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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丹恒離開羅浮后, 去了朱明一趟,含光聽到他離開羅浮之后,邀請他過去朱明生活一段時間。

    剛到朱明,腳還沒站穩就被含光沖上來抱住。

    “怎么了?突然這么熱情。”他問道。

    含光松開他, 說是自己太久沒有見到丹恒了, 有些激動, 他跟著丹恒一起, 把行李拿下來, 并且將船停放在一處安全的地方。

    光明天的樣子依舊如一,丹恒問豐饒民戰爭有沒有影響到朱明。

    “跟其他仙舟相比,那自然沒有。我們朱明都是在給他們提供武器, 所以當時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這邊忙飛了,腳不沾地。”含光抱怨道, 看上去一想起來當時的情況就心有余悸。

    他沒有多問, 說道:“現在看起來你們輕松不少,我之前聽說將軍想要向聯盟遞交辭呈?”

    “是啊,師父畢竟是整個仙舟聯盟年齡最大的將軍嘛,現在他想要將朱明交給后繼者,當然不是我, 我沒有那點心思, 是其他人。”含光活動自己的筋骨,然后說道,“而且有些時候, 你知道的,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羅浮, 在朱明這邊雖然還有人認識我,但整體上還是比不過別人。”

    都是朱明自己的事情, 丹恒也不好多說什么,他邊聽含光說,邊觀察周圍的樣子,上一次這樣做還是陪著應星過來,這一次是他一個人。

    “這里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他說,“很早之前我來到這里的時候……你那會還沒有去羅浮呢。”

    含光想了想:“那也太早了,之前過來的時候因為時間原因不能久留吧,說起來,丹恒,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們學一段時間?”

    “嗯?”丹恒聽到他的提議,不解地問,“為什么?”

    對此,含光的解釋是——“反正都成為自由身了,體驗一下朱明的民風民情,也算是經歷的一種”。

    到懷炎面前時,丹恒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含光搶了先,還是讓丹恒去體驗朱明生活。

    懷炎看出丹恒的無奈,哈哈兩聲,問道:“既然如此,丹恒你的意見是?”

    “我都可以,但是我從來沒有接觸過。”丹恒道。

    含光表示:“這有什么怕的?丹恒,走,讓我帶你去體驗一下我們朱明的鍛造技術,保證讓你感嘆。”

    懷炎看著他們兩個小輩離去:“哈哈,你們兩個記得注意安全。對了,丹恒,炎庭君想要與你敘敘舊。”

    被含光“挾持”,丹恒只能點頭:“知道了,將軍,我會過去看看的。”

    為了掩人耳目,也為了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丹恒換了個樣子,含光看到他轉變后的樣子,沉默半晌,誠實地說:“其實還是能夠看出來你是誰的,雖然還是存在有些不同。”

    丹恒再弄也弄不出來了,這是他盡力后的結果,雖然有能夠化形的本事,但還是有限,只要外表看上去不是個持明族就行。

    問他原因,丹恒還能夠把羅浮上的那位丹楓搬出來,說他們兩個是雙胞胎。

    之前聽說過一句話“在外的身份都是自己給的”,邏輯說得通就行。

    “算了,就這樣吧,衣服……”含光看他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樣子,真誠地發問,“你們羅浮的人都喜歡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嗎?不怕熱嗎?”

    丹恒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沒覺得有多大的異常:“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這只不過是我個人習慣而已。”

    含光:“沒有,個人喜好,我不做評價。我只不過是……”

    他反問:“丹恒,你有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么?”

    “有一種熱是,看著就熱。”

    丹恒:“……聽說過,但是每個人的感受不一樣。”

    含光選擇停下這個話題:“所以我也沒有打算讓你換朱明的衣服,走,滄淵聽說你來的消息,還在問我什么時候帶你過去呢,她現在在處理一些事情,所以就不能帶你過去。”

    “她怎么樣?”丹恒問。

    “她挺好的,就是有人在問我們什么時候生一個孩子,真是稀奇,能夠在嚴格管控生育率的仙舟聽見有人催著問生孩子。”含光想想頭都大了,他們兩個都還沒有這種想法,周圍的人比他們還急。

    俗稱“皇帝不急太監急”,丹恒在心里默默地說道,這種話題他一個外人插不進去,只能讓含光順其自然。

    自從結婚之后,含光的重心就挪到了家庭上,滄淵則接替了他的位置,最開始還有人覺得滄淵是借助含光的關系才得到那位置,被滄淵的技術打得心服口服后,瞬間閉嘴。

    然后他們突然想起,上一個被質疑的已經上聯盟歷史了。

    還是一輩子都越不過去的天塹。

    “都過去七百年了,師兄的成就還是沒有人打破,也不知道是后面的人太弱了還是師兄太強了。”含光走在路上,搖頭嘆息。

    這兩個有什么區別嗎?不都是在夸應星厲害嗎?

    丹恒沒話說,面對這種明里暗里都是同一個意思的,只能順著他的話說:“或許都有吧,不過七百年都沒有打破應星的記錄,這是真的嗎?”

    “真的啊,不信你隨便抓一個去打聽打聽,相信我,你要是提起應星,他們能夠給你說一大堆出來。”含光攤手。

    談話間,他們來到了含光之前呆過幾百年的地方,大部分工匠都在這里,看到含光過來,調侃幾句,之后看到他身后的丹恒,都是后面過來的人,對丹恒并不熟悉,以為是含光帶過來的新人。

    他們好奇地看著丹恒,問含光:“含光啊,他是誰啊?你帶來的新人嗎?”

    “啊……對。”含光眼睛一轉,把丹恒的身份隱瞞下來,順便給丹恒套了個新身份,“他是其他仙舟來到朱明的,叫丹恒,這段時間來朱明學習一段時間,不過他還沒有接觸過,你們記得多點耐心啊!”

    “那當然,我們辦事,你大可以放心。”一個看上去領頭的人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證這件事情一定辦得挑不出錯來。

    他看著丹恒,伸出手:“你好,丹恒。我叫旭榮,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就跟著我吧。”

    丹恒點頭,握住:“嗯,你好旭榮,我是丹恒。”

    因為丹恒是新手,旭榮也沒有直接讓他上手,而是帶著他入門,丹恒之前跟著應星一段時間,對這些有些印象。

    旭榮以為是因為他有天賦,不確定地問:“你真的沒有接觸過嗎?”

    “……應該也不算吧。”丹恒說。

    “應星。”

    旭榮:“?”

    旭榮呆在原地,愣了愣:“可是,他不是七百年前的人嗎?你活了多久?你還是仙舟人嗎?”

    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丹恒只能給自己的話打了個補丁:“我從羅浮來的,應星的徒弟嘉良就在羅浮,我之前在羅浮的天舶司,跟他共事過一段時間,所以對這些有些了解。”

    “哦,原來如此,你嚇死我了。”

    他剛剛也才意識到,應星已經是七百年前的人了,總感覺好像才過去沒有多久。

    下意識地就說出來一個應星,希望旭榮不要多想。

    辛苦嘉良成為背鍋俠了。

    丹恒決定等到以后回去羅浮,給嘉良帶點東西過去。

    遠在羅浮的嘉良打了個噴嚏:“誰在想我啊?”

    “誰能想你?”丹霽給他插了一刀,“如果有人想你,我覺得那個人一定不在羅浮。”

    “……”

    作為朱明上新來的,丹恒也沒有引起多大注意,來到朱明學習一段時間的人比比皆是,畢竟連化外民都一大堆。

    仙舟人更別提了。

    如果哪天出現一個偽裝成狐人的步離人都不奇怪。

    第三次豐饒民戰爭之后,方壺仙舟元氣大傷,找到一處地方停靠。

    丹恒從他人口中聽到被送去方壺的那些持明長老的結局,一個兩個承認自己的罪行之后,據說伏波將軍大怒。

    結局可想而知。

    他之前跟景元說的壓根沒有用上,那些長老還沒說請求蛻鱗重生,處置結果讓他們大辟入滅。

    于是,羅浮這邊的長老們又換了一批。

    結合上一世,丹恒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批了,他又聽說羅浮那位持明龍尊把龍師制度改成了輪換制,反正都換了這么多次了,不如直接一步到位,變成輪換制。

    這樣也能避免階級固化。

    是丹霽這人能夠想出來的決定。

    丹恒問丹霽這件事后,丹霽的回答也跟他猜想的差不多。

    而朱明整體的生活跟羅浮上也差不多,除了每艘仙舟都有自己的特點,丹恒找了個機會找到炎庭。

    “喲,你終于想起我了?之前就是這樣,到最后才想起我,我們兩個之間的交情這么不值得你盡快過來嗎?”炎庭微笑地看著丹恒,他從丹恒的樣子看得出來,這人的記憶根本沒消失。

    更何況羅浮現在的持明龍尊不是他。

    他們幾個龍尊撓破頭都沒想出來他是怎么做到的。

    趁著這個機會,炎庭非常想要了解事情始末。

    “我也不知道,沒有那一段記憶。”丹恒實話實說。

    他解釋自己來晚的原因:“我來晚是因為含光給我安排了個身份當學徒去了,理由是要我體驗一下朱明的生活。”

    炎庭不樂意了:“那你為什么不跟我?我這邊不也可以么?不行,我要跟含光說一下,我們的丹恒朋友真是搶手!”

    搶手么?沒覺得,丹恒覺得去哪都是去,無所謂。

    讓炎庭和含光兩個人爭論去吧。

    他只不過是在朱明呆上一段時間而已。

    打發原先在公司的時間。

    比起在公司,這里其實更自由一些。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終拗不過炎庭, 同時不知道含光和懷炎說了什么,總之丹恒被送去炎庭手下。

    旭榮聽到這消息,腦門子全是問號,他沒見過這種調動, 或者說, 這不叫調動, 這叫當場轉行。

    “得了得了, 別好奇了, 他的情況實在是有些特殊。”含光頂不住他的眼神,只能委婉地提示,“你自己去看看仙舟歷史……尤其是七百年前的羅浮部分, 我只能給你提醒到這了啊,別的我也沒法直接說。”

    從其他人口中得知, 這位死也不看歷史的工匠當天晚上回去破天荒地拿了一本歷史書來看, 問他原因也不說,只說是自己突然感興趣,所以就拿來看看,而且還只對羅浮的歷史感興趣,七百年間發生的事一律不看, 只看七百年前的部分。

    既然旭榮沒有說明原因, 他們用他們那“聰明”的大腦推斷出原因——旭榮應該是在關心七百年前云上五驍的故事,同時他們把剛過來的丹恒結合起來——畢竟他說自己出身于羅浮——綜合出來一個新的版本:旭榮聽到丹恒無意間談起的應星,于是開始扒拉應星在羅浮上的事情。

    雖然差不離, 不過旭榮聽到后,看著自己手中的歷史書, 選擇用書當武器砸旁邊正在調侃的朋友,撿回來后, 隨手一番就看見一話,上面出現的人名讓旭榮陷入沉思:

    這……七百年前的飲月龍尊和他都叫丹恒,應該不會出現重名的現象,而且是跟歷史上有名的人重名。

    那一刻,旭榮明白了什么,并且在內心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

    丹恒來到炎庭君手下時,發現一位少女正在和炎庭對話,看上去也是持明,注意到他的到來,對他點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轉身離去。

    “來了啊,不過聽說你自己沒什么力量,就不教你那些了,而且聽說你沒過幾天就要離開了?”炎庭隨手往爐子塞了什么東西,問道。

    “看你的安排,我都可以,沒打算那么快就離開,就是……應該也快了吧,沒注意時間。”丹恒坐在炎庭身邊答道,他隨手翻閱旁邊的醫書,上面都是朱明才有的方法,有些藥材甚至是朱明特有的。

    炎庭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反正也算是交流,他看過之后跟羅浮那邊說起,到時候讓羅浮丹鼎司的人來朱明學習一下就行。

    看著丹恒翻閱完,炎庭打聽了一下現在羅浮上面發生的事情,丹恒簡單概括了后,炎庭沉默,雖然已經和丹恒一樣轉世,記憶還是有的,在那縹緲的記憶中,羅浮的將軍似乎從未換過。

    “景元還是將軍?前世的時候他就是,現在怎么還是?羅浮這么青黃不接?不對啊,我記得在七百年前候忽之亂后,沒有別的大事啊。”

    丹恒:“……”

    這個問題問他有什么意義?他又不知道,那些人不讓他參與羅浮上的事。

    他拿出手機:“或許我可以現在聯系一下景元?正好解釋你的疑感。”

    “這就不用了,謝謝,”炎庭摁下他的手,強顏歡笑,“對了.你剛剛說冱淵她生氣了?我在思考一個問題,以她的性格,真的會‘大怒’嗎?”

