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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胤祺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張全的腦回路了,來月事是什么好消息?

    胤祺抿唇,白了張全一眼,“好好說話!”

    如果說,福晉不來月事,懷上了,才叫好消息!

    胤祺越覺得張全最近的腦子怎么開始變笨了?做事越來越沒有章程,咋咋呼呼的。

    張全那本來說著好消息的笑容,被主子爺這么一說,都有些愣住了,他難道沒有好好說話嗎?

    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語氣是如此的舔狗!

    “主子爺,正院那邊去拿了月事帶,可能是福晉來月事了,近幾天,您就不用去正院了……”

    張全以為是自己剛才說的那話不夠清楚,再補充的解釋了一番。

    聽懂了嗎?咱的爺?

    不用去正院,您就不用被福晉這么糟蹋了,今兒奴才看您都差點露餡了!

    不得不說,張全覺得主子爺的運氣還是有那么一丟丟的。

    皇上罰主子爺回尚書房學習,只需要文課,無需騎馬射箭。

    就主子爺最近這段時間天天晚上被榨到半宿的虛樣兒,走路都差點打顫那般的姿態,別騎了馬,從馬上摔下來呢!

    練武場那邊這么多人,肯定會將此事傳出去,到時候主子爺的名聲可能就更臭了。

    比打福晉還更臭,哎,真是造孽。

    被張全這么一提醒的胤祺,突然就明白的沉默了起來,不用去正院了。

    那就說明,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首先是松了一口氣,但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意識到張全竟然知道自己虛了?不行了?

    又帶著點惱羞成怒的遷怒,抬頭瞪向了張全,“看來,你這個當奴才的,比爺還更了解自己啊。”

    語氣陰陽怪氣,身為男人,就不能說不行,縱使是胤祺也一樣。

    更何況‘高中生’的這個年紀,本來就比較沖動一些,讓奴才表現出這種‘不用擔心被榨干’的看扁,對于胤祺來說,就是一種看不起。

    “主子爺,奴才自小就跟在您身邊,您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怎么可能不關心您的身子呢?”

    張全被陰陽怪氣一番的時候,還愣了下,下一秒又明白主子爺為什么這么別扭了。

    “主子爺要忙的都是大事兒,為皇上、為大清分憂,奴才就沒這本事兒了,只能夠在這方面為主子爺您分憂了。”

    “如果這點小事兒都需要主子爺操心的話,那還要奴才干什么呢?”

    “奴才的天職就是照顧主子爺您的,自打跟了主子爺,奴才這一生的榮辱啊,都系在主子爺您的身上了。”

    張全知道天潢貴胄的主子爺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虛了的事實,也不能接受被別人發現的事實。

    奴才可是從小跟著您,對您忠心耿耿的,您好,奴才才好呢。

    奴才又怎么敢將這種事情到處亂說?尚且,沒有了奴才,其他半路來的太監,能像奴才這么為您著想嗎?

    胤祺冷哼一聲,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沒有再計較張全的自作主張了。

    “聽說福晉來月事,那到底是來了,還是沒來?”胤祺這會兒又開始計較張全的消息打探得不夠清楚了。

    其實,胤祺也是有些……真的需要休息了!首先說明哦,他不是虛了,他只是最近太忙了,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真的,他每天晚上都不太夠睡,需要早些睡覺,以待養好精神應戰第二天的課業而已。

    “這個……奴才只是聽說正院領了月事帶,是福晉使用的月事帶,應該是來了吧?”福晉跟婢女們使用的月事帶可不一樣的,材質都不同。

    “哦,那應該是來了,既然如此,就讓人去跟正院說一聲,讓福晉好生照顧自己,爺就不過去了。”胤祺心里松了口氣,很好,是真的。

    胤祺最近是天天喝補藥補湯,都感覺自己快要虛不受補了。

    每天都能夠被福晉zha沒了,福晉也不知道是看了哪一本畫冊,還敢嘲弄他到底行不行。

    是不是比不過一個女人?

    胤祺能怎么辦?身為男人,說好要在另外一個戰場征服福晉的,就不能夠服輸。

    可倔強的下場就是……疲倦,zha干了,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是,主子爺放心,奴才一定將話帶到。”張全的心情也變好了,在福晉休息這段時間,一定要給主子爺好好補補。

    哎,瞧著主子爺最近虛的樣子,臉上的縱yu過度都要顯露出來了,薄薄的一層粉,也幸虧主子爺距離其他皇阿哥比較遠一點。

    過兩天,就無需了!!!

    “嗯。”胤祺冷著臉的距離弟弟們頗遠的位置,自然不是真的因為尷尬羞愧。

    那張被zha干的神情,真的不合適顯露在人前,現在,多補補,明日精氣神就回來了。

    不用奪得這么辛苦了,哎……真是讓他頭禿,最近真的好心累。

    胤祺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犯水逆了,怎么回到京城后,什么事情都不順利。

    正思考要不要帶張全一同去寺廟里拜拜,就聽到底下一個小太監前來稟告,“主子爺,四爺來了。”

    四哥?他怎么來了?

    胤祺此時已經洗了臉,天天都跟福晉廝混到大半宿的人,真的容易讓人看得出他現在的狀態。

    胤禛看到胤祺時,還微頓了一下,這……“五弟,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是啊,別讓自己太勞累了。”

    怎么感覺五弟比自己熬夜查賬還要疲倦憔悴,難道尚書房的課業,現在變重了許多?

    “四哥放心,四哥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胤祺記得四哥向來忙得很,也不愛跟他們這些兄弟混在一起。

    “沒什么大事兒,就是過來看看你。”胤禛也不是那種會噓寒問暖之人,想要關心的話語,都在自己的意念中。

    “我無恙啊。”胤祺有恙的地方,都是不能夠與人說的,所以,在外表現得自己什么事情都沒有,我很好的樣子。

    “你沒事兒就好,尚書房的課業,應該不是很重才對,別熬夜太晚,第二日還得早起去尚書房,沒多少休息的時間,要利用好下學時間,完成課業了,就早些休息……”

    胤禛最終還是直接說了出來,很多事情他不清楚,比如皇阿瑪為什么罰老五的事情。

    調查過后,也沒查出來,只知道五弟尚書房重修了什么課業。

    看他臉色,皇阿瑪總不能因為這個吧?

    “五弟,你怎么就惹著皇阿瑪生氣了?只要你誠心悔過,想必皇阿瑪就不會再氣你了。”

    “現在傳出流言,皇阿瑪準備封爵一事,沒有讓人平息流言,就說明很有可能是真的。”

    胤禛不似德妃那般偏激,對于五弟,或許是有些不自在他可能會壓在自己頭上,但也希望五弟能夠想清楚。

    “沒什么,就是出京辦差有些小事情,沒做好……”胤祺的神情不太自然的回答,對四哥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沒辦法,胤祺總不能夠跟四哥說,皇阿瑪罰我是因為我打了福晉吧?

    哦,辦差的事情。

    “那你最近好生在尚書房學習,等皇阿瑪氣消了,你回朝堂再努力辦差,想必皇阿瑪就不會再計較這個了。”辦差一事,可大可小。

    這么說來,還真有可能會影響到皇阿瑪封爵時,對老五的安排。

    “四哥,你呢,最近在忙什么?”胤祺轉移話題,不想在這種話題里聊了,容易暴露。

    “都是戶部的事情……”一說起戶部的爛攤子,胤禛都有些皺眉了。

    “戶部?很難搞嗎?”見四哥這個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戶部是個硬茬子。

    戶部,掌管天下田地賦稅,這里面的油水可深著呢。

    也就四哥這么較真的樣子,才會去深查,自己就不行了。

    “嗯,有些賬簿,的確難查,做的又亂……”正因為是這些賬簿故意做得這么亂,才讓胤禛覺得有問題。

    當然,也只是其中一部分,只不過是胤禛比較較真,都翻了出來。

    “對了,四哥,我這里有一套新的記賬方式,你看看……”見胤禛如此糾結,也知道戶部難搞了,胤祺想了一下,唯一能幫到四哥的,就是這個了。

    不過,不知道是否合適在戶部使用。

    “嗯?”胤禛好奇,在胤祺讓人拿過來時,胤禛翻開看了,發現……

    這表格,確實有點東西……

    “五弟,謝了,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才能,早知道就讓皇阿瑪也安排你入戶部了。”胤禛驚喜的開口,并邀請五弟跟自己一同,在戶部攪個天翻地覆。

    “四哥,這個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我福晉想出來的。”胤祺擺擺手,戶部就算了,不合適我。

    五弟妹?

    胤禛看了胤祺一眼,他聽說,五弟與五弟妹的關系似乎很一般,怎么看起來,又不太像?

    “沒想到五弟妹還有這才華,巾幗不讓須眉,多謝五弟,幫了我大忙。”胤禛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真實了許多。

    “能幫到四哥就好。”胤祺倒是沒有留四阿哥胤禛用膳,主要是四哥這人吧,不善談,還想要跟自己說尚書房的課業。

    這說教的態度,胤祺又不是瘋了。

    而胤禛是真的覺得自己是為了五弟好,不過,五弟還有課業沒寫完,那就先不打擾了。

    ***

    正院,淑婳的月事來了,最為失落的莫過于鄧嬤嬤了。

    哎,明明主子爺都已經在正院留宿這么多天了,竟然沒有懷上子嗣。

    不過,這一抹失落又趕緊打起勇氣鼓舞著福晉,“福晉,別擔心,這回沒懷上,咱們下個月再努力。”

    現在主子爺與福晉的關系越來越好,只要這么保持下去,不愁不能懷上子嗣。

    為什么這么確定?每個秀女選秀時都會把過脈,尤其是給皇阿哥賜婚的福晉,哪個不是身體健康的?

    以前這么久都沒懷上,還不是因為主子爺根本沒怎么在正院留宿。

    “好了,嬤嬤,我現在不想聽子嗣的問題,不要跟我聊這個。”或許月事真的會影響一個人的情緒,最起碼淑婳就覺得自己比之前暴躁不少。

    “是,福晉。”鄧嬤嬤連忙住嘴,哎,自己怎么就忘記了,自己是著急,可是福晉也一樣著急啊!

    “福晉,雖然天熱,但最近可不能貪涼了。”春月讓人撤掉了一個冰盆,女子最關鍵的就是要保暖。

    體寒可不是說笑的,還有……冰涼的食物……不,最好就都吃溫熱的。

    淑婳:……

    不過,膳房那邊也能夠將炒菜弄得很香,再加上滋補身子的湯,鮮味十足,也能勉強接受。

    聽到前院那邊的人過來說,主子爺今晚不過來用膳了。

    鄧嬤嬤等人倒是明白,福晉月事來了,主子爺肯定不會過來了。

    在古人的認知中,女子來月事就是污穢的存在,如果男子沾染上了,就會倒霉。

    所以,鄧嬤嬤也沒在意。

    反倒是淑婳,對于這個還算不錯的·炮·友·也沒有不管不問,“他怎么了?”

    “主子爺今日有些忙。”小太監哪兒知道主子爺怎么了,但在福晉面前,最多只能夠找個借口。

    “福晉,聽說四阿哥來找主子爺了……”倒是正院的人更快知道這個消息,畢竟四阿哥來五阿哥所又不是偷偷摸摸的。

    “哦……”懂了。

    淑婳點點頭,沒在意了,“今晚的膳食不錯,賞!”

    淑婳在吃的這方面很是大方,膳食不錯,多鼓勵,廚師的積極性才會更大,研究出更好吃的膳食。

    ……

    胤祺在小太監回來時,還多嘴的問了一句,“福晉沒問什么嗎?”

    “福晉問了,問主子爺您怎么了。”小太監直白的回答。

    在胤祺聽來,福晉就是擔心自己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真是的,都已經來月事了,還想做那種事情?

    不正經!

    胤祺吃過晚膳時,張全再次端來了一碗補藥,胤祺喝過之后,睡了一個美美的覺。

    許是心情好,又許是休息得不錯,又許是這碗補藥真的挺有效,精神都變得抖擻了許多。

    尚書房里的弟弟們發現,五哥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

    唯有張全知道真相,哎喲,看來主子爺不行的事情,真的很打擊他。

    他要維護主子爺的尊嚴,必須將主子爺補得精神抖擻!英姿颯爽!然后一舉征服福晉。

    接下來的七日,胤祺都留宿在前院,正在被努力的張全喂著補湯補藥。

    胤祺也是對這個上頭的味道有些嫌棄了,“爺覺得可以了,無需再給爺熬制補湯了!”

    胤祺也不是喜歡喝藥的人,再怎么滋補,那也是放了不少藥材。

    “好的,主子爺。”又是休養、又是滋補,張全也覺得以主子爺現在的情況,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身體棒棒噠。

    只是……

    “福晉都沒來尋過爺嗎?”胤祺有些疑惑,對此表示有些不習慣,張全不是說,福晉對自己的爭寵手段改變了,不正是眷慕著他嗎?

    一點兒都沒關心他?

    “主子爺,福晉現在身體不適呢,哪敢來打擾主子爺您呢?”張全縱使是太監,但對于女子月事是污穢一事,也是相信的。

    所以,不認為福晉因此此事躲著主子爺有什么問題。

    “嗯。”胤祺一想,也對,縱使福晉平日如何,那也是個女子,希望主子爺的寵愛。

    女子月事本就污穢,如果因此惹著男主子不喜,被冷落了,自哀自怨……

    想到這里之后,胤祺又住腦了,因為胤祺實在是想不到,福晉到底是怎么自哀自怨。

    根本就跟福晉那囂張氣焰的氣勢……不太符合啊!

    ——正院——

    妾室們正給福晉請安,只是,心里還滿是怨念,主子爺都已經回京這么久了,就一直留宿在正院。

    福晉身為正室,吃肉都不給她們喝湯,也不勸說主子爺‘雨露均沾’,真是善妒。

    “福晉,主子爺都回京這么久了,我們幾個姐妹,都還沒見過主子爺呢……”劉佳側福晉被禁足了,她們還以為自己能吃上半塊肉呢。

    結果,肉沫湯子都沒有!

    “哦,然后呢?”淑婳語氣頗為平淡,善妒的名聲?她好像不在意呢!

    “福晉,這不是應該您要想的事情嗎?”見福晉的態度這么冷淡,幾位格格都氣到扯著手帕來忍耐。

    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將他塔喇氏賜給主子爺,圖什么!這么善妒。

    難怪主子爺之前一直不喜歡福晉,只是不知最近為何主子爺又連連留宿在正院了。

    身為福晉,還干這種狐媚子之事,真是臭不要臉!

    “福晉,姐妹們許久未曾見過主子爺了,聽說,主子爺最近一直留宿正院……”沒有恩寵,就沒有子嗣,就沒有未來。

    縱使知道自己這么說,可能會得罪福晉。

    可就算自己捧著福晉,自己或許也沒得什么好,若是自己趁著劉佳側福晉這段禁足時間得一男半女,那未來就不用那么擔心了。

    “看來,你們也挺關心我的。”淑婳點頭,“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回去吧。”

    淑婳早早起來,跟她們說了這么一堆廢話,突然在想,要么自己也跟著宮里頭那樣,初一十五請安吧?

    可進宮請安后,回來還得看到她們,淑婳又覺得有些煩了。

    被驅趕的格格們不太想走,除了一兩個敢直接詢問福晉的之外,其他幾個都想捧著福晉。

    好歹,現在福晉崛起,身為正院,總不會真的一直只有她一個人吃肉吧?

    肯定會趁著劉佳側福晉禁足的這段時間,重新扶持一個寵妾起來,既然如此,那么那個寵妾,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福晉,我還給您做了雙繡花鞋……”親手做的,禮輕情意重……

    “有心了,不過,有繡房,你是格格,不必什么都自己操心。”親手做的繡花鞋?送給她?打算用這便宜的繡花鞋換她的賞賜?

    嘖,那可不行,自己的嫁妝是自己的!

    跟你聊天可以,要我的錢不行!

    白佳格格準備離開了,聽著柳格格這話,不由嗤笑一聲。

    柳格格聽到了白佳格格的不屑嗤笑,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她,她,有些……拮據,已經花費了好多心思了。

    瞧著柳格格那慫樣兒,踩著花盆底鞋,離開了。

    柳格格有些猶豫,最終,帶著自己的繡花鞋,回去了。

    對于福晉的決定,鄧嬤嬤幾人沒有任何異議,都是要跟福晉爭寵的狐媚子。

    誰知道柳格格的繡花鞋放了什么毒物,就算是真心討好,收下柳格格,以后難免踩著福晉上位。

    她們福晉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搶先懷上小阿哥,以后誰都不能動搖福晉的地位。

    ……

    白佳格格一直跟著劉佳側福晉混,可沒想過要討好福晉呢,不過,柳格格也是搞笑,以為一雙繡花鞋,就能讓福晉歡心了?

    福晉這兒難討好,還不如直接去討好主子爺,福晉以前不受寵,不過是現在沾了劉佳側福晉禁足的光。

    指不定,之前福晉半步踏入鬼門關,就是劉佳側福晉做的,不然宜妃和皇上怎么先后罰了劉佳側福晉?

    這段時間,不過是主子爺給福晉的補償罷了,君不見……后來的幾天,主子爺都留宿在前院了嗎?

    說不準啊,主子爺就是覺得犯惡心了,所以才要在前院休息這么長一段時間,平息一下對福晉的惡心情緒?

    她應該主動出擊,讓人熬了一盅湯,在下午主子爺下學的那段時間,親自送過去。

    對了,今天繡房做的新衣裳,也應該穿上,戴上自己最好的首飾,妝容……不行,得跟婢女好好商量一下,將她顯得嬌柔漂亮些。

    風格……就朝劉佳側福晉那兒靠攏。

    于是,一整天,都在模仿劉佳側福晉的穿著與妝容,自認自己比福晉長得漂亮多了。

    劉佳側福晉禁足,自己與劉佳側福晉關系這么好,還能在主子爺面前拉拉分呢。

    等到差不多的時間,端著一盅湯,扭著個小腰,朝著前院去了。

    胤祺下學回來,今天終于沒有課業了,下午還上了騎射課。

    在眾多弟弟中,胤祺的騎射課一騎絕塵,搞得胤祺現在自信心爆棚,休息了七天,他現在覺得自己強得很。

    張全跟在主子爺身邊,今日的主子爺心情格外好,他怎么不知道呢。

    下午與其他皇阿哥比試騎射,上過戰場的主子爺贏了底下小好幾歲的弟弟們,這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想到之前主子爺一直腿·軟·腎·虛,雄風正起,也難怪……

    看來,主子爺又覺得自己行了,喝了這么多天補湯補藥,可別忘了……

    福晉同樣也休息了這么多天啊!咱的主子爺誒,要不……咱再喝一碗??

    第22章

    “主子爺,白佳格格來了。”胤祺本來打算回前院,沐浴更衣一番再去正院找福晉。

    下午的騎射課,在這么炎熱的天氣……不,就算是天氣不炎熱,那也是要出一身汗。

    在練武場時,那汗水已經搭搭流了,本來就渾身黏糊糊的不舒服。

    可能是屢屢在福晉面前吃了虧,此時在胤祺心里,他塔喇氏不再是那個可有可無、不受待見的福晉了。

    胤祺覺得,自己總是在‘兩個戰場’輸給了福晉,還渾身臭烘烘的去找福晉,莫名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萬一福晉聞到自己身上臭烘烘的,笑話自己……怎么辦?

    不能給福晉有這種感覺,好像在福晉面前,自個兒什么都不行的一樣,現在,他學會了在福晉面前掩飾一下自己的威嚴了!

    胤祺剛讓人備水,準備沐浴更衣,就聽到了一小太監前來稟告。

    白佳格格?

    胤祺回京以后,從宜妃讓他踏入福晉的正院開始,就已經被他塔喇氏深深地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類似‘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對爺’的烙印,就連是曾經最為寵愛的劉佳側福晉都能夠不理會。

    唯有自己膝下唯一子嗣能夠讓胤祺分出心神,但現在……

    劉佳側福晉被禁足,還是因為上次拿小阿哥來作箋子導致福晉與主子爺打架,她怎么還敢拿小阿哥開玩笑?

    禁足后,嬤嬤又十分嚴厲的控制住了她,根本無法與主子爺傳信。

    也不對,已經讓人傳信了,可惜,胤祺因為上次在劉佳氏面前被福晉打了一事,覺得丟臉,沒有理會劉佳氏。

    劉佳氏就此沉寂了下來,后院的那些格格還翹首以盼等待主子爺。

    以為福晉不受主子爺待見,最為寵愛的劉佳側福晉被禁足,終于輪到自己,等了許久才發現……

    嗯??主子爺,您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兒?

    怎么就只顧著福晉的正院去了?等得不耐煩的她們,終于等到主子爺不去正院,結果……他哪兒都沒去,就留宿在前院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白佳格格第一個首先邁出步伐。

    她也不敢一開始在劉佳側福晉禁足時就去邀寵,生怕被劉佳側福晉針對。

    可……

    “白佳氏?她來干什么?”如果不是白佳氏主動過來,胤祺還真就差點忘記了,自己后院還有一堆格格呢。

    現在,胤祺對福晉正興在頭上,身為封建男權社會,他有這個權力去任性。

    也沒覺得有愧疚這種情緒,單純就覺得白佳氏怎么這么不長眼?煩死了!

    不知道爺正忙著嗎?

    “許是許久未曾見主子爺您,白佳格格想念您了呢。”在吹捧主子爺魅力這一方面,張全絕對是翹首。

    而且,張全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啊,后院哪個女子不是靠著主子爺的寵愛過日子?

    有了寵愛,有了子嗣,才能夠將日子過得好。

    子嗣是后半生的依靠,但前半生還是靠主子的,后宮也是如此,寵妃的阿哥總比不受寵的阿哥要過得舒坦許多。

    像主子爺、九阿哥的生活,肯定比七阿哥過得好……

    七阿哥胤佑一出生就帶著天殘足疾,其額娘戴佳氏直接被冷落失寵,七阿哥胤佑在阿哥所的日子,小時候還經常被內務府的人克扣了份例呢。

    這內務府啊,最會看菜下碟了。

    “嗯,讓她回去吧。”胤祺沒有見白佳氏,腦海里的確浮現了白佳氏的身影,不過現在沒興趣。

    “對了,主子爺,白佳格格還特地給您熬了一盅湯,說是您辛苦了,給您補補身子的……”張全都有些想要為白佳格格嘆氣了,若是以前,這種噓寒問暖,主子爺確實會心軟。

    可今時不同往日,主子爺最近喝補湯補藥都喝到想吐了。

    上次劉佳側福晉也是如此,哎……你們就不會換個套路嗎?

    側福晉與格格們表示:我們往常都是這種小手段,不然還能夠送什么?

    總不能夠打著關心的話題,送香囊吧?這不直接調情了嗎?

    胤祺一聽到這個話術,抿唇,微黑著臉,補身子?

    “她怎么知道爺需要補身子了?”胤祺哪還能想起曾經妾室對自己溫情愜意時的舒坦與心軟受用,只有被戳中痛腳的難受。

    一個人如果是裝窮,你罵他窮逼,對方不屑一顧。

    但一個人真的是個窮逼,你還抓住這點拼命踩,對方就會破防。

    不管你是否真心實意,在對方看來,都是難受的敏感點。

    就如同此時的胤祺,他或許清楚自己前院絕對沒有白佳氏的暗線,因為白佳氏根本就沒能力去收買。

    可就是心里不舒坦,感覺現在就連是一個妾室,都能夠來嘲弄自己了。

    “主子爺,白佳格格或許并不清楚,只是覺得您辛苦了,想要討好您。”張全連忙解釋,前院的人,奴才可管的嚴嚴實實,絕對不會有人跟白佳格格報信的。

    “爺記得,白佳氏之前一直跟著劉佳氏身后?”后院的女子也拉幫結派的事情,胤祺也不驚奇。

    就像是后宮里,不少低位嬪妃也依附額娘那般,都是為了自己更好的生活。

    “對的,主子爺。”張全應聲。

    劉佳側福晉一直都是后院常青樹,最受寵那個,而且還頗為囂張,手拿管家中饋,后院哪個格格不聽她的,都容易被她蹉跎一番。

    也就主子爺覺得劉佳側福晉柔弱善良,不過,劉佳側福晉再主子爺面前,也的確如此。

    “白佳氏,擅闖前院,企圖打探消息,禁足三個月。”胤祺連看都沒看白佳氏一眼,直接下達命令。

    劉佳側福晉當時送那盅補湯過來,只是趕走,沒有懲罰,都是看在她乃是他寵愛的妾室與小阿哥的份兒上。

    白佳氏在胤祺面前,可什么都沒有。

    白佳格格站在外面等候時,都已經暗自拉了拉自己稍微褶皺的衣裳袖子,內心里已經在彩排,若是一會兒見著主子爺,自己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動作和表情了。

    可,等到張全出來,還未等她笑容染上,張全就開口了,“白佳格格,主子爺說了,您擅闖前院,企圖打探消息,禁足三個月。”

    張全的話一出,白佳氏那本來要揚起的嘴角就這么僵硬在那兒,什么?

