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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1章 第八十一章

    五條悟走進大廈中, 就像是夜蛾正道所說,人質們都被關在大廈中。

    這些人質男女老少都有,少說有上百人, 此時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昏迷不醒。

    五條悟的目光掃過那些人質,確定他們都還活著便收回眼神朝著大廈中央走去。

    大廈中央是一片圓形的空地, 那個曾經出現在外面傳話的蟲型咒靈正漂浮在那里。

    見到五條悟, 那個蟲型咒靈張口,扭曲的聲調從他口中傳來。

    “初次見面,五條悟,你好。”

    五條悟挑了挑眉,“和人打招呼之前是不是露出真面目比較好呢?”

    那蟲型咒靈頓了頓, 而后語調變得戲謔起來,“我當然知道你很強, 恐怕我露出真面目的一瞬間就會被你殺死,我可沒有那么傻。”

    “那你現在這個樣子又能做什么呢?”五條悟不無嘲諷地開口說道。

    不過這次, 還沒等蟲型咒靈開口, 五條悟抬起手,蟲型咒靈瞬間在空中化為了灰燼。

    五條悟慢悠悠地收回手, 語氣輕慢,“我可沒有興趣繼續和蟲子對話了,滾出來。”

    空氣中安靜了片刻,而后那個聲音忽的又出現了,這次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

    “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是個傲慢的家伙啊, 五條悟。”

    五條悟抬眼向那些聲音傳來的位置看過去,在那些地方還有著數十個和剛剛的蟲型咒靈相同的咒靈藏在角落, 聲音還是從他們身上傳出來的。

    五條悟瞇了瞇眼,嗤笑一聲,“這句話還給你。”

    “傲慢的家伙。”

    幾乎是五條悟話音落下的瞬間,那些隱蔽的藏起來的蟲型咒靈在這一瞬間同時爆裂開。

    無論是剛剛出聲的還是沒有出聲的蟲型咒靈都被祓除的一干二凈。

    饒是早已聽聞五條悟的強大,隱藏在暗處的家伙還是因此震驚了一下。

    五條悟朝著空曠地大廳張開雙臂,臉上扯開挑釁的笑容,“不是說要見我嗎?現在我過來了,你為什么不敢出來見我?還是說你只是個虛張聲勢的膽小鬼罷了。”

    五條悟的聲音不小,帶著咒力擴散出去,在整個大廈中回蕩著。

    良久,就在五條悟以為那人不會出來的時候,大廈中忽的響起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一步一步地朝著大廈的中央靠近,五條悟因此轉頭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一道人影在五條悟的注視之下走出陰影,緩緩來到五條悟身前。

    那人個子不高,身體是微微佝僂著,全身籠罩在黑色的布料之中,臉上帶著詭異的面具,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皮膚裸露在外面。

    五條悟挑眉,“想要見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呢。”

    那人嘶啞地笑了笑,“畢竟我這種小人物可不敢勞煩五條家的神子大人。”

    “小人物可做不出操縱咒靈進行連環恐怖襲擊,又挾持數百名普通人當人質這種事。”五條悟對那人的話嗤之以鼻,他懶得再和他兜彎子,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又是怎么能夠操縱咒靈的?”

    那人沒有回答五條悟的前半句話,慢慢悠悠地開口:“為什么要問我這種問題呢,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只有咒靈操使才能操縱咒靈。”

    五條悟眼神暗了暗,“你也是咒靈操使?”

    “也?”那人琢磨了一下,而后好像恍然大悟一樣錘了下手,“哦對,那個咒靈操使是你的朋友對吧,差點就忘了。”

    “這么說你還認識杰?”

    “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罷了。”那人頓了一下,而后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調笑著開口,“他的咒靈操術很好用。”

    那人話音還沒落,攻擊劃破他臉龐的布料,擦著他的臉飛了過去。

    那人抬頭看向對面,五條悟目光陰翳地看向他,“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誒呀,年輕人火氣不要這么旺。”那人若無其事地搖搖頭,“我也沒有說什么啊,我只是夸贊了一下他的術式而已,不是嗎。”

    注意到五條悟不善的眼神,那人嘆口氣,“說實在的,我也沒有什么別的意思,你問我目的,我也沒有什么目的。”

    “你不要告訴我你綁架這么多人只是因為好玩而已。”

    “不不不,這些人是我遞交的入場券。”那人的手在布料中晃了晃,“只是為了能夠見到你而已,如果不是他們,我們也沒有機會像這樣在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單獨見面不是。”

    “我都不知道我有這么大的魅力能讓你費這么大力氣就為了見我一面。”

    “當然不只是這些。”那人笑笑,他緩緩地抬起手,一個法陣在五條悟腳下升起。

    五條悟看了眼腳下的法陣,又回頭看向人質所在的方向,他們那邊也同樣出現在一個相同的法陣。

    “讓我們玩一個簡單的游戲吧,游戲規則很簡單,只有一個法陣中的人可以活下來,另一個法陣的人會被瞬間吸走生命力,你只要選擇哪個法陣中的人可以活下來就可以了。”那人站在法陣之外,笑著說道。

    五條悟對此嗤之以鼻,“無聊的游戲,我為什么要聽從你的游戲規則?”

    “我也想到你不想參加這個游戲這種可能性了,所以我才特意準備了這個。”

    那人說完,原本那些昏迷不醒的普通人們忽然睜開了眼,一個接著一個地坐了起來。

    接著,他們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每個人都沒有手下留情的打算,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很快,他們的臉因為缺氧而漲紅,甚至變成了青紫色。

    這樣的詭異的情形讓五條悟皺起眉。

    但這樣的場景讓五條悟莫名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樣詭異的操縱人的行為和上次他在真理教遇見的情形很相像。

    五條悟忽的有一種預感,這次的事情和上次真理教的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見五條悟一時沒有反應,那人笑起來,笑聲像是石子磨在地上一樣嘶啞難聽。

    “時間不多了,快點做出你的選擇吧,繼續拖延下去有些人要支撐不住了。”

    也就像是那人說的那樣,很多人因為缺氧身體無意識地掙扎了起來,但是他們的手還是紋絲不動地掐著他們自己的脖子,無論他們怎么掙扎都不能撼動一分。

    許多體質虛弱的人已經支撐不住,甚至口吐白沫了。

    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

    五條悟轉頭看向那人,其實想要殺死眼前這個人非常簡單,這個人的全身都是破綻,但是問題是他并不確定這人是用什么方式控制這些人的行動的。

    就算是他可以用無量空處讓在場人的大腦停滯,但如果不能打斷眼前這人的術式就于事無補。

    那人注視著五條悟,語調中已經帶上了勝利者的高高在上,“怎么了,做不出選擇嗎?還是說你想要讓上百人為你獻出生命?其實這也沒有什么,畢竟你的存在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有價值,如果你死了,這個世界上會死掉的人可不止著一百個,你選擇你自己活下去也沒有什么問題。”

    “就是不知道午夜夢回,你會不會預見到這些為你而死去的亡魂。”

    那人說罷,毫無顧忌地放肆大笑起來。

    也就在這是,一道聲音忽的插了進來。

    “十分抱歉打斷你的笑聲了,不過我有點事,能不能稍微等一下?”

    這聲音五條悟熟悉的不得了,他有些驚訝地轉過頭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穿著五條袈裟的夏油杰靠在柱子邊,笑著朝五條悟揮了揮手。

    “嗨,好久不見,悟。”

    五條悟張張嘴,還沒說話,夏油杰繼續說道:“操縱那些人的是個小蟲子,雖然很弱小,但一個一個收拾起來很麻煩,你還是直接用無量空處快一點。”

    那人顯然沒能料想到夏油杰的到來。

    他瞪大眼睛,看向夏油杰的目光滿是震驚,“你是怎么”

    可話還沒說完,純白的領域覆蓋了他。

    他最后只來得及對上五條悟帶著冷意的眼神,思緒便被完全侵占了。

    第082章 第八十二章

    五條悟腳下的法陣消失, 大廈中陷入了一片寂靜。

    剛剛五條悟先是開啟了0.3秒的無量空處,覆蓋了那些普通人。

    那些隱藏在那些普通人大腦中操縱他們行動的咒靈只是四級咒靈,并沒有能力抵抗無量空處, 在這瞬間就被消滅的一干二凈。

    而0.3秒的無量空處還不至于讓普通人失去意思變成傻子, 只不過會讓他們失去一段時間的意識而已,也正好省去了麻煩。

    之后, 五條悟便再次開啟了無量空處, 這次的對象就只有眼前這個犯人了。

    他甚至都沒有反映的時間,被無量空處覆蓋的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夏油杰走到五條悟身邊,打量著眼前陷入呆滯的人,“他是什么人?”

    “不清楚,莫名其妙的。”五條悟搖搖頭, 將目光落到夏油杰身上,眼神帶著微妙的嫌棄, “你這是什么衣服?”

    “五條袈裟啊。”夏油杰張開手臂,向五條悟展示自己身上的袈裟, “不好看嗎, 我的教徒們送給我的。”

    “就是那個讓奉你為教主的野雞教會?”

    “人家是正經的教會好嗎。”夏油杰笑著回道。

    五條悟撇撇嘴,滿臉的不信。

    夏油杰滿臉可惜地搖搖頭, “算了,反正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這袈裟是他們給我的送別禮物,當初我說我要離開教會的時候他們都哭的稀里嘩啦的不愿意讓我離開。”

    五條悟聞言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嫌棄的表情,他不想和夏油杰繼續袈裟的話題,開口換了個話題, “你怎么忽然到這里來了?你不是還在修學旅行中嗎?”

    “我收到了夜蛾老師的消息,正好我就在附近, 就趕過來了。”夏油杰說道,“我還收到了小夏給我發的消息,不過我當時在的地方沒有信號,所以沒能及時回復。”

    “說起來,小夏呢?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五條悟搖搖頭,“沒有,當時只有我一個人進來了,他不是和夜蛾老師一起在外面嗎?”

    “沒有啊,我在外面只看到了夜蛾老師,我還以為小夏和你在一起呢。”

    “可能是有什么別的事情吧。”五條悟并沒有多想,他走到呆立在原地的黑衣人面前,一把扯下了蒙在他身上的黑布。

    黑布和面具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那下面是一個干癟的小老頭,臉上布滿皺紋,表情驚懼。

    這人的長相和夏油杰想象的沒有什么區別,不過他并不認識這個人。

    “你認識他嗎?”夏油杰問五條悟。

    五條悟皺了皺眉,“我覺得他有點眼熟。”

    “是詛咒師?”

    “不,不是詛咒師”五條悟皺著眉想了好久,但是一時間記不起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張臉了。

    “他的術式也是咒靈操術,還挺少見的,我第一次見到和我術式一樣的人,不過他使用術式的方法好像和我不同。”夏油杰說道。

    “咒靈操術本來就不多見吧,除了你之外,我也就小時候聽說過擁有咒靈操術的咒術師”五條悟隨口說著,卻忽的靈光一現。

    除了夏油杰之外,他還見過一個擁有咒靈操術的咒術師,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父親帶他去參見高層的時候,他遠遠地看到過一次那個人。

    枯瘦干癟的身材,矮小的身材,和眼前的人不謀而合。

    這么長時間過去,他還以為那個人已經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也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眼前。

    想到這里,五條悟面色嚴肅起來。

    “你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了,是受命于高層的人。”五條悟沉聲道。

    “高層?”夏油杰不解地開口,“為什么高層的人會做出這種事情?他叛逃成詛咒師了嗎?”

    夏油杰剛說完,自己否決了自己剛剛的話,“不對勁,如果叛逃的話我們會得到消息的。”

    所有叛逃成為詛咒師的咒術師都會被通報給所有咒術師,以免有人不知情遇害。

    如果他真的叛逃了,他們一定會在詛咒師的名單上看到這個人,但是夏油杰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人,也就是說他叛逃成詛咒師這件事情并不成立。

    那如果他是咒術師,還聽命于高層的話,為什么要做出這種事?

