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晏無虞收回了視線。
不是他有病, 就是路有逾的說法其不靠譜。
他更傾向于后者。
秦與見證晏無虞的視線從炙熱，到猶疑，最后變得冷淡。
秦與：“？”
這個眼神變化是什么意思？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秦與已經確定了, 馬場里的人就是路有逾。
而晏無虞眉梢一挑，給了秦與一個看神經病的眼神, 和馬打個招呼？
那有病的應該是秦與。
晏無虞半點沒考慮過自己是因為騎在馬上的人心跳加速，因為他臉盲啊。他連馬上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心動個鬼。
但對著馬心跳加速, 顯得更有病。
應該是因為這場賽馬確實有點意思, 讓他有了些許興趣。
不是什么大事。
“你不去？那我過去了。”
秦與眼巴巴地看著那邊，路有逾騎馬的樣子實在太帥了，和他平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然后, 晏無虞就聽見秦與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
“路有逾。”
晏無虞：“？”
再然后，他就看到跑了第一的青年, 停下了摸馬的動作, 朝這看了過來。
“路有逾，好巧啊，你怎么也在這？”秦與朝他揮了揮手，接著看見站在路有逾身邊的盛明塢。
“你為什么又和這個討厭鬼在一起？”
盛明塢額角青筋跳了跳, 到底是忍住了想沖過去和秦與罵戰的幼稚的行為，他壓下心底的火氣，命令路有逾。
“你不許過去，不許理他。”
“你三歲小孩嗎？”路有逾的語氣充滿了嘲諷，只有幼兒園的小孩才會說這種只許和我玩，不許和他玩的話。
“路有逾, 你別忘了今天是來干嘛的。”
盛明塢像個得不到糖的暴躁小孩，“你是在和我約會, 你現在的時間都屬于我，我說不行就不行。難道你不想要網劇的角色了嗎？”
然而，不用路有逾過去，秦與已經拉著晏無虞走進馬場。
“小魚，你騎馬的樣子好帥啊。”秦與夸起人來毫不吝嗇，其他富二代也跟著附和。
“確實是我們低估了，路有逾是嗎？你很厲害。”
“盛哥，看來你也不是很了解人家嘛。”
“我了解你.媽。”盛明塢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他不高興的時候，和誰都能吵起來。
他上前拉住路有逾的手，“我玩累了，你跟我走。”
“拉拉扯扯，干什么？”秦與總覺得盛明塢仗勢欺人。
不能想。
一想就覺得路有逾好可憐哦。
路有逾察覺到秦與充滿同情的視線，不明所以，但也沒有詢問。
“你們這次總不能又是對戲吧？”
路有逾揚起唇角，“真聰明，又被秦總猜中了。”
“你叫我秦與就好了，他干嘛老找你對戲啊？你別對他有求必應，不然他總覺得你好欺負。”秦與說完，抬手撞了下晏無虞，“你說話啊，你公司的藝人，你不護著點？”
晏無虞移開視線，“公司不管藝人的私生活。”
秦與：？？？
他為什么會覺得這句話像是賭氣？
怪不得剛才讓晏無虞過來，他磨蹭半天，但是越想越詭異。
路有逾是大魚的藝人，晏無虞一個總裁，為什么會“屈尊降貴”和一個藝人鬧別扭？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秦與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但路有逾笑瞇瞇的，半點沒有和晏無虞賭氣的樣子。所以這是晏無虞單方的鬧脾氣？
臥槽？
這多稀奇啊。
盛明塢扣住路有逾的手臂，瞇著眼像是搶到玩具的孩子，挑釁地看向晏無虞，他倒要看看晏無虞和路有逾到底是什么關系。
路有逾有一種深陷“修羅場”而不自知的平靜，甚至還非常大膽地朝晏無虞眨了眨眼。
晏無虞轉頭不理他，又想來他家蹭晚飯？
想都別想。
當他這是開飯店的？
盛明塢快氣瘋了，當著他的面，路有逾還敢和晏無虞眉來眼去，太過分了！
其他富二代面面相覷，有點慫，不想被炮灰，但好奇心趨勢，又忍不住想八卦。
不是所有的豪門都能玩在一起，就連二代圈子里也有鄙視鏈。
比如從小就很優秀，展露鋒芒，備受長輩期望的二代們，就看不起這種無所事事的二代。
而他們這群人混歸混，有些底線還是知道不能觸碰。
所以他們也看不起那種游走法律邊緣的，靠著家庭背景為所欲為的二代。
還有一種就是等級鄙視鏈。
豪門之間差距也很大，在普通人看來，有錢豪橫就是豪門。
但他們的區別類似于市級首富、省級首富，再到全國首富。都很有錢，也都有一定知名度，但地位和聲望完全不同。
不過晏無虞不是他們A市人，大家和他都不熟。誰都知道晏家，不過以前沒人認識晏無虞，也是近一兩月來才知道這么個人的。
晏家是那種大家族的企業，家大業大。
手里公司很多，至今沒有定下繼承人，晏老爺子有好幾個兒女，有的在總部高層，有的在分公司出任CEO，也有的在其他行業。
那些甚少露面的，他們就不知道了，也不是他們能接觸到的。
“盛明塢，敢不敢比一場？”秦與挑釁。
換做平時，盛明塢肯定吃這個激將法，但是他不想路有逾和晏無虞呆在一起。
“你自己玩去吧。”
盛明塢輕哼一聲，故意當著晏無虞的面去牽路有逾的手。然而還沒碰到，晏無虞眼疾手快地把路有逾拉到自己的身邊。
“干什么？”盛明塢語氣不善，“就算你是路有逾的老板，也不能干涉他的私生活啊？”
“我沒有干涉他的私生活。”晏無虞居高臨下地看著盛明塢，“我只是幫我的藝人撐腰，娛樂圈里風氣不好我是知道的，盛大明星這么欺負一個新人，有點說不過去吧？”
“我欺負？我什么時候欺負他了，路有逾是我的……”盛明塢話到一半猛地停住，不是他不想羞辱路有逾，而是他怕兩人之間的關系會被路沐白知道，所以還是收斂著。
“我的朋友，我帶他出來玩，晏總是不是管的太寬的。”
“既然這樣，你問問你朋友現在是想和你繼續玩，還是想在這陪他的老板？”晏無虞把選擇權交給路有逾，但只給了他一個選項。
晏無虞用眼神警告路有逾謹慎回答，要不然就不再給路有逾吃他家飯的機會了。
路有逾：“……”他竟然看懂了晏無虞‘威脅’的眼神。
“抱歉！盛大少爺，我老板開口，我是他的員工，確實得聽他的，今天要不就到這？”
“路有逾，你好樣的！”
盛明塢一氣之下將手套摘下來，砸向路有逾，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是其他人，盛明塢不會就這么讓步，但對方是晏無虞……晏家那邊不好得罪，所以他吧這些賬全都算到路有逾的頭上。
想要網劇角色是吧？
盛明塢眼底像結了一層霜，他要路有逾來求他！
……
“你怎么回事？為什么又被欺負了？”秦與不太能理解。
“我沒有被欺負，我剛贏了。”
“我是說，他為什么總對你大呼小叫，呼來喝去，你們根本不是朋友吧？”
秦與其實早就看出兩人的關系有點奇怪，但又不是他想象中的包養關系，因為兩人在他面前沒有親密舉動，只有盛明塢單方面宣誓主權。
“你傻不傻，人家踩在你頭上欺負，你還笑那么開心？”
晏無虞不懂路有逾在高興什么，虧他還以為路有逾背著他跟什么人約會，結果是上趕著被人欺負。
路有逾朝他笑了下，“我沒覺得被欺負。”
晏無虞被他笑得沒脾氣了，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在他面前但那么大，怎么在別人那就這么好欺負啊？
“他對你呼來喝去的，不是欺負你，難不成在討好你？”晏無虞沒好氣道。
路有逾思考了一下，解釋。“盛明塢就是一直傻狗，你在路上遇到一只朝你狂吠的狗，難不成你還要狗叫回去？”
晏無虞：“……”
這個比喻，晏無虞勉強接受，但還是不理解。
“我不會狗叫回去，但也不會一直站在原地聽狗叫。”
路有逾：“……”
站在晏無虞的角度，好像就是這樣。
“那如果傻狗，叫一聲就掉一顆金幣，你聽不聽？”
晏無虞不屑地輕哼一聲，露出了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表情。
“這金幣不要也罷。”
路有逾：“……”
“哈哈哈哈哈哈。”一直沉默的秦與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來晏無虞不是話少，他在路有逾面前話就挺多，還會反駁呢。
……
很快又到了周一，綜藝錄制。
晏無虞甚至不用路有逾開口，主動讓司機等路有逾下倆，捎上他一起走。
但兩人是一前一后進公司的。
早上，嘉賓們碰頭一起聊了會天，十點多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現在，路有逾代替了喬米書的跑腿工作，需要送什么文件資料等，都讓路有逾去。
“把這個合同給晏總看看，法務部已經審過了。”
路有逾去敲門，跟拍人員躊躇地跟在身后，想進又不敢進。
“晏總，我是路有逾。”
晏無虞：“？”這又是哪出？
看出了晏無虞的疑惑，路有逾解釋，“你不是臉盲嗎，小孟眼下也有顆淚痣，我怕你分不清我們。”
晏無虞：“聲音我分得出來，不用刻意強調，顯得我很……瞎。”
【哈哈哈哈哈晏總忽然很有自知之明】
【笑拉了，臉盲和瞎沒區別】
路有逾忍著笑，“喬米書讓我來送合同。”
晏無虞點了下頭，“放著吧。”
路有逾送完合同就出去了。
一個小時后，路有逾又來敲門。
這次他沒有自我介紹，“晏總。”
“喬米書說，顧氏那邊來談合作，你十點到中午十二點前都沒有別的行程安排，要見嗎？”
晏無虞點了下頭，“你和喬秘跟我一起。”
“好。”
路有逾又去轉述晏無虞的話，喬米書帶著路有逾先去見顧總，“我先去招待，你去泡兩杯咖啡。”
路有逾想到晏無虞對咖啡的厭惡程度，擅自把其中一杯換成了奶茶，反正顏色大差不差。
等他接待室時，才發現晏無虞已經到了，而喬米書口中的顧總……不是別人，正式顧頌邇。
看見路有逾進來，顧頌邇還朝他打招呼，半點不避諱，哪怕路有逾身后有跟拍。
“好巧啊，小逾。
但跟拍不會進去，這會泄露商談內容，他們只拍到路有逾進去，也正好錄下了顧頌邇的那句招呼。
顧頌邇目前在總經理一職，節目組不敢隨意拍到對方的樣子，未經同意是侵犯肖像權，但聲音已經被錄進去。
【那就是來談合作的顧總？】
【這個姓氏太小說霸總了吧，聲音聽著也好蘇啊】
【小魚為什么認識顧總啊，還是顧總主動打招呼的】
【我就知道，小魚的身份不普通，只說吧是不是又是來玩票的富二代】
接待室的門已經關上，路有逾對上顧頌邇的視線，語氣平淡，“顧總好。”
晏無虞一臉不爽，他前幾天就有接到顧氏那邊要來商談的消息，他一開始聽說的是顧家老二，也就是顧頌邇的二叔。
要知道是顧頌邇，晏無虞才不會帶著路有逾過來。
他可沒忘記上一次的宴會，顧頌邇想勾搭路有逾。
晏無虞有些煩躁，但又不知道為什么對有人覬覦路有逾這件事而煩躁。
明明以前一起出任務的時候，也不是沒人當著他的面追求路有逾。晏無虞并不覺得這是該生氣的事。
只會嘲諷路有逾的桃花太多，耽誤他們的任務進度。
那時候路有逾不會生氣，而是漫不經心且帶著點炫耀的口吻。
“沒辦法，長得太好看就是麻煩。”
晏無虞那時候看不見，他對路有逾的自夸充滿了懷疑。直到現在，他也是刷到或者聽到過其他人對路有逾的評價。
他才意識到路有逾不是自夸，他是真的長得很好看。
現在的路有逾也很自信，卻又和他認識的路有逾不太一樣，沒那么厚臉皮，也沒那么愛自夸。
晏無虞將這歸結為，路有逾不記得以前的事。
“顧總是來談合作，還是來敘舊？”晏無虞冷漠地截斷顧頌邇直勾勾落在路有逾身上的眼神，“小路，這邊沒你事，出去吧。”
“噢。”
路有逾放下咖啡和奶茶，不甚在意地離開了，能躲清閑當然好。
直到接待室的門關山了，顧頌邇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晏無虞語調冰冷，“顧總還是收了不該有的心思，路有逾是我公司的藝人，你別想動。”
……
路有逾在辦公室玩了一會游戲，實在坐不住，出來透透氣。
“路有逾。你還真有本事。一個盛明塢，一個晏無虞，怎么都對你這么上心？”
顧頌邇從電梯口走出來，“果然多年不見，我應該對你另眼相看。”
“我們純情天真的路小朋友，現在好像變得游刃有余，既然如此，有沒有興趣和我過過招？”顧頌邇瞇著眼，極力想要引誘路有逾共沉.淪。
“不了。”
“你是不敢嗎？還是四年前輸得太慘，害怕了。”
“隨你怎么想，你高興就好。”路有逾并不上套，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惹得顧頌邇更加感興趣。
“我沒顧總那么多空閑，失陪。”路有逾轉身要走。
“三百萬。”
路有逾腳步微頓，“你以為區區三百萬……”
“一周。”顧頌邇補充，“包養協議……應該說是替身協議，一周三百萬。你和盛明塢簽的也是這個吧，他開價肯定沒我高。”
顧頌邇：“一周三百萬，一個月就是一千二百萬。”
路有逾心動了，而且是瘋狂心動。
他可沒忘記自己有會是個重病患者，雖然現在檢查一切正常，但以后世事難料。
路有逾故意，“我和盛明塢簽的。你，不行。”
“我可以，就按你和盛明塢簽的協議來。”
“你確定？”路有逾眉梢微挑。
“我確定。”
顧頌邇像是重新找回了一個好玩的玩具，不管花多大價錢也不心疼，他只在乎玩具是否還像以前那樣好玩。
路有逾唇角微勾，冷嘲：“顧總什么都要和盛明塢攀比，不會是暗戀他吧。”
原本笑意盈盈的顧頌邇瞬間被惡心到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蹙在了一起。壓下了那種惡心感，擰眉問。
“你只說，敢不敢？”
“而且我能給的，不只是錢，還有資源。”
路有逾得到想要的話，滿意了。
一舉三得。
既可以實現月薪千萬，又可以拿到額外的資源，還可以搓一搓路沐白的銳氣。
路有逾已經開始期待。
等路沐白發現引以為傲的追求者們不在圍著他轉，他臉上的神情該有多好看。
有錢干嘛不賺？
