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倒計時
◎“真是敗給你了。”◎
沈月灼最近都在忙著準備線下活動的事, 身為主辦方,自然會選擇開后門給朋友留邀請函。
為了滿足池心怡和許夏的特殊要求,還專門聯系了網上拍變裝視頻爆火的男網紅, 昭月工作室沒怎么宣發, 討論度倒是非常高。
[很好, 昭月嚴選的顏值就是頂]
[羨慕在京市的姐妹,可以吃這么好嗚嗚嗚]
[好好好,這真是一場盛大的乙游見面會,老婆你真的太用心了, 我哭死]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沈老板會讓她老公cos嗎哈哈哈哈,不敢想象那位大佬這種360度無死角的高嶺之花,會是什么樣子啊啊啊啊]
[救命,樓上你真的很冒昧(我也想看)]
[大佬每次出席給我的感受都是, 生人勿進感超強, 我覺得還是別想了]
沈月灼跟許夏幾乎每天都在高強度上網沖浪,看到這些高贊評論, 許夏不知道從哪搞來了接定制裝設的聯系方式, 一個勁地狂推:“你難道不好奇褚新霽COS是什么樣子嗎?正好趁著你倆剛結束婚禮, 慫恿他試試好了。”
“……不行。”沈月灼抿了口椰奶,“之前我買了狐耳頭飾。”
本想控訴他不解風情, 話到嘴邊, 沈月灼驀然想起,某人似乎還是無奈地戴過一陣, 大概不到三十秒?折騰褚新霽確實很有意思, 尤其是打破他身上的禁欲反差, 但是, 這一切都是明碼標價的。
想到后面被完全壓制的事,沈月灼渾身涌上一股熱意,不自在地咳嗽兩聲,轉移話題,“總之還是別想了。”
許夏:“狐耳頭飾?”
連一直在低頭刷短視頻的孟安然也投來目光,“你竟然買這種東西?”
兩人驚訝的目光倒讓沈月灼不好意思,欲蓋彌彰地說:“狐耳怎么了?戴貓耳鈴鐺頭飾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這話拿來騙騙許夏還行,孟安然怎么會不懂,她看破不說破地笑著搖搖頭。
沈月灼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許夏緊接著追問:“那他最后陪著你胡鬧了嗎?”
見沈月灼點頭,許夏不免咂舌,“6啊,難怪斯文敗類老狐貍能殺出重圍,這么沒底線,活該他有老婆。”
“……”
這聽著怎么不像好話呢?
沈月灼正準備為自己爭辯一番,許夏和孟安然齊齊對視,連坐姿都變得謹慎不少,察覺到不對勁的沈月灼順著她們的方向望過去。
來人一襲酒紅色西服,領口的紐扣抵著喉骨,條紋領帶還是她早上親手系的,與他周身嚴正到一絲不茍的氣質稍顯不符,嶙峋而充滿力量感的手腕上戴著她送的表,眼神如霜雪般清冽,落向她時,明顯柔和不少。
他身上處處都是她留下的痕跡,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早上迷迷糊糊被他牽住手腕,慢條斯地給他系領帶、戴腕表時,沈月灼還沒覺得有什么問題,最多就是她系的溫莎結不太規整而已。
直到此刻,他從燈影迷離中朝她步步靠近,英俊溫和的眉眼落點僅在她身上,她的心跳像是有所感應般,隨著距離的縮短而逐漸加快,她才意識到,原來這份恩愛秀得這么明顯。
“我來接月灼回家。”溫磁的聲音響起,許夏也沒像以往一樣挽留,輕推了一把沈月灼的背,褚新霽適時抬臂,輕攏住她的腰。
鋪面而來的雪松香氣撞了滿懷,沈月灼耳根微微發紅,或許是心里在琢磨著攛掇他COS,沈月灼順勢同他十指相扣,向許夏跟孟安然道別。
勞斯勞斯內,前排的楊叔笑得和藹:“沈小姐。”
沈月灼現在已經不會松開褚新霽的手了,禮貌地頷首,挽唇:“楊叔,你今天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
楊叔一愣,旋即摸了摸臉頰,半開玩笑道:“煙癮犯了,不敢抽。”
“啊?為什么?”沈月灼聯想到楊叔的年紀跟沈歧差不多,關懷道:“是醫生的叮囑嗎?”
楊叔笑瞇瞇地看了褚新霽一眼,“褚老爺子說,您跟褚總過段時間可能會備孕,他不怎么愛催年輕人,也沒過問你們的想法,不過免不了會發生意外嘛,能多注意的事,肯定得放心上。”
沈月灼險些被噎到,打著哈哈說楊叔有心了,看向坐在身側的褚新霽。
褚新霽反應倒是平平,溫聲說:“這樣也好。”
等擋板升起來,沈月灼壓低了聲音問,“爺爺是不是不知道我們在打避孕針的事啊?”
“嗯。”
擋板升起后,褚新霽并不擔心會被撞破一些尷尬的場景,將沈月灼抱在了腿上,摩挲著她柔滑的肌膚,“聽到這些話,你要是覺得有壓力的話,我會給長輩們做思想工作。你現在年紀還小,生育的事,可以等幾年、十年再提。”
褚新霽很尊重沈月灼,微微停頓后,注視著她的眸子,“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們也可以選擇丁克,一切都以你為主。”
身邊的家庭大多小有積蓄,沒有太多經濟上的壓力,除卻年輕一輩里有些不婚主義者,大部分人還是渴望美滿幸福,更何況是比較傳統的家庭。陡然從褚新霽這里聽到丁克一詞,沈月灼仍有些意外。
按照褚老爺子對重孫輩的渴望程度,褚新霽的想法肯定會罵。
她們之前沒有討論過這件事,沈月灼不知道他的想法,就像他不清楚她的態度一樣。
“其實我挺喜歡小孩子的。”沈月灼的由很簡單,“反正我又不用操太多心,加上育嬰師團隊帶,我還能繼續做自己的事。不過這兩年肯定不行,我的事業還沒有完全穩定。”
褚新霽:“月灼,我想聽你真實的想法,而不是為了我妥協。”
“這就是我真實的想法。”
聞言,褚新霽輕輕嘆息,將她往懷里帶,聲線含著一絲顫意,“沒記錯的話,小年那天,你緊張到要吃緊急避孕藥。”
提及荒唐的那一晚,沈月灼低垂著眸子,臉頰一點點攀紅,捂住他的嘴,“那次太突然了,都沒有準備,肯定不一樣啊。”
見他似乎不太相信,沈月灼掰開他的手掌,“等我二十七歲的時候,再要寶寶就很合適。”
褚新霽只好將掌心松開,方便她東摸細看。自從知道她是手控,而他的手又剛好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后,褚新霽已經習慣了配合,畢竟她對他的手感興趣,總比對網上那些只敢露手的男人好奇要好太多。
“二十七歲,會不會太小了?”
畢竟沈月灼玩心大,年紀太小,自己都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就擔起身為母親的責任,他擔心她會后悔。
“不對。”沈月灼眉心忽地蹙起,“等我二十七歲的時候,霽哥都三十四歲了,可能……質量不太好,萬一沒辦法要寶寶——”
她囫圇略過了那兩個字,正欲規劃新的時間,卻察覺到褚新霽的臉色越來越黑。
“什么質量不太好?”
“咳咳咳——”沈月灼感覺自己觸碰到了他的雷點,不過從醫學上來說,她的擔憂也不無道,“就是男性過了三十歲以后,那方面的功能會開始走下坡路,很正常的。”
“沈月灼。”
近乎咬聲的語氣,讓沈月灼莫名哆嗦一下,無辜地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很明顯,她知道他在為什么而生氣,但她仍舊肆無忌憚地在雷區上四處活躍。
褚新霽抽回手,轉而箍緊她的臀,用力地往下壓,周身溢出絲絲濃郁的危險氣息。
“我今年已經三十了。”
“我知道啊。”沈月灼不怕死地往槍口上撞。
“要不要試試,正在走下坡路的老、男、人,到底行不行?”
他刻意咬重了那三個字,灼熱的呼吸卷過她敏感的耳垂,充斥著男性荷爾蒙的軀體將她包裹其中,沒有任何過火的行為和動作,蘇醒的地方卻異常明顯,仿佛是在力證她剛才的話,究竟有多天真。
沈月灼一瞬間從脖頸紅到臉頰,“昨天才做過,太頻繁了對身體不好。”
“所以。”褚新霽冷笑,“月灼是覺得我沒有那個實力,才刻意限制每周親密的次數?”