    丹恒思索,說:“也許她與平時的狀態相比,所以說是大怒吧,不清楚。”

    “……也是。”

    說是炎庭這邊學習,丹恒基本上是完全放松的狀態,炎庭的初心只是讓他在朱明好好享受著假日,甚至還說,要讓丹恒把他們幾個人的份全部休夠。

    抗爭未果,只能依照炎庭所說的做,時不時還能聽見轉述的羅浮現狀——羅浮丹鼎司派出幾個人來朱明學習,另外,景元準備把將軍位置丟給夏月,被夏月踢皮球踢了回去。

    理由是她年齡太大,而且只負責武力,讓景元再找一個接班人。

    在丹霽給丹恒叨叨的時候,景元的消息也發過來。

    「丹恒啊,羅浮上面還有別的人適合成為將軍的人嗎?唉,我也想退休去銀河,之前還想成為巡海游俠。」

    病急亂投醫,丹恒當場把他給景元的醫囑發過去。

    「將軍,或許你應當自己去尋找人選,整個羅浮最了解它的只有你一個人。」

    「至于巡海游俠,在你終于能夠卸任的時候,就去成為他們吧,景元。」

    他又切回和丹霽之間的聊天記錄,針對景元夏月兩個人踢皮球一事,進行仔細的詢問。

    很想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是在干什么。

    怎么出現踢皮球的事情出來,他對這兩個人的了解來看,也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尤其是景元。

    很快丹霽就把事情的始末發過來,丹恒慢慢地了解完,他還是覺得自己不要了解為好。

    景元和夏月兩個在神策府商量事情的時候,夏月想要辭去自己的職務,被景元摁下去,不讓她離開,說是如果夏月走了,那么六御里面也沒有幾個熟人,都是后輩了。

    被夏月揭穿事實——對于景元來說,現在的羅浮基本上全是他的后輩,就景元這個年齡和在位的時間,整個羅浮除了丹楓,只有在十王司里面找到能夠跟他匹敵的。

    一個是工作狂,另外一個……這群十王司的,基本上不是人。

    景元哈哈兩聲,仍然不給夏月放行,說是如果夏月能夠找到將軍的繼任者,他能夠跟夏月一起退休。

    夏月被自己師兄的要求惡心了一把,現在誰不知道整個羅浮只有云騎將軍找不到繼任者,景元都觀察好多年了,也沒有把后繼者找到。

    只能讓這人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呆著。

    她為了照顧景元的情緒,現在才提交辭呈,當初第三次豐饒民戰爭的時候就已經力不從心了。

    現在讓她幾天內找到繼任者,這不是開玩笑么?說白了就是不讓她走。

    夏月跟丹霽說起這事的時候,丹霽的評價為“你們兩個一覺醒來都要看看對面還在不在原本的職位上,生怕對面跑了是吧”。

    “那我能夠怎么辦?還能怎么辦?朋友。難不成我讓我手下那幾個兵過去當將軍嗎?與其讓他們當,我還不如自己當。”夏月翻了個白眼,吐槽自己手下那群人一個兩個都不行。

    不料被景元聽到了她的話,說:“不如就讓你當下一任將軍?我立刻就去找到聯盟提名,正好我順便跟丹恒一起離開羅浮了。”

    “……將軍,雖然我覺得您這個位置會讓很多人眼饞,但是,我現在只想呆在羅浮當一條咸魚!”夏月毫不客氣地把將軍這位置口頭還給景元。

    他們兩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性格十分地相似,一看就是知道是同門師兄妹,就連鏡流聽了以后,還問了他們兩個人這件事。

    “……師父,我真的不想坐那個位置,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只會打打殺殺,怎么可能坐在那個位置上跟那群人交流?”夏月無奈地說。

    她雖然聽到將軍這個位置比較風光,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想要坐坐,但她跟景元朝夕相處久了,看到他那個忙碌的樣子,自己就覺得跟著嘉良他們一起享受退休生活得了。

    于是用丹霽的話來說,他們又回到了每天睜眼都要看看對面跑沒跑路的時候。

    丹恒沒想到景元又成為幾百年都在羅浮上當將軍的日子了,更沒想到這一次的原因是竟然是這樣。

    他只能給景元一點點小提示,讓他多關注一下太卜司還有以后的云騎驍衛。

    景元一看這兩個提示,就知道自己在將軍這個位置上的生涯還遙遙無期,他不確定地問丹恒:“丹恒,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我為什么要騙你?”丹恒從他的話里聽出來不確定和懷疑,以及微妙的絕望,“……沒事的景元。”

    對面沒說話,對面選擇直接掛斷通訊。

    看上去似乎道心破碎。

    七百年了,他還在這個位置上,找不到任何一個接班人。

    換做丹恒也會覺得有些絕望。

    只能憑借景元那十級的抗壓心態撐過去,這件事丹恒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安慰都無用功。

    “不對,丹恒,你說太卜司?你不會想說符玄吧?”景元的通訊再度打過來。

    丹恒:“是啊,將軍,太卜大人可是眼饞你位置眼饞得緊。”

    景元:“行行好吧,她在這個位置還得經歷一下磨礪,現在真的沒有任何別的人了么?”

    “沒有。”

    “……”

    景元沉默地掛掉了他第二通通訊。

    也許現在的確是找新的人去了,至于夏月,丹恒只能祝她好運,別的什么都做不到了。

    “你跟誰在聊天呢?也不跟我說一說。”炎庭回來,看到他正在跟人聊天,用腦子想想都能想出來他是在跟誰聊天。

    丹恒收起自己的手機:“羅浮上的朋友,你不是在教別人么?怎么有空回來了。”

    炎庭回來也就是拿一本書,聽到丹恒的話,面無表情地走人。

    臨走前還將門關上,讓他自己一邊呆去。

    “現在呆在朱明的時間好像也有點久了?”丹恒思索,他看了看日期,準備跟懷炎那邊說一下。

    整個仙舟聯盟近期沒有事情,這群將軍們一個賽一個悠閑,不然景元也不會找到丹恒問后繼者。

    懷炎的蹤跡很好找,他近期都在指點那群工匠。

    丹恒提起自己想要離開的消息后,懷炎摸摸自己的胡須,問:“哈哈哈,看來你要開啟下一站旅途了,下一站準備去哪里?”

    “不清楚,或許等到踏上旅途再決定。”丹恒說。

    “你先不要走啊,等我孩子抓完周,吃個飯再走,結婚的時候你來了,不如直接周年也來。”含光說,“也沒多久,就這兩周,你來的時候我給搞忘了,忘記跟你說了。”

    懷炎將自己的目光移到含光身上,似乎在批評他成事不足,他還以為含光已經跟他說了,結果現在才說。

    含光不自覺地站直自己的身體,非常誠實:“對不起,師父,是我搞忘了。”

    “哼,就知道你這小子是這個德行。”

    “師父,我真的錯了。”

    丹恒被他們硬留下幾天,連夜聯系丹霽,問他別人孩子出生一年要送什么東西。

    羅浮那邊的人看到這消息,以丹霽為首,開了一個短會,從給丹恒提意見,話題偏到了為什么含光的孩子出生了都沒有跟他們說一聲。

    甚至一周年都到了,還沒有說!

    他們還是不是朋友了。

    「丹恒老師,你不要急,我們決定一起過來,你的禮物我們順便給你帶過去……含光這人干什么呢?!這么大一件事情居然沒有跟我們說?!這真的是稀奇啊!我一定要給他一點點愛的教訓,簡直不是朋友,我們還是有生死交情的朋友呢,簡直是沒有天理了!」

    這么生氣?丹恒愣了愣,緊接著一條消息過來。

    「其實剛剛是嘉良發的,不是我。為了挽回我的形象,我必須更正一下剛剛那條消息的發送者,雖然我自己的形象也沒有多少。」

    丹恒:“……”

    看上去他們那邊還挺熱鬧。

    他的腦子里已經能夠腦補出來他們到底是怎樣一番景象,丹霽的手機一定不會長久地在它主人的手里。

    說不定還會出現一些意外。

    「他說他忘記這件事了。」

    「不行,你就別聽他哄騙你了,丹恒老師,他什么樣子我們能不知道嗎?幾百年前的小事都能記到現在,我們馬上去申請過來!」

    等到含光莫名其妙地被喊去和丹恒一起去港口接人的時候,人懵懵的,在路上還能問丹恒今天是有什么人來到這里,看到港口站著的人后,他不敢吭聲。

    面前站著夏月丹霽希晨還有很久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的嘉良。

    四個人看到含光的身影,夏月調侃了一句:“怎么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們幾個過來看看,真缺德,這么大喜事都不讓我們過來看看。”

    “與其說驚喜,不如說驚嚇吧。我都不知道你們會過來。”含光吃虧在先,老老實實地在他們后面。

    “好了好了,走了,讓我們看看你家孩子長啥樣,帶去羅浮玩玩?我可以教劍術。”夏月把含光拉走,她指著其他人,一個一個“可汗大點兵”,“你看,丹霽可以教醫術,嘉良可以給你家孩子打造武器,希晨可以教星槎怎么駕駛,還有丹恒。”

    丹恒被點名,疑惑地歪頭。

    夏月道:“丹恒嘛,他就是你家孩子在仙舟聯盟之外的人脈!”

    “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含光哭笑不得地說。

    每個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其他人全當作夏月最近忙瘋了, 在胡言亂語,于情于理,含光他家孩子都會在朱明上面呆著,而不是跟他一樣, 跑到羅浮生活那么久。

    夏月自己也是隨便說說, 她也知道這個道理。

    “對了, 丹恒, 聽說你要離開朱明了?”她回頭看向丹恒, 好奇地問,“下一站打算去哪里?要不要去隔壁曜青仙舟看看?干脆把其他仙舟一起走過一遍吧。”

    丹恒搖頭,他看了看時間, 說:“不必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以后再說吧, 這不急。以后會有機會的。”

    “知道了知道了,到時候等你!希望那個時候我也退休了。”夏月扭頭就帶著含光走在最前面,開始放飛自我,“以我對景元的了解,大概等到我退休了, 他也不再是將軍了, 我跟他約好了說是以后一起當巡海游俠。”

    “他們兩個人不愧是同門,就連理想也一模一樣。”希晨這些年快到狐人年齡晚年,她看到眼前這群人, 嘆氣,“不過我應該是很難看見了, 現在還能走動已經很幸運了。”

    “總覺得追尋巡獵的,如果不是在仙舟聯盟, 就是去當巡海游俠了……”丹霽沉思。

    “你這不是廢話么?「巡獵」這方,除了仙舟聯盟也就巡海游俠了,難不成還有別的嗎?”

    這群人怎么又開始拌嘴了,聚在一起總有一段對話是在拌嘴。

    丹恒還挺懷念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他們」一塊了。

    他們的行蹤沒有提前與朱明這邊說,知道他們要過來的也就懷炎和丹恒。

    難得聚齊在一塊,幾個人在朱明上宛若剛剛來到這里,拉著滄淵含光還有他們倆小孩就在街上到處亂逛。

    憑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的態度,夏月原本想提幾壺酒助助興,被質疑她想要帶壞小孩子,只能作罷。

    在經歷了那轟轟烈烈的大事之后,終于過上一段時間的平靜生活,對于他們而言,這段時間彌足珍貴。

    在長生種漫長的壽命里,一小節時光并不起眼,它卻像是在記憶深處埋下一顆種子。

    你邁步往前走,走著走著,回頭望去,發現它已經生根發芽。

    成為一顆參天大樹。

    這時,會恍然發現那段時光并沒有離去,它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存在。

    這便是「記憶」。

    丹恒看著他們的樣子,不知不覺間又想起他與朋友們一起的時日。

    說來也是奇怪,算起來自己也是活了千年的人了,除了有一部分記憶消失之外,其他方面沒有任何感受。

    仿佛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彈指一瞬。

    七百年前的告別之后,他的身份逐漸轉變成「見證者」,見證了七百年來羅浮的發展還有其他人的成長。

    回頭遇上他的同伴們,跟他們聊一聊,尤其是三月七和星核精,前者應該會嚷嚷要來見識一下真人,后者……后者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只要不是特別出格的事情,他都能解釋清楚。

    若哪天被歡愉星神瞥上一眼,他也不意外,畢竟在很多人覺得是野史的記載中,阿基維利和阿哈滿銀河亂跑。

    別人看了都會評價“真正的開拓令使是阿哈而真正的歡愉令使是阿基維利”。

    就連丹恒在智庫里看到這項記錄都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兩位星神把星穹列車炸成兩截的事情,怎么聽都覺得有些離譜。

    跟列車長交流的時候丹恒才知道這件事的確發生過,并且還給列車長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到他詢問的時候,還在那里生氣:“丹恒乘客,那個把列車炸成兩半的家伙,以后碰到了一定要注意一下帕!”