路有逾不僅會答應過，他還會接受路沐白開出的替唱協議。
不過不是現在，再等等，等路沐白親自來、求、他
第22章
連續兩天正常拍攝, 路有逾在下班路上被路沐白堵了。
“為什么不接電話？”路沐白戴著黑色鴨舌帽，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怕被人注意到, 他還帶了個大墨鏡，遮得嚴嚴實實。
路有逾一臉無辜, “我以為詐騙電話。”
“我給你兩百萬，你幫我上臺, 但是我要和你簽保密協議。”
路有逾爽快答應, “希望你打錢也能爽快一點, 不然我……可能沒辦法安心發揮。”
“兩百萬我還能少你嗎？”路沐白已經不想在路有逾面前維持好弟弟的形象了，“你好歹是路家大少爺，別把自己整得像個乞丐。”
路有逾嗤笑一聲, “路家只有一個少爺，和我沒關系。”
他什么時候真當過路家大少爺？
從來都是只有路沐白, 沒有他。只有路沐白需要陪襯, 時才會拉出路家大少爺來作配。
“你要是嫌我要的少，那你多給你點。”路有逾嘲諷地看著他。
路沐白想不明白，不過一段時間沒見，他這個為他是從的哥哥突然就變得鋒利起來。他討厭這樣不受控制的路有逾。而且還變得沒臉沒皮。
以前的路有逾最在乎臉面的, 根本不可能主動開口要錢。
“你不是說我是路家大少爺嗎？怎么也沒見爸媽給我打過生活費？”
“爺爺不是給了你一套房，不過是一段時間未見，哥哥竟然變得如此貪慕虛榮。”
“爺爺給的，和爸媽給的可不一樣。爺爺愿意給我，那是爺爺對我好，爸媽沒給我, 那說明他們沒把當親生孩子，其實我有時候也懷疑, 我該不會不是爸媽的孩子吧？你說呢，弟弟。”
路沐白不想和他在外面爭執這些，沒接這句話，語氣里帶著幾分厭惡。
“錢我明天打你賬上，電子版協議也會發給你，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那最好，記得備注勞務費，我要的是稅后價。”
路沐白轉過身離開，上了一輛勞斯萊斯。
*
第二天，路有逾就收到了保密協議書和轉賬。
“笑這么開心做什么？”
路有逾一上車，晏無虞就察覺他今天心情格外甜美。
上回從晏無虞那得到的車，被路有逾轉手賣了，存了十五萬在卡里。
今天實時進賬二百萬，路有逾也轉進那張只進不出的銀行卡。
“你不屑知道。”
晏無虞：“？”
“晏總視金錢如糞土，和我們這種窮人不一樣。”
不對。
晏無虞盯著路有逾看了好幾眼，以前路有逾明明告訴他，錢財乃身外之物，不用看得太重。
晏無虞問：那重要的是什么？
路有逾答：是我這獨一無二的靈魂和美貌。
雖然玩笑話，但路有逾從前可不在意錢。
車子如往常那樣朝公司開去，今天高架橋車禍擁堵，司機提前看了導航，繞了城區的老路走。
忽然司機猛踩剎車，路有逾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傾，被晏無虞手快地抓住。
“怎么回事？”
“有人闖紅燈。”
路有逾挺直腰背，仰頭去看，見到一個穿著襯衫，留著半扎發的男青年有些茫然無措地站在斑馬線上。
下一秒，砰地一聲。
后車沒有保持間距，直接撞了上來。
車屁.股一撞，路有逾險些一頭撞上椅背，又是晏無虞拉了他一把。
“晏總，我下去看看。”
“嗯。”
司機忙下車，后車的司機也下來，他就是看見這輛車牌很6的邁巴赫，一是出神，沒想到前車會踩剎車，他直接撞了上來。
“晏總，要不我讓其他人來接您？”
晏無虞點了下頭，和路有逾一起下車，由司機和后車司機等待交警處置。
路有逾則是去看闖紅燈的罪魁禍首，那青年也正好朝他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青年平靜地面容忽然有了幾分情緒，玻璃珠似的眼眸，放著異常光彩。
路有逾：“？”
接著，這人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造成交通事故。反而直勾勾盯著路有逾，朝著他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一名畫家，我叫云安柏。請問你有興趣當我的模特嗎？”云安柏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美神。”
“啪”地一聲。
晏無虞面無表情地拍掉男人的手，臉色黑沉，“他沒興趣。”
路有逾正想點頭，忽而想起了這個名字。
云安柏。
渣攻三號。
表面上是個彬彬有禮的著名畫家，他的畫用色大膽鮮艷，給人一種視覺上的沖擊感。
實際上，云安柏最大的愛好是——珍藏。
他有一個無人知曉的地下室，哪里藏著各種各樣的畫，而這些畫都是同一個人。
路沐白。
從初中、高中……再到大學畢業，他找私家偵探尾隨偷拍路沐白的照片，什么樣的都有。
再寶貝似的用畫筆記錄下來。
如果說盛明塢是一只傻狗，顧頌邇就是瘋狗，云安柏就是變態。
是那種狂熱到幾近瘋狂的偏執。
他長相偏柔和，表面溫和無害，心底想的卻是要怎么將你鎖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成為他一個人的珍藏品。
第23章
早上到公司看了個晨會, 路有逾作為旁聽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
然而這個不起眼的位置，已經第七次收到晏無虞投過來的視線。
路有逾：“？”
他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路有逾拿出手機，息屏狀態仔細端詳了一會, 沒看出有什么特別。他打開手機，暗戳戳給晏總發了條微信。
【許多小魚游啊游】你老看我干嘛？
——叮咚一聲。
正在匯報的許經理看向晏無虞, 又倏然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繼續匯報。其他看過來的人也很快收回了視線。
只有晏無虞光明正大地看起了消息。
【重新認識一下我的藝人。】
路有逾：“？”
路有逾看到這條回復的時候一頭霧水。
而他不知道的是, 節目組的跟拍雖然不能跟著進入會議室, 但隔著玻璃將兩人“眉來眼去”的互動記錄下來。
【有沒有人發現, 晏總今天總是走神看小魚】
【小魚是不是在給晏總發微信，他剛放下手機，晏總就拿起手機, 兩人都像是在聊天】
【對對對，而且晏總放下手機后, 還和小魚對視了一眼】
【你們都他.媽拿顯微鏡看綜藝的吧？】
【好想知道他們聊什么啊！！！】
然而晏無虞只是在想, 路有逾以前也長這副樣子嗎？他記得那會，路有逾的桃花也不少。
因為某些原因，他和路有逾共事的時間里，沒見路有逾談過對象。但并不是路有逾沒興趣, 而是路有逾的擇偶標準……
有點一言難盡。
首先是長相，接著性格，而最重要的是——
器、大、活、好。
那種很會來事，萬花叢中過的，路有逾有感情潔癖，處不來一點。
純情小處男, 路有逾又嫌人家沒經驗，空有本錢, 沒有技術。
不過路有逾從不委屈自己，他雖然找不到對象，但他會折磨晏無虞。
晏無虞經常裝不在線，可還是逃不過路有逾那句：
“001，給我念個強/制/愛/文學，我的雷點你知道的。”
路有逾的雷點：沒肉。
晏無虞：“……”
現在的路有逾，也會把這個當成睡前故事聽嗎？
然后，坐在位置上玩手機的路有逾，又一次接收到晏無虞的視線，莫名其妙地瞪了回去。
晏無虞別開視線。
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滿腦子黃色的是路有逾，憑什么感到羞恥的卻是他？
“晏總，您覺得呢？”
路有逾收起手機，饒有興致地看著開小差的晏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他倒要看看晏無虞怎么回答？
怕是根本沒聽進去幾個字吧？
他有點幸災樂禍。
“大方向沒問題，藝人可以全權交給經紀人管理，但你對資源的劃分我不太認同。”
路有逾：“？”
不是，他還真聽進去了。
“我需要你給出具體的方案，而且你方案中的獎勵制度也不夠完善。以及對于不服從公司安排、業務能力不行或者黑料過多的藝人，也該有相應的懲罰措施。”
“好的，這邊我會在部門員工討論一下。”許經理點點頭。
……
會議結束，路有逾找準空閑時間，以送文件的名義來到了晏無虞的辦公室。
“晏總，你剛總看著我做什么？”
路有逾搓了搓手臂，總覺得毛骨悚然，一臉警惕地盯著晏無虞看，生怕錯過他不懷好意的神情。
“重新認識我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你最近好像挺招爛桃花的。”
路有逾心想：那不是爛桃花，那是劇情點來了。
“宴會上一個顧頌邇，半路殺出個云安柏，還有和你糾纏不清的盛明塢……”晏無虞的視線突然變得凌厲。
“怎么，你的副業是養魚？”
路有逾：“……”
路有逾眨巴眨巴眼，眼下小巧的淚痣變得生動明媚。
“如果我說，其實我和他們都不是很熟，你信嗎？”
第24章
【顧頌邇】什么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
路有逾收到顧頌邇的消息, 還沒下班，緊接著顧頌邇又發了一條。
【顧頌邇】告訴我時間，我來訂餐廳。
路有逾不想一天打兩份工, 下了班還得加班，于是給了個周六的時間。
周六下午參加音綜, 晚上和顧頌邇吃飯，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 再去晏無虞家蹭個午飯。
真是個完美的日程。
【顧頌邇】那在一起看個電影。
路有逾回了個“隨便”。
晏無虞就像在路有逾身上裝了個雷達, “你和誰發消息？”
“晏總, 公司還管這個嗎？”路有逾問。
“隨口問問，現在是上班時間。”
路有逾收起手機，一臉乖巧, “好的，我下班再聊。”
“那我今天能去你家吃飯嗎？”路有逾眨巴眨眼, 琥珀色的眼睛像是閃著星光。
“我說不可以, 你就不來了嗎？”
“你說可以，我就蹭你的邁巴赫回去，你說不可以我就偷偷摸摸去敲門，王媽會給我開門的。”
晏無虞：“……那你問我的意義在于？”
“在于禮貌。”路有逾一臉真誠。
晏無虞：“……”
路有逾自己也沒弄明白, 他和晏無虞的關系，不知不覺就變成現在這么隨意。
明明剛認識的時候，路有逾不太想和晏無虞有過多牽扯，但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對晏無虞不再是員工對老板的態度。
說是朋友吧，晏無虞說不定還不認。
但只是員工, 晏無虞家可沒有其他員工去蹭飯。
可能就是好鄰居吧。
路有逾重新定義了兩人之間的關系，遠親不如近鄰。
看, 這就表現出來了。
路有逾也不是白蹭，知道晏無虞有錢，啥也不缺。所以偶爾，他會帶點奶茶、果茶。
或者新品蛋糕。
臨近下班。
孟浩亭來送文件。
晏無虞今天還沒見過孟浩亭，但他似乎一下就分辨出了他和路有逾。
不是因為衣服或者發型。
而是他發現路有逾的眼睛向上揚起的狐貍眼，眼下的淚痣將他的眼睛襯得格外勾人。
而孟浩亭的眼尾下垂，有點狗狗眼的感覺。
恍然意識到，原來兩個人的長相差這么多。
晏無虞想著，他好像沒那么臉盲了。簽完文件，自信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外面是秘書和助理辦公區。
然后看著坐成一排的四個人，今天還都穿著黑色的西裝，聽到動靜全都齊刷刷地轉頭。
晏無虞腦子里頓時閃過了消消樂。
默默地退了一步，重新關上門。
助理和秘書們：“？”
隔了一會，晏無虞又一次推開辦公室的門，因為下班時間到了。
他的視線在幾個分清誰是誰的人里掃了一圈，問。
“路有逾呢？”
喬米書微微詫異，指向茶水間。
“晏總，你找我？”路有逾跟著晏無虞學會了早退，快到下班時間，他會收拾工位，再洗個杯子。
“下班。”
路有逾把陶瓷杯放在自己工位上，開心地和同時說了“再見”，轉身跟上晏無虞。
“他們……一起走？”孟浩亭眨了眨眼。
“小逾和晏總關系這么好啊。”
喬米書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不多，“好像是家住得近，晏總順路送他。”
孟浩亭一臉艷羨。
“不僅可以早退，還有老板親自接送回家，這也太爽了吧。”
【打工人能想到的只有早退和蹭車嗎？我想到的怎么是同居啊哈哈哈哈】
【我記得前幾天拍攝，小魚是和晏總一起出電梯的，該不會兩人一直是一起上下班吧】
【以我多年來看小說的驚艷，一定是總裁夫人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你們都懂】
【我為什么在職場綜藝里期待戀綜，要不節目組改成戀綜吧哈哈哈哈】
【你讓其他嘉賓干什么？看他們倆談戀愛！不行，這也太爽了，我看職場綜藝，就是想看嘉賓被工作磋磨的！】
……
周六。
路沐白參加的音綜最后一期，顯然受到頗多關注。一開始原本是想讓路有逾戴面具。
可他不信路有逾，所以找來了化妝師，給兩人畫了一模一樣的戲曲妝。
玫紅色的油彩和超寬超長的眼線，抹上烈焰紅.唇，因為他和路有逾的唇形不像，還特意讓化妝師微調了一下。
兩人站在一起，身形相似，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歌曲是上一期錄制時就選好的。他甚至怕路有逾故意不好好唱，還留了幾十萬作為尾款支付。
“我只答應你唱歌，沒答應你能拿獎。”
路有逾昨晚睡得有些晚，中午剛吃完飯又正好是最為困倦的時候，哈欠連天。
路沐白眉頭緊鎖，總擔心路有逾搞事。
“你收了錢，最好別耍花招。”
路有逾嗤笑一聲，“你還不配讓我耍手段。”
“你……”
“哥。”助理小心地拽了下路沐白，這個時候要是和路有逾吵起來對他們沒好處的。