    “禁足?不是,主子爺,怎么會將我禁足呢?我,我沒有想要打探什么消息啊,我只是,只是給主子爺送湯而已……”

    “張公公,我,我哪敢啊!”白佳格格那張漂亮的小臉蛋慌了,“張公公,您可要給我求求情,我就是來送湯而已,只是想要來,來爭寵罷了……”

    什么打探消息,說得這么嚴重,白佳氏怎么能讓這樣的罪名壓在自己頭上呢?

    說到‘爭寵’這個詞語時,白佳氏都有些難以啟齒那般的艱難說出口。

    張全能不知道嗎?

    誰叫你送的東西不合時宜呢?這也不能怪奴才啊,而且,奴才也不敢提醒您啊。

    白佳氏著急的想要解釋,可惜張全不聽,直接讓她回去,“主子爺的命令,希望白佳格格不要讓奴才為難。”

    白佳氏氣得想跺腳,到底是誰在主子爺面前說自己壞話了?她哪敢亂打聽外面的消息?

    塞了點錢到張全手里,滿是著急,“張公公,您可一定要幫我在主子爺面前解釋解釋,我哪有這個膽量來打探什么消息啊……”

    張全笑著點頭,“好的,白佳格格。”

    等白佳氏離開后,張全進去時,還跟胤祺說明自己領了白佳格格的賞,“白佳格格還特地叮囑奴才,一定要跟主子爺您說清楚她不敢呢。”

    胤祺沒回答,很快,就將白佳氏給拋之腦后了。

    沐浴更衣后,張全又端來了一碗補藥,欲言又止,“主子爺……”

    胤祺看著這碗補藥,沉默了,抬頭,定定地看著張全,那雙眸子中充滿了質問,什么意思?

    “主子爺,福晉也是休息了那么多天……”張全小心翼翼的提醒,聲音還壓得低低的。

    胤祺:……

    喝了下去后,還簌了口,才起身,他就不信,自己真的就只能夠任由福晉壓在自己頭上。

    白佳格格去前院邀寵,結果沒多久就傳回消息,白佳格格被主子爺禁足三個月。

    懊悔自己沒有先行白佳格格一步的其他格格侍妾們:幸虧白佳格格給她們打了頭陣!

    定然是主子爺心情不好……嗯?主子爺心情不爽,為什么還要去正院?

    肯定是去找福晉算賬了!!

    ——正院——

    月事已過的淑婳正吃著葵水期間不能吃的膳食,人生啊,沒有了美食就真的樂趣少一半。

    然后,就聽到了婢女說主子爺往正院來了,婢女也習慣了福晉不起身去迎接主子爺的動作了。

    看著胤祺神清氣爽的走進來,淑婳招呼,“你來了?用膳了嗎?我這剛好準備用膳呢……”

    事實上,已經開吃好一會兒了!

    “還沒。”胤祺也不嫌棄,坐在了淑婳的對面,不過,膳食還得讓膳房那邊再準備一份。

    兩個人的態度很是平常的打招呼,鄧嬤嬤幾人都覺得……福晉與主子爺的相處,怎么跟其他人的不一樣?

    哪有福晉這么敷衍的對待男主人的?主子爺竟然也不生氣?

    用過膳后的兩人喝著消食茶,淑婳跟胤祺聊了一下他那幾個店鋪的進賬問題。

    胤祺聽著,點點頭,跟往常差不多,也沒去詢問淑婳有沒有其他更好的盈利項目。

    交給福晉,單純是不想自己去管理,麻煩。

    淑婳沒有詢問胤祺在尚書房過得如何,胤祺倒是關心淑婳,最近這幾天,都在干什么?

    最近幾天,福晉可是沒派人過來請過他用膳,就算是不能留宿,難不成還不能一同用膳了?

    難道福晉都不想他的嗎?

    “偶爾看看賬簿,多睡覺,你呢?”淑婳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吸收正院后面的那片花草樹木生機來鍛煉自己的異能,用于洗滌自己身體。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身體問題,剛來葵水那會兒,竟然還會經痛。

    經痛不是病,但痛起來是真的難受。

    “爺除了去尚書房外,還能干什么?”說起這個來,胤祺都在盤算著日子,什么時候能不去尚書房了。

    “在尚書房還好嗎?聽說你最近騎射課表現得很厲害呢。”淑婳也不是耳目閉塞之人,有些消息,還是能聽到的。

    “還好吧,只是弟弟們還小而已。”胤祺謙虛著,嘴角卻有些忍不住的微微上揚,臉上劃過絲絲得意的笑容。

    可見對淑婳的夸贊,很是高興。

    “年齡小可不是借口,就像是四哥,他年齡比你大,弓力也不如你啊。”見胤祺笑得有點小驕傲姿態,淑婳也不吝嗇的再夸了兩句。

    不得不說,年少的高中生就是嫩一些,這個傲嬌的姿態都顯得可愛了。

    要是年紀再老一點,淑婳可就不伺候了。

    “四哥是力氣小了些,不過在外你可別亂說,四哥可小心眼了。”胤祺彎了嘴角,嘴上卻說著讓淑婳別再提了。

    “還有,你身為弟妹,可不能夠說四哥,傳出去,沒教養。”胤祺教育著淑婳,傳出去對福晉的名聲可不好。

    “哦?那你現在算不算是說四哥的壞話?”淑婳對于他說自己沒教養一事,記仇ing,挑眉反問。

    說四哥小心眼的胤祺:……

    咳咳,他也沒說錯啊,四哥跟九弟當年就因為一只狗的問題鬧得不可開交,現在兩個人還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的胤祺,讓福晉趕緊沐浴更衣去。

    晚上,胤祺為了展現自己多日以來的成果,從精力到畫冊的花樣,一一展現在淑婳面前。

    淑婳也是不甘示弱,身為食人藤,纏繞著這棵參天大樹,不斷侵蝕。

    看似纖細的藤蔓,卻堅韌得很,參天大樹的強大生命力都緩緩渉取了去。

    參天大樹屹立多年,陽光雨露打在他身上,都成為了他成長的一部分,哪棵小草敢這么搶奪他營養了?

    參天大樹的樹葉茂密,遮擋了陽光的同時,也為底下的小草小花遮擋了狂風暴雨。

    這時,遮掩住了自己的參天大傘,任由狂風暴雨朝著底下作死的藤蔓砸去。

    食人藤那小小的花苞悄悄綻放,缺水的它正如饑似渴的飲用著從天而降的雨露,滋潤著自己枯黃的枝葉。

    參天大樹沒想到,狂風暴雨都不能夠讓食人藤打殘,反而讓食人藤更加生機勃勃了起來。

    參天大樹被食人藤吸收的營養給弄得開始有些枯萎了,在參天大樹上建巢的鳥窩有些躍躍欲墜。

    鳥窩里的各種鳥類不想失去這棵給他們歸宿的參天大樹,紛紛出動,希望用自己的鳥喙狠狠地啄向了食人藤的藤蔓。

    可惜,藤蔓經歷了風吹雨打,早就將自己鍛煉出不壞之身,區區小鳥,只能敗在手下。

    大半宿,鳴金收兵,參天大樹唯有敗在了藤蔓手下,但參天大樹不甘心就這么敗落,發誓它一定會重生歸來。

    守在外邊兒的張全已經開始打瞌睡的犯困了起來,打了個哈欠。

    看來,最近主子爺的休戰是有些效果的,又喝了這么多天的補湯補藥,都快到該起身的時間了。

    哎喲,主子爺誒,您可收著點唄,不要一次性的將所有‘吐完’,明日可怎么辦哦?

    張全覺得主子爺真是太不懂什么叫做節制了,殊不知,該節制的人是福晉。

    備好的熱水連忙端上,他也能夠趁機會休息一會兒了。

    ……

    最近,朝堂有些風聲鶴唳,因為上朝時,四阿哥胤禛狠狠地參了前戶部尚書一本,貪污了糧草、賑災款……等上百萬兩。

    四阿哥將證據上交給康熙,康熙當場憤怒,“放肆!!”

    上百萬兩!!!都夠他打葛爾丹了!

    上百萬兩,聽著特別多,但官員敢貪,還敢貪得更多,如和珅。

    朝堂的其他官員看著四阿哥那青黑的黑眼圈,就知道四阿哥定然是熬夜甚至通宵的去查,都有些擔驚受怕。

    四阿哥真的好拼……會不會有一天拼到自己頭上?

    太子也很支持,貪了國庫的錢,將來大清都是自己的,那不就是貪了自己的錢嗎?

    該死!

    前戶部尚書被抄家,家產可不止上百萬兩,可見除了貪污外,還受賄,霸占良田等。

    而康熙對老四上交的那份奏折與證據里的記賬方式有些好奇,隨口問了一聲,哦,老五……的福晉提出來的?

    賞!

    除前戶部尚書外,他那一脈底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干凈,不是抄家就是被撤職。

    坐在乾清宮,翻開了之前定下的爵位,老四確實能干,還很拼。

    還給國庫弄回了上百萬兩的贓款,皇帝不缺錢,但大清缺錢,康熙覺得,這等功勞,也不輸給上戰場打仗了。

    除軍功外,糧草后勤也是極為重要的。

    老四的天賦不在戰場上,在后勤里,不過,查貪污一事,不能夠真的翻個底朝天,不然朝中人心惶惶。

    “老四,此事,你干的不錯。”康熙肯定了老四的功勞,就這么一句夸贊,足以消除了胤禛多日以來的疲倦。

    臉上那張端正板著的臉,眉眼泛上了絲絲的喜意,“為皇阿瑪分憂,是兒臣應該做的。”

    太子也贊賞了一句,“四弟是有能力的,有四哥在戶部,孤很放心。”

    胤禛從乾清宮出來,見著太子,被太子夸了一句,神情淡若,“臣弟不敢當,只是按章規矩辦事。”

    胤褆倒是因為老四立了功,還是太子這一邊的人馬,朝著他冷哼了一聲。

    “四弟不錯嘛,我在禮部沒什么操心的,還是皇阿瑪看重你,將你安排在戶部。”三阿哥胤祉覺得皇阿瑪就是偏心。

    他也跟太子關系頗好,只是沒站在太子身后,就將自己安排在沒有什么存在感的禮部里。

    五阿哥所。

    因為四阿哥立功,自己也得了一份賞賜的淑婳有些一頭霧水:???

    哦,自己改良的記賬方式,被胤祺交給了四哥,四哥在戶部某些官員還沒來得及銷賬換賬之前,查出來了。

    所以立了大功,給國庫撈回來了上百萬兩,皇阿瑪才會開心的大手一揮,順便也給她送了份賞賜?

    哎呀,皇阿瑪真是太客氣了,不錯不錯,自己庫房又有一大筆進賬了!

    唯一可惜的是,宜妃病了,閉宮養病,自己也不好穿戴漂亮出去炫耀炫耀。

    而胤祺也沾了光,不用再去尚書房了,去刑部報道吧。

    只是,刑部本來就不是立功之地,能抓起來的都是犯人,審問出來了,功勞還是揭發之人的。

    胤祺見四哥這么拼,又想起了額娘因為自己的事情,閉宮養病,皇阿瑪又打算封爵。

    還想努力一把,看看自己能否也撈個功勞,到時給自己封個爵位,額娘臉上有光了,不就將之前的‘錯事’掩平嗎?

    為此,胤祺折騰了大半個月,每天早出晚歸,勢必洗心革面給皇阿瑪瞧瞧。

    結果,什么都沒折騰出來……也不對,某些硬骨頭被審問出了不少東西,可……

    在康熙看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審問不出來才是你的錯呢。

    胤祺覺得自己白折騰了,皇阿瑪根本不可能對他刮目相看,又開始擺爛了。

    康熙本來是對胤祺刮目相看了,沒想到胤祺還有這么努力的一面,結果……朕還沒開始夸你呢,你就三分鐘熱度了?

    事實上,胤祺又開始被福晉折騰得一滴不剩,白日又忙碌,精力不夠用啊!!

    淑婳無需進宮給宜妃請安和侍疾,后院的那些格格也沒敢鬧事,過得很是滋潤瀟灑。

    白日不運動,所有精力都在跟胤祺玩耍上,那張白嫩的小臉都被滋潤得白里透紅。

    “福晉真是越來越漂亮。”正院的婢女見著福晉的膚色,滿是夸贊,有時候氣質十分重要,讓本是五分的容顏變成七分。

    “嘴真甜,賞!”淑婳在給下人賞銀一方面很舍得,從來不做只畫大餅的口頭承諾。

    誰跟著主子不是沖著好日子來的?因為淑婳的大方,別人想要收買都比較難。

    一頓飽跟頓頓飽,大家還是明白的。

    在正院的歡聲笑語中,一道圣旨,打斷了這份歡聲笑語。

    “福晉,福晉,大事兒,大事兒……”打探到消息的元寶連忙過來稟告,“皇上,皇上封爵了,我們五爺,封為了貝勒。”

    “太好了,福晉,我們五爺也被封爵位了……”皇上膝下這么多個皇阿哥,五爺雖說寵妃之子,但并不是特別受寵。

    她們都擔心,五爺會不會不被封爵呢,或者是爵位特別低。

    大清的爵位分別為:和碩親王、多羅郡王、多羅貝勒、固山貝子、奉恩鎮國公(奉恩輔國公)、振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八個等級。[源于百度]

    大清一開始權位最高的的爵位是貝勒,乃建國之初太祖之子的四大貝勒。

    現在才過去了兩三代國君,所以,在她們看來,貝勒已經是很高了。

    然而,胤祺本人倒是有些難受。

    大哥、三哥、四哥都是郡王,從自己這兒斷帶為貝勒,雖與四哥相差兩歲,可自己跟四哥也沒差多少吧?

    雖說四哥近來立了功,自己之前隨皇阿瑪親征葛爾丹時,不也立了功嗎?

    他還破了相,皇阿瑪又給自己賜了家世如此之低的福晉,難道……

    自己在皇阿瑪心里真的一點兒地位都沒有嗎?

    他本來還想為額娘爭個臉面,結果又讓額娘失望了。

    才十幾歲的胤祺正是心高氣傲的年紀,再如何,也是由皇太后撫養長大,金尊玉貴從不受氣,怎么可能真的淡然對待?

    最后,思緒停留在了皇阿瑪對自己又罵又砸的早上。

    帶著點惱火的遷怒,自己替福晉背了鍋,在皇阿瑪面前留下了這么壞的影響嗎?

    想到了自己近段時間,總是被福晉壓得喘不過氣,“今晚,讓白佳氏準備一下,爺去她那兒用膳。”

    張全:主子爺,您不是將白佳格格禁足三個月嗎?

    “主子爺,今晚,不去福晉那兒了嗎?之前白佳格格還被您禁足三個月……”張全提醒一句,福晉很彪悍,主子爺膩了??

    提醒后面那句,是想暗示主子爺,后院還有其他格格呢。

    ——正院——

    “福晉,福晉,不好了,主子爺,主子爺去白佳格格那兒了……”近一個月的獨寵,讓正院的奴才婢女一個錯覺,主子爺與福晉很恩愛。

    現在,白佳格格突然‘截寵’,令元寶公公著急的跑來。

    剛為主子爺封爵一事而高興的他們,還打算今晚為主子爺慶祝一番,結果……

    主子爺太過分了!!

    第23章

    康熙對各個兒子的爵位分封都是有政治考量的,本來打算對老四只是給個貝勒就差不多了。

    只不過,老四在封爵前立了大功,他是個君王,底下是需要這般較真敢作敢為的臣子。

    這會兒的康熙,還不是后期那個為了明君之名聲,放任貪官污吏橫行的他。

    當然希望大清蒸蒸日上,留有一個政治清明的大清給太子。

    鼓勵老四多多努力,在太子身上給老四加了碼,自然要在胤褆身上加回來。

    為了收回安親王手中的正藍旗,將她外孫女賜婚給了胤禩,胤禩大婚前封為貝勒,最起碼臉面上好看些。

    想必,以胤禩的聰慧,能懂自己應該做什么。

    至于老五……

    最近表現不咋樣,又想起了他上戰場時的行為,說立功吧?并沒有!

    還被人弄破相了,雖然已經算是徹底排除在儲君行列的選擇外,又有一種嫌棄在里面。

    其他兒子上戰場,都沒老五這般!

    宜妃也是,不就是上次在翊坤宮罵了她一頓嗎?還敢跟他鬧脾氣?

    嘖!

    一場皇子封爵的落幕,各家有各家不同的反應。

    備受康熙看重,身為太子的磨刀石的胤褆,胤褆還以為自己能封個親王呢。

    親征葛爾丹時,他可是勇猛向前的沖在前面,為皇阿瑪立了大功呢。

    誰知道,竟然就只是個郡王?

    惠妃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兒子比起太子,差勁到哪兒去,他有赫舍里的索額圖,我兒也有葉赫那拉的明珠。

    我兒還是長子,在滿清入關前,哪有什么嫡庶之分。

    論起大清的幾位君主,有哪個是嫡子上位的?為了皇上親征葛爾丹一事,我兒勞苦功高的差點栽在戰場上。

    老三和老四有憑什么能夠跟她的胤褆平起平坐,封個郡王?

    “皇上就是偏心!”惠妃氣得拍桌,憤憤不平。

    赫舍里的阿哥一出生,就被封為了太子,從那時開始,她兒就要在一個弟弟面前卑躬屈膝。

    立下汗馬功勞,結果為了顧及太子,封為郡王。

    可惡!

    胤褆也有些不滿,不過,皇阿瑪說了,封爵后,就出宮建府,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出宮建府后,自己就能夠跟朝臣走動了,而非在皇宮里,處處遭人監視。

    太子也很不滿,在他看來,諸位兄弟封爵,就是對自己太子儲君的權力的分散。

    滿意的莫過于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了,老大和太子兩個人打擂臺,自己的爵位還能夠與老大平起平坐。

    那說明,在皇阿瑪心里,自己的地位跟大哥差不多嘛。

    七阿哥胤佑跟八阿哥胤禩也沒有不滿,上頭的五哥也只是個貝勒,他們兩個還擔心自己沒有趕上這一波呢。

    皇阿瑪封位,向來喜歡一波又一波的,如后宮嬪妃封位分一樣,這么多年才大批量的封了兩次。

    七阿哥胤佑擔心自己足疾一事,令皇阿瑪對自己不喜,分封爵位時會落下自己。

    八阿哥胤禩也擔心因為自己年紀小,沒有趕上這一波,等到下一波,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呢。

    后宮里,但凡是兒子有封爵的嬪妃,除了惠妃跟宜妃外,其他的幾個都挺滿意的。

    三阿哥生母榮妃就很滿意,生了五子一女,前頭的四個兒子都早夭了,胤祉可謂是她的心尖尖。

    皇上還是很照顧胤祉的,郡王,嘖,看惠妃還敢不敢時常拿著長子這件事情來炫耀。

    再如何,在皇上心里,還不是跟我家胤祉的地位差不多?

    德妃便是滿意老四壓在了老五頭上,一個郡王,一個貝勒,哼哼,瞧宜妃平日那嘚瑟樣兒。

    備受寵愛?也不是不如我?

    她的老五不如我的老四,她的老九也不如我的十四,我還比她多了個女兒,我贏了。

    一想到此時閉宮養病的宜妃氣死了,德妃的心情就很好,“賞,永和宮上下,每人賞三個月俸祿!”

    到了德妃的這個層次,已經沒什么好爭的了。

    兒子也長大了,皇上又更喜歡年嫩的嬪妃,恩寵也就那樣。

    自己又位列四妃之一,掌管著一部分的宮權,算是后宮中的人生贏家了。

    但曾經與其他嬪妃爭寵的恩怨,德妃可沒有這么容易放下,宜妃的順風順水和囂張得意,都是她曾經羨慕,宜妃卻唾手可得的。

    一入宮,就備受皇上恩寵,無子封嬪,現在知道了當年三藩之亂時宜妃家族的子弟在前線廝殺的功勞。

    可當年她真的好嫉妒,自己靠著將子嗣送給佟佳氏撫養,又懷上胤祚,在地龍翻身時救駕有功,才封的嬪位。

    費勁了她多少心思,又吃了多少苦頭。

    當年宜妃是真的什么都壓在自己頭上,就連是位分,惠宜德榮,她都排在自己前面。

    “后宮啊,前半生子以母為貴,后半生母以子為貴呢,好日子可長著呢……”德妃冷哼一聲,就宜妃的兩個廢物兒子,怎么跟她兒子比?

    被德妃念叨的宜妃,此時在翊坤宮打了個噴嚏。

    皇上此次的大封爵一事,真的打擊到宜妃了。

    宜妃氣得都在翊坤宮砸了好幾個花瓶,“皇上怎么可以這么對我兒?我兒難道不是皇上的親兒子嗎?他怎么這么狠心?”

    她兩個兒子,一個斷層式的被封為貝勒,一個斷層式的沒有爵位。

    憑什么!

    從大阿哥胤褆到四阿哥胤禛,大阿哥就算了,他被皇上拉起來與太子打擂臺,給他加碼是很正常的。

    三阿哥胤祉又算什么?他立了什么功勞?打仗的戰場上,最多不就是鍍個金,與她的胤祺有什么區別?

    聽說最近四阿哥胤禛追查戶部賬簿的問題,給國庫追回了上百萬兩,難道就因為胤祉排在中間,皇上為了不讓三阿哥顏面難看?

    那她的胤祺呢?

    皇上親征葛爾丹,從太皇太后到后宮上下嬪妃,沒有哪個支持的。

    他一意孤行,后來,還要帶著皇阿哥們上戰場,她的胤祺在戰場上破了相,雖說她沒有妄想過胤祺能夠坐上那個位置。

    可……有沒有能力坐上去和自己根本就從一開始沒有資格去爭,是兩碼事兒!

    難道皇上就不能夠憐惜一下胤祺嗎?

    忌憚皇太后身后的蒙古部落,就給胤祺賜下了他塔喇氏為福晉,現在胤祺付出了這么多,失去了這么多,一點兒補償都得不到嗎?

    胤禩又算什么?不過是辛者庫出身,在親征葛爾丹時,隨皇上御營罷了。【前面寫八阿哥在尚書房學習是錯誤的,已改正。】

    可憐她的小九,只能夠看著上面的幾個哥哥封爵,接下來的幾年甚至十幾年時光里,都只能夠頂著光頭阿哥的名號了。

    康熙十六年第一次大封后宮,二十年第二次大封后宮,現在都過去十幾年了,后宮嬪妃位分沒有怎么變動過。

    如果小九沒有特殊立功,要等到第二次大封爵位才能蹭上了。

    可后宮嬪妃的位分與朝堂爵位不一樣,除了皇阿哥外,宗親也有不少子嗣,皇上大封皇阿哥們,權力就會分散許多。

    縱使皇上想,朝堂宗親也會阻止。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第一次,宜妃對皇上充滿了失望。

    九阿哥胤禟對自己是否能封爵沒有抱多大希望,因為自己還在尚書房學習呢,沒有立功,皇阿瑪怎么會封自己呢?

    可胤禟沒想到的是,皇阿瑪的封爵……從自己開始截然而止,這就有些尷尬了。

    本就是少年郎,臉皮正薄著的時候,內心又驕傲的覺得自己是世界中心,簡稱中二病發作期。

    對皇阿瑪的區別對待十分不滿,“八哥都有,就我們沒有!”