    “在想什么?”丹霽湊在丹恒身邊,從他身后探出頭來,手背在后面,喊了他一聲后,就將手里的東西交給丹恒,“給,回頭你交給含光就行了,我親手翻出來的。”

    丹恒低頭一看,對丹霽的毅力感到驚奇,那赫然是七百年前的東西——應星本人的手稿,對此丹霽的解釋為“含光眼饞這玩意很久了,說要讓他家小孩也學習一手”。

    那鬼點子多的丹霽悄悄地在丹恒身邊說:“放心吧,不是原稿,是復印件。讓他拿原件,八成剛看過幾眼.就還給你或者上交給懷炎將軍了。”

    他繞了一大圈,終于回到原先的話題:“所以丹恒老師,剛剛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兩個無名客聯手把星穹列車炸成兩半的事。”丹恒答道。

    丹霽:“?”

    丹霽:“啊?我不是聽聞星穹列車是開拓星神他留下的嗎?是什么人還能把它炸成兩半?這跟兩個仙人把仙舟炸成兩半有什么區別?”

    其他人嗅到八卦的氣息,支起耳朵聽,表面上還在鎮定地往前走,實際上全部都心系八卦。

    雖然丹霽的比喻從某個角度來說也是正確的,丹恒覺得有一個更好的比喻: “不是兩個仙舟人把仙舟炸成兩半,是帝弓司命與……”

    他半天也想出來該用什么星神來代替阿哈,嘆氣,說:“其實是「開拓」阿基維利與「歡愉」阿哈一起把星穹列車炸了。”

    “真的不是野史嗎?”

    “不是,是真的。”

    “我就說跟著丹恒能夠聽到一些平日聽不到的東西吧。”

    “怎么會有星神這么歡愉呢?真的不是假扮的?”

    “剛剛不是說了阿哈自己也做了這事嗎?估計這兩個一拍即合。”

    “荒謬……”

    含光家小孩年齡太小,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打了個哈欠,在滄淵的懷里沉沉睡去。

    “唉,我都說了,她一個小孩出來肯定會困啊。而且才剛剛一周歲。”夏月說。

    “年輕人真好,可以隨時隨地就睡。”希晨評價道。

    到地方后,小孩又睡醒了,精神地從滄淵懷里下來,在地上跑跑走走,一歲大的小孩跑步還是搖搖晃晃的,十分可愛。

    丹霽看著眼前的人類幼崽,而她被他的龍角吸引,蹦蹦跳跳地過來,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角,丹霽沒有搞懂她的意思,蹲下問:“怎么了?”

    下一瞬間,小孩伸出手來,摸著丹霽的龍角。

    “嘶。”丹霽差點一抖,把她給擊飛,他用求救的目光看著含光,讓他趕緊把她弄走。

    “哎喲,別碰這個哥哥的龍角。”含光一看,大驚失色,連忙把自家娃給抱走,他還不想死。

    丹霽要是生氣,這個地方人都得遭殃。

    幸虧沒有碰丹霽的尾巴和逆鱗,那才真的原地死亡,得讓將軍出馬才能把他們救下來。

    “她叫什么名字啊?”丹霽還能夠感受到那股不適感,時不時搓搓自己的胳膊,把自己的五官揉成一團。

    “云璃。”含光看他這個狀態,忍不住說,“要不你還是接下來去休息一下吧,看你的狀態有點不太對,還是說……你們持明有點特殊?要不我請炎庭君過來給你看看?”

    丹霽結結巴巴地拒絕:“不,不,不,不用了。我,人,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就是,不行,告訴小云璃,持明的龍角千萬不能碰。”

    說著說著,他打了個噴嚏。

    “……要不你還是去找炎庭君看看吧,你們持明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含光把云璃帶給滄淵,準備強行把丹霽拉去找到炎庭君看看。

    還沒開口,丹霽又打了幾個噴嚏。

    炎庭聽到將軍的徒弟的孩子一周歲,帶著賀禮過來看看,剛過來就看見羅浮來的貴客們,其中現在的飲月龍尊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大腦一轉覺得他身體抱恙。

    也就是跟丹恒熟一些,丹霽完全沒有接觸過,恰巧聽到含光的話,找到一個借口,炎庭走過去問:“怎么了?”

    “啊,是炎庭君啊。他剛剛被摸了龍角,現在就這樣了。”含光說話期間,丹霽又打了幾個噴嚏。

    “真是奇了,我都沒有見過這番樣子。走,跟我去看看。”炎庭把丹霽帶走。

    丹霽:“?”

    不是,等等,他人沒事!

    “一般來說,生病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生病了,所以咱們還是去看看吧。”

    丹恒回來時已然不見丹霽的身影,問道:“丹霽他去哪里了?而且我剛剛似乎聽到炎庭的聲音?”

    “對,他被云璃摸了龍角,渾身不適,現在被送去就醫了。”含光扶額嘆氣,“我應該提醒一下的,回頭帶著云璃過去道歉。”

    以丹霽的性格,自己應該不介意,他大概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丹恒讓他不用擔心。

    含光:“話雖如此,但還是有些擔心。”

    而且性格好不代表就不會生氣。

    丹恒聽到他的擔憂,想想丹霽跟他某個同伴如出一轍的脾氣。

    他說:“你已經見過他生氣時候的樣子了。”

    “啊?什么時候?”

    “當初你們還在戰場上時,丹霽亂扔醫療廢物的那一次。”

    “生氣原來是那個樣子啊?這跟沒脾氣有什么區別。”

    去而復返的丹霽聽到含光的話,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盯著含光半晌沒說話,憋出來的氣也全部泄了。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沒有什么脾氣。”

    小云璃的抓周宴來的人并不多,都是最為親近的朋友,含光這邊的人因為羅浮這幾個人來了,占的比例更多。

    滄淵那邊的人本來看到人這么多,覺得含光有些不厚道,之前都沒說過有這么多人。

    結果看到一個兩個只能在新聞或者傳聞中出現的人物,當場愣在原地。

    “……媽呀我沒看錯吧,他們怎么來了?”

    而云璃自己,在一盤東西里,毫不猶豫地一抓。

    她抓到了——

    一柄劍?

    “這是……”丹恒掃了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什么。

    懷炎看到云璃的動作,愣了一下,哈哈兩聲,摸著自己的胡須:“看來云璃她也對鍛造感興趣呢,一抓就抓到了支離劍的模型。”

    夏月摸摸下巴,似笑非笑,問她也不說,等到終于用酒撬開她的嘴,他們才知道這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在想回頭把鏡流手上的支離劍給偷過來讓云璃摸摸,要碰就碰真的。

    “你可真是個好徒弟,我覺得她會因為這件事為你驕傲的。”丹霽聽了都敬而遠之。

    抓周宴結束,丹恒也該離開了,他已經在這個地方停留太久了,久到超出他預計的時間。

    “那我先走了,后會有期。”丹恒跟他們告別,在他們的目光下,坐上船離開朱明仙舟。

    望著逐漸遠去的朱明仙舟,他微微嘆氣,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哪里,他不知道,先跟著公司的航路走走吧。

    丹恒不知道星穹列車再度啟航的地點在哪里,他只記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遇到的他們,如果想要相遇,他只能前往那個地方。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途徑。

    這樣就變成了……故意為之的偶然。

    在那之前,重來一次,仍然不知道途中都要去什么地方。

    大概也是他這個人命中注定經歷的事情。

    不過在這個時間線,「故鄉」之外,仍然是更大的世界,什么都可能上演。

    但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追殺他了。

    那股力量也不會拖累他的腳步。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離開仙舟聯盟的區域沒有多久, 丹恒看見了外面一艘貨運艦船,外表有公司的標識,他準備繞過去,對面發來了一個通訊請求, 接通后, 第一句話就是:“兄弟, 你知道仙舟羅浮怎么走嗎?我這坐標不是對的嗎?怎么找不到影子呢?”

    “還得往前走走, 你的坐標多久汲有更新過了?”丹恒愣了一下, 答道,“或許,你們應該更新坐標了。”

    那位員工罵了一句那個提供坐標的人, 想要給他那上司一槍,道謝后, 又罵罵咧咧地說:“這群人, 給我的是幾年前的坐標,我說怎么不對。多謝你啊兄弟,我看到你船上是羅浮的標志就來問問,打擾了打擾了。”

    丹恒:“沒事,幫到忙就好。”

    他說完, 就轉向新的航路, 避免和公司的人接觸。

    部分航路還沒有被星核截斷,丹恒隨意地走在路上,拿著手機看著其他人發來的消息。

    丹霽在他走之后, 把他拉進了一個群,此刻正在用文字鬼哭狼嚎。

    「丹恒老師, 我送你到千里之外——以后常回家看看,常回家看看, 我們都在這里等你。哦!你將要遠行,而我們將會在這里等著你回來,你要記得羅浮永遠是你的家。啊!丹恒老師,有生之年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我服了,你能不能安分點?他又不是不回來,在這里跟個他永遠不回來一樣。」

    「不,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內心深處到底有多么悲傷。」

    精神狀態看來還不錯啊,丹恒關掉手機,拒絕再看丹霽在那里表達自己那美麗的思想。

    等到再度看它時,丹恒已經離開羅浮很遠,他連續進行兩個躍遷后,找到了阿基維利留下來的軌道,設定讓船沿著這條航路航行。

    他得空后,拿起自己的手機,發現不知何時那個群安靜起來。

    往上翻記錄后他才發現丹楓這個管理員把群主丹霽給禁言了,線下物理禁言。

    「……丹霽,閉嘴。」

    「丹楓老師,他現在沒有看手機,我要舉報丹霽正在亂叫,他已經在云騎軍駐地嚎叫很久了,要不您過來處理一下他吧,我真的要遭不住了。」

    「稍等,我馬上過去。」

    記錄停在這里很久,又過了很久,嘉良冒出來問后面發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后面沒有任何的動靜。

    夏月說丹楓親自來到云騎軍駐地把丹霽捉走,并且把他的手機沒收。

    「干得好,讓他體驗一下沒有手機的痛苦。」

    丹恒:“……”

    他突然覺得星核精與丹霽一定會聊得來,兩個人能夠干出來的事情都差不多。

    一個可以在云騎軍駐地擾民,一個可以在匹諾康尼說出“媽媽我上電視了”,半斤八兩吧,聚集在一起的場面……

    希望不要被不明所以的路人給送進丹鼎司,說是在羅浮上面發現奇怪的人了,檢查一下精神狀態再放行。

    不對,他怎么把三月七給忘記了。

    丹恒的大腦飛速運轉,準備想一個完美的方案,到時候就讓丹楓把丹霽拉著,他把星核精拉著,至于三月七,夏月應該能夠跟她聊得來,到時候讓夏月拉著三月七,完美。

    他將船上的本子拿出來,一本一本地整理,按照各個時間線整理,從七百年前開始,到現在,基本上沒有斷絕過。

    輪回轉世期間的那一段都是丹霽自己幫忙給丹恒記錄。

    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在記錄著羅浮乃至仙舟聯盟的事,有時候因為疏忽沒有記錄上的,都幫忙記錄下來。