路沐白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路有逾，尤其是他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路沐白就有一股無名火在心底橫竄。
他明明以前在路有逾面前，也能偽裝的很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起，那種厭惡的心情在也遮掩不住。
路有逾可不管他想什么，做完妝造，往躺椅上一靠。悠哉地騷擾一下晏無虞。
【許多小魚游啊游】晏總晏總，你在干嘛？
收到這條消息的晏無虞，正在調查云安柏的資料。當看到云安柏幼年曾遭遇綁架，晏無虞眉梢一挑。
這不是他當變態的理由。
晏無虞也是第一次見到云安柏，哪怕他掩飾的很好，裝的無害，可晏無虞就只覺這個人不是所表現出來的單純無害。
當然晏無虞不可能告訴路有逾他在調查云安柏。
【yu】吃王媽做的蝴蝶酥。
他放了一張之前拍的照片。
【許多小魚游啊游】怎么可以吃獨食！
【許多小魚游啊游】給我留一點，我晚上去拿。
【yu】不給/微笑。
路有逾唰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把路沐白嚇了一跳。
本來今天就高度緊張。他還找導演要了一個專門的休息室，也不讓工作人員進來，化妝師、服裝師等都是自己帶來的。
“干什么？”路沐白問。
路有逾又慢悠悠地躺了回去，“想吃小點心。”
“路有逾，馬上就輪到你出場了。”路沐白沒理會，等路有逾唱完下場，他就讓助理把路有逾送走。
而他自己留在這等評審。
這樣就沒有人會發現問題了。
又過了二十分鐘。
輪到路沐白上場，他催促路有逾快一點，“頭發壓亂了，你去幫他理一下。”
路沐白推了下身邊的助理。
路有逾只覺得好笑，故意陰陽了路沐白一句，“是啊，得好好整理，萬一上場出了什么問題，丟的可是你們沐白老師的臉。”
路沐白怒而不言，路有逾即將上場，他不敢在這個時候惹他不高興。不管路有逾怎么陰陽怪氣，他只能聽著、受著。
“對了。”路有逾臨上臺前，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弟弟，你認識云安柏嗎？”
路沐白臉色瞬間變得精彩。
“哥哥問這個干什么？”
“哦，沒什么。前段時間和晏總出席活動，正巧看見他的畫，總感覺好像聽過這個名字，順口一問。”
“要開始了，哥哥還是快點上場吧。”
路有逾一離開，路沐白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那還有剛才的平靜。
“他什么意思？威脅我？”
“等他比完，我再和他慢慢算賬。”
助理站在一旁沒說話，路沐白發泄了兩句，又想到云安柏。
路有逾為什么會突然提起云安柏的名字？
是云安柏回國了嗎？
不可能，云安柏回來不可能不告訴他。
路沐白有幾分焦慮，是很多事情逐漸不受控制的焦慮。
……
路有逾一上臺，場上的觀眾已經在開始尖叫，喊著路沐白的名字。
“沐白。”
“小白。”
最后都變成了一聲聲，“加油！”
舞臺被布置成了古風意境，琴聲裊裊，路有逾一身白色舞衣，暈染開的玫紅色水袖，一出場就惹得在場觀眾尖叫連連。
熟悉的旋律一出，觀眾們都安靜下來。
路有逾一開口，四位導師眼眸驟然一亮，連臺下的觀眾都忍不住驚呼。
水袖輕甩，歌聲高亢婉轉。
路有逾的戲腔出來時，四位導師從彼此眼里看見了驚喜。
哪怕路沐白都不得不承認，路有逾唱的就是比他好。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嫉妒路有逾，憎恨路有逾，面上卻要裝得不在意。
路沐白覺得任何人如果是他，都會討厭路有逾。他就像一個學人精。
小時候，不管路沐白學什么才藝，路有逾也跟著學。一開始路沐白熱情大方地邀請路有逾一起上課。
給他上課的老師都是父母從外面請來的高級私教，一節課上萬。
可路沐白逐漸發現了不對。
路有逾的學習能力很快，不論有無天賦，他都能盡自己所能，學到最好。
從前父母打擊路有逾只會死讀書，可后來路沐白才明白。
路有逾不是只會讀書，不管是唱歌、繪畫、彈琴……馬術等等，也不管兩人之間最初的差距有多大，路有逾總能輕巧地追上他。
路沐白想象中，路有逾像個小丑似的跟不上課的情況從來沒發生過。就連請來專門教他的那些老師們，都會夸獎路有逾學習能力強。
路沐白從很小的時候，父母就給他灌輸了，他比哥哥更優秀，更有天賦，更討人喜歡的思想。以至于，路沐白的認知里，路有逾就應該不如他。
到最后，他甚至都不是為了學習而學習，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馬術、舞蹈、滑雪……不是因為興趣。
而是他迫切地想要找出路有逾不擅長的技能。仿佛這樣，就能證明，路有逾不值得被愛。
而事實上，路沐白能引以為傲的……也只有父母對他愛。
幸好父母不愛路有逾。
路沐白一直都知道。
他不明白為什么，但他是得到偏愛的那個人，所以他從來不問。
他只會一邊暗自慶幸，一邊又擔心自己不夠優秀，父母的愛會收回去。路沐白已經習慣得到全部，所以不能忍受路有逾分走父母的關注，哪怕只有一點點。
上學后，路沐白要的就不僅僅是父母的關注，老師同學……都是他所在意的。
他特別怕有人發現路有逾的優秀，也怕路有逾身邊會有朋友，更怕有一天路有逾比自己受歡迎。
他極力想要證明，他人緣好，去刻意接近路有逾的同學朋友，最后他們也都如路沐白所想的那樣，成了自己的朋友。
只有路有逾永遠得不到任何人的喜愛，路沐白才會覺得安心。
好在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可最近路有逾簽約大魚，逐漸出現在觀眾面前。
路沐白偷偷關注著，也注意到路有逾的粉絲越來越多，雖然不及他的四分之一，可這種轉變，還是讓路沐白有些慌張。
……
路有逾一首歌唱完，原本是該直接下場。
點評是所有歌手唱完后一起的。但出乎意料的是，評委老師在他下場前喊住了他。
“路沐白。”
“你的聲音很好聽，之前聽你說學過唱歌，感覺你今天發揮的很好。”
路有逾朝著評委老師鞠了一躬，作為感謝。
他唱的這首歌很多高音，真假音之間的切換，還有好幾句戲腔，其實聽不太出來原來的聲音。
但如果在臺上開口說話，那就很容易暴露了。
評委老師沒有多說什么，因為后面還有其他選手，路有逾下場后，路沐白懸著的心才放下。
“你帶他去卸妝，帽子墨鏡都別忘了，不能讓人注意到他。他現在也是藝人，雖然沒什么名氣，但還是有被認出來的可能。我叫了車，一定要親眼看見他上車。”
“好的，哥你放心吧。”
助理知道路沐白不想見路有逾，等人換完衣服卸完妝，很不客氣地把人送走了。
“趕緊走吧，別在這礙事了。要是沖撞了什么人，可別連累我們沐白哥。”
路有逾輕輕地笑了下，“路沐白這就過河拆橋了？”
“什么過河拆橋，你收了……”助理緊張地看了看四周，沒發現任何人后才小聲地罵他。
“收了錢的，還想怎么樣？我告訴你，你最好打消不該有的念頭。”
路有逾好笑，“我什么念頭？”
助理也說不出來，但他是路沐白的助理，就是該護著路沐白。“你知道沐白哥是誰嗎？他父母是A市有名的企業家，我勸你別動歪腦筋，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樣？”
助理瞪他，“別想在這拖延時間，趕緊走。”
他說著開始推人。
路有逾躲了下，助理不小打飛了他的鴨舌帽……
帽子飛到幾步之外，被路過的女生撿起來，在看見路有逾的時候，帶著點難以置信的驚訝。
“你，你是路有逾嗎？”
“我沒認錯吧？你真人比綜藝上還好看，你怎么會在這？晏總也在這嗎？”
女生眼睛亮閃閃地，問題一個接一個。
助理沒想到路有逾會被認出來，有些懊惱。
路沐白因為不放心還找了司機送路有逾離開，助理擅自主張，覺得路有逾一個十八線小藝人，趕走就是了，本意是讓路有逾在路邊吹冷風，讓他好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路有逾還沒接話，助理走上前從女生手里奪過了帽子，語氣有點兇。
“不是，你認錯人了。”
他說著，把帽子扣到路有逾的頭上，又翻出一個口罩，語氣不耐，“戴上，快走。”
女生懵了幾秒，頓時也不高興了，朝著助理，也不客氣道：“不是，又不是你的東西，你搶什么。你是哪里的工作人員？誰給你的權利趕人的？”
女生說完，又看向路有逾，語氣中帶著幾分驕傲。
“你是要進去嗎？我帶你進去。我知道你肯定是路有逾，我不會認錯的，我可不是臉盲的晏總。”
第25章
路有逾忍俊不禁, 真想讓晏無虞聽一聽，一定會黑臉吧。
“謝謝，我剛從里面出來。”
女生狐疑地看了眼助理, 又看了看路有逾，最后無視了助理, 對路有逾笑著說。
“行，那我不打擾你了, 過幾天見。”
“過幾天？”路有逾詫異。
女生見路有逾不趕時間, 解釋說, “我爸贊助了這檔音綜，我過來看看。”
“對了，我家最近還贊助一檔戀綜, 小魚你有興趣嗎？可以邀請晏總一起參加。”
助理臉色一白，如果似乎個路人也就算了, 可這是贊助商之一, 萬一她想深究，那很容易被查出什么的。
路有逾不算太意外，能出現在大樓里，除了工作人員和藝人和粉絲, 出現贊助商也不奇怪。
“到時候我會讓導演組聯系你經紀人的，你一定要好好考慮啊！我很喜歡你和晏總的。”
路有逾：“……謝謝。”
但他應該是不會參加的。
路有逾戴好口罩，走出了大樓，自己打了輛車。助理戰戰兢兢地回到路沐白身邊，不敢提剛才的事。
“送上車了嗎？”
“送、送了。”助理不敢提自己讓司機先走的事情，他原本是想給路有逾一個下馬威, 讓他認清楚自己是誰。
就是沒想到會遇到贊助商家的大小姐。
不過……路有逾也不敢亂說什么吧。
“也沒被人看到吧？”
“沒有。”助理想也不想就否認。
路沐白這才放下心，助理也跟著松了口氣。
**
顧頌邇定的餐廳有點遠, 路有逾打車都花了四十分鐘。
“你好，有預定嗎？”
“有，姓顧。”
“好的，請跟我來。”
服務生帶路有逾進去，顧頌邇還沒到。“要先點菜嗎？”
“等人到了再點。”路有逾回答。
“好的，先生。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鈴。”服務生指了下桌上充滿復古風的小擺件。
路有逾到無所謂自己先到，要了杯檸檬水，欣賞起窗外的風景。
顧頌邇訂的餐廳位于A市最繁華的地段，又是高處，俯視風景很好。
今天是陰天，從落地窗看出去霧蒙蒙，云朵就像飄在窗外，觸手可及。
“抱歉，公司有事耽誤了點時間。”
“顧總是大忙人，理解。”路有逾虛假客套。
“先點餐吧。”
顧頌邇陪著路有逾客套了幾句，他以前倒不知道路有逾這么能演。
“你在盛明塢面前也這么演嗎？”
“一般不。”路有逾誠實回答，一想到坐在面前的三百萬，語氣都變得和藹可親。
顧頌邇疑惑地“嗯”了一聲。
“他比較好忽悠。”路有逾說。
顧頌邇被他這句話逗笑了，“如果高中時期遇到的是現在的你，也許我會喜歡上你。”
路有逾心想：還好不是。
他并不覺得被一個瘋狗喜歡上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
也就路沐白喜歡這種眾星拱月的感覺。
“他沒覺得你和路沐白很不像嗎？”
“有。但那又怎么樣？”
路有逾隨意的態度，讓顧頌邇越發感興趣，“你知道我喜歡路沐白什么嗎？”
路有逾思考了下。
“我不是很在乎，但如果你非要說的話，作為你的乙方，我會洗耳恭聽。”
“你是在委婉地表示，你不是很想知道嗎？”
“我想這也許不算委婉。”路有逾說。
“你真的很有意思，路有逾。”顧頌邇笑了下說。
“我和盛明塢那個傻子不一樣，他喜歡路沐白，因為他覺得路沐白優秀，性格好，是他心目中的王子。”
“但我不一樣。”
“我喜歡路沐白和我一樣的共同點，因為我們是一類人。都善于偽裝，戴著偽善的面具，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并不單純。”
路有逾明白了，瘋到一塊去。
他微笑聆聽，“你要這么說的話，你們確實很般配。”
“雖然你這句話聽起來不太像夸獎，但我就當成是一種贊賞吧，畢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成天戴著個面具。”
“你知道嗎？和你成為同桌的時候，我就在想，你的陰暗面是什么，可接近你那么久，除了發現你有一點自卑敏.感之外，我真的找不出來。”
“所以，你就造謠‘我是同性戀，并且暗戀你’，讓周圍的同學都疏遠我？”
路有逾的口吻就像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
就好像當初被同學孤立，寫完的作業被撕毀，校服被弄臟，書包被丟到垃圾桶，被人關在廁所，甚至連課桌都被搬出教室。
只因為在顧頌邇的煽風點火下，不排擠路有逾，他們就會被打成同性戀。
他一直在等，等路有逾露出陰暗的一面。
可一周、一個月、一學期，直到畢業，顧頌邇都沒等到路有逾露出憎恨的眼神。
路有逾沒變成見人就扎的刺猬，而是像一只烏龜，躲在自己的殼里，沒有反抗，也沒有傷害任何人。
這是顧頌邇第一次發現，他預判失誤。
“我很抱歉。”顧頌邇輕飄飄地說著道歉的話，但語氣里沒有絲毫的歉意，“如果是現在的你，你會怎么做？”
“你現在是甲方，我什么都不會做。”路有逾說。
“那如果我不是呢？”顧頌邇似乎覺得路有逾的回答很有趣。
“那我會找人把你套麻袋里打一頓，再拍幾張你狼狽的照片，貼在學校的公告欄上讓全校瞻仰。”
“我發現現在的你比路沐白有趣。他善良得虛偽，你壞得坦蕩。”
“或許你該知道，當初你被孤立確實是因為我，但你被排擠、欺負可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的好弟弟。”
“噢。”路有逾點點頭表示知道，卻也不是很意外。
“你就這個反應？”
“不然呢？”路有逾反問。“我應該表現得很驚訝。”
這么看來，未來他被打上抄襲罪名，應該也有路沐白的手筆。他這個好弟弟，原來從小就討厭他。
