?
桐花鳳看著這個畫的不錯的帥哥,大喜道,“等你產下小公主,我就封你為妃。”
尚尤連忙行了個禮,“可是臣子實在是不知男子如何生子。”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不要有壓力,要放輕松,”蒲西瓜看著他。
“我方才已經把你和陛下愛的結晶放在了你的肚子里,一會兒你就能感受到了,不要驚訝,不要慌張,男人都要有這么一遭的,至少你們是。”
“什……什么?”尚尤瞪大了眼睛,“你是妖?”
他說完之后才發現自己口出了狂言,這女子在女皇陛下身邊,那自然是不能是妖的。
他連忙跪在地上,“臣子無心之言,一時失口,還望女皇陛下和仙子恕罪。”
蒲西瓜看著他跪在地上,“你起來吧,真搞不懂你們,為什么就說我是妖呢?”
他們古人究竟是根據什么辨別妖怪和神仙的啊。
“起來吧,”桐花鳳張口道。
尚尤這才擔憂后怕地站了起來,“臣子看話本上仙子們都更加古靈精怪,妖精則是更漂亮。”
他這話說的蒲西瓜笑了笑,“那你知不知道仙界是什么樣子的?”
“仙界之中有的仙人是原本就在仙界的仙人生下來的,這樣子的仙人都是從一出生就是仙。”
“但是呢,還有的仙人則是通過漫長的修行才能成仙,多則上百上千上萬年的修行都有。”
“你覺得這樣子成仙的仙人還會古靈精怪嗎?”
尚尤搖了搖頭,他心中一陣忐忑,原來這女子竟真是仙人!
不然為何她知道仙界的模樣。
只是這男子懷孕……他這些年的游歷卻也是聽聞過女子懷孕兇險萬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隨后用那雙柔和的眼睛看著桐花鳳,“陛下……”
桐花鳳看了他一眼,“別緊張,你先回去吧,我吩咐御醫準備為你接生。”
“多謝陛下,”尚尤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了住處。
他看著在身邊服侍的太監,“男人生子會死嗎?”
太監聽到他的問話,連忙答道,“這….奴才不知。”
他也不敢得罪這位新晉的貴人,畢竟這是第一個侍寢的,而且陛下還說要細細照料他。
說是立馬就會派御醫來候著。
他話才說完,尚尤就突然覺得一陣惡心,他捂著嘴抱起一個花瓶就開始吐。
與此同時,他終于感受到了不同,他的腹中仿佛有一種擠壓感。
太監見狀連忙吩咐在外面的太監們去拿痰盂。
尚尤聞著自己吐出來的東西,又覺得一陣惡心。
他就這樣一直吐,吐到整個人都快沒了力氣。
不一會兒懂得懷孕和接生的御醫總算是來了,御醫為他把脈,雖一開始他們聽說是這新來的貴人懷了孕還有些慌張。
畢竟男子懷孕怎么可能!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當他們真正把了脈之后,這才確信,眼前的人確實是懷孕了。
“接下來還會如何?”尚尤此時形容消瘦,他睜著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看著御醫。
御醫跪在地上說道,“一般女子懷孕四月之后,臉上會長黃褐斑,胎兒成長之后肚子也會變大,四肢也會出現腫脹……”
他話還沒說完,尚尤就張口道,“我餓了。”
御醫連忙道,“在懷胎的時候一定要多吃大補之物,切記食用辛辣刺激,油膩之物。”
宮人記下之后就開始忙碌。
然而飯食端到尚尤面前之后,他卻是又是一陣惡心,“嘔……”
“貴人還是用些吧,就算是為了胎兒著想也要吃啊,”太監急得不得了。
尚尤只能忍著惡心,一邊吃一邊吐,而他的肚子也飛快地鼓了起來。
“快,扶我去入廁!”他只覺得自己肚子重得很,又怕自己哪里動作不對到時候一尸兩命。
陛下可是說了,只要他生下來,就封他為妃!
況且第一個孩子,就算是女孩兒又如何,這可是女皇陛下親口說要的女孩兒。
只要他生下來,以后豈不是可以獲得更多的恩寵。
入冊的時候他掀開自己的衣裳看了一眼,只覺得自己腰酸背痛的也值了,他摸著肚子,心里也有些害怕。
他的肚臍眼如此小,到時候真能把孩子生下來嗎?
他不知,現在的他只覺得渾身都痛得很,就連他的胸部……也隱隱作痛。
尚尤強忍著難受,他被太監扶著出來,只覺得肚子無時無刻不在變大,“啊……”
他的腳抽筋了,御醫連忙給他活動腳部。
而他在經歷痛苦,同樣和他一起入宮的幾人也打聽到了風聲。
他們本還在氣憤陛下為何今晚寵幸的不是他們,然而等他們聽到尚尤侍寢了不過半個時辰就出來之后,又忍不住竊喜。
真是沒用!才半個時辰,若是換他們,定能更久。
然而待尚尤走了之后,宮里御醫的動靜也讓他們得知了尚尤懷孕的消息。
“什么?他一個男人如何懷孕!”一個秀男咬碎了銀牙。
太監哆哆嗦嗦道,“是仙子讓他懷孕的,仙子……仙子還說……”
“說什么?快說!”
“仙子說往后您們都會懷孕,”太監跪在地上說道,“奴才打聽到這尚貴人今日卯時就要生產了,貴人,咱們現在理應前去藏竹宮等著。”
秀男起身道,“那就去看看。”
仙子?這世間真有仙子?若是有的話這仙子一直在宮中他為何不知。
他有些懊悔,一旦尚尤產下孩子,從今以后他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就不一樣了!
眾多秀男都匆匆往藏竹宮趕,婉皇后得了消息也是在去的路上。
這荒繆的事情在他們真的見到了尚尤的大肚子的那一刻起,他們也開始思考究竟如何才能讓仙人也對他們青眼相看了。
而此時被眾人嫉妒的尚尤卻笑不出來,因為他發現他的肚皮上有了裂紋,他的臉上也多了黃斑。
他的肚子就仿佛要炸開了一樣,他甚至還能感受到自己的腹中有一個小小的頑皮的孩子正在動來動去。
這是他懷的孩子?一時間他終于有了自己要有孩子了的感覺。
“啊!好痛!”尚尤捂著肚子,他只感覺一股猛烈的疼痛讓他臉色蒼白。
御醫們看著他裙擺下的一灘水喊道,“這是羊水破了!快!準備生產!”
原本就已經備在這里的剪刀,布,水等等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御醫掀開他的衣服看著那被微微撐開的肚臍眼也是犯了難,他只能效仿著女子生產準備接生。
尚尤只覺得生不如死,他額頭上是斗大的汗珠,整個人只覺得好像有人拿著刀劍對著他的肚子捅了好幾刀一樣。
“啊!!!啊!!!!”
“貴人還是別叫了,別浪費體力,不然倒是孩子難出來啊,”御醫抹著自己額頭上的汗珠,開始為他開肚臍眼口。
作者有話說:
關于懷孕的這些資料是在網上找的,畢竟我還沒生過孩子,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狀態,我只知道來大姨媽我真的渾身都疼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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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啊!!!!!”
宮殿外的秀男們聽著這精疲力盡的喊叫聲,有的只覺得頭發發麻。
還有的卻是不屑,一個大男人生個孩子能有多疼。
還沒有女人能忍嗎?
切,要是這個機會給他們,他們一定不會叫這么大聲!
尚尤就這么一直生不如死地痛了整整一天,這期間桐花鳳和蒲西瓜也來看過兩眼。
不過御醫說還有的等,她們就又走了。
直到太監來通傳說是孩子已經生下來了,是個健康的小公主,她們這才過去。
奶娘將生下來的孩子抱給桐花鳳看,桐花鳳卻是抱著小公主讓蒲西瓜看,“胖嘟嘟的。”
蒲西瓜笑了笑,這個小公主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非常可愛,一點也沒有剛生下來的孩子的皺巴模樣。
直到她們看了一會兒孩子,尚尤悠悠轉醒之后,桐花鳳這才去看了尚尤一眼。
她抱著小公主,大喜道,“從今以后,你就是竹妃!”
尚尤露出一個凄婉的笑容,此時的他看著自己懷胎生下來的小公主只覺得一切都值了。
而跟在桐花鳳身后的幾個秀男卻是咬著牙,憑什么他生個孩子就成了妃!
昨日他們還不過就只是一起進宮的秀男,今日他就飛上了枝頭!
蒲西瓜察覺到身后幾人的想法,她勾了勾唇,“生了孩子是大喜事,我覺得這種喜事不如多添幾份。”
既然這群人閑得蛋疼,那她就給他們找點兒事兒干好了。
桐花鳳也沒有異議,畢竟宮里又不是養不起幾個孩子。
“竹妃你好好休息,待你身子好了,就舉行封妃儀式。”
她看著脆弱的尚尤,心中也有了幾分溫暖,畢竟這是第一個給她生下孩子的男人。
尚尤微微一笑,“謝女皇陛下隆恩。”
說罷,他體力不支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桐花鳳帶著一眾秀男去了養心殿,蒲西瓜讓他們挨個和桐花鳳牽手。
隨后她給這群秀男都使用了生孩子的金手指,不過這一次她可沒有用加速的。
這群秀男就好好體驗一下十月懷胎吧。
畢竟他們這一生應該也就生這么一個孩子了,蒲西瓜的金手指下個月就沒了。
秀男們摸著肚子,只覺得什么感覺都沒有。
他們疑惑地回到住處,隨后就開始和在宮里待的久的太監打聽這仙人的來歷。
太監們便將這仙人的奇異之處都說了出來,仙人手刃昏君這種當然不能說,這是宮中大忌。
雖然這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不過這些都是聰明人,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若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指不定今晚就人頭落地了。
他們只是說這宮中有仙人的住處,那住處原本是一層宮殿,卻不想一夜過后就變成了兩層。
而且那宮殿的牌匾沒到月圓之夜就會換一行字。
女皇陛下曾言,若是仙人出現一定要及時告知她。
在那里掃灑的宮女都是層層篩選出來的,定然是不能出一點岔子的。
那仙人似乎不住在宮殿內,她來無影去無蹤,或許平日里都住在天上,只有想下來玩兒玩兒才會出現。
上一回出現還是在一個月前呢。
秀男聽了之后也都是若有所思,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就更加應該謹言慎行了。
可萬萬不能得罪了仙人。
還有的太監悄聲說道,“奴才聽說先前有人想開門看看,卻不想那門怎么都推不開,后來那個人就死在了井里。”
秀男轉了轉眼珠,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從今日起,我們宮中要嚴格把守,不得讓任何人鉆了空子。”
太監笑了笑,“是,奴才領命。”
在宮里的太監都是聰明人,如今秀男們都懷上了女皇陛下的孩子,往后只要秀男不犯蠢。
他們自然也能跟著水漲船高。
翌日。
桐花鳳上朝之后就將自己得了小公主的事兒告知了朝臣。
“朕昨夜得公主,此乃大喜之事,公主乃是仙人所賜,一夜一日便得,朕打算封公主為吉祥公主,諸位可有異議?”
眾朝臣一臉茫然,女皇陛下剛剛說啥?
啥一夜一日就得了公主?
他們是不是年紀大了,耳朵出問題了。
桐花鳳笑道,“尚貴人性行溫良,文武雙全,且又為朕產下長公主,朕打算擇日將他封為竹妃。”
“尚貴人?”下面的朝臣都看向了尚宰相,這宮中的尚貴人不正是他的二子。
尚宰相只覺得心里突突地,他拱著手往前邁了一步,“臣斗膽敢問,這尚貴人是否是臣的二子?”
桐花鳳昨夜得了公主心情大好,她看著尚宰相,語氣也多了幾分溫和,“正是。”
“朕知諸位心中不解,這男子如何能生子,這乃是仙人賜福,朕忙于朝政無法孕育孩子,仙人便下凡點撥,此乃大福!”
眾朝臣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
男子懷孕!男子如何懷孕!
“荒謬!男子如何能懷孕,這乃是天下之大不韙!有違倫理之事!陛下怎能和精怪達成如此交易!”一個中年男人站了出來。
“依臣看來,這公主乃是不祥之物,應當……處死。”
他義憤填膺,一雙眼睛里滿是憤怒。
桐花鳳看著他冷笑了兩聲,“如何不能?莫非你覺得女子也不能做皇上?”
她這話一出,朝臣頓時都嚇得背后冷汗連連,他們急忙下跪,“陛下息怒!”
“既然如此,”桐花鳳突然笑了,她指著剛剛那個大臣說道,“你既然覺得有違倫理,那好,朕下朝就請求仙人讓你懷孕!”
“從明日起,你就好好在家養胎吧!”
桐花鳳瞇著眼睛看著他,“若是這胎沒了,朕就讓你們全家人頭落地!”
她可從來不是個溫和的君王,桐花鳳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她為了民生如何能懷孕。
若是懷孕如何治理朝政,現如今她剛得一個公主,就有個人跳出來指著她的鼻子說,你和妖精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男人不能懷孕,男人懷孕就是有違倫理,只能讓女人懷孕才行!
男人懷孕生下來的都應該殺掉!
桐花鳳沒當場斬了他就算不錯了。
那個大臣聽到這話之后瑟瑟發抖,他如何能挺著個大肚子,那樣豈不是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他……他方才也只是一時沖動!
“陛下!陛下!臣方才只是一時失言!陛下!”
桐花鳳笑瞇瞇地看著他,“好生回去養胎吧,等你生了之后,這位置我依舊給你留著。”
“退朝!”
她說完這句話就走了,然而那個大臣卻是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這個位置給他留著,留著豈不是日日讓他忍受著同僚異樣的目光。
陛下這是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啊!
桐花鳳卻不管這些,她下了朝之后將這事給蒲西瓜一說。
蒲西瓜正在逗公主玩兒,小孩兒么,就是用來玩兒的。
嘎嘎可愛!
“行,那我今晚過去一趟,”蒲西瓜也很樂意看這個樂子。
到了夜里,禁軍首領也就是婉皇后的哥哥護送著蒲西瓜去了一趟這個大臣的府上。
待她出來之后,大臣就開始摔東西了。
然而也只是摔摔而已,他可不敢對腹中的孩子動手,一旦孩子沒了,他們全家人的性命也就保不住了。
完了啊!完了啊!從此以后所有人都會覺得他是個怪物!
————
“你們想不想生孩子?”蒲西瓜看著豐二和池則。
池則挑眉,“和誰?”
蒲西瓜看了一眼池則,“你們倆啊。”
“什么?”豐二不可置信地看著蒲西瓜,“你竟是這種老板娘!我和池則乃是好兄弟!如何能生孩子!”
池則也笑道,“西瓜你就別開這種玩笑了。”
蒲西瓜喝了一口茶,“我還不是擔心你們老了之后寂寞,正好你們兩個也沒有對象,不如湊在一起生個孩子多好玩兒。”
“很快的,我可以讓你們立馬生,我直接讓你們懷了,然后把你們肚子剖開,把孩子取出來,再給你們縫上,最后喂你們吃一顆回血丹!”
“快吧!”
她話剛說完,兩個人就直接溜了。
“我去直播!”
“我去練劍!”
蒲西瓜幽幽地嘆了口氣,隨后又笑了笑,她突然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聞人家。
聞人家最近才辦完喪事不久,近些日子都沒有什么人上門。
然而今日,卻來了一個穿著橙衣的女子,女子自然是蒲西瓜。
她開門見山道,“我來此是有一事相求。”
上回她幫聞人家查清楚聞人堰的死因,又救了江湖中不少江湖人,聞人憐的尸體也被她帶了來。
聞人家卻是欠了她的恩情,如今暫管聞人家的乃是聞人堰的堂弟聞人平。
聞人平張口道,“何談求不求,姑娘若是有事盡管直說,但凡聞人家能幫的上忙定然不推辭。”
蒲西瓜笑道,“也不是什么難事,我知你們聞人家既然能讓江湖眾人都知道江湖榜,那么自然也有辦法傳播消息。”
“我想讓你們幫我散播一條消息。”
聞人平張口道,“姑娘請說。”
蒲西瓜看著那院中的鴿子,微微笑著將自己的需求說了出來。
聞人平聽完了以后愣神了一會兒,“姑娘放心,此事就交于我吧。”
不日后,江湖中人突然見聞人家許久未曾出現的江湖榜又出現了。
眾人圍著上前看,只見上面寫著,百寶美人專治不孕不育,僅限一個月內,若有想要生育的男女,男男,女女請前往離這里最近的百寶分店。
這就是蒲西瓜的點子,到時候這些人來找她,她就提出自己的要求。
讓這些孩子都喊她干娘!