    最開始的記錄,還是與鏡流相關,丹恒將其中的關鍵字句勾出來,到時候記錄在智庫之中。

    提前幾百年開始記錄比后面憑借那模糊的記憶來說,要更加準確一些。

    丹恒這回整理羅浮資料,應該不會受到虛構史學家等等因素的影響了,這一千多年的經歷下來,他跟鏡流一樣,行走的仙舟歷史。

    他翻開一本書時,一張紙片從書頁中間掉落下來,他撿起來后,覺得字跡有些眼熟,定睛一看,是白珩的字跡——

    「在整片宇宙,它的出現也是僅有的那一類,而正因為如此,開拓這條命途一直存在。而人類從來不會放棄對未來的探索,無論是什么人,都會追隨著自己心中的羅盤,朝著它所指向的方向前進。」

    被夾在書中七百年,紙張也沒有泛黃,仿佛跨越了時空,現在的丹恒與七百年前的白珩進行一次對話。

    他在下面以無名客的身份補充了一句。

    「未來之所以能夠讓人產生好奇的愿望,就是因為它足夠神秘,即使在大部分人眼里未來難以改變,但我們能夠擁有自己選擇的未來。」

    這是白珩當初出行后寫下的游記,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是什么心理,把這全部當在了船上,還是當年的原稿,仙舟上如今只剩下后面的印刷。

    與此同時,旁邊還有不少應星留下的東西,看上去是把七百年間跟丹恒相關的東西全部放了過來。

    讓它們伴隨著他的旅途。

    就像是他們從未離去,以另一種方式陪伴在丹恒的身邊,一起踏上未知的旅途。

    丹恒把它拍了張照片發給丹楓,問是不是他們有意把他們放在這里的,得到肯定的答復,并且說這是景元的注意。

    「上一次的你什么都沒有帶走,雖然我沒有切身體驗過,但仍能哦從你的話語中體會到那些痛苦,所以我想,至少讓你在遇到他們之前,我們能夠用其他的方式陪在你的身邊。

    不論是文字,還是通訊,只不過是短短一瞬,唯有陪在你身邊的東西才會給你最大的感受。

    正如你的擊云,我的石火夢身。」

    「謝謝。」

    「你我之間不必這般生分,現在你當作我不是羅浮將軍,你也只是一個無名客,我們兩個只是朋友,這樣足矣。」

    他將那本書放在一邊,從幾個箱子里翻出來一個出乎意料的東西。

    那玩意在持明的觀念里根本不可能出現,甚至不知道在這個時間線里這塊東西居然還能存在,上一次看到它還是在彥卿身上。

    “……你怎么在這里?”丹恒拿著它仔細端詳,“你不是應該不存在在我這里嗎?還是說景元拿錯了?”

    持明一族輪回轉世時,能夠帶著一樣東西,然后去輪回,下一世依舊能夠使用,原先丹恒手中的游龍臂鞲和擊云就是屬于這種情況。

    而且輪回轉世也算是一種不死不滅。

    但是眼前這個東西怎么說也跟他們持明的觀念相悖。

    那是一把長命鎖。

    丹恒看著它沉思,將它發給丹霽,問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他的船上還有長命鎖?

    「?不是,為什么會有長命鎖啊,到底是誰給你的?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種東西,是誰裝錯了嗎?」

    「我是在翻東西的時候發現的,一個箱子里……你要不要看看?」

    「……破案了,丹恒老師,是我的問題,我之前給一個短生種小孩做了好幾個,應該是一個不小心放過去了,要不你把它交給星際和平公司讓他們送回來吧?」

    「沒事,就當它是個烏龍吧,放在這里就好,說不定我以后也能夠用得上。」

    「那行,對不起對不起,看到長命鎖的時候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怎么感覺現在的行為有一種既視感。

    所以在這艘船上到底裝著多少他不知道的東西?

    丹恒覺得其他人出來幫忙收拾東西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還是喜歡什么都沒有帶走,就放在那里就好了,不然……

    他甚至翻出來丹霽小時候給自己做的東西。

    看不出來樣子,只能從記憶中翻出來制作者是丹霽,別的什么都記不到了。

    東西多到仿佛搬了個家。

    列車真的能夠放下這么多東西嗎?他應該不會被列車長拉去清理雜物,把不必要的東西丟下。

    書也就算了,雜物也就算了。

    為什么還能發現幾箱仙舟特產?

    丹恒看著這邊一箱蘇打豆汁兒,那邊一箱瓊實鳥串,再往后走還有一大堆東西。

    他沉默了。

    他開始懷疑那些人是不是對星穹列車有什么誤解,自己也不可能把這么多東西放進智庫里,那些書還能把它們放在智庫里存檔,其他的讓姬子楊叔三月七還有三月七慢慢處理嗎?

    處理不完沿途到處送嗎?

    很顯然,丹恒決定放棄思考,他裝作沒有看見這回事,轉身去調整航路,剛剛航路圖顯示,他有些偏離。

    “怎么偏離這么多?我記得之前的設置也沒有出現這么嚴重的情況。”他伸手調整航路完,回到堆放書籍的地方慢慢看。

    在寂靜中,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很輕微,起初難以察覺,緊接著第二聲響起,丹恒合上書頁,準備找到聲源。

    地上有一樣東西,因光的反射,十分地引人注目。

    “嗯?那是什么?”

    他走過去,發現是一片鏡片,撿起來拿在手里看時,只能看出來那是普通的碎片。

    是哪里壞了嗎?

    丹恒站起來,環顧四周,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玻璃破碎,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這片突兀的

    身邊似乎有人在移動。

    動作十分地輕微。

    “誰?”

    擊云緊握在手心,丹恒警惕地望著周圍,冷聲道:“不管你是什么人,都都給我出來。”

    “警惕心太強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說對嗎?”那個沒有現身的人說道,“不過,我來到這里,也只不過是對你的記憶感到好奇罷了,你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記憶」么,他突然想到之前見識過的一個人:“……記憶?你是流光憶庭的憶者還是焚化工?”

    說完,丹恒自己否決了后一種可能性:“不對,焚化工一般都是偷竊憶者的珍藏,進行焚化,但你的行為更像是流光憶庭的憶者。”

    “是啊,「不朽」的后人,我只不過看到你第一眼之后,覺得你的記憶應該會比較珍貴。我能夠看得出來你的記憶里,有一團迷霧,但其他的在我眼里,散發著一股吸引我的氣息,吸引著我將它珍藏。”

    丹恒:“所以,你的目的是?”

    “我的目的當然是你的記憶——可以給我嗎?我不會把它怎么樣的,我只是覺得你的記憶有些特別,想要把它拿去珍藏……一位星神后人的記憶,相對于其他人來說,非常特殊,不是嗎?”

    憶者的聲音從他身邊響起,似乎在他的身后,又似乎在他的左右。

    丹恒毫不猶豫地拒絕:“不可以。”

    “……為什么?”他面前出現一個憶者,疑惑地問。

    他說:“因為那是我自己的記憶,最終處置權是在我這里。我拒絕將我的記憶給你,它是我所能夠永久擁有的東西之一,交給你意味著它不再獨屬于我。”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也沒說過我拿到記憶之后它就不屬于你的了啊。”憶者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準備跟丹恒這個其他派系的人解釋她們流光憶庭的所作所為,“我真的是想要珍藏記憶,別的不會做什么啊!”

    丹恒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你說出來的理由恰好就與我自己的理念相違背,正因為如此, 我才會拒絕你。”

    憶者:“……真的不行嗎?”

    丹恒:“不行, 抱歉。”

    “好吧好吧, 那我能夠在你的船上呆一會嗎?”憶者雙手合掌, “怎么說呢, 我最近還見到一個人來著,好像在跟著我走,我想在你這里留幾天, 等過幾天,我就走了!”

    “不要碰我的東西, 也不要想著其他的事情, 除此之外,都可以。”丹恒同意了,如果這位憶者想要做傷害他的事情,他第一時間就能夠察覺到。

    不用擔心背后有人偷襲的情況。

    得到默許,憶者找了處空地, 放下一面小鏡子, 向他道謝,手放在鏡面上,不一會, 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船上多了一面鏡子之外,沒有多大的變化, 最大的變化應該是憶者出來時,看著一項東西, 請他講講其中的故事。

    既然丹恒的記憶她得不到,但是她可以搜集物件背后的故事。

    這么多東西,在憶者眼里都是閃閃發光的記憶。

    他的身份轉變成了「講故事的人」。

    丹恒在講述的同時,憶者在旁邊制作著一張一張光錐,并且在一旁概括著每張光錐的故事。

    “你的過去這么長的嗎?而且好多在仙舟的歷法里面都是七百年前了,仙舟人都能夠記住這么長的時間的過去嗎?”憶者對丹恒的記憶感到驚嘆。

    丹恒本想反駁她自己并不是仙舟人,開口時卻應道:“嗯……仙舟人都是長生種,可能在別人看來是古董的東西,對于仙舟人來說,是之前用過的很平常的東西。我的一個短生種朋友曾經提起這件事。”

    “如果有生之年能夠去到仙舟聯盟搜集記憶,那我不知道將會多么快樂,都是銀河里行走的記憶啊。”憶者感嘆道。

    夜晚,丹恒入夢時,面前站著那位憶者,憶者問:“跟你相處了這么長的時間,真的不能給我你的記憶嗎?我真的很好奇你都經歷了什么。”

    他所經歷的……還真的不能給出去。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著這件事。

    丹恒笑了笑,他沒有回答憶者的問題,而是說:“不知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沒有經過允許,你就來到別人的夢境之中,似乎不是一個明確的抉擇。”

    “是嗎?但我也只能用這種手段了呢,很抱歉,我會用強硬的手段來取得你的記憶了。”憶者見丹恒沒有動作,想要上手奪取他的記憶,“抱歉。”

    他側身躲過,從夢中醒來,在船上找到躲藏在一邊的那個人。

    什么時候混上來的?

    丹恒都沒注意到這個人。

    “……你好?”他抬頭看著丹恒。

    該來的還是得來,怎么這一次又要被奪走記憶。

    “你暴露了。”

    他比上一次鎮定不少,擊云在手中翻了一圈,從他手中飛了出去,正中那個說話的人。

    旁邊剛剛回到船上的憶者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半天,才問:“發,發生什么了?”

    “憶者小姐,請退后。”丹恒將憶者護在身后,質問這位外表上跟著真正憶者一模一樣的……“人”?

    憶者看到他:“嗯?你不是憶者,你到底是誰,趕緊說出你的目的,饒你不死!快點快點,我還沒有拿到他的記憶呢,你就混上來了。”

    “嘖,我最討厭你們這群流光憶庭的人了,你們真的是什么記憶都要,什么都要,沒有價值的記憶只會害了祂「浮黎」。”那位“憶者”換成自己的真面目,那是一個焚化工。

    回過神的憶者捏緊拳頭,她沒有面容,只有一面鏡子,丹恒能從她的言語和肢體動作感受到她的憤怒,她說:“我也最討厭你們這群焚化工了,什么都要套一個價值,你們累不累啊?記憶之所以是記憶,它既然存在就有價值,分為三六九等,你們才是最有問題的那個。”

    丹恒眼睜睜地看著一位憶者和一位焚化工,在自己的船上,開始辯論「記憶」星神到底覺得銀河里所有記憶重要還是那些有價值的記憶那些重要。

    兩邊都沒有動手,展開一場言語的戰爭,甚至沒把自己當外人,拉了張桌子就在那里針鋒相對,全程沒有使用任何力量。

    也把想要丹恒的記憶這件事放在一邊去。

    “……還有,你們焚化工平時不是喜歡當小偷嗎?怎么現在光明正大地來搶了?小偷不當了,來當搶劫犯?”憶者越說越生氣,拍著桌子就站起來,針對對面開始就焚化工行為開始說對面。

    對此,焚化工的解釋為:“我還以為你已經拿走他的記憶了,結果一看沒有,就偽裝你的樣子,想要把他的記憶奪走看看。還有我們焚化工不是小偷也不是搶劫犯,不要的就直接丟了,哪跟你們一樣還在那里珍藏一大堆沒用的東西。”

    丹恒:“……”

    他好像聽到了一些不太尋常的事情。

    “你是不是說出來幾句你內心的心里話出來?”那位憶者摸摸她光滑的下巴。

    焚化工安靜下來,三個人以三角形形式看著對方,最終憶者小姐打破沉默:“要不你接下來趕緊把他趕下船吧,免得夜長夢多,我不想跟他辯論了,這掰扯起來沒完沒了,我不理解這群人把世間萬物分為三六九等的”

    「丹恒老師,今天走到哪里了?我有點好奇。」

    「在路上,碰到憶者和焚化工了,處理事情,待會聊。」

    「啊?」

    「不用擔心,我這邊能夠處理,放心。」

    丹恒將手機放在一邊,注視著那位縮在角落里的焚化工,后者瑟瑟發抖地看著丹恒,舉起雙手:“兄弟,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你放過我好不好,我馬上下船,留點面子,我短時間再也不敢去招惹她們了!”