    五條悟和夏油杰對視一眼,兩個人心中此時都有十分不好的預感。

    一個他們不清楚的陰謀將他們籠罩了。

    “先出去和夜蛾老師報告一下情況吧。”五條悟說道。

    “說的也是。”

    夏油杰和五條悟向著大廈外面走去,原本包圍著大廈的咒靈因為老頭的死亡全部消失了,兩個人暢通無阻地走出了大廈。

    在發現大廈外的咒靈全部消失的時候夜蛾正道就知道五條悟和夏油杰應該已經將犯人解決了,果不其然,不久之后五條悟和夏油杰就從大廈中走了出來。

    “怎么樣?”夜蛾正道開口問道。

    “解決了,人質都平安無事。”五條悟回道。

    “那就好。”夜蛾正道松了口氣。

    “小夏呢?”夏油杰開口問道。

    “剛剛有人過來說高層所在的本部遭遇了襲擊,夏說他過去看看。”夜蛾正道說道。

    “本部遭遇了襲擊?”五條悟皺起眉,“高層所在的本部那么隱蔽,怎么會突然遭遇襲擊?”

    夜蛾正道搖搖頭,“事發突然,具體的情況我還不清楚。”

    “不對勁。”夏油杰斬釘截鐵地開口。

    本部忽然遭遇襲擊,而受命于高層的咒靈操使挾持普通人做人質。

    這些事情連在一起,五條悟和夏油杰并不覺得這是巧合。

    但是兩個人并不能確定現在是什么樣的情況,無法就此落下定論,但是他們心中不好的預感始終沒有消散。

    五條悟沉吟一下,開口說道:“我們也去本部看看。”

    夜蛾正道沒有阻止,“也好,你們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這邊的善后工作就交給我。”

    五條悟點點頭,兩個人飛快朝著本部趕去。

    另一邊,羽柴夏早就跟著帶路的人進入到了本部中。

    這是羽柴夏第一次進入本部。

    本部的位置很隱蔽,羽柴夏曾經來過這附近五六次,但從來沒有注意過本部就在這里。

    而且本部和他想象的樣子不一樣,他原本以為咒術界的本部是和港口Mafia的本部差不多的大廈,但實際上咒術高層所在的本部是一個看起來很古老的宅子。

    宅子周圍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結界,從踏入本部的范圍開始,短短十分鐘羽柴夏已經走過了四個結界了。

    除了結界之外,宅子附近還有種種不同術式的痕跡,想來這些術式都是用保護本部的安全的。

    但奇怪的是,一路走來羽柴夏并沒有發現本部哪里有被襲擊的樣子。

    羽柴夏感覺奇怪,便開口問道:“被襲擊的位置在哪?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在前面帶路的人低著頭,聲音也壓的很低,“很快了。”

    羽柴夏皺了皺眉,第六感告訴他這件事情有哪里不對。

    帶路的人帶著羽柴夏左拐右拐,最后來到了一個房門緊閉的房間之前。

    那人朝著房間跪拜下去,揚聲開口:“我將人帶來了。”

    “嗯。”蒼老的聲音從房間中傳來,“讓他進來吧。”

    話音落下,房間的大門朝著羽柴夏打開。

    那人聞言轉頭看向羽柴夏,“去吧。”

    羽柴夏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房間,并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開口問道:“你不是說本部遭遇了襲擊嗎,為什么把我帶到這里來了?”

    那人沒有回答羽柴夏,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羽柴夏看了眼那人,又將目光投向房間之中。

    事已至此,他怎會不知道所謂的本部遭遇襲擊只是他們講他帶過來的一個借口而已。

    但是羽柴夏不懂的是,為什么高層們想要見他要編出這樣的謊話來,明明直接將他叫過來就可以了。

    除非,他們叫他來是因為見不得光的事情。

    見羽柴夏一直沒動,那道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羽柴夏,進來。”

    那語氣中滿是高高在上的傲慢和輕視,讓羽柴夏不爽地撇了撇嘴。

    而在他身后,帶路人手腕一翻,一支匕首出現在他手中,他將匕首對準羽柴夏后心,低聲威脅道:“長老在叫你。”

    羽柴夏的眸光冷了下去。

    現在他可以確定,這群老家伙叫他過來完全沒安好心。

    看這樣子,今天他要是不進這個房間,這群人不會放他走的。

    現在的羽柴夏并沒有和咒術界的高層撕破臉的意思,而且他還不清楚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他思索片刻,還是抬腳走進了房間。

    黑暗吞沒了羽柴夏的身影,在羽柴夏身后,大門緩緩關上。

    在大門關上的下一秒,房間中擺放著的蠟燭嗖的一下被點亮。

    借著蠟燭的光,羽柴夏總算是看清了房間內的情況。

    他正處在房間的中心,在他四周圍繞著十把椅子,每個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不過他們的面容都被遮擋住,羽柴夏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房間四周的墻壁上貼著符紙,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一個結界中,進入到房間之后,羽柴夏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咒力受到了限制,也就是說在這個房間中他沒有辦法使用術式。

    羽柴夏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這些人和這個房間。

    這么說,他們就是咒術界的高層了?

    坐在中間的人一開口,剛剛羽柴夏聽到的蒼老的聲音出現,這次的聲音中滿是威壓,帶著質問的意思,“羽柴夏,你可知罪!”

    第083章 第八十三章

    這句話問懵了羽柴夏。

    羽柴夏指了指自己, “我嗎?”

    “當然是你。”那老家伙嗤笑一聲,“你不會要說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吧?”

    羽柴夏點頭,“嗯, 我確實不知道, 我有什么罪?”

    “放肆!”另一個聲音暴喝出聲。

    與此同時,強大的咒力威壓散開, 壓到羽柴夏的肩膀上, 企圖用這種方式逼羽柴夏跪下。

    但是出乎他們意料,羽柴夏站在原地一動都沒動,甚至連身子都沒有晃動一下。

    反倒是羽柴夏冷冷掃向出聲的人,冰冷的眼神讓他顫了一下。

    羽柴夏本就不是什么溫和的性格,這樣莫名其妙的指責劈頭蓋臉落下來, 他也有點生氣了。

    羽柴夏的語氣冷下去,再沒有之前的平和, “你們說我有罪,那倒是說說我有什么罪。”

    “我們說你有罪, 當然是有證據的。”老家伙說著, 手一揮,一沓紙落到羽柴夏面前。

    羽柴夏撿起那沓紙, 上面是關于他罪行的報告,密密麻麻洋洋灑灑地寫了三整頁。

    其中包括與詛咒師組織聯合,謀反星漿體,企圖暗殺天元,給予通緝犯伏黑甚爾幫助,使他脫身逍遙法外, 蓄意在咒術界中制造混亂,造成咒術界的動蕩, 擾亂和平等等。

    在這個報告上,羽柴夏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好像什么壞事他都做了。

    甚至羽柴夏在上面還看到了最近的這幾起咒靈惡意襲擊事件,里面寫著他就是幕后黑手,這些咒靈惡意襲擊事件都是他一手操縱的。

    羽柴夏看的想笑。

    寫這么多,都不如寫他與黑手黨勾結來的實在,畢竟那個好像確實是真的。

    一直關注著羽柴夏的老東西發現羽柴夏的表情變化,皺了皺眉,“羽柴夏,證據確鑿,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羽柴夏沉吟了一下,而后認真地開口:“我原來這么厲害。”

    他原來干了這么多驚天動地的大壞事啊!

    羽柴夏的態度一下子惹惱了老東西,他猛地拍案而起,語氣嚴厲,“羽柴夏!”

    “嗯。”羽柴夏看過去,“怎么了?”

    老東西被噎了一下,他瞪向羽柴夏,半晌,他冷笑一聲,“看來你還完全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現在的狀況就是我聽說本部遭遇了襲擊,所以我趕了過來,但是發現你們不僅好好的,還給我按了很多莫須有的罪名。”羽柴夏毫不畏懼地回道。

    “莫須有?你好大的口氣,這些每一項都有著詳細的證據,又豈是你一句莫須有可以帶過的。”

    “如果你將這種東西叫做證據的話,我確實無話而說。”羽柴夏一揚手,那沓紙飛揚起,散落了一地。

    老東西哼一聲,“你無話可說便是承認了,來人。”

    兩個人聞言從屋外走進來,其中一個便是之前帶羽柴夏進來的人。

    “將羽柴夏帶去監獄。”

    “是!”

    兩個人走上前,強硬地按住羽柴夏左右兩邊的肩膀,將羽柴夏朝著另一個方向帶去。

    羽柴夏沒有反抗,并不是因為他沒辦法反抗,而是他想要看看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們這樣費盡周折,不惜撒謊也要將他引過來,又用很多莫名其妙的借口將他控制起來,總不能只是因為看他不順眼吧?

    再說,他在今天之前從來沒有跟任何高層有過交集,他們沒有理由就這樣針對他。

    見羽柴夏沒有反抗,高層便認為羽柴夏已經妥協了。

    那老東西哼一聲,“我就說,他不會反抗的。”

    另一個人語氣有些不確定,“我們這么做真的好嗎,羽柴夏的實力已經達到特級了,是我們不可或缺的優秀咒術師。”

    “特級咒術師會再有的,但是這個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老家伙搖搖頭,“放心吧,我們的判斷沒有錯。”

    “而且就算是今天我們不放棄羽柴夏,等他繼續成長我們也沒有辦法控制住他了,與其讓他超出控制,有一天危害到我們,還不如將他掐滅在萌芽的時候。”

    另一個人聽到老東西這番話沉默了下去。

    就算是他對羽柴夏于心不忍,但老東西說的也都有道理。

    他們不能為了羽柴夏斷送了他們自己對于咒術界的控制權。

    這邊,羽柴夏被這兩個人扔進了一個同樣貼滿了符紙的房間。

    這個房間比剛剛高層們所在的房間要小很多,在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椅子,除了這個椅子之外就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

    房間中亮著蠟燭是房間中唯一的光源,搖曳的蠟苗印在墻上,說不出的詭異。

    當那兩個人關上門,這個小空間中只剩下了羽柴夏。

    羽柴夏在椅子上坐下,打量著這個房間。

    這些符紙應該就是限制他的咒力的術式,他在這個房間中也同樣沒有辦法使用咒力。

    在這個空間中時間的流逝都變得模糊起來,羽柴夏閉上眼,放緩了呼吸。

    與此同時,夏油杰和五條悟也趕到了本部。

    夏油杰有些疑惑地打量本部,“不是說本部遭遇襲擊了嗎,這里看起來什么事都沒有。”

    “證明他們騙了夏。”五條悟沉著語氣開口。

    本部周圍布滿結界,沒有得到允許的人沒有辦法進入到本部當中。

    五條悟走到入口前,揚聲開口:“我是五條悟,我要見長老。”

    五條悟話音落下,一個人從入口探出頭,他顯然認識五條悟,正打算將五條悟放進來,他的手忽的被另一個人按住了。

    那人正是給羽柴夏帶路的人。

    他垂著頭,語氣淡淡的,“很抱歉五條先生,本部內出了一些事情,目前長老們不接見任何人。”

    “是不是本部遭遇了襲擊?我就是來幫忙的。”五條悟回道。

    那人聞言沉默了一下。

    本部當然沒有遭遇襲擊,那只不過是將羽柴夏帶來本部的借口,但是他不能這么和五條悟說。

    他抿起唇,換了個說法,“不用擔心,事情已經被解決了。”

    “那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為什么不能進去見長老?”