“……”
她好像踢到鐵板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大概是知曉辯白無用,根本哄不好醋勁上頭的男人,沈月灼揚起唇角,主動勾著他的脖頸吻他,褚新霽沉著臉,倒也不算主動,對她伸出舌尖勾他的行為無比縱容。后來這個吻逐漸失控,玩火終會自焚。
幸好兩人還未用晚餐,沈月灼臨時報了個酒店名字,指名道姓要吃特色菜,才解救自己于水火。
這家酒店的包間都需要提前半個月預定,已經沒有位置,最后加了價,選擇了靠窗的位置。
中途碰到了褚新霽的合作伙伴,寒暄客套了幾句,臨行前,對方善意提醒:“褚總,您領帶歪了。”
先前褚新霽吻得太洶冽,將她所有的氧氣掠奪般吞噬殆盡,她在這個吻中宛若溺水,指尖無意識抓著他的領帶往下拽,或許領結被扯松了,兩人光顧著平息身體的躁動了,沒有注意到。
沈月灼剛才還維持著身為褚太太的得體笑容,差點破功。
褚新霽則面不改色,嗓音含著幾分寵溺,“畢竟這是我太太第一次為我系領帶,不熟練也不要緊。平常可哄不到她幫我做這些。”
對方立即明白,恭笑著夸贊他們新婚燕爾,琴瑟和鳴。
等人都離開了,褚新霽才坐下來,慢條斯地給沈月灼布菜,見她咬著勺子,他輕挑起眉梢,“怎么了?”
沈月灼想到他斯文皮囊下的兇猛,故意陰陽怪氣地說:“我在想,別人肯定不知道,霽哥的溫潤冷肅都是裝的。”
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小姑娘這么說了,褚新霽似笑非笑,“那你覺得,什么才是真實的我?”
“玩得很花。”
沈月灼還在為剛才那個擾她心神的吻耿耿于懷,因此話語里的控訴更像是嬌嗔,夾雜著一絲虛無縹緲的埋怨。
他就是玩得很花,比如上次的狐貍尾巴……
這句話成功令素來從容自若的褚新霽皺眉,別的他可以不管,但這種事,還是需要糾正。“我并不是浮浪的人。”
沈月灼:“你是。”
“而且一次比一次過分。”
刀叉輕落法式瓷盤中,坐在她對面的人一言一行都優雅似紳士。
“月灼,根據我的體驗。”
在公共場合,談及這種話題,盡管周遭并未有其他餐客,不會有談話被竊聽的風險,褚新霽的用詞還是分外謹慎。
“你總是嘴上罵我壞、說我是混蛋,但身體的反應卻表示,你很喜歡。”
褚新霽說到這里,思緒也被帶入旖旎凌亂的片段中,喉結很重地滾動,“我們之間很多時刻都是在磨合,或許你沒有注意到,我每次調整深度、著力點的依據,都來源于你的反應。”
他的神情很溫和,旁人聽不到他們的對話,說不定還以為在談論什么股票、公司前景之類的正經話題。
見他還有深入分析的意思,沈月灼紅著臉打斷,“停停停。食不言寢不語。”
語罷,她更不敢看他,怕服務員發現她緋紅的耳根。
地方不太合適,褚新霽沒有再繼續講下去,他對于臺階一向給得很及時,起身給她倒花茶,讓旁邊正打算趕過來的服務員愣住,感覺又要被經訓了,畢竟10%的服務費并不低,倘若連客人的茶杯空了都不知曉,的確不合。
“生氣了?”褚新霽順勢在她身側坐下,“我以后不說這些,好嗎?”
同那雙黑漆漆而又繾綣的眸子對視,沈月灼就是有再多的小別扭,都在這溫柔鄉中散得七七八八。
她唇角弧度翹起來一點,面上仍然裝作不開心的樣子,驕矜道:“你總得做出一點表示吧,我才不是那么輕易就能被你哄好的人。”
她的微表情變化,哪里逃得過褚新霽這種深諳心戰術的上位者,知道她這就算是哄好了,褚新霽仍舊佯裝不知般,耐著性子陪她繼續演,聲線放低:“那小公主想讓你老公怎么做,才肯原諒他?”
他真的好配合。
沈月灼心里甜滋滋的,夾帶私貨地提出不合訴求,“陪我參加昭月工作室的線下活動。”
“本來就是這么打算的。”褚新霽說。
沈月灼:“我的意思是,讓你當我的專屬委托。”
跟沈月灼在一起這么久,褚新霽早已深入了解過各種用語。
沉默須臾,就在沈月灼打算使出撒嬌和胡攪蠻纏那套招數時。
他用溫沉的視線罩住她。
“真是敗給你了。”
明知一切,甘愿敗北。
【作者有話說】
霽:玩得很花?
月灼:……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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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倒計時
◎“臥室掛婚紗照比較好。”◎
沈月灼不得不承認, 要想百分百復刻游戲中的角色還是有點困難。她之前也考慮過。佩德背部的機械金屬骨骼翅膀用塑料代替,出圖的時候再經過強大的后期修,應該也還看得過去。
直到拿到成品, 期待瞬間落空。
褚新霽見她一副失望的模樣, 忍不住將人撈在懷里, 耐心地引導:“是哪點不滿意?”
他對這類角色扮演并無興趣,不過既然答應了她,自然是要上心,被她這樣折騰, 也算是一種甜蜜和復雜交織的幸福。
沈月灼仰著頭,后腦勺枕在他的肩上,“跟我想象的差距太大了,質感一般般不說,原設定里, 佩德的機械骨骼翅膀像鳥類一樣, 是可以迎風煽動的。現在這個道具,看起來跟小孩子玩的過家家沒什么區別。”
褚新霽看向桌面的幾個仿真機械翅膀, 語氣溫和, “我以為你的訴求只是為了拍照。”
“也不全是。”
褚新霽:“有期望的效果, 這事就不難辦。”
沈月灼盯著褚新霽的下頜線琢磨了須臾,眨巴著眼同他對視。
這樣的動作實在費脖子, 脊椎像是一張弦般弓緊。
褚新霽掌心拖住她的后腰線, 還未啟唇,沈月灼眼瞳忽亮, 鯉魚打挺似地支起身子, “有道唉, 做簡單的傳動臂并不難, 正好之前跟學姐一起參賽的時候學過solidworks,我先去把模型建好,再整體跑一下傳動零件。”
大學時期各種稀奇古怪的競賽很多,沈月灼也因此結識了不少其他學院的朋友,從想法初具雛形到最終完成,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
沈月灼興致勃勃地說:“正好我有個師兄在母校讀研,他那有3D打印機和各種材料,到時候我帶著套圖過去找他就行。”
她正處在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興奮當中,沒有注意到褚新霽眉峰微挑,將她拽回了腿上,“師兄?”
“對啊,以前一起做過幾個項目,人還挺好的。”
褚新霽:“你要的東西我這里也有,沒有必要去麻煩別人。”
沈月灼不疑有他,轉而親昵地環住褚新霽的脖頸,“也是,麻煩老公就不算麻煩了,這叫任勞任怨。”
“……”
她現在深諳他的七寸,每一次都能精準踩雷,又在即將引火上身之際,將那剛燃起來的燎原火星盡數撲滅。
褚新霽縱容著她這種行為,卻不代表他不會也為自己爭取一些合訴求。
他握緊她的腰,深邃冷峻的臉龐距離她不過咫尺,溫和而暗含力量的目光將她嚴絲合縫地罩住,“做一個任勞任怨的丈夫并不難,但是——”
話鋒輕轉,褚新霽略作停頓,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來,沈月灼驀然在他唇邊親了一下。
“我懂的,這是報酬,已經支付給霽哥了。”
一觸即分后,沈月灼唇角翹起。
柔軟到令人心神蕩漾的觸感,讓褚新霽眸色稍暗,摟在她腰間的大掌摩挲著,似笑非笑:“就這點?”
沈月灼也意識到好像是有點少,雙手攀住他精悍而結實的腰,磨蹭著,朝他的方向逐漸靠近。她很少主動吻褚新霽,哪怕是在情事上,主導權幾乎全都交給對方,強烈而刺激的感覺讓她根本無暇分心思索其他。
而此刻和剛才不同。
他好整以暇地向下垂來視線,琥珀色的瞳孔里映著她的面容,沈月灼在他的注視下,心頭涌起一陣熨燙般的熱意,燙紅了耳根。
“閉眼。”她虛張聲勢地命令。
褚新霽輕笑一聲,從善如流地闔上雙眸。
“不許偷看。”
蜻蜓點水般吻上他的唇瓣,沈月灼本以為他會扣著她的后腦勺加深這個吻,誰知他依舊沒有任何動作,似笑非笑:“這是你的利息?”