    回到阿哥所后,與十阿哥胤誐在喝酒生悶氣,不由吐槽了幾句皇阿瑪的話,口吻中略帶絲絲的埋怨。

    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給。

    “好了,九哥,這不是皇阿瑪覺得我們年齡還不夠嘛,尚且,八哥他們都跟隨皇阿瑪親征過,我們怎么比呢?”

    胤誐是個看得很清的,也知道這一次封爵中,不會有自己。

    畢竟,皇阿瑪給自己兒子封爵,霸占了別人一部分的利益,說是親征葛爾丹有功。

    事實上,誰不知道,這些皇阿哥都是在鍍金而已,哪個皇阿哥真的上戰場沖在最前面去殺敵了?

    “誰叫我們年紀小?不然,皇阿瑪當時也定會帶上我們的。”九阿哥嘆了口氣的同時,心里也明白胤誐的意思。

    可明白歸明白,是否能理解釋然又是另一回事兒。

    “五哥好歹也……犧牲了這么大,皇阿瑪才給他一個貝勒,老四又憑什么當個郡王?”九阿哥為自己五哥抱不平。

    他跟老四的關系最差,當年他不過是剪了他的狗毛,竟然還剪了自己小辮子?

    一條狗,敢跟他一個皇阿哥相提并論?

    “我想,應該是近來四哥在戶部的行動吧?他可是立了大功呢。”十阿哥胤誐也覺得前戶部尚書挺有錢的,能貪這么多。

    上百萬兩,還不包括受賄、霸占良田、放印子錢的所得,聽說金銀珠寶、古董名畫也是數不勝數啊!

    “哼!”胤禟不想說老四的功勞有多大,說得好像大家都不如老四一樣。

    “走吧,八哥又是封為貝勒又是要大婚的,我們去給八哥賀一賀。”胤禟轉移話題,雖然自己沒有,但八哥得到了,也是一件喜事兒。

    十阿哥胤誐向來都是九哥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

    五阿哥所,福晉居住的正院。

    此時,福晉身邊的太監公公元寶正急急忙忙的向福晉稟告,主子爺往白佳格格那兒去了。

    “白佳格格?之前主子爺不是將她禁足三個月了嗎?”春月在一旁聽著,下意識的問了句。

    “可不嘛,也不知道白佳格格給主子爺說了什么,這么快就被放出來了?”

    “主子爺可以將她禁足,也同樣可以放她出來,福晉,您別傷心,主子爺定然是因為什么事兒去看望白佳格格的。”擔心福晉傷心,鄧嬤嬤安撫道。

    “是啊,福晉,主子爺定然是心里有您的,都是白佳格格的錯。”夏月也擔心福晉想不通,連忙哄著。

    明明主子爺封爵一事這么重要,今天晚上不應該在正院留宿嗎?

    這可是體面的事情,怎可與白佳格格分享?

    原主記憶中,胤祺封了貝勒,記得后院眾人是喜氣洋洋,所以,淑婳也沒有阻止他們要給胤祺慶祝一番的行動。

    可忽略了記憶中的場景和現實中的有些不同,最近發生的各種事情都讓胤祺有些難以保持自己的平衡心。

    本來就在破防的邊緣各種試探,皇阿瑪的區別對待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壓在了胤祺身上。

    “實在是太過分了!”淑婳也生氣,別人準備得這么辛苦,胤祺竟然這么不給面子?

    她也好期待的,聽說今晚的膳食豐盛,膳食過后,還有走馬燈,準備掛在正院那條小道上……

    “福晉,您別太生氣了,氣大傷身,您只有身體好了,才能夠對付她們。”鄧嬤嬤以為福晉說的是白佳格格,順著她道。

    “對,不能放過他。”淑婳可不希望,自己還沒生下孩子,胤祺就已經跟人共用了。

    以前她不管,現在不行!

    她現在都為他守身如玉了,憑什么胤祺不能做到?做人不能太雙標。

    “走!找他算賬去!”淑婳大力一拍桌子的站起身,怒氣沖沖中,語氣頗為慷鏘有力。

    啊?

    啊?

    鄧嬤嬤幾人都沒想到福晉竟然如此的雷厲風行,這,這就去找白佳格格算賬了?

    “福晉,福晉,您冷靜點兒,現在主子爺就在白佳格格處,您去找白佳格格麻煩,會不會不太好?”

    “是啊,福晉,主子爺或許會不高興的,您,您身為福晉,要冷靜啊。”

    身為封建時代教育下的鄧嬤嬤、春月等人,實在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理念,就算是提出這句話的納蘭容若,也做不到。

    身為正室,從小被教育的理念就是不可善妒。

    “福晉,我們現在不能夠直接過去找白佳格格算賬,主子爺會不滿的,等到時候我們再對付白佳格格!!!”努力勸說福晉,別惹著主子爺不高興。

    之前主子爺能忍讓福晉,或許是一時沒遇上如此潑辣的性子,有些興趣。

    現在,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惱主子爺,最后落得不好的只會是福晉。

    “福晉,主子爺之前也一直留宿在我們正院了,對您也有心了,您可千萬不要沖動,毀了現在的大好局面。”

    對于福晉的不理智,她們也能夠理解,畢竟一個多月的獨寵,兩人相處還這么……有愛。

    福晉將自己的心落在了主子爺身上,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誰都清楚,管住自己的心,就不會受傷,想必每個皇阿哥福晉出嫁前,都會被其額娘叮囑過。

    福晉之前一直備受冷落,自然沒有將心落在主子爺身上,可一個多月的獨寵與甜蜜,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恐怕也被填滿。

    酸澀可以,但不可沖動!

    “是啊,福晉,不過就是一個妾室而已,主子爺也不寵愛她,許是白佳格格狐媚子截寵了……”都怪白佳格格,您可千萬不能跟主子爺鬧啊。

    “您若是惹著主子爺不高興了,我們的日子才剛好起來,可不能再像往常一樣了。”福晉,冷靜,冷靜,想想以前的日子。

    說出的話語,令淑婳微微皺起了眉,“誰跟你們說,我去找白佳格格算賬了?”

    腳長在胤祺身上,如果胤祺不想去,誰還能拖著他去?

    此話一出,大家勸說福晉的話就這么戛然而止,一時間,正院的氣氛有些寂靜了起來。

    不是去找白佳格格算賬,所以……去找主子爺算賬?

    想起了上次福晉與主子爺在東進院打起來,她們心里就一‘咯噔’,這,這,恐怕……

    “福晉,福晉……”在她們愣神時,淑婳的腳步已經邁出去了,連忙跟上去。

    可出了正院,她們只能夠壓低聲音勸說,又不敢對福晉動手動腳的攔著。

    只能帶著絕望的情緒跟著福晉來到了白佳格格的院落,只能祈禱這一次主子爺也不計較福晉的魯莽吧??

    ***

    白佳格格被主子爺無緣無故的禁足,不,應該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打探消息了,這個罪名真的讓她好絕望。

    想要解釋,又見不著主子爺,只能夠靠自己以往攢下的錢請張全公公在主子爺面前美言兩句。

    最后,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開啟了三個月的禁足時光。

    沒想到,才過去了不到半個月,主子爺突然就讓人傳話,說要來她院子用膳??

    頓時欣喜若狂,肯定是主子爺查清楚了,自己沒有打探消息,知道冤枉了她。

    “快,茉兒,將坐胎藥端上來……”白佳格格知道主子爺許不會經常過來,自己要抓住每一次機會。

    一定要一舉得子懷上主子爺的子嗣,不說追上劉佳側福晉的榮光,但未來的日子就有了倚靠。

    讓人準備好膳食,打扮得精致漂亮,臉上掛上了主子爺喜歡的溫柔嬌弱笑容。

    “給爺請安……”剛喊一聲,就看到了主子爺臉上的神情有些……不高興??

    心里一‘咯噔’,有些緊張的揪在了一起,怎么,怎么了?她哪兒惹著主子爺不高興了嗎?

    擔憂的目光看向了主子爺身后的張全身上,想得到一點提示。

    可惜,張全現在也自身難保,主子爺心情不好,不在你們身上發泄出來,就朝我發火了!

    張全的不理會,令白佳格格有些無措,“爺,是否要先用膳?”

    都顧不上花枝招展了,生怕說話一個不小心,哪兒觸碰到了主子爺的不滿,唯有小心翼翼的伺候。

    “嗯。”雖然沒什么胃口,但也不得不吃,坐下的胤祺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因為主子爺要過來用膳,白佳格格可是什么名貴讓膳房做什么。

    若是往常,胤祺倒無所謂,現在心情本來就差,對于這些大魚大肉根本沒有胃口。

    不過,余光瞧見白佳格格束手束腳的站在一旁,伺候自己用膳的樣子,胤祺開口,“坐下吧。”

    伺候用膳一事,還不如張全來得靈活呢。

    “是。”白佳格格見主子爺似乎沒那么生氣,又松了口氣,輕輕坐下,十分注意形象的小口小口用膳。

    胤祺習慣了他塔喇氏的‘吃播’,很開胃,覺得用膳就該這么自然。

    白佳氏如輕抿兩口的作態,令胤祺懷疑是不是膳食不好,沒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備水。”胤祺絲毫沒詢問白佳氏用好沒,吩咐道。

    就在胤祺準備沐浴更衣時,張全見一小太監急急忙忙的進來,“主子爺,格格,福晉,福晉來了。”

    福晉來了?

    動作一頓,胤祺抬眸看過去,他塔喇氏的身影已經走到門口了。

    白佳氏也沒想到,福晉竟然如此不要臉,身為正室拉低身段爭寵就算了,還爭到妾室的屋子里來??

    “妾參見福晉,不知福晉大晚上的前來妾的院落,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嗎?”白佳氏暗示,大晚上的過來,這里是妾室的院落,主子爺還在這兒呢。

    “今日封爵,為了慶祝你封為貝勒,正院的大家都好努力,成果你卻沒看到,太可惜了。”淑婳沒理會白佳氏,直接對胤祺開口。

    不提起封爵之事還好,一提起這個,胤祺的那張臉又再次黑了下來。

    “爺想去哪兒,何須福晉置喙?”胤祺冷淡中帶著遷怒,可見他心情很差。

    白佳氏聽著主子爺向福晉發怒,心底一喜。

    “你確定要在這里跟我說這個?”淑婳覺得自己還是挺給胤祺面子了,挑眉,掃了一眼白佳格格身上。

    淑婳的一個抬眸,眼神中蘊藏的意思,胤祺看過很多次,想教訓他!不,這是在挑釁他。

    只是……

    想起了最近兩個戰場中自己的表現,他是習慣了,可在白佳氏面前,自己身為主子爺的威嚴可不容侵犯。

    “走吧,爺倒要看看,你給爺準備了什么驚喜。”平淡的神情,語調沒什么起伏,生著一股悶氣,甩袖直接走在前面。

    唯有留下的白佳格格一臉傻眼,不是,主子爺,您剛才不還很生氣嗎?

    怎么,怎么就走了?

    “爺,不留下來嗎?”白佳格格出聲挽留,她好不容易才等來的機會……

    拉長的尾音婉轉動人,楚楚可人的看著胤祺,整個人就像是要碎了那般。

    可惜,胤祺心硬如鐵,根本沒理會白佳氏,淑婳走在后面,漫步悠哉。

    只是,剛回到正院,胤祺與淑婳兩人踏進屋內的那一刻,身后的門突然關上了!

    第24章

    白佳格格眼睜睜的看著主子爺被福晉拉走,差點沒有氣哭。

    福晉,福晉欺人太甚!!!

    “格格,福晉也太過分了吧?路明明主子爺都已經來看格格您了,她還跑到我們院子來截走主子爺……”白佳格格身邊的茉兒也跟著一同氣得直跺腳。

    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福晉,放下身段去跟妾室一樣爭寵就算了。

    竟然還親自到妾室的院落,將主子爺給截走……聞所未聞。

    白佳格抿著唇,她難道就不生氣嗎?她也生氣啊!

    可生氣的同時,又帶著失落的憤怒,“福晉如此善妒,難道就不怕此事傳出去,被人指指點點嗎?”

    “宜妃娘娘定然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她的!”白佳格格覺得,福晉膽敢這么囂張行事,不就是因為現在她掌管中饋權嗎?

    五阿哥所的奴才婢女們都清洗了一遍,大抵那些清洗過后留下的人和新換上的人,都是福晉的人了。

    五阿哥所的事情都傳不出去,福晉才這么肆無忌憚。

    “格格,您的意思是,將這件事情,傳出去?可這樣的話,格格,會不會有人因此笑話您啊?”笑話格格連主子爺都留不住。

    眾所周知,五福晉不受五阿哥待見一事,皇室皆有所聞。

    但沒有人會因此去指責五阿哥,正室不如妾室受寵,似乎是本應如此的事情。

    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哪個男子不貪圖美色?

    就說幾位皇阿哥的福晉,大福晉一直在拼著生嫡子,都多少胎了。

    太子妃如同五福晉那般,一嫁入毓慶宮,就已經先當嫡額娘了。

    三福晉倒是還好,長得明艷又懂詩書,與三阿哥算是琴瑟和諧。

    四福晉嫁給四阿哥時,連葵水都還沒來,看著四阿哥的寵妾壓在頭上。

    五福晉與七福晉的待遇差不多,不過七福晉比較看得開,都是各家有各家的難處。

    “有什么好笑話的,后院那群女人現在恨不得跟著我一起將福晉的好人好事宣傳一遍,她能做得出這種臭不要臉的事情,還怕我說?”

    白佳格格氣得擰緊了手帕,那力度都將手指弄得泛白,就差沒有將手帕給撕碎了。

    聽著格格這么說的茉兒也有些沉默,的確,福晉這么做,傳出去,反倒是惹了眾怒。

    她們格格會經歷的事情,難道其他格格就不擔心自己也重蹈覆轍嗎?

    其他院落的格格們,平日并沒有多少娛樂活動,打發時間能做的事情也莫過于繡花、打扮、閑聊……以及關注主子爺的行蹤。

    妾室進門,可不能帶什么嫁妝,素來都是靠份例吃飯。

    底下的奴才最會看菜下碟,沒有恩寵的格格,別說克扣份例,有時候給的飯菜都是餿的。

    主子爺自從回京以后,就一直留宿在正院,她們都傻眼了。

    什么時候福晉這么懂爭寵了?還是說因為福晉之前落水一事,宜妃和皇上輪番責罰了劉佳側福晉,五爺是被迫不得不留宿在正院的?

    今日,終于等到了主子爺的身影往后院來。

    雖然說去了白佳格格的院落,但這是一個好的兆頭不是嗎?

    或許五爺被迫留宿正院的日子已經到期了,正打算在白佳格格后,努力爭寵。

    誰知道……

    “你說什么?福晉親自帶人,去了白佳格格那兒?將主子爺截走了?”柳格格在刺著繡花的針戳到了手指,有些刺痛,卻沒有注意。

    反而是驚訝的抬起頭,看向了來向自己稟告的婢女。

    突然,柳格格似乎明白了為什么福晉不愿意接納自己的投誠了。

    “這也,太霸道了吧?”柳格格微微皺起了眉,如果福晉一直這么霸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夠見著主子爺?

    “可不是嘛,聽說白佳格格都快氣瘋了。”婢女剛開始聽到時,也覺得震驚,從未見過這樣的當家主母呢。

    “主子爺呢?也任由福晉這般胡鬧?”柳格格還是比較關心主子爺的態度,如果主子爺縱容,那就糟糕了。

    說明在主子爺心里,福晉的行為并不算什么,自己等人的存在,壓根兒就比不過福晉。

    “這……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福晉去了白佳格格院落沒多久,主子爺就跟著福晉一同走了……”婢女也擔憂柳格格所擔憂之事。

    要是如此,她們格格怎么辦啊?

    她自知自己沒有爬chuang的能力,所以,她一直都想著格格能夠成為寵妾,自己身為寵妾身邊的大丫鬟。

    就已經很威風了,誰知道自己跟著的這個主子一點兒都不爭氣。

    還不如當初使點銀兩,去東進院伺候劉佳格格,人家現在都已經是劉佳側福晉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劉佳側福晉被皇上懲罰,不知道主子爺會不會因此有所忌諱。

    哎,格格什么時候才能夠乘風而起,成為主子爺下一個寵妾啊?

    “福晉真是好手段,難道死過一輪后,腦子就清醒了?”福晉那張清秀的臉,比不上劉佳側福晉,也比不上白佳格格。

    可……竟然能夠留住主子爺這么久,定然是使了什么手段。

    婢女不懂,不過福晉以前過得這么慘,現在重新翻身,不是想通了就是背后有人出謀劃策。

    “格格,會不會是福晉身邊的嬤嬤,教了什么?”婢女猜測。

    “不管如何,就現在這種狀況,我們還得繼續敬著福晉,待機而動了……”柳格格憂愁的嘆了口氣,覺得意外總是這么多。

    婢女看著只會自怨自艾的格格,心里都滿是不爽,你就只會在這里唉聲嘆氣。

    好歹也學學人家白佳格格,去前院給主子爺送些湯湯水水、糕點、香囊之類的。

    毫無存在感,就算主子爺開始輪幸后院的格格侍妾,指不定還想不起主子您呢。

    其他格格侍妾也差不多在討論這個問題,同樣是被福晉的騷操作給震驚到了。

    “福晉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禮義廉恥的嗎?不知道什么叫做女德女戒嗎?如此善妒霸道,怎么配當一個福晉呢?”

    震驚的同時又帶著點埋怨的指責,現在這般針對白佳格格,指不定哪一天就這么針對自己了。

    “福晉真的……主子爺臨幸一個妾室都不愿意嗎?”

    “指不定啊,是前段時間主子爺一直留宿正院,使得福晉開始飄了,瞧著吧,她再這么鬧下去,主子爺定會膩了她。”

    一個個都在憤憤不平的指責福晉善妒霸道,都已經忘記了,之前她們在主子爺留宿正院時,還裝過病截走了主子爺呢。

    在她們看來,她們本來就是妾室,無需端莊大方。

    “白佳格格氣瘋了,都讓人傳這些流言了?”沒一會兒就將這件事情給傳出來,一看就是背后有人。

    “指不定是哪個看不慣福晉的人呢?別忘了,白佳格格之前可一直跟著劉佳側福晉的!劉佳側福晉被福晉害得這么慘,不可能一直龜縮在東進院。”

    “不是說禁足一年嗎?”

    “禁足而已,又不是說手里的人全沒了,此事傳出去,福晉討不得好,劉佳側福晉就開心了。”

    ——東進院——

    劉佳側福晉的確是收到了來自白佳格格的消息,只是,看到那個消息時,腦海里想起的是那天福晉陪著主子爺來看望小阿哥的畫面。

    比起在白佳氏那兒,福晉針對自己就更囂張了,直接一巴掌甩了過來。

    不僅是自己,還跟主子爺打起來了呢。

    可惜啊,福晉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有所懲戒,自己倒是得到了皇上的關注——被責罰,又是禁足又是掌嘴的。

    “福晉跟主子爺如此胡鬧,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但福晉如此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條,我就不信,皇上跟宜妃娘娘會任由福晉這般霸道下去。”

    劉佳側福晉能不恨嗎?每天都要被掌嘴,每次心底的恨就多加幾層。

    腫了的嘴,好了又打,還沒好再打……

    現在,劉佳側福晉都不敢看銅鏡前的自己,到底有多狼狽不堪了。

    現在唯有熬,看著那個日子一天天的熬,只要自己熬過來了,膝下有五爺長子的她,定然能再次出頭的。

    “側福晉,這消息,真的要往阿哥所外面傳嗎?”身邊的玉竹有些猶豫,都說家丑不外揚,要是被主子爺知道了是側福晉干的,怎么辦?

    “怎么,你怕了?”劉佳側福晉沒有了曾經的溫柔,看著身邊婢女的眼神都帶著陰森的狠辣。

    似是要將自己所有的恨,發泄到玉竹身上那般。

    玉竹心里微涼,不敢與側福晉唱反調,“側福晉要做的事情,就是奴婢的使命,奴婢一定為側福晉辦的妥妥當當。”

    現在,她的手臂、腰側等位置都是側福晉的掐痕,屢屢側福晉生氣,不是打她就是打玉華。

    玉華比自己傷的更重……

    “很好。”劉佳側福晉點頭,若是福晉因此被責罰了,那才好呢,憑什么自己沒有犯錯,受罰的卻是自己?

    ***

    后院其他格格侍妾因為此事有什么想法,如何議論紛紛,五阿哥胤祺都不會放在心上。

    他的阿哥所,他的后院,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剛進了正院,福晉本來還挺溫和的態度,一下子……伴隨著那聲‘砰’的關門聲,破碎了。

    這一聲關門聲,不僅是在胤祺的耳邊響起,更是在胤祺的心上跳動。

    “福晉?”胤祺站在那兒,本來面無表情的表情,這會兒因為氣氛的烘托,多了幾分打鼓的撲通撲通心虛感。

    怎么回事兒?爺怎么還會膽怯?

    或許是察覺到了自己內心這一瞬間的情緒,說話的口吻都放緩了許多,頓時,胤祺武裝自己,板著臉。

    “福晉,你這是想干什么?”胤祺望著福晉,神情很是認真,畢竟福晉最是不講武德了,經常想著偷襲他。

    他不是打不贏,只是讓著福晉。

    不過,他讓著福晉,福晉卻沒想過要讓著他啊!所以,不能讓福晉偷襲成功。

    “沒想干什么,單純就是想跟你聊聊,不過你似乎不太樂意,連封爵一事都這么暴躁,這樣可不好。”淑婳見他滿是警惕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有些男人,實屬不該放出去,就該用條狗鏈將他拴住。

    “那又如何?”胤祺的神情不太好看,說起這件事情來,胤祺就忍不住遷怒。

    這是人之本性,如果沒發生這些事情,沒被皇阿瑪特別提點出來做出懲罰,胤祺就不會知道。

    但既然知道皇阿瑪因為這種事情對自己不滿,在皇阿瑪做出某一種決定時,忍不住往這方面想。

    類似于后世一道姑過海關時,被一海關女子攔住,指不定幾年后,她生病了,還會想:我就知道,當年她并沒有放過我,我被詛咒了!

    胤祺的遷怒,淑婳并不清楚,但她看得出來,胤祺的心情很不好,還將這份不好的心情打算發泄在她身上?

    “你有什么不滿的?貝勒的爵位,已經僅次于親王與郡王了!”八個爵位等級,原主記憶的胤祺就是貝勒,他不還挺高興的嗎?

    “四哥他們都是郡王。”胤祺見福晉瞪圓眼睛,恍若真的要跟他算賬,互相對視了好幾秒后,才緩緩開口。

    現實跟原主記憶發展的不一樣,不同的經歷,胤祺自然有不同的想法。

    淑婳懂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是光頭阿哥時,無所謂。

    “那四哥他們憑什么成為了郡王呢?”淑婳不太了解朝政上的事情,忽的想起一個問題:

    不對啊,她努力的搜尋了一下原主記憶,四阿哥胤禛不是初封為貝勒嗎?

    怎么變成郡王了?原主的記憶不靠譜?還是出錯了?

    “大哥在戰場上……立了功吧……還有一部分緣由應該是他身為長子……”還有……被皇阿瑪當成平衡太子勢力的棋子吧?

    “四哥前段時間,才剛立了功,給國庫增收了百萬兩。”說起這個來,自己還想在刑部發力,結果發現沒什么用。

    “三哥憑什么?”胤祺就是不滿,諸多災禍都落在自己頭上,為什么他就要這么慘?

    淑婳聽著胤祺的問話,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輸在年紀太小了?”

    “什么?我哪里小了?我只不過是比四哥小兩歲而已。”胤祺不答應,歲數小是問題嗎?甘羅十二歲拜相!

    “皇阿瑪封三哥為郡王,定是三哥哪兒立了功吧?”如果按照胤祺所說,四哥被封為郡王是因為找出了陳年爛賬為國庫追回上百萬兩。

    那么,原主記憶中,只有大阿哥胤褆和三阿哥胤祉封為郡王,那必定是哪兒立功,只是原主不知道。

    自己就更加不知道了,她就是個死肥宅,宅在阿哥所哪兒也沒去。

    關于三阿哥的事情,淑婳也沒跟他有什么交集,之前更是沒有關注過。

    “哼,我沒立功嗎?我還跟著皇阿瑪上戰場廝殺準格爾部落的人呢!”胤祺說起這個來就氣氣,他還因為受了重傷。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對,的確如此,你說得對。”瞧著胤祺眼睛都氣得快要哭了,紅紅的……淑婳順著點頭,還是個高中生的年紀。

    嘖,這么算來,我老牛吃嫩草了??