    五條悟的話咄咄逼人,那人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復五條悟好了。

    見他不說話,五條悟出言催促,“既然沒事,就快讓我進去。”

    話已至此,那人也不再找借口。

    “實在抱歉五條先生,今天你不能進來。”

    “原因呢?”

    那人不再說話了。

    五條悟冷笑起來。

    羽柴夏已經早一步被他們帶進去了,如果沒有做虧心事,他們為什么不讓他進去?

    五條悟不再和那人廢話,他向后退了兩步。

    然后在那人的注視之下,對著結界擺出了發動術式的手勢。

    那人猛地眼眸緊縮,他猛地朝著旁邊撲去,遠離了結界。

    轟的一聲巨響,煙塵四起,結界就這樣被五條悟轟出了一個窟窿。

    五條悟信步走進本部,對著剛從地上爬起來,灰頭土臉的那人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不讓我進來,我只能自己進來了,弄壞了你們的結界真是對不住啦。”

    那人眼中的震驚怎么也掩飾不住,他從來沒有想過真的有人可以打破本部的結界闖進來。

    五條悟朝著身后的夏油杰招招手,“走,我們進去,杰。”

    夏油杰踏進本部,路過那人的時候也朝他做了個對不住的手勢,“實在抱歉,但是我們趕時間,結界你就自己修一下好了。”

    那人眼睜睜地看著五條悟和夏油杰大搖大擺地走進本部,等到他們兩個都走遠了,他才緩過神,緩慢地坐起來。

    他得趕快和高層們報告這件事才行。

    整個本部都因為結界被擊破劇烈震動起來,自然也驚動了那些高層。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結界出問題了。”

    “結界?這可是天元大人的結界,怎么會出問題?”

    “這動靜,恐怕是被攻擊了。”

    “有敵人?”

    高層們正惶惶不安,很快就有更糟糕的消息傳了過來。

    “是五條悟,他打破結界闖了進來。”

    “五條悟?”饒是老東西此時也變了臉色。

    他們可以不在意羽柴夏,但是卻不能不在意五條悟。

    不說五條悟背后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條家,繼承了六眼的五條悟本人就是當代咒術界當之無愧的最強,如果五條悟想要殺掉他們只是瞬間的事情。

    老家伙的語氣終于慌張起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怎么了嗎?”

    一眾人都沒有說話,直到一個高層小聲開口,“我聽說五條悟和羽柴夏的關系很好,說不定他是來找羽柴夏的。”

    老家伙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一驚,他盡可能地保持冷靜,但整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剛剛高高在上氣定神閑的樣子。

    “怎么之前沒有人告訴我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很好?”

    “但不過是關系好而已,五條悟也沒有必要打破結界闖進來吧,這可是重罪。”

    “或許他們的關系好到另一種程度了也說不定。”另一個人開口。

    可越是這么說,老東西越慌張。

    他慌慌忙忙地站起身,“不行,我要去看一下。”

    五條悟還沒走兩步,忽的被出現的老東西擋住了去路。

    老東西搓搓手,“你來了,悟。”

    老東西還想說什么,但是五條悟一句話就打斷了他后面所有的話。

    “夏呢,我來找他。”

    *

    另一邊,監獄中。

    羽柴夏忽的感覺到了一股咒力波動。

    他睜開眼,藍色的眼眸注視向眼前。

    一個頭上帶著縫合線痕跡的男人笑吟吟地看向羽柴夏,對上羽柴夏的視線,他抬手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我的小天使。”

    羽柴夏看到他,臉上沒有過多意外的表情,“果然是你。”

    第084章 第八十四章

    “咒靈的連環襲擊事件, 綁架硝子,還有這次將我引到本部,又用莫須有的罪名將我關起來, 這些都是你的手筆吧, 還有那幾個特級咒靈,也是你的同伙。”羽柴夏開口。

    羂索聳了聳肩, 倒是沒有狡辯, “你這么說也可以。”

    羽柴夏瞇了瞇眼,“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當然是為了你了。”羂索扯開笑容,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羽柴夏,“我已經等了你兩百年了。”

    “兩百年?”羽柴夏并不相信,“你看樣子并不像是活了兩百歲的樣子。”

    “因為這是全新的身體, 如果用這具身體的年齡來說,我還是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呢。”羂索笑著摸了摸自己身體的臉, “怎么樣,這具身體還是挺帥氣的吧, 術式也很適合, 我很滿意。”

    羽柴夏微微皺了皺眉。

    他說這是全新的身體,術式也合適, 也就是說他用某種方式奪舍了這個身體,取而代之成為了這具身體的主人,甚至還能夠使用原身的術式。

    羽柴夏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擁有這樣的能力,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的話,理論上來說他已經實現了永生,而他的年齡甚至可能遠不止兩百歲。

    似乎是看出了羽柴夏的想法, 羂索摸摸下巴開口:“是的,我確實不止兩百歲了, 具體的年齡我已經記不清了,可能有一千歲?”

    “不過那不重要。”羂索笑著擺擺手,“重要的是這可是我千年來第一次捕獲到天使。”

    “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擁有天使術式的人?”羽柴夏不動聲色地問道。

    “準確的來說是兩百年回誕生一個,但和六眼不同,你們天使術式的傳承并不依靠血脈,就算是我已經追了你們千年也還沒有搞清楚擁有天使術式的必要條件是什么。”

    “而且哪怕是擁有了天使術式,不同人獲得的具體能力也不同,千年前的那一個獲得的就是失效的能力,那對我沒有用。”羂索滿是遺憾地搖頭。

    羽柴夏挑眉,“但我的術式也不過是將咒力附著在物體上而已。”

    “不不,并不是這樣。”羂索立刻搖頭打斷了羽柴夏的話,“那只是外在的表現而已,你的術式并沒有這么簡單,它原本的能力是進化。”

    “你擁有讓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進化的力量,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人類還是咒靈,這才是我想要的。”羂索笑吟吟的,語氣帶著向往,“你的前輩們都沒有繼承到進化的力量,所以我只能一直等,不過還好,我等到了你。”

    羽柴夏對此的反應很淡,“你說的太夸張了,我并沒有覺得我有這種能力。”

    “那只是因為你并沒有將真正的力量開發出來而已。”羂索嘆口氣,“雖然你現在已經很強了,但這還不夠,發揮不出真正的力量,天使也只是凡人”

    “所以你想說讓我把身體讓給你?”羽柴夏忽的開口接道。

    羂索一愣,而后笑了起來,“我確實是這么打算的。”

    “那你又是怎么說服高層,讓他們配合你的伎倆的?”羽柴夏問道。

    “只要是人,心底就會有自己的污穢,咒術界的高層們也是人,所以只要找到他們心底的污穢,一切就會變得很簡單。”羂索答道,“順便一提,這些高層們心里的污穢簡直多到要溢出來了,說服他們比在路上隨便找一個普通人說服都要簡單。”

    “真是很高的評價啊。”羽柴夏嗤笑一聲。

    他原本就對高層們沒有什么好印象,聽到羂索這么說倒是也并不意外。

    羽柴夏朝著羂索的方向張開手臂,“不過很可惜,我并不打算就這么將身體交給你,你也應該知道,就算是這里的符咒能夠抑制我的咒力,但我也有保命的手段,這時候你打算怎么辦?”

    羂索聞言并沒有露出多意外的表情,“我當然清楚。”

    “在與你接觸之前我就已經觀察了你很久了,你很強沒錯,如果是之前的你,我可能確實拿你沒有辦法,但現在的你已經不同了,產生感情的瞬間,弱點也產生了。”

    羂索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盒子形狀的咒具。

    盒子是灰色的半透明狀,羽柴夏在其中看到了家入硝子的縮影。

    家入硝子被綁住了手腳困在其中,昏迷不醒。

    “這里面是你珍視的朋友,我沒猜錯吧。”羂索把玩著咒具,笑著看向羽柴夏,“這個咒具是結界凝結而成的,你猜猜如果我現在捏碎它,里面的小姑娘會怎么樣?”

    “你在威脅我嗎?”羽柴夏平淡地開口。

    “是的。”羂索應下來,他握著咒具的手微微使力,咒力發出不堪重負的輕響,與此同時,他笑著將一把匕首扔到羽柴夏面前,“選一下吧,在你自己和你所珍視的朋友之間。”

    “你也不用想著殺了我,在你動手的瞬間我就會捏碎它。”

    羽柴夏垂眸看了眼腳邊的匕首,“你以為我會蠢到相信我自/殺之后你就會放了硝子?”

    羂索笑了。

    他確實也并沒有打算放過家入硝子。

    “但是你現在只能相信我。”

    家入硝子的性命掌握在他手上,主動權也就在他手上。

    羽柴夏沒有不相信他的份,這是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羽柴夏抬眼看向羂索,“這就是你的全部計劃?”

    “不算是,但這是最簡單的方式。”羂索說道。

    “這么說還有其他更麻煩的方式?”

    羂索點點頭,“當然,為了能夠確保計劃的順利進行,我準備了很多的準備,包括星漿體,伏黑甚爾,還有夏油杰在內。”

    一直維持著無動于衷表情的羽柴夏聽到羂索的話時表情終于動了動,“你對他們做了什么?”

    “按照計劃,伏黑甚爾會殺了星漿體,也會殺了五條悟和夏油杰,也有可能夏油杰并不在這里死去,但他一定會死在他自己自以為追求理想的路上,我會占據夏油杰的身體,利用他將那個討人厭的六眼封印。”羂索一字一句地說著。

    而羂索每說一句,羽柴夏的眼神就更冷一份。

    羂索對上羽柴夏的目光,笑容滿是惡意,“雖然伏黑甚爾失敗了,不過我的計劃還是走回了正軌,占據你的身體之后,我會去好好地招待一下他們的。”

    “你現在就將這些告訴我了,就不怕最后你沒能占據我的身體,陰謀還全部敗露了嗎?”

    羂索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如果你想用你朋友的命冒險的話。”

    “而且我勸你也不用拖延時間了,在里面的氧氣量可是有限的,在你等到救援之前,你的朋友會先一步窒息而亡。”

    “做出選擇吧,我的小天使。”羂索壓低聲音,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誘引人類墮入深淵。

    羽柴夏沒有再回答羂索的話,只是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這個匕首也是特制的咒具,為的就是防止普通的武器沒有辦法真的殺死羽柴夏。

    冰冷的刀刃上反射著跳動的燭火,火光從刀刃反射到羽柴夏的眼眸中,將那一片蔚藍燃燒起來。

    羂索沒有催促羽柴夏,只是站在距離羽柴夏五米外的位置,嘴角掛著笑,好以整暇地看向他。

    他甚至并不是在等羽柴夏做出選擇,他并不相信羽柴夏會放棄家入硝子選擇殺掉他,所以羽柴夏只有一種選擇。

    和羂索想的一樣,羽柴夏沉默了半晌,而后雙手反握住了匕首,他將胳膊朝著前方舉起,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閉上了眼。

    羂索臉上的笑容逐漸加大。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

    就在羂索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然成功,準備迎接自己嶄新的身體的這一剎那。

    忽的一聲巨大的爆破聲在他們身側響起。

    這聲爆破聲將羂索從自己的幻想中喚了回來,他驚疑不定地轉頭看向身側,卻發現自己身側的墻壁被轟開了一個洞,那些符咒沸沸揚揚飄了滿地。

    羂索眼眸緊縮,“怎么可能”

    也就在爆破聲出現的瞬間,羽柴夏猛地睜眼,手腕翻轉,將手中的匕首朝著羂索擲了出去。

    羂索猝不及防,拿著咒具的胳膊傳來一陣劇痛。

    他的手下意識的松開,關著家入硝子的咒具飛了出去。

    羂索捂住自己被匕首扎穿的手臂,眼睛下意識地追隨著飛出去的咒具。

    然后他就看到咒具落到了另一個人手里,而那個人偏偏他再熟悉不過。

    五條悟接住咒具,看到咒具的瞬間也就明白過來現在的情況。

    他看都沒看一旁的羂索,精確地鎖定了一旁的羽柴夏,“夏,沒事吧。”

    “沒事。”羽柴夏應一聲,“但是有些人要有事了。”

    羂索死死咬緊后槽牙,“怎么可能。”

    高層們肯定不會放五條悟進來的,那五條悟是怎么進來的?硬闖嗎?他怎么敢硬闖本部的,他就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在咒術界之中的處境了嗎?

