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神里綾人未能預料，前一秒剛同心上人互通心意。
下一刻，他們就要面對極為棘手的孩子問題。
他看著被托馬抱在懷里安撫的源熹曄。
小家伙緊閉雙眼，滿臉通紅，狀態非常不佳，呼吸非常急促。
“家主大人……”托馬拍著源熹曄的背部，感受著小軀體傳來的不自主顫抖，臉上滿是擔憂。
神里綾人伸手輕撫源熹曄的額頭，手心傳來一片超乎人類所能承受的燎燙溫度。
他凝聚些許水，覆在源熹曄額上，為他降溫。
隨后，神里綾人沉眸抿唇，轉眸看向發現源熹曄的士兵，盡量保持著風度，語調卻讓人感覺到一陣寒意：“小曄是在何處發現？一直高熱至今？”
“在、在淵下宮的入口附近。”發現源熹曄的士兵打了一個激靈，立即回應道。
五郎站在旁邊，緊緊皺著眉頭。
他詢問了士兵們，沒有一個人發現淵野和源熹曄，是何時離開村落，去往淵下宮入口附近。
準確說，沒有一個人看見。
附近的其他居民也無人知曉，更沒感知到任何動靜。
看得出來，那位淵野先生并非如明面上那般安分。
“淵野先生不在他身旁么？”托馬追問道。
巡邏士兵搖搖頭，隨后，將一件明顯是被利爪劃破損的衣服遞交出來，補充道：“這是發現它時，墊在它身下的衣服。”
托馬見到衣服時，微微一愣，感知著破損痕跡上殘留的雷元素力，一瞬間有些擔憂：“淵野先生……”
“我檢查了一遍，它附近沒有打斗的痕跡，但有一些慌亂的腳步。”士兵繼續陳述著自己發現的事情：“腳步通向了淵下宮，應當有人跳下去了。”
“……”
得到這些消息，托馬沉默下來，眼里的擔憂更加顯著。
神里綾人將手搭在他肩上，聲線清冷卻帶著讓人信服的威嚴：“放心，淵野先生不會有事的。”
“他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想必能夠從危險中逃脫。”
托馬聽著他的話，輕輕點頭，神態稍微好轉一些：“……也是。”
神里綾人看向五郎，溫聲問道：“五郎大將，可否請你讓士兵們在巡邏時，順便注意些與淵野先生相關的蹤跡。”
“當然。”五郎耳朵豎起，干脆點頭，接了這個差事。
這位神里家主很是圓滑。
是巡邏時順便，而不是，命令海祇島派人搜尋。
果然，還是需要珊瑚宮大人前來與之交談比較好。
珊瑚宮心海的聲音及時的響起：“神里家主，托馬先生，小曄如何了？”
五郎瞬間亮起雙眼，看了過去：“珊瑚宮大人。”
心海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放輕松。
托馬見她到來，將事情簡述道：“現下，小曄高燒不止，不知是什么情況。”
“能讓我檢查一下么？”心海緩緩走近，輕聲問道。
托馬抬頭向神里綾人。
“麻煩珊瑚宮小姐。”神里綾人垂眸與他相視，點點頭。
托馬將源熹曄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墊子上，將空間騰給心海。
心海低頭，開始為源熹曄檢查。
五郎和神里綾人將其他人遣散，合上門，站在旁側等候著結果。
過了片刻后，心海擰起眉頭，抬眸看向神里綾人，深吸一口氣，道：“小曄的軀體里有兩個靈魂存在。”
“他的軀體承受不住兩個靈魂，因此產生極大的排異反應。”
托馬張大眼，有些驚訝：“兩個靈魂？怎么會有兩個靈魂？”
神里綾人得知這件事，微微垂眸，反問道：“珊瑚宮小姐，能否分辨出哪個靈魂為小曄？”