沈月灼:“還有利息?”
“我以為月灼支付的時候,應該已經發現這其實是高利貸。”褚新霽雙眸緊闔,薄唇勾起一點笑意。
對付沈月灼其實很簡單,在她耍賴的時候,跳入她的邏輯里,順著她的思緒往四面八方延伸,再靈巧的蝴蝶也會被這張大網罩住,無處可逃。
褚新霽稍俯下身,將她抵在沙發邊緣,肌線條流暢的手臂穿過她身側,高挺的鼻梁幾乎快要貼上她,在她以為他就要吻下來時,溫熱的唇停留在她耳垂上,似安撫似挑逗地吮咬著。
室內靜得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卻沒有再更近一步。
沈月灼睜開眼,正對上一雙幽暗的眸子,她偏過頭去,身體被勾出了反應,但最近太忙了,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若是就這樣放縱,肯定吃不消的。
“剛才,應該算還完了吧?”她試探性地問,余光悄悄瞥向因撐起來而繃緊的那片西褲布料,無聲地咽了下喉嚨,又迅速移開。
“本金還完了。”褚新霽嗓音低醇,平靜地說。
沈月灼果然中招,“那利息呢?”
褚新霽撫上她白皙姣好的臉頰,欣賞著她為他盛開的姿態,克制住內心渾濁翻涌的欲望,“不急,先讓利息滾一陣。”-
昭月工作室舉辦線下活動當天,各種高顏值coser齊聚,展廳是租的場館,室內室外的布景細節都考慮得很全面,不同的分區對應游戲里的不同場景,加上光影和音效變化,宛若打通了次元壁。
忠實玩家們一邊探索,一邊發布各種合照、視頻到網上,沿著游行設計的路線,時不時還能解鎖小吃和周邊,趣味性和體驗性直接拉滿,到處都能看到興奮尖叫的粉絲。
沈月灼在休息室里補妝,許夏和孟安然津津有味地逛了一圈,回來時,斜挎包上面幾乎快掛滿了各種鑰匙扣、玩偶周邊,戰績滿滿,就連沈月灼都忍不住驚訝,“你們怎么這么厲害?贏了多少場啊?”
孟安然:“大部分是許夏贏的,我是游戲黑洞,別看我。”
許夏把沈月灼給的稀有款擺在最外面,一路上迎來了不少粉絲艷羨的目光,“小意思啦,我就來和你說會話,待會我還要去跟黑貓老師合照。”
“明天還有個答謝會呢,你要是喜歡哪位coser老師,我引你去唄,今天人這么多,擠進去多麻煩。”
許夏:“不行,明天還得陪我爸去奧地利見客戶。”
也就只有沈月灼把愛好和工作融為一體,許夏羨慕不來,但可以選擇該工作的拼命工作,該玩的時候往瘋了玩,好在許家對此態度還算寬厚,只要能把公司經營好,別的他們都不管。
“好慘。”沈月灼表示遺憾,“那就只能下次了。”
孟安然來之前沒抱多大希望,純當充當許夏的個人攝影師,沒想到卻收獲了意外的驚喜,抬眼道:“灼寶,你辦這個活動有申請場外援助嗎?”
整個場館的動線和靜線都設置得很好,并且考慮了容納玩家數量,酣暢淋漓地玩下來,幾乎要耗費一整天的時間,有趣的小游戲和稍顯乏味的結合,剛好能在疲憊期刺激大腦。從專業的角度來看,這叫情景序列串聯體驗,目前全球做得比較好的游樂園屈指可數,且無一例外都和自身的IP融合。
因此,孟安然自然會聯想到,這其中是否有褚新霽指點。
提起這個,沈月灼本人非常驕傲地揚起唇角,“昭月工作室原創出品。”
“全部。”她補充道,“包括某人今天穿的服裝,等你們看了,就知道我有多厲害。”
“這會網上都在討論昭月工作室,估計明天穩上熱搜。”許夏非常捧場,磕cp的癮又犯了,“褚新霽真的打算給你COS啊?我還以為他是哄你玩的。”
孟安然也不吝夸贊,倒是把沈月灼說得不好意思了,她臉頰微微發紅,抿唇道:“我們家是我說了算,他哪里敢哄我玩。”
這里沒有外人,許夏說話也不顧忌,調侃:“御夫有方啊。”
沈月灼厚著臉皮應:“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京圈小霸王,沒有我搞不定的人。”
由遠及近地腳步聲傳來,她轉過頭,正對上褚新霽意味深長的眼神。
救命啊啊啊!為什么每次裝逼吹牛都能被他撞見。
他還未換上服裝,依舊是沉穩冷肅的姿態,眉峰微挑:“說說看,還有誰你也能搞定?”
許夏扯了扯孟安然的袖子,找了個借口匆忙溜了,獨留沈月灼一人面對洪水猛獸。
沈月灼揚起笑,杏眸瀲滟出狡黠的光芒,給自己找補,“別人我又不感興趣,這輩子搞定霽哥一個人就夠了,”
褚新霽未置可否,對于她時不時大放厥詞已經習慣,沒有深入追究。
沈月灼站起身,笑吟吟地催促道:“霽哥快去換上衣服。”
她想起什么,怕他不自在,“我先去外面盯一下發布會流程,待會見。”
昭月工作室即將上線的新游戲,也將在這場活動中發布,耗時不長,又有策營部把關,沈月灼純粹是想給彼此留足準備的時間。
褚新霽無奈低嘆一聲,“記得看手機,妝造做好后,我給你發消息。”
聽他這么說,沈月灼更加迫不及待。
展廳西側搭建起一個舞臺,正在表演《最后的曙光》尚未對外公開的彩蛋情景劇,邀請的記者和攝影師都在拍攝素材,以便宣布新游戲的相關消息后,及時剪輯同步于官網和視頻賬號。
自從上次的原畫師抄襲事件過后,小曉因禍得福積累了大批粉絲,升職過后,開始嘗試著更多的挑戰。
沈月灼看著臺上流暢地宣傳安利的小曉,鼻腔涌上一抹欣慰的酸意,她喜歡見證大家的成長,這種蛻變于她們而言,都是人生的重要轉折,畢竟當初在大學組建工作室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她們不過是玩鬧而已。
又有誰能想到,如今,這群以夢為馬的人,為無數心懷憧憬的女孩創造了烏托邦。
柏悅端著杯花茶走過來,輕碰了下沈月灼的肩,“你也很為她自豪吧?”
沈月灼瞟了眼,茉莉檸檬茶,猶豫一陣還是接過,“沒有奶茶嗎?”
“忙不過來,都是自己泡的。”柏悅搖頭。
秉承著有總比沒有好的想法,沈月灼潤了下嗓,表情松散而溫柔,“我們工作室的女孩子都很棒的。”
柏悅輕笑,眼前浮現出的,是一張張年輕堅韌的面容。
歷經上次的沖擊,大家似乎都成熟不少,盡管不知道前路會不會有別的波折,她們已經有了披荊斬棘的信念。想來,也能在沈月灼的帶領下,應對各種新的困難。
“都很棒。”柏悅很少夸人,說話也總是淡淡的語調,剛認識的時候總覺得她沒有人情味,相處久了才發現,她的內心強大又穩定。
沈月灼轉過臉,很疑惑地看向柏悅,后者看著她的表情,“沈老板也很棒。”
今天受到的夸贊實在是太多了,沈月灼摸了摸鼻子,耳根有點紅,“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褚總到了。”柏悅提醒。
褚新霽踏著細碎飄揚在空中的灰塵走來,一眼便望見沈月灼纖秾合度的脊背,腰線弧度柔美,卷發猶如海藻般鋪灑遮住蝴蝶骨,背影清麗,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玉蘭花。
視線相撞的那一刻,沈月灼瞳孔微張,涂著蜜桃色唇蜜的唇瓣翕開,眼底閃過驚艷之色。
褚新霽單手插在兜里,他身量本就高,換上佩德的黑色配色制服軍裝,胸前代表著戰功與榮耀的勛章熠熠生輝,領口兩排用四顆暗金色紐扣一絲不茍地鎖住喉結,隨著步伐的邁動,充斥著金屬冷感的高仿生機械翅膀緩緩展開。
在那一瞬間,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席來。
他這張臉也很完美,化妝師并未再添太多筆墨,換了瞳色過后,整個人都透著禁欲的氣息。
褚新霽朝其余幾個看呆了的工作人員輕輕頷首,眉心輕凝著,對沈月灼的反應稍顯不虞,“不認識你老公了?”
