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戀愛日常，真的日常
訂婚宴結(jié)束當晚，崔澤帶著郁梨去看他送的生日禮物，一座私人博物館。
里面的藏品自然比不上國家公有的多，崔澤也是這兩年才開始籌備，不過鎮(zhèn)館之寶有，古時候流傳下來的鳳冠，各類珍貴寶石鑲嵌其中，價值數(shù)十億。
郁梨仔細端詳了半天，問崔澤現(xiàn)在是不是一窮二白。
這里面值錢的物件不止這一件鳳冠，就算崔澤從上高中就開始創(chuàng)業(yè)，要維持公司運轉(zhuǎn)又要拿出私產(chǎn)建博物館，且沒有崔家提供資金的前提下，郁梨覺得崔澤現(xiàn)在恐怕買個飛機票都得買經(jīng)濟艙。
前段時間為了虞臺項目不還專門出國拉投資。
崔澤很誠實說確實沒錢了。
“卡里還剩三位數(shù)。”
郁梨笑，誰會信崔澤的話，卡里也許確實只有三位數(shù)，但有沒有錢不看他的卡。
“那怎么辦？”郁梨想了想，“我每天給你零花錢？”
崔澤說好：“你愿意養(yǎng)我就好。”
答應得這么快，嚴重懷疑就等著這句話。
郁梨便指指博物館：“既然送我了，我會再搬一些我的藏品來。”
東西一多就可以開始營業(yè)——事業(yè)批腦袋里永遠只有賺錢：“到時候我從營業(yè)額里分出一部分作為你的零花錢�！�
崔澤這時候沒放在心上，只是后來，負責博物館經(jīng)營的工作人員每個月給崔澤的賬戶匯款并備注“xx月零花錢”時，他收到就會露出開心的笑。
只有工作人員笑不出來。
好有情.趣啊，幾十歲的人了還發(fā)零花錢，哈哈，跟你們這些虐狗的拼了！
參觀完所有藏品，郁梨走出博物館，司機在外面等著，上車前她再次回頭看了眼，崔澤正指揮人關好門。
他從門內(nèi)跨出那一刻，好像從夢中走入現(xiàn)實。
只在里面逛，會覺得每個小館之間修建得有些奇怪，無論是房間大小還是角度，包括屋外的景觀，都和正常的房子不一樣；但俯瞰就會發(fā)現(xiàn)，整個博物館組成起來像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
崔澤說今天晚了，明天可以坐飛機來看，不然無人機也行。
郁梨看眼時間，晚上八點多，她理解崔澤嘴里的“晚”，不過——
“好，沒怎么吃東西，去新街吃點？”
崔澤狐疑瞇起眼。
郁梨：“吃完了再去九江塔賞賞夜景？要不游湖也可以。不然購物也行，沒有錢沒關系，我可以給你買�！�
崔澤翻出天氣預報：“這個天氣你不熱？”
郁梨：“室內(nèi)不熱�！�
室內(nèi)有空調(diào)。
崔澤思索兩秒說行，郁梨要玩就陪她玩，帶著人去新街吃了頓飯，然后逛商場，一系列操作下來，回到家已經(jīng)十一點。
停車場停好車，崔澤看一眼時間：“還要去其他地方嗎？”
郁梨打開車門：“都已經(jīng)回來了，明天吧，這個時間剛好睡覺�！�
純粹就是逗崔澤，明知今天這樣的日子崔澤肯定忍不住，還帶著人跑了一大圈。
崔澤自己也明白，提著購物袋跟在郁梨身后。他會忍這么久，不過是篤定之后有機會反擊。
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到家了嗎。
郁梨把購物袋放沙發(fā)上，說她要去洗漱了：“東西明天再來整理。”
身后沒有回聲，郁梨疑惑扭過頭，崔澤正站在不遠的位置解著袖扣。
像蟄伏在暗夜的狼，總算把獵物帶回了家，接下來自然是好好享用。
袖扣之后是手表，手表之后是領帶，他扯開：“你養(yǎng)我的話，我總要付出相應的報酬。”
郁梨退后一步，報酬自不必說，是他本人。
領帶扔在一邊，右手接觸到紐扣又放下，這個不應該他來。
幾步到郁梨面前，抱著人就往浴室走：“我?guī)闳ハ词！?br />
郁梨偏過臉，你那是洗漱嗎，她都不好意思拆穿。
浴室很快響起水聲。
雙手被放在最頂端的紐扣上，崔澤難得帶了點攻擊性：“你來�！�
郁梨垂下眸，幾顆扣子而已，小意思……
“崔澤你在干嘛？”
“禮尚往來。”
裙子隱藏的拉鏈不過幾秒就被找到，順利拉下，帶子被勾開，男人的眼神愈加灼熱。
郁梨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誰要果著給崔澤解扣子啊。
“好了�！�
然而崔澤沒完，手被往下拉：“繼續(xù)�！�
“…崔澤你在干嘛？”
“我餓了。”
郁梨回憶起在新街吃的飯，崔澤當時真的沒吃兩口，那時候就想好理由了。
阿西這家伙，人被抱著，脖頸上傳來濡濕感，她再次加快動作：“好了�！�
崔澤低頭看一眼，踢開褲子，抱著人走到花灑下。
真正意義上的做到了幫郁梨洗漱。沐浴露抹過每一個地方，手里的繭在皮膚上滑動留下的酥麻感讓郁梨縮起肩，又被崔澤從懷里掏出來，背過身，他一寸一寸洗得細致。
洗完他感嘆：“這里面缺個東西�！�
吹風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郁梨沒聽清崔澤剛才的話：“你說缺什么？”
崔澤沒關吹風機，俯身在郁梨耳邊低語：“鏡子。”
郁梨閉上眼，吹風機買太好了，噪音不夠大，她聽得明明白白。
頭發(fā)吹干房間門一關，崔澤開始了今晚的正餐。
郁梨特意看了眼時間，零點十分。
崔澤喜歡禁錮，不是按住手就是按住月要，一切可以阻止逃離的動作。他有兩幅面孔，臥室門里，臥室門外。
結(jié)束的時候郁梨撐著又看了眼時間，剛好是她晚上拉著崔澤在外面游蕩不回家的時長。
迷迷糊糊睡去，她想起崔澤給自己放了半個月的假。
…她要不要加半個月的班？
想法很好，可惜不太好實現(xiàn)。
隔天家里的窗簾一直沒打開，從外邊看看不出異常，只有住在里面的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被擠著坐在沙發(fā)上，郁梨看崔澤挑選旅游地。
“你準備旅游幾天？”
崔澤說一星期。
半個月的假還剩下一星期，郁梨：“你要提前結(jié)束假期？”
“不�！贝逎缮钌羁匆谎塾衾妫笆Ｏ碌臅r間依然是假期�！�
郁梨：“哪里過？”
崔澤：“家里過�！�
郁梨：“……”
傍晚，宋敏晶打來電話：“今晚出來玩嗎？可有趣了！”
期末月沒課，為了訂婚郁梨也騰出了時間，在宋敏晶看來，郁梨是絕對有時間出去玩的。
但郁梨拒絕了，現(xiàn)成的理由：“剛舉行完訂婚宴，你說的地方適合崔澤跟著嗎。”
宋敏晶心虛，她是邀請郁梨去看美男跳舞的。
“那今天就算了。”
結(jié)果第二天、第三天…沒有一天可以約出來郁梨。
宋敏晶崩潰：“崔澤要跟就跟著吧！”
郁梨掛了電話看一眼落地窗的位置。
她也很崩潰。
這個窗簾到底什么時候才可以打開。
第93章 戀愛日常，真的很日常
廝混了半個月，郁梨終于擺脫崔澤回了ISG上班。
她有些PTSD，短時間見不得崔澤，告訴自己對崔澤的縱容就這么多，未來一個月她要全心投入到工作，崔澤月兌光了站她面前她都不為所動。
早上出門前，她給崔澤轉(zhuǎn)了一筆零花錢。
“包你這個月的午飯和晚飯�！�
網(wǎng)上查了，妻子給丈夫的零花錢基本只包飯，如果有其他需要購買的，“你可以給我發(fā)消息，正當理由我會通過的�！�
崔澤看著手機里的轉(zhuǎn)賬半天回不過神。
郁梨的意思很清楚，我已經(jīng)主動安撫你了，麻煩你也控制一下自己，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不要鬧我。
一個月？崩潰的人輪到崔澤。
一整個上午郁梨都沒時間看手機，訂婚前堆了些工作，訂婚后又是半個月假期，她到公司時，鄭芝荷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恩。
午飯推后了半個多小時，等郁梨拿起手機一看，有一張崔澤發(fā)來的午餐照。
拌飯+泡菜+海帶湯。
有這么可憐嗎。