嘿嘿!到時候整個江湖一大票人都是她的干兒子干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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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街道上,眾人圍著那江湖榜看了半天,便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百寶美人還能治這個?”一個男人問道。
“什么?你竟不知百寶美人是當今第一神醫!”
有人便說了起來,“那百寶美人以一己之力摧毀了紅蓮亭,并且拯救了前去穿山樓的眾多江湖義士!”
“據說現在還有好多人欠她錢,正在找人借呢!”
有人聽了這話便問道,“多少錢啊?還用得著借?”
“一千兩!”
“什么?一千兩!這是搶錢吧!”
一人嘆了口氣,“一看你就是練功練傻了,當時眾人身中其毒,渾身上下開滿了花,那花從體內開,不消一會兒人就會成為養料死去。”
“若不是百寶美人拿出了神藥,當場眾人都得死!”
那人聽了之后有些不服氣,“可是一千兩也忒貴了,那不是趁火打劫么。”
一人聽了這話看了他一眼,“那你當時如果在的話,你也可以找個地方吊死,這樣子百寶美人就不會找你還錢了啊哈哈哈哈哈!”
那人啞了火。
就在一日之間,百寶美人能夠治療不孕不育的消息傳遍了江湖。
也就在這一日,他們突然發現附近出現了一家店鋪。
店鋪多在山路旁,然而這山路終究是有人走的,有人走自然就有人看見,那店鋪的牌匾被一張布蓋著,而鋪子的旁邊放著一個牌子。
牌子上面寫著四個大字,百寶分店。
店里有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手里拿著一個會發光的東西。
那就是被蒲西瓜派到分店來的老員工。
風花拿著手機看著電視劇,她能夠在手機上看到很多好玩的東西。
不過她最開始看的時候還很不習慣,一方面那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有些詞匯她都聽不懂。
還有就是她總感覺現在她應該好好上班,上班也是她從老板娘口中學來的。
說起來夫人對她們真好啊,她在手機里就看到說是很多老板不允許上班時間玩手機。
然而夫人卻從來不在意這些,她甚至說是讓她們沒客人的時候就可以玩。
但是來了客人要好好招呼客人。
而且夫人天天給她們吃好吃的,現在風花就是一邊看著古裝劇一邊吃著零食。
風花看著看著就見門口來了人,她將手機暫停。
這還是她第一次一個人看一家店,不過夫人說過了,夫人已經在店鋪施了法術。
只要她不出店鋪,就算是有歹人想傷害她,也傷害不了。
來人是一個穿著素雅的婦人,她手里拿著一串佛珠,身后跟著兩個丫鬟。
婦人名叫全醉柳,她見著這店中只有一小女童便走進來。
全醉柳微微一笑,她身上的檀香讓人聞著很安心,“不知百寶美人可在?”
這小女童很明顯不是百寶美人,據江湖傳聞百寶美人約莫二十來歲,且生得花容月貌。
很明顯不是眼前這個小丫頭。
風花張口道,“不知夫人來是為了什么?若是為了子嗣的話,可明日帶著您的愛人前來。”
至于為什么用愛人而不是夫君,夫人說了有的人的愛人可不一定是男人。
所以要嚴謹。
全醉柳若有所思,“那我明日再來,多謝。”
待她走后,風花這才在手機上記了一個一。
就這樣到了晚上,風花拿著手機回到了安城的鋪子,她對著蒲西瓜說道,“夫人,今日一共有三人前來想要治療……不孕不育。”
蒲西瓜點點頭,她沒想到聞人家辦事這么效率。
“行,明日你讓他們等著,我中午就去。”
今日各家分店加起來一共有二十來人前去店中詢問。
沒想到這江湖中想要孩子卻沒有辦法的人還真多。
翌日。
蒲西瓜一覺睡醒之后用了早餐就來到了一家分店,店里的潮生一見到她就立馬起身,“夫人。”
“他們都已經來了,”潮生帶領著蒲西瓜去了隔壁會客的房間。
這房間里已經有好幾對男男女女在等著了。
他們一見蒲西瓜便笑臉相迎,“久仰百寶美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蒲西瓜挑眉,“不用起身,諸位坐吧。”
“想必諸位前來都是為了孩子吧。”
眾人點頭,他們確實一直為了子嗣所苦惱,什么偏方都看了,燒香拜佛更是沒落下。
只是自家夫人的肚子里卻是一直沒動靜,夫人急,他們也急。
畢竟在古代沒有孩子可是大問題,沒有孩子的話以后的家產交由誰打理,武功絕學傳給誰。
蒲西瓜笑道,“我時間緊迫,既然大家都是為了孩子,那我就先說清楚了。”
“我有兩種方法可以讓你們選擇,一是男子懷孕,二是女子懷孕。”
“什么?還能男子懷孕?”有人大驚。
蒲西瓜點頭,“且先聽我說完,我能保證讓你們十月懷胎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不過我也有要求。”
“神醫請說,無論是多少錢我們都愿意出!”一個男人急匆匆地說道。
他倒也不是特別在意有沒有孩子,只是他的妻子卻一直因為孩子郁郁寡歡,此次他前來正是為了圓他妻子的一個心愿。
而他也早就了解過這百寶美人,百寶美人的東西一向都是明碼標價。
只要出的起錢,一切都不是問題。
“只要一兩黃金我就讓你們圓了想要孩子的心愿,”蒲西瓜笑著說道,“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眾人聽到她說一兩黃金還有些詫異,然而接下來的還有一個要求卻是讓他們心里一沉。
既然不是為了錢,那肯定就是為了別的了。
“我想讓你們生下來的孩子都認我做干娘,”蒲西瓜看著他們說道。
眾人:“??!”
“干娘?”
百寶美人這是讓他們占便宜啊,他們的孩子認了她做干娘,那豈不是得了大便宜。
要知道這百寶美人武功高強不說,還是神醫,是神醫不說,她手里還有說不清地奇異之物。
說起來一開始也就是他們都只想著百寶美人能活死人肉白骨了,卻不想她竟然還能治生孩子的病。
“我這未曾謀面的孩子若是能認了你做干娘,那是他的福氣,”一個女人說道。
其余人也紛紛同意,不就是認個干娘,這是什么難事。
一開始還以為是要他們上刀山下火海呢。
往前他們為了孩子也快要差不多這樣了,如今聽到只是做干娘反倒讓他們有些不習慣起來。
只是這百寶美人讓自己的孩子認她做干娘做什么。
他們有些不解。
只有蒲西瓜知道自己這是下了一盤大棋啊!
想想她一個孩子都不用生,等她年紀大了,一堆俊男美女喊她干娘,這多爽。
根據她的觀察,這個古代就沒什么長得丑的少俠,就連老了的大俠也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很好看呢。
她只需要讓他們懷個孕,以后就有一大堆干兒子干女兒。
哈哈哈哈!她就是整個江湖擁有最多孩子的人!
“既然你們都沒有異議,那我們就開始吧,”蒲西瓜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潮生端上來的茶水。
給他們弄完也不過用了幾分鐘,蒲西瓜弄完之后就直接走了。
反倒是他們一邊回去一邊摸著肚子疑惑,這樣子真的就可以了嗎?
不用回去同個房啥的,要不還是通房一下吧,以防萬一。
蒲西瓜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她就這么忙碌了一中午,等她回到安城又是一堆人找她。
來的不僅有江湖人還有普通人,上回她不是給安城的百姓發了神藥。
這回他們得知了蒲西瓜能治這個便有些猶豫著來了,來了之后得知才一兩黃金,他們便喜滋滋地交了錢。
至于為什么牽牽手,老板娘再指一下就完事兒了,他們也沒有多想。
畢竟老板娘的神藥都能讓快要死了的人活了,現在指一下讓他們懷孕怎么了。
他們都在私底下說老板娘肯定是天上來的神仙,來做好事的呢。
如今想來老板娘說不定就是送子娘娘下凡,看他們懷不上孩子覺得可憐這才如此幫助他們。
至于為什么要讓孩子認老板娘做干娘,那肯定是因為孩子是老板娘私自用仙術送來的孩子。
怕被天上的神仙發現,所以認了老板娘做干娘,這就是障眼法嘞!
他們也不管有沒有邏輯什么的,反正就是這樣,可能是這樣!
老板娘就是送子娘娘下凡!
就在蒲西瓜結束了一天的送子之后,便又見店鋪里來了熟人,公孫修文。
公孫修文高興地捧著一個劍匣下了馬車就走進來,“前輩,我鑄出來了!”
蒲西瓜把他迎進旁邊的屋子,公孫修文看起來很是激動,只是他眼底的青黑卻能看得出來他這是都沒有睡好就跑了過來。
公孫修文將劍匣放在桌上,“前輩,上回我在這里受了前輩點撥,回去之后我便有了靈感。”
他邊說邊打開劍匣,“鑄出了這柄劍,這是我一生中最滿意的作品!”
劍匣打開,蒲西瓜也好奇地看著,然而隨后她看著空蕩蕩的劍匣陷入了沉思。
“皇帝的新劍?”
公孫修文看著她的表情有些迷惑不解,他將劍匣徹底打開,“我的劍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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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不可能!”公孫修文有些激動,“我走的時候一直抱著劍匣,劍怎么會不見呢?”
“前輩,你相信我,我真的打造出了我此生最滿意的劍!”
蒲西瓜連忙安撫他,“我相信我相信,可是這劍為何會突然不見?”
“莫不是被人給偷了。”
公孫修文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今日我造出了寶劍之后,就一直不離手,后來……”
他那時就急沖沖地想拿著劍來給前輩看,還是他夫人提醒說是讓他沐浴更衣。
然后他就把劍放在了書房里,沐浴更衣之后他還打開看了一眼,那時劍匣之中還有劍。
上馬車的時候他將劍匣放在自己的身旁,因著連夜未眠,他便打了個盹兒。
等到一覺睡醒,他就到了蒲西瓜的店鋪。
然后劍就不見了。
“這……”蒲西瓜微微蹙眉,“既然你出發時確認劍還在,那想必就是你在車上打盹的時候劍被人偷了。”
“可是那人如何瞞過你的馬夫?”
蒲西瓜仔細看著劍匣,劍匣內部鋪著一層軟布,她摸了摸軟布,隨后從軟布下面抽出了一張紙。
“這里有張紙,”她將紙張打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娟麗小字。
寶劍贈美人,多謝。
下面署名——暗香。
“暗香?”蒲西瓜挑了挑眉,“這是情債?”
公孫修文咳嗽了兩聲,“怎么可能,晚輩從未惹過什么情債,這個毛賊竟敢偷我公孫修文的寶劍!”
他怒及,“我一定要將此人找出來!”
“暗香?”門外傳來了一聲磁性的聲音,接著就是一抹熟悉的藍色。
計玉泉微微一笑,“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來找池則,恰好就聽到了。”
“你知道暗香?”
公孫修文連忙笑道,“原來是計醫師。”
計玉泉拱了拱手,“見過前輩。”
他接著說道,“我倒是不認識暗香,只不過……他偷了仙客來。”
蒲西瓜挑眉,“仙客來是什么?”
“什么?我的仙客來!”池則從二樓跑下來。
早前他和計玉泉打賭,將仙客來輸給了他,后來池則一直忙這忙那,卻是沒空找計玉泉把仙客來討回來。
計玉泉這個混蛋又總是霸著他的仙客來不松手。
“嗯,節哀,”計玉泉掏出一張紙遞給了池則。
池則:“……”節哀你大爺!
他打開那張紙看了一眼,隨后念道,“不知仙客來何處,好匕首,謝了!”
下面的署名依舊是暗香。
“這人怎得這般氣人!”池則難得地有些生氣。
這個暗香偷東西就算了,還非要寫上一句多謝或者謝了。
這整的好像是他們送給他的一樣。
公孫修文蹙眉,“這個暗香究竟是何人?”
為什么要偷走他的寶劍以及池則的仙客來。
計玉泉搖了搖頭,他一直把仙客來隨身攜帶,就是為了不讓池則輕易拿回去。
卻不想今日他就睡了個午覺,這仙客來就不見了蹤影。
“我來找你不僅是為了這事,”計玉泉看著蒲西瓜說道,“她還留了一張紙,說是留給你的。”
蒲西瓜接過那張紙,“百寶美人藏百寶,不如送我來揚名。”
好!很好!
這個人真是有性格。
把偷叫做送,現在還要偷她的東西,甚至給她下了戰書。
蒲西瓜露出了和諧的笑容,“那就讓他有來無回吧。”
這里可是她的店鋪,店鋪所在她即是法則。
她倒要看看這個毛頭小賊是什么人。
就在她想的時候,一個下人打扮的男子渾身臟兮兮地跑了進來,“莊主!”
公孫修文看著眼前的人,“來福?你怎么弄成了這樣。”
來福哭訴道,“莊主,我本在趕車,卻不想突然一陣困倦,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您的蹤影。”
“小的身上只有這封信,信上說讓我來這里找您。”
他掏出一張紙,紙上的字跡和那個暗香的一模一樣。
公孫修文蹙眉,“可是方才趕車把我送到這里來的人分明就是你啊。”
“或許是易容,”蒲西瓜道。
“易容?”公孫修文遲疑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暗香易容成了來福,偷走了我的寶劍,又把我送到了這里來。”
蒲西瓜張口道,“我也不確定,只是猜測罷了,今晚把暗香抓住想必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
夜里。
一個身材嬌小的黑衣人蒙著面,她從樓頂一躍而下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就連地上的塵土也未曾揚起,可以看得出來此人輕功卓越。
月光照耀著,讓夜里依稀能看見一些,不至于兩眼一抓瞎。
黑衣人停在這掛著布的店鋪門口,她看著敞開的大門,略一思索還是決定翻窗。
然而她剛準備爬上窗戶就又改變了主意,這個老板娘莫不是在看不起她。
她暗香都說了夜里會來盜,老板娘竟還把門大敞著。
意思不就是,你暗香敢不敢來,不敢來就是個慫包。
想到這里暗香身形一閃就進了鋪子,這鋪子里有天下第七豐二,雙刃劍池則,還有那天下第一蒲西瓜。
不過她才不管這些,她有自信能在這三人的包夾之中偷走一把絕世武器然后溜之大吉。
暗香來到店鋪一樓,隨后徑直上樓,樓上很暗,她掏出一枚夜明珠照亮,隨后便只見那桌上放著一大堆武器。
她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武器個個不是凡品,“好東西好東西!”
她將武器一摟想要全抱起來,然而武器眾多,她卻是拿不下。
如此看來她只能拿走幾件,暗香挑挑選選,就在此時這屋子里竟突然亮了起來。
“哎呀,抓到一只小毛賊,”一道女聲讓暗香驟然清醒。
她隨手拿起兩把劍就要溜之大吉,然而這店鋪的窗戶無風自關。
暗香才剛過去就被關上的窗戶彈了回來,她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反應脖子上就架了一把黑白雙刃的劍。
“就是你偷了我的寶劍?”公孫修文很生氣,他的寶劍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命名就被這個小毛賊給偷了。
暗香手里抓著一把迷香,她正準備動手,豐二卻凝空一點點住了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我勸你還是不要動,不然的話下一瞬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池則將架在她脖子上的雙刃劍收了起來,“把我的仙客來還給我。”
暗香此時倒在地上,左手撐著地,右手緊緊地攥著,她動彈不得,“什么仙客來,沒聽過!”
“原來是個女飛賊,”計玉泉聽著她的聲音笑道。
蒲西瓜將她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只見這暗香生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她伸手摸了摸暗香的側臉,隨后果真扯下來一張皮,“還易容了啊。”
蒲西瓜又摸了摸她的側臉,確認她沒有再貼一張皮之后才停手。
暗香生得嬌俏,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她瞪著大眼睛說道,“要殺要剮隨你們!我要是吭一聲我就不是個好偷!”