他很難判斷她到底喜不喜歡。畢竟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在換上這身裝扮之前,他特意觀察了一下參加這場活動的coser,在面對粉絲的合影邀請時,都笑得很燦爛,還會對著鏡頭擺出各種動作。
很顯然,他無法解,也沒辦法強行讓自己做出這些表情。
說起來真是荒唐,他竟然也有需要用這副皮囊去吸引她的一天。
沈月灼呆滯幾秒,回過神來,圍著褚新霽繞圈坐看右看。
“阿霽。”沈月灼臉頰上的紅暈還未消退,微涼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勾著他寬大的手掌,咬著下唇,慢慢將身體貼近他。
見小姑娘的目光凝落在他凸起的喉結上,褚新霽將她松松抱著,神色緩和些許:“嗯。”
可以,還知道他是她老公就好。
沈月灼剛開始還有些矜持,連牽手都不太敢,心跳怦然地厲害,不知是為穿上軍裝后的他,還是為這種陌生而又熟悉的禁忌感。
他頂著這張臉,卻只知道工作,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好嗎?
不過轉念一想,幸好褚新霽低調,極少在公共場合露臉,無論何時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阻擋了不少桃花。要是他性格跟褚清澤一樣,又熱衷于COS,哪里還有她的位置。
高嶺之花沒有走下神壇,而是走上了另一個神壇。
沈月灼心里百轉千回,越想越覺得滿足,殊不知,她這副花癡的表情落在褚新霽眼里,則成了天真爛漫。
他眼眸略深,眸光猶如一汪幽沉的湖水。
很想吻她,但條件不允許,因此他只是輕掐了一下小姑娘的耳垂。
耳垂是她的敏感點,粗糲的指腹碾過,沈月灼有脾氣也發不出來,恨恨地瞪著他。
褚新霽:“本來想吻你,怕你害羞,后來想掐你的臉,不過我擔心你會因為我弄花了你的底妝而生氣,所以最后轉為揉一下你的耳垂。”
一本正經地解釋著他的心路歷程,嗓音低沉而清冽,砂礫似的滾過沈月灼耳畔,她感覺自己骨頭都快酥了。
沈月灼決定不跟他計較了,她現在也很想和他接吻。
“霽哥可以抱我去休息室嗎?”她站直身體,聲音有些羞赧,似是覺得難以啟齒。
對于沈月灼提出的要求,只要不算太無,褚新霽都會滿足。事實上,就算真的太過無,他也會為她傾斜規則的天秤,將原則一降再降。
褚新霽唇畔略彎,“不怕被拍到?”
沈月灼直氣壯:“夫妻和睦豈不是更好,股價蹭蹭上漲,算是便宜你了。”
這場活動除了官方邀請的coser以外,還有不少粉絲帶著委托老師或者男朋友前來,因此神情肅冷的褚新霽抱著沈月灼穿過人群中,玩家們只是小小地為他的顏值和氣質所震撼,并沒有投以太多目光。
兩人在立牌附近拍了紀念照,沈月灼拽住褚新霽的手,推著他走向專屬休息室,鎖上門,胸口還在不停躍動,“等照片洗出來,我要貼在墻上。”
湖心館留給她折騰的地方還有很多,褚新霽從善如流地說:“除了臥室,其他地方都行。”
“為什么臥室不行?”
褚新霽:“臥室掛婚紗照比較好。”
“畢竟我無法保證,做.愛的時候,不會吃自己的醋。”
沈月灼瞬間臉紅,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反駁他。
兩人在休息室里接了吻,觸電感般的感覺涌過全身,他的吻技分明和平時沒有什么區別,都是一樣的兇悍,沈月灼卻感覺到難以呼吸,尾椎骨都泛著戰栗。
她借口說自己累了,想提前回家休息,畢竟活動流程都有分工不同的人盯守。
褚新霽聲色沉啞,沒有說出拒絕的話,“早點回去也好。”
沈月灼不敢同他對視,總覺得‘回家’這個詞,代表著某種心照不宣的曖昧。
那天夜里,她小聲央求他不要脫下衣服,褚新霽自上而下地瞇起眼,到底還是滿足了她那點不為人知的要求。只不過每一下都要得格外狠,像是要將她深深貫穿。
“今天比平時舒服?”男人粗重的喘息聲響起,將她細白的腿架在腰間,無可避免地同質地微涼的軍裝制度摩擦。
沈月灼的嗓音如一尾浮萍般破碎,斷斷續續地否認,“沒有……”
褚新霽斂起眉稍,將她壓在玻璃窗上,單色玻璃可以隔絕從外部透過來的視線,站在房間里,卻能清楚地看清室外,盡管有窗簾遮擋,沈月灼仍舊緊張。
“讓我穿著這套衣服和你做,月灼,我后悔了。”
沈月灼不明所以,仰起下巴覷他,不客氣地咬他因用力而繃緊的肩膀。
褚新霽:“這樣比較刺激是嗎?把我幻想成另一個人?”
太過分了。
曲解成這個樣子,沈月灼聽得羞恥心泛濫,“你胡說。”
他故意碾磨海棠花最柔軟的位置,“我現在就已經醋了,你說怎么辦?”
沈月灼快被他逼瘋了,渾身顫栗過一次又一次,身體早已軟得不像自己的。
她的余光落向嵌入式書柜旁的狐耳發箍,顫著手戴在了頭上,毛絨絨的耳朵掛不穩,隨著顛簸而搖搖欲墜,像極了在發抖。
“我也吃醋了,比起我,你更愛小狐貍。”
褚新霽興味地笑了一聲,更為用力地同她嵌合。
“小狐貍的原型,也是你。虛擬也好,現實也罷。”
“我只愛你。”
第83章 倒計時
◎“我家小姑娘喜歡,哄她開心。”◎
昭月工作室舉辦的這場活動效果顯著, 網上流傳了海量圖片,一些自媒體博主也趁著熱度進行分析,無論是不是同類型游戲的粉絲, 都紛紛艾特自家游戲廠商。
[你們曙光和戰艦吃這么好, 我哭死]
[狗策劃, 我也要@kIKI工作室]
[我眼紅了,勸刪,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昭月工作室憑一己之力把對手卷死哈哈哈]
有些高校還將此當作營銷案例典范,在課堂上講解。沈月灼甚至還收到了邀請, 講述創業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嚇得她全都婉拒了。
孟安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畢竟網絡風向變得很快,稍不注意就會翻車。
“我要是去講成功學,絕對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說我勝在投胎好。”
沈月灼對此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畢竟褚新霽博到如今的地位,也有一部分質疑的聲音, 覺得是他本身起點高, 當然這些聲音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垃圾信息都有人替他過濾,他根本就看不到, 也沒有時間去在意。
但沈月灼不一樣, 上網沖浪是樂趣之一。
要是讓她跟褚新霽一樣,估計撐不過一個月就會覺得乏味。
熱度零零散散地降下去以后, 有網友拍到一張頂級神顏coser的動圖, 男人背部機械翅膀緩頻煽動, 氣質卓然, 驚為天人,不過幾個小時,熱搜都快炸了。
[這個機械翅膀好逼真,哪里能買到同款,也太炫酷了吧]
[老公!你就是我素未謀面的老公!]
[怎么先前火的視頻里沒見到這位cos老師,請問是哪位富婆的委托嗎]
[wc!救命!這不是那位古板到令人發指的大佬嗎?]
[他手上有弦月刺青,對,沒錯,就是那位大佬]
評論區很快有人辨認出來,這位是新悅集團的掌權人褚新霽。
前有為了妻子戴女戒、贈送豪華游輪,還有將名下資產轉移至妻子名下的各類八卦新聞,網友們對這位低調的大佬印象不斷刷新。
[我以為最多就是陪老婆參加活動,怎么他還親身上陣cos佩德了啊啊啊]
[好甜,我要磕昏頭了!!]