郁梨的心比殺魚的刀還硬：“知道了，好好吃飯�！�
崔澤今天是和幾個秘書+助理一起出去吃的，路邊隨便選了一家餐廳，跟他去吉坦的小助理問他今天怎么有興趣來這里吃飯。
平時都是星級餐廳直送。
崔澤表情和從前沒區(qū)別，但身上的冷淡散去，聞言回道：“郁梨給的零花錢，算下來只能在這里吃�！�
小助理：？
其他人：？
“老板，您還需要權(quán)小姐給零花錢？您工資都上交了？”
不至于吧。
崔澤說是前段時間有事花光了，這段時間靠郁梨接濟。
小助理：……
“您今天上午剛簽的合同單位以億來計數(shù)。”
現(xiàn)在跟我說沒錢？
齊齊埋頭，懂了，夫妻倆的情.趣。
崔澤：“那是公司的錢，不是我的錢。”
問就是沒錢。
等到上菜，幾個人眼睜睜看著崔澤拿出手機拍了張照后開始吃飯，明明不愛吃，勉勉強強吃完，就開始坐著等郁梨的回復。
隔了半天，手機一聲響，崔澤點開。
小助理八卦：“權(quán)小姐說了什么？”
崔澤神色如常收起手機：“她關心我，問我怎么不買點好的吃。”
小助理：“…那您怎么不買點好的？”
崔澤：“有家室的人，當然不能和單身人士一樣大手大腳。畢竟有家要養(yǎng)�！�
單身人士的小助理：。
人死了嘴還是硬的。
下午連著兩場會，晚上有飯局，手機準時收到了崔澤發(fā)來的晚餐照，郁梨看一眼都沒時間回。
回到家已經(jīng)快十點。
崔澤在客廳辦公，郁梨在玄關換鞋，等她洗了手出來，崔澤給她轉(zhuǎn)回一筆錢。
恰好是扣除今天餐費后的余額。
郁梨：“不需要了？”
崔澤表情都沒變過，眼底卻有隱秘的愉悅：“需要，但是你可以每天轉(zhuǎn)嗎？只轉(zhuǎn)當天的零花錢就行�！泵刻燹D(zhuǎn)？
郁梨上前摸了摸崔澤的額頭，正常溫度，她揉亂頭發(fā)：“你幼不幼稚？”
玩這種過家家的游戲。
崔澤抱住郁梨的腰：“一個月時間的話，我每天好像只能靠這個活著�！�
郁梨換上心疼的表情：“好可憐，崔澤生病了�！�
崔澤：？
“我沒有生病�！�
“你生病了�！庇衾孑p柔撫摸著崔澤的臉，嘴里的話毫不留情，“不然怎么長出了戀愛腦。”
說出去笑死人了，崔澤的情話報的哪個班，倒閉吧。
鐵石心腸的郁梨回房間洗漱，當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崔澤閉上眼腦子里還在思考，這一招不行，得換一個。
半個月后，郁梨在工作間隙收到一條崔澤發(fā)來的額外申請，他想買一樣東西，可是當天的零花錢不夠，讓郁梨再轉(zhuǎn)點。
要的也不多，不像是在買什么奢侈品，郁梨隨手轉(zhuǎn)了。
當晚加班回家，她看到了崔澤買的東西。
一個等身小熊玩偶。
郁梨挑眉：“什么意思？”
崔澤摸了摸玩偶的頭，說郁梨天天加班，就算回家了也還要在客廳忙工作：“沒有你的臥室很空曠，它可以陪我�！�
郁梨有些被氣笑：“你前20年沒有一個人睡過覺嗎？我去過你在崔家的臥室，沒見過有玩偶�！�
崔澤：“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在擁著老婆入睡那么多天后，怎么忍得住獨守空房！
“哇。”郁梨感嘆一聲，又揉了揉崔澤的頭發(fā)，“行，抱著它好好睡覺�！�
崔澤失落垂下頭。
郁梨視而不見，她的心，就是如此冰冷！
又過一段時間，ISG要召開新品發(fā)布會，郁梨外婆給郁梨上了點難度，發(fā)布會和星河集團撞了日期，郁梨在公司睡了兩天。
某次半夜回來，發(fā)現(xiàn)崔澤在床側(cè)邊鋪了地毯，玩偶放在地毯上陪他入睡。
郁梨：。
她上床，崔澤條件反射移過來抱住她。
等到忙完，說好的一個月已經(jīng)過去29天，郁梨回家還算早，晚上九點，等洗漱完吹干頭發(fā)也就十點，她拉開被子，發(fā)現(xiàn)崔澤坐在地毯上，玩偶睡在崔澤的位置。
她已經(jīng)習慣了崔澤的“小動作”：“為什么把它放在床上？”
崔澤頭發(fā)柔順垂下，沒做造型，沒有工作時給人的感覺凌厲，此時被郁梨“質(zhì)問”，他拉著玩偶的手眉眼懶散。
“你晚上都不回來睡覺，位置空著也是空著，我就把它放到了床上�！�
郁梨：“那它應該睡我這邊，畢竟位置空著也是空著。”
但崔澤把它放到了自己的位置，自己卻坐在了地毯上。
說起這個，崔澤一本正經(jīng)：“沒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盡管我感覺自己受到了冷落，吃了一個月的醋，我對你的愛沒有絲毫變化�！�
“所以我的抗議舉動，就是讓它睡我的位置，自己睡地上�！�
嗯……
郁梨盡量不讓自己笑出來，崔澤到底在抗議還是在表白。
“崔澤啊，你和以前一樣誠實。”
崔澤掀起眼皮：“答應過你不對你說謊�！�
郁梨在自己的位置躺下：“好吧，你說這樣睡我們就這樣睡，麻煩關下燈。”
崔澤：…？
郁梨已經(jīng)閉上眼，他呆坐了兩分鐘，真的關上了燈。
熄燈后一秒，郁梨嘴角終于忍不住上揚。
腦子里天人交戰(zhàn)，一邊說不要再逗崔澤了，真的可憐兮兮，一邊說這樣的崔澤蠻可愛，繼續(xù)逗下去。
阿西。
她的心被炙烤了一個月，不是真的冰冷。
她翻個身，抱緊了玩偶。
剛想哄一下崔澤，懷里的玩偶被崔澤扔了出去。
燈被打開，崔澤拉開臥室門，一把將玩偶扔了出去，外面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不知道是落在走廊還是落在沙發(fā)上。
郁梨撐著頭看崔澤發(fā)瘋，一切做完，崔澤關上門回到床邊，被子拉開，他躺上床。
“好了。”他道。
“現(xiàn)在你可以抱著我睡了�！�
第94章 戀愛日常，真的真的很日常
臨近大學畢業(yè)，崔澤陷入了真正的難題。
該不該求婚？
雖然裴浩承和高洙沿都很不靠譜，但他身邊唯一稱得上“朋友”（打引號的朋友）且了解郁梨的，就這兩個。
宋敏晶不用問，問就是別結(jié)婚放郁梨自由。
下班，酒吧，卡座。
崔澤目光沉沉盯著兩人：“我求婚成功的機率有多大？”
高洙沿扶了扶臉上的眼鏡：“她是個工作狂�！�
裴浩承懶洋洋靠在椅背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星河集團等著她繼承，一畢業(yè)就會進公司�！�
兩個小孩，權(quán)在璟去了權(quán)氏，郁梨就去星河。
李賢珠是獨生女，郁梨不繼承星河集團而去權(quán)氏的話，先不說放棄星河集團有多傻，就說進權(quán)氏和權(quán)在璟平分天下。
權(quán)在璟比郁梨早進公司，從哪方面來算他當會長的概率都比郁梨大，就算郁梨有能力把權(quán)在璟壓下去，可是為什么要壓？
兩兄妹關系好得很，兄妹內(nèi)斗只會把利益拱手讓人，奮斗半輩子只獲得半個權(quán)氏，誰聽了都要說有病。
而剛進公司，為了站穩(wěn)腳跟，郁梨的重心肯定在工作上。
綜上，兩人異口同聲：“幾率為0�！�
崔澤喝一口酒：“有沒有一種可能，她也想結(jié)婚？”
高洙沿特意取下眼鏡讓崔澤看清他眼里的嘲諷。
裴浩承又點了好幾杯酒：“夢里是可以實現(xiàn)愿望的。”
崔澤沉默，喝完酒后回了家。
當晚收到郁梨加班的消息，好像印證了高洙沿和裴浩承的話。
等郁梨回家，發(fā)現(xiàn)崔澤把放在儲物間的玩偶又抱了出來，和崔澤一起“坐”在沙發(fā)上面對著門的位置。
郁梨奇怪：“怎么把它找出來了？”
之前還很不滿她抱了玩偶。
崔澤拍拍玩偶的頭：“我以為你又要忙很久，可能好幾天不回家，就找它出來陪我。”
郁梨把鞋子放好，洗了手到沙發(fā)邊親了親崔澤：“我愛上班不愛加班，能趕回來我肯定趕回來�！�
沒辦法，家里有只靠愛喂養(yǎng)的嬌氣植物。
她已經(jīng)很少逗崔澤了。
崔澤：“你接下來都會回家嗎？”
郁梨點頭。
崔澤把玩偶扔回儲物間，抱起郁梨回了房。
有關求婚的事，他還沒想清楚。