    真可愛,想太陽!

    被哄著的胤祺,本來就是憤憤不平的惱怒,現在又多了幾分酸澀。

    曾經的他塔喇氏已經成為了一副塵封的畫,記憶里只有鮮活又霸氣的淑婳。

    漫不經心的強勢,有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到胤祺對淑婳的依賴感。

    最起碼,不會是那種‘爺在外面忙得很,你不懂,不要多問’的姿態。

    伸手,撫摸了一下胤祺的小腦袋瓜子,一時間,關上的房門里面,看起來溫情四溢。

    外邊守著的人,還時不時的將自己耳朵豎起來,聽聽里面鬧得如何了。

    怎么沒聽到有什么聲響啊??

    緊接著,就看到福晉從里面打開了房門,張全都緊張兮兮的看向了主子爺,嗯??太好了,臉沒受傷!

    身上呢?里面的桌椅臺凳也沒問題,應該沒打起來??

    “走吧,你們不是準備了走馬燈嗎?掛起來,給你們主子爺瞧瞧。”淑婳無視他們似有似無看過來的神情,彎著嘴角,緩緩道。

    這是奴才婢女們花費了差不多一整天才折騰出來的驚喜,白天的興致勃勃與沖勁,淑婳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最起碼,她也想看啊!

    至于胤祺因為只有貝勒而不高興?那不關我事兒,我心情也很重要的。

    正院的人是真的擔心主子爺和福晉打起來,畢竟剛才福晉這么生氣。

    誰知道,福晉竟然也能夠忍耐下來,嗚嗚嗚,太好了,福晉終于學會了控制自己理智和情緒了。

    再也不用擔心主子爺被打了……嗯?怎么這想法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縱使心里頭的思緒萬千扭轉,臉上也是一片的喜氣洋洋,至于你說福晉親自截走主子爺很低級丟臉?

    呸!這種大喜日子,主子爺不留在正院與福晉一起慶祝,那才叫丟臉呢。

    掛上了做工精致的走馬燈,是淑婳掏錢從內務府那邊走關系在外面買回來的,不然淑婳哪能這么生氣。

    走馬燈,會旋轉的燈,點亮后,在夜晚十分亮眼。

    一排過的走馬燈在那小道上,還點了好幾盞大燈籠,照亮這條小路。

    還放了鞭炮,像是過年那般,本來有些不滿的胤祺,或許是被影響了,又或許是剛才被福晉哄了一下,情緒好了許多。

    想了想,最后還是安慰自己,皇阿瑪這番安排,定有他的考量。

    跟自己和解了之后,胤祺臉上的神情也溫和了下來,其實……貝勒也還可以?

    用膳時,這一桌席面甚是豐盛,一時間,胤祺的目光不由放在了淑婳身上。

    “好了,別說那么多了,我們該用膳了。”淑婳打斷了胤祺想要開口的動作,先吃飽,才有力氣呢。

    “嗯。”胤祺剛才也沒吃幾口,稍微氣順了一點兒后,勉強能吃得下了。

    淑婳才不管胤祺有沒有胃口,吃過之后,撤了膳,門再次被關上了。

    胤祺:???

    再次重演的場景,胤祺這一次沒有剛才的警惕了,以為福晉是想跟自己說什么竊竊私語的話。

    結果……

    “他塔喇氏,你為什么又將我綁起來了?”胤祺沒想到他塔喇氏竟然這么可惡,真的又偷襲他了??

    所謂的溫情脈脈,都是他的錯覺。

    氣得胤祺快要爆炸,虧他剛才還想以后要好好對待福晉!

    那雙眸子惡狠狠的帶著怒火,瘋狂掙扎,該死,等他下來,這次,絕不讓她了!

    “你難道不知道嗎?”淑婳覺得自己綁人的速度進步了,熟能生巧!

    被綁豬似的反綁著手,纏繞住了大半身子,緊接著……

    被吊起來了,也不知道福晉從哪兒拿出來的繩子,吊在了房梁上,看樣子就是早有預謀。

    頓時,胤祺那覺得溫情脈脈的氣氛就是錯覺,該死的他塔喇氏,就是趁著他放松警惕,又準備打他了?

    “他塔喇氏,放我下來。”被吊起來的胤祺第一次被人這么對待,怎么可能不怒?

    “不放,胤祺,我發現你真是不夠聽話,我都對你這么好了。”淑婳陰惻惻的看著他,她看起來是很好說話的人嗎?

    胤祺聽著淑婳這話,想起了她之前對自己的行為,又打又罵……這也叫好?

    他對她才叫好,他又是給她管家權,又幫她背鍋,替她隱瞞真相,害得自己只得了個貝勒。

    “他塔喇氏,你現在把爺放下來,爺可以既往不咎。”胤祺被吊著,滿臉的壓制怒火,這一次,福晉實在是太過分了。

    淑婳挑眉看他,緩緩的抽出了環繞在自己腰間的那根鞭子,帶著倒刺的軟鞭,是淑婳尋了好久才讓人打造出來的。

    “你干什么?啊!!!”一個鞭子打了過來,胤祺吃疼的喊了起來。

    帶著倒刺的鞭子直接劃破了衣裳,打在了胤祺身體上,滲出了一道血痕。

    胤祺沒想到,他塔喇氏竟然真的敢打他?

    “他塔喇氏!!!”一聲怒吼,帶著掙扎,像是要吃人般,互毆中忍讓跟單方面被鞭刑,是兩碼事兒!

    這是恥辱,他絕不放過她!

    淑婳勾起了一抹笑容,一點兒都不害怕,不乖的人,不多打幾頓,不會怕呢。

    在勾起笑容的那一刻,伴隨著手中鞭子揮下,狠狠地抽了過去。

    眼底的眸色隱約藏著兇狠,來到這個時代,她已經很修身養性了,每天吃吃喝喝多開心,為什么還要惹她不高興?

    老娘要付出代價才能留在這里,你還給我攪拌子?

    第25章

    門外,聽著里面主子爺的嘶吼與怒罵聲,張全的心突然蹦跶的跳了好幾下,劃過了絲絲的不安。

    這,這,主子爺怎么了這是……

    張全有些緊張了,之前好幾次,主子爺與福晉也鬧得很,他不想看著挨板子了。

    每次都是因為自己看到了主子爺丟臉的一幕,真是的……主子爺就會遷怒。

    雖然心里這么嘀咕,可張全對主子爺是實打實的忠心。

    “這,這,是不是鬧大了?”張全想要探頭探腦的看看里面情況如何,“主,主子爺……”

    “張全公公,福晉在跟主子爺玩鬧呢,你吵什么。”身旁,鄧嬤嬤攔住了張全的動作。

    鄧嬤嬤攔住了張全的動作,福晉好不容易才從白佳格格那兒截走了主子爺。

    她相信,福晉是有分寸的人,之前打來打去,反而感情更深了。

    鄧嬤嬤有時候都懷疑自己以前的經驗是不是已經過時了,她讓福晉噓寒問暖、溫情愜意、溫柔似水的乖巧,福晉沒有照做。

    鄧嬤嬤還擔心福晉會因此失寵,誰知道……

    果然,主子爺才是奇葩的那個,誰能想到,主子爺就愛這一口?

    為什么這么肯定?主子爺對福晉的獨寵如此之久就看得出來了。

    春月被罰,鄧嬤嬤也琢磨出來了,拉住了夏蘭說了許久,以后都按照福晉說的照辦。

    她們恐怕還不如福晉看得清楚,太笨了!肯定是之前她們拖累了福晉。

    想起了福晉剛嫁人那會兒,對福晉的勸說,現在……

    她們勢必要維護福晉所做的一切,就比如現在,里面的人鬧騰了一點兒而已,有什么好著急的?

    福晉難道沒有分寸嗎?

    “而且,你怎么知道就不是主子爺喜歡呢?”鄧嬤嬤攔在了張全面前,意有所指的道。

    此話一出,確實讓張全的動作一頓。

    主子爺……喜歡?

    “怎么可能,主子爺又不是受虐……”狂,可話語沒有反駁完畢,又戛然而止。

    回憶了一下主子爺最近的行為,回京前和回京后對待福晉的態度完全不一樣,緣由是福晉的改變??

    臉還是那張臉,最多就是拿了什么美顏方子變白嫩了些,所以,肯定不是因為為色所迷。

    福晉的性子變了個大樣兒,潑辣得很,與后院受寵的格格側福晉完全不一樣。

    主子爺卻能獨寵這么久,讓張全不得不想到了撫養主子爺長得的皇太后。

    這潑辣的性子,也就蒙古部落那邊的格格養的出來,所以……

    主子爺只是找到了自己的曾經??唔,似乎這么說,又有些不對勁兒。

    “呵呵,鄧嬤嬤說得對……”張全再仔細聽一聽,里面已經沒有什么聲音了。

    “好了,你耳朵不要再湊到門邊去了,主子爺和福晉的房中事,你也聽,害不害臊啊!”鄧嬤嬤推了張全一把,別聽墻角,太臭不要臉了。

    猥瑣!

    “我這不是關心主子爺和福晉嘛。”說著,將自己身子站直,另一邊,夏蘭搬來了個小矮凳,問張公公要不要坐會兒。

    “張公公要不去休息會兒?等主子爺和福晉完事兒了,再叫你?”跟在主子爺身邊是威風,但也比其他人更加的勞累。

    又要牢牢地把控著自己身為第一心腹的位置,你不想勞累,有的是人想幫你。

    “不用,我在這兒靠一會兒就行。”張全時刻要跟著主子爺,要是主子爺一會兒喚他,自己又要爬起來又要穿衣又要洗漱,哪兒來得及。

    什么?你說不用洗漱?

    那你起來跟在主子爺身邊,一天到晚,什么時候才有時間洗漱?

    里面,不知什么時候,五阿哥胤祺的嘴巴被堵上了一塊布,倒刺的鞭子打得遍體鱗傷。

    胤祺的身上,已經滲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破碎的衣裳快要遮不住他了。

    淑婳也似乎是已經打夠了,看著眼前如被刑訊過后那般的胤祺,神情淡若,手中的鞭子隨手放置一邊。

    恍若是自己沒干出什么大事兒那般,瞧著那像是死魚詐尸掙扎的抽搐幾下的掙扎,“今晚,你就在這兒好好反省吧。”

    鮮血淋漓?末世里多的是這種場面,她習以為常,自然不會覺得住在這么一個鮮血淋漓的房間有心理陰影。

    反倒是被吩咐好好反省的胤祺,那雙眸子迸發著滿滿當當的怒火,死死的盯著淑婳。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放開我,他塔喇氏!快放我下來!!

    對于他塔喇氏此時的憤恨達到了頂端,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下來將他塔喇氏給手撕了!

    他塔喇氏,她到底怎么敢的!!

    “不行呢,親愛的胤祺,我對你這么好,你還妄想對不住我的付出,壞孩子是要好好懲罰一頓的……”言笑晏晏的臉蛋,看著溫柔又和善。

    只是,話語中隱藏著絲絲陰惻惻的威脅,令胤祺的腳都忍不住掙扎抽動。

    爺什么時候對不住你了?

    胤祺氣得快要瘋了,他自從回京以來,一直都留在了正院陪著福晉。

    上次劉佳氏都以小阿哥名義讓他去東進院,他也沒有留在那兒!

    劉佳氏被額娘和皇阿瑪輪番責罰,還不是因為福晉?自己有說過福晉半點兒不好嗎?沒有吧!

    加上福晉跟自己打起來,自己都忍讓著福晉了,傳出去之后,為了不讓福晉背上毆打自家爺們兒的罪名,自己還幫她頂替了這個鍋。

    為此,皇阿瑪只給自己封了個貝勒,三哥四哥都是郡王了,自己就是被嘲笑的那個了。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樁樁件件結合在一起聯系起來,胤祺真沒想到,自己到底哪兒對不住福晉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用布堵著的嘴在那兒瘋狂輸出,整個身子瘋狂掙扎,以為這樣就能夠讓自己松開掉下來。

    可惜,淑婳綁人的技巧又變好了,說好了要吊著胤祺一夜的,就不可能會讓胤祺有松開的可能性。

    可惡!他塔喇氏!

    胤祺的腦海里,反省來反省去,都是自己對福晉的好。

    至于自己回京前的那段時間?他塔喇氏本來在他心里就沒有什么印象,更不可能去回憶自己對他塔喇氏曾經的好與不好。

    只知道自己的委屈,認為他塔喇氏就是故意在折騰自己。

    “好了,你反省吧,我要休息了。”淑婳打了個哈欠,用了膳,又打了人,運動量過高了。

    末世里,沒有手機網絡,天黑了也差不多該睡覺的時鐘,在清朝更是將這個生物鐘保持得很完整。

    當然,前段時間不一樣,她只是在‘鍛煉異能’罷了。

    胤祺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塔喇氏說睡覺就真的去睡覺了,絲毫都沒有理會他還在吊著。

    渾身的疼痛和吊著的痛苦,讓胤祺怎么可能睡得著?

    這會兒,胤祺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特別是淑婳真的躺床上后,毫無心理壓力的睡著了。

    胤祺就更加的憤恨,眼中迸發的那一股股怒火似是要將淑婳給燃燒了那般。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就算自己不能說話,也要發聲吵死他塔喇氏。

    可惜,淑婳一點兒都沒有被影響那般,睡得正香,搞得胤祺又累又疲倦。

    胤祺也才明白,什么叫做度日如年,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楚。

    胤祺還希望自己能夠被外面的張全發現,可是自己又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有什么辦法,最終……

    胤祺乏了,倦了,認命了。

    只是內心隱藏著怒火,等自己被放下來的那一刻,就是他塔喇氏命喪之時!

    他,愛新覺羅·胤祺,天潢貴胄,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委屈。

    時間過得越久,身體傳來的疼痛感就越大,內心的恨意就越深。

    天蒙蒙的微亮,張全已經開始在那兒叫喚,讓主子爺該起來了。

    胤祺怎么可能睡得著,每一秒都是煎熬,終于聽到了張全的聲音,那雙眼睛明亮的看著房門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那般。

    胤祺不擔心他塔喇氏會殺了自己,因為他塔喇氏不敢,她是不想要自己九族了嗎?

    但是,他塔喇氏對自己的蹉跎,胤祺可是會狠狠地記在心中。

    胤祺沒回應,淑婳倒是被外面的張全給叫醒了,“吵什么,你們五爺身子不適,今日告假。”

    淑婳的話,令胤祺猛地瞪大眼睛,惡狠狠的瞪向了淑婳,似乎是要跟淑婳對峙,你是不是想謀害本貝勒?

    淑婳走到了胤祺面前,看著胤祺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搖了搖頭,“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能見人嗎?”

    胤祺:爺這樣子怎么就不能見人了?也不想想,爺變成這樣子,是誰的錯?

    胤祺說不了話,但怒火沖沖的眸子已經明顯表達了胤祺的意思。

    “我都是為你好,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整個皇室都笑話你了,來,我先放你下來。”淑婳一改昨晚的兇猛狠辣,溫柔而體貼。

    外邊兒,聽到福晉說主子爺身子不適的張全,“爺不舒服?那奴才趕緊去叫太醫……”

    該不會是昨晚搞得太激烈,傷著了吧??那還合不合適去找太醫啊??

    找個嘴嚴實點兒的?

    “不用,休息一兩天就夠了。”淑婳沒從里面打開門,他們也不敢隨便闖進去,只能夠在門外等候傳喚。

    張全只聽到了福晉的聲音,沒有聽到主子爺的聲音,有些擔憂,“爺,主子爺??”

    淑婳已經將胤祺放了下來,堵住嘴的布也拿了下來,往外喊了一聲,“張全!”

    聲音沙啞,一聽就是昨晚折騰得不輕,張全似乎明白為什么福晉要說主子爺身子不適了。

    這恐怕是……虛得很???

    虛到已經爬不起身了?想到了昨晚福晉氣勢洶洶的跑到白佳格格那兒將主子爺給截走,那會兒又是走馬燈又是鞭炮的,不是還挺和樂融融嗎?

    原來是在半夜的時候折騰了主子爺?真是造孽咯。

    “奴才在,奴才這就去辦。”張全覺得,若是主子爺不贊同福晉說的話,那么剛才在福晉說的時候,就會阻止福晉。

    讓人以為主子爺身子不適,總比主子爺縱yu過度的去上朝,然后被人發現主子爺如此之虛吧?

    胤祺氣壞了,他都還沒有說話,“給爺,回來……”

    沙啞的聲音又帶著干涸,有些艱難的說出話來,可話音落下,目光又看到了自己身上那鮮血淋漓的樣子。

    “備水,準備藥!”胤祺不想理會張全了,轉過頭,看向了淑婳,那神情頗為兇狠。

    “好,你別生氣,來來,先坐下,喝個水……”淑婳的神情頗為溫柔,還輕輕的將胤祺扶到了桌子前坐下。

    倒了一杯水放置在了胤祺面前,那關懷體貼的樣兒,絲毫讓人看不出昨晚對他打得兇狠的凌厲樣兒。

    胤祺也不跟淑婳客氣,水雖涼了,卻能潤喉。

    “他塔喇氏,你可知罪?”胤祺凌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淑婳,以為她打了自己后,隨便這樣低頭認錯就可以了嗎?

    想要怒拍桌子,可是昨晚綁了一夜的手,手腕在泛著疼。

    只能夠用自己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就是讓自己現在走出去,離開正院,他現在這樣子,也會讓人議論紛紛。

    “打你,的確是沖動了些。”淑婳伸手撫摸了一下胤祺的小腦袋瓜子,光禿禿的額頭。

    胤祺可不吃淑婳這一套,先打一棒子再給個糖?把他當什么了?

    一把將淑婳的手給打開,“別碰爺,出去!”

    胤祺不打算在淑婳面前展現自己鮮血淋漓的畫面,“然后讓人將衣裳……你去將衣裳給爺送進來!”

    胤祺是個好面子的人,這種如此丟臉的事情,怎么可能愿意被一堆奴才宮婢看見?

    傳出去,自己這個天潢貴胄,顏面何存?

    最怕就是被自己幾個兄弟嘲笑,上次三哥不過是看見自己臉上抹了粉,就在私底下嘲笑他娘娘腔,甚至還覺得他是不是在下面的那一個。

    如果自己被福晉打了的事情傳播出去,用膝蓋想都知道,接下來的一整年,甚至兩三年里,皇家笑話里,絕對是他排在第一。

    恐怕還會被其他嬪妃教育自己兒子怎么壓制福晉,他就是那個反例!

    “別生氣啦,我這也是為你好。”淑婳見他如此兇巴巴的模樣,完全沒有被嚇到。

    哎,我真是個好人,胤祺對她發火了,自己還能夠如此心平氣和的哄著胤祺。

    心里猛地夸贊了自己好幾聲,繼續對胤祺下意識的PUA。

    “你昨日如此憤怒不滿皇阿瑪的圣旨,皇阿瑪知道了,定然會不喜。”淑婳對于胤祺是郡王還是貝勒的問題,沒有多大的感想。

    對自己唯一的好處就只有:郡王福晉的份例比貝勒福晉的高,當然,出門走動時,郡王福晉也比貝勒福晉地位高。

    俸祿?只有胤祺有。

    “那又如何?”胤祺一點兒都不認為這有什么問題,不過是讓皇阿瑪不滿,當初皇阿瑪給自己賜婚時,自己也很不滿啊!

    “還有,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正院所有人都十分興高采烈的為你準備慶祝事宜,你卻一聲不吭的跑到別處去,那可是花費了好些銀兩才買回來的東西呢。”

    關鍵是后者,說著就讓淑婳的手都稍微用了點力,“以你的聰明才智與才華,你阿瑪又是皇上,下次封爵,定會讓你成為親王的。”

    “哼。”胤祺冷哼一聲,不太想理會淑婳。

    現在知道錯了嗎?知道服軟了嗎?遲了!

    “所以,以后別一個人生悶氣了,有什么就直接跟我說。”淑婳拍了兩下他的腦殼,正院留有胤祺的衣裳,給他去拿了。

    備水洗澡……

    嘖,也不知道,如此傷痕累累,能不能洗澡呢。

    “對了,我昨天的花銷,都在公中里出啊。”淑婳提醒了胤祺一句,她可不是傻大方的人,掏腰包是掏了,不過不是自己的腰包。

    備了熱水,胤祺是真的咬牙切齒去擦拭身子。,心里一直在咒罵著他塔喇氏。

    該死的他塔喇氏!!!

    對于淑婳剛才說的一大堆,胤祺不放心上,什么叫做為他好?為他好就是打他鞭子?

    “他塔喇氏,過來給我擦一下后背!!”胤祺不想讓底下的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被鞭刑了。

    擦拭不到?不就讓他塔喇氏來咯!

    他才不走,他要讓他塔喇氏照顧他。

    淑婳對于他的要求,微微挑眉,“我來?你不怕我專門戳疼你??”

    “爺才不怕。”胤祺本來打算讓福晉禁足一年,剝奪管家權等手段,可發現……好像對福晉沒有用?

    思來想去之后,決定他要留在正院,既然福晉知道錯了,就要賠罪,照顧他是理所當然的。

    至于昨晚要殺了他塔喇氏的想法?現在覺得讓他塔喇氏留下來,他要狠狠地折磨她才行!

    擦拭了一下身子后,換上了新的衣裳,也沒有離開正院,反而是讓淑婳給他上藥。

    至于其他人,在淑婳給胤祺上了藥之后,穿上了得體的衣裳,將傷痕全都遮掩住了,才叫他們端洗漱水進來。

    上朝?他才不去!

    “伺候爺用膳。”坐在膳桌前,胤祺本著折騰淑婳的心態,開口吩咐道。

    坐在一旁的淑婳聽著胤祺的吩咐,再看了一眼膳桌上的膳食,“張全,你們五爺餓了,還不過來伺候他用膳?”

    “爺要你伺候!”胤祺說好了要折騰淑婳,就折騰淑婳,哪能看上張全?

    淑婳手里拿著筷子準備用膳,她向來都是自己來!喜歡哪樣夾哪樣,除非比較遠的距離。

    打擾她用膳者,都該死!

    猛地將筷子打在膳桌上,抬起眸,眼神充滿了危險,“嗯?”

    危險的眸子隱藏著絲絲的狠厲威脅,如同昨晚那狼一般的眼神盯著自己,明明是曾經多么熟悉的面孔,自己要怎么冷落訓斥都行。

    現在……

    胤祺的心加快跳動了好幾下,抿著嘴唇,目光狠狠地瞪了張全一眼,“張全,過來!”

    淑婳冷哼一聲,剛才已經打了一棒又給了顆糖還挖了一筆巨款,任務已經完成了。

    張全伺候主子爺用膳時,還發現了主子爺兩只手腕上的紅印,如此的深,都快青紫了。

    張全自然不會想到自家主子爺會福晉吊了一個晚上,還以為是綁在床頭。

    難怪主子爺敢在福晉面前支棱起來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嗚嗚嗚,主子爺,真是苦了您了!

    不過話說回來,主子爺寧愿留在正院與福晉玩這個,都不愿意去妾室那邊,是不是說明,主子爺更喜歡這個?

    張全一邊伺候胤祺用膳,一邊在腦海里胡思亂想中。

    用膳時,胤祺一邊吃,一邊偷偷的瞥了幾個目光看向了福晉,發現福晉根本就沒注意到他。

    可惡的他塔喇氏,他一定要想個法子,狠狠地懲治她一番。

    ***

    諸位皇阿哥排排坐,分爵位,大部分皇阿哥都挺滿意。

    康熙坐在上方的龍椅上,看著朝中站在前排的幾個出色的兒子,甚是滿意。

    論起培養兒子這一塊,想必在歷朝歷代,沒有哪個帝皇如他這般重視了。

    每個兒子都有優秀之處,康熙頗為自豪,只是,定睛一看,發現老五沒來?

    可能是發現了康熙的目光,梁九功低聲提醒,“皇上,五爺派人前來告假,說是身子不適。”

    告假?身子不適?