[在外各種生人勿進,在家想方設法地哄老婆是吧,反差感max]
[有錢有顏還寵老婆,我要酸哭了]
[青梅竹馬就是好磕嗚嗚嗚]
[插播一句,灼寶她值得,換我我也寵她!褚總,離婚前說一聲,我在民政局等好了(戶口本.jpg)]
沈月灼還沒看完評論,熱搜旋即撤下,幸好她及時保存了圖片。
琢磨半天,起了一點逗弄他的壞心思,她把動圖發給了本人。
[何時能暴富:霽哥,好多人叫你老公]
這句話發出去,有種陰陽怪氣故意找茬的味道,沈月灼又補了個氣鼓鼓的表情包。
褚新霽早晨出門時,給她交代了今天的行程,下午要參加合作伙伴的新產品發布會,有簡單的采訪環節,時間并不長,加上他并不算主角,會盡快推掉應酬回家陪她。
他很少在這種時刻看手機,將尊重二字擺在首要位置,因此并沒有秒回。
沈月灼也解他,發完消息就忘了這回事,安心工作去了。
沒過多久,一則剪輯過后的采訪視頻,從各個地方轉發給了沈月灼。
群消息一條接一條彈出來。
她沒怎么在意地點開,鏡頭中,男人窄腰長褲,側顏骨相優越,五官深邃,即便是這樣的生圖,顏值也依舊抗打。出鏡率最高的百達翡麗腕表早已不見蹤影,眼尖的吃瓜網友發現,如今這塊腕表他從未摘下過,無論出席何種地方,都始終戴著。
無需他解答,善于找糖的CP粉們已經自動腦補了一大堆。
采訪的記者十分尖銳,前面提出的問題有關行業發展和弊端,褚新霽給的回答很中肯,不懸浮,也不推諉,網友們夸贊他有身為企業家應有的責任感。
畫風到這里稍轉,記者笑著問:“還有一個私人問題,褚總,有網友拍到了您在某游戲工作室舉辦的線下活動上COS游戲人物,請問這是您的愛好嗎?”
沈月灼看到這里,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這個主持人問得委婉,誰不知道,褚新霽是出了名的連軸轉工作狂,說到愛好,恐怕寫毛筆字能勉強算是吧。
聞言,褚新霽眼神低垂,狀似漫不經心地轉動著婚戒,淡聲回應:“我家小姑娘喜歡,哄她開心。”
雋冷的神色依舊,在眾人期艾的目光中,這場采訪已然結束。
記者還在為沒能深挖到個中故事為遺憾,卻也不敢再繼續逾矩。混跡于名流權貴中的人精,怎會聽不懂他的話中含義。態度疏離冷淡,明顯是不希望媒體和公眾對他的婚姻過多揣測,而他肯紆尊降貴地表明立場,多半也是為了照顧妻子的情緒。
目的已然達到,接下來,恐怕不會再有類似的記者,公然采訪探及他的私生活。
官方賬號沒有玩梗,倒是網友們討論得不亦樂乎。
[不是他的愛好,是老婆的愛好,啊啊啊啊我沒了!你們真的好會殺我!]
[小姑娘的稱呼真的好甜]
[看得我尸體暖暖的,年上也太會寵了吧!]
[我家小姑娘喜歡,誰懂這句話的含金量!!]
[嚴重懷疑褚總是妹控+妻控,有沒有知情人士撒點他們以前的糖,我想考古]
沈月灼關掉評論區,臉紅得不像話,大腦也好似陷入了微醺狀態。
她從酒柜里將珍藏的干紅倒出來一點,想平復飄蕩的心情,小口地抿著,身體逐漸被綿軟的感覺取代后,卻更加想他,迷迷糊糊間,連消息都沒發出去就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褚新霽回來時,暗藍的天際將客廳內染上一層迷離的濾鏡,沈月灼懷里抱著定制的游戲角色玩偶,一雙修長纖細的長腿半疊著,暴露在沁涼的環境中,高腳杯里的酒液顏色清潤,同她唇瓣的稠濃交相輝映,看得褚新霽眉心緊皺。
從房間里拿來絨毯,將她下半身裹住,掌心覆上她細膩的足間。
有些涼。
酒精催動作用下,沈月灼不過是淺眠,感受到熟悉的雪松香氣,她往熱源懷里拱了拱,聲音軟糯:“霽哥你回來啦。”
“怎么不去房間里睡?”
沈月灼撐直身子,剛睡醒的眸子里染著一點怔懵,思緒還沒反應過來,雙腿倒是條件反射地纏上他的腰。這小姑娘夜里睡覺總是不安分,怕冷也怕熱,半夜埋在他頸窩里,像樹袋熊一樣纏住他的腰,有時候還會磨磨蹭蹭地尋找舒坦的姿勢,將他惹出一身躁意。
有好幾次他都以為她在刻意撩撥她,抬起小姑娘的下巴,才發現她睡顏恬靜。
天生的粘人精。
她熟睡的模樣很乖,呆在他懷里也還算安分,隨著呼吸的起伏,白皙的山峰毫無顧忌地貼緊他。褚新霽忽然就不忍心弄醒她,寧愿忍受這種甜蜜的折磨。
估計這會她也還沒清醒呢,唇瓣一個勁地往他的脖頸湊,說是要檢查他有沒有沾上別人的香水味。
褚新霽摟緊她的腰,另一只手掌還停在她的腳踝上,放輕了聲音:“我連飯局都沒參加,哪來的香水味?”
親自檢查完,沈月灼這才滿意,一雙澄澈的杏眸黏黏糊糊地盯著他,“沒有霽哥陪我,我睡不著。”
結婚以前,褚新霽以為她只不過是偶爾才撒嬌。
住在一起才明白,她的依賴很強,也很會得寸進尺,知道他最受不了什么,偏要往那方面靠,半真半假的話信手拈來,再冷的心也會被她攪得泛濫。
就像現在,明知道她是因為饞酒,自己飲得醉呼呼的。可聽到她笑吟吟地說想他,他哪里還能狠得下心跟她計較,她不懂得照顧自己,偶爾放縱一下也沒關系,反正他總會回來,總會給她善后,大不了,他多費些心思就好。
褚新霽拂過她耳邊蹭得凌亂的碎發,“我抱你進去休息?”
沈月灼點點頭,倏地又想起什么,忸怩地說:“你干嘛當著這么多的人面,叫我小姑娘……”
他并未覺得這個稱呼不妥,待她腳踝重新恢復溫度后,才抽回手,溫柔地罩住另一邊,“沒有我陪,一個人連覺都睡不好,不是小姑娘是什么?”
溫熱的呼吸落在沈月灼耳側,仿佛從四肢百骸里鉆進心臟深處似的。
沈月灼喜歡他無底線寵溺的模樣,一顆心也軟軟的,親昵地用鼻尖蹭他飽滿的喉結,“可是你都沒有這樣叫過我。”
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聲音細碎微小,聽起來像埋怨,又似忸怩。
褚新霽聞言,沉默須臾,定定地盯著她的眼睛,“你喜歡這個稱呼?”