從18歲訂下婚約，到20歲舉行訂婚宴，再到22歲畢業(yè)，四年時間，他覺得夠了。
可他不能不考慮郁梨的想法。
早上替郁梨選好今天的衣服，他從身后抱住郁梨：“你昨晚睡前說過兩天去你外婆家吃飯？”
“對，有事商量�！庇衾鎸χR子理了理裙擺，“我畢業(yè)后會去星河工作。”
果然。
崔澤想了想：“應該會很忙？”
郁梨把耳環(huán)交給崔澤，崔澤嫻熟給郁梨戴上：“要熟悉公司，是會很忙，而且我考慮把ISG并入星河。”
ISG是她上學時的產(chǎn)業(yè)，等完全繼承星河集團，不可能兩邊獨立運營，總不能每年都打擂臺。
耳環(huán)戴好了，崔澤讓郁梨看看合不合適：“一畢業(yè)就過去？”
郁梨說合適，偏頭親在崔澤嘴角，出去吃早飯。
她馬上又要去公司。
“宋敏晶說畢業(yè)后要有個畢業(yè)旅行，剛好那段時間沒戲可以休假，我答應了�！�
“把高洙沿他們叫上，你也一起�！�
崔澤點頭，求婚的念頭打消一半。
如果他求婚而郁梨又沒有時間，會讓郁梨為難。
兩天后跟著郁梨去外婆家吃飯，飯間沒聊什么，不過飯后郁梨被叫去書房呆了兩個小時，崔澤知道是在談以后的工作，乖乖坐在客廳等。
郁梨外婆給他遞杯茶：“馬上畢業(yè)了，有什么打算？”
崔澤恭敬接過，他自己的公司蒸蒸日上，崔尚元有叫他回崔家，被他拒絕了。
“過兩年我再接手崔家的事務�！�
“工作的事你們年輕人心里有數(shù)就行，我說的不是這個。”
崔澤一怔，不是工作，那就是家庭？
“星河交給郁梨我很放心，不過郁梨之后呢？”
外婆狡黠眨眨眼，讓崔澤努力。
她就說這么一次，以后該操心這種事的人就輪到李賢珠了，她這個歲數(shù)，管不了那么多。
崔澤點頭，有些苦澀，不是他想就能成功的。
晚上回到家，郁梨隨口問崔澤跟外婆聊了什么，總不能和她一樣聊了兩個小時的工作。
崔澤試探性：“她問我們倆以后有什么打算？”
郁梨想想：“不就是按照既定的路線進公司嗎，還能有什么打算？”
她最后一句的標點是問號，崔澤以為是句號。
看來郁梨確實沒有結(jié)婚的想法。
崔澤求婚的念頭又打消一半，只剩一丁點兒了。
畢業(yè)后，一群人出去旅游，高洙沿和裴浩承這對難兄難弟一路上嘆氣。裴浩承醫(yī)科不止讀四年，高洙沿要過法考，法考過了還要再進行兩年的學習。
真正走上工作崗位的是除他倆以外的所有人。
旅行定了五天時間，再多騰不出來，每個人都很忙，遇上點大事還得緊急趕回首都，國都沒出。
而郁梨也被宋敏晶霸占了，晚上就不說了，郁梨不習慣挨著人睡，崔澤都是久了習慣了，宋敏晶不霸占晚上。
她霸占白天。
拉著鄭芝荷和鄭瑞珍帶著郁梨到處玩，三個男生被甩在身后。裴浩承和高洙沿看著崔澤，眼底很有那么點幸災樂禍。
裴浩承：嘖。
高洙沿：嘖。
崔澤：。
裴浩承：“有的人啊，明明不是單身�！�
高洙沿：“但好像和單身沒區(qū)別。”
崔澤：。
晚上郁梨玩累了，崔澤舍不得折騰，都靠強大的自制力忍過去。
五天過去四天，第四天晚上，他們在海邊喝著小酒吹海風。
恰好遇到有人求婚，所有游客都在起哄打趣，求婚成功后大家都在說恭喜，崔澤看著不動，裴浩承和高洙沿面面相覷。
睡前，崔澤摟著郁梨：“今晚求婚那對，聽說也是畢業(yè)旅行。”
郁梨當時都要睡著了，酒精入腦，她迷糊著“嗯”了一聲。
崔澤心碎，郁梨沒有任何反應。
這婚真求不成了。
翌日一大早起來，郁梨想起昨晚的事，問崔澤當時是想表達什么。
崔澤說沒什么：“找個話題聊天而已，看你困了就沒說了�！�
心里一連串的對不起，他不誠實。
“好�！庇衾纥c點頭，仔細看眼里似乎有著遺憾，可惜崔澤沒發(fā)現(xiàn)。
下午就要啟程回首都，宋敏晶抓緊時間玩，崔澤墜在后面眼睛跟著郁梨轉(zhuǎn)，裴浩承問崔澤是不是不準備求婚了。
崔澤說是。
過兩年再看吧。
高洙沿卻在這時拍拍崔澤肩膀：“她們在看婚紗。”
路邊一家婚紗店，宋敏晶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拉著郁梨隔著玻璃研究展出那條婚紗的鉆，郁梨看得很認真。
高洙沿：“她好像不是那么排斥�！�
崔澤沒當回事，又不是郁梨主動去看的。
他始終把郁梨的意愿放在第一位。
中午吃了午飯回酒店休息，下午五點的飛機，午睡到兩點起床，郁梨開始收拾行李。
東西不多，她沒有亂扔亂放的習慣，幾分鐘就搞定，坐在床邊看崔澤在陽臺打電話。
等崔澤回來，她似是不經(jīng)意：“上午跟著敏晶看婚紗，現(xiàn)在的款式越來越好看了。”
崔澤猶豫兩秒，來了句“嗯”。
好像有點冷淡，他補一句：“我也看了，星河有涉及這方面吧？星河的婚紗應該更好看�！�
郁梨：？
她敲敲腦袋，崔澤竟然跟她說星河的婚紗更好看，她想聽的是這個嗎。
都這樣那樣暗示了。
“崔澤。”她有些無奈，“本來是沒有畢業(yè)旅行的。”
崔澤：？
郁梨：“不過我們都很忙，我想著有些事總有空閑下來才能辦�！�
閑下來才能辦的事？崔澤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先夸婚紗好看，又說本來沒有畢業(yè)旅行，他好像明白了郁梨的意思。
但是，但是但是，會不會是他自作多情？在此之前郁梨沒表示過想要結(jié)婚。
喉結(jié)緊張地動動，崔澤目光如炬：“所以，不是我會錯意？”
郁梨迎著崔澤的目光：“我說過進入星河之后會很忙，想早點解決個人問題。”
不然拖太久，怕崔澤在她加班沒回家的深夜抱著玩偶小熊哭。
崔澤大腦已經(jīng)空白。
有一股情緒從心臟蔓延出來，順著血液到達身體任何一個位置，在他瘋狂前，終于聽到了那句夢寐以求的話。
——所以崔澤，你到底什么時候求婚？
第95章 兄妹日常，真的日常
郁梨比權(quán)在璟小四歲。
和大部分有弟弟妹妹的小孩一樣，李賢珠剛懷上時，權(quán)在璟被問到想要個弟弟還是想要個妹妹。
權(quán)在璟：一個都不想要。
一叔家的弟弟出生時他去看過，那種軟弱、哭嚎、隨時大小便的存在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李賢珠摸摸權(quán)在璟的頭，說起來權(quán)在璟從出生起就和別的小孩不一樣，他很安靜，餓了就哼唧，尿了就哭兩聲，察覺有人收拾自己就不管了。
權(quán)柄赫剛當父親，本來還想拍兩張兒子的丑照用作以后打趣，結(jié)果沒有。
權(quán)在璟長得很好看，一多半時間都在睡覺，哪怕是親子互動游戲也不能調(diào)動他的積極性，穩(wěn)穩(wěn)的很安心。
權(quán)柄赫有一點失望，好像沒多少當爸爸的成就感。
直到郁梨出生。
郁梨剛生下來被包在小被子里抱出來，伸手就是一拳。
誰也不知道她打拳干什么，醫(yī)生直夸有活力，很健康。
權(quán)柄赫也高興，但他要去看李賢珠，就把郁梨交給了權(quán)在璟。
權(quán)在璟：？
跟在身旁的管家問他要不要抱抱妹妹，并把郁梨送到了他手邊。
指尖動動，他接過。
剛覺得好軟，好柔弱，下一秒，嬰兒嘴角一撇，把頭偏了過去。
像是不屑被他抱。
權(quán)在璟把嬰兒還了回去。
好吧，他也沒有很想抱她。
他也很不屑。
*
權(quán)在璟很聰明，懂得比同齡人多。
他知道家里有錢，而“錢”這個東西，大部分人都喜歡，將來家里的“錢”，由他繼承。
但是郁梨出生了，家里的財產(chǎn)要平分。
權(quán)在璟給郁梨制作了一個打分表，他想知道郁梨如何能跟他平分財產(chǎn)。
半夜哭嚎不睡覺，扣分；
在他安靜學習時發(fā)出聲音，扣分；
被逼陪她玩游戲，扣分；
尿在他身上，扣大分！
權(quán)在璟板著臉，和權(quán)柄赫生氣時八分相似，那張打分表從制作出來就一直是負數(shù)，林林總總加起來負五百，沒有一個加分項。
世交家的小孩跟他炫耀過，說自己妹妹很可愛。最重要的，對方妹妹四歲了，不會隨便大小便！
如果一定要有妹妹，他可以把權(quán)郁梨換出去嗎。