“呵,”蒲西瓜笑了一聲,“那好吧,我這就殺了你,我先把你的臉一刀一刀地剮了,再給你的臉上撒上蜂蜜,到時候就會有數不清的蟲子在你的臉上爬啊爬爬啊爬……”
“啊啊啊啊啊啊你別說了,”暗香皺巴著臉,“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偷你的東西了!”
“噗嗤,”豐二笑了一聲,“你方才不是還說要殺要剮隨我們?”
暗香耷拉著眼睛,“誰知道你們這么兇殘,早知道我就去偷別人的了!”
“你還想偷別人的?”蒲西瓜笑道,“我看你好手好腳的,偷東西做什么?”
這個小姑娘最多也就十六歲,小小年紀不學好去學偷做什么。
看她的樣子也不像窮困潦倒的模樣,現如今桐花鳳上位之后未婚女子也能做工,她何至于偷?
暗香眨了眨眼,“為何不能偷,我師父說過,只要把一門做精,就可名揚江湖!”
她師父說了,徒兒啊,我們要把一門學精,不要樣樣都學,樣樣都學便太雜了。
暗香覺得她師父說的很有道理。
“……”蒲西瓜沉默了一會兒,“有你這么名揚江湖的么。”
她倒是不懂這些古人的腦回路。
豐二懂,豐二張口道,“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說我不能名揚江湖的話就不能說是他的徒弟,”暗香保持著那個姿勢動也動不得,只有這嘴巴和眼睛還能動。
“你把我的寶劍還給我,”公孫修文現在只想要自己心心念念的寶劍。
暗香撅了撅嘴,“我放在城西的破廟了,菩薩下面有個暗格,還有你的仙客來。”
她自知如今自己是逃不掉了,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說出來。
池則張口道,“公孫先生就在這里等著吧,我去取。”
公孫修文武功不精,還是他飛來飛去的比較快。
“那就多謝小友了,”公孫修文笑了笑。
池則直接從窗戶一躍而下,而那窗戶卻并沒有攔住他,在他動的時候窗戶就自己打開了。
暗香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嘟囔道,“他怎么能出去。”
方才她正是被這窗戶給攔住了,按理來說就算窗戶關了,她也能破窗而出,然而這窗戶就像是銅墻鐵壁一樣。
不僅把她彈了回來,還讓她摔了個大屁股墩。
現在自己是想逃也逃不了,徹底淪為砧板上的魚了!
“你偷這么多武器做什么?”蒲西瓜坐在凳子上喝著茶。
若是想要錢的話偷金銀珠寶豈不是更好,若是想要名揚江湖也不至于冒這么大的險偷一些武器。
暗香一臉認真地說道,“要偷當然就要偷能讓我揚名的東西,仙客來是天下第一匕首,我為何不偷,公孫莊主的劍說是他最得意的劍我當然也要偷。”
“他才得了寶劍就被我偷了,豈不是說明我很厲害?”
公孫修文聽了她這番歪理有些無語,這究竟是誰的徒弟!
“至于你,你的武器才是最好的,我就沒有聽說能從你這兒偷走東西還能活著走的,我自然要來!”
暗香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她師父說得對,要專精一門,才能名揚江湖。
只可惜她沒能偷走東西,現在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暗香可憐巴巴地看著蒲西瓜,“東西我都還給你們了,要不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偷你們的東西了。”
蒲西瓜給公孫修文和計玉泉都遞了一杯熱茶,“哦?那你不偷我們的東西你打算去偷什么?”
“我要偷江湖第一美男子!”暗香得意洋洋地說道,“等我偷個人我定能名揚江湖!”
公孫修文和計玉泉剛喝進口中的茶驟然間噴了出來,“噗!”
蒲西瓜:“……你真有志向。”
暗香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蒲西瓜,“那是當然,我要做就做天下第一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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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你可曾聽過一句話,劫富濟貧才是大盜,你這般只為了自己揚名江湖,卻是小盜。”
公孫修文喝著茶看著暗香。
暗香眨了眨眼睛,“可是我現在不就是在劫富濟貧嗎?”
“劫你們的富,濟我的貧。”
蒲西瓜看了眼時間,才十一點,她干脆點了份外賣,“你哪里貧窮?你可曾真正見過貧窮的人?”
暗香看著她手中發光的東西,她想了想說道,“沒有。”
她出了師之后見過最窮的人就是她自己了,旁人都有家,她沒家,旁人都有掙錢的手藝。
她只想名揚江湖。
蒲西瓜嘆了一口氣,“你若是改邪歸正之后,可去看看那些流離的百姓,那才是真正的貧。”
暗香看著她那認真的神情,“那好,我明日就去看。”
“現在你能不能把我放了?”
蒲西瓜還沒張口,池則就飛身從窗戶進來,“沒找到。”
他看著暗香說道,“你騙我們。”
暗香瞪大了眼睛,那雙眼睛明亮得很,“我沒有騙你們,怎么可能沒找到!”
“就在破廟里,那個菩薩下面的暗格里面!”
池則看了一眼暗香,他對著蒲西瓜說道,“那里確實沒有,我里里外外地找遍了,只找到了這個。”
他拿出一個包裹,包裹里有一身女裝,一錠銀子和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我的!”暗香張口道。
蒲西瓜看著暗香,“你究竟把武器放哪兒了?”
暗香看著她的眼神,“我真的放在暗格里了,就和我的包裹放在一起,我沒有騙你們!”
她看起來有些焦急。
計玉泉蹙眉道,“你可曾有發現什么?”
他問的是池則,池則喝了一口涼茶,“我去的時候破廟里什么都沒有,暗格打開里面只有這個包裹。”
“你帶我去看看,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暗香欲哭無淚,“我的命都在你們手里,我為什么要騙你們啊!”
蒲西瓜看著她的神情不像作假,“你可還有同伙?”
“或許是你同伙拿走了也說不定。”
暗香咬了咬唇,“同伙?車哈?他雖然是個乞丐,但是他是個好人,他為什么會拿走。”
“你方才不是還說你沒見過貧窮的人?怎得這時候又認識一個乞丐了。”
公孫修文只覺得這個少女嘴里滿口胡話,沒一句真話。
暗香委屈巴巴道,“車哈是乞丐,可是他又不窮,他身上好幾百兩呢!”
蒲西瓜沉默了一會兒,“你詳細說說車哈的模樣。”
“這個車哈的名字聽著不像湯國人士,你沒有察覺嗎?”
暗香眨了眨眼睛,“可是你還叫西瓜呢!”
蒲西瓜:“我也沒說過我是湯國的人啊,你既說他是乞丐,后又說他身懷幾百兩,你就未曾想過他這樣為何是乞丐?”
“這……”暗香此時才回想起來,當時車哈只說他是乞丐,也未曾和她說過乞丐為何那么有錢。
她當時滿腦子都是名揚江湖,早就不記得這些事了。
“車哈長得瘦瘦高高的,皮膚有些黑,一個鼻子兩個耳朵的,”暗香努力回憶著,“他的眼睛是暗紫色!很漂亮的眼睛!”
“異域人,”豐二蹙眉,“他身上還有沒有更詳細的特征,或者是他說過什么奇怪的話。”
暗香眼睛看著左方,很明顯陷入了回憶,良久她張口道,“他的手上有一道疤,看起來像是燙傷,他的頭發很長,亂糟糟的。”
“對了,他當時說過一句話,他說他想要找一種酒,那種酒很烈。”
“我問他是不是找燒刀子,他說不是,那種酒比燒刀子還烈,他說他也不知道那種酒在哪兒。”
“我就說世上最烈的酒就是燒刀子了,不可能有比燒刀子還烈的酒!”
“他當時搖了搖頭,說有,就是他還沒找到而已。”
“他說的這些有用嗎?”暗香仰視著蒲西瓜,只覺得自己渾身酸疼得很,“再就沒有其他的話了,他話很少。”
“你詳細把你下山你們怎么認識的都說一遍,”豐二張口道。
暗香緩緩張口道,“五日前,我拜別了師父……”
“師父我走啦!”暗香對著木屋喊道,她背著包裹,沖著木屋揮手。
木屋內傳來一聲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快走快走!記得我說過的話,沒闖出一番名堂別說我是你師父!”
暗香點點頭,“知道啦師父!”
她說完之后就運轉輕功直接下了山,卻沒有聽見她師父還說了一句,“闖出名堂了也別說我是你師父。”
木屋走出一個負手而立的老人,他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良久他嘆了一口氣,“唉,我怎么就教出了這么一個缺心眼兒的徒弟。”
“罷了罷了,我這輩子的名聲可算是毀啰。”
而暗香這個缺心眼兒的徒弟早已背著包裹下了山。
她下山后就遇到了車哈,車哈當時穿著破布條條的衣裳,整個人裹得像個粽子,身上的衣裳都是破的。
暗香當時就覺得這個人可憐的很,她就問車哈,“你怎么不穿一件好點兒的衣服。”
這話說出來多少有些何不食肉糜了,只是她往日一直住在山上,她就算再窮也不至于沒衣服穿。
也不知道她的師父是做什么的,反正每個月出去一趟,再回來就會給她帶吃的還有衣裳。
她師父從不和她說那些,只說是讓她好好學武。
久而久之暗香也就不問了,因為問了她師父也不會告訴她!
但是車哈還是好脾氣地告訴了她,“不想穿。”
暗香有些茫然,“為什么呢?”
怎么會有人放著干凈的衣服不穿,要跑去穿這種臟兮兮的衣服。
車哈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暗香又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車哈拿起一根枯草叼在嘴里,“車哈,馬車的車,哈哈大笑的哈。”
“可是你的笑不是哈哈大笑,”暗香看著車哈,總覺得他好像很難過。
車哈笑了一聲,他用那雙暗紫色的眼眸看著暗香,“你懂什么,你還小。”
暗香生氣,“我怎么就小了,我師父都說我可以出山了!”
車哈不再回話,他們兩人一路同行,暗香嘰嘰喳喳地,“你要去哪兒?”
車哈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名揚江湖!”暗香歡快地說道,“我要做天下第一神偷!”
車哈看了一眼暗香,“那你打算偷什么?”
暗香撓了撓頭,“我也還不知道呢。”
她才剛下山,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偷的。
“你可知百寶美人?”車哈看著暗香。
暗香搖了搖頭,“百寶美人?她很漂亮嗎?是不是身上戴著一百件寶貝!”
車哈咬著雜草,“不是,她是個大俠,你如果想名揚江湖的話,可以去偷她的東西,只要你偷到了,你就出名了。”
暗香點點頭,“那好!那我就偷她的!”
“你若是想偷她的東西倒是有些難,就沒有人能從她的鋪子活著走出來的,”車哈看著灰蒙蒙的天。
“不如你先去偷天下第一的匕首怎么樣?”
“什么天下第一的匕首?”暗香也跟著他看灰蒙蒙的天,“反正只要是天下第一的東西我就偷!”
“那樣江湖上人人都曉得我暗香的名字!”
車哈笑了笑,“天下第一匕首名叫仙客來,是微生吟老先生鑄出的,如今在計玉泉的手里。”
暗香看著車哈,他那雙暗紫色的眼睛總是很憂郁,“你懂的好多啊,計玉泉是誰?微生吟又是誰?”
車哈就和她講這些,不過一旦暗香問起他的事情,他的話就又少了。
暗香覺得車哈和她的師父很像,除了武功也不喜歡和她說別的。
大概世上人人都是如此吧。
車哈帶著暗香來到安城之后,就在城西的破廟住下,暗香不喜歡破廟,破廟有些臭,還有一些乞丐。
車哈就拿出一張銀票丟給那群乞丐,“你們去別處。”
乞丐就點頭哈腰的走了。
暗香看他能拿出那么多錢,只覺得他是個怪人,又或者天底下的乞丐都和他一樣有錢。
那看來最窮的還是她。
車哈告訴暗香,這里有個暗格,只要把東西放在暗格就沒有人能找到。
暗香點點頭,就把自己的包裹認真地放了進去,“等我偷了仙客來,我也放這兒!”
車哈笑了笑,“有志氣。”
于是她就開始籌謀著怎么悄無聲息地盜走仙客來才顯得她厲害。
“聽說公孫莊主造出了他一生中最得意的劍,”車哈仿佛只是閑聊。
暗香眼睛一亮,“你是說那個僅次于微生吟和蒲西瓜的公孫莊主?”
車哈點點頭。
“好!那我就偷了他最得意的劍!”暗香挺直了腰板。
她要做就做天下第一偷!自然是要偷別人最喜歡的東西!
而她的終極目標就是偷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蒲西瓜的寶貝。
蒲西瓜,百寶美人,以一己之力搗毀了紅蓮亭,還查出了聞人家的前塵往事的大俠。
是的,如今的蒲西瓜也成了旁人眼中的大俠。
暗香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偷了大俠的東西就很激動,大俠誒!
她偷了大俠的東西豈不是說明她比大俠還厲害!
只要她成功了她就是大大俠!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0-13 14:54:21~2022-10-14 18:24: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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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關于偷東西暗香也是有計劃的,她先用迷香迷倒了公孫修文的仆從。
隨后用易容術代替來福,接著她趕著馬車帶著公孫修文往安城來。
來到安城之后,她又摸進計玉泉的松竹閣,趁計玉泉不注意用了迷香。
她的迷香無色無味,就算是計玉泉也中了招,所以她摸走了仙客來。
摸走了仙客來之后,她又回到了馬車,趁公孫修文還沒醒過來,又拿走了他的劍。
劍不比匕首,不好藏在身上,她就將劍藏在了馬車底下。
待公孫修文抱著劍匣進了店鋪之后,她又將劍摸出來拿回破廟。
回到破廟的時候車哈不在,她也沒多想。
畢竟車哈經常出去,然后她就等到了夜里也沒見車哈回來,就一個人莽著來了蒲西瓜的店鋪。
“迷香?”計玉泉蹙眉。
這世上還有他不能察覺的迷香,怪不得他今日午時突然覺得困倦。
只是這迷香他為何沒有察覺。
“迷香在你身上?”計玉泉翻看了一下暗香包裹里的那堆東西沒找到。
暗香現在只覺得渾身酸痛,畢竟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迷香在我懷里,”暗香張口道。
蒲西瓜走過去伸手摸了一把,把她身上的迷香拿了出來,“是這個。”
她遞給計玉泉,計玉泉看著這個竹筒,似乎在思考。
“你真是……”蒲西瓜看著暗香一時之間想不到形容詞。
這個暗香怎么就一點兒常識都沒有,乞丐怎么會有錢。
“你師父就沒有告訴過你乞丐沒有錢,不要輕信旁人的話這些東西嗎?”
暗香眨巴著眼睛看著蒲西瓜,“為什么要說這些。”
蒲西瓜:“……”
“你把你和你師父的相處和我講講。”
暗香嘆了口氣,“好吧。”
她從小就和師父在山上生活,從她有記憶開始,師父就不怎么和她說話。
五歲的暗香那時候披散著頭發,“餓。”
她師父就看著她,眼神很復雜,他們就那樣僵持了很久。
直到暗香餓得臉色發白暈在了地上。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師父正拿著湯勺給她喂粥。
暗香不記得五歲之前她怎么活下來的,反正直到五歲她也只會說餓這個字。
從那之后,她師父就開始教她說話,她除了餓之外會說的第二個字是,吃。
再之后就是師父。
她師父很高興,又很不高興,師父總是用那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不過暗香再也沒有擔心沒有吃的了,師父對她很好,給她吃給她喝,還給她帶好看的衣服。
等她六歲的時候,師父說要教她習武,問暗香想學什么。
暗香當時梳著勉強能看的頭發,她看著燒雞說,“我要學做燒雞!”
她師父敲了一下她的腦門,“沒有這門武功,重新選!”
暗香看著地上擺著的一大堆武器,她蹲在地上左摸摸右摸摸,嘴里還埋怨著這些又不能吃。
最后她站起身來,“師父,這些我都想學!”
既然都不是好吃的,那就都學!
師父搖了搖頭,“不行,貪多嚼不爛,專精一樣才能名揚江湖!”
暗香有些難以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不過她聽懂了名揚江湖,“師父想要我名揚江湖?”
師父點了點頭,“是。”
“好!那我就名揚江湖!”暗香揮舞著手臂,“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暗香的名字!”