他以為她更喜歡他叫她寶寶、小公主一類的。
沈月灼沒吭聲,揚起下巴,用溫軟的唇一點點吻他的脖頸。
她在家里向來穿得寬松,腰際的裙子被他箍緊,而她光顧著往他下頷蹭,罩在窈窕嫵媚身軀上的裙子自肩側滑下大片,瑩潤漂亮的肩膀就這么映入男人的視線,膚若凝脂,白到晃眼。
褚新霽早已見識過她喝醉后的模樣,此時也在極力隱忍,由著她繼續胡作非為。
“不睡覺了?”他壓著嗓,掌心慢悠悠從她的腳踝摩挲至小腿,細膩如綢緞般的肌膚在他掌心,帶起細細密密的電流。
沈月灼抱著他蹭了一會,眸中漸漸清明,意識到自己正纏著他的腰,臉頰倏地發燙。
“好困。”
褚新霽讀懂了她的意思。
不僅要睡回籠覺,還賴在他身上不肯動,要他抱回去。
小無賴。
沈月灼朝他甜甜一笑,臀部往后挪了挪,儼然一副要離那片危險地帶遠遠的小人得志模樣。
見她裝糊涂,褚新霽眸色暗下,忽然改了主意。
他挑了挑眉,修長指骨握住高腳杯,澄紅的酒液沿著杯壁晃動,馥郁的香氣席來,沈月灼不明就里地同他對視。
“還剩一點,別浪費。”
褚新霽的聲線聽不出異樣。
往常他絕對不會說這種話,沈月灼覺得哪里奇怪,卻又難以確定。這瓶酒背后貼有年份和產地標識,想來也并不便宜,就這么放著的確過于奢靡。
沈月灼接過杯沿,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
還未來得及咽下,英俊鋒利的五官驟然靠近,唇關被他強勢地撬開,彌漫在唇腔里的酒液在吮咬中渡進。余韻回香帶著一點醉人的玫瑰香氣,隨著他的闖入,縈繞在這個柔情蜜意的吻中。
沈月灼瞳孔微微張大,正對上他懶睨過來的視線,溫熱的大掌沿著小腿腹上移,蓬勃有力的心跳仿佛將她的胸腔也連帶著震顫。
兩人間的境地驟然翻轉,她被他壓在沙發邊緣,長腿還纏在勁瘦有力的腰間。
沈月灼耳根燒得緋紅,才發現退無可退。
褚新霽并沒有就此結束這個吻的打算,心頭那把火被點燃,等她銜著的酒液都被他蠶食吞盡后,便開始長驅直入,纏住她的軟舌糾纏交疊,趁著她還處在迷蒙狀態,帶著她斯文又急促地攪動著。
靜謐的房間內,浮動著激吻的曖昧聲響。
沈月灼被吻得缺氧,酒精也仿佛在這樣的密閉空間內迅速催化,讓她的智都隨之發酵升溫,纏在他腰間的腿軟得垂下來。
在她的腿徹底滑下去之前,褚新霽及時撈住她的腿彎,這樣一來,沈月灼就只有后腰的支點落在沙發上,整個人幾乎都快被他吊起來。
“飲酒也需適量,你今晚喝得太多了。”褚新霽終于松開她的唇,目光停留在瀲滟著水光的地方,低聲解釋。
沈月灼被吻得唇瓣發麻,下意識用手碰了一下,羞恥感浮上來,“你要喝就喝嘛,怎么還騙我,然后從我這里搶……”
說到這里,沈月灼抿著嘴唇,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下去。
他才不是什么斯文儒雅的紳士,在外面裝得有多禁欲,對她就有多壞。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剛才那個飽含情.欲的吻,的確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
因他而亂了節奏的心跳聲仍未平息,沈月灼睜開眼,看清了兩人此刻的姿勢,不知想到了什么,身體涌出一陣又一陣的熱潮。
褚新霽自上而下地欣賞著她酡紅嬌艷的臉頰,深晦的眸光落在被他吻得泛著濕漉漉水光的紅唇上。
“也許是我反應遲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不該讓你喝這么多酒。”
話語間皆是從容鎮定,仿佛這真的是他心中所想。
彼此的距離極近,如出一轍的酒香如同曖昧得牽扯不清的銀絲浮動,或許是他也沾了酒的緣故,聲線帶著低醇醉人的啞意,蘇得沈月灼耳尖都跟著酥麻,像被羽毛撓過。
“我要睡覺了。”她伸手拂開他的靠近,用嗔怨來掩飾失措的心跳。
褚新霽微不可聞地笑了一聲,幽深漆黑的眸子仿佛將她看穿。
“心跳這么快,真的能睡著?”
沈月灼臉皮薄,經他這么意味不明地提醒,扭過頭不肯他。
“現在時間還早。”褚新霽逼近一些,薄唇若有似無地貼緊她的耳根,卻并不觸碰,只用氣息吞噬她。
沈月灼長睫顫了顫,緋色霞光從耳根蔓延至脖頸,都怪他太會蠱惑人心,讓她也跟著春潮泛濫。
她小著聲說,“可是、可是你喝了酒。”
“怎么了?”
這張令人著迷的俊顏近在咫尺,他還穿著白日里那身考究的西裝,修長的脖頸偏開稍許,鋒利而飽滿的喉結被紐扣抵住,眼神繾綣而幽深,看上去欲得要命。
昂揚的山脈不加掩飾地指向她。
沈月灼移開視線,支支吾吾地聲音低若蚊吶。
“酒精會影響中樞神經系統,就算現在能……起來,也肯定比不上平常。”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褚新霽的臉色,但話說到這里,總不能半途而廢,索性咬牙一鼓作氣道:“我不喜歡不夠……的。”
后面的話沒什么底氣,褚新霽沒聽清,辨認推測過后,眼底一點點暈絲絲危險的暗色。
“你的意思是,不喜歡不夠硬的?”
她剛才羞赧著避開的那個詞,竟被他字正腔圓的念出來。
沈月灼埋著腦袋,險些咬到自己的舌根。
她、她剛才說了這些嗎?
褚新霽含住她的唇,將她壓在身下,誘哄她親自觸碰,“這樣夠不夠?”
如果那是一把利刃,早已經歷過淬火等道道工序,只待親上戰場開鋒。見到利刃的一瞬間,質疑的人必然會為它所展現的凌冽寒光所震撼。
沈月灼胸腔被滾燙的情愫所填滿,顫巍巍地撫上去。
“那個、那個在臥室里。”
褚新霽:“客廳也有。”
“不太喜歡那個味道。”
箭在弦上,褚新霽意味不明地看著她,卻還是按照她的要求,找到了臥室里的那款,喉結滾動,呼吸險些亂了。
“你確定要這個?”
這幾款是當初拿捏不準她的喜好時采購的,沒有細看,后來才發現是帶顆粒的,因此并未拆封過。
她在這方面尤為嬌氣,稍微重一點,都會留著眼淚控訴他不夠溫柔,自然用不上更多的。
褚新霽眉心壓下,正欲忍耐著勸說,懷里的人就將東西奪走。
沈月灼試圖撕了幾下,奈何連這個都要同她作對,沒能撕開,褚新霽也因此斷定,她至少也有五分醉意,否則不會如此大膽。
“月灼,不用這個好不好?”
沈月灼不肯,情急之下,用牙齒銜住一角。
霧霾藍的絲綢裙將垮未垮地掛在纖腰上,裙擺沿著大腿搖曳起落,猶如潮汐更替時的月色滿盈,美得驚心動魄。少女睫毛沾著濕色,驕縱肆意的臉上酡紅未褪。
阻撓的話悉數淹沒在她天真爛漫的引誘中。
他不再負隅頑抗。
沈月灼杏眸亮晶晶的,“霽哥,我可以幫你戴嗎?”
“嗯。”
沙啞到底的嗓音恍若沉淪。
他太專注,陷入她編織的溫柔鄉中,錯過了她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彼此嵌合的那一刻。
褚新霽倏地睜眼,濃重的鼻音里含著咬聲,“故意的?”
她太調皮了,如賀成屹所說,骨子里天生藏著叛逆因子。偶爾表現出來的乖順,都是為了掩飾她冒出來的壞心思。
但此刻,她太過天真,竟然會以為這樣做,用那螺旋纏繞的顆粒作為她的武器,就能在這場戰役中,勝過鋒利的兵刃。
褚新霽驀地撫上她的后腰,凝向她的眸子里宛若失了火,燃燒出她從未見過的肆意旺盛。
“有沒有想過,故意反著戴,率先受不了的,應該是你。”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最后一章就完結了,會寫寶寶情節(大家應該看得出來……我是死線戰士)
好久沒發紅包啦,這章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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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全文完
◎我永遠愛你,絕不妥協,永不放手。◎
決定要孩子那年, 沈月灼剛好滿二十七歲。
兩人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備過孕,因此都挺緊張的,褚新霽提前一年停了避孕針, 兩人都戒了酒, 飲食無比規律。
知道沈月灼喜歡喝奶茶, 褚新霽咨詢營養師,選擇了自己用紅茶和牛奶慢慢熬煮,經過不斷改良,后期還加了各種花香, 連小料都考慮到了。
兢兢業業準備三個月后,仍是沒有絲毫動靜。
她反倒松懈下來,畢竟這種事情,也是要講究緣分的。
中秋假期時,賀成屹所在部位有崗位調動, 破天荒地回來了, 幾家人提前定了餐席,像往常一樣團聚。
沈月灼跟父母和姑姑坐一輛車, 順便問些注意事項, 沉曼鈴為此也很操心, 畢竟沈月灼小時候身體不太好,長大后又總愛偷偷摸摸地喝各種冷飲。
賀成屹他母親在醫院工作了幾十年, 認識了不少專家, 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今年剛去海市坐鎮,不過要約號的話, 并不算難事。對于求醫問藥方面, 有人脈也就信心。
因此沉曼玲倒也不算太著急。
“婚檢的時候顯示我們的身體都沒有問題, 會不會多此一舉啊?”沈月灼問沉曼鈴。
沈歧開車, 沈時正同他說話,正好留給了她倆談悄悄話的空間,沈月灼始終有些抗拒,覺得再怎么也得等備孕一年,再去檢查。
沉曼鈴不贊同,語重心長道:“婚檢才檢查了多少項?你就當是正常的體檢,要是身體真的有問題,才好對癥下藥。”
沈月灼:“要是運氣不好……”
“呸呸呸。”沉曼鈴讓她別說那些晦氣話,不過這個問題,她跟宋知許的確商量過,“不管是誰的問題,總有解決的辦法。實在不行,還有試管嬰兒,現在科技那么發達,連婚檢都沒查出來的,估計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沉曼鈴摩挲著女兒的手,“如果命運注定讓你們有遺憾的話,月灼也不要難過,你永遠是媽媽的小棉襖。”
沈月灼心里暖暖的,怕沉曼鈴被憂慮的情緒籠罩,油腔滑調地說:“就是嘛,退一萬步講,媽媽要是真心想抱外孫的話,我也可以自降輩分,當媽媽的外孫女。”
毫無疑問地,沈月灼挨了沉曼鈴的打,沉曼玲又氣又好笑,“你這孩子,一天天地竟瞎說。”
賀成屹和褚新霽提前到了酒店包廂,這間酒樓布景細致,最頂層的包廂總共只有兩間,各自帶一個露臺小花園,假山流水環繞,地面鋪滿了鵝卵石,旁邊還架著個小孩子喜歡玩的秋千,全是實木做的,古樸之中帶著格調相近的典雅。
考慮到長輩們年紀大了,賀成屹靠在圍欄邊緣點煙,見褚新霽要離開,他掀眸睇來,“你戒煙了?”