    羂索陰狠的目光在五條悟和羽柴夏之間流轉。

    如果此時出現在這里的不是五條悟,他還又逃跑的機會,但是他不認為自己可以在五條悟眼皮子底下逃跑。

    但就算是死局,也有破局的辦法。

    人自有弱點,五條悟也有。

    羂索冷笑了一下,“這就怪不得我了。”

    五條悟忽的出現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而后,他看見黑色的領域自羂索為中心蔓延開,飛快地將羽柴夏拖了進去而后閉合,將五條悟排除在外。

    趕過來的夏油杰一過來就看到了這個場景,他皺起眉,“領域?”

    而領域內,羽柴夏和羂索相對而立。

    無數黑色的手從地面伸出,攀附在羽柴夏的身體上。

    那些手不斷撕扯羽柴夏,仿佛要將羽柴夏的靈魂扯出他的身體。

    羂索在他對面,拆開了縫合線,露出了長著嘴的大腦。

    那個大腦猙獰地大聲叫囂,“把你的身體給我!”

    第085章 第八十五章

    隨著羂索的聲音傳來, 那些手加大了撕扯羽柴夏的力度。

    羽柴夏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傳來陣陣刺痛,莫名的暈眩感襲了上來。

    他一個不穩,便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羽柴夏此時感覺到了不妙, 羂索的領域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險。

    眼見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羽柴夏狠心咬下舌尖,劇痛將他的神志換回了些許。

    他皺起眉頭, 抬眼看向對面的羂索, 大腦開始思考起目前的對策。

    打破領域的方式只有兩種,一種是用自己的領域覆蓋對方的領域,另一種就是從外界打破領域。

    因為顧忌著五條悟的領域,所以羂索并沒有將五條悟拉入到領域之中,避免了第一種可能。

    而從外界打破領域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羂索已經將自己領域外部進行了加固。

    雖說羂索并沒有自大到覺得五條悟不會打破他的領域, 但他只需要領域堅持到他將羽柴夏的身體完全奪走就好。

    羂索掛著胸有成竹的笑容。

    只要他能成功將羽柴夏的身體奪過來,他就完全不懼怕五條悟了。

    “堅持的很辛苦吧, 不要再繼續掙扎了,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羂索開口,語氣里滿是引誘。

    羽柴夏沉著眼眸, 并沒有回答羂索的話。

    但他清楚,目前的情況對他來說相當不利。

    如果不再做出什么行動的話,他可能真的堅持不到五條悟打破領域就會被羂索奪去身體。

    但是他現在能做些什么呢?

    羽柴夏盡力維持著大腦的清明,目光在四處搜尋著。

    但是在領域中,一切事物都是由羂索支配的。

    在他周圍除了那些撕扯著他身體的黑手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似乎是察覺了羽柴夏的抵抗, 那些黑手更加用力的扯著羽柴夏的身體,一種靈魂被撕碎的感覺傳到羽柴夏的四肢百骸。

    羽柴夏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

    他必須做點什么。

    他必須從羂索的領域中逃出去。

    既然等不到五條悟從外部打破領域, 那他從內部打破領域就好了。

    他需要領域的力量。

    羽柴夏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從前與五條悟的對話。

    在得知五條悟能夠展開領域之后,羽柴夏曾經詢問過五條悟展開領域的方法。

    “就是咻的一下就出來了。”五條悟當時這么說道。

    “就沒有更詳細一點的解釋嗎?你這樣說我聽不懂。”

    “我當時問你怎么使用反轉術式的時候,你也是這么說的!”五條悟嚷嚷著,“你這叫自食惡果!”

    “既然你不愿意告訴我的話,那這塊小蛋糕只能我自己吃掉了,真是可惜呢,這可是限定版。”

    “誒,等一下!”五條悟拉住羽柴夏,面色一下子正經起來,“如果你非要聽的話,我還可以解釋的更詳細一點的。”

    “我第一次展開領域的時候看見了我自己,然后我看到了六眼和白色的光,我想那可能是無下限的樣子,因為好奇我伸手觸碰了他們,然后我嘗試著將他們從身體內部拉向身體外部,然后領域就展開了。”

    記憶中五條悟的聲音遠去,羽柴夏緩緩呼出一口氣,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他用全部的注意力去感受著身體的感覺,包括那些疼痛,皮膚的觸感,呼吸的頻率。

    慢慢的,他看到了一個人的輪廓。

    他努力的想去看清那個人,那個人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直到某一瞬間,他看清了那個人的背影。

    那個人走在仿佛沒有盡頭的石階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羽柴夏總覺得那個背影十分眼熟,但卻一時之間沒辦法認清他的身份。

    你是誰啊?羽柴夏開口問道。

    但那人像沒有聽見羽柴夏的聲音一般,沒有絲毫停頓的繼續向前。

    羽柴夏追上那人的身影,鍥而不舍的開口問著。

    好像是羽柴夏的聲音終于傳達到了那人耳中,他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頭與羽柴夏對視,而后羽柴夏便撞進了一雙璀璨的藍色眼眸中。

    ——那是他自己的雙眸。

    羽柴夏朝著羽柴夏笑起來,那一瞬間有風驟起。

    風吹的羽柴夏睜不開眼,他微瞇著眼睛看向眼前,而模糊中他卻看清了在他身前的他頭上的金色的光環,白色羽翼在他身后隨風揚起。

    “你在找我嗎?”他開口問道。

    羽柴夏張了張嘴,下意識的說道:“我想問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笑了,“你知道我是誰的。”

    羽柴夏微微睜大了眼睛。

    是的,他知道他是誰的。

    “你是天使。”

    “是的。”他笑著點了點頭,朝著羽柴夏伸出了手,“我是你的力量,如果你需要,那就去使用吧。”

    羽柴夏搭上了他的手,那一瞬間奇妙的連通感傳到了羽柴夏身上。

    羽柴夏輕輕拉了一下天使,天使順著羽柴夏的力道走出了金色的世界。

    羂索見羽柴夏久久沒有動靜,以為羽柴夏已經放棄了掙扎,他冷笑一聲,剛想抬腳走近羽柴夏,卻忽的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咒力波動。

    羂索原本以為是五條悟打破了領域,驚恐的朝著周圍望去。

    但他環顧了一周,沒有發現領域有任何地方的破損。

    咒力波動不是從外面傳來的,那是從哪里傳來的?

    羂索狐疑地掃視一圈,然后落到了羽柴夏身上。

    還沒等羂索反應過來,一股刺眼的金色光芒從羽柴夏身上迸發出來。

    “怎么回事?!”羂索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好幾步,用手臂去遮擋眼前的光芒。

    下一秒,他猛的發現自己的領域逐漸被羽柴夏身上金色的光芒吞噬了,那些黑色的手也被金色的光芒逼的節節后退,縮到了羂索身后。

    此時的羂索驚覺不對。

    作為活了千年的老妖怪,他當然知道這樣的情形代表著什么。

    他的領域被另一個人的領域覆蓋了!

    而就在羂索察覺出不對的時候,羽柴夏的領域已經完全展開,金色的領域完全覆蓋了羂索黑色的領域。

    羂索猛地轉頭看向羽柴夏,而此時的羽柴夏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

    展開領域之后,羽柴夏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領域中的所有事物,在領域之中,所有的事物都由他掌控,就是羽柴夏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與此同時,羽柴夏也察覺到自己身上多出了某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比如說頭上的光環和身后的翅膀。

    羽柴夏偏過頭,正好能看到帶著潔白羽毛的翅膀在他身邊晃一晃的。

    隨著羽柴夏的意識,翅膀還會動。

    羽柴夏十分不熟練的操縱著翅膀動來動去,意識已經飄了出去。

    光環他還可以理解,因為之前他的頭上也時不時會冒出光環,但是翅膀的存在羽柴夏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這是正常人類應該長出來的東西嗎?

    這東西他也要拔掉嗎?這么大的翅膀拔掉應該很疼吧。

    但是這么大的翅膀好像烤起來會很好吃的樣子。

    羂索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朝著完全超脫他意料的方向發展。

    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此時應該已經奪走了羽柴夏的身體了。

    可是現在羽柴夏非但沒有被他控制住,甚至學會了展開自己的領域。

    他不可能在羽柴夏的領域中戰勝羽柴夏的。

    羂索不清楚自己是哪一步做錯了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他清楚,如果現在不逃走的話,他就會死在這里。

    羂索當機立斷,他的身體啪嗒一下軟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而作為羂索載體的小小咒靈從身體的耳朵中飛了出來,企圖隱匿自己的身形。

    但可惜,羽柴夏并沒有放過他。

    他雙手合十置于胸前,做了一個禱告的手勢,但雙眼始終沒有放過羂索,眼神冷漠又冰冷。

    “你盡可以祈禱,但祈禱無用,上帝已死。”

    隨著羽柴夏的聲音響起,金色的領域中瞬間出現了無數重武器。

    那些武器調轉炮口紛紛對準了咒靈。

    羂索一瞬間被寒冷的殺意所覆蓋。

    他想要逃走,但在領域中發動的術式是必中的。

    只要他還身處在領域中,他就絕不可能逃開羽柴夏的術式。

    因此在那些重武器同時發射的時候,羂索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實的死亡的恐懼。

    在被炮火淹沒之前,羂索用最后的力氣詛咒出聲。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我了嗎?你是被詛咒的家伙,你注定會眾叛親離,孤獨的死在無人的角落!”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我本也沒有想在花團錦簇中去世。”羽柴夏淡漠的聲音隨著爆炸聲一同響起。

    火光照亮了整個領域。

    硝煙散去,羂索連帶著他搶占過來的這個可憐人的尸身都消失的一干二凈。

    “上帝會保佑你的。”羽柴夏裝模作樣地面對空曠的領域喃喃到,說罷,他自己聳了聳肩,“當然,我也不相信上帝的存在就是了。”

    維持領域的消耗很大,不過機會難得,羽柴夏還不想就這樣關閉領域,他想了想,擴大了領域,將五條悟和夏油杰都拉了進來。

    五條悟和夏油杰,原本還打算著如何將羽柴夏救出來,誰想到一轉眼他們兩個也進入到了領域之中。

    五條悟一進入到領域的瞬間,目光就越過了那堆武器,聚集在了羽柴夏身上。

    這一眼就給五條悟看愣了。

    羽柴夏站在金色的光中,發絲都反著金色的光,精致的臉龐被光烘托著,藍色的眼眸比最名貴的寶石還要璀璨奪目,仿佛世間一切美麗的事物都因他而生,因他而來。

    五條悟知道羽柴夏好看,但是這次好看的有些超過了。

    五條悟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在胸腔中回蕩。

    他沒有什么時候像是現在這樣清楚的察覺到一個事實。

    他完蛋了,一點都逃不掉了。

    第086章 第八十六章

    羽柴夏見五條悟進入到領域之中就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他的領域應該是不會對五條悟和夏油杰造成傷害的才對。

    隨著他的動作,他身后的翅膀也跟著動了動。

    夏油杰在此時率先反應過來,他難掩驚訝的指向羽柴夏身后的翅膀。

    雖然他確實想過羽柴夏會不會長出翅膀這件事, 但是他沒想到真的可以在羽柴夏身后看到翅膀。

    幻想一下子變成現實的感覺讓夏油杰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 夏油杰下意識開口:“這個難道是翅膀嗎?是真的嗎?”