她師父聽了這句話臉上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是暗香從未見過的。
在她的記憶里,師父總是板著臉,一副別人吃了他三只燒雞的表情。
小小的暗香也就是從這一刻起,她在心里立下了鴻志,她要名揚江湖。
要讓師父高興。
她師父見她對這些武器都沒興趣,便教了她輕功。
學了輕功之后的暗香有時候會偷燒雞吃,那是師父剛買的。
她師父發現了這種情況就說,“偷燒雞可不是這么偷的。”
“那怎么偷?”暗香將燒雞吃了個干凈。
師父又不搭理她了,他負手運轉輕功就下了山。
暗香便開始琢磨,怎么偷才能不讓師父發現。
時間如流水,轉瞬即逝,暗香就那樣在山上和師父兩人一起度過了她的第十個年頭。
十歲的她已經知道了以后自己想做什么,她要做一個神偷。
這些年來,師父總是經常下山,她就一個人在山上采蘑菇,養雞。
等她師父發現她的志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你真打算做個小偷?”
暗香掰扯著蘑菇,“我要做的不是小偷,是天下第一偷,我要揚名江湖的!”
她師父看著她,很久都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很復雜,好像挺開心的,又好像很不開心。
就和車哈一樣,車哈也是那樣,明明在笑,卻讓人不知道他究竟開不開心。
他們好像腦子里裝著很多事,有時候總是看著天空,看著樹就會出神。
“所以你師父……從未告訴你這樣是不對的?”蒲西瓜神色有些復雜。
暗香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為什么不對?”
豐二凝空一指將她的穴道解開,暗香撐得手都麻了,她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好疼。”
“誒,你們打算放我走了?”她又欣喜地用手撐著站了起來。
蒲西瓜搖了搖頭,“找回了丟失的武器就放你走。”
暗香撅了撅嘴,“那好吧。”
她說著就運轉輕功想從開著的窗戶溜走,隨后就被豐二一把拽了回來。
蒲西瓜幽幽地喝了一口茶,“你要是走了,不出一息必死無疑。”
暗香被拽著,她扒著窗戶,“難道你給我下毒了!”
“對,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天下第一神醫?”蒲西瓜看著暗香笑道。
暗香瞳孔震驚,她灰溜溜地從窗戶上下來,坐在凳子上,“早知道我就不偷你的了!”
現在想走也走不掉,什么時候才能名揚江湖嘛!
“你師父除了武學什么都不教你?”公孫修文嘆了口氣。
暗香自來熟地拿起一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教我啊,師父教我怎么養雞,怎么采蘑菇,怎么梳頭。”
公孫修文看著喝茶的暗香,“他沒有告訴你……算了。”
池則拿著外賣走過來,他將外賣放在桌上。
暗香頓時就聞到了那股撲鼻的香味兒,“我能吃嗎?”
蒲西瓜看了一眼暗香,“吃吧,吃了早點睡覺,明天去找車哈。”
“那我吃啦!”暗香拿起燒烤就往嘴里塞。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吃了。
蒲西瓜能看得出來,這個暗香是真的一點兒見識都沒有。
她從小和師父待在一起,師父不教她,她便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這個師父的問題很大。
“你的師父是怎么教你的?”蒲西瓜看向池則。
池則喝了一口茶,“習武練劍,小到生活瑣事,大到養身習性,人生百態。”
蒲西瓜嘆了口氣,這才是正常的師父啊。
“你師父叫什么?”她看著暗香。
暗香搖了搖頭,吃了一塊牛肉,“我不能說,我還沒有名揚江湖。”
蒲西瓜扶額,算了,她還是洗洗睡吧。
就這么一個她根本就沒有下毒,就嚇得不敢跑的傻瓜,好像問了也沒什么太大的作用。
翌日。
蒲西瓜他們吃完早餐之后決定一起去城西破廟看看。
眾人一路來到城西,蒲西瓜看著安城的百姓,只能說安城真的比其他城鎮要好太多。
安城沒有什么流民,有計玉泉在,安城的百姓都過得很不錯。
來到破廟,破廟看起來很破,廟里的地上都是稻草,稻草也不怎么干凈。
佛像上結滿了蜘蛛網,身上的金漆早就掉了個一干二凈。
“為什么這個廟這么破?”蒲西瓜有些不解。
按理來說古代人民應當都是很信仰菩薩之類的佛的。
計玉泉笑道,“當叩拜的佛無法給他們想要的,甚至連心理慰藉都給不到的時候,佛也就無用了。”
“安城以前并非那么太平,水災旱災,殺人越貨的事情屢屢發生,人們燒香拜佛,卻沒有任何作用。”
“不靈,”計玉泉看著佛像閉眼拜了拜才繼續說道,“他們都說不靈,這里自然就沒有人來了。”
蒲西瓜點頭,暗香也跟著點頭。
豐二走到菩薩后面,他看了一眼就摸索出了暗格的位置,“確實什么都沒有。”
暗香跑過去,她看著空蕩蕩的暗格,又伸手摸了摸,“可是我就是放在這里,怎么會沒有呢!”
“車哈……他不是個壞人,我說我想名揚江湖他還給我說偷誰的東西好呢!”
蒲西瓜走過去看了一眼,暗格里面果然什么都沒有。
“你有沒有想過,他是在利用你,讓你偷了東西,然后他再拿走,這樣子你被抓了,東西卻在他手里。”
暗香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稻草,“但是他為什么要拿走這些東西。”
公孫修文看著她,“天下第一匕首和我的劍,這是許多人都想要得到的東西。”
“有的人甚至愿意用性命去得到,你懂嗎?”
暗香搖了搖頭,“我不懂。”
對她來說偷這些東西也不過是為了揚名,她揚名了就會還回去。
為什么這些武器會有人愿意用性命去得到。
難道就和車哈給她講的那個好漢的故事一樣?
車哈說,好漢在被人抓住的時候會說,你要殺要剮隨你便,我要是吭一聲就不個好漢。
那時候的暗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句話很有氣勢,她也要說。
只是她沒想到她這么快就用上了。
可惜的是她不是好漢,蒲西瓜說要剮她的時候,她慫了。
立馬就認了輸。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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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他說他要找天底下最烈的酒?”
蒲西瓜看著沒有了塑金的佛像,現如今車哈究竟去了哪兒他們也不知道。
唯一的線索就是車哈說他要找天底下最烈的酒。
酒,蒲西瓜有很多,對于古代來說現代的任何一瓶酒拿出來都很烈。
暗香點點頭,“對,我說燒刀子才是最烈的,他不信,可是天底下怎么可能還有比燒刀子更烈的酒。”
這是她師父說的,她師父喝酒,有時候喝了酒師父會變得不像師父。
師父會拿著刀砍竹子,一砍就是一天,竹子倒了一片又一片。
直到所有的竹子都被砍完了,她師父才會停下來。
有一次,她師父砍完了竹子將小暗香叫了過去,“你過來。”
暗香走過去,師父就指著那些倒塌的竹子,“你看,這些竹子都死了。”
“是我殺的。”
暗香摸了摸竹子,“師父你為什么要殺它們呢?”
竹子長在這里也沒惹到師父,但是師父每次喝了酒就喜歡砍竹子。
好像竹子和他有仇一樣。
師父張口想說什么又嘆了口氣,他撿起一根竹子,“師父喝多了。”
“為什么會喝多?”暗香不懂,師父喝的水和她的水不一樣。
暗香拿起師父放在一旁的酒壺喝了一口,剛下肚沒一會兒她就覺得眼前的世界變了模樣。
“這個水好難喝,好臭!”
她指著那個老頭子說道,“兩個師父!”
師父笑了笑,“這是燒刀子,可不是水,師父也只有一個。”
“燒刀子是什么?”暗香暈了吧唧的,一屁股就坐在了竹子上。
“燒刀子是全天下最烈的酒,”師父一把把暈乎乎的暗香撈了起來,“走,給你做竹筒飯。”
暗香就那樣趴在師父的肩膀上睡著了。
蒲西瓜看著暗香,“我還有更烈的酒。”
“走,先回去吧。”
待回到店鋪之后,蒲西瓜買了一瓶高濃度白酒,豐二打開聞了一下就直呼,“好酒!”
池則聞著酒香眼睛都挪不開了,“你打算用這瓶酒把他引誘出來?”
蒲西瓜張口道,“不然呢,車哈現在人在哪兒我們都不知道,找他如同大海撈針。”
“如果聞人堰沒死的話,我就直接去找他問了,可惜。”
她看向豐二,“你能不能找到宋小二?”
豐二挑眉,“其實我有個辦法,如果你愿意把這瓶酒給我的話。”
“什么辦法?”
池則張口道,“分我一半,這件事就交給我們了。”
蒲西瓜看著這兩個酒鬼,“行吧行吧。”
反正丟東西的不是她。
公孫修文看著蒲西瓜道,“前輩,我先回公孫山莊了,屆時若是找到了,我再告知你。”
他公孫山莊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回去發動弟子找人,總比在這里一直待著強。
更何況如果一直待在這里的話,他的妻子女兒也會擔心。
蒲西瓜點點頭,“好。”
待公孫修文走了之后,計玉泉也離開了,他這里離店鋪也不遠,總不能一直待在店鋪。
暗香看著豐二和池則喝酒,她好奇地走了過去,“這就是比燒刀子還烈的酒?”
豐二看了她一眼,他拿出一個干凈的杯子給里面倒了一點然后遞給暗香,“嘗嘗?”
“那我嘗嘗,”暗香接過杯子聞了一下,就覺得這酒比燒刀子還臭。
她有些不懂為什么他們總是愛喝酒。
她捏著鼻子喝了一口,“好辣!”
豐二見狀笑了笑,“比燒刀子如何?”
暗香捧著杯子回憶了一會兒,“好像是更烈一些。”
蒲西瓜看著暗香,“從今日起,你就在店鋪里待著,哪兒都不要去,除非我們找到了車哈。”
暗香暈了吧唧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蒲西瓜嘆了口氣,暗香這個人才十五六歲,這么小的年紀又什么都不懂。
甚至她連偷是錯的都不知道。
真是讓人頭疼,也不知究竟是哪個人的徒弟。
不過想來,她那個師父總歸是奇怪的。
她搖了搖頭繼續去做送子觀音,至于找車哈的事就交給池則和豐二了。
不過五日,他們就有了車哈的消息,池則上樓來就說道,“找到車哈了。”
蒲西瓜挑眉,“在哪兒?”
“璧永州。”
“璧永州?”蒲西瓜沉思了一會兒,“好耳熟,我想起來了,獨孤鴻寶就在那兒。”
池則點點頭,“對,丐幫說見過車哈,看樣子是去璧永州的,估計已經到了。”
蒲西瓜看著池則,“你們這兒還有丐幫呢?”
她怎么不知道。
“有啊,”豐二從房間里出來,“丐幫雖沒有什么出名的高手,然而乞丐遍布天下,若是要打聽什么事情找他們自然是最好的。”
蒲西瓜看著豐二,“丐幫會不會降龍十八掌?”
豐二用憐愛的眼神看了一眼蒲西瓜,“少看電視劇,多打游戲。”
蒲西瓜:“……”
“行吧,那我們去璧永州看看,”蒲西瓜在面板上查找著,很快就看到了璧永州。
璧永州距離安城挺近的,與公孫山莊也不算遠。
若是騎馬去的話需得三日,蒲西瓜想了想,“騎馬去吧。”
開個分店雖然也方便,但是暗香的話就不好帶去了。
暗香還是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最安全,萬一又跑了呢。
她可是有逃跑前科的,雖說被蒲西瓜用毒藥唬住了,可是鬼知道她會不會清醒過來跑掉。
到時候池則的仙客來和公孫莊主的劍那就是真的不好找了。
說是騎馬,實際上蒲西瓜還是坐在馬車里,豐二和池則輪換著趕車,暗香則趴在車窗上看著沿途的風景。
“原來坐馬車是這樣,”她看著天上飛著的鳥兒,“咕咕咕!”
蒲西瓜玩著手機,暗香就湊過來,“這是什么?”
“手機。”
“可是它長得不像雞啊?”
暗香似乎對一切都很好奇,不過也確實,她從未下過山,自然是看什么都覺得稀奇的。
蒲西瓜覺得有些好笑,她打開照相機功能對著暗香拍了一張照片,“你看。”
暗香歪著頭看了一眼,隨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這是我?”
“嗯,”蒲西瓜點頭。
暗香小心翼翼地拿著手機看來看去,怎么看怎么覺得神奇。
原來百寶美人不是渾身上下掛滿了寶貝啊,是她拿出來的東西樣樣都是寶貝!
蒲西瓜看著暗香就對她說起了大道理,“我給你講講為什么偷是不對的。”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他們有很多屬于自己的東西,這些東西是他們辛辛苦苦買來的,也有的是自己耗盡心血做的。”
暗香看著蒲西瓜,“然后呢?”
蒲西瓜看著暗香,“你有最喜歡的東西嗎?”
暗香想了想,“燒雞!還有師父!”
“師父不是東西,”蒲西瓜用手撐著頭,“那如果你的燒雞被人偷了,你會怎么想?”
教人當然是要讓她學會換位思考,這一點蒲西瓜還是有自信的。
暗香也學著她撐著頭,“那肯定是師父偷吃了,我再燒一只!”
“那如果不是你師父偷吃了,是別人偷走了呢?不僅偷走了你的燒雞,還把你的雞全都偷走了。”
暗香想了想她如果沒有燒雞吃的話,她耷拉著眉毛,“那我肯定會很難過的。”
蒲西瓜點點頭,“就是這樣,你偷走了別人的東西,別人也會難過的。”
“若你偷的是錢,可是那錢是別人用來治病的錢,你偷了,那個人沒錢治病死了怎么辦?你會愧疚嗎?”
暗香有些心虛,“會。”
“那你想想你偷走了公孫莊主的寶劍,那是他日日夜夜造出來的,這就好比他的孩子,還未來得及取名字就被你偷走了,他難不難過?”
“難過,”暗香突然覺得心里有些酸酸的,“對不起。”
蒲西瓜見有成效,她又看向池則,“你說說,你的仙客來是怎么來的,對你重要嗎?”
池則看了一眼暗香,“仙客來是我撿的。”
蒲西瓜看了池則一眼,你小子搞什么飛機!教育孩子呢!別說大實話!
“咳咳,”池則咳嗽了兩聲,“雖然是我撿的,不過我很喜歡那把匕首,它陪著我幾年了,我們感情很深厚的。”
“就如同……我的親兄弟,你把我的親兄弟偷走了,我很難過。”
暗香低著頭,“對不起,我不知道它對你那么重要。”
蒲西瓜摸了摸暗香的頭,“就算是不重要的東西,你也不能偷,因為那是別人的東西,你拿走了就是錯的。”
暗香感受著頭頂的溫度,她抬眼淚汪汪的看著池則和蒲西瓜,“我一定會把你的親兄弟還有公孫莊主的孩子找回來的!”
在外趕車的豐二:“咳咳咳咳哈哈哈哈!”
蒲西瓜:“……”
“還有,車哈很明顯是在害你,他不是在對你好,”蒲西瓜接著說道,“他讓你來偷我們的東西,然后你偷了,他把東西拿走了。”
“你知道一般人抓到小偷會怎么樣嗎?”
暗香搖了搖頭,“不知道。”
“抓到小偷要么送到官府,一輩子把你關在牢里,要么就把你亂棍打死,倘若是你,你會讓你的朋友去做這種事情嗎?”
暗香若有所思,她兩眼紅通通的,“所以車哈不喜歡我。”
“是我太吵鬧了嗎?”