火舌跳躍,在細長的煙支尾部舔舐,金屬扣啪嗒一聲蓋上。
并未點燃。
褚新霽也不避諱,神情溫和,“嗯,在備孕。”
一句話倒是把賀成屹噎住了,活該他多嘴問這一句。他似笑非笑地睨過去,“你們打算要幾個孩子?”
“一個。”
意料之中的答案。
賀成屹沒做過多點評:“也是,從懷孕到生產,都挺辛苦的。”
褚新霽情緒似乎不佳,畢竟再怎么小心注意,也只能盡量規避,他也心疼她的身體。
兩人聊到這里,沈歧的車輛駛入酒店大門,褚新霽昨晚將沈月灼送回家里后,已經將近一天未見,自她出現的那刻,眸光簇然變得沉斂而溫柔,“我下去接她。”
中秋家宴,其樂融融,宋知許專門給沈月灼點了幾個她喜歡吃的菜,意外的是,沈月灼一點胃口都沒有,看到曾經最喜歡吃的蟹黃蒸蛋,竟然覺得腥氣濃重,胃里直冒酸水。
褚新霽為她順著氣,吩咐服務員給她呈了一杯檸檬水,才勉強緩和些。
“還難受嗎?”
沈月灼整個手心都被他握著,拇指輕刮著她的指腹,被大家盯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將話題岔開后,在桌子底下扯了扯褚新霽的衣袖。
褚新霽了然,扶著她去露臺透氣。
“我想要帶西柚的檸檬水,沒有甜度的那種,不能太酸。”沈月灼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提出這么刁鉆的要求,這家酒店的飲品都是新鮮現做不假,但到底不是家里,點菜單以外的東西,總歸需要溝通。
有褚新霽在,一切都不是難事。
服務員還貼心地給沈月灼配了吸管和勺子,方便她吃底下的西柚果肉。這個季節的西柚大多很酸,褚新霽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他很少走神,在褚老爺子詢問他最近工作怎么樣時,難得沒有即刻開口。
褚清澤提醒:“哥,爺爺跟你說話呢。”
沈月灼也投來目光。
眾目睽睽之下,褚新霽神情逐漸嚴肅,將在場的長輩們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么事。
“待會我和月灼可能要失陪一陣,恐怕沒辦法陪爺爺跟賀老下棋了。”褚新霽言簡意賅地賠罪。
對他拿沈月灼當借口的事,褚老爺子頗為不滿,擔心褚新霽欺負她,發話:“今天難得中秋團聚,工作上的事再忙,也要放一放。”
褚耀也跟著為沈月灼說話,大意就是讓褚新霽多關注她的感受,又說他們都是沈月灼的后盾,讓她受了什么委屈,盡管說出來,在場的所有長輩都會給她撐腰。
沈月灼眨著眼睛,笑容清甜,“霽哥才不敢欺負我呢。”
“不是工作的事。”褚新霽原本想等完結果才宣布,免得眾人空歡喜一場,但很顯然,他要是再不解釋,這里就要成了他的批斗會,光憑沈月灼,也抵不過長輩們的輪番口舌。
褚新霽微頓,“月灼可能懷孕了,下午我準備帶她去醫院。”
一句話猶如平地起驚雷。
沈月灼瞬間成了團寵大熊貓,宋知許更是從座位上起身,把性寒的幾樣菜讓人都撤走了,換上了清淡的菜色,問了一大堆問題,沈月灼挨個回答,有些懵。
“待會吃完飯就去,別耽誤太久,這是天大的喜事。”
“月灼,這段時間多注意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
“新霽,你多扶著她的座椅,免得待會不小心摔倒了。”
“成屹哥你剛才是不是抽煙了,要不把你那外套扔外面去吧。”
沈月灼簡直受寵若驚,“八字還沒一撇呢……”
眾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在關系親近的三家人里,就指望著褚新霽和沈月灼能早日讓他們抱上小寶寶,自然誰聽了都開心。
用完餐,一大家子人都說要陪沈月灼去檢查,被褚新霽及時攔下。
褚新霽帶她去的是私人醫院,等待檢查結果的時間僅需十分鐘,拿到化驗單的那刻,她看著超出正常標準的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正準備拿出手機搜索,褚新霽泛著濕潮的掌心將她緊緊擁住。
他不敢抱得太緊,怕她喘不過氣,也擔心自己太激動嚇到她。
額間落下一個溫柔至極,甚至帶著幾分顫抖的吻,沈月灼從褚新霽的反應中已經得知結果,心跳也隨之加速,不確定地問:“霽哥,我們有寶寶了嗎?”
褚新霽牽著她的手虔誠地落在平坦的小腹處,無法想象,這里已經孕育著他們的愛情結晶。
這是用言語也無法詳盡描述的感受。
“是的。”褚新霽口吻放得很輕,“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
沈月灼在他溫柔的目光中逐漸平息了情緒,心軟作一汪水,同他掌心緊緊相扣。她注意到褚新霽話語中的細節,不是“你要做媽媽了。”,而是“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
兩句話看似含義相同,實際卻有著天壤之別。前一句是,習慣將父親的角色在孕育生產過程中淡化,是將雙方的責任交付加重于母親的身份上,而后者,則代表著戰線的統一。
撫育生命本身就是共同的責任,哪一方都不能缺席。
沈月灼其實很怕生孩子,她怕疼,也怕各種危險的幾率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畢竟生產是和死神賽跑,誰也沒辦法百分百保證,自己會是活下來的幸運兒。
但褚新霽從始至終都給足了她安全感,她愿意和他一起共同闖過這道關。
沈月灼踮起腳,在他下頷留下一吻,“我們準備好迎接它了。”
懷孕的那段時間,沈月灼對一切都變得很挑剔,在激素的作用下,情緒起伏也比較大,褚新霽每晚都會給她按摩小腿和后腰。
育嬰師團隊在孕期就開始工作,嬰兒房也很快挪出來,被專業團隊精心照顧著,沈月灼孕反并不嚴重,只不過她分外在乎自己的身材能不能恢復如初。
懷孕四個月左右時,褚新霽按照她的要求,定期給她抹妊娠油,他動作輕緩,又極具耐心,怕她無聊,還會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因此沈月灼其實很享受。
她半靠坐在專門為她定做的舒適躺椅上,托腮看著眉目沉穩的褚新霽。
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截冷白而肌分明的皮膚,襯衣沒入褲腰線,寬肩窄腰,身形舒朗清闊,讓她莫名意動。
“霽哥,要不我們不生了?”
褚新霽停下動作,洗凈掌心上的油,仔細地擦干后,才將她整個摟入懷中,“引產也不是不行,不過對身體的傷害非常大,你要考慮清楚。”
見他大有認真分析下去的意思,沈月灼及時打斷,秀眉微蹙,看起來氣鼓鼓的:“它可是我們的寶寶,你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
褚新霽沒出聲,畢竟懷孕的人,就算說的是錯的,那也是對的。他沉吟一陣,揣摩她的內心想法,“月灼是不是覺得我哪里冷落了你?”
果不其然,沈月灼挽上他的脖頸,溫軟的身體貼緊他,有些委屈地說:“想你。”
“我不是一直陪在你身邊嗎?”褚新霽摟著她,對視幾秒后,眼底翻涌出濃濃的晦暗,明白她說的想是什么,聲音沙啞,“要不,等過段時間,我幫你吻那朵花?”