    即使是投降的樣子,他也依舊要不輸氣勢:“我說了,我們不是小偷也不是搶劫犯!你們這群憶者不要欺人太甚!”

    “我受不了了,咱們能夠把他踹下去嗎?”

    “留點面子,我自己有腿自己會走!”焚化工盯著憶者,臨走前還放狠話,“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把你的珍藏全部偷走!”

    憶者:“反派里面十個里面有九個都說過這句話,剩下那個是死人沒有辦法說話,只能靠其他途徑說了這句話。還有你剛剛說了其實你是想要偷走我的東西是吧?”

    氣得焚化工當場就走。

    丹恒接觸憶者接觸得有些少,最多的也就是那位黑天鵝小姐,看到這位憶者的行為,他的內心突然出現一個疑問:原來也有這樣性格的憶者嗎?

    跟焚化工說完,憶者又恢復成原先的樣子,她嘆了口氣,拿上自己那面鏡子,跟丹恒揮揮手:“我說的一直都在追著我的那個人就是他了,我還以為他不會上來呢,多謝你這段時間的擔待,這枚空光錐就送給你啦,如果你以后有想要珍藏的記憶,就保存在里面吧。”

    她留下一張卡牌,上面的就連畫面都是空白的,一切都等待著丹恒自己去填充。

    “多謝,愿你今后的旅途一路平安。”丹恒收下這枚空光錐,跟那位憶者告別。

    憶者走后,丹恒又變成一個人,他看到現在的時間,列車已經差不多啟航了,準備去之前遇見古獸的地方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見列車。

    誰知憶者走之后,那位焚化工偷偷摸摸地又回來了,鬼鬼祟祟地潛入這地方,想要把憶者送給丹恒的那張光錐拿走。

    丹恒:“……”

    丹恒:“你怎么又回來了?”

    手剛剛摸到光錐,停了下來,焚化工在丹恒的注視下,將那枚光錐哪來看,發出一聲慘叫:“為什么是空的——!”

    他放下光錐就準備開溜,被丹恒一槍攔住,丹恒的聲音從他背后響起,激得他一個激靈。

    “沒有打招呼就上來,我已經原諒過你一次了,這是第二次了。”

    “區區一個仙舟人,還想要威脅我。”

    這一次,焚化工沒有體面地離開,而是被丹恒丟了出去。

    甚至是被擊云給一槍丟出去的。

    只留下焚化工在那里嚎叫:“對不起——我錯了——為什么你這么強啊?!仙舟人都是怪物嗎?!”

    「丹恒老師,你說話啊,我害怕,你到底遇到什么了?我聽說那些焚化工會把人記憶給銷毀了,你沒事吧?你還記得我嗎?」

    「不會真的沒有記憶了吧,不行啊丹恒老師,沒了你我怎么活啊?求你了,回復一下?」

    「……丹恒老師?」

    「丹恒老師丹恒老師丹恒老師丹恒老師丹恒老師……」

    第一次感受到文字也有聲音,還很吵。

    看一眼仿佛身邊有十個丹霽在自己耳邊同時喊:“丹恒老師!”

    「我沒事,剛剛處理完焚化工的事,那個焚化工跟蹤一個憶者——那個憶者在我這里呆了幾天——想要把我的記憶奪走,我已經把他趕下船了,還好沒有被騙走記憶。」

    「媽呀,那真的太恐怖了,真的嗎?這群焚化工不是跟憶者杠上嗎?怎么還來找上你了,等等,我看到跟蹤一位憶者了,所以你們兩個剛剛經歷了什么?」

    沒有經歷什么,全程就只是把焚化工給丟出船而已,主要還是那位憶者在針對焚化工。

    丹恒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發過去,丹霽看完以后,只回復他——

    「那群焚化工真的覺得記憶還分為三六九等啊我倒是想要知道他們評判的標準是什么,等到以后再次遇見他們了,我要好好跟他們討論一下。」

    「他們應該不會去到仙舟聯盟,他們的目標只有憶者收集的那些記憶而已。理念不同罷了,他們覺得有些不必要的記憶就不必留在那里,只會在浮黎那里成為垃圾。」

    「那我還是想知道他們的標準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們的理念,不知道具體的,或許等到未來有一天遇見,然后記錄下來吧。」

    剛剛把焚化工送走,憶者帶著捂著自己臉,分明剛剛被揍了一頓的焚化工上來,丹恒無話可說,他只覺得今天是不是不適合走這條路。

    “前方航路阻塞,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憶者把焚化工身體當成一件物品般一甩,“所以能在這里呆一會嗎?等到航路能夠通行就走,其他的船都是公司的貨運商船,我們不敢去。”

    航路的確被阻斷,不少船只在原地等待,丹恒的船也被迫停留。

    丹恒本想出去看看,被憶者焚化工兩個拉回來:“別看了,是一只古獸,我們打不過的。”

    古獸?

    他聽見這一個詞語后,回憶起一些記憶。

    “他們來了嗎?”

    “誰?”

    “星穹列車。”

    “你說他們啊,他們在后面等著呢。”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確定他們在后面等著嗎?”丹恒一聽, 站起來,拿上擊云就準備出門,他與列車之間需要一些“偶然”的相遇,才能如愿跟隨他們離開。

    憶者大驚失色:“媽呀——他想干什么??”

    焚化工臉還有點疼, 此刻也不管自己的臉怎么樣了, 連忙拉住他:“天哪, 你不要找死啊!我們兩個沒點戰斗力的, 只能靠你的庇佑才能在這里活著。”

    在銀河這里, 實力才是底氣,尤其是丹恒這個船外面還是仙舟聯盟中羅浮的標識,仙舟聯盟在銀河里是什么形象, 大家都心知肚明。

    能夠追殺豐饒民追殺幾千年的還能有多善良。

    看看巡獵星神在那里追殺藥師,巡海游俠的「侏羅行動」。

    能不招惹他們就不要去招惹, 小心「巡獵」的復仇找上門, 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丹恒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聽見這話,一個憶者還有焚化工,既然能夠在銀河中走動,那必定有實力才是,怎么還說自己沒戰斗力?

    他問:“你們之前是怎么在銀河里走動的?”

    “那還不簡單, 我是模因啊, 想去哪里還不能去么?我只不過是有些地方不敢去。”憶者說。

    “……我又不跟人直接對上,都是在那里看憶者的光錐而已。”焚化工說道。

    憶者:“你那是‘看’嗎?你分明是偷。”

    焚化工:“你這話說得,咱們文明人怎么能夠叫‘偷’呢?咱明明叫做‘看’, 或者‘觀賞’,有些垃圾咱們就把它清除出去好吧?”

    “停。”丹恒把這兩個分開。

    走到他們中間, 拿著一本書放在這里,他說:“在我回來之前, 你們兩個不得跨過這條線,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保證不會碰這條線。”憶者說完,就鉆進了鏡子里面。

    焚化工找了處空地坐下,在他的觀念里,壓根不能夠理解丹恒的所作所為,他問道:“你這么做有什么意義?還容易把命搭上去,本來這條航路就很危險,結果你還要這樣做。”

    丹恒:“對于你們來說沒有意義,但對于我來說,它很有意義。就像是你看到你覺得有價值的那些記憶吧。”

    “……我還是不理解,你們「巡獵」干什么我都不太理解。可能是因為派系不同,理念不同吧,不過這段記憶在我這里,也很珍貴。”

    焚化工沒有攔他。

    航路上的古獸讓眾多人被迫停在旁邊的一顆小行星上,他們走出各自的飛船,望著星空,擔憂地問:“這航路什么時候通暢啊?我這邊還有貨要運出去呢,公司的訂單我也不能推遲啊。”

    “嚯,兄弟,公司的訂單,你也真的夠倒霉的。”旁邊一人說道,“不過大家都倒霉得要死,我們也卡在這里,有人愿意去把它擊退么?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的話引起一片噓聲,都對他的話感到不屑:“誰會跟你去擊退古獸?我還想著呢。”

    話說得冷血,實際上道理懂得都懂。

    后來的人看著他們停在這里,也跟著停在這里,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航路截斷了,具體原因一律不知。

    “航路被截斷了你們知道嗎?截斷它的是什么東西?”

    “是古獸。”

    “啊?那這條路還能走嗎?”

    “不知道啊,或許你去走一走?我看你有天人之姿,你絕對可以把它擊退。”

    “邊兒呆去,別在這里發癲,讓我去,你咋不讓他去?”

    一個人指著丹恒,丹恒微微地歪頭,他有些迷茫:“嗯?”

    那人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跟他道歉:“抱歉,先生,是我的問題,說話前我應該仔細思考一下的。”

    丹恒搖頭:“沒事。”

    他只是在這里休息,待會就走了。

    船上還有兩個人,他只能尋找新的能夠過去的船,憶者沉默,之后為了自己的大業,毅然決定:“走,一起過去,我要把這個經歷做成光錐。”

    她死死地盯著焚化工:“這次你不準把它毀滅了!”

    “救了我命的「記憶」為什么要毀滅?你這不是說笑呢?”焚化工說道,他躲在一邊,生怕被憶者和丹恒兩個雙打。

    于是三個莫名其妙地聚集在一起的人,又在一塊準備去接近那只古獸。

    “瘋了?”有人看到一艘飛船朝著古獸的方向飛去,震驚地揉揉自己眼睛,“那是誰啊,這么膽大,那可是古獸!”

    “別看了,它剛剛停在這里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那艘船是仙舟聯盟的,沒記錯的話還是羅浮的人,「巡獵」么,那群人各個身懷絕技,說不定真就能夠把那只古獸擊退呢?”

    一位紅發的女士聽到他們的對話,與身邊的男子說:“瓦/爾/特,我們車上不是還缺一位護衛和記錄員么?我注意到那個少年了,如果真的擊退古獸了,我們要不要邀請他上車?”

    男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這也得他愿意才行啊,姬子。而且我剛剛也聽到說他來自仙舟「羅浮」,那種人真的會愿意來到列車上與我們同行嗎?”

    丹恒看著眼前熟悉的古獸,與他記憶中的一樣。

    他拿著擊云,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幻化出他的持明本相。

    力量只不過是手段,用不用它都毫無區別,只不過使用它能夠盡快擊退而已。

    留在船里的焚化工注意到外面,罵了一句:“我說呢,原來他是持明啊?那可是「不朽」的后人,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來這里。”

    “……你才知道啊?我見他第一眼就看出來了,你不行。”憶者毫不留情地說道。

    與此同時,還在原地的,名為姬子的女子微笑地看著旁邊的男子,說:“瓦/爾/特,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說不定我們真的能夠邀請他上車,他的船出自仙舟「羅浮」,只能說明他的故鄉是那里,但目的地你能夠說清嗎?這可是最危險的一條航路之一,除了必要經過的商船,其他民用船根本不會走這里。”

    瓦/爾/特嘆了口氣,他一向無法反駁對姬子的話語,便退了一步:“好吧,既然如此,待會如果真的擊退了古獸,我們就去問問他愿不愿意上車吧。”

    “那就同意了嘍。”

    船上正打賭什么時候回來的兩個人剛剛目睹一條水龍擊中古獸,憶者光速地制作光錐,把這個畫面記錄下來,而焚化工在一旁看著,兩個人邊說邊在那里等丹恒。

    結果兩個人看著丹恒回來的身影,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憶者迷茫地問:“你回來了?航線現在如何?”

    “航線通了。”丹恒說。

    絲毫沒看出來剛剛他經歷了一場戰斗的樣子,看上去還有些悠閑,調整航路走向最近的港口。

    憶者:“……”

    她目瞪口呆:“啊?這么快?”

    焚化工的眼神似乎在問“你們持明還是不是人”。

    丹恒用回他偽裝的模樣,坐在一旁休息,拿了一本書記錄,另外兩個人一直在盯著他,他看過去,問:“怎么了?”