每次她太吵鬧了,師父就會說她是一只聒噪的蟬。
然后把她丟在樹梢上,讓她一個人說好了再下來。
第74章
璧永州。
初雪晃晃悠悠地撒在地上,它們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
落在地上就化作一層薄紗,雪粒和大片的雪花不同,看起來有一種寂寥的感覺。
蒲西瓜伸手接過一粒雪,雪轉瞬即逝,她看著璧永州的城池,只覺得這里比起安城要暖和許多。
才進城,蒲西瓜就看到幾個乞丐正裹著衣裳縮在墻角。
豐二張口道,“他們跟丟了,車哈在進城之后仿佛知道了有人在跟著他,就把他們甩丟了。”
蒲西瓜點點頭,她掏出一錠金子遞給池則,“讓他們去買身衣服吧。”
池則接過金錠,將馬車停穩這才走到乞丐面前,他將金錠放在乞丐手中,“多謝你們了。”
乞丐看到這么大的金錠忙笑道,“想必你就是雙刃劍池則了,他們同我說了,背后背著一把大劍,看起來玉樹臨風的就是你。”
池則笑了笑,“正是在下,此番還是多謝諸位了。”
“哪里哪里,”乞丐將金錠收了起來,“就是可惜跟丟了那小子,不過你們放心,我們都在城門口守著,他要是出去的話,我們一定及時告知你們。”
池則點點頭,“有勞諸位了。”
“那小子會武,你若是要抓他,還是要多小心,”乞丐又叮囑了一句。
其實一般人又怎么能逃脫遍布江湖的乞丐的視線,只是車哈會武的話,那想瞞過他們就太容易了。
“多謝!”池則拱了拱手,隨后回到了馬車。
“我們現在去哪兒?”他問的是馬車里的蒲西瓜。
蒲西瓜看了一眼天色,天已經逐漸黑了,“先找一家客棧住下。”
這幾日奔波勞累,不說暗香,就說她都有些吃不消了。
一直待在馬車里,連個活動的地方都沒有。
池則將馬車趕到離這里最近的一家客棧,四人開了四間客房,都在二樓。
吃了一頓飯之后,蒲西瓜總算是活過來了。
外面黑的很快,可能是因為冬天了,蒲西瓜躺在床上玩著手機,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翌日。
“暗香不見了,”池則敲開蒲西瓜的房門。
蒲西瓜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她一整個清醒了過來,“暗香不見了?”
池則點了點頭,“她房間的窗戶開著,包裹沒帶走,似乎不是自己走了的。”
如果她要走的話,定然會帶上包裹,也不會選擇翻窗。
更何況以暗香的武功,她不會在開窗離開的時候讓豐二和池則察覺不出來。
池則也是因為暗香日日都起的很早,所以今日暗香遲遲沒醒,他才敲了敲暗香的門。
卻沒有回應,他等了約莫有半個時辰,才推門,卻見暗香已經不見了。
甚至,床上的被子都不見了。
蒲西瓜起身穿衣,待出來之后池則跟著她來到暗香的房間。
果然,房間開著窗,床上只剩下一個包裹,就連被子也不翼而飛。
豐二走到窗前,他看著窗戶說道,“窗戶是從外打開的,這里有腳印,是個男人。”
蒲西瓜看著窗戶上的腳印,因著昨日下了雪,所以難免會有些濕痕,濕痕干了之后就留下了一個有泥土的腳印。
很顯然那個帶走暗香的人,根本就沒有打算隱藏自己。
“車哈?”蒲西瓜蹙眉。
豐二點了點頭,“極有可能是他。”
蒲西瓜想了想,“璧永州的城門有乞丐看著,他定然不會出城,就算出了城一夜之間也跑不遠。”
“你們覺得他有可能去哪兒?”
豐二從窗戶往下看了一眼,“車哈為什么要帶走暗香呢?”
“倘若他真是異域人的話,我覺得他有可能會離開湯國。”
蒲西瓜聽了之后也不明白,她看了一眼面板上的地圖,“這里經過樓城就是陽常國。”
“所以,”她看著豐二和池則,“追!”
————
“車哈?”被裹成粽子的暗香只覺得有些頭暈,她看著馬車里的另一個人喊道。
眼前的車哈若不是那雙暗紫色的眼睛的話,她都要認不出來了。
車哈穿著一襲黑衣,他的頭發高高束起,那雙眼睛看起來很是冷漠,和之前他是乞丐的時候完全不同。
他的臉不臟了,看起來也不像之前那么總是一副天下那么大,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模樣。
“醒了?”車哈看著暗香。
暗香點點頭,車哈就給她丟了一身衣裳,“穿上。”
說著他掀開馬車的簾子就走了出去,暗香迷茫地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她看著那件衣裳。
衣裳是一件粉色的,加上一襲白色長袍,長袍上的領子毛茸茸的,看起來像是兔毛。
暗香穿好衣裳之后,她掀開簾子就見車哈的身旁還坐著一個男人,男人趕著車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為什么騙我,”暗香看著車哈,只覺得喉嚨很酸。
車哈彎著腰將暗香推回馬車里,他自己也跟著進來。
車簾被放了下來,車哈用那雙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眼睛看著暗香,“我沒有騙你。”
天下第一的匕首確實在計玉泉手里,全天下最好的武器也在蒲西瓜手里。
至于公孫修文新得的劍也是他最滿意的作品。
暗香被他這句話堵了回去,“那你為什么要害我,你想讓我死。”
車哈看著眼睛紅紅的暗香,“我沒有想讓你死。”
“我把你救出來了。”
“可是……可是……”暗香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說她偷東西是不對的,車哈把她當朋友的話就應該制止她?
可是是她自己想做天下第一神偷的,車哈就是告訴她應該偷誰的東西。
老板娘說小偷偷了東西會被亂棍打死,車哈想害死她,可是她被車哈救出來了。
“我要死了!”暗香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我中毒了,不能離開老板娘的!”
車哈笑了一聲,“她騙你的。”
“你現在不是安然無恙的站在我面前?”
暗香眨了眨眼睛,“那你把仙客來和公孫莊主的劍還給我,我要走了。”
這是池則的兄弟和公孫莊主的孩子,她得拿回去還給他們。
車哈伸手在身后一摸,將一柄劍拿了出來遞給了暗香,“劍可以給你,仙客來不行。”
暗香接過劍,打開確認了一下是公孫莊主的劍這才放心,“為什么?”
“你為什么要偷走我偷來的東西。”
車哈看著一臉傻氣的暗香,“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是朋友的話,我拿你的東西你不愿意嗎?”
暗香看著話變多了起來的車哈,她撓了撓頭,“可是這不是我的東西,是池則的兄弟。”
“我答應了還給他的,以后不偷了。”
車哈仿佛聽了個笑話,他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暗香,“還不了。”
“為什么?”暗香只覺得心里很難受。
“沒有為什么。”
“可是這樣不行,”暗香有些著急,“池則會難過的,老板娘也會難過的。”
“這是他們的東西,我不應該偷的,你也不能拿走,你還給我。”
車哈看著暗香,“你就不好奇我帶你去哪兒?”
暗香聽到這里才反應過來這馬車走的極快,“去哪兒?”
“陽常國。”
暗香搖了搖頭,“你帶我去那里做什么?”
車哈掀開暗香身后車窗的簾子,外面飄著雪,“帶你去嘗嘗最烈的酒。”
“你找到最烈的酒了?”暗香看著他手上的那道疤,那道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車哈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將手收回,“找到了。”
“在哪兒?”暗香左看看右看看,“可是我已經嘗過最烈的酒了。”
那天她喝了豐二給她的一杯酒,差點兒沒把她辣死。
車哈搖了搖頭沒說話。
不過很快暗香就知道什么是最烈的酒了,他們進陽常國進的很快。
這馬車也不知道什么做的,坐在馬車上并沒有感受到太大的顛簸。
車哈在進了陽常國之后,就下了車,暗香想說什么卻被車哈喂了一顆藥,“這是真正的毒藥,你最好別亂跑。”
“如果半個月我沒有給你解藥的話,你就會死,懂了嗎?”
暗香還沒有張口問為什么要給她吃毒藥,車哈就下了車。
那個趕車的男人帶著暗香走了三天,才在一個小院停下,“姑娘,你就在這里等他吧。”
暗香下了車,她看著這個小院子,“這是哪兒?”
男人笑了笑,“車哈的家。”
“你帶我來他家做什么?”暗香不解。
“你自己問他吧,我有事就先走了,”男人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就帶著馬車走了。
暗香想到自己吃了毒藥,還有車哈那認真的眼神,她想了想還是推開了小院的門。
院子里滿是落葉,一個人也沒有。
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還得在這里待多久,便找了掃帚將這里的落葉打掃干凈。
又用車哈臨走時塞給她的銀子買了菜做飯吃。
就這樣過了六日,車哈回來了,車哈推開門看著干凈整潔的院子一愣,“暗香。”
暗香啃著燒雞看著他,“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死了。”
車哈笑了笑遞給她一枚解藥,“吃吧,不過這解藥只能維持一個月。”
“一個月之后你吃不到解藥還是會死。”
第75章
“陛下。”
車哈單膝跪地低著頭,在他面前有一個拿著長鞭正在揮舞著抽打一個婢女的男人。
男人穿著金黃龍袍,他淡漠地看著已經被打死渾身是血的婢女。
他用手將鐵鞭收攏,鞭子上的血滴在了的他的靴子上。
“事情已經辦妥了。”
車哈低著頭,目不斜視,就算是婢女就死在他的旁邊,他也沒有任何表情。
“啪!”男人手里的鞭子揮舞出來,一鞭子就打在了車哈的背上。
瞬間,車哈的衣服破開,皮開肉綻,鮮血涌出。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著,“好!該賞!”
他一鞭子一鞭子地打在車哈的背上,整個人十分癲狂,他面目猙獰,頭發也很凌亂。
車哈臉色蒼白,卻也一聲不吭,他緊緊捏著拳頭咬著牙。
直到鞭子停了下來,男人這才不屑地笑了一聲,“行了,下去領一百兩黃金。”
“是!”車哈應聲站了起來,他依舊低著頭,只是聲音有些顫抖。
“讓她乖乖去做她該做的,”男人冷冷地看了車哈一眼。
車哈低著頭,“是!”
他退出大殿,看著這灰蒙蒙的天,總算是呼出了一口氣。
“刺殺湯國皇帝,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車哈看著站在屋檐下的女人。
女人同樣穿著一身黑,她頭戴著帷帽,看不清神情,“知道了。”
————
“這個陽常國怎么看起來死氣沉沉的,”蒲西瓜走在大街上,看著這周圍的百姓。
他們穿著粗布麻衣,麻木地做著事情,好像沒什么值得歡喜的地方。
豐二蹙眉,“我對陽常國了解甚少,只知道這陽常國沒有武林。”
蒲西瓜聽到這句話不解地看著豐二,“沒有武林?”
“對,”豐二點了點頭,“陽常國的官府不允許有武林的存在,所以江湖人士都不會來到這里,一旦來了,就是逃犯,抓到即殺。”
“那我們現在豈不是逃犯!”蒲西瓜大驚。
豐二挑了挑眉,“所以我們易容了啊。”
他們三人自從進了陽常國的地界之后就易了容,現在三人穿著普通的衣裳走在大街上。
“小心一些就是了,陽常國和湯國有很大的不同。”
池則看著迎面來了一隊官兵,他連忙拉著蒲西瓜和豐二往后退,“低頭。”
官兵們穿著鎧甲提著刀往前走。
周圍的百姓都低著頭不敢出聲,就連酒樓里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待官兵走了之后,蒲西瓜才抬起頭來,“陽常國的官兵有這么可怕嗎?”
這都不像普通的官兵了,湯國的百姓雖然也懼怕官兵,然而也沒有害怕到這種程度。
“陽常國的官兵都是習武之人,”豐二抬腳走著,“簡單來說他們不允許有武林的存在,常人不得習武,只有官兵才能。”
“在陽常國的等級階級非常明顯,普通人若是殺了奴隸,只要說出殺人的理由,就不會有人追究,而官兵殺了普通人,也只要說出理由就不會被關進大牢。”
“殺人的理由?”蒲西瓜蹙眉。
豐二看著這沒有生氣的街道,“我曾聽宋小二說過,之前他見有個官兵殺了一個百姓,可是判了案之后百姓的家里人還要向他下跪認錯。”
“為什么?”
“官兵當時是這么說的,‘她生得美還不肯嫁給我做妻子,這讓我根本就無心巡邏,所以我就殺了她,這也是為了我們陽常國的安危!’”
蒲西瓜皺巴著臉,“這特么也算理由?”
合著她要是想吃一頓霸王餐,老板不讓她吃,她就殺了老板。
理由是她不吃飯會餓肚子,餓肚子就沒辦法好好工作,不好好工作所以就不能守衛國家?
這特么什么狗屁理由!
豐二點頭,“在陽常國,這就算。”
“這條律令是怎么頒布出來的?”蒲西瓜琢磨著,這種條律百官就能同意?
“陽常國的皇帝上位之后頒布的第一條律令就是這條,當時百官都同意了。”
“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兒。”
只要他們小心一些,不得罪朝中大佬,就不會被殺頭。
就算以前沒有這條律令他們得罪了大佬也會被暗戳戳搞死,現在這條律令一出,至少他們還能光明正大地搞死別人。
而朝中大佬就更同意這條律令了,畢竟沒有比他們官還高的了。
“真是荒謬,”蒲西瓜覺得這簡直太離譜了。
這種國家怎么還沒有滅亡。
池則似乎察覺了她心中所想,“我聽計玉泉說起過,如今的那位還是皇子的時候就野心勃勃,他是殺了他所有的兄弟姐妹才繼位的。”
蒲西瓜只覺得自己在聽天方夜譚,“全世界的皇帝都這樣嗎?”
桐年也是,非要殺了他的親妹妹,現在這個也是。
豐二看著天,“皇室或許就是如此吧。”
蒲西瓜問道,“那車哈帶著暗香來這里就不怕被追殺?”
畢竟車哈和暗香也是江湖人。
豐二搖了搖頭,“或許也同我們一樣偽裝了也說不定。”
蒲西瓜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暗香現在在哪兒。”
她看著街道,余光一瞥卻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影。
“你在看什么?”池則跟著看了過去。
“那個人好像那個我們去穿山樓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女人,叫……什么來著的?”蒲西瓜有些想不起來了。
池則開口道,“夾谷寒。”
“對!”蒲西瓜點點頭,“就是夾谷寒,她來這里做什么?”
夾谷寒帶著帷帽拿著劍在小巷子里穿梭。
蒲西瓜跟著走過去,“夾谷寒!”
夾谷寒沒有回頭,蒲西瓜一個人站在原地,“我認錯了?”
豐二皺著眉頭看著夾谷寒的背影,“你沒有認錯,那就是她。”
“她不是在找妹妹嗎?怎么找到陽常國來了。”
蒲西瓜搖了搖頭,“算了,先找暗香……”
“暗香?”
她神色一凝。
池則張口道,“暗香,好像確實和她畫像上的妹妹有幾分相似!”
————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暗香看著這個小土包。
不是說要帶她嘗嘗最烈的酒嗎?
車哈蹲在地上拔著雜草,每動一下,他背上的傷口就撕裂一下,鮮血暈染在黑衣上讓人看不到。
“這里就有最烈的酒。”
暗香左顧右盼,“沒有啊!是不是藏在這里面。”
她動手就想要刨土,被車哈制止,他從腰側取下酒壺,“在這里。”
車哈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看著土包打開了酒壺喝了一口。
“可是這酒是你隨便買的!”暗香也跟著坐在地上,“我今天看著你買的,才花了十個銅板呢!”
車哈將酒壺遞給暗香,他的那雙眼睛里滿是悲寂,“喝一口。”
暗香接過酒壺,她抿了一小口酒,又覺得這酒沒豐二當時給她喝的辣,便又喝了一口,“不烈啊?”
車哈拿走她手中的酒壺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你不懂,你還小。”
“你又說我小!你不告訴我我怎么懂呢?”
她那么聰明,師父每次教她習武,她一下子就學會了!
車哈看著滿臉傻氣的暗香,“這里住著一個人。”
他指著小土包。
暗香歪了歪頭,“人怎么能住在土里,你騙我!”
“人死了,就住在土里了。”
“這里有死人?”暗香眨了眨眼睛,師父每次都說死人死人什么的,她知道人死了就是不會說話了,也不會再長高了。
但是死人為什么要住在土里,她不懂。
車哈搖了搖頭,“這里住著我的兄弟,兄弟就是關系很好很好的,能夠愿意為了我去死的人。”
暗香看著他喝酒拔草,“那我沒有兄弟。”
她的師父應該不會愿意為了她去死。
車哈低著頭又喝了一口酒,“你知道為什么這是最烈的酒嗎?”
他好像話多了起來,不過暗香沒有察覺。
“為什么?”
“因為每喝一口酒,”車哈看著一只烏鴉從天上飛過去,“我就會想起我是怎么親手殺了他。”
暗香瞪著大眼睛,“你為什么要殺了他,他不是你的兄弟嗎?”