*
照顧郁梨的傭人失職，郁梨餓得扯開嗓子哭，權(quán)在璟去看。
郁梨：哇！
權(quán)在璟：抿嘴。
郁梨：哇！哇！
權(quán)在璟：皺眉。
郁梨：張開嘴大哭特哭。
權(quán)在璟：捂上。
“人應該有最起碼的自控能力�！�
郁梨：？
不是你有病吧。
聽到聲音趕來的管家聞言哭笑不得，叫了人來喂郁梨，告訴權(quán)在璟這是很正常的現(xiàn)象。
“小孩子餓了都會哭�！�
權(quán)在璟：“我以前也這樣？”
管家想了想：“倒是沒哭這么慘。”
權(quán)在璟：“她和我不一樣�！�
“怎么會不一樣�！惫芗沂菣�(quán)柄赫從老宅帶出來的，一直忠心耿耿，看什么都很透徹，“血緣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擁有和你相同血緣且能陪你一起成長的，只有郁梨小姐。”
權(quán)柄赫不能，李賢珠不能。嚴格來說，做父母他們不算稱職。
“你們相處的時間會比想象中的久，任何不能與旁人分享的事物，都可以和彼此分享。”
權(quán)在璟又一次皺起眉。
他能有什么需要和權(quán)郁梨分享的。
后來，他在馬術訓練中摔下來，身上有一些小擦傷。
所有人都告訴他，他已經(jīng)很棒了。
是夜，他跑到郁梨床邊，郁梨還沒睡，睜著眼睛看他。
他沉默了好幾分鐘才道：
“傷口不疼�！�
“但我不喜歡失敗�！�
郁梨愣愣的，像是聽懂了。
權(quán)在璟伸出手戳了戳郁梨的臉。
三秒后，郁梨嘴角一撇，“嘻嘻”，笑出了聲。
權(quán)在璟：……
她在！嘲笑！我！
*
后來，世交家的小孩率先帶了自己妹妹來找權(quán)在璟交換。
“我每天和她打架，受不了，我們交換吧�！痹僖膊粸榱遂乓室庹f妹妹可愛了。
權(quán)在璟不懂，郁梨那個樣子，有什么好交換的：“你喜歡她什么？”
對方：“她好看，又乖巧�！�
好看？乖巧？
權(quán)在璟不屑。
他看向那位被帶來交換的妹妹，妹妹也很樂意：“換吧換吧，我想換個聰明懂禮貌的哥哥！”
權(quán)在璟思索兩秒，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距離兩人回家還要幾個小時：“先適應一下�！�
于是他帶著對方妹妹玩，對方帶著郁梨玩。
在權(quán)在璟的認知里，最好的妹妹，就應該和他一樣喜歡學習喜歡安靜互不打擾。
但是交換過來的妹妹不這樣。
“你在看什么？我沒見過�！�
權(quán)在璟試圖教導。
“我聽不懂！”
“還不如一起去玩游戲，你有玩具嗎？”
權(quán)在璟搖頭，權(quán)郁梨有，他不需要。
“你怎么一直不說話，你不喜歡說話嗎？”
權(quán)在璟忍耐。
“這個好吃，你吃嗎？”
啪嗒，冰淇淋倒扣在課本。
權(quán)在璟還在忍耐。
咚咚咚！咚咚咚！走廊全是奔跑聲，不一會兒，兄妹兩人在外邊吵了起來。
“我的玩具，還給我！”
“什么你的我的，我撿到就是我的�！�
拌嘴幾句，兩人開始第不知道多少次打架。
權(quán)在璟只能去拉架，他是這個家的主人。
一分鐘后，當被飛出來的一拳砸到嘴巴從而導致?lián)Q牙期的權(quán)在璟產(chǎn)生尷尬場面時，他終于忍無可忍。
埋著頭：“帶著你妹妹離開。”
對方指指郁梨：“不是說好了換妹妹嗎？”
權(quán)在璟：“我不換�！�
對方遺憾走人。
說話漏風，接下來的時間權(quán)在璟都避免開口，只用點頭、搖頭、“嗯”代替。
李賢珠和權(quán)柄赫表示理解，只是…一直不說話真的沒問題嗎？
管家說不用擔心。
當晚，權(quán)在璟跑去了郁梨床邊：“書上說了，兩歲孩子不記事�！�
所以他可以跟權(quán)郁梨說話。
“我不喜歡換牙�！�
“…我也不喜歡他的妹妹�！�
*
郁梨和權(quán)在璟一樣，早熟。
三歲，就已經(jīng)會安安靜靜坐在一邊學語言玩益智游戲了。
權(quán)在璟在另一邊上課，兩人互不打擾。
李賢珠在門口看了看兩人間的距離，一左一右隔了條銀河，問了管家，三個小時過去，兩個小孩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望向權(quán)柄赫：“似乎太安靜了點。”
權(quán)柄赫摸著腦袋：“我小時候不這樣，我很活潑的！”
權(quán)光基和權(quán)恩英也不這樣。
“是嗎�！崩钯t珠扯扯嘴角，眼里的意思很清楚，你在點我？
她小時候會和同齡人一起玩！
權(quán)柄赫用微笑掩飾尷尬，把鍋推到老父親身上：“一定是遺傳的老爺子！”
李賢珠不在意這個，只是覺得兄妹兩人關系有些疏離，她是獨生女，不知道有哥哥是什么感覺，也見過其他家兄妹鬩墻。
無論如何，她希望她的小孩好好相處。
晚上睡覺，李賢珠問郁梨喜不喜歡權(quán)在璟：“他是哥哥，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哥哥幫忙�！�
太過深奧的話小孩子聽不懂，她說得很淺顯。
郁梨睜著大眼睛：“他會幫忙嗎？”
李賢珠肯定點頭。
郁梨搖著腦袋：“可我沒有困難�！�
李賢珠：……
如果說以后會遇到困難，好像寓意不太好。
權(quán)柄赫就比李賢珠直接多了，晚上泡澡，他對著權(quán)在璟：“要保護妹妹，妹妹多好啊，你小子不準讓她受傷�！�
權(quán)在璟不理。
權(quán)柄赫：“帶她去玩吧，別人都會羨慕你的�！�
權(quán)在璟拿起手機。
權(quán)柄赫不滿，干嘛呢，無視他嗎。
一把拿過手機，只見搜索框?qū)懼骸按笕巳绾我煌胨似��！?br />
權(quán)柄赫：……
那他總不能告訴郁梨要保護哥哥吧。
權(quán)柄赫和李賢珠都忙，大人走后，家里就剩兩個小孩。
和往常一樣，兩人互不打擾，各忙各的。
權(quán)在璟七歲，已經(jīng)能看透一些同齡人的想法，他們的言下之意，他們的微表情，一切都無處遁形。
只是看不透這個妹妹。
明明才三歲，竟然和他看起來一樣老成（……），整天無欲無求的模樣，一個人也可以自娛自樂。
某次郁梨在樓梯間摔倒，膝蓋磕破了，權(quán)在璟從樓梯上走下，郁梨還坐在樓梯上。
把她拉起來，一件小事而已，權(quán)在璟背在身后的手開始舒展。
結(jié)果郁梨自己爬起來了，不哭不鬧。
權(quán)在璟：。
他竟然有些懷念嬰兒時期的郁梨。
那個時候的郁梨有什么需求會“放肆”表達出來，盡管只是餓了、尿了這種簡單的事。哪像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好奇怪。
管家說哪里奇怪了：“在璟少爺，您也是這樣的啊�！�
權(quán)在璟：？
管家問過育兒師：“是不是兩個小孩天天待在一起，性格互相影響了？”
育兒師說小孩子都喜歡模仿，有這個可能。
不然怎么解釋郁梨的性格，整個權(quán)氏就只有權(quán)在璟是這樣的！
聽到對話的權(quán)在璟跑回活動室，郁梨在看繪本。
他陷入沉思：權(quán)郁梨這樣，如果是他影響的，豈不是說，他養(yǎng)成了權(quán)郁梨？
怎么莫名有種責任感。
*
別別扭扭，郁梨四歲了。
兄妹倆的關系在這一年迎來了巨大的轉(zhuǎn)變，究其原因，只因為一場綁架案。
在木屋里醒來，權(quán)在璟率先找到機會逃跑，這一年他八歲，很會分辨是非利害。
都是小孩子，他一個人逃，成功的幾率會大些，帶上權(quán)郁梨很可能一個都逃不了。
只是跑到木屋門口，他還是回頭看了眼權(quán)郁梨。
權(quán)郁梨也直勾勾盯著他，沒有求救，沒有哭泣。
拋下權(quán)郁梨，以后整個權(quán)氏將完整歸屬于自己。
短短幾秒，權(quán)在璟想了很多。
最終出現(xiàn)在腦子里的畫面，不是權(quán)柄赫說的“保護好妹妹”，而是管家的話。