“我以為是這樣。”
“那你可以重新說一遍。”路有逾勾起虛偽的笑容，“我也可以如你所想，表現得很驚訝。”
……
“雖然你和路沐白不是很像，但我希望下次約會，你能按照他的穿衣風格和行為習慣和我約會。”顧頌邇說。“這樣我才覺得我的錢花得值。”
“我想你花三百萬去找路沐白，他可以本色出演。”
“不會，他摘不下清高的面具，哪怕他心底想要三百萬，也不會說出來。”顧頌邇說。
“恭喜你，比盛明塢了解我的好弟弟，至少你追人的勝算比他大。”
“感謝認可，我很榮幸。”
又是虛偽的客套，路有逾享受了一頓味道還不錯的晚餐。
“能和我看個電影嗎？”顧頌邇問。
“我有拒絕的選項嗎？”
“當然，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我還是愿意尊重的你意思。”
“那我拒絕。”路有逾直截了當。
意外的是，顧頌邇也沒有多糾纏，“沒問題，希望下一次你會愿意。”
路有逾挑了下眉梢，沒接這句話。
……
晚飯后，顧頌邇送路有逾回家。
“我還以為你在路家不是很受重視，不過看來你父母對你也不是那么不好，這套江景房可值不少錢。”
“走了，感謝顧總送我。”
顧頌邇讓司機直接把車開進小區，把路有逾送到家樓下。
然而剛進單元樓大門，路有逾就被忽然伸出的一只手嚇了一跳。
看清是晏無虞后，路有逾松了口氣，“我還以為遇上殺人犯了。”
“你和顧頌邇一起回來的？”晏無虞挑眉，“你明知道他對你……”
“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路有逾說。
“那是？”
“我說我接了個工作，你信嗎？”
“信。”晏無虞又不是沒見過路有逾接商場的表演，但……
“公司合同應該寫的很清楚，不允許藝人接私活。”
“是這樣沒錯公司的這項條例指的是‘藝人不得不經公司允許私自接商務活動’，但我不是以藝人的身份接活，非商業性質，且非工作時間。”路有逾振振有詞。
“你覺得你能辯得過公司法務？”晏無虞挑眉。
“晏總我錯了。”路有逾一臉乖巧，但沒有要悔改的意思。
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眨呀眨，晏無虞沒有半點心軟。
路有逾：“我保證不會給公司帶來任何影響。”
晏無虞沒像平常那樣好說話，他轉身進入電梯，摁下樓層鍵。
“你拿什么保證，而我又為什么相信你。如果照你這么說，非商務性質的工作，那是不是陪酒、陪睡，你都接？”
“當然不是。”路有逾說，“原則性的錯誤我還是不會犯。”
“所以，非原則性的就可以犯了？如果你接‘私活’出了意外，你覺得公司應該怎么處理才對？”
路有逾正在思考，忽然從電梯的鏡子里，和晏無虞對上了視線，他恍然，眼里亮著星光。
“晏總是在關心我？”
“因為你是公司的藝人。”
“是這樣嗎？”路有逾抱有懷疑態度。
“可是我也沒見過你對其他藝人這么關注，還有你上回給我過生日，雖然公司是有這個福利，不過我問過喬秘書，他說晏總并不會親自給藝人過生日。”
“晏總，你對我的關注度是不是過高了？”
“所以你覺得是為什么？”晏無虞問。
路有逾低頭沉思，因為是鄰居？還是因為把他朋友？可晏總對發小秦與可不這樣。
“正經的，我猜不到。”
晏無虞：“？”
“不太正經的想法我倒是有兩個，一個是，你想潛我。另一個是，你暗戀我。”
晏無虞：“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路有逾眨了眨眼，眼神真誠得讓人無法反駁。
“大實話。”
第26章
——“叮”一聲。
電梯門打開, 晏無虞一臉漠然地走出來。
“自信是好，盲目自信不可取。”
路有逾挑了下眉，跟著走出來, 不以為意地說。
“那就當我盲目自信。”
晏無虞回頭看了他一眼，路有逾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就好像誤會別人對他有非分之想，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出來做什么？”
“我想吃王媽的蝴蝶酥。”
晏無虞：“……”
哪有什么蝴蝶酥, 中午路有逾在他家吃完飯就出門了, 晏無虞回了趟老宅, 給王媽放了半天假，得明天才會來。
他和路有逾是前后腳進單元門的。
“你都吃完了？”路有逾瞪大了眼，不滿晏無虞竟然吃獨食。
“對。”晏無虞故意氣他。
果然, 路有逾平靜的面容不再平靜，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這會又覺得是一件嚴重的事了？
晏無虞幫他摁著電梯鍵, “家里沒東西，你可以回家了。”
“你都覺得我對你有非分之想，還這么上趕著，我是不是該以為, 你很想讓我對你做點什么？”
路有逾傾身向前，仰頭湊近了觀察晏無虞的表情，“真的是我想多了？”
晏無虞神色如常，對路有逾忽然的湊近沒有半點波瀾。
“那好吧。”路有逾能屈能伸，“我道歉，是我狹隘了, 那我現在能吃蝴蝶酥了嗎？”
晏無虞：“……”
“正常人誤會了別人，難道不應該覺得尷尬嗎？”
“為什么要尷尬, 我只是提出合理的質疑，畢竟你確實過于關注我，要不然你告訴我為什么不去關注別人，就盯著我一個人？”
路有逾說完，忽而想起來，“你以前說過我很像你認識的一個人，是因為他？”
“我和他很像嗎？”
“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但你喜歡他。”路有逾一副‘被我猜中了吧’的表情。
晏無虞面無表情把人推進了電梯，從路有逾外套口袋里拿出了電梯卡，刷完摁了樓層。
非常敷衍地朝路有逾揮了揮手，“明天見。”
路有逾：“……”肯定就是被他猜中了。
不敢承認。
慫包。
路有逾氣鼓鼓地回家，越想越不甘心，拿出手機給晏無虞發微信。
【許多小魚游啊游】不敢承認，慫包。
【許多小魚游啊游】呵，男人。
晏無虞剛坐下，就聽見消息提示音，點開一看，對話框上還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yu】王媽說明天會來給你做蝴蝶酥，我覺得你應該不想吃。
【許多小魚游啊游】撤回了一條消息。
【許多小魚游啊游】撤回了一條消息。
【許多小魚游啊游】晏總，是我狹隘了，我道歉。您人帥心善。
【yu】是嗎？
【yu】不覺得我對你過度關注，有非分之想了嗎？
【許多小魚游啊游】是我盲目自信，我怎么能用骯臟的思想來揣測你
晏無虞唇角微微翹起，眉眼間染上幾分笑意，回了個表情包，把手機放在了一旁。
“晏總，是在和路先生聊天嗎？”管家從容地端來一盤水果，平時這是王媽的活，但她今天休息。
晏無虞抬了下眼睫，像是再問他“怎么知道”？
“您每次和路先生聊天都很放松。”管家原本想說的是：和路先生聊天總會笑得很開心。
但一想這類似的臺詞已經說爛了。
“沒什么事就去休息吧。”晏無虞說。
“好的，有事喊我。”
管家很喜歡在晏無虞這工作，和其他同行的兄弟相比，他在這工作簡直清閑太多。
他一個朋友在園林別墅當管家，工作起來每天步數，至少三萬氣，園林還都是假山庭院，地面也不是光滑平整，平衡車都開不了。
相比起來，這種大平層的管家，不用上下樓，也就小幾百平，來回走也走不了多少路，還能開平衡車。
每天早晚巡視一圈，也就有客人來的時候需要忙，大部分時間都清閑得快廢了。
“對了，明天路有逾大概會過來吃早餐，可能中餐，晚餐也在這。你讓人送點新鮮的哈密瓜、草莓，蝦、蟹、貝類都送一些。”
“好的。”
“您對路先生的喜好很了解。”
晏無虞能不了解嗎？以前和路有逾出任務，兩人分工合作，晏無虞負責調取資料，以及……幫路有逾查各地美食及景點。
知道的是來做任務，不知道的還以為路有逾來度假的。
……
路有逾周日過得很愜意，下午經紀人聯系了他一次，說是收到一部網劇的試鏡邀約。
“你感興趣嗎？是一部都市懸疑劇。”
路有逾沒多問，應該是盛明塢喂的資源，不過他那天么生氣的離開，路有逾還以為盛明塢會故意拖著。
敲定了時間，路有逾用手機記錄了下日程提醒。
好在職場綜藝不是每天直播，路有逾在周五參加了試鏡。
導演讓他試鏡的是一個網劇男三號的角色，是一名犯罪心理畫像師。
從犯罪的蛛絲馬跡和行為分析，為警方提供犯罪者的心理畫像。
這是一個很討喜的角色，因為職業不常見，且劇中有很多高光時刻，只要演的好，觀眾們絕對會因喜歡角色從而粉上飾演這個角色的藝人。
路有逾這幾天也都在為這角色做準備。
“這個角色不會是我的。”路有逾說。
助理以為路有逾不自信，“哥，我覺得你肯定行。”
他是真的覺得路有逾對角色的理解和演技都不錯。
路有逾沒解釋，他的直覺應該挺準，那天故意落了盛明塢的面子，他事后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找路有逾鬧，還給他送這么好的資源。
想也不可能。
如果盛明塢給他找一個炮灰、綠茶、討人嫌的配角，路有逾還覺得自己被選上的可能性大一點。
不過盛明塢的確很幼稚，心思也很好猜。
路有逾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盛明塢是想先讓他以為能得到這個角色，再從他手上拿走，一般人即將到手或者到手的東西被搶了，都不會甘心。
盛明塢是在等著路有逾主動去求他。
但即便猜到盛明塢的意圖，路有逾還是好好準備了這次的試鏡。
倒不是覺得導演會為了他得罪盛明塢。
而是路有逾覺得，就算拿不到男三號的角色，他也一定要拿下一個其他的角色。
路有逾不在意演什么，丑角也行，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賺錢。
試鏡那天。
路有逾早早到場，現場還有不少來試鏡的藝人。沒被喊到的人在門口等著，被叫到一起進去。
試鏡不是一個人，而是三五個人一起進去。試鏡一共分成了三場，第一場是看外貌挑選。
第二場是根據劇組要求臨場發揮。第三場就是從第二場選下來的人里再做選擇。
路有逾很順利的進入到第三場。
“我感覺導演好像對你很滿意。”其中一個藝人羨慕地說。
路有逾笑了下，只對他說了聲“加油”。
“你還被臨時加了一場戲，肯定穩了。”那人繼續道。
“對啊，我們在場的人里，只有你被加戲了。”
又有幾個藝人走上來對此表示了肯定。
“而且你的外形和演技都很好，感覺這個角色非常適合你。”
“好了，大家都進去吧。”
第三輪是被選中的藝人一起進去。
路有逾覺得，不出意外的話，這一輪該把他刷下去了。
“你六個人，我都覺得挺滿意的，我想問一下你們對心理畫像的了解。也不用說很多，每個人說一點吧。”
光有外形和演技不行，藝人對所飾演的角色的職業，也得非常了解，但顯然大家都是有備而來的、
“犯罪心理畫像師需要舉杯敏銳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以及判斷力，以便于更準絕判斷犯罪者的動機和行為模式。”
“背過書？”導演看向站在第一位的藝人。
“是的，接到角色后我立刻就去購買的相關的書籍，因為時間有限，只來得及看最基礎的地方。”
“我覺得這一個非常具有挑戰性的工作……”
路有逾是最后一個，幾個重中之重都被前面的人提到了，輪到他的時候，導演也充滿了好奇，好奇路有逾能說出點不一樣的，還是會照搬前面藝人說過的重點。
“除了必須掌握的技能，解讀罪犯的心理，是需要極高的天賦。”
“你們覺得，你們六個人里，誰最合適？”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很謙虛地指向其他人，導演也沒多為難，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說是等消息。
路有逾當晚就接到經紀人發來的消息。
【夏姐】小魚，你的試鏡過了。
【夏姐】我就說你一定行吧。你就是太謙虛了！劇組連電子版合同都發過來了。這次沒跑了。
第27章
但路有逾還是不相信, 他會這么輕易就拿到這個角色。
他給經紀人發了個條微信。
【許多小魚游啊游】知道了，辛苦夏姐。
【夏姐】這有什么辛苦的，你好好加油, 這次的網劇雖然不是主角，但這個角色一定很吸粉。
路有逾自然是知道的。
比較小眾的職業, 又充滿神秘色彩，且網劇拍起來肯定比現實中更傳神, 總得來說這個職業自帶蘇感。
只要演技不太差, 長相過得去, 劇本不要太爛，不爆也會小火。
不過現在想破腦袋也沒用，路有逾放棄思考。見招拆招就是了, 他倒要看看盛明塢能做到什么程度。
……
路有逾甚至沒去看電子版合同，劇組那邊催著去簽紙質版合同, 一般急的都是藝。
只有簽下合同后, 角色才算到手。
還是第一次見劇組這么著急。
隔天，經紀人夏云親自帶著路有逾去簽約。
劇組的負責人也很客氣地接待，“抱歉，兩位稍等一下。”
“沒事。”
夏云朝工作人員笑了笑, “今天簽合同的人好像不少。”
和路有逾預想中不同，他原以為簽合同會出什么意外，可直到離開，什么都沒發生。倒是夏云一路上都很興奮。
“這是你的第一部影視作品，我已經能想象到你以后登上領獎臺，拿個什么金雞獎百花獎的情景了。”
路有逾：“……我只是演了個男三號。”
而且這個角色, 99%的可能落不到他的頭上。
但他還是沒忍心打破夏云美好的暢想。
**
很快又到了職場綜藝錄制，這兩天直播結束后, 這一季就收官了。
路有逾依舊蹭晏無虞的車去上班。
路上。
他忽然想到前幾天簽合同的事情。
“晏總，假如你公司的藝人資源被搶了，你會怎么辦？”
晏無虞收起平板，偏頭看向他。
“你資源被搶了？”晏無虞眉梢微挑，“我記得夏云前兩天剛帶你去簽完合同。”
沒料到晏無虞這個時候敏銳度這么高。
“我是說假如。”
“假如我得罪了人，資源被搶了，你會不會幫我？”
路有逾之前沒想過找晏無虞幫忙，現在也沒想過。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晏無虞專注地看報告，突發奇想問了出來。