車哈又喝了一口酒,酒順著他的嘴角溢出來匯聚在下巴滴落,“他想死。”
“如果有一天我很想死,你能幫我個忙嗎?”
“殺了我。”
暗香猛地搖頭,“我……我不能殺你啊!”
車哈嗤笑了一聲,“殺了我,你就是天下第一刺客,揚名江湖呢!”
揚名江湖的魅力讓暗香想了好久,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可是我不會殺人。”
“很簡單的,”車哈拿起暗香手中的劍,他將劍往地上一插,“看到了嗎?”
“就這樣插-進我的心臟,”他指著自己的心說道。
暗香看著他,“我不想殺人,你什么時候把仙客來還給我,我還要回去呢。”
她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車哈看了一眼暗香,又看著這小土包,他將酒壺舉起來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天下最烈的酒,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兄弟,只能一個人在兄弟墳前喝的酒。
醉意上頭,車哈將最后一口酒倒在墳前,“真羨慕你。”
能死得那么干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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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一連轉悠了好幾天,蒲西瓜他們也一無所獲。
“這樣子找人真的就是大海撈石,”蒲西瓜嘆了一口氣。
她趴在桌子上腦子里全是陽常國百姓們的麻木,以及當初夾谷寒給她看的那張畫像。
“所以暗香是夾谷寒的妹妹?”
豐二點了點頭,“暗香那雙眼睛與畫像上小童的眼睛頗為神似,細細想來若是小童長大了應當便是與暗香一般無二。”
“那她為什么不理我,她怎么知道暗香被拐到了陽常國,”蒲西瓜蹙著眉把玩著客棧的杯子。
池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或許只是誤打誤撞。”
蒲西瓜搖了搖頭,“不可能,根據我看過那么多狗血劇的推測。”
“暗香被車哈拐來了,不,實際上是車哈那小子騙了暗香,然后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暗香這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兒!”
“車哈無意中見過夾谷寒隨身攜帶的畫像,所以他認出了暗香就是夾谷寒的妹妹。”
“于是他想辦法告訴夾谷寒,讓她來和暗香見一面,不過暗香卻不認識夾谷寒,所以夾谷寒只能傷心離去!”
媽呀,劇情絕對就是這樣!
“噗嗤,”豐二笑了一聲,“然后暗香發現車哈的爹是她的殺父仇人,最后兩人決裂,又和好?”
“老板娘,你最近看的肥皂劇未免太多了。”
蒲西瓜翻了個白眼,“可是我也只能這么猜了啊,這陽常國這么大,我們怎么才能找到暗香啊。”
“說起來他拿走仙客來和公孫修文的劍做什么?你的仙客來有什么特殊的嗎?”
池則搖了搖頭,“仙客來說是我撿的,其實也不算是。”
“當初我師父去世了之后,我將師父安葬的時候從地里挖出來的,仙客來當時就那樣埋在土里,卻一點也不斑駁。”
“我覺得那匕首和我有緣,且看起來鋒利無比,是一把好匕首,便一直攜帶。”
“后來還是遇見了計玉泉,他一眼就認出了我的匕首是微生吟老先生所鑄做的,大名鼎鼎的仙客來。”
“就沒了?”蒲西瓜用手撐著頭,“所以為什么仙客來會在地里埋著,你師父埋的?”
池則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挖出來的地方離我和師父住的地方有些距離。”
“好吧,所以車哈究竟為什么要把暗香帶走,如果只是為了滅口的話,他完全可以把暗香殺了,以他的武功。”
蒲西瓜對這一點百思不得其解。
豐二蹙眉,“人質?”
“什么?”
“車哈將暗香帶走,利用暗香逼迫夾谷寒去做一些事情,夾谷寒能尋找親妹妹數十年,想必自然不會拒絕。”
蒲西瓜撓頭,“可是夾谷寒的武功也不高吧,車哈想做什么自己做不就是了?”
豐二笑了一聲,“你別看她打不過她的師妹,那是因為她沒有用星月宮的武功,倘若夾谷寒為了妹妹使用星月神功呢?”
“可是當初你吃瓜的時候,她那個師妹不是說,夾谷寒偷了星月神功的秘籍,既然是偷的話,那不就證明她沒有學星月神功?”蒲西瓜回憶著。
既然夾谷寒沒有學星月神功的話,那她怎么使用星月神功。
“不是,”池則微微搖頭,“你有所不知,星月神功分為上中下三冊,若是全部練成即可天下無敵。”
“想必她師妹說的應當是中下兩冊。”
蒲西瓜這才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上冊很厲害嗎?”
“是什么事情要讓車哈威脅夾谷寒去做的呢?”
豐二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有一件事確實只有夾谷寒能做。”
“什么?”
“皇宮,進入皇宮,殺桐花鳳。”
蒲西瓜一下子坐了起來,“為什么這么說!”
豐二舒緩了眉頭,“這天下只有寥寥幾人能夠自由出入皇宮,你,我,池則,我們都是能夠通過店鋪直接進去,若是排除掉我們的話,那就只有天地婆婆以及她的弟子,還有索云。”
“星月神功有那么厲害?”
蒲西瓜越聽腦袋越混沌,她打開窗戶透了透風才覺得清明了些。
池則點頭,“很厲害,一個人闖進皇宮,從萬千禁軍之中殺了桐花鳳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不知道夾谷寒究竟練到了第幾層。”
“星月宮的弟子一直以來都未曾出宮,所以我們對他們的了解也都甚少,唯一了解的也就是天地婆婆了,這還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的。”
“但是殺了桐花鳳對車哈有什么好處?”蒲西瓜繼續想。
“他們倆有仇?”
“算了,我直接去問問桐花鳳不就好了。”
以夾谷寒的速度,她起碼也要二三十來天才能到京城,這個速度她完全不擔憂桐花鳳會出問題。
三人從客棧出來,隨便找了一座山,蒲西瓜在這里開了一家分店,通過分店直接跳躍到了皇宮。
宮女見蒲西瓜來,就要急忙去匯報。
蒲西瓜現在也懶得等桐花鳳來了,“你直接帶我去找她吧。”
桐花鳳此時正在批閱奏折,見她來了忙笑道,“可是來看小公主?”
她得了小公主簡直就是神清氣爽,小公主可愛的很,平日里她沒少去看望小公主和竹妃。
蒲西瓜開門見山,“你認不認識車哈?”
桐花鳳見她提起一個人名,有些不解,“未曾聽過。”
“那就奇了怪了,”蒲西瓜將他們推斷出來的和桐花鳳講了一遍。
桐花鳳聽完之后微微蹙眉,“想殺我的人很多,畢竟如果殺了我湯國就亂了。”
如今的湯國根本就后繼無人,若是她死了,年幼的小公主無法服眾,若是此時陽常國發動戰爭,后果不堪設想。
“葛岢的野心勃勃,一直都對我們湯國蠢蠢欲動,這件事恐怕和他脫不了干系。”
蒲西瓜蹙眉,“葛岢?”
桐花鳳笑了一聲,“就是陽常國如今的國主,也就是皇帝。”
“所以車哈和葛岢或許有聯系,”蒲西瓜若有所思。
不過目前來看這一切也都只是他們的推測。
推測是否真實,他們還不得而知。
————
“你怎么吐血了?”暗香看著突然吐血的車哈,她連忙找了一塊布遞給他。
車哈搖了搖頭,“無事,你不用管我。”
暗香看著他只覺得自己心里突然一痛,她捂著胸口,“最近我的心老是會突然疼一下,我是不是病了。”
車哈看著她,“過段時間就不會痛了。”
“過段時間是多久?”暗香咬著牙,心里一疼一疼的,讓她很是難受。
“一個月,”車哈丟下這句話,就起身,他將沾了血的布丟在桌子上,隨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一步一步來到兄弟的墳前,“我快要成功了。”
車哈看著這個連碑文都沒有的墳,他伸手拿起一捧土慢慢地撒在土包上,“你沒做到的,我要做到了。”
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就好了。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來到了月圓之夜,蒲西瓜迎來了她的新金手指。
【蒲西瓜】
【職業:廚師】
【味覺:???】
【你是一個自小浸淫廚道的廚神,在你的手里任何食物都可以變得異常的美味,天底下就沒有比你做飯更好吃的人,哪怕你手里只有一個鍋鏟。】
很好,對現在的她來說可真是有大大的幫助,畢竟她總算是不用擔心會餓肚子了對吧。
蒲西瓜嘆了口氣,給自己做了一份海鮮大餐,畢竟倉庫里那么多的食材不用白不用。
“老板娘,你竟然大晚上偷偷放毒!”豐二聞著味走下來。
“一起吃,”蒲西瓜將飯菜放在桌上。
豐二搓著手坐好,“真香。”
蒲西瓜拿起一只大閘蟹開動,“我本來還想著今夜如果……我就直接沖進皇宮問這個狗皇帝了。”
畢竟這段時間真是讓她頭疼,如果她還是當初的天下第一就好了。
那樣子的話不服就干,雖說她現在也可以直接拿著熱武器去和皇宮的打。
不過這樣子的話動靜就太大了,善后也比較麻煩,最重要的是萬一一個處理不好,千軍萬馬打過來她恐怕也有些吃不消。
又或者說是給她來個名偵探柯南的金手指,她只要一摸眼鏡就知道這背后的彎彎繞繞也就好了。
“如果宋小二在就好了,”豐二也是跟著嘆了一口氣。
果然人在有金手指的時候,總是會過分依賴。
“找我?”宋小二探出了一顆頭,他的身邊又慢悠悠地探出了另一顆頭。
蒲西瓜:“你嚇我一跳!”
大半夜的二樓的窗戶突然蹦出來一顆頭屬實有些嚇人好吧!
宋小二笑了一聲,他帶著死魚眼從窗戶跳了進來,“看來我來的正好。”
若是來的晚了可就嘗不到這么好的手藝了。
蒲西瓜有些無奈,“吃吧,我正好有幾個問題問你。”
一邊吃一邊問。
宋小二拿起一只大蝦開始剝殼,“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暗香在棗城城西靜魚巷,仙客來在皇宮葛岢的手里,公孫先生的劍在暗香手里。”
“車哈把暗香帶到這里為了什么?”蒲西瓜放心大膽地問了起來。
有宋小二這個上帝之眼,她就不信她還搞不明白這些事。
宋小二吃了一口蝦,“果然是天下第一廚。”
“我只是能推測,并不是蛔蟲,不能知道他的想法,不過這個車哈確實是葛岢的人,葛岢想要殺了桐花鳳,繼而吞并湯國。”
“其實這些年各國之間的暗殺刺殺一直都沒有斷過,不過皇宮也不是那么好進的,細數下來成功刺殺的也就你一個吧。”
蒲西瓜看了一眼宋小二,“你還真是什么都知道。”
連她當初闖進皇宮帶著桐花鳳殺了桐年都知道。
第77章
“暗香是夾谷寒的妹妹?”蒲西瓜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宋小二啃著蝦肉,“嗯,真可惜她從未遇到我,不然我就告訴她了。”
他歪了歪頭,“說起來她們兩姐妹還真是有意思。”
蒲西瓜拿著蟹腿蘸著醬,“怎么有意思了?”
“這就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宋小二悠悠地看著桌上的菜,“這些菜大概是不夠吃的。”
蒲西瓜:“……”
“行,你等一會兒,我給你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呸,求人辦事不得不低頭。
待做好了之后,蒲西瓜才聽著宋小二緩緩道來。
十九年前。
“你帶著妹妹躲在這里不要出聲,知道了嗎?”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正對著木桶里的兩個孩子叮囑道。
兩個女孩兒一個看起來八九歲,另一個年紀更小只有四五歲的樣子。
大點兒的自然就是夾谷寒,夾谷寒點了點頭,她捂著妹妹的嘴兩個人縮在木桶里。
她娘則是拿著劍沖著外面的人而去,“仙客來在我這兒!誰想要的話就來拿吧!”
她的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人追著她而去。
自然也就無人顧及躲在木桶里的兩個小女孩兒。
她們躲了一天一夜才出來,出來的時候她們的娘已經不見了蹤影。
夾谷寒帶著妹妹去找娘,卻只見到了她娘的尸體,她們正抱著娘親的尸體哭得不能自已。
卻不想身后傳來了聲音,“還有兩個小丫頭,怎么辦?”
“殺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他們提著劍就沖著夾谷寒和暗香而來。
夾谷寒當時著急,她拿出她娘當初交給她防身的一瓶迷香就打開了。
也幸得這幾個人只是小啰啰,并沒有發覺迷香的味道,不然的話他們早就屏了鼻息。
就這樣也算是誤打誤撞,只不過夾谷寒和暗香卻并不知道使用這迷香要提前服下解藥。
夾谷寒屏息帶著也跟著屏息的妹妹一路跑,然而跑著跑著,暗香卻還是吸進了一些迷香。
她一下子暈倒過去,從山頂滾了下去,也正因此傷了頭部,失去了五歲之前的記憶。
夾谷寒欲下去尋找妹妹,卻不想一個中年女人從天而降。
那正是天地婆婆,天地婆婆看著夾谷寒只覺得這小孩兒根骨清奇,是個練武的奇才,便將她打暈帶走。
天地婆婆做事本就沒有章法,她收徒弟也只是看她想不想要,至于徒弟的想法并不重要。
夾谷寒被天地婆婆帶回了星月宮,從此以后就再也無法出星月宮的門。
而暗香,她被她師父撿了,說起來她這個師父也有些意思。
宋小二挑眉看著蒲西瓜,“你猜猜她這個師父是什么人?”
蒲西瓜一愣,“也是要殺她的人?”
“是也不是,”宋小二繼續說道,“微生吟。”
豐二猛地咳嗽了兩聲,“微生吟?他不是死了嗎?”
宋小二笑了一聲,“他死了的消息是他自己放出來的。”
原來這微生吟和暗香的娘從前有過一段情,暗香的娘名叫卻心。
卻心當年可是個感情騙子,她不僅騙了微生吟的心,還騙走了微生吟鑄做的仙客來。
然后她在大婚之日轉身離開了微生吟的懷抱,和暗香的爹好了。
站在微生吟的角度,他實慘啊,兩人在一起結婚當天,自己的老婆跟著別人跑了,不僅如此還偷走了他的仙客來。
他頭上綠得發慌。
蒲西瓜代入了一下,假如她現在有個男朋友,男朋友對她甜言蜜語的,結果就為了騙走她的一把劍。
她心也丟了,劍也丟了,結果前任轉眼就在婚禮當天逃了婚和別人恩恩愛愛去了。
嗯……這也不算啥,她只是想殺人而已。
微生吟本來都隱居了,專心搞事業了,不打算關心卻心的事兒了。
結果,他又得知了卻心死了,因為仙客來,而卻心有了兩個孩子的事情也進了他的耳朵。
所以微生吟是這么想的,他氣啊,憑啥他這么好,卻心不喜歡他,轉頭去喜歡別人。
還騙他,還和那個人生了兩個娃!