    “如你所見,好像確實是真的。”

    羽柴夏說著將半邊翅膀攏到身前展示給夏油杰看。

    夏油杰見狀沉默了半晌, 又忽的開口, “那我可以摸一下嗎?”

    “可以啊。”羽柴夏倒是不介意這個。

    夏油杰吞了吞口水,嘗試伸手觸碰上羽柴夏的翅膀。

    柔軟的羽毛的觸感傳到他的手上,還帶著一點溫熱的體溫。

    這確實是真的翅膀。

    道理夏油杰都懂,但是當他看到羽柴夏真的有翅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我靠,牛逼。”

    五條悟此時也反應了過來, 他氣勢洶洶地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夏油杰。

    夏油杰疑惑的轉頭看向五條悟, 然后就對上了五條悟一臉“我還都沒摸, 你怎么就先摸上了”的表情。

    夏油杰:?

    不是,這個東西不應該是先來后到嗎?為什么我不能先摸?

    五條悟才不管, 他就是不想讓其他人摸羽柴夏的翅膀。

    雖然五條悟在咒術界之中有著很強的威懾力,可夏油杰才不怕他。

    五條悟瞪他,他就瞪了回去。

    我就摸,怎么樣啊?

    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在此時鉆了出來,兩個人瞪著雙方都不肯退步,火藥味在兩個人之間蔓延出來。

    羽柴夏一個沒注意, 兩個人差點就要在領域里打起來了。

    羽柴夏:斯到普斯到普。

    羽柴夏擠進兩個人之間,一邊翅膀懟著一邊的臉, 強硬的將兩個人分開。

    “不是吧,我說,剛剛還沒打夠嗎,你們兩個怎么還要打架啊?”

    夏油杰艱難的將臉從一大堆羽毛中挪出來,為自己辯解,“不是我要打架,是悟想打架。”

    羽柴夏聞言看向五條悟。

    而五條悟呢,五條悟整個人埋在翅膀里,整個人像死了一樣安靜。

    不過事實也大差不差,被翅膀包圍的五條悟覺得現在幸福的可以上天堂了。

    五條悟從前是并沒有太喜歡鳥類的羽毛的,因為他總覺得鳥類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就算是羽毛再好看,他也沒什么興趣。

    但是羽柴夏的翅膀不一樣,羽柴夏翅膀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毛,更重要的是上面有一股十分好聞的味道,軟軟的又清清冷冷的,就好像羽柴夏本人身上的味道一樣。

    五條悟現在很想抱著羽柴夏的翅膀大吸一口,不過他覺得這樣的行為好像有點過于變態了,所以硬生生的忍住了。

    五條悟遲遲不說話,搞得羽柴夏有些擔心他的人身安全。

    “悟,你沒事吧?”羽柴夏擔憂的開口問道。

    羽柴夏的聲音將五條悟的神志喚了回來。

    他依依不舍的后退兩步離開羽柴夏的翅膀,擺了擺手,“我沒事。”

    “那就好,嚇死我了。”

    羽柴夏松口氣,將翅膀收回到身體兩側。

    夏油杰看向四周開口問道:“這里是你的領域嗎,夏?”

    羽柴夏點點頭,“是的,就在剛剛學會的,多虧了他,我才能打破那個男人的領域。”

    “你的領域效果是什么?”五條悟問道。

    “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效果,只不過在領域中我武器的威力會翻倍,而且一定會命中敵人。”羽柴夏回答道。

    “是指你的那些熱武器嗎?”

    “沒錯。”羽柴夏說著打了一個響指,下一瞬間,無數熱武器從領域中出現,炮口紛紛對準了五條悟和夏油杰。

    饒是五條悟和夏油杰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也被這副數百個炮口對準他們的場景嚇了一跳。

    夏油杰和五條悟原本以為羽柴夏說的沒有什么特殊的效果是說在領域中和在外發動術是沒有太大差別,但是誰也沒告訴他們這些武器會從四面八方冒出來,將他們圍起來啊。

    夏油杰不著痕跡的后退了半步,小心翼翼的開口:“這些武器都是你的收藏嗎?”

    “差不多吧。”羽柴夏點點頭。

    夏油杰的嘴角抽了抽,他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羽柴夏恐怖的武器庫儲藏量。

    這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想為剛剛死去的羂索哀悼。

    可憐,真是太可憐了。

    而五條悟此時也有些明白之前羽柴夏為什么說他的領域仁慈了。

    相比于羽柴夏的領域來說,他的領域確實很仁慈。

    “說起來你們兩個是怎么過來的?”羽柴夏問道。

    “我們在大廈那邊察覺到不對,綁架人質的人是高層手下的人,所以我們就趕來了本部。”

    “來到本部之后高層以今天不會客的理由阻撓我們,不想讓我們進來,所以我就打破結界闖了進來。”

    五條悟說的云淡風輕,但與羽柴夏已經能想象出他打破結界闖進來的時候高層們驚恐的表情。

    不說天元大人布下的結界想要打破的難度有多大,單說有打破本部結界這件事情一般人都做不出來。

    不愧是五條悟。

    恐怖,真是太恐怖了。

    “之后我們聽說你被關進了監獄之中,就過來找你了。”夏油杰接道。

    “我們剛剛打破監獄,就看到你被那家伙的領域吞了進去,我們原本商量著要打破領域將你救出來,不過看來晚了你一步。”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想辦法打破領域將我救出去,但是那家伙的領域十分危險,如果我拖下去,很有可能會被他占據身體。”羽柴夏說道。

    “占據身體?”五條悟疑惑的復述了一遍。

    “那個家伙的本體并不是人類,或者說他已經并不能算是人類了,據他的描述應該是千年前的術士,通過咒術不斷更換合適的身體,一直從千年前存活到現在。”羽柴夏解釋道。

    說到這個,羽柴夏又不免想到了羂索揭開頭蓋骨露出大腦的那幅惡心的畫面。

    羽柴夏臉上出現明顯的嫌棄的表情,“實話說,有些惡心到我了。”

    羽柴夏這話一出,五條悟來了興趣。

    什么東西還能惡心到羽柴夏?

    “你見到他的本體了嗎?他的本體長什么樣子?”五條悟追問道。

    “長了嘴的大腦。”羽柴夏冷漠的吐出幾個字。

    好在五條悟有著強大的聯想能力,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個畫面,然后成功的把自己也惡心到了。

    五條悟抬手阻止了羽柴夏,“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羽柴夏十分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已經說了很惡心了,是你自己要繼續問的。”

    “那個人或者說那個東西已經被消滅了對吧?”夏油杰問道。

    “消滅的一干二凈,不用擔心。”

    “那真是太好了。”夏油杰吐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消滅了罪魁禍首,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一直開著領域的消耗很大吧,你收回領域我們去外面說吧。”五條悟提議道。

    羽柴夏自然沒有異議,他閉上眼收回了領域。

    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五條悟和夏油杰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怎么了嗎…”

    羽柴夏話說到一半,忽然自己也發現了不對。

    他身后這個一直在動的東西是什么啊?難道是翅膀嗎?

    羽柴夏不敢置信的慢慢轉過頭,然后就對上了一雙白色的大翅膀。

    那如果翅膀在的話,豈不是光環也在?

    羽柴夏猛的抬手摸向自己頭頂,然后就摸到了一個涼涼的圓環形狀的東西。

    他將那個東西從頭上摘下來放到眼前,看著那個因為不滿自己被摘了下來,忽閃忽閃發著光的光環陷入了沉默。

    你好,請問你是誰的光環?難道是我的嗎?

    羽柴夏本以為自己收起領域之后光環和翅膀都會消失不見的,但是眼前的情景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這是為什么?有什么地方出錯了?

    羽柴夏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因為他第一次展開領域不熟練,所以卡bug了吧。

    羽柴夏這么想著,他再次打開了領域,然后將領域收了回去。

    再一睜眼,他身后的翅膀還在。

    羽柴夏:?

    羽柴夏不信邪,又重復了幾遍打開領域關閉領域的動作。

    試到他的咒力見底了,翅膀和光環還依然□□在他身上。

    羽柴夏這下真的傻眼了。

    等一下,沒有人告訴過他展開領域會留下這種后遺癥啊,難道他以后都要頂著翅膀和光環生活了嗎?

    在最初的震驚之后,夏油杰很快恢復了平靜。

    畢竟他在羽柴夏身上見到過的離奇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一件了。

    不就是從人變成天使了嗎?這有什么的。

    再說羽柴夏原來就是天使不是!

    夏油杰一臉平和地伸手拍了拍羽柴夏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這個翅膀看起來就很像真的,沒有人會覺得奇怪的。”

    羽柴夏:?我又不是在cosplay。

    羽柴夏沉默了兩秒,勉為其難的開口:“謝謝你的安慰,雖然一點用都沒有,但謝謝你。”

    相比于夏油杰,五條悟看起來十分開心。

    “我覺得這樣非常棒,一直保持這樣子就好,真是完美的領域呢。”五條悟說著,還朝著羽柴夏豎起了大拇指。

    羽柴夏:?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有些不正常,你覺得呢?

    第087章 第八十七章

    “為什么要把翅膀收回去啊?現在這個樣子不挺好的嗎?”五條悟不是很理解的開口。

    “正常的人類都不會長著翅膀在街上瞎逛的吧。”羽柴夏反駁道。

    “但是你是天使啊!”五條悟執迷不悟。

    “所以說我覺得你的精神狀態有問題。”羽柴夏一本正經地吐槽了一句。

    五條悟:?

    羽柴夏看向自己身旁的翅膀沉思片刻, 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

    既然沒有辦法收回去,那就拔掉好了。

    羽柴夏毅然決然的伸手拽住了自己的翅膀。

    夏油杰剛打算說些什么,一抬頭就看到羽柴夏拽著自己的翅膀就要往外拔, 嚇得魂都要飛了。

    他連忙撲上去摁住羽柴夏的手, “使不得啊!”

    羽柴夏被夏油杰控制住了,朝他遞出一個疑惑的眼神。

    夏油杰慌忙開口:“你剛剛難道是想要把翅膀拔下來嗎小夏?”

    羽柴夏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 “我是這么打算的。”

    羽柴夏這話一出, 把一旁的五條悟也嚇壞了。

    他慌忙湊上去將羽柴夏的手從翅膀上掰開,小心翼翼的捋順了翅膀上被羽柴夏自己抓亂的羽毛。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羽柴夏:?

    羽柴夏不懂了,是拔他自己的翅膀,又不是拔他們兩個的翅膀, 他們兩個在這里使不得什么。

    “這可是翅膀啊,不能輕易拔的!”夏油杰企圖說服羽柴夏。

    羽柴夏眨巴著眼睛看向夏油杰反問道:“它和光環一樣, 光環我都拔了,為什么它不能拔?”

    夏油杰被羽柴夏的話噎住了。

    雖說他當時看到羽柴夏拔光環的時候也很震驚, 但好像羽柴夏這么說也沒有什么問題。

    夏油杰說服失敗, 輪到五條悟上場了。

    “翅膀和光環當然不一樣,翅膀長在你身上拔下來肯定會很疼的!”

    “沒事, 我不怕疼。”羽柴夏說著就要從五條悟手中搶過翅膀。

    五條悟連忙護好翅膀,“不行啊,你不能拔!”

    羽柴夏此時也煩了,“所以說為什么不能拔啊?”

    “為什么要拔啊!”

    “因為帶著翅膀很麻煩啊!”

    “不麻煩的,你有什么需要做的告訴我就好了!”五條物信誓旦旦的開口。

    “不是,我是說正常人怎么可能會背著翅膀到處走啊!”