    微皺眉,沒有多問,繼續聽著朝政,但下朝之后,問梁九功,“老五病了,可有叫太醫?”

    “這,皇上,可能是身子不適,不是很嚴重,所以沒叫太醫。”梁九功還是替五阿哥說了句話。

    只是,在康熙聽來,就不是這么單純了。

    “哼,莫不是在不滿朕給的貝勒?”康熙冷哼一聲,每個兒子在封爵過后,都是開開心心的。

    就只有老五,標新立異。

    當初賜婚也是,宜妃都敢給他甩臉色,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雷霆雨露皆君恩?

    對于康熙吐槽自己兒子之事,梁九功不敢插嘴,只能夠默默地低著頭。

    皇上罵兒子是理所當然的,自己順從迎合,就是自己的錯了。

    “也不想想,朕為什么只給他一個貝勒,而且,貝勒還不滿足?還想上天了不成?”康熙氣得罵了幾句,認為老五就是故意跟自己賭氣。

    “去,派太醫去給老五看看,朕倒要看看,他是真病,還是假病!”康熙吩咐道。

    真病了還好,要是敢欺君瞞上,看他擼不擼了老五貝勒的爵位!

    梁九功:皇上這回兒是真的惱了,誰叫五爺選的時機不對,朝堂正為了黃河決堤一事吵吵嚷嚷,皇上正心煩呢。

    第26章

    此時,正用膳的胤祺,并不知曉他的皇阿瑪要怎么對待他。

    剛才又是沐浴更衣換藥,耗費了不少時間,他的疼痛不想展露出來,都在心里‘斯哈斯哈’的忍耐。

    臉上的憔悴與蒼白之色,根本就壓不住。

    尤其是那手腕偶爾在抬起時,被張全發現的淤青紅痕,都讓人不得不懷疑。

    主子爺誒,您們該不會是大戰到天亮,所以才這么疲倦,需要告假吧?

    張全親自去的告假,只可惜,張全現在一邊布菜,一邊觀察主子爺到底哪兒不適。

    真的什么都看不出來,唯一能看出來的是,主子爺似乎有些難受?有些虛?

    瞧瞧那眼底的黑眼圈,不行啊!主子爺,您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至于皇上知道主子爺身子不適告假一事?張全根本就沒放心上,畢竟主子爺向來不得皇上寵愛。

    知道主子爺有些不適告假,最多允了,再不濟就是派個太醫過來關心一番。

    能有什么事兒?

    “爺,您多吃吃這個……”張全知道主子爺可沒有什么‘食不過三’的習慣,這個補精氣。

    哎,都被福晉給zha干了。

    張全偶爾還偷偷瞄了一下福晉的臉色,精神又紅潤,像是吸食過精氣的女妖精那般,嘖!

    真是不懂,難道真應了那句話: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張全表示,他只是一個無根的太監,你們愛咋滴咋滴!

    張全的話,令胤祺抬頭瞪了張全一眼,這還用你特地說出來嗎?

    愛夾就夾過來,為什么非要講出來讓別人聽見?

    什么時候,張全這么沒眼色了?

    氣得瞪完了張全后,又看了一眼福晉的神色,福晉只管一心用膳,壓根兒就沒有看向自己一眼。

    生氣!

    “福晉,你就只顧著自己用膳?”胤祺生氣,說好要好好伺候他的呢?這就是你的賠罪?

    從未說過這話的淑婳哪知道胤祺心里的兜兜轉轉,在聽到他問自己時,疑惑的抬起頭,“不然呢?”

    難道還要我將飯喂到你嘴里去?

    “爺昨兒這么……你就不用好好賠罪嗎?”胤祺覺得跟福晉待在一起,總要被福晉氣到。

    福晉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其他人:???

    瞧吧,就說主子爺跟福晉沒什么問題,兩人還玩得特別開心呢。

    “你說得對,春月,夏蘭,給你們五爺布菜。”淑婳吩咐了一下身邊的婢女,反正離自己跟前較遠的膳食已經夾得差不多了。

    自己面前的膳食,無需別人布菜,她就能夠自己干飯。

    “我是說你!”胤祺死死的盯著淑婳,勢要跟淑婳好好聊一聊,什么叫做賠禮道歉。

    “我?我還沒吃飽呢,這是我兩個貼身心腹,代表著我的行為,我都讓她們伺候你用膳了,自己自力更生,這已經是我最高的賠罪了!”

    淑婳說完后,又看了一眼胤祺的肚子,“你不餓?”

    所以,才有這么空閑的功夫在這兒跟我羅里吧嗦?

    淑婳表示,她是真的餓了,異能運轉是需要消耗能量的,每頓的膳食,都是填充能量的補充。

    “你餓了?”胤祺見淑婳的眼神看向自己肚子,同時也看了回去,“你每頓吃這么多,怎么還總是這么餓?”

    關鍵是,福晉看起來也沒有發胖啊?

    到底吃哪兒去了?

    “嗯,好好用膳,不要浪費糧食,我們阿哥所的公中可不是很富裕。”淑婳可不喜歡浪費,這是在末世這么多年保留下來的好習慣。

    “上次不還給了你五萬兩嗎?怎么就不富裕了?”胤祺再怎么不問俗物,也知道這銀兩不少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后院一堆女人,又這么多奴才婢女需要養。”淑婳當然沒說,自己才是那個花錢的大頭。

    胤祺想了下,養女人,真的需要花銷這么大嗎?

    又想到了之前劉佳氏管家時,也是時不時的找他要錢,所以……

    “知道了。”胤祺身為一個男人,哪能跟自己福晉說,自己沒錢了,養不起女人了,你省著點兒。

    雖然在福晉面前,已經丟過很多次臉了。

    可這種臉面,不能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淑婳轉移話題之后,也將胤祺的注意力給轉移了,伺候用膳一事,沒有再提。

    吊了一夜,其實胤祺已經很疲倦疼痛了,膳食也吃得不多。

    “爺需要休息一番。”放下碗筷后,轉過頭,叮囑淑婳,“別吵著爺。”

    哼,沒叫他塔喇氏給他按摩捶背,就已經很不錯了。

    “嗯。”淑婳的精神倒是不錯,在早晨的花草樹木很是生機勃勃,她要去跟自己的‘寶貝們’探索一下生命的奇跡。

    張全則是想著,在主子爺休息的這段時間里,自己是不是應該偷偷回前院,讓人準備一下補身子的湯藥?

    誒,好不容易才休息一段時間,讓主子爺抖擻起來。

    誰知道,主子爺的身子如此……虛不受補,一下子精氣又全沒了!

    胤祺剛準備睡下,就有人來打擾他了,“主子爺,主子爺,皇上派人來了。”

    胤祺被人吵嚷時,還頗為不滿的皺了皺眉,吵什么吵?不知道他要睡下了嗎?

    嗯?誰來了?

    “皇阿瑪?他派誰來了?”整個人還是犯困的打了個哈欠,別以為年輕力壯就能肆意妄為的熬夜通宵,也會疲乏的。

    胤祺不得已的爬起身,穿上衣裳時,就聽前來稟告的小太監說,“是太醫。”

    太醫?

    胤祺現在因為剛吃飽有些犯困,腦海里的轉動都變緩了許多,“太醫?皇阿瑪派太醫來干什么?”

    真是的,皇阿瑪沒事兒干,就只知道在這兒打擾他。

    “主子爺,您忘了?您不是身子還有些不適嗎?”見主子爺似乎真的沒想起來這回事兒,小太監輕輕提醒。

    啊?

    被提醒的胤祺突然反應過來,又脫下了自己剛穿上的衣裳,病殃殃的躺回了床上,“啊,對,讓太醫過來吧。”

    有些有氣無力的問道,“福晉呢?”

    福晉難道不需要過來關心一下他這個病人嗎?

    “主子爺,福晉在外邊兒呢,您不是說,不要打擾您休息嗎?”正院的奴才還是很擁護福晉的,趕緊替福晉解釋道。

    就怕主子爺對福晉不高興,哎,主子爺還挺難伺候的。

    “叫她一同進來吧。”有福晉在,好歹也能夠幫自己遮掩一下。

    要不是昨晚福晉打他,可惡,想起來就生氣,為什么自己剛才沒有直接將福晉摁住?反過來將福晉打一頓?

    這會兒,胤祺才在腦海里思考自己偷襲福晉是否能夠成功,以及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淑婳是跟太醫一同進來的,瞧著那躺在床上病殃殃的五阿哥胤祺,太醫還真以為,五阿哥是病了。

    “臣參見五阿哥。”背著個藥箱,身后跟著個藥童,給五阿哥胤祺行了個禮。

    太醫院里的太醫,大部分都是漢人出身,對自稱方面,‘奴才’有些侮辱了。

    反倒是滿洲各族,認為自己自稱‘奴才’是對皇上、皇室的親近,那些漢臣想要,都不能呢。

    “嗯。”胤祺有些疲乏的應聲,現在有氣無力。

    太醫上前,請五阿哥伸出手,給五阿哥把脈,胤祺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淑婳身上,給淑婳使了使眼色。

    爺有沒有病,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淑婳可不是那種會看人眼色之人,你對她眨眼,她還以為你眼睛進沙呢。

    這不,胤祺都快眨得眼睛抽筋了,他塔喇氏都像個木頭一樣傻愣愣的站在那兒,完全沒懂他的意思。

    胤祺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只好將目光放在另一旁的張全身上。

    僅是一個眼神,張全就明白主子爺的意思了。

    哦,主子爺肯定是知道自己玩得太花,虛了,想讓太醫不要將這件事情給說出去。

    “太醫,我們爺是著了涼,身子有些不適,應該休息一兩天就沒事兒了。”張全在那兒出聲。

    剛把了脈的太醫,身為皇上能記得住名字的,欽點的太醫,自然醫術高明。

    什么著涼不適,分明就是氣血不足,精氣有些……嗯?這……

    太醫似乎明白了這話的意思了,尤其是五阿哥身邊還站著五福晉,或許……

    “咳咳,這個,臣是皇上派來的,此事必然要上報。”太醫表示,我可不會替你隱瞞的。

    自知自己沒病的胤祺:那可不行,這樣一來,皇阿瑪豈不是要知道自己裝病了?

    “太醫,爺的身子如何,爺自己知道,也不是讓你在皇阿瑪面前撒謊,只是將爺的病情說得稍微……重了些。”

    胤祺是真的不舒服,難道太醫沒有把出來嗎?

    “五爺,您這情況……臣知道了,臣會斟酌的。”太醫見五阿哥那么死死的盯著自己,似乎自己不答應,就要跟自己拼了一樣。

    “除此之外,五爺您還有哪兒不適嗎?”以為五阿哥是知道自己身體虛,精氣不足,又不好意思傳出去。

    “你是太醫,這點還需要問爺?”胤祺驚訝的反問了句。

    太醫:……

    最討厭給這些天潢貴胄看病了,尤其是后妃,特別考驗人的心性和聰慧能力。

    “五阿哥,臣已經給您開好藥了,平日多節制一些,有時候別亂用藥材,對身體狀況不同的藥材,是不同效果的……”

    太醫提醒道,按照他的藥方喝藥,很快好了。

    不過,需要多節制啊!

    誰能想到,五阿哥竟然有一天,會為了這種事情……告假?

    “你在說什么?”胤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了,余光似有似無的飄向了福晉身上。

    “的確是有一些低燒了,不過不是什么大問題,一劑藥就夠了。”太醫也知道,剛才那話,五阿哥或許聽了不自在。

    轉移話題,可能是因為血氣不足導致的低燒,近來可能忙碌于朝政,疲倦勞累導致的。

    當然,或許還有一部分某些不可言說的緣由。

    “那就麻煩太醫了。”張全趕緊出聲,并打算將太醫拉走,有什么,直接跟我說就是了。

    哎喲,瞧瞧主子爺現在的這個臉色,福晉還在呢。

    “福晉,爺渴了,去給爺端杯溫茶過來。”胤祺覺得自己剛才將福晉一同叫進來,是個錯誤的決定。

    淑婳微妙的看了胤祺一眼,沒有在太醫面前,跟胤祺說有婢女呢!

    直接往外走,不過,出去之后,在太醫還在之前,就再也沒進來過。

    房間里,只留下了張全和五阿哥胤祺以及太醫,太醫才說得稍微直白一些:

    “五爺平日需要多休息,少房事,補精氣時,一股腦的藥材是沒用的……”

    胤祺臉色又紅又黑,“太醫,這個就不用跟皇阿瑪稟告了。”

    余光掃了一眼張全,張全明白的掏出了兩張銀票,塞在了太醫懷里,“太醫,你知道就好,這種事情,沒有必要傳出去。”

    太醫:……

    既然知道不光彩,就修身養性一些。

    太醫不說話,胤祺就知道,太醫是皇阿瑪派來的,不能夠收買,“太醫,這事兒,皇阿瑪若是不問,就輕描淡寫的略過吧。”

    “我相信太醫,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胤祺半帶威脅的口吻,太醫是皇阿瑪身邊的人沒錯,但太醫的家人,可不是皇阿瑪身邊的人。

    “嗯,五阿哥放心,臣知道怎么做。”太醫低頭,男人嘛,對于這種事情難以啟齒。

    不想讓人發現,是很正常的。

    等到太醫離開時,胤祺才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他怎么不知道,太醫肯定不會替他隱瞞。

    “主子爺,您也別再想了,好好休息……”見主子爺生無可戀的樣子,張全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才能夠安撫主子爺。

    這,對于這種事情被別人知道了,的確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尤其是主子爺這樣的天潢貴胄。

    現在,可能還要傳到皇上的耳朵里,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之后,會不會勃然大怒。

    ——乾清宮——

    康熙的確是召見了太醫進來,聽著太醫對自己的稟告,身子有些虛,氣血不足,藥材補錯了,還有些低燒……

    一大堆的話語用簡單的話解釋下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身子虛?”想起了前段時間,自己讓梁九功送過去的一堆藥材,珍貴藥材,專用于補身子。

    只是,藥材補錯了??

    “老五亂吃藥了?”康熙皺眉,胤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愚蠢了?藥這玩意兒,是可以隨便吃的嗎?

    “可能,五爺以為那些藥材,都是用來補身子的吧……”太醫也猜到了為什么,不就是不好意思找太醫嘛。

    “愚蠢!”明知道自己身子虛了,還硬著臉皮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結果搞得自己身子不舒坦了吧?

    “氣血不足?他怎么搞得自己氣血不足了?”康熙皺眉,不過,他問這話,沒人回答。

    康熙看向了太醫,“許太醫,老五就交給你了。”

    康熙怎么會想到,自己兒子氣血不足不是因為營養不夠,而是房事過度,還是他想象不到的那種過度!!

    “是,皇上放心,臣一定盡力。”許太醫心里松了口氣,最起碼……皇上沒有將五阿哥的病情往房事過度這方面想。

    他說了,氣血不足,皇上沒往這方面去想。

    也沒虧了五阿哥那兩張銀票,下次去見五阿哥時,請個功,或許還能再撈一筆。

    哎,家里的子孫不爭氣,醫術又不如自己高明,他能怎么辦?

    只能夠送去讀書,將來參加科舉考。

    這種事情,許太醫做多了,就習慣了。

    臉上的神情也繃得住,他也沒說假話,只是避重就輕,要是事發了,也能夠解釋。

    康熙擺擺手,讓他下去,“這個老五,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

    哎,身為皇阿瑪,他能怎么辦?只能夠包容了。

    “讓老五休息多兩天吧。”或許老五身子不適,還有一部分緣由是他封爵的事情。

    不過,康熙是不會承認自己的錯,只會怪罪別人。

    也幸好是氣血不足一問題來遮掩住他那份不適,不然康熙就會懷疑,老五是不是因為封了貝勒不滿,故意折騰氣病了。

    老五病了之事,其他皇阿哥本來是打算來看望一番的,又想到老五在封爵時似乎有些不滿……

    額,差不多是懷疑老五故意跟皇阿瑪作對,因為不滿皇阿瑪封的貝勒。

    最后,還是決定等老五自己緩緩度過,免得自己跑過去,結果被老五懷疑,自己是去炫耀的。

    封爵圣旨下達后,工部那邊就送來了府邸的圖紙了。

    后宮的皇阿哥一個接一個的生,這些皇阿哥也該出宮建府,給底下的弟弟們騰位置了。

    休養了兩天的胤祺想要折騰福晉,結果雷聲大雨點小。

    用膳?有張全,要么就福晉身邊的婢女。

    沐浴?洗澡還疼著呢,最多就擦拭幾下,淑婳表示你自己來。

    胤祺不樂意,我背后怎么擦?如果不是你打的我,我怎么會連奴才都不傳呢?

    “不行,你前面,后面,都去洗一洗……”淑婳搖頭,摸摸腹肌還行,其他地方……自己搞定。

    胤祺低頭,有些氣鼓鼓的鼓起了臉,這有什么好害羞的?福晉什么沒見過?

    “你用得還少嗎?”胤祺不太樂意淑婳的這個態度,認為淑婳就是嫌棄他,這有什么好嫌棄的?她不喜歡嗎?

    “距離產生朦朧美,要不,我給你叫張全進來?張全!過來給你們主子爺擦背!”淑婳朝著外面喊了一聲,直接走人。

    伺候你洗澡?瘋了嗎?老娘是來干活的嗎?老娘是來吃吃喝喝享福的!!!

    張全聽著福晉的吩咐,趕緊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

    胤祺好生嫌棄,“你怎么來了?叫福晉過來!他塔喇氏呢?她不伺候爺沐浴了?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胤祺還是生氣他塔喇氏不理會自己直接跑掉的事情,這是他塔喇氏的賠罪,竟然就這么敷衍?

    對于主子爺的硬氣,張全只能夠默默地聽在耳朵里,心里嘀咕:您也就在奴才面前這般硬氣。

    “福晉說,主子爺許是餓了,給您傳膳去了,奴才給您擦背,一會兒沐浴更衣,就可以喝藥了。”張全給主子爺一個臺階下。

    哎,沒辦法,福晉不是那種給人臺階下的性子。

    主子爺總是在福晉面前丟臉,下不了臺階,這不,他這個奴才可就要承擔起這個重任了。

    “哼!”胤祺冷哼一聲,不說話。

    張全看著主子爺身后的鞭子打過的痕跡,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比起早上,是淡了一點。

    可在張全看來,還是這般的猙獰,“主子爺,您的背??”

    心里都吸了口涼氣,到底是誰敢這么對主子爺下手?嫌命長了?

    “不該問的,別問。”胤祺沒有興趣跟奴才討論與福晉之間的事情,不管什么,都是不能暴露出去的。

    不該問的……別問?張全一下子似乎是想到了某個身影,那一口涼氣,都為全球變暖提供了貢獻。

    福晉,跟主子爺……玩這么大嗎??

    嗚嗚嗚,主子爺,您愛玩就算了,怎么,怎么,還是……被打的那一方??

    張全的眼眶都紅了起來,再如何,也不至于要這般糟蹋自己吧??

    “主子爺,您,您受苦了……”張全都忍不住的哽咽哭腔。

    胤祺:……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他塔喇氏跟哪個蒙古福晉學的,“叫你調查他塔喇氏跟哪個蒙古福晉走得近,你調查出來沒有?”

    “回主子爺,沒有,福晉似乎本來就是這樣的性子,或許在成婚前,他塔喇家為了讓福晉能嫁出去,才讓福晉收斂起性子的吧??”

    張全給出答案,不然的話,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出來。

    什么?懷疑是奸細?哪的奸細這么不靠譜,還使勁兒的暴露自己?

    胤祺相信了,覺得他岳父真是可惡至極,這種事情也要隱瞞,最后遭罪的卻是自己!

    兩天的休假結束,胤祺去上朝時,遇見了張保柱,還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員外郎張保柱被五阿哥瞪了一眼時,還有些懵,五阿哥……為什么這么對我這么生氣?是我做錯什么了嗎?

    想了想,不可能是自己的錯,那么……肯定是那個逆女惹著了五阿哥生氣,所以遷怒自己!!

    下了朝,一直惴惴不安的張保柱追上了五阿哥的步伐,“五貝勒,五貝勒,不知是否奴才閨女惹著您生氣了?既然淑婳已經嫁給了貝勒您,您要怎么訓斥教育,都是無可厚非的……”

    教訓了她,就不能夠再教訓我了,知道嗎?

    胤祺聽到有人追上來,發現是張保柱,還以為找他有什么事情,比如要找福晉傳些消息之類的……

    誰知道,張保柱如此大膽,一開口就讓他教訓福晉?

    “你說什么?”胤祺皺眉,神情看起來頗為生氣。

    張保柱還以為真的是淑婳那不孝女惹著五貝勒生氣,從而遷怒到自己,“五貝勒,是不是淑婳那孩子做錯了什么?要是如此,奴才肯定也不饒她,怎么能夠惹您生氣呢!”

    要是遷怒自己,導致自己降職了,看他將不將那不孝女給臭罵一頓。

    別人嫁入皇室,還能提拔娘家,而淑婳呢?

    就是廢物一個!

    既不能得寵,又生不了子嗣,管家權都被側福晉給奪走了。

    廢物!

    “您跟我說,我一定好好教育她一番……”張保柱舔著臉的討好胤祺。

    胤祺沒想到,張保柱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

    冷著臉,訓斥道,“張保柱,嫁入皇室,就是我愛新覺羅家的人了,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

    他再生氣,再怎么想折騰福晉,那都是他的事兒,張保柱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說不饒她?

    第27章

    張保柱作為一個一沒情商二沒智商的人,但凡他聰慧點或者會鉆研一點,都不至于落得現在這個職位,一直爬不上去。

    大清以滿人治理為主,上層貴族與官員大部分都是滿人。

    在旗滿人本就不是特別多,康熙也是極力提拔滿人,畢竟他也知道,只有滿人才會擁護他們愛新覺羅的統治。

    可惜,科舉考中,大部分進士都是漢臣,康熙只有在另外一方面來提拔滿洲旗人。

    比如御前侍衛,都是可信賴的滿洲旗人,還是上層貴族。

    從御前侍衛進入朝堂,是一個鍍金的跳板。

    然而,張保柱能坐到這個位置,還是他阿瑪的功勞,也就是說,他本人是沒有多少建樹的。

    康熙當初在給胤祺挑選賜婚對象時,主要考察的是家世和官員,而非是女子。

    那會兒的康熙是擔心科爾沁聯合其他蒙古部落站在胤祺身后,畢竟,蒙古部落出身的皇阿哥沒有,卻有一個被蒙古出身的皇太后撫養長大的皇阿哥。

    家世低,幫不上忙,不會對保成造成任何威脅的張保柱就入了康熙的眼。

    現在……

    聽著五貝勒胤祺的話的張保柱,有些傻眼,什,什么?我,我猜錯了嗎??

    “貝勒爺說的是,嫁入皇室,那就是貝勒爺您的人了,自然是由您處置,不用看在奴才的面子上,一切以貝勒爺您為主。”

    張保柱可沒有跟哪個皇親國戚走得近,就連是五貝勒,自己也不曾以岳父的身份與五貝勒有什么交際。

    主要是淑婳那死丫頭太沒用了,還沒嫁過去時,五貝勒身邊就有了個寵妾側福晉,還有了庶長子。

    這就算了,畢竟是嫁過去之前的事情,可都嫁過去將近一年了。

    結果呢?一不受寵,二沒子嗣,三沒管家權,簡直就是人見人踩的正室,比她額娘還不如。

    他怎么就有這么廢物的女兒?肯定是她額娘沒教好。

    現在,好不容易舔著個臉湊過去,找到了個好話題,張保柱怎么可能就這么拍拍屁股走人?