——血緣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擁有和你相同血緣且能陪你一起成長的，只有郁梨小姐。
他愿意相信一次。
權(quán)在璟帶郁梨一起逃了。
事實證明他沒有選錯，當他摔倒磕破腦袋時權(quán)郁梨沒有放棄他，扶著他繼續(xù)跑；當綁匪追上來時，權(quán)郁梨擋在他面前。
那是第一次，他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感。
他愿意和權(quán)郁梨分享一切，他們互相扶持，永不背叛。
——當然，才幾歲的小孩哪里懂得扶持和背叛，這是長大后的權(quán)在璟的想法。至于當時的權(quán)在璟，他想的是……
加分。
加一千分。
第96章 兄妹日常，真的很日常
郁梨發(fā)現(xiàn)了，自從綁架事件后，權(quán)在璟對她好了起來。
倒不是說她盼著權(quán)在璟對她好，就是覺得莫名其妙的，真的是患難見真情嗎？
權(quán)在璟額頭有傷，被救后送往了醫(yī)院，醫(yī)生處理傷口，權(quán)在璟非拽著她的手。
別人問起，他很認真道：“這是我的妹妹�！�
還特別強調(diào)：“唯一的妹妹�！�
好吧好吧，郁梨其實也詫異在木屋時權(quán)在璟沒有放棄她，明明之前他們跟陌生人一般……現(xiàn)在想來，不完全是陌生人。
日復一日待在同一個房間，陌生人不會這樣。
回到家，權(quán)在璟把打分表毀掉了，郁梨不用打分表。
打分表可以評估所有人，不能評估郁梨。
而且，挺幼稚的。
權(quán)在璟板著臉把打分表從記憶里刪除，還好沒人知道這件事。
等他養(yǎng)好傷再次出現(xiàn)在活動室，他把最左邊屬于郁梨的小書桌搬到了中間，再把自己的也搬過來。
以后只要他扭頭，就能看見郁梨。
*
哥哥真的好煩。
郁梨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書桌是專門按照她的身高及坐姿定制的，上面擺了張卷子，比她現(xiàn)在學的知識還要超前一點。
“我沒學到這里，怎么做？”
權(quán)在璟站在書桌前面，背著光，像只刻薄的惡魔：“那你為什么不學？”
郁梨：“根據(jù)我的課程計劃表，我下周才學這些�！�
權(quán)在璟：“同齡人和你一樣的想法，你永遠無法超越同齡人�！�
郁梨：“我已經(jīng)超越了�！�
她身邊的同齡人都沒她聰明。
權(quán)在璟想了想：“好吧�！�
“那你超越我吧�！�
郁梨：？
哥哥真的好煩。
*
小學，兩人在同一所學校。第一天入學，郁梨被權(quán)在璟帶著從校門口走到班級門口。
外人看一眼就知道她的身份，被家里叮囑過，不會有人來惹她。
權(quán)在璟對她的唯一囑咐：“雖然很無聊，但是要待到放學我來接你�！�
上課才明白權(quán)在璟的意思，無聊是指課程無聊。
她撐著額頭等到放學，權(quán)在璟準時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書包里還裝著飲料和小零食，他不吃，都是給郁梨的。
一大一小向來是學校里的風景線，春夏秋冬，權(quán)在璟每天牽著郁梨的手上下學。
他只管學習，不管交友。對于郁梨在班級里交的兩個朋友，雖然不是很認同其中一個的智商，但他沒說不準一起玩。
說了郁梨也不聽。
郁梨：“你沒有朋友，可憐兮兮�！�
權(quán)在璟：“你沒有零花錢，可憐兮兮。”
郁梨：。
說的是郁梨上次考試沒考過崔澤，也是小學期間僅有的幾次。權(quán)柄赫削減了零花錢，郁梨從沒吃過沒錢的苦，她花錢一向不看余額，反正花不完。
然而現(xiàn)在得看了。
“哥哥。”嘴巴甜了，“你好像又長高了，我看你們班的人就你最高。我每次去找你，一眼就能看到你�！薄安粌H因為你獨特的氣質(zhì)，還因為你比其他人都帥氣�！�
權(quán)在璟不為所動：“獨特的氣質(zhì)是什么氣質(zhì)？”
郁梨：“哥哥對我最好，所以散發(fā)出的最能吸引我的氣質(zhì)�！�
鈔能力的另一種說法。
權(quán)在璟無奈：“你想買什么？”
郁梨立馬掏出手機：“一款樂高�！�
是系列套裝，限量款，現(xiàn)在已經(jīng)絕版，很貴，郁梨現(xiàn)有的零花錢只夠買半個。
權(quán)在璟給她買了全套。
郁梨：“氣質(zhì)更獨特了呢。”
好景不長，買樂高的事被權(quán)柄赫發(fā)現(xiàn)了。
本來就是想以此鞭策郁梨用功讀書，權(quán)在璟不幫忙就算了還助紂為虐。
權(quán)柄赫把權(quán)在璟的零花錢也停了。
郁梨當初好歹還剩點，權(quán)在璟是一分不剩，而今天是5號，距離發(fā)零花錢的日子還有25天。
郁梨：崩潰。
權(quán)在璟：…崩潰。
身上沒錢，寸步難行。
不想花和不能花是兩個概念，雖然不用操心衣食住行，但權(quán)在璟偶爾也會買些想要的。
現(xiàn)在兩個人身上加起來的錢，只夠三天的下午茶。
權(quán)在璟揉著額頭：“權(quán)郁梨，這才5號，就算削減了零花錢，你花的是不是太快了點？”
郁梨眨眨眼：“因為沒想到你也會沒錢�！�
恰逢權(quán)在璟的生日也在這個月，郁梨真的苦惱了。
她可以送權(quán)在璟一碗拉面嗎，兩碗也不是不行。
不過最終，到了生日那天，她送了權(quán)在璟一個機器狗的智能模型。可以對話可以顯示小表情，權(quán)在璟沒有朋友又不愛跟人交流，她不在權(quán)在璟大多時間都沉默，她覺得送這個很適合。
只是價格不太美麗。
收到禮物的權(quán)在璟抱著機器狗看了又看，他已經(jīng)做好一起吃拉面的準備。
后來才知道，為了湊錢買禮物，郁梨把她收集的樂高賣了一部分。
*
權(quán)柄赫在窗臺抽煙。
李賢珠不滿：“你到底在別扭什么？”
“哎一古。”權(quán)柄赫嘆氣，“郁梨還沒有送過我這么貴重的禮物呢。”
李賢珠：……
貴重的不是價錢，是心意。
*
后來，延花莊園有一個房間專門用來放樂高，三面墻擺得滿滿。
不用郁梨自己買，每當有新款出售，權(quán)在璟會帶著新款回來，再親手放進房間。
*
降溫突然，郁梨生病了。
病毒性感冒，高燒一直不退，她躺在床上，家庭醫(yī)生進進出出。
權(quán)在璟向?qū)W校請了假，他不去上課。
李賢珠讓權(quán)在璟別擔心：“郁梨很快就會好起來�！�
權(quán)在璟撇開頭：“說謊�！�
已經(jīng)三天了，額頭還是燙的。
他很少做出這種失禮的舉動，一切源于不久前參加的葬禮。
他知道死亡的含義。
郁梨要長命百歲。
深夜，郁梨睜開眼，權(quán)在璟就坐在她床邊，腳下是機器狗，不知道多久沒休息，眼睛都熬紅了。
發(fā)現(xiàn)她醒了立馬湊上來：“你要吃東西嗎？還是哪里不舒服？”
不想吃，渾身都不舒服，郁梨很快又睡去。
權(quán)在璟垂下頭，有種失控的煩躁。
郁梨到底什么時候才好起來。
隔天，郁梨退燒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權(quán)柄赫拍著胸脯說他的孩子肯定有堅定的意志力，小小病毒不在話下。
郁梨說是權(quán)在璟的功勞。
“璟哥一直守著我，病毒不敢靠近�！�
權(quán)在璟沒說話，看起來是很手足情深的畫面。
一天后，郁梨受不了了，手足情深走開。
“我不要喝粥了�！�
一點味兒都沒有。
“我想開窗。”
好悶啊。
“我想出去走走�！�
她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五天了。
所有申請被權(quán)在璟一一駁回。
“生病只能喝粥；開窗又會受涼；至于出去，你走得動嗎？”
走不動，身體軟綿綿的，郁梨說可以拿個輪椅推著出去。