    “沒事,就是你現在設定的目的地是哪里?我們兩個準備下船了。”憶者搖頭,在見證丹恒恐怖的實力之后,她的態度也比之前恭敬不少。

    “最近的港口,我在那里辦點事……如果你們準備下船的話,就在那里下吧,我沒有記錯的話,那里還是挺安全的。”丹恒說。

    憶者:“好。”

    當古獸被擊退后,不少人都看到一瞬而過的龍,在銀河中奔走,或多或少地都了解星神,他們自然就聯想到與龍相關的那位星神——

    「不朽」。

    他們坐上船,繼續走在已經能夠通行的航道上,開始討論那不知名的疑似「不朽」后人的那位。

    沒有人知道具體答案,但傳說已經留下。

    姬子在走上列車之前,與瓦/爾/特說:“看來他不是一般人呢,走吧,瓦/爾/特,我們該啟程了,去找找他吧,剛剛似乎看到他往那個港口走了,去那里看看?”

    “……列車長不會有意見吧?”瓦/爾/特回憶起不太美好的回憶,神情糾結。

    它應該不會說什么,瓦/爾/特。那件事又不是我們一手造成的,更何況我們是給列車尋找一位護衛呀。”姬子輕笑,她走上列車,準備去找那個少年。

    瓦/爾/特在原地嘆息,跟在她的身后上車,準備去往最近的港口碰運氣。

    航路通暢之后,不少人都在最近的港口歇息,這里人多眼雜,丹恒偽裝成原先的樣子,停在邊緣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他走下船,憶者焚化工緊隨其后,他們該下船了。

    憶者揮揮手:“多謝這位小哥,以后若是能夠再遇見,我會無條件幫你一個忙的。哦對了,我給你留下了一份禮物,就放在船里面,記得去看哦。”

    “銀河之大,也算是相逢一場,多謝,不過我沒有什么能夠送你們的。”丹恒點頭,想著自己的船上有什么東西能夠送人的。

    憶者揮揮手:“不必了,未來有期。”

    丹恒目送那兩個人離開后,他朝著港口走去,無論如何,他都要在港口看看,說不定能夠在人群之中找到「他們」。

    他就是在這里碰到的她還有她。

    現在同樣的走向,同樣的古獸,剛剛也聽見星穹列車在他們后面。

    他們應該在這里。

    丹恒想著。

    不,他們一定在這里。

    他看見了熟悉的身影,一抹紅發在人群之中是在是有些顯眼,停在原地自言自語:“姬子……?”

    她注意到丹恒,帶著一位棕發男子過來。

    “您好?剛剛是您將那只古獸擊退吧?”姬子找到了他,態度依舊恭敬,“多謝您的幫助,我們也是被你救下的艦船之一,若不是您我們怕是要在那里停留很久。”

    丹恒愣了愣,強行鎮定:“……嗯,不用謝。”

    太久不見,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打招呼。

    他抬頭看到姬子身后,一個棕發男子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這個場景與現在的他距離多久了呢?丹恒算也算不清了。

    姬子,楊叔,好久不見。他心里想。

    姬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她和旁邊的男子對視一眼,之后問他:“我能問一下你接下來的目的地么?”

    “……我不知道。”

    說謊,明明知道你的目的地在哪里,你的目的地不就是在這里?

    “那你愿意來列車么?”姬子對他發出邀請。

    答應她,丹恒,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你千方百計來到這里不就是為了與他們同行的嗎?

    答應她。

    答應她。

    答應她。

    丹恒聽見自己跟之前一樣的答案——

    “好。”

    那一刻,海鷗從鱗淵境千里迢迢地飛來,歷經波折,一頭扎進星穹列車,愉快地筑巢。

    它說,它回家了。

    這里是它的第二故鄉。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沒想到丹恒答應得這么干脆, 姬子和瓦/爾/特對視一眼,問他:“真的嗎?要不要你再考慮一下?而且我們也沒有說過希望你上車之后做什么。”

    丹恒搖頭:“不必了,我沒有什么疑問。”

    “是么?那歡迎你加入星穹列車,初次見面, 我是列車的領航員, 姬子。”

    “丹恒, 來自……仙舟「羅浮」。”

    他已經知道他們的名字。

    然而在他們眼里, 卻是初識。

    而作為現在初次上車的他, 收到了那張車票,看到了熟悉的列車長——帕姆。

    它抬頭看著自己:“你好,我聽姬子說過了, 是丹恒乘客帕,歡迎你上車, 我是星穹列車的列車長, 有什么問題就去找我或者姬子小姐帕。”

    看著它,丹恒道:“嗯,你好,列車長。”

    他的船還停在列車的外面,現在還不急于離開, 因此上面的東西還沒有放上來。

    “對了, 丹恒乘客,姬子應該跟你說過,你在列車上負責什么吧?”帕姆走在最前面, 說道。

    丹恒雖然知道他的職責,但現在姬子沒有說過, 只能裝作不知道,便搖搖頭:“她沒有說, 只是邀請我上車。不過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是我能夠做到。”

    帕姆帶著他走到熟悉的大門前,丹恒知道里面是怎樣一番景象,他已經看過無數次。

    門打開后,映入眼簾的便是智庫。

    “你在列車上負責就是列車成員的安全,以及智庫的整理帕,沒有問題吧,丹恒乘客?”帕姆用它的右耳指著里面,抬頭,看著丹恒認真地說道。

    丹恒:“知道了,沒有問題。”

    “既然如此,讓姬子和瓦/爾/特帶著你去你的房間吧。”帕姆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不必了。”丹恒看著帕姆,認真地拒絕了它的提議,自己已經在智庫里面睡慣了,換做別的地方還怪不習慣的。

    帕姆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還有什么問題嗎?”

    丹恒說:“我就住在智庫好了,方便整理資料,不必給我單獨收拾房間了。”

    看上去帕姆壓根沒有理解丹恒的話語,它用耳朵撓撓頭,大概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不睡房間非得跟一堆電子設備睡在一起的。

    既然是星穹列車的列車長,它已經見識太多,各種各樣的人都見過,前不久還把一個人丟下列車。

    想了想還是尊重丹恒的意見。

    “好吧,既然你堅持自己的意見,我就不說了帕,到時候讓姬子他們帶著你收拾一下智庫。”帕姆選擇了尊重祝福,但是它有些不太理解。

    姬子聽到丹恒的意思后,也抱著同樣的疑問,見丹恒意見很堅決,就沒有再說什么,將話題轉移到了丹恒的船上:“丹恒,你那艘船上面的東西如何處理?列車這邊有車廂可以置放你的船,不過上面的行李可能需要搬出來。”

    “船放在列車就好,以后可以當作備用的。至于里面的東西……”丹恒想到那里面堆成山的書,道,“我把它們搬出來吧,有些東西需要搬出來。”

    他裝作是一場意外:“之前聽列車長說,需要我幫忙記錄一些東西,恰好我這邊有很多書記載著仙舟「羅浮」的歷史,可以補充進去。”

    瓦/爾/特不出所料地露出驚訝的神情,他淺笑道:“那是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不,不是命運,是他故意為之。

    他不能說,這對他而言,是必須背負的秘密。

    現在丹恒可以毫無保留地與它們說起過去,卻不能言明自己為什么知道他們的存在,也不能告知自己就是為了智庫才將它一五一十地記錄下來。

    對此丹恒只能說:“瓦/爾/特先生,這確實是一個巧合,我也沒有想到我的習慣剛好用得上。”

    經過這么多年,他終于學會了一些語言技巧——

    聽上去絕對是真的,只不過還隱瞞了一些沒說。

    本以為他的東西應該不會太多,待到真正站在船里時,瓦/爾/特覺得他還是天真了,書是最占地方的他能夠理解,丹恒在銀河中航行會留下很多東西他能理解。

    放在一起怎么這么多啊?

    戰術性推推自己的眼鏡,瓦/爾/特強作鎮定,問:“丹恒,你的東西有這么多嗎?”

    “嗯,確實挺多的,我自己也知道這件事,所以準備自己來搬。”丹恒誠實地答道。

    書被放在智庫里,連帶著箱子一起,等到丹恒將上面的東西記錄完,再專門存放在一個車廂里。

    那位憶者走之前的禮物,放在船上的桌子上,是幾張空白的光錐,說他以后可以送給別人,這些即使是剛剛接觸光錐的人也能上手將記憶存在此處。

    旁邊還放著使用方法,說讓他不要把這些光錐落到其他人手中。

    “你的旅途經歷了不少大事。”瓦/爾/特注意到這些光錐,驚訝于丹恒居然能讓憶者專門留下幾張空白光錐作為禮物,他越來越好奇丹恒到底是什么人。

    丹恒解釋:“遇到你們之前,我正在與這位憶者同行,也許是因為她也是被困在路上的人吧。”

    他將一張光錐交給瓦/爾/特,沉默地收起來,把那些東西全部搬進車廂里。

    收到空白光錐的姬子笑著感謝他,她現在還沒有能夠送給丹恒的禮物,就先欠在這里。

    考慮到丹恒離開仙舟會比較長時間,那群人給他放的仙舟特產全都是保質期幾十個星歷年,完全不用擔心過期的問題。

    在看到蘇打豆汁兒這個全銀河有名的物品,帕姆好奇地準備嘗嘗這個仙舟特產,還沒被丹恒制止,已經一口灌下去。

    丹恒膽戰心驚地看著帕姆,生怕它出事:“列車長,你沒事吧?”

    一口下去,讓列車長的靈魂飄到九霄云外又被它的乘客們拉回來,恢復神智后,拿著蘇打豆汁兒問:“丹恒乘客,為什么仙舟人會將它作為禮品贈送啊?”

    “我的朋友給我的,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在大部分人的感受里,它雖然是仙舟特產,味道卻有些一言難盡,若不是喜歡它的人,很難接受它。”丹恒放下心來。

    要不還是把蘇打豆汁兒丟了算了,這跟整蠱別人沒有什么區別。

    在列車上處理完事情后,他想了想,還是給丹霽他們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我上車了。」

    丹霽的消息回復得很快,而且非常具有他個人的風格——

    「什么,什么,什么?你上什么車?等等,我明白了!你終于上列車了?!好耶,丹恒老師,我等你回來,記得帶上你的那些好朋友哦,我真的很想見見他們,快點到來——!來之前記得跟我說一聲,我這就帶著夏月嘉良希晨含光滄淵云璃彥卿丹楓鏡流將軍過來!」

    一長串的人名猛地沖擊視線,丹恒第一反應是——

    好多人啊。

    甚至丹霽那個小話癆還沒叨叨完,一個激動,給丹恒又發了幾大串文字。

    「等到你們來羅浮了,我一定要帶你們去各地轉轉,那個時候丹楓老師也不會強行讓我去處理持明的事,哈哈哈哈哈!這樣我也擁有假期了!反正羅浮上嘛,什么地方都有,讓他們盡管來。」

    「哦對了,丹恒老師,你的同伴都有什么人啊?我好準備準備。」

    星穹列車才剛剛啟航,想要去往羅浮還得一段時間。

    前面還排著一大堆地方要去呢。

    丹恒沉默地打字。

    「不用了,以星穹列車的體質,你不需要做準備,需要做準備的是我們。」

    丹霽給他回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列車長之前喝蘇打豆汁兒差點出事。」

    「我就說別讓他們給你準備什么蘇打豆汁兒,這玩意羅浮本地人都不一定能夠接受。」

    「已經上車了么?既然如此,祝你今后的旅途愉快。」

    「羅浮天舶司已經交給其他人了,你為何不考慮一起上車?」

    「不必了,我還是在羅浮上面和他們一起就好,因為我已經看過星海了。」

    「聽聞你已經登上星穹列車了,是件喜事。若是有朝一日來到羅浮,請務必知會一聲,羅浮必將以禮相待。」

    「謝謝,景元,勞煩你了。」

    「說什么呢,只要不是在羅浮出事的時候就好,到時候我可就要喊你們幫忙了。」

    「我不介意,如果是星核原因,列車組自然會來,如果是其他的……只要獎勵豐厚,我一個同伴自己就會來。」

    「哈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等待你們到來。」

    跟羅浮那邊報完平安后,丹恒在智庫里記錄著他所經歷的一切,一些記不太清的,都有較為詳細的記載。

    先前姬子看到他的那堆書時,還在問他為什么那樣的表情,看到智庫里記錄的字句后,她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啊,看起來你所記錄的都是你的經歷。”

    “……嗯,這些都是我在羅浮上經歷的事情,所以整理資料會比較方便。”丹恒點頭,將已經記錄完畢的一本書放在一旁,“姬子小姐還有什么事情吩咐的嗎?”