晏無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思考路有逾可能得罪什么人。
但思來想去，一部小制作的網劇而已，又不是大熱的影視劇本。
“你想我怎么幫？”
路有逾順著晏無虞的問題，大膽地發揮了想象力。
“比如讓我帶資進組，或者天涼王破……”
晏無虞：“你還挺敢想。”
路有逾：“一般一般，我窮慣了，想象力還是太過局限。”
“晏總，到了。”
司機將車停在公司樓下。
路有逾打開車門，率先下車，就像只是隨口地一問，也不在意晏無虞會怎么回答。
他甚至覺得，晏無虞也不會放在心上，不過是閑聊打趣而已。
“小魚，早啊。”
孟浩亭今天來晚了，沒想到正好碰上踩點來的路有逾。
“早，你那么急干什么？”
“還有五分鐘就遲到了！”
“大魚的電梯還不至于五分鐘都到不了。”路有逾拉住急沖沖地孟浩亭。
“你不知道，我拍攝第二天就是踩點來的，我哪知道那么多人都踩點，六部電梯我愣是一個都沒擠上。”
路有逾拉著他，“你忘了我們在最頂樓。”
“所以？”孟浩亭疑惑。
“所以我們可以坐總裁專屬電梯，直達的，一點都不擠。“
孟浩亭：“……那是你，我不敢。”
正說著，晏無虞已經走了過來，孟浩亭立刻站直了身體，像是看到教導主任，“晏總，早上好。”
晏無虞點了下頭。
孟浩亭自以為不知不覺，小心拽了下路有逾的衣袖。
“晏總不笑，不臉盲的時候，看起來好高冷。”
路有逾：“……誰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都高冷。”
“真的嗎？”孟浩亭狐疑地拿起手機，左照右照，沒看出自己哪里高冷。
“別照了，快走。電梯刷卡的，我們自己上不去。”
孟浩亭小心翼翼地看了晏無虞一眼，見他沒有要驅趕自己的意思，也大著膽子，跟著路有逾一起進總裁專屬電梯。
直達頂樓。
節目組早早蹲守在大樓里。
原本是想拍晏總和路有逾從電梯里一起出來的場景，沒想到中間還擠了一個孟浩亭。
【笑死，小孟今天怎么也蹭上電梯了】
【他那一臉惶恐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被小魚拉進來的】
【小孟：我是誰，我在哪？】
晏無虞出電梯就直奔自己辦公室，孟浩亭立刻松了口氣。大魚娛樂每一層樓都有獨立的打卡機，兩人慢悠悠地去打卡，還早了三分多鐘。
“突然好羨慕你，每次都可以蹭電梯。”
“只要臉皮厚，你也可以。”路有逾回答。
孟浩亭：“……我不行，晏總一句話不說的時候，我總莫名緊張，你懂嗎？就是那種逃課被教導主任抓了的感覺。”
路有逾：“……”
“對哦，你知道網上都在嗑你和晏總嗎？”
“知道。”路有逾說，“我還給他發了同人文。”
孟浩亭瞪大了眼睛，朝著路有逾豎起大拇指。
“勇士。”
“不過你和晏總的關系是挺好。”
路有逾點頭，“我本來就是大魚的藝人。”
“大魚藝人這么多，也沒有誰都和晏總很好。而且我上班這么久，雖然大家私下會小聲討論晏總，可面對晏總，都有些發怵，就那種莫名的氣場你懂嗎？”
路有逾搖頭。
初見晏無虞，第一印象只有帥。后來再見……路有逾只以為他是公司職員，要說氣場……
也只有面試時，晏無虞的一句輕飄飄的“不行”，惹得眾人謹小慎微，小心翼翼勸說。
氣場沒感覺到。
只感覺到氣人。
畢竟當時被卡的是路有逾。
“早啊。”
“早。”
兩人走進辦公室，和秘書團們打了個招呼，孟浩亭驚訝。
“你們還沒吃早餐啊？”
很多人都是到公司帶薪吃早餐。
前段時間是因為節目組來拍攝，他們才提前吃早餐。
為了維持秘書團繁忙的精英形象。
他們上周已經整整早起一周了，這周終于熬不住。管他呢，反正晏總沒意見，他們管節目效果干什么？
“你又吃過了？”
“對啊。”孟浩亭說，“你沒沒聽說早餐要九點之前吃完嗎？”
“這是什么說法？有吃就不錯，我周末在家十點都不一定能吃上早餐。”
“有啊，我經紀人告訴我的。他說超過九點吃早餐，新陳代謝慢，相當于在吃屎。”
孟浩亭話音一落，四個人齊刷刷停下吃早餐的動作。
“啊不是，我不是說你們在吃屎。”
秘書團：“……”
“不是，我是說…早餐還是得早點吃。”孟浩亭干巴巴的解釋。
【哈哈哈哈哈誰給我科普下這是真的嗎？】
【經紀人哄他早起吃早餐的幌子吧】
【秘書團：手里的早餐忽然不香了】
“小逾，你們藝人都這么早吃早餐嗎？”喬秘書問。
“啊，也不是。家里有人準備。”路有逾說。
沒想到一句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好奇，“是媽媽嗎？”
路有逾思考下，要怎么說是晏總家的王媽呢？
問是這么問。
但其實大家好奇的并不是家里人，他們都猜測路有逾和晏總住在一起。
理由有三點。
第一，路有逾經常和晏總同時出現，還一起早退過。
第二，晏總和路有逾都不在公司吃早餐，而晏總的喜好，路有逾比喬秘書了解。
第三，CP粉認為他們倆應該住在一起。
“不是，就是請的阿姨。”路有逾解釋。
其他人頓時失望了。
“早上十點有個會議，喬秘你跟一下。”
“好。”
“等會有個項目對接，小孟和小魚跟我一起去了解一下。”
孟浩亭：“好。”
路有逾：“好。”
“小魚還是留在晏總身邊吧。”喬秘書提議。
徐助理：“我可以去跟項目對接。”
路有逾問：“我留在這嗎？”
“對啊，如果晏總有什么需要，小魚你去就行。你不會挨罵，小林他們和晏總沒什么直接接觸的機會，萬一惹晏總不高興了。”
“你們就不擔心，我把晏總惹不高興了？”路有逾揚眉。
“沒關系，你惹不高興了，你還能哄。小林他們沒什么哄人的經驗。”
路有逾：“……”說得好像他很有經驗。
“而且現在觀眾都嗑你們倆，就當節目效果唄。”
【笑死，我懷疑喬秘書才是最大的CP粉】
【全體CP粉都有，起立，讓我們謝謝喬秘書】
【沒想到大魚的員工，這么有營業精神，既然這樣，能不能把小魚和晏總送上戀綜啊】
【隔壁《戀愛季2》還沒官宣，聽說還差三個人】
【我都想替他們倆報名了！】
……
“晏總。”
路有逾端著果切進來，“工作辛苦了，吃點水果吧。”
晏無虞掀起眼睫，點頭應了聲。
“今天工作忙不忙？”
路有逾的殷勤表現，讓晏無虞多看了幾眼，“有事？”
“沒有。”路有逾否認。
晏無虞點了下頭，無情地說，“那你可以出去了。”
路有逾：“……”
【什么，竟然趕老婆，過分】
【判晏總無妻徒刑！】
【晏總應該只是不喜歡被迫出鏡吧】
【＋1，自從上次接連翻車，晏總雖然沒有故意避著攝像頭，但出鏡次數明顯少了】
“不行，我有任務的。”路有逾說。
“什么任務？”
“導演讓我多跟你互動。”
晏無虞：“…現在的職場綜藝流行和老板互動？”
“那倒不是。”路有逾大方誠懇地說，“導演說我們倆CP粉很多，可以剪輯出來引流。”
晏無虞：“……”
導演大概怎么也沒想到，路有逾賣他賣得這么干脆。
路有逾這種大大方方說出自己的意圖，不僅沒讓觀眾覺得他們倆是硬炒CP，反而很嗑他們倆自然隨意的相處氛圍。
“你想怎么和我互動？”
晏無虞合上文件夾，插起一塊水果，下巴微抬，頗感興趣地看向路有逾。
路有逾思考了下，比劃了下辦公桌旁邊的小位置。
“你覺得，你在這個地方，給我安排個小桌子怎么樣？”
“你怎么不說，我把這個位置讓給你來坐？”
“這不太好吧。”路有逾眼里放著光。
上回拍短劇，他可羨慕演霸總的男演員了，那種裝逼的感覺真快快樂。
【我看出了小魚眼里的迫不及待】
【這可是總裁椅，讓我也坐坐吧】
【給小魚坐坐怎么了，現在坐一坐，以后做一做】
【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快放我下去】
【詳細說說，是怎么做的？】
路有逾最后連總裁椅都沒摸到，失望地離開了辦公室。
……
很快一個上午過去，到了午餐時間。
晏無虞從辦公室出來時，喬秘書正在和同辦公室的人商量中午要去哪里吃。
“今天是你們錄制的最后一天，大家一起聚一聚？”
“晏總，你要不要一起？”喬秘書看見晏總出來，熱情開口邀請。
“今天是小魚和小孟錄制最后一天，我們正在商量去哪里聚餐，難得遇見，都是緣分。”
其他人也跟著邀請。
“是啊，晏總。”
“其他嘉賓也和他們部門的同事聚餐，他們直系領導都去。您是小孟和小魚的直系領導，您也一起吧。”
晏總點了下頭，“那你和他們說一下，中午聚餐公司報銷。”
喬秘書眼睛一亮，“好的，我和他們說，讓他們想吃什么大膽點。”
“你們想吃什么？”晏無虞問。
孟浩亭左看右看，用手指了指自己，確定晏總是在問他，而不是問路有逾一個人。
他也配晏總親自問他嗎？
孟浩亭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磕磕巴巴地說，“我、我都可以。”
“你想吃什么？”晏無虞自然地看向路有逾，既然孟浩亭說不出來，那就把選擇權交給路有逾。
“公司隔壁有一家還不錯的海鮮自助。”
“行。”
孟浩亭后知后覺，剛才晏總是真心實意想問他嗎？
【哈哈哈，小孟開始懷疑人生了】
【小孟別懷疑了，就是你想的那樣】
【晏總和小魚要是沒一腿，我倒立拉屎！】
＊＊
七人直奔隔壁。
喬秘書和同事們小聲討論，“小魚說的那家店很貴吧。”
“對啊，我在短視頻里刷到，人均四位數起。”
“感謝小魚，我想吃舍不得吃的。”
“真想把我女朋友叫來，她前幾天還和我說了這家店。本來說等我發工資了一起去。”
誰也沒想到，好巧不巧…
他們和其他部門的同事碰上了。一聽公司給報銷，都變得大膽起來。
“晏總很大方的，不會計較……”
王經理話音剛落，抬眼就看見了也朝這走來得秘書團成員和晏總。
“他們不會也來這家吃吧？”
“你好，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好巧啊，喬秘書。”
“晏總。”
幾十個人在門口碰上了，打了個尷尬的招呼。
晏無虞讓他們隨意，就當部門團建，不用特意過來打招呼。
其他部門的員工都松了口氣。
各自要了包廂，路有逾他們一共七個人，要了個小包。
路有逾和孟浩亭走在最后面，小聲計算著今天得開支。
“我們七個人，五位數以內就夠，他們人多不知道兩萬夠不夠？”
路有逾拍了拍小孟的肩，“又不是我們一個人吃這么多，大家都有份，晏總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加起來一頓午餐就好幾萬了。”孟浩亭不太確定地問，“你確定晏總不會計較。”
“放心，這方面他還是很大方的。而且是他自己說的公司報銷，放心吃就是了。”喬米書覺得很有必要為晏總正名。
“這點小魚應該很了解。”
路有逾：“啊？”
雖然晏無虞確實很大方，但為什么要cue他一下？
原本還不明所以的幾人，瞬間露出了醒悟的表情。
不愧是喬米書，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那要是這樣，他們確實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晏總這不就是借著聚餐的名義，請路有逾吃飯嗎？
瞬間，所有人都心安理得起來。
反正來都來了，那就敞開了吃，多吃點，吃回本。
……
“晏總。”
路有逾笑瞇瞇地看向他，“你真是一個大度的好老板。”
晏無虞嘲諷似的冷笑一聲。
路有逾還是笑眼彎彎，朝他比了個心，“感恩。”
孟浩亭看著旁若無人的互動，這不叫情侶這叫啥！！！
別說孟浩亭。
就連直播間的觀眾也在尖叫。
【好好好，你們就按照這種相處模式給我繼續演】
【是的是的，不管真的假的，反正我愛看】
【真的不考慮上戀綜嗎？隔壁《戀愛季2》好缺嘉賓的】
【手動@路有逾工作室，經紀人看看吧】
【別別別，晏總怎么可能參加戀綜，我不想看小魚和其他人談戀愛，假的也不行！】
公司午休是兩個半小時，吃完海鮮大餐，還能回公司聊個半小時八卦。
臨近下班。
所有嘉賓都收到了來自大魚娛樂的一份禮物。
“大魚真的，我哭死。我第一次知道離職還有離職禮物的。”
“大魚多年老員工表示，只要是正常走流程的，公司不僅歡迎員工再次回家，還會多發一個月工資給裸辭未找到工作的員工，算作生活費。”
孟浩亭聽了都想當場留在大魚。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能不能來大魚入職，讓打雜都行啊，人文關懷這方面做的太好了吧。”
【我就好奇，大魚的福利真這么好，為什么還那么多藝人跑路】
【不知道，聽說是高層帶著一起跑，不知真假】
【我聽說是被高薪挖走了，還幫忙付違約賠償，這換誰能不心動】
【這就是簡單樸素的商戰了】
【嗚嗚嗚別這么快就結束啊，艷.遇CP還沒結婚呢！】
【這么良心的公司，希望越來越好，一定會捧出大明星的】
……
網絡綜藝直播結束，節目組放了一段小花絮。
是大家第一天上班，生疏笨拙地融入職場。再到最后一天，部門聚會時的依依不舍。
直播結束了，但嘉賓們并沒有立即離開。
不僅是中午的小聚，晚上大魚更是包下郊外的一處公館，作為團建交流的。
這是公司的行政部門組織的，包括員工福利和離職禮物，也是行政部一手安排。
大魚確實是個好公司，只要策劃提的好，晏總放權都很爽快。
說是團建，其實就是聚在一起吃喝玩樂。
公館里一應俱全，什么娛樂設施配備齊全。
晏總上任后，取消了很多形式主義，該玩玩，也不許管理層借此耍官威。
只讓大家該放松放松，全場消費由公司買單。
有的選擇電競房打游戲，有小情侶親親熱熱觀影談戀愛，還有吃貨到處掃蕩。
也有喜歡運動和球類，找到同好一起打球，或者相約泡溫泉。
還有社恐不愛交際的，也可以自己找個環境舒適的地方安靜呆著，或回房間享受一晚四位數的高級套房。
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而此刻，路有逾正被喬米書帶著玩撲克。
“小魚，你會算牌嗎？”
“不會。”
“那真是太好了。”
路有逾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喬米書只當這是一個表示友好的笑容。