若他沒猜錯，另一個靈魂便是之前附著在小曄上的詛咒。
不知是詛咒做了什么，源熹曄身上已經沒有那股詛咒之力，只剩下與常人相同的氣息。
“抱歉，我分辨不出。”心海更為細致的探查一遍后，無奈搖搖頭，她眨了眨眼，繼續道：“鳴神大社的八重宮司大人，或許有些法子。”
神里綾人微微垂眸，也不再拖延，干脆道：“辛苦了，我會帶小曄回鳴神島。”
“神里家主，請稍等片刻。”心海及時開口阻攔：“八重宮司閣下，稍晚些會抵達海祇島。”
神里綾人眨了眨眼，望著心海：“何時？”
“兩刻鐘后。”心海看向他，給了具體時間。
“勞煩珊瑚宮小姐，待八重宮司到達后，將她請來此處。”神里綾人微微頷首，隱下眸中的擔憂，溫潤道。
心海看著他們，低聲安慰道：“請放心，八重宮司一向善解人意，定然會第一時間趕來。”
“我讓人送來一些定神藥劑，先緩解一下。”
“有勞了。”神里綾人輕輕點頭。
心海帶著五郎離開，將小屋子留給他們。
“家主大人，小曄他會沒事的吧？”托馬摸著源熹曄頭，滿是擔憂的問道。
他還沒來得及好好陪源熹曄。
總是生動鮮活的小家伙現在病殃殃的趴在他身旁，讓人揪心。
“嗚……”源熹曄似乎是聽到他的聲音，小腦袋動了動，主動蹭了蹭托馬的手。
托馬感受著手中過高的溫度，碧眸里的擔憂更甚了。
神里綾人沒有多說什么，將冒氣的水撤掉，又凝聚一些新的涼水。
“家主大人，我去打點水來。”托馬見他的動作，反應過來，立即起身，去借盆和毛巾。
源熹曄現下這個情況，只能采用這種降溫方法了。
神里綾人伸手撫摸著小柴犬，將蓬松柔軟的毛發向兩側撥開，用于散熱。
小柴犬微微動了動，向他靠近。
隨后，他柔軟的毛發開始褪去，爪子變成肉嘟嘟的手，不過眨眼，變成了人形。
神里綾人見狀，思索片刻，伸手扶起源熹曄，凝聚出一個大水球，將他整個泡進去。
小朋友的高溫得到些許緩解，他似乎有了些清醒意識，努力的睜開眼，看向面前的神里綾人，輕聲叫道：“父…親，我……”
他想要問點什么，嗓子卻干干的，發不出太大的音調。
源熹曄很難受，他感覺自己似乎被丟進火爐里烘烤，怎么掙扎都跑不出去。
他、他不會就這么死了吧？
海祇島的祭典還沒開始，好吃的都還沒嘗呢……
他雙頰鼓了鼓。
死前，能不能給點冰團子牛奶喝啊！嗚嗚嗚，他太熱了。
“嗯。”神里綾人低低的應道，見源熹曄蔫了吧唧的模樣，他溫柔的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頭，溫聲道：“小曄，你現在發高燒了，好好睡一覺。”
“不用擔心，我和托馬都會好好照顧你，等你醒來，身體就會恢復如初了。”
“嗯…”源熹曄聽著他的話，明白了自己的情況，點點頭，乖巧的閉上眼。
很快，他便進入深睡中。
神里綾人望著源熹曄，腦海里浮現出綾華小時候生病的模樣。
小姑娘也是這么乖巧安靜的蜷成一團，讓人心疼無比。
他眨眨眼，靛色雙眸微微沉下來——
淵野的事情是他處理晚了。
以后，還是早日將類似的危機扼殺在搖籃里。
神里綾人心中做下決定，準備晚些同托馬明言此事。
托馬既然直言要與他同舟共濟，他自是要將事事與之明談。
很快，托馬便取水歸來，順便捎上了心海托人送來的藥劑。
他推門而入，看見變回人形的源熹曄心里一緊：“家主大人，小曄他現下如何？”
神里綾人看向他，認真回道：“托馬不必擔憂，小曄的體溫已略降些許。”
“心海小姐托人送來的。”托馬將小一號的水盆放到一旁，將藥劑遞給神里綾人。
神里綾人稍微檢查片刻后，確認無誤，便讓托馬給源熹曄喂下。