所以他看到暗香的時候就恨不得動手殺了她。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下得去手,畢竟這只是個孩子。
但是微生吟日日看著這個孩子就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傷心事,他不想看到暗香那張臉。
也不想和暗香說話。
就這么自生自滅吧讓她,反正也不是他的孩子。
直到暗香用那張臉可憐巴巴地對著他說,“餓。”
微生吟心情很復雜,他心想餓死她算了,他沒有動手殺了這個孽種就算好的了。
然而當暗香暈倒之后,微生吟還是決定讓她吃點兒。
也僅僅就是不餓死她,至于想讓他對她多好那就不可能了。
只是微生吟沒想到這個小崽子當時那一摔失去了記憶,就連說話也得從頭學起。
也不知道她怎么學的,反正某一天就突然蹦出來了一句師父。
微生吟想說,我不是你師父,我是你仇人,我想殺了你。
可是他還是下不去手。
后來微生吟在一聲聲的師父中決定給她取個名字,就叫暗香。
這也是暗香唯一會寫的字。
“可是她給我們寫了小紙條啊,”蒲西瓜掏出幾張小紙條遞給宋小二。
宋小二看了一眼,“這是車哈寫的。”
“車哈這么做圖什么?”蒲西瓜有些不解,他不放這紙條也沒問題吧。
“怎么說呢,我也不知道,都說了我不是他們肚子里的蛔蟲了,”宋小二吃著海鮮,“你到時候自己問他吧。”
蒲西瓜:“……”
“你繼續說。”
宋小二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人是很復雜的,微生吟恨卻心,也連帶著恨卻心的女兒暗香,可是人心是肉長的,他對暗香多少又有一些感情。”
“所以他這十年來一直在和自己鬧別扭,也是在和暗香鬧別扭。”
微生吟既有對卻心的愛,又有對卻心的恨,愛屋及烏,恨屋及烏。
所以這也導致了他別扭的性格,他想要讓暗香好,又不想讓暗香好。
所以他教授暗香武功,卻不教她別的,山上只有他們兩人,他不教暗香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況且暗香年幼時又摔過頭,察覺不出這些東西。
只是他隨口說的一句名揚江湖,卻讓暗香記了好久。
暗香學會了輕功之后便偷他的燒雞,和他鬧著玩,微生吟見她偷燒雞本想指點一二她的武功。
可是又想起了卻心偷走了他的仙客來頓時就沒了心思。
后來暗香立志做一個天下第一偷,這更是讓微生吟心里的疤痕被揭開。
暗香和卻心那么像,都喜歡偷,一個偷他的心,一個偷他的燒雞。
在暗香八歲那年,微生吟又一次想起了卻心,他喝醉了,易容跑到山下將殺害卻心的人都殺了。
回來之后他就開始砍竹子,發泄著心中郁悶的情緒,只可惜殺再多的人卻心也回不來了。
“聽到這里你是不是覺得微生吟老先生真可憐。”
宋小二問她。
蒲西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并不是當局之人,并不知道如果是她的話她究竟會怎么選擇。
她嘴上說著,如果是她她就把暗香殺了,不殺也不撿她回去。
可是這始終只是說說而已,不說別的就說現代多少人嘴上說著自己不是大情種,如果對象怎樣怎樣,他們絕對不會縱。
他們都要做斷情絕愛的人,就算失戀了也不難過,要干脆要決絕。
可是真的遇上了,又是那樣嗎?
宋小二笑了笑,“那如果卻心也是迫不得已呢?”
“你有沒有發現整個故事暗香的爹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連心蠱。”
蒲西瓜搖了搖頭,“沒有。”
“連心蠱分為母蠱、子蠱和分蠱,”宋小二款款道來,“當初卻心并不是真的想要騙微生吟。”
“所以卻心是被迫的?”蒲西瓜看著宋小二,“是誰強迫她這么做的。”
“陽常國的先帝,葛涼。”
葛涼那時還未曾登基,他在湯國游歷的時候無意間見到了貌美的卻心,起了歹心。
恰好當時他身邊有一個奇人會巫蠱之術,奇人給他獻上了連心蠱。
只要將母蠱植入體內,子蠱植入被操控的人體內,那么子蠱就得聽母蠱的話。
葛涼將母蠱植入了自己體內,他又找了個機會將子蠱放進了卻心的體內。
于是,連心蠱成了。
卻心一開始并沒有什么異常,也沒有什么感覺。
她陪伴著微生吟,直到微生吟打造出了仙客來,仙客來一出頓時聲名鵲起。
而他們也準備大婚了,葛涼就等著他們籌備大婚,直到大婚當天,他操控著卻心帶著仙客來逃婚。
蒲西瓜聽到這里已經要氣死了,“我ctm!”
cccccccccccc!
這個葛涼!
宋小二看了一眼眼睛通紅的蒲西瓜,他張口道,“夾谷寒和暗香都是葛涼的孩子,你還要聽嗎?”
蒲西瓜咬著牙,淚流滿面,“聽!”
她有些不敢想象,假如微生吟知道了這一切,他是什么心情。
又不敢想當初卻心大婚之日,親手偷走自己最愛的人的匕首,身不由己地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有多絕望。
“你等會兒再講,你告訴我葛涼現在在哪兒!我現在就去把他殺了!”
宋小二嘆了口氣,“他死了。”
“那我就去鞭尸!”蒲西瓜咬著牙站起來,“我要把他的尸體挖出來,剁成肉醬,喂給狗吃!”
媽蛋,這種畜牲憑什么好好死著!
作者有話說:
這本小說大概這個月底,下個月初就完結啦!
這個故事完了之后后面應該會溫馨一些結尾的。
第78章
“啪!賤人!”葛涼一巴掌打在卻心的臉上,他的嘴角卻微微揚起。
卻心像是一個木偶,只能默默承受著。
葛涼突然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很想回去啊?”
卻心沒有回答,她的瞳孔渙散。
“我知道你想回去,”葛涼摸著她的肚子,貼在她的耳旁說道,“我命令你,永生永世不能回到微生吟的身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葛涼瘋狂地大笑,對他來說折磨卻心簡直是天底下最愉悅的事情。
讓兩個相愛的人不能愛,一個恨上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卻只能默默承受。
葛涼笑著笑著看著跪在地上的卻心,他伸手撫摸著卻心的肚子,“他還不知道你懷孕了吧?”
蒲西瓜聽到這里蹙眉,“卻心當時懷孕了?是夾谷寒?”
“不,不對,你剛剛說夾谷寒是葛涼的孩子。”
宋小二喝著茶,“是葛岢。”
“什么?”蒲西瓜難以置信,“現在陽常國的皇帝,葛岢?”
宋小二點了點頭,“這也是一段孽緣。”
當年卻心和微生吟早已私相授受,葛涼將卻心帶到陽常國之后才發現她已經懷了孩子。
本來若是如此的話,葛涼這種人肯定會殺了卻心的。
卻不知他這個變態怎么想的,他得知卻心懷孕的當日,他爹就死了。
而他也繼位成了皇帝,葛涼選擇了把卻心養在皇宮。
不過卻是作為一個最普通的宮女,卻心在宮中挺著大肚子還要干活,又被那些宮女譏笑嘲諷折磨。
她想要死,然而體內植有子蠱的她又如何能夠輕易地死掉。
就那樣,她生下了葛岢。
葛涼將卻心和葛岢帶走,他將卻心放在宮外找人伺候著。
你以為他放過卻心了嗎?
他沒有,他用母蠱控制著卻心忘了這個孩子,又給還年幼的葛岢植入了子蠱。
小小年紀的葛岢就那樣一天一天的在宮里長大,宮里沒一個人看得起他。
而卻心在養好了身子之后,葛涼……他讓卻心懷了孕。
他把卻心當一個玩具,就那樣放在宮外讓他玩耍。
夾谷寒出生之后,他便不怎么去了,等到夾谷寒略微大了些,他才去看過卻心。
而那一次又讓卻心懷上了暗香。
再之后他就專心于折磨葛岢,將卻心和他的兩個女兒拋之腦后。
折磨葛岢可比折磨卻心有意思,葛岢會發瘋,卻心不會。
葛涼就看著葛岢這個小玩具一點一點地崩潰,發瘋。
直到暗香四歲了,葛涼才讓卻心回湯國,不過卻心回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早就對卻心說過,讓卻心這輩子也不能再去見微生吟。
不僅如此,他還通過母蠱讓卻心以為夾谷寒和暗香是她和微生吟的孩子。
看著卻心悉心地呵護這兩個孩子長大,他就覺得有意思。
多有意思啊!
直到暗香五歲那年,不知道是誰認出了卻心,頓時有不少人起了歹心。
天下第一匕首仙客來就是被這個無情的女人偷走的,那我們把她殺了奪走仙客來又如何?
于是,他們殺了卻心。
卻心痛苦了十多年,她一直想要一個死亡,如今她終于等到了。
死在所有人都想要仙客來,而仙客來是她最愛的人鑄做的。
“卻……心,”蒲西瓜淚眼看著宋小二,“她有墓碑嗎?”
宋小二搖了搖頭,他繼續吃著海鮮,現如今也就他和死魚眼還在吃了。
蒲西瓜和豐二早就沒了胃口。
“死了之后被人丟在亂葬崗,就那樣臭了爛了,”宋小二說出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不過,她的兒子還是不錯的,很快就為她報了仇。”
葛岢本一直忍耐著,那是他的父皇,是他的爹。
就算他爹對他再怎么樣,他也應該聽話。
直到某一天,他聽到了宮里的人嚼舌根,他知道了他娘還活在這個世上。
明明從他記事起,所有人都說他娘早就死了,可是為什么現在還有人說他娘還活著。
叫卻心。
葛岢當即找了自己的心腹去探查卻心的事情,然而在得知了一切的來龍去脈之后。
他徹底崩潰了。
一直以來折磨他的父皇是害了他娘一輩子的仇人,他娘被宮里的人折辱,被江湖上的人殺害,而他的兩個妹妹也不知所蹤。
他爹恨透了他娘,而他竟然一直活在害死了他娘的仇人的手下。
葛岢瘋了,他徹底瘋了。
他想要殺了葛涼,而殺了葛涼他也會死,不,他不能死。
他要給他娘報仇,所有人,所有人都該死。
要想殺了葛涼,他就得先破解連心蠱,葛岢就那樣隱藏著,直到他找到了破解之法。
以血喂之,配合獨特的功法,便可將他體內的子蠱養成母蠱,養成母蠱之后,先前控制他的母蠱便會連帶著葛涼一起死掉。
無聲無息,沒有人知道葛涼是怎么死的。
葛岢成功了,只是這功法有弊端,那就是長此以往他的精神會錯亂,整個人也會愈發瘋狂。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不是嗎?
葛岢瘋癲地殺了他所有的兄弟姐妹成功登基上位,他又蟄伏了幾年,終于在他將所有權力都收在手里的時候。
他下達了第一條律令,陽常國不允許有江湖,不允許有武林。
本來,他是想要找到殺了他娘的兇手為他娘報仇的。
奈何他找到的時候,那些人竟然已經死了,真可笑,憑什么連報仇都不讓他報仇!
既然這樣,那所有武林的人都該死!
不僅如此,還有仙客來,他娘因為仙客來痛苦了一輩子,又因為仙客來而死。
他要找到仙客來,為娘立碑。
葛岢已經徹底瘋了,他時常鞭打宮女,那些宮女都是曾經欺辱過他娘的,他一鞭一鞭把那些宮女打死。
他又讓暗衛去刺殺湯國皇帝,湯國家大業大,不出內亂的話他根本就無法功法湯國。
他要把湯國打下來,也和陽常國一樣禁止武林,他要讓所有人都變成行尸走肉!
憑什么他們都那么幸福,只有他娘,只有他娘過得那么慘。
“他……唉,”蒲西瓜嘆了一口氣。
她能說什么呢?說葛岢不應該那么瘋?可是葛岢從小就被折磨地已經瘋了啊。
“等等!葛岢知道夾谷寒和暗香是他的妹妹嗎?”
宋小二搖了搖頭,“他不知道。”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們。
蒲西瓜張口說到一半又停住了,她有什么資格讓宋小二告訴他們。
誰規定他知道那么多就必須得挨個告訴,她這么問不是道德綁架嗎?
宋小二似乎已經知道了她想問什么,他吃著大閘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蒲西瓜點了點頭,“沒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宋小二的選擇是做一個無憂無慮不沾染江湖之事的人。
他能來告訴蒲西瓜這些,已經算是很好了。
“那……車哈所做的都是聽從葛岢的命令?”蒲西瓜問道。
宋小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車哈啊……”
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暗衛,你們就要冷血無情,你們這些人里面只有五個人能成為暗衛。
這是車哈從小到大聽到的話。
那時候的他還小,還不懂只有五個人能成為暗衛是什么意思。
不過后來他就知道了,他要從這一百個小孩兒之中脫穎而出,就要殺了其他人。
很爛俗的是,那里面有他的弟弟。
他和他弟弟并肩作戰,直到殺得只剩下四個人。
那四個人他們一個也打不過了,他們已經沒力氣了。
車哈本想自殺讓弟弟活著,卻不想他弟弟比他快一步。
他弟弟死了,他活著。
他成為了一名暗衛,一名不太合格的暗衛。
葛涼會讓他們去殺很多人,也會在他們體內植入子蠱。
車哈沒有一天不恨葛涼的,因為他和他弟弟是被葛涼選中的,所以他們的爹娘被葛涼殺了。
理由呢,要成為一名合格的暗衛就要冷血無情。
他本想著有朝一日他一定拼了命也要殺了葛涼,然而其中一個暗衛就那樣死了。
那個暗衛拿著劍還沒碰到葛涼就死了。
因為他體內的子蠱暴斃了,所以他也得死。
葛涼就那樣坐在皇位上看著死掉的暗衛,眼里沒有任何情緒。
直到葛涼死了,控制他們的人從葛涼變成了葛岢。
殺不了葛涼殺了葛岢也行啊,反正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車哈的好兄弟有一次偷偷告訴他,他發現了一個秘密,葛涼的死不簡單。
他們經過一番調查,知道了怎樣才能解除母蠱的指揮。
很簡單,喂血加上功法,將子蠱變成母蠱。
葛岢就會死,陽常國就會恢復正常。
只可惜他的好兄弟失敗了,他們不知道功法哪一步出了問題。
他的兄弟精神失常,渾身疼痛難忍,他求著車哈殺了他。
車哈動手了,他親手殺了他的好兄弟。
而他在好兄弟死了之后也開始研究起了這個功法,為了殺葛岢。
“你的意思是車哈要殺了葛岢!”蒲西瓜蹙眉。
宋小二點點頭,“對,快了,葛岢快死了。”
“你要去救他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0-21 02:59:59~2022-10-22 04:37: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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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宋小二看著窗外,“我知道你有神藥能治百病。”
“但是心病是治不了的。”
“葛岢從出生就病了,他的病是積年累月的,你能治嗎?”宋小二轉頭看向蒲西瓜,那雙眼睛似乎在問她。
蒲西瓜沉默了一會兒,她坐下來微微閉眼,“我不知道。”
回血丹終究只是回血丹,它能夠恢復的是失去的血條。
但是像葛岢這種打小就被折磨的出現了精神疾病的情況,她也不知道她的回血丹究竟有沒有用。
所謂心病難醫,心病還需心藥醫。
葛岢的病是從出生就一直被折磨,后來他又知道了他娘的死因。
“葛岢知道他是微生吟的孩子嗎?”蒲西瓜張口問道。
宋小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蒲西瓜蹙眉想了一會兒,“我要去一趟皇宮。”
豐二抬頭,“真的打算去?”
“對,”蒲西瓜點頭,“我想去看看葛岢。”
“吃完了,我也該走了,”宋小二抽了兩張紙巾將嘴和手擦了擦。
他說完就和死魚眼跳窗走了,蒲西瓜看著豐二,“走吧。”
豐二點頭,“不用叫上池則?”
蒲西瓜搖了搖頭,“不用了,讓他睡吧。”
“好。”
夜里,穿著一身金黃龍袍的男人手里拿著鐵鞭,他站在宮殿門口看著外面的圓月。
“噗……”男人吐了一口血,他用手抹了抹嘴角,看著這粘稠的血液,突然露出了一個癲狂的笑容。
“想殺朕?”
葛岢笑著將準備走過來的太監揮退,“滾!”
太監哆哆嗦嗦地下去,他們也不敢招惹這個十足的暴君。
畢竟他可是每天以打死宮女為樂啊,鬼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打太監。
葛岢抬頭看著月色,月光很溫柔,他的眼神里多了一抹眷念。
他娘當初應當也如同這月色一般吧。
美好,溫柔。
只是……
“該死,”他捏緊了鐵鞭對著空氣就揮了一鞭出去,鐵鞭劃破空氣發出一道撕裂的聲音。
該死!該死!
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該死!