半個小時過去，喬米書面露痛苦。
“為什么你每把都能抓到好牌啊？”
路有逾的牌技不能算好，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幾輪下來，他還沒輸過。
喬米書就算拿到好牌，也會被路有逾亂出一氣的方式拆得亂七八糟。
可不拆，又打不出幾個牌。
“不是，誰教你的炸彈拆開出？”
“我手里要是握著炸彈，我肯定炸大家個措手不及。”
路有逾無辜，“你們理牌速度太快了，我都沒來得及發現我有炸彈。”
喬米書和林助理一臉迷惑，“你在抓牌的時候不理牌嗎？”
路有逾搖頭，牌少的時候他還能邊抓邊理牌，可手上的牌多起來后，他就無暇兼顧。
又是一局結束。
喬米書一手好牌，又被路有逾拆得亂七八糟，他瞪圓了一雙眼。
“其他人贏牌，我不生氣，為什么路有逾贏得讓人這么窩火。”
“+1。”
孟浩亭：“臣附議。”
“你手里有小牌，你老出大牌干什么？”喬米書抓狂，“能不能考慮下我們的體驗感，輸也不能讓我輸這么憋火。”
路有逾真心不明白他們在氣什么，他就是正常的出牌，“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先出小牌，對吧？”
又一輪開始，打到中途，路有逾只剩四張牌。
“K。”路有逾怕被說，于是解釋。“這是我手里最小的牌了。”
“你閉嘴吧，這么說話更欠了。”
孟浩亭的心情和喬米書一樣，他們倆都是打起牌來，勝負欲很強。
可路有逾玩牌一點也不認真。一會回個微信，一會上游戲里抽個卡牌，關鍵是他心不在焉，又贏得很輕松。
而且你能看出他并不在意輸贏，可偏偏他越不在意，就贏得越輕松隨意。
晏無虞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路有逾身后觀戰，看他不明所以，成功氣死三個牌友，只覺得有些好笑。
撲克牌確實是路有逾最不擅長，卻又最擅長的。
不擅長的地方在于，他確實不太會打牌。但他的牌運又實在太好了，對于喜歡打牌，且很會算牌的人來說。
和路有逾這種人打牌，越認真，輸得越徹底。
這一把打完，晏無虞阻止了路有逾繼續。
“今晚之前大家對你還是很不舍，但你再打下去，他們就該聯手把你扔出去了。”
路有逾剛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點竅門，但還是聽話的放下牌，“不玩了。”
“不行，我不信今晚沒一個人能打贏你的！”
“你們懂嗎，就是雖然我和他是隊友，但我也很想和你們一起打他。”孟浩亭抓狂。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隊友啊，我給你喂牌，你把我的路全堵死，還不給我出牌的機會！！！”
“你給我喂牌了嗎？”路有逾迷茫，不知道孟浩亭在氣什么，“可是我們一組的，我贏了，你也贏了啊。”
孟浩亭：“……要不還是玩別的吧，我怕我忍不住打人。”
喬米書拍了拍他的肩，露出同病相憐的苦澀笑容。
“別玩了，打什么牌。來，喝酒！”
有幾位員工沒有了上班時候的拘謹，拿著酒瓶酒杯就上來了。
“晏總，第一杯酒，敬您。”
其他人立刻跟上。
晏無虞不太喜歡喝酒，但這個時候也不打算掃興，一飲而盡。
“好酒量！”
“晏總原來這么能喝，上次參加宴會，怎么總叫喬米書擋酒。”
“這就不懂了吧。”喬米書解釋，“在外面我擋酒是應該，晏總交際應酬都很少喝酒，可大家敬的酒，晏總可一杯不落。”
路有逾就這么看著晏無虞被灌酒。完全沒想到大家不知怎么忽然轉移目標，全都對準了他。
“晏總喝酒這么爽快，小魚……你作為公司的藝人，目前是大魚的招牌，拿出你的氣勢來。”
路有逾看著蜂擁而上的幾人，認命地被灌了幾杯酒。
“小魚的酒量也不錯啊。”
“這么多杯下去，臉都不帶紅的。”
“能喝就喝，晏總給報銷了，我開的都是貴的酒，別浪費。”
路有逾：“……你們當著晏總的面，把他說成冤大頭，真的沒關系嗎？”
“誒誒誒，你可別拉仇恨。我們是說晏總人帥大方。晏總，您聽清楚了啊，我們可一個字沒說，都是小魚說的。“
幾人哄笑著，將路有逾推到晏無虞的身邊。
“晏總，我發誓我們心里從沒這么想過，但是小魚心里怎么想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好好好，要這么搞是吧？”路有逾看向大家。
“晏總，我舉報。他們在私下里嘲諷你臉盲，還號召所有人剪一樣的發型，穿一樣的衣服，讓你一整天都忙著消消樂。”
一句話沒參與的晏無虞：“？”
其他人：“……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晏總，小魚在造謠。我們怎么可能這么壞呢。”
酒喝下去，場子也就熱了起來。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大家都是同事，關系好像也沒到說真心話的地步，不然直接大冒險吧。”喬米書說。
其他人：“……”搞事是吧？
“不會有人慫了吧？”
“抽牌，一人一張，牌最小的兩個人，接受懲罰。”
“那我們會不會被小魚玩死啊，他牌運那么好？”孟浩亭小聲地說。
其他人：“呸呸呸，不要烏鴉嘴。”
一輪抽完，喬米書看著手里的紅桃三陷入了絕望。
其他人大笑。
“剛才提議大冒險，你不是很囂張嗎？”
“等會讓喬米書喝交杯酒怎么樣？”
“這個好，這個好。”
“還有誰的牌最小，別藏著，都亮出來。”
路有逾默默地翻開了他的黑桃A。
喬米書瞪大眼睛，發出了嘲笑，“小魚，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牌運確實很好啊，可惜這里A不是大牌，是最小的。”
等他笑完才發現不對，因為……這意味他要和路有逾喝交杯酒？
臥槽？
晏總會不會弄死他啊。
要是換做其他人，起哄聲都該把天花板掀了，可現在沒人敢起哄。
直到晏無虞翻開了他的紅桃A。
握著方片2的孟浩亭才敢把手中的牌翻開，差點死掉的就是他了。
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路有逾和晏無虞對視了一眼，下一秒是喬秘書足夠掀掉天花板的起哄。
“交杯酒！”
喬米書已經手快地幫兩人都倒好酒，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膽子也大了。
“交杯酒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拜個堂？”
其他人一聽，心情也跟著火熱起來。
“那交杯酒之后，是不是該……”
接著，他們異口同聲。
“送入洞房。”
第28章
“晏總臉盲, 我又不臉盲。”路有逾看著起哄的幾人，挨個念出他們的部門和名字。
“作為前任助理，我幫晏總擬個名單出來還是可以的。是吧？晏總。”
晏無虞挑了下眉, 配合路有逾的話，“我只是臉和名字對不上號, 不代表我不知道你這個人。”
“我錯了。”幾人立刻認慫，“拜堂什么的開玩笑的, 洞房也是開玩笑的。”
喬米書連連附和。
“但交杯酒不能不喝, 晏總不能輸不起吧？”
幾人看勇士的眼神, 看向了喬米書，“喬秘，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怕你明天起來哭。”
路有逾接過高腳杯，另一只遞給晏無虞, “走一個？”
晏無虞配合地舉起杯子。
手腕相交, 路有逾能感受到晏無虞皮膚傳來的溫度，神色如常，但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夜燈將兩人的影子照在白墻上，相交的兩只手就像兩只交頸的天鵝。
眾人滿面欣喜, 鼓掌的、起哄的，拍照的都有。
當事人神色平靜從容地喝掉手中的葡萄酒。
沒想到兩人會這么配合，眾人更是嗑上頭了。
第一次遇到這種還會配合CP粉的蒸煮。
而且從始至終都沒有解釋過兩人的關系，坦然大方的樣子確實不太可能是他們希望的那種關系。
可怎么辦，明知道是假的，還是很好嗑啊！
“真希望晏總和小魚能營業到天荒地老。”
“這種營業我愛看, 和偶像劇的工業糖精感覺完全不一樣，誰懂啊！”
“我懂我懂, 啊啊啊啊！對不起，我忍不住。”
“營業CP怎么了，又不是沒有假戲真做的。晏總和小魚這么敬業，真做怎么了？”
晏無虞倒是沒有不高興，露出幾分戲謔的表情，“…我們敬業沒工資，你們也不想領？”
路有逾“噗嗤”一聲笑出來，他虛挽著晏無虞的手臂，善解人意地補上了一句。
“要是把他們把工資打我卡上，我還能更敬業一點。”
幾人整齊劃一，做了一個在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都是成年人，出社會那么久，這點情商還是有的。
他們敢在晏總和路有逾面前舞，就是知道兩人不介意，且路有逾還樂在其中，晏總也積極配合。
當事人也覺得好玩，才是玩鬧的樂趣。
但如果當事人介意或反感，那就不叫樂趣，叫造謠。
玩笑開一開也就過去了，大家點到為止，嘻嘻哈哈地開始下一輪。
……
幾個月后，A市入秋，網劇開拍。
導演召集藝人們圍讀劇本。
路有逾抱著懷疑的態度，來到了劇組。難道他真的想多了？
導演先讓主演團們互相認識了一下。
這部劇男主是刑警隊長，女主是法醫，男二是潛伏在刑偵隊里的大反派，男三就是路有逾飾演的心理畫像師。
以及男四號法醫助理，女二號刑警隊員，女三醫生。
一群人挨個自我介紹，劇本圍讀開始。
幾個主演里，兩個科班畢業，剩下都是入圈多年，演過不少戲。
只有路有逾既不是科班生，也沒正經演過戲。
“小路，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問我們幾個，畢竟演戲和拍短劇不一樣。”男二笑瞇瞇地說。
聽起來像是主動示好路有逾，可以話里話外又像在嘲路有逾短劇出身。
男二的演員叫賀景，一開始試的是畫師的角色，但導演卻說他更適合男二號的角色。
這個角色看似溫和老好人，實際上心狠手辣，幾次想殺害男女主。他戲份比男三號多，但這個角色鐵定會挨罵，賀景也就記恨上拿到男三號的路有逾。
一定是路有逾耍手段進來，頂了他的角色。
路有逾聽出了他的意思，但懶得和他辯，揚起一抹營業式假笑。
“那就提前感謝各位老師。”
“別，導演在這，哪輪的上我們指導啊。”女主笑呵呵地打了個圓場。
“是啊，我們都聽陳導的。”
陳導也跟著笑，“呦呵，現在說得好聽，到時候多NG幾次，你們就該在背后罵我了。”
“先讀一段試試，我看看你們的臺詞功底怎么樣。”
男女主和女二各讀了一段，輪到賀景捧著劇本讀了一小段，他的臺詞功底不算好，咬字不是很清楚，還有點氣短的感覺。
導演沒做評價，示意其他人也都念一段。
輪到路有逾，賀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他是真看不起路有逾，一個非科班出身的短劇藝人，只配當個見不光的小網紅。
也不知道來演藝圈湊什么熱鬧，還能拿到這么討喜的角色，誰知道這個角色他靠什么得來的。
路有逾讀了一段。
導演原本以為路有逾只是個外形合適，也有小有演技的藝人。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路有逾的臺詞功底竟然不還錯？
“學過？”陳導問。
“學過。”路有逾誠實表示，“公司有開表演課，我每節課都有去上，回家也都有練習。”
導演頓時對路有逾改觀了不少。
非專業沒什么，勤能補拙，而且路有逾學習能力還挺強。總好過一些專業出身，自視清高的。
導演特意點了下，“小賀，你臺詞沒有小路念得好。”
賀景臉色有點難看，“知道了。”
路有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揚，挑釁意味十足，賀景臉色一下就黑了。
怪不得能輕易地搶走他的角色。
是他低估路有逾的手段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還肆無忌憚。
賀景再次記恨上路有逾。
搶他角色，還敢這么囂張。不會以為榜上個金主就了不起了吧。
沒正式開拍前，角色還不一定屬于誰，就算拍到一半也能換人。
路有逾最好是別被他抓到把柄。
劇本圍讀到凌晨，導演讓大家先回去休息。第二天黃道吉日，開機儀式在上午。
“路有逾。”
賀景喊住了準備上車的路有逾，“你別得意。”
小助理疑惑，路有逾示意他上車，“別管，他有病。”
“你說誰有病？”賀景氣急敗壞。
“誰問我我說誰。”路有逾‘唰’的一下關上車門。
“路有逾。”
車子一下啟動，留了一屁.股尾氣給賀景。
他怒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車上，“哥，怎么了？”
“還不是那個路有逾，長得一臉狐媚相，到底哪里適合徐風這個角色了？”
助理知道賀景最初試鏡的“徐風”，但沒面上，不過撿了個男二號，戲份比徐風要多，這也算好事。可賀景就是不想演反派。
尤其是出賣兄弟朋友，他都可以想象播出后，會被罵得有多慘。
“哥，你別生氣。你片酬比他高，戲份也比他多。文哥說了，這個角色可以拓寬你的戲路，是好事。你總不能一直演偶像劇。”
“為什么不行？偶像劇明顯更吸粉，CP一炒，粉絲數漲得多快，這個劇那么多打戲，還危險，吃力不討好。”
賀景演過很多偶像劇，男二號、男三號都有，偶像劇里男二、男三一般都是深情.人設，也是最吸粉的。
當初，經紀人讓他來試鏡，賀景原本不愿意，要不是看“徐風”的角色不錯，他根本不會來。
他這張臉，怎么看都是溫柔深情，到底哪里適合反派了？
賀景越想越氣不過。
一連幾天，他看到路有逾都擺著張臉，但對其他人又是溫和好說話的模樣，故意區別對待。
不過并不路有逾不在于，賀景的好臉色又不值錢，路有逾管他愛怎么擺。
“小路，下午你試下跳樓的戲份。”
這是劇中徐風和主演第一次搭上線，他曾經幫警方畫了犯罪分子的人畫像，現在那人刑滿釋放，徐風遭到了報復。