權(quán)在璟：“我不推�！�
郁梨：“管家推�！�
權(quán)在璟：“他不敢推�！�
今天就算權(quán)老爺子來了，也別想推這個輪椅。
郁梨在被子里蹬腳，等晚上李賢珠下班，她讓李賢珠帶她出去走走。
李賢珠拒絕：“你現(xiàn)在不能吹風�！�
盼啊盼，又等來權(quán)柄赫，權(quán)柄赫猶豫看一眼守在門邊的權(quán)在璟：“咳，郁梨啊，你都說了你能好起來全靠你哥哥，要聽他的話啊。”
郁梨木著臉。
悶著也很難受啊。
半夜，感覺所有人都睡了，她悄悄打開門——
又合上。
權(quán)在璟怎么做到半夜不睡覺在她房間門口看書的。
*
小時候兄妹倆還會做出些孩子氣的舉動，越長大越成熟，打鬧少了，沉默多了。
有些回到郁梨三四歲時的狀態(tài)，不過又和那時不一樣。
那時候他們是互相懶得搭理，現(xiàn)在是不用多言，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權(quán)在璟的冷傲與矜貴是刻在骨子里的，沒有人敢接近他，他也不喜歡社交。
若說以后工作需要用到人脈關系……
“我才是他們的人脈�！�
上層圈子什么時候靠感情維持往來了，不都靠的利益。
“你說的有道理�！庇衾娼o權(quán)在璟鼓掌，“所以家長會你參加嗎？”
權(quán)在璟：“參加。”
權(quán)柄赫和李賢珠是沒有時間參加家長會的，從小到大兩個孩子的家長會和親子活動都是秘書代勞。
郁梨比權(quán)在璟好一點，只要權(quán)在璟有空，家長會就真的是“家長”會。
這年郁梨13歲，權(quán)在璟快成年。
從進教室起他就是最受關注的人，整個班三十個學生超過一半來的是秘書或助理，有哥哥姐姐來的，但權(quán)在璟最年輕。
郁梨在窗外晃過一眼，同班同學沒有不夸權(quán)在璟的，有人問郁梨要電話號碼，郁梨說工作號還是私人號�！翱梢砸饺颂�？”
郁梨：“私人號里只有家族成員，你要加入進來嗎？”
她說這句話時的語氣算得上柔和，眉眼帶笑，不具有攻擊性。
可那人不敢問了。
以什么身份加入權(quán)氏？說出去讓人笑話。
家長會結(jié)束，權(quán)在璟提著郁梨的書包出來，郁梨給他遞一瓶水，期間兩人沒有交流，一前一后出了校門。
看到的人都覺得奇怪。
“都不聊天，兄妹倆感情不太好的樣子�！�
“不好的話還來開家長會？”
“權(quán)在璟最寶貝他這個妹妹好吧，誰也不能在他忙碌時打擾他，妹妹可以�！�
“前兩年研學，都到地方了，一個跨國電話打過來說權(quán)郁梨病了，提著行李就往回走�！�
偶爾權(quán)柄赫看到權(quán)在璟和郁梨關系好的樣子會覺得欣慰，他和權(quán)光基不可能兄友弟恭，他的兒女可以嘛。
郁梨不關心別人的看法，正聽權(quán)在璟說過不久出國留學。
權(quán)在璟出國？
她有一點遺憾，少了個收拾爛攤子的人。
權(quán)在璟問郁梨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我會幫你申請當?shù)氐膶W校，到時候你直接在國外讀高中，升大學�！�
郁梨搖頭，任務發(fā)布器說她不能離開國內(nèi)，她的20歲大劫還沒解決。
“我知道了�！睓�(quán)在璟頷首，沒說其他什么。
回到家他打開電腦，告訴對面不用準備資料了，就他一個人出國。
“我都在挑選學校了，權(quán)小姐不跟您一起？”
權(quán)在璟回了個句號。
他尊重郁梨的想法。
雖然很遺憾。
*
出國當天，只有郁梨去機場送權(quán)在璟。
李賢珠在國外考察，權(quán)柄赫在一線慰問工人，權(quán)老爺子在集團頂層辦公室辦公。
只有郁梨，閑人一個。
“哥哥，當你覺得錢多得花不完時，可以給我轉(zhuǎn)過來�！�
“每年的生日及節(jié)日不要忘了，要提前把禮物送到�！�
“想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不過要注意時差，凌晨的電話我不接。”
權(quán)在璟翻譯了一遍：“沒錢了可以問我要，想買什么給我說，闖禍注意時差，睡著了我?guī)筒涣四恪！?br />
阿西，郁梨抿抿嘴，一切盡在不言中，何必說出來。
“璟哥，這種時候了，是可以說點好話的。”
說好話不犯法。
權(quán)在璟神色平靜，看了郁梨兩眼，突然握住她肩膀。
郁梨一怔，只聽對方道：
“你永遠是我妹妹�！�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請一定照顧好自己�！�
第97章 養(yǎng)崽日常，真的日常
李賢珠懷著權(quán)在璟和郁梨時照常上班，都到產(chǎn)房了還在打電話聊工作，郁梨不遑多讓。
挺著大肚子在公司大樓各層視察，面色平和聽眾人匯報工作，都以為她懷孕了會變得溫柔點，結(jié)果罵起人來毫不嘴軟。
“不是，孩子還在肚子里呢。”被批評的人委屈，“就不能給孩子做個榜樣嗎�！�
同部門的人搭話：“她怎么會在意這個，一家人眼里只有錢�！�
“…我眼里也只有錢啊�！�
“不是我說，懷孕這么辛苦，在家里休息吧。她丈夫不是那個誰，也不管管�！�
“崔家那個？算了吧，我朋友在他公司上班，罵得更狠�！�
權(quán)郁梨頂多陰陽怪氣，鈍感力足的人不會覺得被罵，崔澤不一樣，罵的很直白：“不直白一點怕你們聽不懂，畢竟理解能力有限�！�
辦公室齊齊嘆息。
這樣兩個人，生出來的小孩會是什么樣？
*
針對這一點，郁梨不清楚。
權(quán)柄赫和李賢珠這樣的性格都能生出來權(quán)在璟這種人，性格不會遺傳，只會變異。
“我這樣的性格不好嗎？”權(quán)在璟在書架取書，側(cè)過身問郁梨對他有什么不滿，“小時候照顧你的人說你的性格是受我影響�！�
否定他就是否定自己。
郁梨聳肩：“你對‘好’有什么誤解？”
就像權(quán)在璟當初說權(quán)氏的人沒有良心般，她對孩子的性格不抱期望。
只要不變異成小白花，什么都可以接受。
權(quán)在璟在郁梨對面坐下，他很看重郁梨的小孩，他這輩子不打算結(jié)婚，要找到人繼承權(quán)氏，除了職業(yè)經(jīng)理人，就只有郁梨的下一代。
郁梨看一眼就知道權(quán)在璟在想什么。
李賢珠也是這樣考量的，星河集團同樣需要人繼承。
“她不會影分身�！庇衾婷亲�，孩子就一個，競爭壓力大，崔尚元虎視眈眈。
權(quán)在璟一點兒不慌：“我可以帶她，她會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選擇�！�
崔家一天不超過權(quán)氏，權(quán)氏就永遠是第一選擇。
權(quán)在璟打開書，等權(quán)柄赫下班得跟權(quán)柄赫說要更加努力，權(quán)氏要做權(quán)、李、崔二家的領頭羊。權(quán)柄赫要是不行就早點退位讓賢，他來。
孩子還沒出生，他已經(jīng)開始做準備工作。
嗯…剛出生的嬰兒喜歡什么？
郁梨不知權(quán)在璟具體的想法，生產(chǎn)那天能去的都去了，一個個站在產(chǎn)房外當門神。崔澤杵著不動，看誰都不順眼，靠在墻上拉著個臉。
宋敏晶戳戳鄭芝荷：“崔澤是緊張還是什么？”
“緊張�！编嵵ズ煽隙ㄕf道，剛有人打進電話，崔澤想掛了，劃拉二次才掛斷。
在場唯二沉得住氣的就裴浩承和權(quán)在璟，裴浩承自己就是醫(yī)生，整個首都找不出比裴渡還好的醫(yī)院，權(quán)郁梨絕對不會出問題。
權(quán)在璟純粹是出于一種“盲目自信”，世界上任何事都難不倒他妹妹。
等孩子生下被抱出來，崔澤唰地站直，大家看向崔澤，都默認父親第一個抱孩子。
結(jié)果崔澤滿腦子都是郁梨，和當初的權(quán)柄赫一樣，看了眼孩子就去找老婆了。
那么，我就不客氣了，權(quán)在璟心里想到。