葛岢用鞭子抽打著柱子,直到將柱子打得綻開了才停手。
他轉身朝著龍椅走去,那雙眼睛里滿是紅血絲,眼神也是那么的冰冷。
“誰?”葛岢猛地回頭。
蒲西瓜沒想到她被豐二帶著剛剛落地就見到了這個皇帝。
“你們是何人?來殺朕的?”葛岢看著蒲西瓜,他手里的鞭子拖在地上,冰冷地宛如一條毒蛇。
蒲西瓜搖了搖頭,她看著眼前癲狂的人,很難想象他過得有多痛苦,“我是蒲西瓜,他是豐二。”
“原來是你,”葛岢用那雙暴戾的眼睛頂著眼前的女人。
他話剛說完,又是吐了一口血,血噴霧一般撒在地上,他的龍袍上。
他用鐵鞭撐著自己的身子,鐵鞭環環相扣扣在一起,能軟能硬。
蒲西瓜看著他開門見山道,“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你不是葛涼的孩子,你是你娘卻心和微生吟的孩子。”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始這個話題,但是看情況葛岢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了。
索性她便直說了。
葛岢聽了之后一愣,隨后他低著頭輕聲笑了起來,“原來你是來告訴我這個。”
他這次沒有自稱朕。
“夾谷寒和暗香是你一直在找的妹妹,”蒲西瓜繼續說道。
“你說什么?”葛岢猛地抬頭,他的眼睛更紅了,紅血絲已經到了他的眼球邊緣。
“夾谷寒……暗香……”他嘴里喃喃著。
葛岢踉踉蹌蹌地朝著龍椅而去,然而他走到臺階就停了下來,他坐在臺階上,“咳咳。”
又是一攤血。
“原來是她們……”
蒲西瓜看著臉色蒼白的葛岢,她掏出一枚回血丹,“這個可以救你。”
可以讓他活著,但是不能讓他好好活著。
葛岢用手將眼前的手撫開,“不用。”
他早就沒救了,從他娘遇到葛涼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救了。
“噗……”又是一口血。
血吐在了蒲西瓜的裙擺上,他的身體轟然倒下,他體內的蠱蟲已經開始瘋狂了。
蒲西瓜能夠近距離看到他的腦袋那里有一個大包正在不斷地游走,讓人毛骨悚然。
那個大包底下想來就是母蠱,母蠱行動地非常快,蒲西瓜還沒來得及反應,母蠱就從他的大腦消失不見。
“不能挖出來嗎?”蒲西瓜心有余悸地看著那已經消失的母蠱。
葛岢低頭微微閉著眼睛,他露出了一個無力的笑容,“不能。”
母蠱在它的身體里游走,那是因為母蠱已經感受到危機了。
因為有一個子蠱正在嘗試著變成母蠱啊,它被刺激地到處跑。
就是在給葛岢一個信號,快殺了那個子蠱,快殺了那個子蠱。
不然……就來不及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母蠱掌控著子蠱,子蠱掌控著分蠱。
分蠱是他下令讓車哈植入夾谷寒和暗香體內的。
一旦現在他讓母蠱殺了車哈,那么……夾谷寒和暗香必死無疑。
若是蒲西瓜再來晚一點的話,現在車哈和他的兩個妹妹就死了。
葛岢看著手里的鐵鞭,“我知道是車哈,他總是很恨我,掩藏的很好。”
和當初他恨透了葛涼的時候一模一樣。
可是他不能殺了車哈,他也不能自殺,他只能等待著車哈成功。
那樣子車哈體內的子蠱變成母蠱之后,暗香和夾谷寒體內的分蠱才能脫離。
因為分蠱是被子蠱掌控的,子蠱變成了母蠱,分蠱卻不會變成子蠱,所以就會脫離。
他低著頭,腦海里全是葛涼當初如何折磨他的回憶,又是他得知自己的娘是如何被葛涼折磨的痛苦。
突然他抬眸看著蒲西瓜,那雙眼睛已經失去了神采。
蒲西瓜看著倒在地上的葛岢,葛岢喘著粗氣,嘴角流著暗黑的血,“我……”
“我……”他仿佛已經沒了力氣,皺著的眉頭才能讓蒲西瓜知道他在強忍著痛苦。
“我知道……”他哀求地看著蒲西瓜,“能不能……救救……妹妹……”
他早就知道他是微生吟的孩子了,可是沒用了。
蒲西瓜點了點頭,“我會救她們的,對了,你爹沒有死,微生吟還活著。”
聽到蒲西瓜這么說之后,葛岢那張滿是痛苦的臉上掛上了一個笑容,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的他再也沒有那么瘋狂,也沒有那么嗜血。
他仿佛只是一個需要親情的孩子,就那樣躺在了一抹月光里,恬靜平和。
蒲西瓜微微閉眼,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又睜開。
她將葛岢的尸體放進倉庫里,尸體消失不見,只余下他身上掉落的一把匕首,匕首上面有一朵花。
那是仙客來。
“走吧,”蒲西瓜對著豐二說道。
————
“我成功了,”車哈大笑著,他的眼角流著鮮血和淚水,它們混合在一起,變得稀稀拉拉的。
暗香推開房門就看到了滿臉是血的車哈,“車哈……”
車哈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突然吐出了一口血,這口血看起來很粘稠。
“車哈,你怎么了!”暗香走過來,她焦急地掏出了一張手帕。
“走開!”車哈捂著劇烈疼痛的頭,他咬著牙臉上既痛苦又仿佛在笑。
“車哈!”暗香看著痛苦的車哈,她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下一秒,她卻突然昏厥過去。
車哈只覺得體內的蠱蟲仿佛瘋了一樣在他體內亂撞,吞噬著他的五臟六腑,啃食著他的心臟。
他捂著頭一路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月光下,他好像一個瘋子。
就那樣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他來到了那個小土包前。
“我成功了,他死了,”他對著小土包說道。
他笑著解下身上的酒壺,拿起來就往嘴里灌,然而酒壺里卻沒有一滴酒。
良久,車哈好像平靜下來了,他隨手扯了一根草,放進嘴里叼著。
他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他整個人躺在了這地上,“今天的月亮真好看。”
“我本來還想喝一口酒的,可惜了。”
他閉上眼睛,假裝他還是曾經那個小男孩兒,每次他娘讓他放牛的時候他就會在草地上躺著看著天空。
然后一直到了晚上,他弟弟就會跑過來,滿山的找他。
一滴冰涼落在車哈的眼皮上,車哈睜開眼就看到了幾片晃晃悠悠的雪花。
他起身,拿起隨身的劍開始刨土。
————
“就是這兒,”蒲西瓜找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暗香所在的院子。
“車哈不在這兒,”兩人進來之后就見到了倒在地上的暗香。
蒲西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給暗香喂了一顆回血丹。
等喂完了藥之后,她才看到暗香的手背上有一個鼓起來的小包。
“是分蠱,”蒲西瓜拿出仙客來將暗香手背上的那層皮劃開,就見到了一只已經合甲死去的蟲子。
她用匕首將蟲子挑出來,又給暗香這里敷上了一層藥。
暗香緩緩睜開眼睛,她看著眼前的女人,“老板娘?”
蒲西瓜點頭,“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暗香掙扎著起身,她揉了揉自己的頭,“好像不痛了。”
這些日子她的胸口總是很疼,疼得她很難受。
尤其是在今夜的時候,最為疼痛。
蒲西瓜摸了摸她的頭,“沒事了,以后不會疼了。”
“車哈,”暗香起身,“車哈剛剛很疼,他流血了。”
“他怎么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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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這是陽常國的初雪,雪花很大,天氣很冷。
蒲西瓜被暗香帶著來到小土包的時候就見到這里多了一個雪人。
她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車哈,車哈就那樣盤腿坐在土包前,他閉著眼睛,整個人已經被凍僵。
睫毛上頭發上身上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雪,他左手拿著一把劍插在土里,右手……
他沒有右手,不止是右手,他整個右臂都沒了。
“車哈!”暗香跑過去到車哈的面前喊著,然而無論如何車哈都沒有絲毫回應。
蒲西瓜將暗香提溜起來,“他死了,你別喊了。”
“他死了?”暗香瞪著大眼睛,她看著小土包,“死了就應該住里面。”
上次車哈和她說過,人死了就會在土里。
也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天氣太冷,又或許是心里有點兒難過,暗香的臉頰上流下了一行淚水。
她很快把淚水抹干,“老板娘,我心里難受。”
蒲西瓜將她的頭抱在懷里,她能夠理解暗香。
暗香之前只認識自己的師父,唯一的朋友就是車哈,雖說車哈騙了她,但是現在他死了。
不管怎么說暗香心里都是難受的,畢竟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死人。
蒲西瓜摸著暗香的頭看著土包前的兩個石碑。
很明顯石碑是車哈昨夜雕刻出來的,昨夜她本應該早點兒來找車哈。
問題是夾谷寒體內的分蠱估計也已經死了,蒲西瓜不確定夾谷寒如何。
所以花了一夜的時間尋找夾谷寒,所幸的是找到了,她將夾谷寒體內的分蠱尸體挑了出來,又把她放在蒲西瓜一路開的分店里。
忙完了這一切之后,蒲西瓜才回到這里。
可以說,她一夜沒睡。
很明顯車哈也是一夜沒睡,他刻了一晚上的碑。
小土包旁邊還有一個更小的土包,蒲西瓜看著那兩個碑文。
“茅原之墓,”她轉頭又看向那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墳墓前的碑文,“車固之墓。”
碑文兩側還刻著小字,茅原那里寫著他的生平,生平很短,沒有寫他做暗衛之后的。
只寫了他做暗衛之前的,以及他的性格之類的。
至于車固那里寫著,車固的尸體早已被銷毀,所以車哈自斷一臂,為他的弟弟立了這個碑。
他手上的燙傷留下來的疤痕,是他年幼時被他弟弟不小心燙了的,事后他弟弟一直很懊悔。
而這也是他唯一和弟弟有關的東西,他便用劍切了自己的手臂,只希望他弟弟下輩子能夠好好的。
至于為什么如今才寫了碑文,蒲西瓜多半也能猜出來。
畢竟是暗衛和沒有成為暗衛的弟弟,始終是無法見光的存在,哪怕是死了。
如今,他們也算是能夠光明正大了吧。
蒲西瓜嘆了口氣,她從倉庫里拿出工兵鏟,“暗香,我們把他埋了吧。”
這是暗香第一次埋人,蒲西瓜和豐二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
她挖著土,直到挖出來一個坑,豐二將車哈放進坑里,又用土填上。
后面又挖一些土將這里塑造成一個小土包,泥土就這樣混合著初雪將車哈徹底埋葬。
最后豐二弄來一塊石頭用劍將石頭削成碑的形狀。
“可以讓我刻嗎?”她看著蒲西瓜。
蒲西瓜看著她,“你識字?”
暗香搖了搖頭,“你可以在地上寫出來,我照著刻嗎?”
蒲西瓜點頭,她拿著劍在地上寫了四個字,車哈之墓。
暗香拿著劍認認真真地一筆一劃地刻上去,她看起來很認真。
直到碑文雕刻好,暗香看著放在一旁的酒壺,“我去打點酒來。”
蒲西瓜攔住了她,她從倉庫里拿出一壺酒遞給了暗香。
暗香接過酒之后,她仰頭喝了一口,“咳咳。”
隨后她看著車哈的墓碑,將酒撒在地上,又雨露均沾地給車固和茅原撒了一些。
“走吧,去見見你姐姐,”蒲西瓜看著暗香。
————
來的時候是四個人,回去的時候卻是三個人。
池則已經在分店去了,蒲西瓜還得帶著暗香趕馬車過去。
她不打算讓暗香成為店員,畢竟……太笨了。
一路雪花飛舞,蒲西瓜在糾結該不該告訴暗香關于她娘的事情。
告訴了吧,也不管暗香能不能挺懂,她主要怕暗香和葛岢一樣,心里痛苦。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暗香看著蒲西瓜,“老板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和我說。”
蒲西瓜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后她嘆了一口氣,“你知道你娘是誰嗎?”
“我知道,我娘叫卻心,我爹是……我師父,”暗香出乎意外地說出了這句話。
蒲西瓜愣了一下,“你知道?”
她驚訝的是暗香知道她娘是卻心,至于她說她爹是她師父。
這恐怕是記憶里的娘親告訴她的吧,那個時候的卻心被子蠱影響,以為夾谷寒和暗香是她和微生吟的孩子。
暗香點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昨夜我突然就想起來了。”
就好像她原本混沌的記憶撥開云霧見日出一般。
她記得小時候她娘總是一個人望著小院子的天空嘆氣。
她記得她娘怎么死的,記得她姐姐帶著她跑。
“我娘埋在哪兒?我想去看看,”暗香轉頭看著蒲西瓜。
蒲西瓜沉默了一會兒,“你娘……沒有墳墓,你可以給她做一個。”
暗香低著頭,她的淚水仿佛不要錢一樣滴滴答答地流著,“嗯。”
“我姐姐還好嗎?”良久,她抹了抹淚水。
蒲西瓜摸了摸她的頭,“很快你就能見到你姐姐了,到時候你自己問她。”
她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蒲西瓜接通電話,“喂?”
池則有些焦急地說道,“我把天地婆婆殺了。”
蒲西瓜:“???”
“本來我在店里看著夾谷寒,結果天地婆婆帶著上回我們見到的那個白衣女子,夾谷寒的師妹呂醉找了上來。”
池則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過來,“她一來就要帶走夾谷寒,夾谷寒不愿意走。”
“然后她們就打了起來,我也不敢插手,畢竟店鋪保護機制在,而那又是她們師門的事情。”
誰要是攻擊他,店鋪的保護機制就會讓那個人當場去世。
“也正是因為這個,我只能袖手旁觀,然后天地婆婆打著打著突然把呂醉吸起來了,她的內力被吸了一部分。”
蒲西瓜震驚,“什么玩意兒?吸星大法?”
池則看了一眼已經暈過去了的呂醉和已經死掉的天地婆婆繼續說道,“不是,是星月神功的下冊功法。”
“我見狀不妙,才出手。”
“結果天地婆婆一擊打過來……就死了。”
蒲西瓜:“……”
“你別急,我們過幾天就到了,”蒲西瓜說完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
“師姐,我的內力!”呂醉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她能夠察覺出自己體內的內力少了一半。
夾谷寒看著她,“內力沒了可以再練。”
現在說再多寬慰的話也沒有用,畢竟內力少了一部分就是少了一部分,命還在才是最重要的。
呂醉低著頭,“師父為什么……要那樣。”
為什么要吸她的內力,為什么非要殺了師姐。
“是星月神功下冊,”夾谷寒悠悠道,“她說我偷了秘籍,是為了讓你殺了我。”
“我當初并沒有偷,只是無意間看見了星月神功的下冊,下冊上寫著,星月神功運轉上中冊武功可吸食同樣學了星月神功的人的內力。”
“然后我便沒看了。”
呂醉看著夾谷寒,“那你怎么不告訴我。”
夾谷寒挑了挑眉,“我說了啊,我說我沒有偷,你不信。”
“然后你就把我打得喘不過氣來。”
其實當時她也沒有細看,并不知道那就是星月神功的下冊秘籍,畢竟她也沒有想到天地婆婆竟然真的會想要吸了他們的內力。
直到天地婆婆此次功力大增才讓她看出端倪來。
呂醉:“……”
“我們快離開這里吧,不然師兄他們追過來,我們就跑不掉了。”
夾谷寒看著著急的呂醉,她張口道,“不用走,他們估計已經廢了。”
“她的功力比起上次見到的時候增強了很多,你沒發現嗎?”
呂醉搖了搖頭,“沒有,我是在這附近偶然遇到師……她的。”
她回想著遇到的時候天地婆婆一直詢問她的武功如何了,當時還以為是在關心她。
如今看來,大概是希望她練得快一些吧,這樣子能吸的內力也就更多。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呂醉有些茫然。
師門沒了,師父死了,內力丟了一部分,她該做什么呢?
夾谷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你該怎么辦。”
她就在這里等著妹妹過來,這十年以來,她每次想要從星月宮出來,卻都被天地婆婆攔在里面。
她以前還以為是天地婆婆關心她,現在想來天地婆婆不過是在養花罷了。
花養好了,就可以摘下來。
只是天地婆婆沒想到她無意間窺到了星月神功的下冊,隨后就跑了。
這也讓天地婆婆起了殺心,她便對著眾弟子說夾谷寒偷走了秘籍,背叛師門。
呂醉便連忙請纓,她知道如果她不去的話,其他師兄師姐可能就會帶回來一具尸體。
其實天地婆婆本想自己來的,只是當時她正處于修煉的關鍵時期。
所以這也就有了當時蒲西瓜他們吃瓜的那一幕。
“我?”呂醉指了指自己,又看著夾谷寒,“師姐你早有打算了么?”
夾谷寒點了點頭,臉上帶著笑意,“我找到我妹妹了。”
十年未曾見過的妹妹,她上回見過了,妹妹長得很好,性子單純。
模樣比起她來更像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