    姬子笑著,眉眼彎彎,用溫柔的語氣說道:“沒有什么事吩咐,我們都比較熟悉了,直接叫我姬子就好。瓦/爾/特在路旁買了一些甜點,你要來嘗嘗嗎?”

    “好,待會就來。”

    在列車上,沒有人會主動問起他經歷了什么,現在的過去,比原先還復雜。

    新的一天開始了。

    丹恒看向窗外的繁星,之后走去車廂,去赴姬子的邀約。

    “列車長說外面發現一個六相冰,我們把它帶上車吧,萬一出事了就不太好了。”

    “六相冰?”

    丹恒從智庫中出來的時候,聽到姬子和楊叔正在討論一些事情,捕捉到關鍵詞后,他走過去問:“發現什么了?”

    見他終于從智庫里出來,姬子對他笑了笑,說:“我們在外面發現了一塊六相冰,如果沒有看錯,里面似乎還有個人?”

    六相冰……

    丹恒想到一個熟悉的人——三月七。

    只需要一個名字,就能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這次去泰科銨絕對不要讓可愛的小三月上手了,把泰科銨大球館砸出個洞這件事經歷一次絕對不想著經歷第二次。

    不然又要義務勞動半個月。

    六相冰被打撈上車,費盡心思把冰化了之后,一個少女從冰里出來,丹恒和瓦/爾/特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轉向別處,姬子給她一套衣服后,問她來歷。

    一律不知道,少女完全失憶,姬子讓她取個新的名字。

    “今天是……三月七啊,既然如此,我就叫三月七吧!”少女撓撓頭,她沒有任何記憶,一切都是空白的,憑借直覺,眼前的人都是些好人,不會害她。

    姬子溫柔地看著她:“好啊,小三月,從今往后,你就是列車的一員了,之后,你就跟著我們一起旅行吧。”

    “嗯嗯。”

    丹恒站在一旁,看著這位粉色頭發的少女,見到她之后數不清的回憶在腦海里反復打轉。

    一陣熟悉的頭疼襲來。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月七依舊是那個三月七, 最開始因為不熟悉,拘謹幾天,慢慢熟悉以后,又跟原先一樣。

    前去泰科銨看機動球的時候, 還說要自己開船降落過去。

    丹恒詭異地沉默, 他選擇尊重祝福, 讓三月七自己一個人開, 他自己就開著他自己的小船過去就好了。

    三月七不明所以, 還覺得丹恒應該是不想跟她在同一條船上,姬子一眼看出來丹恒的意思,哭笑不得讓他們兩個想去看機動球就趕緊去看, 她和瓦/爾/特就留在列車上。

    在丹恒開著自己的船平穩落地之后,大球館突然發出巨大的響聲。

    “唉, 看上去又把大球館砸出一個洞來。”他無語地望著大球館的方向, “希望三月沒事。”

    第一件事是問三月有沒有事,第二件事則是與姬子匯報,說是三月七好像把泰科銨大球館砸出了一個洞。

    “知道了丹恒,你快點過去看看她的情況,我這邊馬上過來。”

    罪魁禍首在大球館尷尬地撓頭, 看著丹恒帶著姬子, 眼神飄忽,在她的頭頂上,一個破洞十分引人注目。

    那一刻三月七終于明白為什么丹恒不愿意跟她在同一條船上了, 換做是她,她也不愿意。

    不過下次還敢。

    在乘客位體驗危險駕駛無數次的丹恒當作什么都沒有聽見, 留下來跟著三月七一起收拾她的爛攤子。

    機動球是看不成的。

    還是沒有逃過義務勞動半個月。

    這就是命。

    再然后,列車收到邀請到訪空間站, 丹恒有些恍惚,被三月七喊了幾聲,才回過神來:“抱歉。”

    “沒事啦,走吧,空間站里面的人還在等我們呢。”三月七跳下列車,蹦蹦跳跳地走在空間站的站臺上,看到艾絲妲后,跟她打招呼,“你好啊,艾絲妲站長。”

    艾絲妲帶著阿蘭與他們行禮:“歡迎來到空間站,星穹列車的各位,黑塔女士已經在辦公室等待你們的到來。”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卡芙卡與銀狼走在走廊上。

    卡芙卡隨意地翻看著旁邊的奇物目錄,隨意地交談著:“你找到它在哪里了嗎?”

    “沒有,艾利歐的劇本沒有寫這一點,只能說明一點。”銀狼從桌子上跳下來,在自己面前展開的屏幕點了幾下,右手一收。

    “哼,說明艾利歐劇本里沒有寫的,都無關緊要。”卡芙卡手中憑空出現一把手槍,朝著身后打了一槍。

    一只虛卒應聲倒地。

    她看向銀狼,嘴角下壓:“銀狼你快點,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他們已經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卡芙卡。”銀狼雙手在面前展開的全息屏幕上點著,“找到了,這邊。”

    她們找到了那顆星核,在放入載體身體里時,出現了一些意外。

    不知什么原因,最終形成的是兩個人。

    而這兩個人體內都有那顆星核。

    卡芙卡雙手抱胸,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旁邊的銀狼,似乎在問她到底是什么情況,就算是星核獵手,也存在沒有見過的情況。

    “你那是什么眼神?先說好,我剛剛可沒有做什么,更何況你也知道,星核不可能突然分成兩個的。”銀狼看到這樣子,已經在看剛剛是不是有地方出錯了。

    木已成舟,卡芙卡也沒有辦法,艾利歐給她的劇本里,上面寫的只有讓她把這個空間站的星核放入星核載體,其他的什么都沒有寫。

    “艾利歐有跟你說過這件事嗎?”卡芙卡問道。

    銀狼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帶的BUG,現在還來了兩個,涼涼地說道:“如果艾利歐說過這件事,我也不必在這里看有沒有BUG,你說對不對,卡芙卡。”

    “對對對。”

    面前的兩個星核載體,同時睜開眼。

    “……卡芙卡?”

    反物質軍團入侵的時候,丹恒拿著擊云就帶著幾個科員還有呆在原地的三月七逃跑,準備逃向主控艙段。

    正在指揮的艾絲妲看到他們,請他們幫忙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被困,丹恒和三月七答應,繼續去往空間站各處搜查。

    存放奇物的地方,丹恒和三月七兩個人聽見有交談聲,對視一眼,沖上去看是何種情況。

    之后他們看見兩個小灰毛在那里掐架。

    “明明是我先醒的,你想說什么?”星說。

    “我沒有想說什么,我們都知道我們是誰,不用再管這個了。”穹無語地望著她。

    “所以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星張望四周。

    “我不知道啊,星。我怎么知道我們在哪里?剛剛那個叫卡芙卡的女人也沒有說啊?”穹有些崩潰。

    “她只說讓我們跟著什么人離開,所以到底是跟著誰走啊。”星自暴自棄。

    “這個我也不知道。”穹放棄掙扎。

    丹恒:“……”

    完了,星核精分裂了。

    這下熱鬧了。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聽聽他們兩個剛剛在那里對話知道了。

    “他們兩個好像不是空間的工作人員,要帶他們走嗎?”三月七觀察他們身上的衣服,“丹恒?”

    丹恒:“……帶他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你們是?”

    星看到他們,停下跟穹把掰扯的心思,兩人異口同聲地問他們。

    穹撓撓頭,分不清現在是什么情況,左邊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星,前面三月七和丹恒。

    眼前還是陌生的景象。

    星也好不了哪里去,他們一醒來,意識清醒的時候,聽到的只有丹恒的聲音。

    兩個人用相同的眼神望著三月七和丹恒。

    三月七被盯得有些扛不住,小聲地問丹恒:“……當初我剛剛醒來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嗯,一模一樣。”丹恒說。

    他對星穹二人說:“現在空間站情況非常危險,你們兩個還是趕緊跟我們一塊去安全的地方。”

    “啊?哦,好。”

    一點都沒有懷疑丹恒的行為動機,傻愣愣地就跟著丹恒身后走。

    就連他們是什么身份都沒問。

    三月七實在是看不下去,忍受不了這么安靜的氣氛,開始跟這那兩個人介紹他們的來歷。

    看到放在地上的棒球棍時,星拿起來揮舞幾下。

    “只有一把武器啊,那么你呢……嗯?”三月七的視線定死在穹的手上,她緩慢地將頭挪到旁邊星的手上,發現棒球棒還在她的手上。

    星核會分裂,奇物也會分裂。

    這到底是在干什么?

    丹恒覺得要么是這個世界瘋了,要么是他瘋了。

    回過神來想想自己和丹楓兩個人的情況。

    他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大概也許,都瘋了吧。

    帶著他們兩個一路通過空間站危險的區域,將還被困著的空間站科員一個一個全部撈到主控艙段。

    剛準備走到列車那邊,丹恒的心里有一些不祥預感,下一刻,末日獸就來到站臺邊緣,他還沒來得及把三月七救下。

    只見兩個灰色的身影一左一右地拿著球棍沖上去。

    丹恒:“……”

    第一次見識兩個人都趕上去臉接大招的。

    突然感到一陣窒息。

    他沖上去,將云吟術附著在擊云上,給穹一槍,而星則被瓦/爾/特一根手杖“制服”。

    “……我剛剛干了什么?”穹清醒過來,他只記得剛剛和星一起沖上去想要擋下正中三月七的攻擊。

    三月七還坐在地上,正對著事情發生的地方,發出了一句由衷的感嘆:

    “我老天哪,怎么會有兩人一起沖上去啊?”

    丹恒直接裝作什么都沒看到,他需要一段時間來平息剛剛看到兩顆星核都不要命般沖上去的震撼,一顆星核足夠讓一顆星球毀滅,兩顆星核,他就算是得到豐饒賜福也沒用。

    姬子愣了愣,很快恢復原樣,和黑塔一起走過去,與緩過來的星穹兩人聊天。

    空間站只有一顆星核,現在卻成為兩顆,就連黑塔本人都感到驚奇:“真是奇了,這顆星核我需要用一整個空間站來壓制它,結果有人用一副身體就做到了。結果你猜怎樣,這顆星核還分成兩個了。”

    “誰知道呢,若是「天才俱樂部」#83黑塔女士都不清楚,那么我們也不知道呀。”姬子用手托著自己下巴,儀態端莊,在黑塔提出讓這兩個留在空間站之后,向這兩個人發出邀請。

    丹恒知道他們的抉擇,在一旁玩著手機,打開備忘錄記錄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將星核疑似存在分裂情況這一條放大加粗。

    “星核怎么能分成兩個?”

    若非是親眼見到,他自己也難以置信,現在黑塔應該對他們更有興趣了。

    所以星核為什么會變成兩個?

    仙舟上面有記載嗎?

    「景元,打擾了,仙舟上有關于星核的記錄嗎?我這邊遇到了一些情況。」

    「星核?我幫你問問吧,但不能保證。仙舟雖在星海航行八千載,有些還是沒有遇見過。」

    「能夠幫忙已經是最好的幫助了,天才俱樂部的黑塔女士也沒有頭緒。」

    「明白了,我這邊會留意的。」

    “丹恒?”

    他的面前站著兩個人,穹撓撓頭,傻笑兩聲:“姬子說讓我們找你們聽聽你們的看法,然后再做決定。”

    丹恒收起手機,反問道:“既然如此,你們心里有答案了嗎?”

    “隱隱約約吧,之前有一個聲音,說讓我跟著你們走,在旅途的盡頭一切謎題都將會解開,雖然在空間站也不錯,我想,還是去外面看看,說不定我們兩個能夠解開我們兩個人的疑惑呢。”

    “已經有決定了,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兩個自己決定就好。”

    列車再度啟航,丹恒回到智庫里,將所見所聞記錄在里面,他的手觸碰到空白光錐,拿了兩張出去。

    剛準備開門就聽見熟悉的的腳步聲——

    他們過來了,時機剛剛好。

    “剛想要來跟你打聲招呼呢。”星意外地看著丹恒,穹好奇地望著里面,百思不得其解:“聽列車長說你的房間是智庫,為什么要選這個地方啊?”