    “但你是天使啊!”

    羽柴夏張了張嘴, 最后還是選擇閉上了嘴。

    他發現了,現在五條悟就是不太正常, 沒有辦法和他正常的溝通。

    五條悟見羽柴夏不說話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放開翅膀。

    放開之前,他還戀戀不舍的摸了兩把翅膀。

    說實話,他真的超級喜歡羽柴夏的翅膀。

    帶著翅膀的羽柴夏就和他想象中的天使一模一樣。

    “我們現在怎么辦?”夏油杰開口問道。

    “不知道。”羽柴夏轉頭看了一眼周圍破破爛爛的監獄,搖了搖頭。

    不知道啊,不關他事,怎么了。

    “要不先回高專好了。”五條悟提議道。

    “那這里…?”夏油杰看了一眼被他們大鬧特鬧的本部,欲言又止。

    五條悟秉持著和羽柴夏一樣的態度,裝模作樣的抬頭看天,“不知道啊,這里發生什么事了。”

    如果是很久以前,還有一絲責任心的夏油杰可能不會這么輕易的和五條悟與羽柴夏同流合污。

    不過現在的他很輕易的和他們兩個人達成了一致。

    “說的對,我們又沒有來過這里,和我們有什么關系?走吧,回去吧。”

    三個人剛想離開,還沒走兩步,迎面就撞上了聽說五條悟打破本部的結界,闖進本部這件事的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聽說了這件事之后就立刻趕過來了,他本以為是五條悟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出來,剛想質問,誰想到一見到他們第一眼就看到了羽柴夏身后的大翅膀。

    夜蛾正道一下子連質問的話都忘了,他皺起眉,半好奇半疑惑的打量著羽柴夏。

    “你是夏嗎?”

    羽柴夏眨了眨眼,“是我。”

    夜蛾正道沉吟了一下,而后不確定的開口問道:“你在玩cosplay嗎?”

    羽柴夏:?

    羽柴夏: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為什么要來本部里cosplay鳥人呢?

    夜蛾正道的話說完自己也發現了不對,羽柴夏身后那雙翅膀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但不是假的,還能是真的?

    夜蛾正道疑惑著快步走近羽柴夏,仔細的打量起羽柴夏身后的那雙翅膀。

    “夜蛾老師,這確實是真的翅膀。”夏油杰開口說道。

    “難怪…”夜蛾正道摸了摸下巴,怪不得他察覺到翅膀上也有咒力波動,如果是真的翅膀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這是術式的影響嗎?還是說是某種詛咒?”夜蛾正道開口問道。

    “應該和我的術式有關系,我展開靈域之后它就出現了,但是我關閉領域它卻沒有因此消失。”羽柴夏解釋道。

    夜蛾正道沉吟片刻,“不排除有這種可能,術式反映到身體上的例子并不少見,不過只要不是詛咒就好。”

    聽了夜蛾正道的話,羽柴夏眼睛一亮,“那有什么辦法能去掉這雙翅膀嗎?我覺得帶著翅膀很麻煩。”

    “它是因為你展開領域出現的,有出現的條件就一定會有消失的條件,但我現在也沒有辦法確定。”夜蛾正道遺憾的搖了搖頭。

    “那還是直接拔掉算了。”羽柴夏說著再次伸手拽向了翅膀。

    “等一下啊,等一下!”五條悟再次拼命攔住了羽柴夏。

    對上羽柴夏明顯想把他也一起拔掉算了的眼神,五條悟陪笑著解釋道:“夜蛾老師不是說會有辦法的嗎?先不要著急,等等看好了,說不定他自己就回去了呢。”

    “但是我現在直接拔掉不是更快嗎?”

    “但是那樣很疼啊,你就等一等好了。”五條悟說著,抱著羽柴夏的翅膀不撒手。

    羽柴夏實在是拿五條悟沒有辦法,只能勉強同意下來。

    解決完翅膀的事情,夜蛾正道這才有空詢問正事。

    “你們打破本部結界的事我聽說了,這是怎么回事?”夜蛾正道掃向五條悟和夏油杰問道。

    “因為當時夏被高層以莫須有的罪名關進了監獄,高層又拒絕我們進入到本部,所以才發生了這件事情。”夏油杰解釋道。

    夜蛾正道聞言皺起眉,“莫須有的罪名?”

    “是的,他們說我與詛咒師組織聯合,謀反星漿體,企圖暗殺天元,給予通緝犯伏黑甚爾幫助,使他脫身逍遙法外,蓄意在咒術界中制造混亂。”羽柴夏將高層給他定下的罪名復述了一遍。

    那每一條罪名聽起來都分外離譜,只要是認識羽柴夏的人都不會認為這些罪名是真的。

    “高層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夜蛾正道不解的問道。

    “高層中有人被那個家伙收買了,做這些事情不過是找個借口將我關進這里,幫助他奪取我的身體而已。”羽柴夏說道。

    羽柴夏同時也將羂索的身份說給了夜蛾正道聽。

    夜蛾正道原本只是從羽柴夏口中隱約知道羂索的存在,但是他沒想到他會是一個如此危險的家伙。

    而他也早就知道高層腐敗不堪,但他也同樣沒有想到高層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為了一己私欲就將優秀的咒術師置于水深火熱之中,完全不顧羽柴夏的死活。

    夜蛾正道吐出一大口氣,沉重的拍了拍羽柴夏的肩膀,“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不用擔心,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理虧,高層到現在為止也并沒有任何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夜蛾正道讓羽柴夏他們先回高專,高層這邊由他來交涉。

    直到羽柴夏他們走出本部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人來阻撓。

    夜蛾正道見到高層們的時候,高層們沒有了往日囂張的氣焰,一個一個像鵪鶉一樣安靜。

    聽到夜蛾正道說想要他們對今天的事情給出一個說法,高層們紛紛顧左右而言他。

    他們本想著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夜蛾正道可不是這么想的。

    他所珍視的學生今天差一點就死在了這里,他一定要高層們給他一個說法。

    高層建夜蛾正道油鹽不進,也轉換了態度,死活不承認今天這件事情跟他們有關,一口咬定全部都是羂索一人所為。

    “你說這件事情跟我們有關,但是你有什么證據嗎?”

    高層咄咄逼人,不要臉的樣子把夜蛾正道也氣到了。

    但羂索已死,夜蛾正道確實拿不出什么證據來。

    高層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肆無忌憚。

    夜蛾正道就算再生氣,最后也只能悻悻離開。

    回到高專之后,夜蛾正道仿佛一夜之間疲憊了許多。

    “很抱歉,我沒能為你討來說法。”夜蛾正道面對羽柴夏,滿是愧疚的開口。

    羽柴夏搖搖頭,“不用自責夜蛾老師,這本來就不是你的問題,有問題的是那些高層。”

    夜蛾正道咬緊牙關,“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本部的結界被打破,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如果只是找一個借口隨便搪塞咒術界也就罷了,但夜蛾正道一定要讓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很快咒術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天發生的事情。

    紙終究包不住火。

    高層很快就遭遇到了咒術界內前所未有的質疑,質疑聲一層高過一層,高層之前那些腐敗的過往也都被挖了出來,高層的威信此刻岌岌可危。

    但不過無論外界如何動蕩,在高專內的幾個人都沒有受到影響。

    羽柴夏在專心煩惱。

    一是他還是沒能把翅膀收回去。

    二是五條悟好像有點過于熱衷于他的翅膀了。

    第088章 第八十八章

    羽柴夏剛剛回到高專的時候造成了不少的轟動。

    聽說羽柴夏真的長出了翅膀, 家入硝子,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都過來圍觀。

    “這是真的翅膀嗎?好厲害。”家入硝子摸了摸羽柴夏的翅膀,眼睛亮晶晶的, “可以借給我解剖嗎?我還沒有解剖過鳥人。”

    灰原雄捂住心口, 激動的就差流眼淚了,“我就知道, 羽柴前輩就是貨真價實的天使!”

    就連一向對任何事物都反應淡淡的七海建人, 此時也對羽柴夏的翅膀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這個翅膀是可以動的嗎?”

    “可以是可以。”羽柴夏張開翅膀,潔白的羽翼揚開,陽光勾勒出翅膀的輪廓,每根羽毛都仿佛閃著金色的光。

    “哦!好厲害!”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感嘆的聲音。

    “那你能飛起來嗎羽柴前輩!”灰原雄激動地追問。

    “這個不行吧。”羽柴夏一口回絕。

    “你還沒有試過吧, 你要不然試一試呢羽柴前輩,試一試吧!”灰原雄湊到羽柴夏身邊, 用盡全身解數企圖勸說羽柴夏。

    可還沒等羽柴夏發話,一雙大手忽的從灰原雄身后將他拎了起來。

    “不能靠的這么近哦~”五條悟笑瞇瞇地, 毫不留情地拎著灰原雄將他扔到了一邊。

    完全不明所以的灰原雄:?什么, 為什么?

    “不過這次你怎么沒有將光環摘下去啊,小夏?”夏油杰指向羽柴夏頭頂依舊□□的光環問道。

    “我試過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翅膀的影響,就算是摘下來掰斷也會很快長出來。”羽柴夏說著伸手將自己頭頂上的光環摘了下來。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第一次見到羽柴夏的光環,被羽柴夏摘光環的動作嚇了一跳。

    “這個是能摘下來的嗎?”七海建人表情奇怪地問道。

    “可以。”羽柴夏隨手將光環遞向七海建人,“給你。”

    七海建人盯著光環看了幾秒,一時之間沒敢拿。

    不知道為什么,七海建人總覺得這東西拿了好像會有什么副作用, 比如說把手燙傷之類之類的。

    沒等七海建人下定決心,灰原雄先一步湊過來接過了光環。

    光環在灰原雄手里發著淡淡的光芒, 灰原雄小心翼翼地捧著光環,激動地開口:“它摸著涼涼的誒!”

    “有點像金屬的觸感對吧,但是沒有金屬那么沉,也很脆。”羽柴夏從灰原雄手中拿過光環,雙手握住光環的兩邊,啪的一下給它掰成了兩半。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還沒從羽柴夏有光環的震驚中緩過來,看到羽柴夏就這樣把光環掰斷了人都要嚇死了。

    “光環——!!”灰原雄失聲尖叫起來,他撲向羽柴夏手中的光環,但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羽柴夏手中的兩端光環失去了光變成了灰撲撲的樣子。

    灰原雄滿臉震驚地看向光環,又看向羽柴夏,滿臉控訴,“羽柴前輩!你殺了它!它可是光環啊!”

    就連七海建人都露出了于心不忍的神情,別過頭不去看羽柴夏手中的光環,“我會找地方安葬它的。”

    羽柴夏:?

    尊重,但是不理解也不祝福。

    最后還是夏油杰憋著笑拍了拍兩個后輩的肩膀安慰他們,“沒事,它還會活的。”

    “真的?”灰原雄眼淚汪汪地看向夏油杰。

    “真的。”羽柴夏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頭頂,“你們看。”

    灰原雄抬頭看向羽柴夏的頭頂,然后在他的注視下,一個小小的懸浮光環出現,而后越來越大,很快就變成了原來大光環的樣子。

    灰原雄沒有想到夏油杰說的活過來是這么快就活過來,整個人的眼淚戛然而止,整個人都是呆滯的。

    “情況就是這樣,原本摘掉光環之后可以維持一兩個月不會長出新的光環來,但是就算是摘掉了光環也會瞬間長出來,而后很快就會長成成熟的光環。”羽柴夏解釋到。

    “成熟的光環摘下來會不會更疼一點?”夏油杰問。

    “是會比剛長出來的光環更疼。”羽柴夏點頭,“不過還好,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

    “原來光環會有感覺啊?”七海建人驚訝地開口。

    “有,所以之前為了防止光環成為戰斗中的弱點,所以才會摘掉。”羽柴夏應道。

    灰原雄看了眼光環,又將目光落到了翅膀上,忽的開口問道:“那翅膀也會有感覺嗎?”