    瞪自己就瞪自己吧,他厚臉皮一點兒,“五貝勒,有什么吩咐,你直接吩咐奴才,奴才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當當。”

    雖然五貝勒還有母族郭絡羅一族,但五貝勒沒有登頂的機會,指不定后面會支持九阿哥胤禟。

    自己的他塔喇一族就不同了,本就家世低,根本夠不上其他皇阿哥,不能登頂皇位,最起碼將來也會是一位親王啊。

    “你不惹事,就已經很好了。”胤祺看不上張保柱,“以及,他塔喇氏如今乃皇室福晉,君臣有別,不要讓爺再聽到之前那番話。”

    胤祺再怎么討厭自己福晉,想要折騰福晉,也是他的事兒。

    在外面,別人看不起他福晉,就是看不起他這個五貝勒。

    講究夫妻一體,對方敢當著你的面說你妻子的壞話,不是知道你不尊敬妻子,而是根本就沒考慮過你的顏面問題。

    張保柱被胤祺這么一說,又反應過來,自己當著大庭廣眾的面直接在五貝勒面前說這個不合適。

    “五貝勒教訓的是,奴才一定謹記在心。”張保柱立馬低頭認錯,一副受教訓的姿態點頭。

    胤祺哪有這么閑工夫在這里跟張保柱閑聊,而且還不是聊什么正經事兒,單純就是張保柱點頭哈腰捧他。

    這種人,胤祺身為皇阿哥,都不知道遇到過多少個了。

    浪費他的時間不說,還沒半點兒用處,他還要忙著去刑部呢。

    對了,工部那邊送來的圖紙,他還沒拿給福晉看。

    想到這兒,余光又瞥到了身旁的張保柱身上,好歹也是未來福晉的家,如果他塔喇氏不滿意,豈不又要鬧起來?

    不過,見張保柱這樣子,想必以前他塔喇氏在閨中時,過得也很一般吧?

    員外郎他塔喇·張保柱來找五貝勒胤祺主動說話的畫面,也不是沒有臣子看到,正因為看到了,才發現……

    哦?五貝勒這么討厭員外郎他塔喇·張保柱嗎?難怪聽說五福晉不受五貝勒待見。

    張保柱也沒有想到,自己來找五貝勒,是想要告訴外界,自己與五貝勒之間可是有姻親關系的。

    你們最好給我注意點兒,我也算是皇親國戚的一類!

    結果,反而讓人看到了他的缺陷,不受待見,就說明沒有后臺撐腰,可以欺負!

    中午是沒有午休的,或許說,胤祺在刑部辦差,中午并沒有回阿哥所休息,而是在下午時分才回去。

    身后的張全還拿著工部送來的設計圖,貝勒府的設計圖。

    只是,才剛回宮,還沒走到自己阿哥所呢,就被三阿哥胤祉……哦,不,現在應該稱呼為誠郡王了。

    “老五,走,去我那兒喝個酒。”誠郡王胤祉自認自己與老五之間是有秘密的,我幫你保守秘密了,咱這個兄弟夠意思吧?

    老五前兩天告假了,說是身子不適,可拉倒吧,老五的身體可健康了。

    還不是因為老爺子封爵的事兒?

    作為既得利益者,誠郡王也不好說老爺子的壞話,但安慰一下老五,還是可以的。

    胤祺其實不太想跟自己上面幾個哥哥湊合在一起,總有一種自己輸了的感覺,皇阿瑪更偏向于他們。

    只是,人已經被揪住了,還使勁兒的拖著他往三阿哥所去。

    他能有什么辦法?

    “張全,你去將設計圖送到福晉那兒去,今晚不回去用晚膳了。”胤祺暫時還不想跟福晉打起來,傷勢沒好,打起來沒有勝算。

    “不是吧,老五,你什么時候需要向福晉報備了?”胤祉驚奇,不是說,老五不待見他福晉嗎?

    還夠不夠男人了?

    “約好了,是該說一聲,這不是報不報備的問題,而是是否誠信的問題,你懂嗎?三哥。”胡說八道,爺什么時候出行都要向人報備了?

    三哥瞎說!

    “對對對,你說得對。”胤祉沒打算在這方面與胤祺辯駁,身為哥哥,是要學會包容弟弟的。

    ***

    五福晉淑婳在見到張全單獨一人過來時,還抬了抬眼皮,“怎么就只有你一人過來,你們五爺是有什么吩咐嗎?”

    “福晉,誠郡王留我們主子爺在三阿哥所呢,今晚就不回來用晚膳了。”張全笑著解釋,同時捧上了自己手中的那份設計圖。

    “這是工部送過來的,五貝勒府邸的設計圖,主子爺特地叫奴才送過來,給福晉您掌掌眼。”

    “如果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早些改了,也好讓工部那邊早些建成府邸。”暗示福晉,別拖拉著時間,有什么想改動的,直接跟主子爺說就是了。

    “嗯,知道了。”出宮建府?在皇宮里是真的什么都不方便,出宮建府后,整個府邸就她最大了。

    而且,隨時可以出府逛逛,不像是在皇宮,后宮女眷可不能夠隨意走動的,出宮更是艱難。

    拿過了這個設計圖,看了一下,發現正院的地盤不大呢。

    那可不行,她可答應過原主,自己還要生好幾個小孩,如果地盤不大,怎么睡得下?

    一人一間房,也不是小數目啊。

    妾室居住的地方就不用這么寬敞了,拿錢養小妾,還不如拿錢養孩子呢。

    這邊還要有個大花園,她的異能還在增長訓練中。

    對了,這邊還可以做個荷花池……

    淑婳可不覺得自己掉落水一次,湖就該填平,古代的建筑大部分由木頭做成,如果一旦著火了,那就真的火勢不可擋。

    一般富貴人家的府邸都有個湖或者是池,不是單純因為好看用來欣賞,關鍵時候還能夠用來滅火。

    至于張全什么時候離開的?淑婳不清楚,現在是在設計自己將來要住一輩子的房屋,淑婳還是很認真的。

    鄧嬤嬤幾人也不敢打擾福晉,提建議?開玩笑,她們是婢女,哪能跟主人家建議房屋要怎么怎么建造?

    不過,偶爾給福晉添茶的時候,還是偷偷瞄了一眼。

    還挺……大變動的啊,尤其是后院那一塊,都能夠感受到福晉對后院妾室們的不喜了。

    當夜晚降臨,胤祺從三阿哥所出來時,他可沒有忘記自己要折騰福晉的志愿,將他傷的這么重,福晉怎么也要將他照顧得好吧?

    只是,有些醉醺醺的胤祺,渾身酒臭味兒,淑婳可十分嫌棄。

    “快給你們主子爺備水、沐浴更衣,還有,醒酒湯也一并端上來。”淑婳可沒有興趣去照顧一個酒鬼,坐在一旁,略微嫌棄的吩咐道。

    “爺,爺不要他們,爺要你。”胤祺只是有些醉醺醺,但還沒有醉到失去理智。

    站在那兒,指著福晉,出聲要求道。

    淑婳才沒有管胤祺的無理取鬧,看了一眼張全,“還愣在這兒干什么?”

    張全攙扶著主子爺,聽著福晉那略帶嫌棄的吩咐,都有些心肌梗塞了。

    福晉,您可是主子爺的福晉誒,您怎么可以用這種語氣口吻跟主子爺說話呢?

    還嫌棄自家男人?不就是喝個酒嗎?有,有這么嚴重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酒臭味兒的確不太好聞。

    什么?你說酒香?那是還沒有喝下去的酒,帶著或濃郁或淡淡的酒香味兒,喝完之后,在人體散發就不一樣了。

    張全攙扶的動作,被胤祺用手揮了一下,搞得張全的手臂被推開,胤祺踉蹌一下,差點摔倒了。

    淑婳‘砰’的一下拍桌子,冷著臉,帶著低聲呵斥,“胤祺,給我乖乖沐浴去!”

    此聲訓話的命令聲,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識的有些慫了。

    本來還掙扎鬧騰要他塔喇氏伺候他的胤祺,又恢復了平靜的安詳,“張全,備水,爺要,沐浴。”

    “洗干凈點,你臭死了,知不知道?”擁有異能者,嗅覺本就靈敏,末世習慣了那些臭味,可來到這個時代后,空氣清新,后花園那兒還伴隨著花香味兒。

    她可以習慣臭味兒,但不會任由放縱胤祺臭噠噠的在她旁邊蕩悠。

    這句話,胤祺沒有回答,反倒是冷哼了一聲,他臭?他哪兒臭了?

    在熱水送過來時,泡在浴桶上,胤祺皺了皺眉,“福晉不是還有熏香的精油嗎?倒些過來。”

    他才不臭!一切都要怪三哥,還拼命的給他灌酒。

    灌了酒之后,三哥還裝模作樣的關心他,上次被誰打了?皇阿瑪為什么要懲罰你啊??

    呵,還真以為,他酒量這么差嗎?隨便灌兩杯,他就醉了?醉了就什么都往外說?

    三哥以為自己是他嗎?

    張全:主子爺是跟福晉待久了,都開始學會福晉臭美的那一套了嗎?

    還熏香……

    張全的神情一言難盡,可主子爺的吩咐,張全又不敢罔顧,只能夠默默地去給主子爺挑了一份……男子稍微能夠用的……稍微清爽一點兒的熏香精油。

    嘖!

    胤祺哪兒清楚張全的奇妙想法,單純就是覺得福晉許是討厭酒味兒,他掩蓋一下,不就好咯。

    泡了澡之后,渾身都搓得干干凈凈。

    胤祺出來時,還喝了碗醒酒湯,整個人都有些開始犯困了。

    “對了,這是我之前改動的設計圖,你看看,合適否?”淑婳雷厲風行的已經將自己想法標注改動過,然后遞到了胤祺的面前。

    犯困的胤祺想要打個哈欠,又擔心自己的動作有些不雅,微瞇著眼的看向了這個設計圖。

    一看……

    “正院的位置,是否大了些?”胤祺還真沒想到,福晉的醋性這么大,留給后宅女子的位置就那么點兒……

    “哪兒大了?你妾室的這一片天,難道還小嗎?”淑婳不是那種委屈自己成全別人的人,她可是要住一輩子的。

    至于將來胤祺是否成為郡王、親王后再擴建府邸,那都是將來的事情,也不知道要等待多少年呢。

    “那怎么一樣呢?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地方,她們是好幾個……”胤祺說著說著,發現福晉的情緒似乎有些低沉冷冽了起來。

    那雙明亮如黑曜石的眸子幽幽的盯著他,恍若在說:嗯??繼續說啊!

    “那能一樣嗎?我將來還得生好幾個孩子,如果院落不夠大,孩子住哪兒?總不能夠住在屋檐下吧?”

    淑婳理所當然的開口,“你以為貝勒的俸祿很高嗎?到時候養女人,養孩子,可不知道要花銷多少,現在不擴建好,將來就要耗費自己的銀兩了。”

    “不要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我又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養孩子很貴的……”

    胤祺已經聽不進淑婳后面的那些話了,只是在自己耳邊回旋著‘我將來還得生好幾個孩子’這句話,思緒散發,目光不由看向了淑婳的肚子上。

    福晉素來用這么多膳食,為什么肚子還是扁平扁平的?

    “福晉,你這是,懷上了?”胤祺帶著疑惑又驚喜的神情,還真沒想到,驚喜來得這么快?

    不然,福晉為什么突然說起生孩子的這件事情來?

    “沒有,我只是在未雨綢繆。”淑婳并不為此羞愧,似乎對于她來說,這是既定的未來,而非是渴求的想法。

    胤祺點點頭,也對,按照自己跟福晉如今的……程度,福晉會懷上孩子,是遲早的事情。

    “那就這樣吧。”胤祺對后院的設計沒有怎么放在心上,前院的布置圖都差不多,所以很無所謂。

    晚上入眠時,胤祺有些疲倦了,又喝過酒,精神不是特別好,腦子昏昏沉沉的。

    第一次,兩人入眠,什么都沒做,就這么進入了夢鄉。

    胤祺醒來時,有些精神抖擻,相比起之前的每一天都在犯困狀態中醒來,今天的精神確實好得多。

    只是,胤祺那腦袋轉過來看向了福晉,擰了擰眉,“福晉,是葵水來了嗎?”

    之前的每一次,福晉都十分主動,胤祺這只小羔羊十分無助的被迫啃著。

    可能回憶起昨晚的場景,有些疑惑。

    淑婳被吵醒,聽著胤祺的詢問聲,略微詫異,“沒有啊,怎么這么問?”

    不過,也快到了。

    沒有?既然沒有,福晉怎么這么平靜冷淡?覺得做這種事,沒意思了??

    胤祺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了這個想法,可想法剛升起來,又被壓下去了,不可能,福晉向來縱yu,怎么會對這種事情沒興趣了呢?

    之前天天都有興致,在葵水來臨前的一天,都還跟他廝混到天亮呢。

    見胤祺就這么定定地看著自己不說話,眼中還滿是探究的打量,似乎在研究著什么重要事項。

    淑婳:???

    一頭霧水,甚至覺得胤祺有病的淑婳不想理會他,這么早的起床時間,淑婳可不習慣,她還想繼續再睡一會兒呢。

    見淑婳直接翻身背對著自己,胤祺對這個想法就越來越深了。

    不過,這個念頭藏在腦海里,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也不敢說出口。

    淑婳在早晨起身時,已經忘記了半宿時分,胤祺那稀奇古怪的舉動了。

    用了一頓豐盛的早膳后,身邊的嬤嬤提醒她,過沒兩天,八貝勒成親,八福晉還要曬嫁妝呢,是否要備禮了?

    八貝勒?哦,胤禩啊,“那就準備一份,跟往常記錄的差不多就是了。”

    兄弟成親,又不是第一回兒了,送禮這種東西,自然是有記錄備案,尋舊例就是了。

    “是,福晉。”

    下午回來,此時的斜陽還掛在天邊,胤祺就已經‘下班’了,今日之事,還總是讓他有所惦記。

    不是他將福晉放在心上,擔心被福晉拋棄,擔心福晉膩了自己。

    而是……

    他這么沒有魅力嗎?他堂堂愛新覺羅·胤祺站在自己的福晉面前,福晉竟然還能夠修身養性清心寡欲的無動于衷。

    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真的很打擊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了。

    一回到來,就看到福晉在忙碌著什么,“福晉?在干什么?”

    “你八弟成親了,這不得備禮嗎?聽說,八福晉郭絡羅氏的嫁妝豐厚,后天就曬妝了……”淑婳跟胤祺聊著家常話,“還有,額娘一直都閉宮養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病好,我這個身為兒媳婦的,不能夠去給額娘侍疾,也要送些東西孝順一番……”

    其實,淑婳本人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的。

    什么婆媳關系需要維護,她哪能考慮到這么多?都是身邊的嬤嬤提醒的。

    才恍然大悟,對了,她婆婆之前還賞賜了不少東西給她呢。

    反正都是孝順婆婆的,也是胤祺他親額娘,用中饋的內庫,也很理所當然,借花敬佛嘛,這事兒她熟得很。

    也不怕物品貴重,自己也不心疼,反正到時候沒錢了,胤祺會補上!

    “嗯。”想起額娘,就想到了自己的事情,額娘覺得丟臉,不敢見其他嬪妃,都是他的錯。

    “你做得對。”胤祺還在那兒跟淑婳一起扒拉,看看是否有什么合適給額娘的,希望額娘能夠早些醒悟過來。

    哎,都這樣子了,再怎么閉宮養病的躲著別人,還不是遲早得出來?

    看開一點兒,反正胤祺現在過去了幾天,在福晉的手底下更加煎熬,這種心態反倒是讓胤祺對自己只是封了個貝勒,更看得開了。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是嗎?

    扒拉了一堆‘慰問’宜妃的禮物,淑婳讓人送了過去,還問胤祺,我覺得你親自送過去,比較有孝心。

    胤祺無奈,可真實的情況又不容他說出來,額娘要臉,“不用,送過去就是我的孝心了,額娘或許現在還不想見到我。”

    淑婳揚眉,“為什么?”

    “額娘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不然為什么閉宮養病?”胤祺反問,你就不能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嗎?

    淑婳‘哦’了一聲,都是面子情,淑婳也不可能真心實意的跑到翊坤宮去伺候宜妃。

    表面功夫做好了,就夠了。

    等忙完了,打包讓人送過去之后,胤祺才出聲,“福晉,餓了么?是否該用膳了?”

    淑婳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外邊兒的天色,比起以往用晚膳時間,有些早了,“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你餓了?”

    胤祺沉默片刻,“要不,你先沐浴更衣一番?你都忙碌這么久,累出一身汗了。”

    淑婳總感覺胤祺的話里有話,你這小子,有詐!

    “不用。”淑婳可不喜歡先沐浴再用膳,坐在那兒,有些懷疑的目光看著胤祺,“你這小子,今天這么反常,到底想要干什么?直接說吧。”

    昨兒還說要狠狠地教育她如何當一個好福晉,如何伺候他這個五貝勒。

    今兒就噓寒問暖了?她可不信,他改變得這么快,肯定藏了什么壞心思。

    胤祺欲言又止的看著淑婳,最后余光放到了周旁伺候的人身上,“你們先下去。”

    第28章

    屏退了下人之后,淑婳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事務,抬起頭,看向了胤祺。

    只見胤祺就這么支支吾吾的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令淑婳微微皺了皺眉,“怎么了?”

    胤祺那藏在心里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總覺得自己要是說出來了,就是跟福晉示弱了!

    怎么可以呢?

    自己身為純爺們兒,身為巴圖魯,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哪能夠這么扭扭捏捏?

    “沒事兒。”胤祺欲言又止之后,將那話又咽了回去,感覺說出來了,定然會讓福晉覺得好笑,然后嘲笑自己。

    淑婳一看胤祺這個臉色,就知道胤祺心中有事兒。

    “有事就直說,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樣兒?”難不成還要學那話本里的千金小姐,需要自己千哄萬哄才說出自己的想法?

    成什么體統?

    “沒有,就是覺得你做得不錯,夸贊你兩句,額娘生養我不容易,你替我好生孝順額娘。”胤祺只能夠隨便找個借口來轉移話題。

    此話一出,淑婳頓時神情莫名的掃向了胤祺這張臉,這臉……怎么這么大?生養了你,你不會自個兒親自孝順嗎?

    與我何干?

    “我覺得,額娘對比起讓我孝順,更開心的是你這個兒子的孝順。”淑婳一點兒都不客氣的開口,反倒是提提醒胤祺,你自個兒好生孝順吧。

    “那當然,只不過爺的事務比較繁忙,又不能夠時常前去翊坤宮給額娘請安,哪有你方便。”胤祺點點頭,額娘自然更喜歡他了。

    男女有別,兒大避母,就算是皇家也一樣。

    淑婳沒理會他這句話,叫我幫你照顧你老母,就這么隨便兩句?別說是金錢資助,就是塊大餅都不給她畫。

    見他塔喇氏不理會自己,胤祺也不覺得是因為自己說這個話題惹得福晉不喜歡,而是以為福晉知道了。

    對于這時代的男子來說,不,應該說……不管哪個時代的男子都有一種自以為是,嫁給了我,就是我家的人,就有義務照顧婆婆。

    如果是婆媳矛盾?怎么會有矛盾呢?我媽最多就是說話比較難聽,但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本性是好的,就是不會說話。

    如同此時的胤祺一樣,將孝順婆婆的任務交給了淑婳之后,就當做是完成了自己孝順額娘的任務了。

    “昨日,我還遇上你阿瑪了。”坐下,找了個話題,同時又叫人進來,傳膳。

    “哦?遇上我阿瑪了?然后呢?”淑婳對于原主的那個阿瑪還真沒有什么好印象,也沒有主動傳信聯系過他。

    倒是張保柱之前給自己閨女傳信時,指責了一番淑婳的不爭氣,不知道為家族爭光。

    原主倒是因為這封信黯然失魂了許久,換做現在的淑婳?嗤,女子為家族爭光?你們男人都死光了?

    他塔喇一族起飛光榮了,也沒有她這個外嫁女什么好處。

    “你阿瑪,實在是……以前你在閨中時,過得還好嗎?”胤祺第一次去了解自己的福晉,而非是從調查的只字片段。

    “我?還行吧。”淑婳回憶了一下原主曾經的閨中生活,對于這個年代的人來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比一般的貴女過得稍微差一點,但也不愁吃喝,比起那些平民老百姓的女子來說,已經很富裕了。

    “那就好……”當著淑婳的面,胤祺也不好說自己岳父的壞話。

    一時間,相對無言。

    半空中飄散著漫漫的寂靜,胤祺就這么看著淑婳不說話,淑婳倒是自由自在,只是這目光有些熱切,令淑婳難以忽視。

    “有什么事情就直說。”淑婳以為,胤祺單純就是想跟自己說話,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難道……

    想要問她借錢??

    休想!!

    “不想,就別說了,你也忙碌了一天,辛苦了,早些用膳,沐浴更衣就寢吧。”淑婳打斷了胤祺欲言又止準備說出來的話語。

    她的錢是她的錢,誰都別想撈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正準備開口的胤祺,行吧,不說,他一會兒直接做就是了。

    ***

    翊坤宮。

    宜妃覺得自己真是丟臉至極,這段時間……就沒有一件事情是讓她順心的。

    其中罪魁禍首就是老五!

    宜妃對老五的情緒很是復雜,當初將他送到皇太后膝下撫養,心中愧疚,所以很多事情都順著胤祺。

    他塔喇氏的事情,宜妃不想再說,這都是皇上造的孽。

    男人嘛,就喜歡些好看的,他塔喇氏長得清秀了點兒,家世又低,沒有什么優勢,老五不喜也很正常。

    后來……

    先是縱著的側福晉敢謀害福晉,后又因為側福晉毆打了福晉,還搞得風言風語,皇上都給知道了。

    被罰了去尚書房后,后宮多少人看笑話。

    如德妃一樣,宜妃最看不慣的就是德妃這樣的人,心如蛇蝎卻裝得似朵解語花,皇上真是眼瞎了。

    還使勁兒的跟她作對,心高氣傲的宜妃怎么可能跟德妃心平氣和的相處?

    “五貝勒派人送了東西過來?呵,能有什么好東西?真是的!他能夠知錯悔改,本宮就謝天謝地了。”因為老五,她只能夠閉宮養病。

    從來沒有試過這么丟臉,對老五送來看似孝順實則賠罪的物件,真的沒多少看得上。

    老五什么家底,她不知道嗎?

    又不會做生意,他那內庫里的東西不是自己賞賜就是皇額娘賞賜的。

    “送這么多東西過來,自己還要不要過日子了?”宜妃的私庫可比胤祺的私庫要豐裕得多,盛寵十幾年,皇上又不是個吝嗇的性子。

    然后……又送了一批回去。

    還加厚了幾成,生怕自己兒子過不了日子,沒飯開,養不起后宅的女人與孩子了。

    不過,宜妃的氣倒是順了點兒,“哼,就只會送些東西過來,也不見他過來瞧瞧本宮?”

    “娘娘,五爺這不是看您閉宮嘛,想要來給您請安,也來不了啊。”身邊的嬤嬤連忙安慰,“上次您這么生氣,五爺就怕讓你看見了他,更生氣了。”

    “這不想著您稍微消消氣了,再過來給您請安,看,這不是還送東西來了嗎?”

    “這些啊,恐怕還挖空了五爺的內庫呢。”嬤嬤知道怎么去安撫一個老母親的心思。

    五爺孝不孝順是一碼事兒,宜妃怎么覺得又是另一回事兒。

    宜妃娘娘不高興,她們身邊這些伺候的人也是心驚膽戰。

    “說的倒是好聽。”宜妃笑著冷哼一聲,讓人挑揀了一些平日能用的比如金銀珠寶送去給老五,都是好出手的。

    嬤嬤就知道宜妃娘娘嘴硬心軟,得讓人去給五爺說說,來給宜妃娘娘請安,看看宜妃娘娘才行呢。

    “老八和他福晉要成親了,好歹也是郭絡羅一族的格格,也不好一直閉宮養病,改明兒就說本宮病好了……”一直閉宮養病,也只會一直讓人看笑話。

    “是,娘娘。”

    宜妃讓人去給五阿哥所送東西過去時,也沒瞞著人,很快后宮的其他嬪妃都知道了。

    德妃在知道的那一刻,就知道宜妃近來要出來了,嘖,怎么不一直閉宮養病到明年?

    現在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德妃想要嘲弄一下宜妃,還得翻舊黃歷。

    ……

    胤祺也沒想到,自己給額娘送去的東西,加厚了幾成又送了回來,額娘真是……

    “額娘這是擔心你,說明額娘不生氣了?”淑婳一開始的確以為宜妃是生病了,可后來聽身邊的人一分析,哦,原來是生氣了啊?