而徐風換了個地方生活，在一家培訓機構當美術老師。女學生剛離開，門就被敲響了。
徐風以為是學生忘記帶東西，沒有任何防備地拉開門。一個頭戴帽子，臉遮口罩的男人一把沖進來，掐住徐風的脖子。
反抗幾次了，徐風終于擺脫了男人的桎梏。躲進小教室，男人粗暴踹門。
徐風緊急關頭，只能從窗戶往下跳。
路有逾站在窗戶口，教室在二樓，也就四五米的高度，為了安全，還是準備了安全繩。
“action。”
路有逾一越而下，快要落地時，原本是會有安全繩一個緩沖，再摔倒在氣墊上。
可路有逾摔下去，安全繩沒及時收住，氣墊也像是瞬間漏氣，他沒有緩沖直接砸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的意外，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反應過來時工作人員趕緊沖上去。
“路老師，你沒事吧？”
“小路，你怎么樣？有沒有傷到骨頭。”
路有逾穿的是白色短T，手臂上蹭破一大塊皮，鮮紅的血當場就滲出來了。
“拿碘酒和棉花來。”
路有逾的皮膚很白，傷口看起來也更加恐怖，疼是挺疼，但好在沒有傷到骨頭。
導演一來劈頭概念一頓訓，“怎么回事？誰檢查的氣墊？”
助理正在給路有逾清理傷口，“雖然沒傷到骨頭，一直滲血，傷口也挺大的，去醫院看看需不需要縫針。”
……
晏無虞聽說路有逾受傷，還是在網上刷到的，不知道誰把路有逾摔傷的視頻發了出來。
【我去，小魚沒事吧，這看起來摔得挺嚴重】
【道具組都不檢查的嗎？】
【這還好不高，要是十幾樓跳下來，不就出人命了】
【劇組是真不把演員當人啊，到底是哪個劇組，發出來避雷】
一時間不管是粉絲還是路人都在炮轟劇組，看起來路有逾是受害者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和關心。
可晏無虞還是察覺到一絲不對。
經紀人夏云已經聯系了公關部，隨時注意網上動態，當風向一邊倒時，也最很容易反噬。
首先路有逾是個新人，可有關他受傷的消息鋪天蓋地，傳得到處都是，這明顯很不對勁。
最開始可能會引路人同情，但如果關于他的消息熱度居高不下，就有被認定為賣慘和營銷的嫌疑。
前者博得路人粉，后者會遭來路人黑。一定是有人買路有逾的通稿。現在公關忙著花錢刪視頻，撤通稿。
……
路有逾手臂外傷不輕，縫了三四針，上了藥后又纏了紗布。導演見他包扎好了，迫不及待地上前搭話。
他本來沒打算親自過來，可事情有點超出意料。
“小路啊，這個事情確實是劇組的問題，但是你……”導演欲言又止。
路有逾：“陳導，您有話可以直說。”
“你現在也是劇組中的一員，劇組的負面消息對你來說也不是完全沒影響，你雖然是新人，但只要好好努力，一定有機會紅的。但你不該借著受傷賣慘。”
“陳導，路哥縫了四針，一句話都沒說，哪里賣慘了？你們不能出了問題，不想承擔責任就給路哥扣帽子吧。”
助理氣不過，明明就是劇組沒做好檢查，怎么變成受害者有罪論？
“小路，你來試鏡的時候已經有人給我打過招呼，雖然你是資方推薦來的，但如果不合適，我也不會留你。”
“我選中你，就是看中你的外形和可塑性，我對你還是很欣賞的。這些天你也都挺認真專注，可有的時候功利心不能太強……”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導演的絮絮叨叨。
三人抬頭看去，卻見晏無虞不知什么時候出現，抱著手臂半倚在門上，他身形高挑，姿態隨意，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陳導，事情一碼歸一碼，不如你先給我解釋一下，我的藝人為什么會在劇組受傷。”
“晏、晏總。”陳導沒想到路有逾受個傷，不僅網上到處都是，還驚動了總裁來給他撐腰。
一時間對路有逾的看法，變得復雜起來。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解釋的話就不用說，劇組查清這件事，給我和我的藝人一個交代，這應該不算為難人吧？”
第29章
“你怎么來了？”
晏無虞拉開副駕車門, “上車，先送你回酒店。”
路有逾上車，晏無虞從車前繞到駕駛位, 看見路有逾因為手受傷，正在吃力地拉著安全帶, “別動。”
晏無虞傾身，替路有逾拉過安全帶, 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落入路有逾的鼻息, 莫名覺得車里有些悶。
咔噠一聲。
安全帶扣好, 晏無虞退開，隨手摸了下左手邊也扣好了。
“你突然這么貼心，我怪害怕的。”路有逾覺得自己心跳有點點快, 一定是晏無虞的反常給嚇得。
晏無虞：“我怕你沒輕沒重，傷口又裂開。”
“原來是這樣, 你早說。”路有逾心安理得地躺平, 指使起晏無虞。“我晚飯還沒吃，我想吃黑胡椒牛柳面。”
路有逾傷到的是右手，也不知道影不影響拿筷子，左手拿筷子他是用不來, 但吃意面用左手拿叉，可能慢了點，但比筷子好用。
“回酒店吃，還是去外面吃？”
“還是酒店吧。”路有逾抬了下自己受傷的手，“這樣怪顯眼的。”
“那你自己點。”
晏無虞專注開車，路有逾專注點外賣, “你要吃嗎？”
“吃。”
晏無虞自然也沒來得及吃，路有逾又問他想吃什么。
“都行, 你看著點。”
晏無虞忌口不多，也就是不太喜歡吃苦的或者太重口。
“最近在劇組有沒有遇到什么事？”晏無虞問。
路有逾思考了下，沒覺得遇到了什么事，他搖了搖頭，側過臉問，“你指的是什么？”
“和人起沖突或者鬧不愉快。”
“沒有啊，我這么和善的一個人。”路有逾說。
“是嗎？我得到的消息怎么是有人故意要搞你？”
“誰？”
“你自己想不到？”晏無虞不信。
“想得到，但我覺得他不敢。”路有逾說，“就我們劇組演男二的演員，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就針對我，可能嫉妒我長得比他好看吧。”
晏無虞：“……這個時候你能不自戀嗎？”
“除了他還有懷疑的對象嗎？”晏無虞又問。
路有逾搖頭，“會不會真是失誤？”
倒不是他要替劇組開脫，只是他想來想去，這種搞不好出人命的事，應該沒誰敢這么大膽子吧？
“網上關于你的視頻傳得到處都是，你覺得會是意外嗎？”
“視頻？”
路有逾自己倒不知道什么視頻，下午光在醫院里耗著了，他拿出手機點進了社交軟件，“沒看到什么視頻。”
“下午公關就在聯系營銷號刪視頻了，你搜一下你的名字，應該也不會刪得太干凈。”
路有逾照做，很快就找到了好幾個相關視頻，他擰著眉看了好久，晏無虞余光掃了他一眼，以為他想到了什么，“怎么了？”
“我摔下來的時候這么慘嗎？也太丟臉了吧。”
晏無虞：“……”這是重點嗎？
也虧大魚公關反應快，沒引起太大關注度。路有逾覺得問題不大，還有心情想著他的意面合不合胃口。
“你晚上別洗澡。”晏無虞叮囑他。
“不行。”
現在是夏天，路有逾今天在片場拍戲不可能不流汗，拍被罪犯掐脖子的對手戲時，還在桌上、柜子上和地上滾了一圈，這不洗澡怎么上床？
“我在浴缸泡一泡，保證這手不會碰到水。”
晏無虞蹙了蹙眉，不是很贊同，然而沒等他反駁，門鈴響了。
路有逾神色亮起，略過晏無虞直奔門口，應該是他的外賣到了。
“你好，您的外賣。”
“謝謝。”
路有逾提著外賣走到餐桌旁，一邊招呼晏無虞過來吃，“你不是讓陳導去查清楚，現在著急也沒用，不如先填飽肚子吧。”
晏無虞：“……”
“我拆不開。”路有逾指了指包裝的嚴嚴實實，路有逾另一手不好使勁，他抬了抬下巴，“晏總，勞您屈尊降貴，幫我打開一下。”
晏無虞走到路有逾對面桌下，將外賣打開，把所有的餐食都拿出來擺好，連叉子的外包裝都替路有逾拆了，放在他的意面上。
“總不用我喂你吧。”
“不用不用。”路有逾擺了擺手，“我請不起晏總這個護工。”
晏無虞沒和他貧，喝了口奶油蘑菇湯，“如果摔傷是意外，那你覺得會是誰將你的視頻發出去，又找了那么多營銷號各平臺發布？”
摔傷說不好是不是意外，但如果是故意把他推到大眾面前，路有逾只想到了兩個人。
一個是盛明塢。
一個是他的好弟弟路沐白。
盛明塢到現在都沒找他算賬，沒準在這等著他。至于路沐白，他也不是第一次沒事找事。
對了，還有一個人。
路有逾差點忘了瘋批顧頌邇。
他做事情也全憑心情，那天看似友好道別，但誰知道他是不是也吃飽了撐著，他這個人向來都那么有病。
這么一想，怎么感覺他樹敵不少？
“還是沒頭緒？”
路有逾只是沒敢在晏無虞面前提盛明塢和顧頌邇，提起來就難免要多解釋。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釋這個復雜的關系。
“暫時沒有。”
路有逾選擇了撒謊，導演劇組調查結果出來再說，萬一不是，那不是白解釋了。
“你明天還上班，等會早點回吧。”
晏無虞像是沒聽見，這會兒又安靜地吃起晚餐。吃完晚餐后，路有逾見他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根本沒把自己當外人，悠閑地靠在椅背上玩手機。
路有逾：“……”
好像他平時也這么賴在晏無虞家里，晏無虞當時會有趕人的想法嗎？
路有逾猜不到，但是他現在挺想趕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店環境原因，還是別的什么，他今晚因為晏無虞的存在，莫名有幾分不自在，雖然只有一點點。
“你還不回去嗎？”
“等你洗澡。”
“啊？”路有逾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晏無虞態度自然得就像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是路有逾大驚小怪了。
“我怕你笨手笨腳，等會出什么意外沒人知道。”
路有逾：“……噢，晏總擔心我啊。直說啊，我還以為你要在酒店里對我做點什么。”
晏無虞簡直無語了，他看了眼路有逾受傷的手，嘲諷道：“我沒那種癖好。”
路有逾拿了衣服進浴室，放好水，試了水溫才坐進浴缸，溫熱的水沒過肌膚，緩解了白天的疲憊，他靠在浴缸上，懶洋洋地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他倏然睜開眼。
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晏無虞是不是嘲諷他“半廢”！
……
路有逾簡單的清洗了一下，又故意慢慢悠悠地泡著，嘲諷他？那就讓晏無虞慢慢等去吧。
然后……
玩著手機，享受著溫水浴。
隔了一會，浴室門被敲響了，傳來了晏無虞不耐煩的聲音。
“好了沒？”
路有逾這才驚覺過去了很久，“好了。”
他應了一聲，要起來時才發現腿麻了，要命的是，單靠一只手，他甚至沒辦法站起身。
“……”
報應。
果然，人不能有“壞心”，這么快就報應到自己身上了。
晏無虞不知道路有逾在浴室里糾結，剛才明明聽到了點水聲，以為路有逾終于舍得從浴缸里出來，結果又沒動靜了。
“喂，你沒事吧？”晏無虞問。
“沒事啊，我能有什么事。”路有逾咬著牙，死不承認，要是被晏無虞知道，還不知道要怎么嘲諷他。
晏無虞不太信，“沒事就出來。”
“我穿個衣服，你回去吧，我沒什么事了。”路有逾說。
突然變得這么乖巧，那絕對不可能是沒事，晏無虞擰眉，“碰到傷口了？”
“沒有。”
“說話。”晏無虞耐心有限，“不說我直接進去了。”
“我、我……我，覺得泡的太舒服了，再泡一會。”路有逾的著急忙慌的，顯得更心虛。
“我進來了。”
晏無虞話音剛落，直接推門進來了，路有逾坐在浴缸了，手搭在浴缸邊緣，又飛快地去抓浴袍，看起來無比慌忙。
晏無虞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見他的右手還舉著，紗布沒濕也就放心了，“你在搞什么東西。”
“沒有，我能搞什么？”
路有逾故作鎮定，腿麻又讓他很難做好表情管理，齜牙咧嘴地“嘶”了一聲。
晏無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而還沒靠近，路有逾又開始叭叭。
“倒是你，突然闖進來干什么？我說你為什么不走，原來是想偷看我洗澡啊。我就知道你還是對我圖謀不軌，裝不下去了吧。大晚上的，孤男寡男……”
“啊……”
路有逾驚叫出聲，他一臉震驚地瞪著晏無虞。
然而晏無虞神色自若，一條浴巾將人裹好，面無表情地將人抱出了浴缸。
“啊啊啊，別碰我的腿。”路有逾的表情逐漸失控，“嘶，我腿麻，別別別……”
他的聲音帶了點難以自控的哭腔，還有點惱羞成怒。
“晏無虞！！！”
“聽見了，沒聾。”晏無虞將人往床上一丟，背過身去，“我對你沒有半點興趣，你可以不用自作多情。”
接著又嘲諷了一句。
“現在不止手廢了，腳也廢了。”
路有逾：“！”好氣啊。
“我走了，你自己看著辦。”晏無虞丟下一句話，還真就走了。
“不是，你，你這就走了？”路有逾聲音忽然小了下去。
晏無虞：“不是你迫不及待地趕我走？”
路有逾頓了下，“你再幫我拿下睡衣？”
晏無虞：“呵。現在又有事了。”
“我，我是傷員。”路有逾輕哼一聲，“拿件睡衣還能累死你？再說了，是你自己要留下來被我使喚的，我又沒強求你了。”
“嗯。”晏無虞應了一聲，“那我現在改主意了，不想被你使喚，我能走了嗎？”
路有逾：“……”
晏無虞是故意的，他以前怎么沒看出來在，這人還蔫壞蔫壞的！
但下一秒，睡衣罩住了路有逾的腦袋。等他拿下蓋住自己的衣服，晏無虞已經走出臥室，“有事找你助理。”
接著是關門的聲音，這次是真的走了。
路有逾坐在床上緩了一下，才慢慢穿上了睡衣，小聲嘀咕了一句，最后也懶得再折騰，直接往床上一趟。
……