    灰原雄這句話成功地讓五條悟和夏油杰的注意力都落到了羽柴夏身上。

    “有感覺啊。”羽柴夏點頭。

    羽柴夏這話出口,五條悟和夏油杰看向羽柴夏的目光忽的炙熱了兩分。

    家入硝子聞言則露出了遺憾的神情,“那這樣就不能解剖了。”

    “我可以拔下來之后給你解剖。”羽柴夏說道。

    “不,這個千萬不能拔!”這次換成灰原雄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了。

    五條悟和夏油杰對此非常支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羽柴夏透露了想要拔掉翅膀這個想法,從那天開始所有人都異常關注羽柴夏或者說翅膀的動向。

    羽柴夏走到哪里都有人跟著,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勸說羽柴夏不要做傷害翅膀的事。

    羽柴夏時常有種自己是惡毒后媽,而翅膀就是他那個不被他待見的繼子的感覺。

    當然,羽柴夏確實不是很待見這對翅膀就是了。

    有了翅膀之后,羽柴夏的生活變得非常不方便。

    因為他還不熟悉翅膀的寬度,翅膀時不時就會撞到門框,還會因為不小心刮掉周圍的東西。

    睡覺的時候也很不方便,翻身的時候會壓到自己的翅膀,早上起來翅膀是麻的,他半邊身子都不舒服。

    羽柴夏一直嘗試如何將翅膀收回來,但是他嘗試了一個禮拜,完全沒找到收回翅膀的辦法之后,他就更不待見這對翅膀了。

    但除了羽柴夏之外,所有人都很喜歡這雙翅膀。

    尤其是五條悟。

    最近咒術界動蕩,五條悟就閑了下來,正好有時間每天跟在羽柴夏身邊,比之前更加形影不離。

    羽柴夏原本以為五條悟只是因為對翅膀感到很新奇,過段時間就好了。

    但是羽柴夏等啊等,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五條悟的新鮮感褪去。

    羽柴夏終于發現,五條悟好像對他的翅膀有點過分熱衷了。

    而且羽柴夏覺得五條悟對于他翅膀過分的熱情并不是他的錯覺,因為家入硝子也發現了。

    “我說,夏,你不覺得最近悟有點奇怪嗎?”

    羽柴夏篤定地點頭,“很奇怪。”

    “他好像有點太喜歡我的翅膀了,他現在每天都跟在我身邊,很喜歡梳理我的羽毛,然后看著我的翅膀發呆,時不時還會偷偷笑,我問他笑什么他又不告訴我。”

    本來想說些什么的家入硝子聞言愣了一下,她眨眨眼,大腦思索了一圈,試探性地開口:“除了這些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羽柴夏想想,“還有就是最近總是喜歡給我給我送很多莫名其妙的禮物,哦對,還會兇灰原。”

    “說起來,杰也有些奇怪,他們兩個最近好像總是在暗戳戳地吵架的樣子。”

    “悟兇灰原還有和杰吵架的時候是不是他們兩個在你身邊而且離你很近的時候?”雖然是疑問句,但家入硝子的語氣相當篤定。

    “對,你怎么知道?”羽柴夏驚訝地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沒說話,眼神奇怪地看向羽柴夏,那眼神復雜到羽柴夏完全看不懂。

    羽柴夏被家入硝子看的有些發毛,家入硝子這才幽幽開口,“有沒有可能悟喜歡的不是你的翅膀呢?”

    第089章 第八十九章

    羽柴夏回去想了一整天, 也沒有想明白家入硝子是什么意思。

    五條悟喜歡的不是他的翅膀,還能是什么啊?

    但是他問家入硝子,家入硝子又不說。

    家入硝子聽完羽柴夏對五條悟近段時間行為的描述, 就已經能大概猜出五條悟對羽柴夏的心思了。

    但家入硝子從私心上來說, 并沒有想撮合他們的想法。

    因為她實在還不想讓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

    不過她也并沒有打算在其中故意作梗,畢竟雙方都是他的朋友。

    想來想去, 家入硝子還是決定順其自然。

    家入硝子給了羽柴夏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然后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系,不知道就算了,這種事情對夏來說還太早了,要怪就怪悟。”

    羽柴夏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智力, 但這次他完全搞不懂。

    按理說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羽柴夏是應該不會放在心上的,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偏偏對這句話非常上心。

    只要一閑下來, 腦子里就會浮現出家入硝子說的這句話。

    也正因為家入硝子的話, 他再看五條悟,總覺得他哪哪都奇怪。

    五條悟很快察覺到, 自那天之后,羽柴夏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

    雖然好像日常的相處上沒有什么改變,但羽柴夏偶爾看向他的眼神非常奇怪。

    就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難以理解的東西一樣。

    五條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企圖去求助其他人,卻發現羽柴夏好像只對他這個樣子。

    他越想越不對勁,經過他的一番打聽, 終于打聽到羽柴夏對他態度轉變的那天羽柴夏和家入硝子聊天來著。

    于是他便去找了家入硝子,想問問他和羽柴夏說了什么。

    家入硝子當然是不會說的。

    家入硝子一攤手, 直接裝死,“我什么都沒有說啊。”

    五條悟:你看我相信你嗎?

    但無論五條物如何旁敲側擊,家入硝子都沒透露出一個字來。

    事實上,家入硝子也確實沒有說什么,她只是向羽柴夏提出了一個可能性而已。

    而且話說回來,她這還是在給五條悟幫忙呢。

    要不然憑著羽柴夏自己,再過十年也不明白五條悟的意思。

    五條悟在家入硝子這里沒有獲得什么線索,只能黯然離去。

    而其他人對于這件事情一概不知,所以事情又回到了羽柴夏本身上。

    五條悟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和羽柴夏談談比較好。

    因為羽柴夏最近看他的眼神已經奇怪到好像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了。

    但是還沒等他找時間約到羽柴夏,他先一步從夜蛾正道那里得到了羽柴夏請假的消息。

    “夏有說他請假去哪里嗎?”五條悟問道。

    “沒說。”夜蛾正道遺憾地搖搖頭。

    “但是夏他身后還帶著翅膀,他能去哪里?”五條悟不解的開口。

    提到這個,夜蛾正道忽然反應過來,“我就說今天看到夏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原來是因為沒有翅膀啊。”

    五條悟聞言眨了眨眼,“沒有翅膀?”

    夜蛾正道點了點頭,“是啊,他今天來找我的時候已經沒有翅膀和光環了,可能是已經掌握了控制的辦法吧。”

    五條悟:?!

    為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情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

    不可否認的,五條悟稍稍有點傷心了。

    不過羽柴夏并不是故意的,他是今天早上才發現收回翅膀的方法的。

    而且是一覺睡醒之后,羽柴夏忽然就領悟到了控制翅膀的方法,就好像是之前沒有加載完的進度條,在今天早上加載完畢了一樣。

    這段時間因為有翅膀在,羽柴夏都沒能有機會出高專走走,翅膀能收回去了,羽柴夏就想出去走走。

    正好今天早上五條悟有任務不在,羽柴夏就直接去找了夜蛾正道請假。

    而此時的羽柴夏正漫步在橫濱的大街上。

    說實在的,橫濱實在算不上一個安全的城市,不過自小在這里長大,羽柴夏走在橫濱的街道上,總覺得比東京更加自在和輕松。

    橫濱這些大大小小的街道羽柴夏都相當熟悉,此時的他漫無目的地游蕩在大街上,觀看著四周的變化。

    這是一家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開在這里的拉面店了,他來吃過幾次,店主爺爺很慈祥。

    這家店面的位置已經換了好幾家不同的店,但都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

    前面的店原本是一家他十分喜歡的甜品店,但是現在已經搬去更繁華的街道了……

    有些東西沒變,有些東西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那他呢?他變了嗎?

    羽柴夏茫然的在道路盡頭停下腳步,抬眼望向前方。

    他還是原來的他嗎?

    “但沒有什么東西是一成不變的。”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羽柴夏身后響起。

    “那你也變了嗎太宰?”羽柴夏沒有回頭,只是開口問道。

    “當然。”太宰治聳了聳肩,他雙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中,抬腳走到羽柴夏身側。

    他對著羽柴夏露出一個笑容,“這么煩惱的話,就跟我去喝一杯吧。”

    “喝酒只會讓我更加煩惱。”羽柴夏偏頭看向太宰治,對于他出現在這里并不意外。

    事實上他總覺得太宰治有類似于雷達的超能力,因為他每次一踏入到橫濱的區域中,太宰治總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那去陪我喝一杯好了,我會給你準備新口味的果汁的。”太宰治笑著回道。

    “你上次這么說的時候,給我端出來的是香菜汁。”羽柴夏揭太宰治的老底。

    太宰治聞言立刻做了一個發誓的手勢,“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是香菜汁。”

    “…不過有可能是芹菜汁。”太宰治小聲補充道。

    羽柴夏給了太宰治一個你有病吧的眼神。

    “這有什么區別嗎?”

    “區別在于這是兩種不同的蔬菜。”太宰治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

    “但是他們兩個都不應該被稱為果汁。”羽柴夏反駁道。

    “我也沒說果汁一定是水果榨的汁啊。”太宰治一臉無辜,開始耍賴。

    羽柴夏完全不信太宰治能拿出什么好東西,但他也并沒有糾結于這個,畢竟他這次來橫濱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太宰治。

    太宰治當然也明白,所以他親昵地拍上羽柴夏的肩膀,半推著羽柴夏朝著Lupin的方向走過去。

    “好啦,去看一看就知道了,讓我們賭一把,說不定今天真的是水果榨的汁呢。”

    “我并不是很想賭這個。”羽柴夏一口否決,但還是跟上了太宰治的腳步。

    現在時間還早,甚至都還沒到Lupin開門的時間。

    不過太宰治早就憑借舒客的身份借到了Lupin的鑰匙。

    他用鑰匙打開Lupin的門,語氣炫耀的開口:“看,我今天可是為了迎接你,專門包下了這個酒館哦!”

    “明明是人家還沒有到開門的時間吧。”羽柴夏輕易的戳穿太宰治的謊話,坐到了吧臺之上。

    “人活著不要那么較真,偶爾糊涂一點,才會發現世界的美好。”太宰治不甚在意的說著,走進了吧臺里面。

    “讓我看看今天這里還剩下什么可以榨汁的東西。”

    “如果剩下的只有奇怪的東西就不需要專門將他們榨成汁了,謝謝你。”

    “也沒有多奇怪的東西吧,我看這里有辣椒。”太宰治說著從吧臺下面拿出了一根新鮮的辣椒。

    “放回去。”羽柴夏冷冷的開口。

    “開玩笑的,我肯定不會用這種東西榨汁給你的。”太宰治打了個哈哈,將辣椒放了回去。

    羽柴夏絲毫都不懷疑,如果剛剛他沒有及時開口,太宰治真的會把這個東西扔進榨汁機里。

    “那讓我再找找看…”太宰治翻了翻,然后在另一邊柜子找到了番茄,他從吧臺探出頭,“那你想不想喝番茄汁?”