    丹恒:“個人原因罷了。”

    他將兩張空白的光錐交給星和穹:“哦對了,給,之前與一位憶者和一位焚化工有著一段短暫的旅途,若是以后有你想要珍藏的記憶可以把它保留下來。若是有事情或者智庫相關,直接找我就好。”

    “好嘞,謝謝丹恒老師。”

    兩只星核精雙手叉腰。

    他們拿著光錐在手上端詳,兩個的房間都在后面,說是不打擾丹恒休息,他們兩個先回房間了。

    目送兩人的背影,丹恒主動找到了遠在羅浮的丹霽。

    「丹霽,我突然懷念在羅浮的時光了,至少只有你一個人在吵,現在是三個人在我身邊。」

    「???丹恒老師,你這話說得,多冒昧啊!不過你到底經歷了什么啊?怎么就三個人在你身邊吵了?聽上去還挺熱鬧的。」

    「……等列車來到羅浮就知道了。」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下一站依舊是雅利洛-Ⅵ。

    貝洛伯格的經歷丹恒都快會完整地敘述下來, 聽到星核把航路截斷的時候,都想要帶著兩個星核精一起直接通關貝洛伯格——

    去郊外把星核直接封印。

    但這樣做不能解決上下層之間的問題。

    被迫再度經歷一次貝洛伯格事件的丹恒,看著正在和三月七侃侃而談的星穹,他沉默地走在雪原上, 看到桑博身影后, 跑過去準備抓住他。

    三月七感受到身邊一陣疾風刮過, 還以為是貝洛伯格的郊外寒風, 還在跟星說之前列車經歷的事情, 她說著說著,頭轉過去,微笑著給星穹兩個人介紹他們列車上那位行走的歷史:

    “我跟你們說, 丹恒老師他對這些年的歷史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列車上的智庫都是他一個人整理的, 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他, 你說是吧,丹恒老師……人呢?”

    她身邊沒有站著任何一個人,只有一棵光禿禿的樹干在那里。

    撓撓頭,不解,三月七疑惑地環顧四周:“奇怪了, 他人去哪里了?你們有誰看見丹恒了嗎?”

    “沒有啊。”星搖頭, 她一直在跟著三月七,沒有注意丹恒的去向。

    穹指著前方,在暴風雪中, 一抹青色的身影若隱若現。

    他有些不確定,因為他看到的是一個有著長發的, 而他們的丹恒老師不是短發么。

    不管是不是丹恒,總之他們就這樣喊著丹恒啊沖了上去。

    “你們怎么來了?”丹恒右手拎著一只桑博, 他正在準備撬開桑博的嘴,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情報。

    桑博雙手抱拳,連連求饒:“這位好哥哥,放過老桑博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一個在這里做點小買賣的。”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的問題你不準備回答嗎?”丹恒掃了他一眼。

    “我真的不知道啊,如果您知道的話,要不到時候您與我之間做個交易?我保證不會虧待我們的大客戶。”桑博跟丹恒持續打太極。

    三月七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三個人在旁邊眼睜睜看著桑博與丹恒兩個人說著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得懂的話語。

    “真的不說嗎?”

    “我真不知道啊?!”

    他們的動靜把貝洛伯格的銀鬃鐵衛給吸引過來了,杰帕德只看見丹恒手里那個桑博,他權衡過后,決定先解決桑博的事情,他請丹恒把桑博給他。

    桑博一聽,以眾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掙脫出丹恒的手,光速地溜走,丹恒皺眉,怎么把桑博給放走了。

    而且好久不見了啊,杰帕德。

    丹恒全程重走過去的路,最大的變化是身邊三個人一起在貝洛伯格上層區到處亂跑。

    “這一刻還是來了。”

    兩只小灰毛一起翻著貝洛伯格的垃圾桶。

    從貝洛伯格到匹諾康尼,垃圾桶永遠是小灰毛的最愛。

    第二天對待熟悉的通緝,星和穹兩個人一人一邊把銀鬃鐵衛揍得直不起身,布洛妮婭拿著兩張差不多的通緝令:“他這是畫的誰?我怎么感覺一模一樣?”

    被桑博帶去下層區時,丹恒早有預備,跟著桑博大眼瞪小眼。

    “兄弟,不太對啊?你不應該也暈過去了嗎?”桑博在他這里吃虧,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

    “不用管,你應該要帶他們去下層區吧,走了。”丹恒轉身就走。

    丹恒左手一只星,右手一只穹,而三月七和布洛妮婭被桑博帶著。

    為了從桑博嘴里掏出點有用的話來,真是困難。

    “說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除了貝洛伯格的事——我知道你事假面愚者,這里的事情基本上算是你一手促成的。”丹恒找到桑博。

    “丹恒兄弟,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欸——你們怎么給我一球棍——!”桑博還沒來得及坦白,就差點被剛醒的兩只星核精揍趴下。

    “那當然。”/“居然敢把我們丹恒老師騙走!”

    丹恒無奈地嘆氣,現在不是二打一,是三打一,遠處還有一只三月七拿著弓已經瞄準桑博。

    “我還以為你們三個會在下層區轉上一圈呢。”

    “怎么可能,見到你不在,我們就下來了。”

    不想廢話了。

    丹恒冷著臉帶著他們全成就速通貝洛伯格,在琥珀王瞥向小灰毛時,他覺得他還是天真了。

    這兩個人是什么東西都會分裂出去。

    筑城者的騎槍為什么也會分裂?

    智庫又增加了一筆。

    速通貝洛伯格,又準備速通幻朧。

    一切都是熟悉的。

    只有微妙的變化。

    星核獵手上車時,丹恒都沒什么感受。

    該來的,永遠都會來,不該來的,永遠都不會來。

    卡芙卡的視線移到丹恒身上,意味深長地對他點頭:“我希望你們變更你們的目的地,當然,原因我就不親自說了,讓川烏跟你們說吧。”

    “我現在在羅浮,丹恒……師父。”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丹恒放下自己抱胸的手,看著那個人的面容。

    “原來是你,現在改名叫川烏了?”

    川烏對自己的名字有些執著,他更正道:“其實是制川烏!我選的藥材名,結果他們覺得川烏兩個字更順口,就叫我川烏了。”

    “我也覺得。”三月七默默地接了一句。

    “我說你!”川烏雙手叉腰,冷哼一聲,說,“大人有大量,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三月七誠實地說:“我也沒有打算跟你計較啊。”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什么時候都不例外。

    列車直接陷入一陣沉默,丹恒問:“你來這里有什么事情?現在你可不是我的徒弟,不說出你的來意,我不介意趕你下車。”

    “別別別。仙舟「羅浮」,我們的故鄉,上面有一顆星核爆發了,雖然羅浮自己能夠解決,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去一趟 。只當是去仙舟「羅浮」度個假?”川烏說。

    他看向丹恒,說道:“師父,你也很久沒有回去羅浮了吧,而且在艾利歐所看見的未來里,你……算了,就當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吧。總之,我希望你們去仙舟「羅浮」看一看。”

    姬子問:“但我們與仙舟「羅浮」之間并不熟悉,我們這般過去,應該不會輕易讓我們進去吧?”

    川烏斬釘截鐵地答道:“姬子小姐,你說錯了,正因為你們是星穹列車,所以他們一定會讓你們進入羅浮仙舟的。”

    “為什么?”

    “因為——他。”

    川烏指著最外圍的丹恒。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去,而丹恒平靜地點頭,肯定他的話:“嗯,他說得沒錯。”

    確定好航線,川烏依舊沒走,他坐在丹恒身邊,向他求情:“師父師父,你能不能把我帶進羅浮?我好久沒回去了,讓我回去一趟看看?”

    “這一點你得問現在的羅浮將軍。”丹恒毫不留情地回答。

    “啊?!但是將軍他不是你的戰友么?真的不能讓我回去看看嗎?”

    丹恒一陣見血地問他:“如果我沒猜錯,在艾利歐的劇本里,羅浮應當不是你們必經之地,所以你的要求應該與艾利歐說吧?”

    川烏邊抹著自己的眼淚邊準備離開:“嗚嗚嗚,師父,你果然是我的好師父。”

    三月七,星,穹三個人在一旁吃瓜,在川烏走后,不約而同地鼓掌,本身聽到仙舟「羅浮」能夠因為丹恒這個人就能過去就很驚訝了,現在他們又聽見了來自川烏的一手好料。

    吃瓜吃得越來越好奇丹恒的過去。

    就連仙舟羅浮的將軍都跟丹恒是戰友,一個星核獵手甚至是丹恒的徒弟。

    那一瞬間,在他們心里,丹恒的形象突然變得高大上起來。

    姬子跟以往一樣,不問過去,只說將來,她和帕姆商定過后,列車準備在前匹諾康尼之前在仙舟「羅浮」停一下,既然那邊有星核爆發,那么他們自然會過去一趟。

    星從智庫里翻出一本書來,上面是仙舟的歷史——丹恒原先已經整理完畢,看著看著,突然發現有個人名比較熟悉,寫的是仙舟「羅浮」這一代的持明龍尊叫丹霽。

    七百年前的事件中,什么人都寫了,「云上五驍」其他人的故事都有,還能看見那個叫應星的傳奇工匠小時候的事情。

    總而言之,就是沒有寫上一代持明龍尊是誰。

    她腦補出來一場大戲,跟三月七兩個人推理丹恒和丹霽之間的關系,以及為什么川烏說他們能夠直接去仙舟羅浮的重要原因是丹恒。

    “我先說結論,丹恒老師絕對是羅浮的前代持明龍尊。根據他的性格,羅浮上的事會全記錄下來,沒有具體名字可不是他的風格。你看,七百年前這一段,羅浮上赫赫有名的「云上五驍」,傳奇劍士,持明龍尊,天才工匠,傳奇飛行士還有云騎驍衛。很顯然,持明龍尊很有威望,同時你看現任龍尊跟丹恒一個姓氏,所以,我覺得丹恒絕對是前代持明龍尊,所以他能夠跟將軍是戰友。”

    穹:“……聽上去邏輯有點問題,但好像又沒有問題。”

    三月七弱弱地舉手:“我怎么聽得感覺有很大的問題,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好怪,讓我再想想。不對啊,這跟姓氏有什么關系啊?!銀河這么大,有個重名或者同姓氏的不是很正常嗎?”

    星堅持自己的意見:“不對不對,關鍵是他們都是仙舟羅浮人啊?具體有以下幾點,簡直細思極恐。”

    “你說?”

    星站起來,故作高深地豎起一根手指:“第一,丹恒和那位持明龍尊同個性別,都是男的。”

    “一斤鴨梨——!”穹拍桌否認,“這個我不同意,那我也是男的,楊叔也是男的,怎么能夠以這種方式來判斷?”

    “你聽我說完!我還沒說完呢,你著急什么。”星絲毫沒管穹在說什么,繼續表達她的理論,“第二,丹恒和那位持明龍尊都是「羅浮」的人。”

    三月七:“這個我反駁不了。”

    “第三!”星認真地看向眾人,故作高深,“丹恒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是前代持明龍尊。”

    “第四,丹恒老師很少提及前代持明龍尊,似乎在回避。”

    “最后,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丹恒和羅浮前代持明龍尊從未同時出現過,天哪,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手都在抖。”

    丹恒:“?”

    姬子剛拿起咖啡,臉別到一邊去,帕姆忍笑得有些辛苦,直接跳到丹恒身上,兩腿一蹬,當自己只是一個玩偶。

    瓦/爾/特閉上雙眼,不愿意看眼前的景象。

    “……我,我服了。你這個推論,簡直無敵了。”穹張口想說什么,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

    三月七忍無可忍:“那個持明龍尊人都不在這,怎么反駁自己是不是丹恒?你這個推論到底從哪里學來的。”

    星撓頭:“嘿嘿。”

    而丹恒本人正在和羅浮上的眾人發個消息:列車即將前往羅浮了。

    聽到星的一系列理由,拿著手機愣在原地。

    她們是怎么做到開頭對了,過程錯得跑偏,結果結論還能對了的?

    這個思路他怎么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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