沈月灼臉頰瞬間爆紅,在那之后,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知道小姑娘總有些愛美的小心思,褚新霽也沒有強求,從前他算是極為強勢的人,在情事上總是要到她筋疲力盡,此刻卻嚴守禁欲底線,沈月灼察覺到樂趣,時不時撩撥他,引得褚新霽既無奈又拿她沒辦法。
到了孕后期,許夏跟孟安然時常來陪她,都說沈月灼的肚子看起來要比同期月份的孕婦大一些,沈月灼抿著唇沒說話,余光落向褚新霽。
褚新霽回以安撫的笑意。
這是屬于他們之間的小秘密,等以后她們這些小姨就懂了。
有朋友、家人的陪伴,沈月灼懷孕倒也沒那么難受,有時候寶寶鬧騰地厲害,褚新霽會細細密密地吻她,將她哄好后,再佯裝嚴厲地對著肚子里的寶寶說話:“媽媽懷孕很辛苦,你們應該懂事一些,等從媽媽肚子里出來以后,怎么折騰爸爸都行,好嗎?”
他一板一眼的,甚至連話術都是有獎有懲的模板,沈月灼哭笑不得,護住自己的肚子,嗔聲說:“你別嚇到寶寶。”
褚新霽:“這也是胎教的一種。”
沈月灼反駁:“明明就是你太壞了,欺負還沒出生的寶寶。”
育嬰師都說了,胎教是舒緩的音樂,以及適當的運動,對話的效果并不強。
褚新霽將她擁入懷中,語氣縱溺,用指腹一點點摩挲著她的掌背,“我知道。”
他低垂著眼睫,眼底的溫柔和心疼不加掩飾,讓本就處于情緒敏感期的沈月灼的眼眶泛濕,剛冒出來的淚珠被他溫柔地吻去,“月灼,我很心疼你。”
她當然知道。
有時候她夜里會失眠,擔心影響褚新霽的睡眠,一個人悄悄轉過身去,委屈還沒浮出來,就被他她擁入懷里,給她講故事,呢喃情話,辭藻算不上多華麗,字字句句卻都是愛意濃烈的證明。
她失眠的日日夜夜,何嘗不是他陪伴著她的日日夜夜。
他白天有很多工作,還要容忍她時不時壞心思的捉弄,在孕期里,其實褚新霽也沒有多輕松。
“別掉眼淚了。”褚新霽低聲輕哄,“我們倆的寶寶,肯定不會太乖順。”
沈月灼聽到這里,淚意驟止,“哪有說寶寶不乖的……”
“因為她們的媽媽就很調皮,也很叛逆。”
“我哪里叛逆了?你胡說!”
褚新霽輕笑,眸光繾綣,“叛逆也不要緊,只要她們可以做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度過這一生就好。”
這點沈月灼很認同,輕哼兩聲,安靜地聽著他繼續講。
“無論寶寶怎樣,月灼永遠是我的唯一。”
褚新霽說到這里,親吻她顫抖的睫毛,溫熱的吻落在她的唇瓣,勾著她攪弄。
窗外飄起了簌簌雪花,在這片他們相愛過的地方,落地生根,化作滋養土地的水源,在即將到來的春季,化作飽含生機的盎然綠意。
沈月灼在他輕言細語地哄聲中逐漸睡著了。
褚新霽為她蓋好被子,腳步邁得極輕,檢查完窗戶和臥室內的換氣情況后,胸腔被滿溢的柔情填滿。
這是他們婚后的第五個冬天-
寶寶降臨這個世界時,大家才知道,沈月灼懷的是雙胞胎,紛紛感慨說他們夫妻倆口風真緊,這么大的驚喜居然能忍到最后一刻才說。
兩個小公主從小就生得很漂亮,眉眼像褚新霽,嘴唇和小巧的鼻尖像沈月灼,頗招人喜歡。
宋知許給兩個小寶貝取了小名,姐姐叫芙芙,妹妹叫窈窈,平時大家都喜歡喊小名。
周歲宴那天,長輩們給兩個小寶貝準備了各種禮物,就連抓周的小物件都是純金的,芙芙抓的是算盤,眾人調侃以后正好能接替褚新霽。
窈窈則爬出了抓周毯,沈月灼想去將她抱回去,褚新霽溫聲道:“讓寶寶自己選吧。”
窈窈什么也沒選。
這種儀式也就是留個紀念,圖個吉祥的寓意,并不代表寶寶未來的一生,褚老爺子抱著窈窈,給她們印對寶寶無害的足泥,兩個小腳丫留在紙面,可愛極了。
話題不知怎地,飄到了沈月灼身上,賀成屹半開玩笑地說:“月灼當時也沒選,抓周開始的時候,一個勁地往外爬,沒記錯的話,當時抓住的是新霽的手。”
沈時對這事有印象,笑道:“月灼爸媽說不作數,把她抱回去,抓中的是刀劍,可把我哥跟嫂子嚇壞了,擔心她以后要上戰場。”
沈月灼從來沒聽過這些故事,歪頭向褚新霽求證:“真的嗎?”
褚老爺子跟賀老爺子都分外喜歡兩個小寶貝,手里拿著撥浪鼓,將她們逗得咧嘴直笑,隔代親的畫面十分溫馨。
褚新霽點頭,“你那時也像現在這樣抓著我的手。”
沈月灼聽完,耳廓紅紅的,試圖抽回手,卻發現他嚴絲合縫地扣住了她,哪里容得她逃離。
“我沒有想到,原來你真的會賴上我一輩子。”褚新霽定定地看著她良久,薄唇弧度輕彎,寵溺的意味幾乎快要溢出來。
眾人都把這個她小時候的抓周當玩笑話,沒有放在心上,賀成屹望著他們緊緊依偎的方向良久,才移開視線。
命運的軌跡并非偶然。
她親自選定的人,或許在那時就已經注定。
芙芙和窈窈兩個小寶貝都很嬌氣,夜里總愛哭鬧,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育嬰師,也沒辦法哄好。
“寶寶這是缺乏安全感,需要聞到爸爸媽媽的氣息,才能安心睡覺。”育嬰師對褚新霽說,“您可以將貼身的衣物放在寶寶枕頭旁邊,這樣就不會影響您和太太的睡眠。”
褚新霽凡事總是親力親為,既心疼沈月灼,也不忍心讓寶寶哭鬧,通常都選擇在沈月灼睡著后,再去嬰兒房抱一會兩個寶貝,到了夜里三四點,等寶寶徹底安分后,回到臥室,任由沈月灼拿他當人形抱枕。
本來家里有一個嬌氣寶貝就夠了,現在是三個,褚新霽難免多費些心神。
沉曼鈴說,沈月灼小時候比芙芙和窈窈還要嬌氣,根本不肯睡在床上,一旦脫離了懷抱準哭。
褚新霽一一記下,學了不少育嬰知識,相比之下,沈月灼則和先前的生活差不多,家里操心的人太多了,前有褚家和沈家長輩時不時將寶貝帶過去,后有褚新霽井井有條地照顧著整個家。
直到寶寶逐漸長大些,他們也新購置了一套疊墅,這樣樓上樓下區分開來,也更方便彼此親密。
從湖心館搬出去那天,照顧寶寶的育嬰師和沈月灼無意間談及曾經的事,沈月灼才得知,原來褚新霽如此堅持了好幾年。
她不知道他默默無聞地做了這些,還跟柏悅信誓旦旦地說,她的寶寶從小就很聽話,夜里總是乖乖睡覺,從來沒有鬧騰過。
褚新霽剛從集團回來,就被撲上來的小姑娘牢牢抱住,胡亂地吻著他的喉結和下頷,他垂下眸,手掌抵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意亂情迷的吻。
喘息聲中,她掉下嗚咽的眼淚,嗲聲嗲氣地責怨他背著她付出這么多,還瞞著不肯告訴她。
褚新霽見她落淚,心臟止不住地發軟。
“答應好要照顧你和寶寶,我不會輕易食言。”他拭去她眼尾的濕意,低沉的嗓音溢出笑意,“比起這個,或許月灼應該擔心今晚能不能受得住。”
沈月灼最經不住炸,當即就跟他較上勁,“你別小瞧人。”
從她抓住他手掌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平行線交織的漫長一生。
就像他們在婚禮誓詞上的承諾。
我永遠愛你,絕不妥協,永不放手。
【全文完】
《我見春來》遇淮
2024.7.17
【作者有話說】
完結撒花,感謝大家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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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番外要隔一周才能掉落(大家有想看的可以留言呀),希望大家能點個五星好評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