另一邊，晏無虞出了房門，伸出雙手，有些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手心，連同手臂還殘留著路有逾的體溫，以及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是桃子味的。
明明是個大男人，抱起來卻沒多重，看著有些清瘦，抱在懷里倒有點肉感，不至于那么硌人。
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路有逾也經常泡澡泡到忘記，還會和他抱怨，“001，我腿麻了。”
“關我什么事？”
路有逾振振有詞，“當然關你的事了，誰讓你沒能及時提醒我。要不你把我從浴缸里抱起來，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了。”
“你是腿麻了，不是腿斷了。”
“對不起，我忘了你瞎。”路有逾不甘示弱地懟回去，“還肌無力。”
晏無虞握了下拳，感受到手臂的力量感，抱兩個路有逾都輕輕松松。他心想，有一副健康的身體，真好。
——嗡嗡嗡。
手機震動打斷了晏無虞的思緒。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
“喂，晏總。”
“您現在還和小魚在一起嗎？你要不要問問他怎么回事？有營銷號爆出了一段錄音，現在網上在傳得沸沸揚揚。”
晏無虞聽完了經紀人的話，應了一聲，“先別做回應。”
“我知道，現在公關部正在聯系第一個爆出錄音的營銷號。”
晏無虞了解清楚后，掛了電話，點開了經紀人發過來的錄音——
“小路，你來試鏡的時候已經有人給我打過招呼了，你是資方推薦來的……”
第30章
路有逾這一晚睡得很好,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等一覺醒來時，才知道自己竟然有幸上了個熱搜。
【徐風角色被頂】
【絕跡劇組捧高踩低】
【路有逾是誰】
路有逾點進詞條，聽到了一段錄音。是那天和導演的對話, 原話應該是：如果路有逾不合適，就算是資本推進來的, 導演也不會要。可營銷號只截取了前面半段，導演說路有逾是資本塞進劇組里。
這年頭帶資進組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也確實是因為盛明塢才能拿到的試鏡機會, 但能得到這個角色, 是他自己有能力，導演再要的。并不是被強加進來的，更不存在頂替別人角色。
而且被頂替的人不是別人, 正是和他不和的賀景。
賀景一個男二號，說男三號頂替了他的角色？他腦子沒問題吧？
路有逾也看不懂這是個什么操作。
正常被頂替角色的人, 根本沒機會在出現在劇組里了？更別說從男三號晉級成男二號？這是賀景的團隊在踩他炒作？
路有逾只覺得全是槽點。
【怪不得下午都是路有逾受傷的消息, 這是賣慘營銷被打臉了吧？】
【該不會摔下來也是演的吧？】
【我懷疑手臂的傷都是血漿糊上去，劇組陪同炒作，還幫忙畫了戰勛妝？這垃圾節目組也太陽奉陰違了】
【我們賀哥好慘，幸好有實力被頂替了角色, 又靠自己的努力拿到了男二號，糊逼路有逾氣死了才想出賣慘營銷吧】
路有逾：“？”
他上一次這么無語還是上一次。
路有逾也不閑著，登上自己的微博號，好家伙差點卡爆炸，私信多得根本點不進去，掃了一眼, 幾乎都是罵他不要臉。
還有罵得難聽一點的，問他是怎么爬上金主床的。
他直接開著大號發了一條微博, 把助理昨天發給經紀人看的縫針視頻發了上去，并配文。
【路有逾v：這才叫賣慘。】
微博一發出去，瞬間引來不少黑粉罵他。
【你還敢發微博，還以為你躲在烏龜殼里不敢吭聲】
【既然出來了，那就解釋一下，頂替我們賀哥的事吧？沒想到我們賀哥實力過硬，又殺回來了吧？是不是恨死了？】
路有逾掃了幾條，隨便挑了個回復。
【請拿出我頂替你們賀哥的證據？拿不出證據可以送你們一份收律師函】
【切，那些翻車的明星哪個不是拿律師函恐嚇？你有本事你澄清啊。】
路有逾當然不會陷入這種自證陷阱，遛狗似的回復他。
【水軍？一條多少錢，讓我也賺賺唄，我大丈夫能屈能伸】
幾人炮轟路有逾，追著罵，嘲諷路有逾破防。而路有逾本人，正慢悠悠地打字回復。
【那你證明一下，你不是水軍。】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路有逾，他起身去開門，身上還穿著睡衣。
“晏總，你親自來送早餐，我有點受寵若驚。”
晏無虞：“剛起？”
“醒了有一會。”
“你今天不上班？”路有逾驚訝的問。
“等會要去談個合作，順路來看看傷患。”
“這么早？”路有逾看了眼時間，不到九點。
“不吃？”
“吃吃吃。”路有逾閉嘴不問了，“晏總，關于我那件事……”
“我查過了。”晏無虞打斷他，“盛明塢投了三百萬，劇組順水人情，給你試鏡的機會。”
路有逾張了張口，沒問晏無虞怎么知道的，他想了解有的是法子。
“你們上次見面好像還鬧了不愉快，他這么不計前嫌的推薦你進劇組？還是你們后來又見過面？”
路有逾：“……你覺得會是哪個？”
晏無虞一個眼神過去，路有逾擠藥膏似的，“你不是知道我接私活嗎，就是報酬嘛。”
“三百萬的報酬？”晏無虞挑眉。
“當然不是，盛明塢愿意投錢，是因為他覺得能賺錢，我只是得到一個試鏡的機會。”路有逾振振有詞，“如果我表現不好，他投五百萬也未必有用。”
晏無虞沒接話，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這個回答。路有意小心地觀察晏無虞的臉色，沒看出什么來，又轉移話題，“早餐都要涼了，快點吃吧。”
晏無虞收回了審視的目光，慢條斯理地吃起了早餐。
路有逾有事瞞著他是知道，和盛明塢以及顧頌邇糾纏不清，他也清楚。但他沒有去調查，因為他知道，如果這件事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他根本查不出什么。
他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最大原因是，他不確定路有逾是不是像以前那樣有任務在身，如果是，他貿然介入，或許會影響路有逾的任務進度。
可晏無虞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任務都是兩兩搭檔，他沒見過路有逾有其他搭檔，盛明塢和顧頌邇更不可能是。
那如果路有逾是來做任務的，身為固定搭檔的晏無虞不可能不知情。
而且路有逾根本不記得他。
沒聽說過做任務要刪除記憶的。
一頓早餐吃完，晏無虞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
直接問，肯定會引起路有逾的警惕，于是他又把話題繞了回去，“關于熱搜，劇組那邊會負責澄清，還有你受傷的事，氣墊檢查到幾個洞，很大的可能是人為。”
晚點，大魚的公關會發聲明，你不用管這些，好好養傷。
“那我的角色……還在嗎？”
“導演要換掉你？”晏無虞倒沒聽說過這件事，眉頭微微蹙起。
“沒有，聽你說是人為的，我以為費這么大勁是想將我趕出劇組。”
“你就當因禍得福吧。”晏無虞說，“你的熱度既然已經上去了，黑熱搜就不撤了。關于頂替的事，我會讓劇組給個解釋。帶資進組……你自己看微博吧。”
路有逾還懵著，拿出手機。
【大魚娛樂v：頂替角色純屬謠言，造謠的營銷號已發律師函，至于帶資進組……本來是不存在，但現在決定坐實這個傳言。】
并附上大魚娛樂投資絕跡劇組的轉賬截圖。
路有逾目瞪口呆，他看看手機，又看看晏無虞。
“所以我現在是真帶資進組？”
晏無虞點了下頭，路有逾從驚訝中緩過來后，第一件事就是發微博。
【路有逾v：本來也不想的，但大魚老板真的太好了，真叫人為難。第一次帶資進組，沒什么經驗，請多指教。】
這凡爾賽的語氣簡直了。
評論區瞬間被一群吃瓜網友給占了。
【我只有一個字想說，6】
【學到了，小魚情商好高，看似在凡爾賽，實際在凡爾賽】
【笑死，什么叫第一次帶資進組沒什么經驗】
【現在的戾氣太重，求生欲極強的藝人見多了，第一次見到這么囂張的】
【純路人，吃了完整的瓜，只能說好好笑】
【賀景工作室這么低級的營銷拉踩，真的沒人看出來嗎】
【黑粉：帶資進組。晏總：那就帶一個吧，又不是帶不起。】
【我只想問，晏總和小魚真的不是真的嗎？】
【學到了職場小知識，當老板為你出頭時，你要讓他知道抱有感恩的心】
【樓上，老板一般只會罵我蠢，不會給我出頭/哭】
不得不說，不管路有逾是不是帶資進組，哪怕澄清了也有人不信。所以大魚干脆坐實“帶資進組”的傳言，黑粉直接少了一個可以黑他的理由。
隨著大魚官博一處，劇組那邊也很快發了澄清視頻。
【絕跡劇組v：關于賀老師試鏡男三號“徐風”一角確有此事，但我們導演覺得他更適合男二號“傅空”的角色。賀老師參加試鏡的時間是3月17日，當天下午賀老師就被選上男二傅空的角色，而路老師的試鏡靠后，是在賀老師去試鏡男二號以后才來試鏡的，所以并不存在頂替。】
賀景的微博因為澄清而淪陷，哪怕粉絲依舊為他沖鋒陷陣，明知道這件事錯在賀景帶節奏，這點沒得洗，他們就干脆拉踩路有逾沒演技。
網上撕得亂七八糟，路有逾本人則毫無影響的養傷，還給支持他的粉絲們發微博表示問題不大。
縫針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休息個幾天，路有逾就回到了劇組。
這一次原本中立的藝人紛紛過來關心他。
“小魚，還好吧？”
“我聽說你縫了四針，應該很痛吧？”
一旁的賀景冷眼看著這一幕，直到開始拍攝，賀景都沒找回狀態。
他這幾天一打開微博都是罵他的，甚至有幾個他眼熟的粉絲對他說，表示很失望。
賀景哪里還能穩得住心態，都還沒開拍，他就已經被罵得不知所措。從前演偶像劇，都是被心疼、追捧的那一個，哪受過這種委屈。
反觀路有逾，不僅得到晏總幫助，連風評都得到了逆轉。
這次買黑熱搜，不僅沒讓路有逾收到影響，倒是讓他借勢漲了不少粉。
花錢費時給人做嫁衣，賀景快要氣炸了。
第六次NG后，導演也快維持不住表面的客套。
“賀老師，你今天早上怎么回事？昨晚沒睡好？”
導演一句話，瞬間讓賀景的火氣直線飆，他怎么回事？導演會不知道嗎？在這明知顧問。
而且他現在被網友罵，等劇播出后，還會被罵的更慘。光是這么一想，賀景哪里還有心情拍戲，全是負面情緒。
一早上過去，也沒拍出什么有效的戲份。
導演也跟著暴躁，他現在有點后悔，當初選了賀景來演男二號，雖然他的外形確實很合適，但也頂不住……糟糕的演技和不在狀態的多次NG。
……
路有逾早上的戲份不多，也簡單。
拒絕主角團的邀請，將他們請出了自己的家。
他很快就拍完了自己的戲份。
路有逾沒有立刻離開，作為新人，多在片場學習還是很重要的。并不是每場戲他都能一次過。
“小魚。”
編劇拿著劇本過來找他，“這幾天和導演商量了下，劇本有稍微的改動，到時候把新劇本發你看一下。”
“改動？”路有逾茫然地點了下頭。
“對啊，給你多加了幾場戲，好好表現。”路有逾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客氣地道謝后，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晏無虞。
原來這就是帶資進組的待遇。
很快，劇組也找到了故意扎破氣墊的元兇，不是別人，正是賀景的助理。
被指出來的時候，他還不肯承認，直到物證和人證俱全，他才無話可說。
“我，我……”他將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賀景。
而這個時候的賀景哪敢說什么，搞不好這罪名就落到他身上，變成他指使的。
助理一臉無措，“賀哥，賀哥，你幫幫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為了你才這么做的。”
“我沒讓你這么做。”賀景應激似的，后退一步，身體力行與他劃清界限。
“是你說討厭路有逾，你說他不配得到這個角色，你……”
“你閉嘴。”賀景一臉慌張，見所有人都看向他，忙不迭解釋。
“我，我是討厭路有逾，但我沒讓他這么做，是他自己……”
“我，我不知道會這么嚴重啊。”助理繃不住，“我只是想讓路有逾出糗難堪，我不知道這個氣墊漏氣這么快的，我，我真的沒有要害他。我就是想替賀哥教訓一下路有逾。”
“你瘋了，這種防護道具你也敢亂碰，要是小魚腦袋先磕到地上，輕則腦震蕩，嚴重是會腦出血或致死的，你竟然說你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常識啊。”
雖說助理不是想要害人，但也構成人身傷害，也不是劇組能處理的。
“報警吧。”
“不、不要報警，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敢了，賀哥，賀哥你幫幫我，我是為了你才這么做的的。”
見賀景一句話不說，助理又轉向路有逾，“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給你跪下，我給你道歉行嗎？你別報警……”
這件事說嚴重也嚴重，肯定會留下案底，以后他也別想在圈里找工作。
“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了，路、路哥，路老師，我、我真的不知道會這么嚴重，我以為只是摔一下，我、我知道是誰賣的黑熱搜，是誰拉踩你的，你別報警，我告訴你好不好？”
“不用。”路有逾看他哭成那樣，但沒有任何同情，只是冷漠的說，“我知道是誰。”
扎氣墊的人不是賀景，他確實沒指使助力這么做。但背后搞事，把他送上熱搜的是賀景。
路有逾平時在劇組是懶得理賀景，沒想到賀景真把他當軟柿子任捏。還想踩他上位？
“我不接受任何和解方式。”路有逾看向賀景。“我只要公開道歉，道歉的微博要置頂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