    “總比辣椒汁好一點。”羽柴夏應道。

    “那就他好了。”太宰治一拍手,將番茄扔進了榨汁機里。

    “那為了配合你的番茄汁,我應該給自己調一杯血腥瑪麗才好。”太宰治說著,去身后的酒柜上翻找伏特加。

    但是當他將伏特加倒進杯子里的時候,又瞬間改變了主意。

    他一臉糾結著看向手中的杯子,“總感覺在伏特加里放番茄汁很浪費啊。”

    羽柴夏看向太宰治,露出了一個稱得上是溫和的笑容,“如果你敢說出覺得番茄汁很難喝的這種話,我就殺了你。”

    太宰治:不麻煩了。

    在羽柴夏的目光之下,太宰治還是硬著頭皮給自己調了一杯血腥瑪麗。

    然后他將裝滿杯子的番茄汁推到羽柴夏面前,學著酒保的語氣開口。

    “這位先生,這是我為您特調的番茄汁,請你慢慢享用。”

    羽柴夏看了一眼杯子里濃稠的番茄汁,又抬頭看向太宰治,“其實我今天是想來問你一些事情的。”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沒變,“我當然知道,不過你別想用著這件事情轉移話題,這杯番茄汁如果你一口都不喝的話,我就再也不幫你黑吃黑了。”

    羽柴夏聞言沉默了。

    他盯著杯子看兩秒,最后還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太宰治這才滿意了,他坐回到羽柴夏身邊,身前放著那杯血腥瑪麗,他撐著頭看向羽柴夏,“說說吧,你在煩惱什么?”

    “我有個朋友,最近有些奇怪。”羽柴夏將它長出翅膀和那之后五條悟最近奇怪的行為和太宰治又講了一遍。

    “我的另一個朋友和我說,或許他喜歡的并不是我的翅膀,但是我不太懂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眨了眨眼,“雖然你很煩,但是你先別煩,讓我插播一句話。”

    “什么?”

    “你現在能把翅膀放出來嗎?我想摸摸。”

    羽柴夏:?

    第090章 第九十章

    羽柴夏基本不會在太宰治面前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 比如說現在,他給了太宰治一個赤.裸裸的你有病吧的眼神。

    可太宰治會被這點困難打敗嗎,他當然不會。

    太宰治開始軟磨硬泡。

    “哎呀, 我都沒有見過, 你借我看一看嘛。”

    “看一眼就行,真的, 我保證。”

    “當然要是能借我摸一摸就更好了, 不行也沒有關系。”

    “憑借咱們倆的關系,我看一眼翅膀還不行嗎。”

    “借我看看嘛!借我看看嘛!”

    太宰治拉住羽柴夏的手,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像羽柴夏,滿臉都寫著道德綁架,就好像今天羽柴夏如果不給他看翅膀, 就犯下了什么罪大惡極的錯誤一樣。

    羽柴夏終于被太宰治搞煩了。

    “你說的只看一眼的哦。”羽柴夏強調道。

    太宰治聞言連忙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應下來,“我保證, 我就看一眼。”

    羽柴夏嘆口氣,他將外面穿的外套脫下來, 下一秒潔白的翅膀自他背后出現。

    與翅膀同時出現的還有羽柴夏頭上的懸浮光環。

    羽毛映襯著Lupin里不算明亮的燈光, 燈光暈開,模糊了現實, 羽柴夏正巧在這刻抬眼,藍色眼眸忠實地反映出他所看到的世界,他頭頂上的光環為他撒下金色的光芒,這一刻的羽柴夏美的好像不屬于人世間。

    太宰治甚至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他的幻想還是現實,但他可以斷定,沒有任何人能不受到這種程度的美麗的誘惑。

    “怪不得。”

    太宰治似是嘆息地喃喃開口。

    羽柴夏沒有聽清太宰治的話, 于是開口問道:“什么?”

    太宰治笑起來,收起那一瞬間的嘆息和遺憾, “不,沒什么。”

    他指指羽柴夏身后的翅膀,“能借我摸一摸嗎?”

    “你剛剛不是說看一眼就可以了嗎?”羽柴夏撇撇嘴。

    “我出爾反爾了。”太宰治理直氣壯的開口。

    羽柴夏:?

    “哎呀,反正你都已經放出翅膀了,那借我摸一摸也沒有什么的吧。”太宰治說著將手伸向了羽柴夏的翅膀。

    然后下一秒,就被羽柴夏的翅膀扇了一下。

    太宰治:?

    羽柴夏裝作若無其事的收回翅膀。

    “啊,對不起,我現在還沒能完全控制翅膀,他剛剛抽搐了一下。”羽柴夏一臉風平浪靜的說謊。

    太宰治:?

    不管羽柴夏相不相信自己說出來的話,反正太宰治是不信。

    但是實話說,雖然剛剛被扇了一下,但羽柴夏并沒有用力,太宰治能感覺到翅膀的觸感真的很好。

    “你如果將羽毛做成羽絨被一定會超級受歡迎的。”太宰治一本正經的提議道。

    然后太宰治又被扇了一下。

    “這個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動的。”羽柴夏一臉無辜的解釋。

    太宰治嘶了一聲,摸摸自己的臉。

    你別說,還怪疼的。

    “好了,你快把它收起來吧,我怕他到時候又給我一巴掌。”太宰治催促道。

    羽柴夏聞言將翅膀和光環都收了回去,又將外套穿了回去,擋住后背因為翅膀撕破的衣服。

    “既然看完了,那就言歸正傳吧。”羽柴夏開口道。

    說到這個,太宰治看起來有些興致缺缺,他撐著頭,蠻不在意的開口:“我覺得這件事情沒有什么值得煩惱的。”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已經很明顯了,他哪是喜歡你的翅膀,是喜歡你。”太宰治篤定的開口。

    羽柴夏微微蹙了蹙眉,并不太相信。

    “你為什么這么確定?”

    太宰治聞言轉頭看向羽柴夏,鳶色的眼眸映出羽柴夏的身形,“因為我也喜歡你。”

    羽柴夏顯然沒有料到太宰治會說出這種話,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緩了兩秒才開口。

    “啊?”

    “不過你應該也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喜歡就是了。”太宰治無奈地嘆口氣。

    羽柴夏倒是沒有否認這點,他坦率的點頭,“是的,我確實不知道。”

    “所以我想來問你,喜歡是什么。”

    “喜歡就是當你出現在橫濱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來見你,就是我會幫你黑吃黑,就是看到你的時候,哪怕沒有吃奇怪的毒藥心臟也會胡亂的跳動。”

    太宰治異常認真的說著,羽柴夏也聽得很認真。

    但太宰治知道,羽柴夏并沒有理解。

    對于羽柴夏來說,理解這些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這是喜歡嗎?”羽柴夏問道。

    “這是喜歡。”太宰治答道。

    羽柴夏沉默下去,表情有些苦惱。

    太宰治見狀,換了一個方向,“你有什么喜歡的東西嗎?”

    “我來的時候路過的那家拉面店我很喜歡。”羽柴夏說著,自己又覺得不對,“但是這種喜歡和你說的喜歡好像不一樣?”

    “沒有什么不一樣,你覺得那家拉面店很好吃,吃了會開心,那就是喜歡。你和某些人待在一起會覺得開心,那也是喜歡。”太宰治說道。

    “那我還是有很多喜歡的人的。”羽柴夏想了想,“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候,和高專的朋友們待在一起的時候,甚至最初見到森先生的時候,我都很開心。”

    “這樣沒有錯,當這種喜歡變成獨一無二的喜歡的時候,就是我對你的喜歡。”太宰治托著腮笑著開口。

    羽柴夏看向太宰治,忽的開口問道:“那你為什么喜歡我?”

    “忘記了。”太宰治答的飛快。

    不過羽柴夏知道,如果太宰治瞬間回答了某個問題,那這句話多半是謊話。

    羽柴夏明顯不相信,太宰治也不解釋。

    因為這好像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完的事情。

    他為什么會喜歡羽柴夏呢?

    他第一次見到羽柴夏的時候,就是他被森鷗外撿回來的時候。那時候森鷗外身后跟著兩個小孩子,一個是愛麗絲,一個是羽柴夏。

    兩個小孩子一樣的精致漂亮,不過區別在于愛麗絲看起來對他很有興趣,而羽柴夏冷冷淡淡的,看起來像是人偶一樣。

    他從一開始就不懷疑森鷗外是什么好人,所以也不覺得愛麗絲和羽柴夏是什么正常的小孩子。

    但當他知道羽柴夏是個真真實實的人,而真正的人偶反而是愛麗絲的時候還是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可能是那個時候他對羽柴夏就產生了興趣。

    羽柴夏太漂亮了,漂亮到他總是不自覺的想離羽柴夏更近一點。

    所以他和羽柴夏住到了一起,每天形影不離。

    很快他就發現羽柴夏和他一樣聰明,甚至能夠理解他,這讓他對羽柴夏更感興趣了。

    對于太宰治來說,這種感情很稀奇,所以他也樂得和羽柴夏待在一起。

    日復一日的相處,那些微小的感覺累積到一起,積攢到他的生命之中,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可收拾了。

    要說他什么時候發現了自己的喜歡,可能是在羽柴夏每一次與他對視的時候,也可能是他每一次偷偷看向羽柴夏的時候。

    但太宰治也知道,羽柴夏并不清楚什么是喜歡。

    而且很有可能永遠不會在他這里清楚。

    羽柴夏見太宰治并不想說,也就沒有追問。

    他漫不經心的晃著手里的番茄汁,亂糟糟的思緒并沒有理清。

    他還是不知道五條悟和太宰治所謂的喜歡是什么。

    那種獨一無二的喜歡,絕對和他對拉面店,對家入硝子和對灰原雄的喜歡不同。

    太宰治雖然并不強求羽柴夏的感情,但他也并不想幫自己的情敵鋪路。

    他開口轉移了話題,“對了,夏,剛剛你問我有沒有改變的時候,我不是說我也變了嗎。因為我準備離開港口Mafia了。”

    羽柴夏聞言有些驚訝的看向太宰治,“你要離開了嗎?”

    太宰治點頭,“你還記得織田作嗎?你們曾經在這里見過面,他提議我離開港口Mafia,去到光明的那一邊。”

    “我記得他,不過想離開這里并不簡單。”

    以羽柴夏對港口Mafia的了解,沒有人可以活Mafia的,更不用說太宰治這種掌握了核心情報的干部。

    “你準備怎么做?”羽柴夏問道。

    “森先生并不是不會權衡利弊的人,只要用他想要的東西換取我們的自由就可以了。”太宰治聳聳肩,說的輕描淡寫。

    但兩個人都知道,這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那樣相當于你們和港口Mafia撕破了臉。”羽柴夏提醒道。

    “想要活著離開也只有這樣了。”哪怕是說到可能會影響生死的事情,太宰治語氣依舊輕松,“我是想要問問你,你想不想也離開這里?”

    “我無所謂的。”羽柴夏開口,依舊是和從前一樣的回答。

    “既然這樣,那我替你做決定好了,和我一起去光明的那一邊吧。”太宰治一敲手,簡單的定下了羽柴夏的去留。

    “但是森先生不會這么輕易的將我們兩個都放走吧。”羽柴夏看向太宰治。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交給我就好了。”太宰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羽柴夏確實從不懷疑太宰治說的話,但這件事情無論怎么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加油,不過不用勉強,畢竟我在不在港口Mafia對我來說都一樣的。”

    “相信我就好了。”太宰治應了一聲。

    兩個人又隨便聊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宰治專門花了長達半個小時的時間吐槽中原中也。

    等到太宰治喝完了他的那杯血腥瑪麗,羽柴夏喝掉了番茄汁之后,正好天黑了。

    太宰治需要去處理黑暗中的事情,羽柴夏也要回東京了,兩個人因此分道揚鑣。

    太宰治在十字路口目送羽柴夏遠去,然后轉身走向黑暗。

    只不過他還沒走幾步,黑暗中一道人影擋住了他的屈辱。

    太宰治抬眼看向那人嘴角勾起,頗有興趣的笑容。

    還沒等他說話,太宰治率先開口。

    “久仰大名,六眼的神子五條悟。”

    相比于太宰治的平和態度,五條悟的臉臭都不能再臭。

    “你就是太宰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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