    至于生誰的氣?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哪兒不好的淑婳自然覺得自己超棒棒的,肯定不是生我的氣。

    直接甩鍋到胤祺頭上,肯定是生胤祺的氣啦。

    所以,沒心沒肺的度過了這段日子,宜妃不召見,她也沒主動過去。

    “或許是,那爺明日進宮去看望一下額娘。”胤祺自然比淑婳更加明白,額娘是在生氣自己的事情。

    “嗯,說話要嘴甜些,哄額娘開心,不要再讓她生氣了,額娘生你養你不容易,知道嗎?”將這個話甩了回去,誰的額娘誰哄。

    胤祺也沒有意識到淑婳這話語中藏著的意思,還以為是她跟自己一起孝順額娘的意思。

    “爺知道,福晉你有心了。”胤祺點頭,還將其中一套精美漂亮的紅寶石頭面送給了淑婳。

    看著這套紅寶石頭面,淑婳的眼睛都亮了,漂亮,精美,“額娘真是太好了,肯定是因為你,額娘才對我這么好的,所以,你一定要幫我感謝額娘。”

    其他人:……

    福晉這話說得怎么這么奇怪,反復說主子爺要孝順宜妃娘娘??

    胤祺也覺得怪怪的,“幫你?你自己跟額娘說,不就行了嗎?”

    “那怎么一樣呢?額娘是愛屋及烏,你才是親生的那個,都是你的功勞。”淑婳讓人將這套紅寶石頭面放好,改明兒八福晉郭絡羅氏曬嫁妝那日,她一定要戴出去炫耀炫耀。

    “你知道就好。”那是,額娘對他可好了,就算是生氣,也舍不得打他,哪像福晉……

    想到這兒,目光似有似無的瞥向了那套精美漂亮的頭面上,早知道就先讓福晉給他保證,以后不打他了,再給她了。

    失策了!

    見福晉興高采烈的撇下自己,去摸這套紅寶石頭面,可見福晉很喜歡。

    “以后爺再給你送一套更好的。”胤祺喜歡福晉臉上那笑容滿滿的樣子,很真實,不似之前朝著自己冷笑的樣兒。

    “真的?那就送一套綠寶石的吧。”淑婳不介意越多越好,都是小錢錢,以后花光錢了還能拿去賣。

    “綠寶石頭面嗎?這……”胤祺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福晉的腦袋,發飾上全是綠寶石,一片綠油油的,不太吉利吧?

    “你反悔了?也對,這一套頭面可價值不菲,更何況是綠寶石而成,瑪瑙也行,我不挑剔的。”淑婳瞥了一眼這個窮鬼。

    胤祺在她心里,的確是個窮鬼,內庫是交給她了,可惜是用來養后院女人的。

    自己要往里掏錢,還得找借口。

    還不如宜妃和皇上大方,賞賜的物件都比胤祺送的……誒??不對啊,胤祺似乎沒給她送什么東西啊!

    “話又說回來,你似乎也沒給我送過什么啊,嘖,還不如額娘跟皇阿瑪呢!”淑婳不理會胤祺,捧著這套頭面就進屋里去了。

    被嫌棄的胤祺緊跟在了淑婳的后面,進了屋子里去,“爺什么時候沒給你送……”

    下意識的反駁,可腦海里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給福晉送過的東西,貌似……還真沒有??

    一時間,胤祺心虛了,“咳,內庫那兒,不是還很多物件嗎?你有什么喜歡的,自己拿就是了……”

    想起了上次皇阿瑪給福晉的賞賜,額娘連續兩次給福晉的賞賜,精美漂亮又珍貴。

    他似乎真的如福晉所說的那般……摳門?不可能,他都直接將自己的私庫交給福晉打理了,這可是自己對福晉的最高信任。

    “那怎么一樣呢,我管家中饋可是大公無私的,是誰的就該是誰的,你送我的,才是我的。”

    狗男人的承諾是不能信的,現在說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到時候惱火查賬時,你拿了的都給我還回來。

    “爺知道了。”見福晉非要讓自己給她送,定然是覺得自己送的,她才比較高興。

    莫名,心里又有一絲甜甜的味道從心間的一條縫里鉆了出來。

    “不過,你那內庫可沒多少好東西了,哪還能送什么給我?”淑婳淡淡反問,那眼神頗為嫌棄。

    “不可能,爺的私庫可沒這么窮。”沒什么好東西?胡說八道,他哪有窮到這種程度?他可是皇阿哥,天潢貴胄!!!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拿小冊子看看,或許以前是有,可別忘了,你還有一堆妾室,當年大手一揮可瀟灑了。”

    淑婳覺得虧了,雖然是胤祺伺候她,但……

    別人有的,我怎么沒有?

    什么?你說應該她給他?沒有這種道理,我主打的就是一個公平!

    胤祺沉默,這句話說得……他沒法反駁,但胤祺也沒想到,他能這么窮啊!他當時大手一揮,送了很多嗎?

    不可能的。

    “以后啊,咱得節省一點兒了,你看看每三年選秀,一年一小選,指不定以后額娘還得給你賜更多格格下來,你啊,好生掙錢,不然連女人都養不起,多丟臉啊。”

    淑婳提醒他,現在你就該崛起奮斗了,不要等到沒錢才開始唉聲嘆氣。

    胤祺聽著淑婳的話,有些懵了,爺,還不至于淪落到養不起女人的地步。

    不過,福晉說的,又似乎……有那么一點點兒的道理,“這個不用你操心,爺自然養得起你。”

    胤祺不承認淑婳所說的那些事情,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未來呢?

    “先沐浴去吧,其他事情不要多想,有爺在呢!”抬頭挺胸,說這話時,胤祺都覺得自己霸氣極了。

    純爺們兒!巴圖魯!

    淑婳不太懂胤祺的這一刻驕傲與硬氣,但也沒有跟胤祺非要在這種事情辯駁。

    交給你就交給你吧,反正不是我的老婆孩子。

    泡澡時,還讓人給她按摩了一下,放松一下身體和情緒,人生啊,還是得學會享受才行。

    剛開始穿越而來時,淑婳是不習慣的,末世里危險重重,哪能讓人靠近身?

    后來發現……

    有人伺候真的很舒服,都說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她已經貴族特權被腐朽了。

    “春月啊,做的不錯,賞!”淑婳讓春月再接再厲,最好多學學人家的按摩技術,改進一下自己。

    春月笑得可開心了,“謝福晉賞!”

    淑婳一身舒坦的走出來,順便還有人給她擦拭濕噠噠的頭發,同時給身上抹香香,這古代的美顏方子,有些也很有效果的。

    晚上,胤祺十分刻苦的想要向福晉展現一下自己的魅力,非要讓福晉知道,誰才是王者!

    烏黑的夜晚,月亮爬上了半空,用自己銀沙般的光亮籠罩著這片大地。

    黑暗無處遁形,樹梢前的屋子,靚麗春光在搖曳,久久不能停止。

    淑婳的頭發有些濕噠噠的垂落下來,掉落在胤祺的胸膛上。

    “不行了?”微微上揚的語調,伴隨著絲絲的失落,似乎還很不盡興。

    “誰說的?”身為男人,就不能夠承認自己不行,胤祺翻身而起,一定要告訴福晉,誰才是最厲害的。

    失望?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淑婳哪能任由胤祺翻身,壓制住了胤祺,兩人不相上下,十分合拍。

    半宿,雨停聲落,鳴金收兵時,淑婳還十分溫柔的拍著胤祺哄著道,“你已經很棒了。”

    胤祺憋屈的趴著,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枕頭上,不想說話了。

    淑婳見胤祺這個委屈巴巴的樣兒,眼底泛著笑容,“要不,叫張全再給你熬些補湯?比如鞭?”

    這話一出,胤祺猛地下意識抬起頭,“你怎么知道?”

    明明,他在前院瞞著人,偷偷讓張全熬制的,怎么就傳出去了?

    “我覺得,你需要。”淑婳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子,然后躺下去,準備開始入睡。

    什么?

    爺需要?福晉覺得爺需要?

    “不行,你不許睡!”胤祺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和自信心遭到了大大的打擊,非要再跟福晉一較高低。

    “我不睡,你也不行了,好好補補吧。”淑婳揚眉看他,余光瞥了一眼,讓胤祺正視一下自己。

    胤祺被淑婳的這個眼神氣死了,他就不信了,自己會一直敗落?

    總有一天,要讓福晉哭著求他!!!!!!!

    ……

    未來八福晉郭絡羅格格曬嫁妝的那一天,一百一十八臺,塞得滿滿當當的,一看就家底豐厚。

    “嘖,五弟妹,這八弟妹看起來可比你家底豐厚多了。”三福晉董鄂氏看著那一箱箱的嫁妝,站在淑婳旁邊。

    “很正常,人家出身郭絡羅一族,外公又是安親王,怎么可能家底不豐厚?”淑婳對于自己嫁妝比其他妯娌少的事情,沒有半點兒的自卑。

    反倒是點了點頭的贊賞道,“可見,安親王和郭絡羅家都是疼孩子的。”

    “五弟妹這話說的,可不好傳出去呢,還是要注意些。”四福晉烏拉那拉氏溫聲的提醒,別讓人覺得五弟妹是在指責他塔喇張保柱不夠疼愛閨女呢。

    傳出去,五弟妹的名聲就臭了。

    “五弟妹,你這套頭面,可真好看。”四福晉轉移話題,目光放在了這套精美頭面上。

    “額娘所賜,自然好看。”淑婳笑得可開心了,好東西可不是用來收著藏著的。

    只是,這話落下,四福晉的笑容就稍微淡了些,畢竟,德妃可是個刻薄的婆婆。

    “確實好看,我這瑪瑙手鐲也不錯……”三福晉在那兒伸著手,聊著自己的新首飾。

    對于八福晉的這些嫁妝,沒什么可聊的,不如聊聊自家男人、孩子、首飾等。

    不過,沒一會兒,注意力就被大福晉的大肚子給帶走了,“大嫂,你肚子都這么大了,還是好好休養著啊。”

    “是啊,我想,就算是八弟和八弟妹知道,也會勸你在阿哥所好好休息的。”

    哎喲,人這么多,要是一不小心磕著碰著,就危險了。

    “大嫂快要生了吧?”一邊關心,一邊離著大福晉遠一些,出事兒了可別往我們身上扔鍋。

    大福晉低頭,摸著自己肚子,笑了笑,沒說話。

    曬嫁妝的這一天,整個皇室福晉都知道了,八弟妹的家底可豐厚著呢。

    也代表著其背后的家族對郭絡羅格格的疼愛,八阿哥胤禩臉上的笑容甚是如沐春風,可見他的心情頗好。

    胤祺昨晚又輸了,zha了這么久,臉上的神情都凸顯了幾分憔悴。

    見胤祺的神情似乎不太好,站在他身旁的誠郡王伸手拍了拍胤祺的肩膀,“老五,別這樣,開心點,兄弟們都在呢。”

    哎,就算是老五不喜五弟妹,也不要將這種不滿明顯的表露出來,還在人家老八開心時刻。

    “嗯?”胤祺疑惑的抬起頭看向了三哥,他只是在思考如何戰勝福晉的事情,沒有不開心啊。

    老三不想理會老五了,真是的,前幾日才剛給他灌酒安撫了一頓,哪能這么脆弱?

    對于別人嫁妝豐厚,淑婳一點兒都不羨慕,反倒是胤祺,也不知道是被前兩日說的話給影響了,還是覺得她會被老八福晉的嫁妝給弄自卑了。

    從他私庫里掏出了一大波的金銀珠寶、布匹屏風等送到了正院,別人有的,她也要有。

    淑婳不知胤祺發什么瘋,但……不收白不收,連忙收起來。

    第29章

    八貝勒胤禩大婚的這一天,幾個兄弟都前去幫忙了,八貝勒為了給安親王面前,還特地親自前去安親王府迎接新娘。

    雖然工部那邊已經開始修建各位皇阿哥們的府邸,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修建完成的。

    八貝勒胤禩的大婚,還是在阿哥所完成的。

    淑婳第一次參加古人的婚禮,的確繁瑣,淑婳也不懂,只是跟著身旁的其他福晉一同,樂呵呵的跟其他宗婦女眷聊著天。

    對于皇阿哥的諸位福晉,不管她們是否受寵,她們的存在,就代表著皇室。

    沒有人這么不給面子,說些不好聽的話,顯得一片和樂融融。

    不過,大部分的宗婦女眷都是在跟太子妃聊天,大福晉則是坐在了一旁,溫婉的笑著,大家也沒敢去擠她。

    直郡王胤褆本來還叫自己福晉這么大的肚子,待在阿哥所就成了,老八成婚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兒!

    你肚子里的這塊肉,才是最重要的。

    可胤褆不介意,身為福晉的她卻不能夠這么做。

    世俗本來對女子就比較苛刻,自己仗著個肚子,對底下的弟弟毫無‘手足之情’,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傳言,惠妃的臉上也不好看。

    畢竟,八弟胤禩從小由額娘撫養長大,在一般條件下,八弟天然的站在了胤褆的陣營。

    所以,她來了。

    淑婳作為‘被排擠’的五貝勒的福晉,大部分的宗婦女眷都沒湊過來,她倒是跟旁邊的七福晉湊合到了一起。

    “妝容?都是婢女畫的,不過啊,平日多注意一下飲食和休息……”淑婳在跟七福晉說自己的保養小技巧。

    七福晉也不是沒見過五福晉,只不過那是一兩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記得之前的五嫂沒有這么好看,因為跟自己有一樣的遭遇(主子爺寵妾滅妻),還惺惺相惜呢。

    現在看來,五嫂好像改變了不少,是用了什么美顏方子嗎?

    “就只是這樣?”七福晉有些不太相信,她也沒吃什么重口味的食物,早睡早起,怎么就沒有這么好的狀態?

    瞧瞧那皮膚,都白皙滑嫩了不少,這張本來清秀的臉蛋,都多了幾分秀麗。

    “太醫院的美顏方子,后宮嬪妃都在使用,你應該也有吧?”淑婳不記得那方子叫什么了,其實都是補品藥材熬湯。

    鄧嬤嬤能夠在太醫院摸出來,七福晉應該也可以吧?

    七福晉出身那拉氏,其阿瑪還是副都統,家世背景可比自己的他塔喇氏好多了。

    “還有呢?”太醫院不是沒有傳出那美顏方子來,只是那拉氏不太相信有什么效果。

    只不過,還特地去傳了個太醫詢問過,長期使用才有效,而且效果一般般,得搭配其他保養的方子使用。

    她也用過一段時間,根本沒多少變化,后來就撇棄了。

    淑婳也知曉,自己皮膚狀態變好,是因為異能洗滌過身體,可她總不能夠跟七福晉說吧?

    “吃好喝好,心態好些,自然就顯得皮膚紅潤了,你看我現在多健康……”淑婳不說自己漂亮,只說自己健康。

    “看來,五弟妹現在是想通了啊,這樣日子就好過許多了……”三福晉董鄂氏走過來,向淑婳說教道。

    三福晉覺得自己在諸多皇室福晉中,是最好命的那一個。

    大福晉連生幾胎都是格格,太子妃一嫁進來就當了嫡額娘,現在還沒個動靜。

    四福晉也是被后院格格壓在頭上,五福晉跟七福晉也一樣,都不是受寵的,還被冷落呢。

    嘖。

    帶著點驕傲的姿態,認為自己有這個本事去教育別人。

    “嗯?”淑婳疑惑的看向了三福晉,她不認為自己有什么地方想不通的啊。

    看著五弟妹這個帶著點茫然的眼神,又想起了之前那次跟五弟妹的交談,耿直又聽不懂人話,難交流。

    難怪五弟不喜歡這樣的五弟妹,“五弟妹,你啊,也早些趁著年輕,生個孩子。”

    作為一進門沒多久就生了個嫡子的三福晉,很有發言權。

    “哦。”淑婳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像是勸說?又像是在炫耀?

    三福晉:……

    “也別說三嫂說得不好聽,你這進門都多久了,既然……”三福晉話語沒說完,淑婳就將目光放在了太子妃身上。

    三福晉想要說的話,就在順著她目光看過去時,戛然而止了。

    說起來……太子妃更早嫁入毓慶宮,現在也是沒個動靜。

    咳!

    “哎,你說,郡王福晉的吉服就是好看許多……”說肚子有沒有貨這件事情出差錯了,連忙轉移話題。

    跟太子妃、大福晉她們聊不起來,主要是她們不聽自己的炫耀。

    只能夠找到四弟妹、五弟妹、七弟妹她們傳授一下自己的經驗,但事實上從嘴巴里說出來的,都是炫耀自己如何如何命好的事情。

    五福晉、七福晉:……

    七福晉一聽就知道三福晉在表達什么了,“是是是,八弟妹快進門了,別嚷嚷了……”

    不想跟三嫂說話,實在是讓人聽著不舒服。

    喜歡掐尖兒,她不愛聽,躲開總行了吧。

    新人嫁進來,八福晉已經坐在了床榻上了,等著新郎掀蓋頭了。

    幾位皇家福晉和喜婆都來了,而九阿哥等人還拉著八貝勒,說要看新娘呢。

    淑婳就在里面站著,也沒說什么,單純就是湊個數那般,看著這郭絡羅氏是個明媚大方的姑娘家。

    然后喜婆就在那兒說著吉祥話,想起來,還真的跟原主當時大婚時沒多少區別。

    哦,不對,還是有區別的。

    胤禩臉上滿是笑容,當時的胤祺臉色可不太好看,似是誰欠了他五百萬兩一樣。

    嘖!

    淑婳來吃席,倒是不累,坐在那兒吃了個肚兒圓,才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阿哥所。

    胤祺跟在了淑婳身邊,瞧著自己福晉吃得這么肚兒圓,都有些無語了,“福晉,又不是沒你吃的,怎么天天都像個餓死鬼投胎一樣?”

    “也說不定上輩子是個餓死鬼呢。”淑婳微妙的意有所指,她還真是餓死的,恐怕這個毛病是改不了咯。

    “胡說八道,什么鬼不鬼的。”皇宮禁止說這些,胤祺可不希望這些話被人聽到,傳了出去。

    胤祺與淑婳二人一同回阿哥所的背影,其他皇阿哥和福晉都看到了,畢竟阿哥所都在這片天。

    大家也是喝了喜酒散了席才離開的,大家對近兩個月的事情不清楚,但……

    以前老五不喜他福晉,還鬧出了些笑話傳出來,大家都有所耳聞。

    怎么現在看起來,不太像?

    “誒,不是說五弟不喜歡五弟妹嗎?怎么還一起走了?”三福晉帶著驚疑的神情問向了胤祉。

    “你管人家呢,這不挺好嗎?”指不定老五因為只封了個貝勒,心里難受,或許想表現給皇阿瑪看?

    又或許……

    老三就算是再八卦,也不會八卦自己弟弟的房中事,寵愛誰不寵愛誰,那都是他的自由。

    三福晉就有些不能接受了,最重要的是,上次的時候她才在五弟妹面前炫耀過。

    結果呢?

    好你個濃眉大眼,原來是在裝的??

    “什么啊,上次我還跟五弟妹傳授了一下經驗,好說歹說,難怪不給我面子,真是氣死我了。”偷偷瞞著她,搞得她像個笑話一樣,肯定當時在心里笑話她了吧?

    “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尚且,誰不是跟自家福晉走著回去?”胤祉實話實說,對福晉的小心思是完全不理會。

    三福晉沉默了片刻,看向其他妯娌,好像……也是??

    畢竟是八弟娶福晉,諸位皇阿哥都是帶著福晉前往,沒有帶上側福晉。

    誰不是一并順路回去?

    老五與他福晉一同走著回去,還有說有笑的模樣,能讓人驚訝,卻不會變成嘴上笑談。

    淑婳可不知道背后有人在說自己,慢慢散步走回去,也快消化了。

    還在跟胤祺討論著關于膳房那些廚師改良一下自己廚藝的問題,別總是固守成規,學會創新。

    對于這點小事兒,胤祺從不插手,“你覺得好就成。”

    翌日,見禮時,淑婳才跟八福晉搭上話,不過,八福晉似乎態度平平,淑婳也沒放在心上。

    當天下午,宮里不知怎么傳來一個流言,五福晉善妒,攔著主子爺不讓其去妾室那兒,又吵又鬧……

    這個流言蜚語傳開時,但凡聽到的主子們都一頭霧水。

    誰?

    你們說誰?五福晉他塔喇氏?那個受氣包?

    主要是以前的他塔喇氏形象過于外露,大家都知道五福晉是個受氣包,出門都是個苦瓜臉的那種。

    說實話……有那么一點點不討喜,不過大家也沒怎么跟五福晉他塔喇氏相處太近,

    宜妃都怒其不爭,后院的妾室踩在了五福晉頭上,老五的劉佳側福晉還管家呢。

    也就是最近這一兩個月,淑婳沒出門,宜妃又閉宮養病,老五又是被罰又是爵位不如人的吸引了注意力。

    不然,誰會在意這么一點看著就很假的流言蜚語?

    這不,沒半天,剛打開宮門的宜妃直接強力鎮壓,還查到了罪魁禍首身上。

    氣得宜妃直接叫來了胤祺,一頓臭罵,“本宮還以為你改好了,誰知道你死性不改,那劉佳氏到底哪里好了?啊?要不是本宮攔著,你以為你臉上好看嗎?”

    被指著鼻子一頓臭罵的胤祺好生無辜又茫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額娘,你在說什么啊?”他好生辦差,兢兢業業,福晉都開始不打他了,額娘怎么還揪著他來罵?

    第30章

    “本宮在說什么?你難道一點兒都不知道嗎?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明明已經招你皇阿瑪的眼了,現在還到處折騰,是嫌自己這個貝勒的爵位太高了是吧?”

    宜妃差不多快要被這個兒子給氣死了,試問這么多個皇阿哥中,誰像老五老九那么糟心?

    胤祺真的被自己額娘說得一頭霧水,“兒臣沒有,兒臣哪有嫌自己爵位高,明明就是太低了。”

    屢次被搞破防的胤祺自然沒有原史中那么好的心態,或許那會兒上面還有個四哥。

    四哥都是貝勒,自己也是貝勒,很正常,不是嗎?

    可現在不一樣,胤禛因為自己在戶部立了大功,除了原戶部尚書外,還拖泥帶水的拉出了一大波的蘿卜。

    那些貪官污吏雖然不如戶部尚書那么多家產,但是這么多人加起來,也比戶部尚書多。

    看著國庫嘩啦啦的進賬,康熙能不高興嗎?

    郡王一個月才多少俸祿?都夠給胤禛發幾十年的俸祿了。

    胤祺才不管那么多,只覺得自己身為寵妃之子,又是皇太后撫養長大,為了皇阿瑪所謂的平衡之術和太子的儲君之位,又給自己賜了這么一個福晉。

    皇阿瑪親征葛爾丹戰場上,自己還損了容顏,諸多條件結合在一起,皇阿瑪不應該對自己感到愧疚,從而給自己封為郡王嗎?

    “皇阿瑪就是偏心。”說起這個來,胤祺就忍不住的嘀咕了兩句,憤憤不平。

    宜妃在涉及皇上的事情上,很是清醒。

    若是在后宮中,稍微潑辣點兒,偶爾跟皇上玩玩情趣,皇上或許還寵著。

    但如果是朝堂正事兒,自己是萬萬不能插手的,‘后宮不得干政’這個牌子還立著呢。

    別說是封爵這種大事兒,就是自己兒子當年成親,賜婚對象都輪不到自己做主。

    “好了,少說兩句,你皇阿瑪也是你可以嘀咕的?要是惹著你皇阿瑪不高興,貝勒都沒你份兒!”宜妃壓低聲音訓斥,此事最好就給本宮咽下去。

    雷霆雨露皆君恩!

    宜妃說起這個來,都在生氣,“再說了,這不還得怪你?你安分守己一點兒,你皇阿瑪至于只給你封個貝勒嗎?”

    “你四哥之前不是跟著太子嗎?本宮怎么覺得皇上是在給太子……咳咳!說起來,你后院的那個劉佳氏,真是太不像話了!”