伸手就把孩子抱了過去，姿勢標準。
這個場景和郁梨剛出生時一樣，權(quán)在璟有種回到二十多年前的感覺。
唯一的不同，是懷里的嬰兒沒有偏過頭也沒有對著他撇嘴。
細看，嘴角好像往上揚著。
權(quán)在璟很開心。
一旁伸出手的崔尚元和林淑媛：��？
*
崔九瓷很活潑。
和權(quán)家人、崔家人都不一樣，是一看就覺得“小孩子就應該是這樣”的性格。
都以為郁梨和崔澤的結(jié)合體該是冷臉二代，獨坐高臺睥睨天下，然而崔九瓷喜歡笑，嘴巴甜，兩家長輩沒一個逃得過。
除此外還喜歡吃，太多人投喂，哪怕郁梨有管控，還是長胖了，摸起來肉肉的。
孩子這么小，郁梨不在意體重管理，只覺得健康最重要，吃太胖總是不好。
——可只有她狠得下心管理崔九瓷。
“你今天又去哪里鬼混了？”
客廳里管家和傭人均埋著頭不敢插話，崔九瓷仰著小臉對郁梨眨巴眨巴眼睛，旁邊是她親自選的小雞毛。
盡管身上臟的不像話，一人一狗卻都很無辜。
郁梨簡直沒眼看，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她和崔澤小時候不這樣。
“衣服褲子上都是泥，你把自己當樹種在土里了嗎？”
崔九瓷還是一臉無辜。
種土里的說法源于不久前的對話，崔九瓷是個好奇寶寶，問她是從哪里來的：“和小蘋果一樣從樹上長出來的嗎？”
崔澤讓她自己觀察：“你看看樹上還能不能再長出一個你�！�
所以，郁梨隱約察覺到什么：“你去后山的果園瘋玩了？”
結(jié)婚后郁梨和崔澤也擁有了自己的莊園，莊園里應有盡有，一天都逛不完。
崔九瓷垂下頭：“媽媽我錯了，我會把衣服洗干凈的�！�
郁梨才不信，但她沒說出來，只指了指小雞毛：“還有它的衣服�！�
崔九瓷點頭應了。
晚上崔澤加班回家，睡前照例去看崔九瓷，發(fā)現(xiàn)崔九瓷在洗手間埋頭苦干。
一人一狗面前都有一個盆，盆里泡著衣服，崔九瓷點點狗頭：“快洗，不洗今晚，不睡覺。”
小雞毛：？
讓狗如何是好。
小小的手泡在水里，腦袋還一點一點，崔澤一下子就心疼了。
等郁梨開完線上會議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看眼時間，她悄悄去到崔九瓷房間。
有聲音隱隱約約傳出。
“去睡吧，爸爸洗。”
“媽媽知道、不開心�！�
“那你下次注意點別玩這么瘋。”
“你可以不告訴媽媽。”
“不行，不能對媽媽說謊�！�
“好吧。”
“…下次記得在媽媽回家前換身干凈的衣服。”
“爸爸，你太棒了！”
郁梨：。
她就知道，一定會有冤大頭為崔九瓷買單。*
崔澤喜歡帶崔九瓷一起上班，崔九瓷和郁梨有五分像，光是看著心都要化了。
除這一點外，還有一個原因，孩子不帶在身邊可能莫名其妙就不見了。
崔尚元會跟他搶，權(quán)在璟會跟他搶，宋敏晶就不說了，該死的連裴浩承和高洙沿都會“拐帶”孩子。
崔九瓷去裴氏旗下的兒童醫(yī)院進行基礎檢查，扭頭就被裴浩承帶出去玩了，好不容易把孩子送回來，半路遇上崔尚元截胡把人帶回崔宅，林淑媛一看機會難得，收拾行李就回了娘家。
崔澤總不好跑去自己外婆家要人，外婆一年到頭也難得見幾回孩子。
所以這群人為什么不自己生。
崔澤開會，崔九瓷就背著她的零食包四處走，遇到人就哥哥姐姐喊個不停，一直從零食包里掏東西出來送給對方吃，一上午過去，她的零食不但沒減少，反而更多了。
都喜歡她，能在崔氏總部上班的人都不差錢，好吃的一袋接一袋的買，全塞她包里。
不過她好歹記得吃多了郁梨會生氣，每個只淺嘗幾口，頓頓飽和一頓飽她還是分得清的。
下午崔尚元來了，把崔九瓷帶到了頂層，抱著人站在窗邊問崔九瓷什么感受。
窗外高樓林立，各式各樣的現(xiàn)代科技武裝著這座城市，云層有飛機掠過，從這個視角往下看，一切都極其渺小。
崔九瓷說“好高”，但是“好酷”。
崔尚元樂呵呵的：“九瓷喜歡這里的風景嗎？”
崔九瓷認真想了想：“喜歡�！�
她見得最多的風景，就是從高樓往下望。
星河集團見過，權(quán)氏見過，這里也見過。
她習慣了。
崔尚元便道：“那九瓷以后來坐爺爺?shù)奈恢煤脝幔俊?br />
崔九瓷搖頭。
雖然郁梨管她最嚴，可很多時候，她最聽郁梨的話：
“媽媽說了，自己奮斗來的高樓，風景才是最好的�！�
在星河集團頂層辦公室里，郁梨說得清清楚楚：“我這個位置不靠繼承，靠你向我證明�！�
崔九瓷看起來大大咧咧，誰也不能否認她的聰明。雖然她還小，耳濡目染，她懂得很多同齡人不知道的道理。
“好吧�！贝奚性行┻z憾，又高興崔九瓷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覺悟，多少遺傳了他的基因。
他從小也是這般聰明（權(quán)柄赫也這樣想過）。
待到下班時間，崔澤來接人，崔尚元不想放：“你自己回家吧，九瓷今天跟我走。”
崔澤早有準備：“今晚權(quán)氏聚餐�！�
崔尚元沉默，崔澤抱起孩子就走。
今天在外面吃飯，權(quán)家人到得齊，以防萬一，崔澤挨著崔九瓷坐。
曾經(jīng)在上洗手間和結(jié)賬時被權(quán)在璟鉆空子帶走孩子，崔澤發(fā)誓他這次絕對不離開座位半步，進門前就跟酒店管事說好了，他付錢記賬上。
然而他沒想到，他可以不離開座位，架不住崔九瓷自己長了腿。
用餐結(jié)束，權(quán)在璟拿出手機給崔九瓷看照片：“不是想學滑板，場地已經(jīng)搭建好了，明天就能玩。”
他專門給崔九瓷找了個地方玩滑板。
崔九瓷眼睛一亮，想起權(quán)在璟說過以后還會送她一輛粉色的小摩托車跳下椅子就去了對方身邊：“舅舅，我們走，我今晚就想看�！�
“咳�！睓�(quán)柄赫低咳一聲，李賢珠把頭偏到一邊。
郁梨把手搭在崔澤手上露出個安撫的笑。
崔澤：？
你們真的沒有自己的女兒嗎。
第98章 養(yǎng)崽日常，真的很日常
崔九瓷有很多朋友，還有很多愛。
由于父母的親故都還沒有小孩，她找不到同齡的玩伴，所以父母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跟著鄭瑞珍去鄉(xiāng)下見老友，鄭瑞珍在一旁聊天，她在桶里戳龍蝦。
“不需要擔心，您兒子的病會好的。”
“瑞珍啊，謝謝你�！闭f話的人上了年紀，妝容較淡，能看到眼角的細紋。
崔九瓷豎起耳朵，姨姨說過，這是她以前做兼職時的管事。
“不用謝。”鄭瑞珍道。在崔九瓷的記憶里，這位姨姨一向沉默寡言，但是很厲害，像個百寶箱，她想要什么都能找出來。
“以前在會所您幫過我�！�
管事笑笑：“我當時只是順手，看著你還那么年輕，而且我那算什么�！�
當年被鄭瑞珍連累失業(yè)的同事后面都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工資年年漲老板人也好，她知道是鄭瑞珍安排的。
鄭瑞珍一直對當年的事心存愧疚，跟了郁梨后每月的工資全部打給了同事，直到她有能力為每一個人安排好去處才停止。
“我當時那個樣子，您能幫我，已經(jīng)算是難得�！编嵢鹫鋭觿幼旖牵俣嗟脑捳f不出來，她很少回憶以前了。既看不起當初的自己，又懷念那時的魯莽。
當時是什么樣子？崔九瓷鼓鼓臉有些疑惑，手指不自覺用力。
啪。
“啊——”龍蝦！龍蝦夾我手了！姨姨救命！
鄭瑞珍趕緊救人，鉗子掰開，崔九瓷的手指紅通通的，指腹一點紅色，出血了。
崔九瓷眼睛包著兩包淚，轉(zhuǎn)啊轉(zhuǎn)就是不掉下來：“姨姨對不起，都是我貪玩�！�
她知道，如果她受傷了，鄭瑞珍回家不好交代。
“沒事。”想起出門前郁梨的囑咐，鄭瑞珍抱起崔九瓷。
——她要是貪玩你不用管她，吃到苦頭自己就會停了。
郁梨說的不是玩笑話，她小時候也會闖禍也會受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告別管事，鄭瑞珍帶著崔九瓷去了裴渡醫(yī)院，找到醫(yī)生替崔九瓷消毒包扎。裴浩承很快得了消息跑來見崔九瓷。