    宜妃發散思維,不由將自己的話給說出來。

    還沒有說完,又立即反應過來,將話語給咽了回去,太子的儲君之位,可不是她這個一介嬪妃可以在后面指指點點的。

    “四哥那是因為戶部立了大功,不是因為跟著太子。”胤祺這一點還是看得清的,如果說是因為太子,那么就更應該到不了這個爵位了。

    皇阿瑪雖然偏心太子,可大哥跟太子爭起來,大哥后面有明珠,太子后面有索額圖。

    皇阿瑪指不定還在偷偷偏幫老大呢,不然就大哥那性子,怎么爭得過太子呢?

    “是是是,你四哥立了大功,話又說回來,你不是也給你四哥送了什么記賬的新方式嗎?怎么不見你皇阿瑪給你記了一功?”

    按道理來說,這不應該有她們家胤祺的一份功勞嗎?

    “額娘,皇阿瑪已經賞賜過他塔喇氏了。”被提起這個,胤祺很是理所當然的回答。

    他是他,他塔喇氏是他塔喇氏,他還不至于搶了自己女人的功勞。

    “再說了,這個記賬方式不過是方便查賬而已,如果不是四哥率直較真,也查不到那前戶部尚書頭上。”胤祺真不覺得這里面會有自己什么功勞。

    四哥那段時間是真的看著眼下發青,整個人都憔悴了,可見是對這件事有多上心,有多努力。

    定然是熬夜甚至通宵去拼,四哥能拼出個郡王來,很正常。

    “你啊,也不見你在刑部立功,讓你皇阿瑪瞧瞧?”宜妃自然不會去嘀咕是老四的幸運,拼命努力得來的成果,造就了胤禛的爵位。

    反而是嘀咕自己兒子怎么不努力些,哎,她倒是不介意,關鍵是老五耿耿于懷!

    “額娘怎么知道兒臣沒努力過?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別說這個了!”胤祺當然努力了,那會兒都努力到又是拼命查案審理又是陪福晉造作,整個人都消耗了不少精氣呢。

    現在,太醫都給他開藥方了!

    “好好好,不說這個!說今日的流言蜚語,五福晉善妒,攔著主子爺不讓其去妾室那兒,又吵又鬧,你說說,這像話嗎?”

    宜妃對自己兒媳婦的受氣包程度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怒其不爭,叫她乖順些,哄著點老五,她又木訥還倔強。

    死活認為自己是福晉,得端正福晉的大氣……

    讓宜妃都在以為他塔喇氏當時是不是在說自己這個妾室狐媚子了,搞得宜妃后來都只讓她請安,坐會兒就回去吧。

    免得被他塔喇氏給氣死!

    “什么?怎么會傳出這樣的話來了?”胤祺也是驚訝的抬頭看向了宜妃,“劉佳氏傳的?她,怎么會……這流言怎么就傳在后宮了?”

    胤祺有些懷疑,劉佳氏只是他后院里的一個側福晉,哪能在后宮有這么大的能耐?

    還有,真的只是傳福晉善妒嗎?

    有沒有人發現自己被福晉吊了一夜來打?心里劃過了絲絲的緊張,要是被人發現了,自己現在該如何反駁是好?

    “早幾日就開始傳了,現在才開始蔓延開而已!你那劉佳氏可真是了不得,都被皇上罰禁足了,還能夠搞風搞雨。”

    宜妃冷哼一聲,劉佳氏沒有這個能耐,禁不住有些人想看她郭絡羅氏的笑話。

    “她,額娘,劉佳氏,不是這樣的人……”胤祺還是覺得,劉佳氏沒有這個能耐。

    而且,自己跟福晉打起來的事情,還被皇阿瑪以為是劉佳氏挑撥自己打福晉,罰得這么重,胤祺都有些不忍心了。

    “她不是這樣的人?她在你面前當然不是這樣的人了,背地里你怎么知道她有多囂張跋扈?”

    “能對你福晉下手,就說明不是善良之輩,你瞧瞧,你瞧瞧,這些都是證據。”

    見自己兒子被一朵像德妃那種有毒解語花給迷住眼睛的宜妃,生氣極了。

    直接一把將手中的證據砸向了胤祺,若是胤祺在他塔喇氏和劉佳氏之間,選擇了劉佳氏,宜妃還可以說自己岸上關火,那是兒子的后院,自己也不好隨便插手。

    但是,兒子在自己跟他妾室之間,選擇了妾室,而不是相信自己說的話,宜妃就惱了。

    大部分當婆婆的都有這個心態,宜妃也沒有例外,怒瞪著胤祺,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好兒子啊!

    胤祺撿起了一看,翊坤宮的奴才還是很有本事的,一眼過去,證據一目了然。

    胤祺沉默了,真的是劉佳氏……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胤祺不懂,她都已經被禁足起來了,難道還不知道收斂一些嗎?非要鬧出點事情來??

    “還能為什么?不就是因為你打福晉的事情,讓她受罰了,劉佳氏記恨你福晉,覺得是她的錯。”宜妃一眼就看出來了。

    女人什么心思?后宮什么最多?女人最多。

    皇上那些嬪妃,多多少少都見過,有些人的想法實在是奇葩到讓人無法認同。

    胤祺沉默,默默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東西,額娘的話,令胤祺都想要反駁了:他真的沒有打福晉。

    “你以為傳出這些消息,對你就很有面子了?都說家丑不可外揚,不管他塔喇氏有沒有做過,你都臉上無光!”

    宜妃見胤祺沒有說話,還以為胤祺想要包庇劉佳氏,忍不住的冷冽出聲,訓斥自己兒子的腦袋給本宮清醒點。

    宜妃不懂,胤祺不是也在后宮中長大嗎?難道是皇額娘將胤祺保護得太好了?看不到后宮的水深?

    其實,皇阿哥們都知曉,只不過受益的是他們,只要不鬧出去,也沒有涉及到子嗣,一般男人都會享受女人對自己的爭寵討好行為。

    “再說了,這種胡說八道,有誰信?最多就是讓你皇阿瑪說你個管教不嚴罷了。”

    “只不過,你皇阿瑪見你后宅的事情都管不住,還怎么管住刑部的那些人?”宜妃將事情往嚴重了說,劉佳氏有什么好的?

    “額娘再給你挑兩個好的,你帶回去,肯定不會像劉佳氏那樣,是個攪事精。”宜妃覺得,還不如挑兩個好的給老五,這樣一來,老五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傻乎乎的被個女子蒙騙在鼓里。

    宜妃想了下,挑兩個跟劉佳氏性格差不多的,分分寵,多長長見識,以后就不會這么容易被女人騙了。

    “什么?額娘,兒臣不要。”胤祺之前才剛被福晉說過銀錢不足的問題,又扒拉了自己私庫的一些東西給了福晉,現在想想,都有些頭腦發昏了。

    不過,福晉在收到自己禮物時的眉開眼笑,胤祺又覺得,自己的頭腦發昏……也不是全然壞事。

    現在額娘又要送兩個格格過來?格格又要搭配奴才、婢女、嬤嬤……

    再加上福晉提醒的:三年一選秀,一年一小選,年年都賜兩個格格下來,他得花多少錢?

    貝勒的俸祿,可比不過郡王,本來就低很多,現在鋪子掙的錢,勉強能夠持平。

    可出宮建府后,什么都要自己養家了,到時候指不定還要生好幾個孩子……不,是真的會生好幾個孩子,養孩子不用錢?

    在多子多福這種封建教育的年代中,胤祺是真的不覺得自己有一個長子就夠了。

    所以……

    “額娘,兒臣真的不需要,兒臣覺得現在就挺好了!”胤祺拒絕,不需要再多幾個格格了。

    “胤祺!”見胤祺拒絕,宜妃以為胤祺是為了劉佳氏拒絕了她,對劉佳氏又多了幾分惱怒。

    “額娘,你也別想著送過來,我會直接送她們去掏大糞的!”胤祺才不會害怕額娘的生氣,她賜了兩個格格下來,卻不包括生活費。

    不行!

    再說了,福晉不是個善經商之人,能有盈利就不錯了。

    胤祺可不想被自己福晉在另外一個賽道又批判自己不行,所以,胤祺直接起身。

    “額娘,兒臣還有皇阿瑪交代的政務需要處理,就先退下了。”胤祺帶著這份證據,告退走人,不給額娘說服自己的機會。

    他現在連福晉都還沒有征服,哪有這么多心思去考慮其他人?

    胤祺直接起身走人的姿態,真的又將宜妃給氣著了,指著胤祺離去的背影,氣得惱火,“你瞧瞧,這胤祺,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再說,那劉佳氏也不是他媳婦!”

    “真是造孽,本宮怎么會有這樣的兒子呢?”

    身邊的嬤嬤在宜妃娘娘看向她說這個話時,微微低頭,“娘娘,許是五爺急著回去找那劉佳側福晉算賬呢。”

    被安慰的宜妃是一點兒都不相信這一點,“就他著急回去找劉佳氏算賬?他是這樣的人嗎?本宮看,他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包庇劉佳氏!!”

    宜妃的震怒,嬤嬤只能夠挖空心思去哄宜妃,“五爺哪能是這樣的人啊,以前小時候,五爺還特地……”

    說起五爺以前的孝順事跡,來證明五爺不是這樣的人,再說說五爺對宜妃的關心……哎,真難。

    話說回來,五爺就不能夠順著點宜妃娘娘嗎?身為兒子,還敢這么跟娘娘說話。

    見宜妃的臉色稍微恢復了些許,嬤嬤才出聲詢問,“娘娘,那兩個挑選出來的宮女,還送去阿哥所嗎……”

    “送什么送,沒聽到剛才老五說嗎?掏大糞,呵,他倒是有這個顏面說這種話?”宜妃不想管老五了,隨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

    回到阿哥所的胤祺,手里捏著那份額娘給他的證據,臉上的神情有些難看。

    緊跟在胤祺身后的張全,都不敢說話了。

    東進院。

    再次迎來了主子爺的身影,奴才們都頗為激動,主子爺終于想起他們側福晉了。

    “奴才參見主子爺。”小太監巴巴迎上去,只是,行禮過后,沒得到主子爺的任何回應,直接越過他走了進去。

    小太監的心里劃過了絲絲的不妙,回想起來,剛才主子爺過來時,臉色……似乎不太好?

    而東進院的婢女更是對主子爺翹首以盼,盼望著主子爺來了,側福晉的心情好些,就不會對她們又打又罵了。

    尤其是劉佳氏身邊的那兩個小婢女,真的……嗚嗚嗚,被掐的好疼。

    遠遠就看到了主子爺的身影,身后還跟著張全公公,沒有其他人!!頓時,眼睛一亮。

    連忙進屋子,“側福晉,側福晉,主子爺來了!主子爺過來了!!”

    此時,劉佳氏正在那兒涂抹著藥,天天掌嘴,嘴巴周圍都腫了一圈。

    “什么??”劉佳氏聽到玉竹這話時,都下意識的一驚,給她擦藥的玉華手一抖,擦拭得有些疼了,嘶——

    “要死啊這么大力?”劉佳氏氣得直接順手的掐了玉華一把,惡狠狠的瞪住了玉華。

    “側福晉,您現在是不是應該趕緊去梳妝打扮……”玉華被掐了一把,不敢叫出聲,而是連忙提醒道。

    “梳妝打扮?對對對,不能讓主子爺看到我現在的這個樣子。”劉佳側福晉很明白,自己受寵是因為自己容姿漂亮。

    可被蹉跎了這么久,銅鏡前的自己,早就損了三分顏色,主子爺好不容易才過來看望她一眼,不能讓主子爺對自己失望。

    連忙讓玉華給她梳妝,臉上的藥膏被抹去,涂上了胭脂水粉。

    “快點,快點,爺快進屋了。”劉佳氏還瘋狂的催促玉華,玉華沒辦法,只能夠虛虛的上了一層妝,又要梳頭,換衣裳。

    胤祺進屋時,并沒有看到劉佳氏的身影,微蹙眉,“劉佳氏呢?”

    這個稱呼,這個口吻,這個語氣,這個神情……明顯的告訴東進院的人,主子爺心情不善。

    “回主子爺的話,側福晉在屋內……”指著內室的房間,低著頭,恭恭敬敬的稟告。

    “主子爺,您許久沒來,側福晉正梳妝打扮,主子爺先喝茶,小阿哥剛睡著,不過,要是知道主子爺來看他,定然會很高興的。”

    另一婢女連忙端來了溫茶,請主子爺坐下,并拿出了她們東進院的王牌——小阿哥!

    “您應該也許久未見過小阿哥了吧?奴婢這就叫奶嬤嬤抱過來。”婢女給側福晉爭取梳妝打扮的時間,也爭取讓主子爺的心情稍微變好一些。

    果不其然,在聽到‘小阿哥’之后,胤祺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許。

    “不用,還在睡,就不要打擾他了。”胤祺對自己兒子也不是不疼愛,只不過最近被牽絆住了步伐。

    再加上皇阿瑪罰了劉佳氏禁足,沒有人在他耳邊念叨。

    說完后,步伐往旁邊的小屋子走去,小屋子里,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朝著了小阿哥睡覺。

    胤祺走進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藍色的小搖床,走近一看,孩子白白嫩嫩的,睡得正香。

    叫來了奶嬤嬤,詢問了一下孩子日常的吃喝問題,知道沒問題,點了點頭。

    “好好照顧小阿哥,張全,每人賞一月月銀。”胤祺在這方面也不吝嗇,讓她們知道,縱使劉佳氏被罰了,小阿哥還是他的長子。

    至于抱走?胤祺倒是沒想過,認為孩子還是留在額娘身邊比較好一些。

    參考物:他四哥。

    他四哥就是從小抱給了孝懿皇后(在康熙死后,才追謚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撫養,可后來孝懿皇后崩逝,四哥回到了德妃娘娘身邊。

    雖然沒有人提及,但誰都看得出來,德妃娘娘對四哥貌似不太喜。

    說不上虐待,但始終……還是隔了一層,所以,胤祺沒有將小阿哥抱走,再說了,劉佳氏身為側福晉,孩子抱走,最多只能夠放在福晉膝下撫養。

    若是以前的他塔喇氏,胤祺生怕他塔喇氏教壞了小阿哥。

    若是現在的他塔喇氏,胤祺覺得福晉……可能沒有這個心思。

    奶嬤嬤聽著主子爺的賞賜,也紛紛謝恩,“謝主子爺,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小阿哥。”

    在胤祺再次回到劉佳氏屋內時,劉佳氏也匆匆忙忙的梳妝打扮出來,最起碼……臉上的那掌嘴痕跡,已經被遮掩了。

    就是……

    臉胖了??

    胤祺也沒想到是掌嘴的緣故,只以為是劉佳氏每日待在屋子里,可能化悲憤為食欲,長胖了??

    參考福晉每日的食量,胤祺覺得這個想法沒有任何問題,只不過……

    “劉佳氏,你可知錯?”再如何悲憤,也不該做出如此惡毒之事,以為將阿哥所的事情傳揚出去,她就能得什么好了嗎?

    劉佳氏本來看到胤祺還很開心,臉上的驚喜洋溢著笑容,燦爛的喊了一聲‘爺’,結果,就得到了胤祺的憤怒指責。

    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的劉佳氏有些懵的看著他,燦爛笑容變成了僵硬的無措,“爺,是妾做錯什么了嗎?妾一直都待在東進院,嬤嬤可管著妾呢。”

    不管是什么事情,劉佳氏都不希望有人栽贓到自己頭上。

    告訴胤祺,我現在身邊跟著皇阿瑪派來的嬤嬤,嬤嬤一直盯著我,我還能做出什么事情嗎?

    “別裝傻了,額娘都已經查出來了,你真是太讓爺失望了。”在胤祺心里,劉佳氏就是那白蓮花一般純潔善良之人,柔弱無比的需要他呵護。

    這種人設的確讓人心憐,但如果人設崩塌,帶來的結果也是如山體滑坡的摧毀一個人的看法。

    如同此時的胤祺,沒想到劉佳氏會做這種事情。”爺,妾到底做什么了?就算是罪犯,也要知道自己的罪名啊……”劉佳氏委屈,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你為什么要在后宮宣揚福晉善妒、又打又罵的消息?對你有什么好處?”要是被人盯上,往深了查,自己跟福晉之間的事兒,豈不是被人查到真相了?

    這一點,胤祺最為惱怒。

    “爺,妾沒有,妾身怎敢在外亂說,也沒有這個能耐在后宮搞風搞雨,肯定是有誰做了壞事,栽贓到妾的頭上。”劉佳氏連連搖頭,表示我沒有這個能耐,都是別人栽贓的。

    “額娘都查出來了,難道額娘還會冤枉了你不成?”自己被額娘的證據甩了一臉,胤祺同樣甩了回去……嗯,甩給了劉佳氏。

    被一個類似折子般的紙張砸了一臉的劉佳氏心里有些慌了,額娘?宜妃娘娘?她怎么查這個了?

    “爺,妾就是太過心疼爺了,您上次被福晉……”劉佳氏委曲求全的神情,半帶心憐的語氣,淚眼汪汪。

    可惜,胤祺一聽到她這個話,意識到劉佳氏想要說什么,立即大喊,“閉嘴!”

    “爺真是對你太失望了,既然皇阿瑪讓你禁足,就是讓你好好反省,結果你越發惡劣,再有下次,小阿哥定不能跟著你如此惡毒的額娘!”

    胤祺冷著臉的訓斥,看來,劉佳氏也沒什么腦子。

    劉佳氏如晴天霹靂那般,“不行,妾是小阿哥的額娘,爺不能將他抱走。”

    劉佳氏將小阿哥當做自己的救命稻草,爭寵的王牌,怎么能夠被主子爺抱走呢?

    以主子爺的憤怒,自己又要禁足這么久,指不定小阿哥抱走后,主子爺就此忘了她呢?

    “爺,妾錯了,妾身就是忍不住想念您,知道您留宿在正院,就心里泛酸,爺……”拿起了手帕,給自己輕輕的擦拭眼淚,生怕將妝容給擦拭掉。

    軟軟的話語,在哄人這一方面,劉佳氏算是知道胤祺的心思。

    胤祺冷哼一聲,沒有理會她的這聲軟話,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后,甩袖離開。

    張全連忙跟上,搞得梨花帶雨中的劉佳氏整個人僵硬在那兒,似乎是沒有想到,主子爺會對自己如此狠心。

    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哭完后,又詢問身邊的人,主子爺是不是被別的狐媚子勾走了心思了??

    知道主子爺近來就在正院留宿,氣得咬牙切齒,肯定是他塔喇氏那個賤人在主子爺面前說她壞話了。

    賤人!!

    “我跟他塔喇氏,勢不兩立!!”她要他塔喇氏死!不,讓她毀容,讓她再也得不到主子爺的寵愛!!

    到時候,他塔喇氏還不是任由她揉捏?

    “玉華,你過來。”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淚,招來了玉華,低聲叮囑。

    玉華:……

    “側福晉,福晉的正院被圍得像個鐵桶一樣,我們的人手,插不進去啊……”想要謀害福晉,也不是這么容易的。

    自從福晉接手后院中饋,就大肆換人,絲毫不遮掩她的行為。

    劉佳氏扭捏著手帕,咬牙切齒的瞪了一眼正院的那個方向,“不急,我們總能找到機會,等著瞧吧。”

    ——正院——

    對于主子爺回阿哥所后,直接奔向東進院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去找福晉稟告了。

    淑婳在吃著烤肉,天氣微微轉涼,烤肉甚是迷人,香味十足又霸道,旁邊還放了一壇酒,一邊喝酒一邊烤肉,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福晉,主子爺去東進院了……”帶著點小心翼翼,生怕福晉又開始暴躁的去找主子爺算賬。

    不過,經歷了這么多次之后,正院的奴才婢女們都沒有想著要勸福晉了。

    反正……

    她們覺得,福晉的做法或許更讓主子爺喜愛?以前的那種順從反倒是讓主子爺無趣了?

    為此,她們還特別激動的握緊了拳頭,主子爺太過分了,不知道福晉在烤著肉等他回來嗎?

    “嗯。”在吃著烤羊肉的淑婳神情淡淡的,似乎對這件事情一點兒都不關心,更關心自己的羊肉烤得怎么樣。

    “這個調味料不錯,還是蒙古手法比較會烤羊肉。”淑婳表示贊美,畢竟……新疆羊肉還沒登上她們大清的膳房呢。

    “這酒,味足,不錯,賞!”半靠在躺椅上,微風拂來,正是享受的時間,為什么又要讓她不高興?

    哎。

    “好,好,福晉,您多吃點兒,這羊肉啊,也補身子呢。”鄧嬤嬤見福晉沒有打算去揪主子爺回來的心思,雖然不知道福晉在想什么,不過,福晉沒有因此心情不好,就代表福晉能慢慢開始想開了。

    現在還能鬧騰一下,等以后啊,總不能一直攔著主子爺不去后院吧?

    到時候,主子爺不喜,又打起來……鬧到宜妃或者是皇上那兒去,福晉也沒理兒啊。

    她不想動,瞥向自己的美食去找胤祺??

    “春月,去請你們主子爺過來,我請他吃烤肉。”淑婳微微蹙眉,摸了下肚子,怎么這么久了,還沒懷上?

    她都有些膩了。

    春月發現福晉沒有自己動手,而是讓自己‘畢恭畢敬’去請,都覺得福晉想通一點呢。

    連忙應聲,小碎步的跑出去,得趕緊請主子爺過來,就是怕東進院那邊,不給她進去啊……

    糾結!

    鄧嬤嬤剛在心里夸了福晉一頓,現在再夸一頓,嗯嗯嗯,福晉已經有長進了,很棒啦!

    “福晉,這酒啊,不能多喝,這個水果茶,味道不錯,您嘗嘗……”連忙哄著福晉,不要因為主子爺而不高興。

    您還有很多高興的事情可以去做,可以去吃!

    淑婳點頭,讓她送上來,嘗嘗鮮兒。

    等到胤祺過來時,淑婳已經吃飽了,這一頓飯的時間,可過得挺長呢。

    淑婳瞥了一眼胤祺,沒有說話,也沒有什么舉動,

    胤祺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烤肉味兒,見淑婳這么優哉游哉的模樣,還覺得心里有些不平衡呢。

    她倒是悠閑舒坦了,自己又是被額娘臭罵了一頓。

    “你倒是過得舒服。”直接坐在了對面的一個位置,看到淑婳吃烤肉還喝酒,“你怎么還喝酒啊?”

    “烤肉和酒,更搭配。”淑婳微微揚眉,“你不是去東進院了嗎?怎么還過來了?”

    “爺只是去找劉佳氏說點事兒,說完就過來了,怎么,爺不能過來了?”胤祺就知道福晉肯定會問這個,呵,他已經看透她了。

    “給爺倒一碗。”吩咐身邊的婢女,喝酒擼串,甚是舒服。

    在吃烤肉時,胤祺還跟淑婳說了這件事情,額娘已經解決了,劉佳氏那里也教育過了。

    說完,還似有似無的放在了淑婳身上,眼底深處還透露出絲絲胤祺自己沒有發現的亮光。

    “夏蘭,備水。”說著,就揪住了胤祺的衣裳,拖著他往屋里走。

    “誒?誒?著什么急啊,爺還沒吃飽呢!”胤祺對烤肉也頗為喜歡,以前小時候在皇太后那兒,就總是吃蒙古烤肉和蒙古奶茶。

    以為是福晉有些著急了,嘀咕了幾句,也沒反抗得很激烈,帶著點順從的跟了上去。

    烤肉的味道濃,沾染上了,得先沐浴更衣啊。

    只是,讓胤祺沒有想到的是……“福晉,你怎么也跟著進來了?伺候爺沐浴??”

    胤祺驚訝,福晉向來沒有這個主動啊。

    嘶——

    福晉今日似乎……有些心急??

    似乎兩個人也可以,目光亮亮的看著福晉,“福晉是打算一起嗎?”

    淑婳笑呵呵的看著他,“不,你洗,快點。”

    胤祺不懂為何福晉明明是笑呵呵的,他卻覺得背后有些發涼?

    直到——

    被屏退的下人就站在外邊兒,手里還捧著衣裳,只是,主子爺似乎挺脆弱的?

    “嘶,福晉,小心點兒!”

    “福晉,別這么大力!”

    “福晉,快禿了皮了!”

    福晉手勁兒大,給主子爺搓個背,主子爺都能嗷嗚嗷嗚的叫!!

    嘖!真是有些脆弱啊!

    搓個背而已!

    又不是打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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