“怎么了？”
崔九瓷說被龍蝦鉗子夾了。
裴浩承捏著手指看看，很快嗤笑出聲，“小龍蝦你都打不過？”
好像被看不起了，崔九瓷不滿：“它有鉗子我沒有，我怎么打它？”
“你不是有嘴嗎�！卑昧�，裴浩承跟鄭瑞珍打個招呼拉著崔九瓷出門，“上次吃了老大一盆�！�
提起這個崔九瓷就蔫了，嘴巴貪吃沒控制住，半夜肚子疼被送到醫(yī)院，郁梨禁了她一個月的零食。
不過最可惡的是裴叔叔，嘲笑了她好久！
“哎唷，看起來真可憐�！迸岷瞥刑崞鹑烁惺芰艘环亓浚芸旆畔�，“不可憐，最近沒少吃吧�！�
崔九瓷抿嘴。
裴浩承偏過頭笑，笑夠了才開始安撫人：“走，一起去騎摩托車？”
他早年喜歡玩車，主要是四個輪子，但兩個輪子的他也會玩。
崔九瓷看到他以前的照片對賽車產(chǎn)生了興趣，權(quán)在璟知道后送了一輛粉色的小摩托，通常都是他帶著玩。
崔九瓷一下子開心起來，比起權(quán)在璟，裴浩承更像她童年的玩伴，權(quán)在璟會在玩樂之前給她上課，學透了才準玩，裴浩承不會。
一藍一粉兩輛摩托車在風中沖刺，隔著頭盔裴浩承都能感受到崔九瓷此時的快樂。
無憂無慮的童年嗎。
配合著崔九瓷的速度，裴浩承看向前方。他沒有過，崔九瓷倒是可以有。
跟裴浩承瘋玩了一下午，晚上回家崔九瓷都是興奮的，高舉著手跟郁梨描繪她下午的過彎有多精彩，郁梨含笑聽著，對崔九瓷貼著創(chuàng)口貼的手指視若無睹。
有時候要學會做一個不掃興的父母。
等到睡前洗漱崔九瓷才反應過來這件事，媽媽沒有因為她貪玩罵她誒。
權(quán)女士真好。
隔天一大早，她抱著電腦去找高洙沿，高洙沿給她做了一個益智小游戲，玩多了后她對游戲不感興趣了，反而開始好奇游戲是怎么做出來的。
崔澤本來就準備讓崔九瓷去學習編程，高洙沿愿意接手更好，崔九瓷年齡還小，課程排的不多，除去其他需要學的，每周只需要上兩次高洙沿的課就行。
一周七天，玩一半學一半。
她要是想，小學也可以不去上。
高洙沿在他師傅的燒烤店幫忙穿串兒，燒烤店名氣很大，每天的客人絡繹不絕，人手嚴重不足，他主動來幫忙。
崔九瓷來了，他拍拍一邊的小板凳，讓崔九瓷一起穿：“這個就當學費了。”
他教編程沒收錢。
崔九瓷左右看看，把電腦包放好果真坐下來幫忙，不嫌棄油也不喊累，一板一眼做得認真。
店老板在門口看著，高洙沿為了跟他學技術在燒烤店幫過很長一段時間忙，但早就出師了，還回來干嘛。
還有這位小姑娘，他雖然不知道身份，但肯定非富即貴。
他們在搞什么？
有錢人都有病。
店老板哼哼唧唧，在店里做了很多年的服務生卻心里門清：“老板，你看你們?nèi)齻�站在一起像不像祖孫三代？”
“像什么�！钡昀习宸裾J，“人家不是沒爸。”
服務員笑嘻嘻：“可我覺得，他好像更喜歡你當爸爸�！�
高洙沿從沒享受過父愛，店老板一輩子沒成家，兩人同樣孤獨。
“胡說�！钡昀习宀怀姓J，話卻是笑著說出來的。
崔九瓷眨眨眼，湊近高洙沿：“叔叔，您和這位爺爺?shù)降资裁搓P系��？”
“呵。”高洙沿哼了聲，半晌才道，“我給他養(yǎng)老的關系�！�
煩死了，又不愿意花錢多請個人，只能他來。
哦，崔九瓷似懂非懂，轉(zhuǎn)頭朝店老板大喊：“爺爺，燒烤，好吃！”
“好！好！”老板應著，用服務生的話來說，臉都笑爛了。
穿完串終于開始教學，一直到下午四點，崔九瓷學得認真，四點一到她說該下課了。
高洙沿問她要去干嘛，她說購物。
宋敏晶最近不進組坐飛機到處玩，昨天才從國外回來，第一時間給崔九瓷發(fā)消息約了今天出來逛街。
宋敏晶執(zhí)著于玩“閃耀九瓷”，喜歡買各種各樣的衣服打扮崔九瓷，好在崔九瓷樂在其中，是一個特別會提供情緒價值的小孩，兩人每次都玩的很開心。
“禮物已經(jīng)送到你家了，你今晚回去就能見到�！彼蚊艟^頂?shù)拿弊樱锥冀?jīng)常遇到明星，不必東躲西藏。
“謝謝姨姨。”崔九瓷乖巧道謝，她的朋友每次出門回來都會給她帶禮物。
會打獵的朋友最好了。
“姨姨我給你拍照�！�
眾所周知宋敏晶喜歡拍照，去到哪里拍到哪里。沒見過的風景，拍；新做的造型，拍；心情好，拍；節(jié)假日，拍；值得紀念的事，大拍特拍。
崔九瓷從會玩手機開始就在給宋敏晶拍照了，在宋敏晶的指導下拍照技術一日千里，從此后社交平臺上傳的照片基本都是崔九瓷拍的。
崔九瓷這么一說，宋敏晶立馬擺好了姿勢。
從95張照片里選出7張發(fā)了動態(tài)后，宋敏晶帶崔九瓷去拿定制的衣服。
分為上衣和短裙，主色調(diào)是綠色及白色，運動休閑風，一人一套，當場就換上了。
穿著同樣風格的衣服，兩人在鏡子前比劃著，宋敏晶越看越喜歡，從店里出來后手機里又多了50張照片。
也許有人缺少成長的記錄，但崔九瓷永遠不缺。
從商場出來往餐廳去的路上遇到鄭芝荷，鄭芝荷已經(jīng)從郁梨身邊離職回到父親的公司，在郁梨身邊呆了十年，能學的都學了，管理自家公司不在話下。
撞見時鄭芝荷正跟結(jié)婚兩年的丈夫吵架，嚴格來說算不上吵，鄭芝荷嫌棄對方太黏人。
“能不能給彼此一點獨立的空間？才兩天沒見而已�！�
“你出差這兩天我覺都睡不好，沒有你我會失眠。”
噗嗤。
哎喲好肉麻，宋敏晶忍不住笑出聲，崔九瓷往宋敏晶身后躲。
被鄭芝荷聽見，臉上火辣辣的，讓丈夫趕緊走。
丈夫一步一回頭：“你今晚會回來吧？”
“會會會。”鄭芝荷臉更紅了。
等人一走，她從宋敏晶身后拉出崔九瓷，對比了兩人的衣服：“宋敏晶你在干嘛，親子裝？”
“什么親子裝！”宋敏晶急了，“是姐妹裝，姐妹你懂不懂，這是潮流！”
親子裝是郁梨和崔澤的事，她才不會去碰。
“好看吧？”她跟鄭芝荷炫耀。
鄭芝荷勉勉強強認同：“還行吧�！�
過了幾秒又道：“所以為什么我沒有？”
宋敏晶：？
鄭芝荷讓宋敏晶給她也做一件：“我給你拍了那么多照片，不至于吝嗇一件衣服吧�！�
宋敏晶迷起眼，學著鄭芝荷之前的模樣，勉勉強強道：“行吧。”
阿西，鄭芝荷拍了拍宋敏晶，牽著崔九瓷的手一起去吃飯。中途發(fā)現(xiàn)崔九瓷很安靜，且一直偷偷看她。
“怎么了九瓷？”
崔九瓷想了想：“我昨晚做了個夢�！苯裉焐衔鐚W編程下午和宋敏晶逛街，她還沒來得及給鄭芝荷發(fā)消息。
鄭芝荷邊走邊問：“夢到什么了？”
崔九瓷：“夢到姨姨你有寶寶了。”
��？
鄭芝荷跟宋敏晶腳步一停。
��！
宋敏晶猛地看向鄭芝荷肚子。
她們這群人已經(jīng)不年輕，但結(jié)婚的沒幾個，到現(xiàn)在有小孩的，就郁梨和崔澤。
鄭芝荷乍一聽崔九瓷的話，半天沒回過神。
“去檢查一下吧�！彼蚊艟в行┡d奮。
鄭芝荷緩了緩說不急，都走到餐廳門口了，吃了飯再去。
她俯身摸了摸崔九瓷的頭：“九瓷有夢到是弟弟還是妹妹嗎？”
崔九瓷搖頭，不過：“弟弟妹妹都行，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
成為好朋友？
鄭芝荷心突然變得柔軟。
真好。
當晚，在外“忙碌”了一天的崔九瓷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刷牙時腦袋一點一點，她困了。
郁梨在崔九瓷睡前照例去看看，崔九瓷已經(jīng)躺到了床上。
“這么累？”郁梨好笑，給崔九瓷拉了拉被子。
“累�！贝蘧糯纱蚝乔罚笥讯嘁彩且环N煩惱，可是沒辦法，誰讓她這么受歡迎。
嘻嘻。
郁梨捏捏崔九瓷的小鼻子：“那明天睡個懶覺？”
“嗯…不行。”崔九瓷迷迷糊糊，還記著明天的待辦事項，“明天是周末，要去跟…徐叔叔打球�！�
“…寶琳阿姨，看秀�！�
聲音越來越低，她睡著了。
郁梨起身在崔九瓷額頭親了親，床頭柜上的鬧鐘被她往后調(diào)了一個小時。
直接按掉會影響崔九瓷的規(guī)劃，多睡一個小時的時間還是有的，她會跟徐宰潭改時間。
燈被關上，郁梨輕手輕腳合上門。
啪嗒，細微的一聲響。
崔九瓷睡得香甜。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