源熹曄身上的溫度果然獎了不少，蒼白臉色也好轉了些。
托馬和神里綾人同時松了口氣。
還好，這藥劑是有用的。
兩人慶幸著。
等候的時間，過的很是煎熬。
好在，兩刻鐘后，八重神子同珊瑚宮心海一同到來，除此之外，還有空和派蒙。
“他怎么變成這樣了？”派蒙滿是擔心的看著源熹曄。
空皺起眉頭，雖沒多言，神態卻極差。
他知道這件事應該與深淵教團有關。
不過，不知道，他們做了什么事，源熹曄身上已經沒有那股詛咒的氣息了。
“喲，這小家伙前幾天見還生龍活虎的，今日怎么就病殃殃的了？”八重神子將神里綾人顯露出來的擔憂神情收入眼底，暗嘲這小子也會有這種模樣，倒確實有兩分為人父之姿。
她很快將目光落在源熹曄身上，認真探查著小家伙的情況。
“宮司大人，請您為小曄看看。”神里綾人沒有任何客套，直接道。
八重宮司看清源熹曄的情況后，神態一凜，微微瞇起眼：“這小家伙真了不得，一魂生一魂，真是少見。”
托馬聽著她的話，臉上出現一絲不解——
一魂生一魂？
八重神子沒有給他們多余的思考時間，直接問道：“神里家的，你想留哪個魂？”
“這小家伙的軀體本就脆弱，兩個小時內，必須祛除一魂，不然，是保不住命了。”
神里綾人看向八重神子難得嚴肅的面龐，心知這事已經到了無法回旋之地。
“宮司大人，兩個靈魂都是小曄么？”托馬抬眸看著八重神子，認真的問道。
“是。”八重神子收回看稀奇物的目光，點點頭：“只不過，常與你們相處的是哪個魂，我可不知道，這需要你們自己來選。”
“另外，兩個靈魂狀態看起來非常不樂觀。取完后，你們有一刻鐘的決定時間。超過這個時間，若是沒有適合的宿體，靈魂會直接散滅。”
她的話音一落，屋內就陷入長久的沉靜。
八重神子見此，輕嘆一聲，繼續道：“你們做好決定便來找我，珊瑚宮，可否為我安排一個寬闊場所？”
“樂意效勞。”心海擔憂的看一眼源熹曄，知道事情迫在眉睫，點點頭。
她立即想到合適的地方，將方位告知神里綾人和托馬后，同八重神子一起離去。
空和派蒙知道情況后，同時擔憂的看著他們。
但，兩人心照不宣的離去，將空間留給他們商討。
人都走光后，神里綾人看向托馬，托馬回望著他。
兩人對視片刻后，神里綾人緩緩開口：“托馬，你與小曄更有牽連，由你來定。”
“家主大人，我……”托馬眨了眨眼，不知為何，有些畏懼。
“我相信你。”神里綾人握住他微微顫抖的手，堅定道。
托馬看著神里綾人的手背，深吸一口氣，閉眼沉思了許久。
過了約莫一小時，托馬下定決心，看向神里綾人：“好。”
神里綾人點點頭，回握他的手。
珊瑚宮心海準備的地方，是一處寬闊平坦的海灘。
八重神子已經布置好了所用的巫祭用具，畫好所需的陣，等待著他們。
除她之外，正中間站著一位讓所有人都認識、卻意想不到的人——雷電將軍。
紫發神明背對著他們，聞聲后，便轉眸向他們看來。
“將軍大人？！”托馬瞳孔縮了縮，一臉震驚。
神里綾人也有些錯愕，下意識行禮：“將軍。”
女子那雙滿含威嚴的紫眸掠過他們，落在他們手中的源熹曄身上。
她認真打量后，眸中出現些迷惑，但，很快又掩下來，開口道：“此次，我會協助神子，分離他們。你們誰來做選擇？”
“……我。”托馬有些驚訝于這次需要神明來協助，但，源熹曄情況不容樂觀，他也來不及驚懼，立即回應道。
八重神子看著他們的反應，淡笑著：“唯有神明之力，才可分離靈魂。若是常人輕易便可做到，這世界早就亂了套。”
“放心，影本就是和我們一起來的。”派蒙立即開口解釋道。
倒不如說，是因為鐘離和溫迪也來這里了，作為老朋友兼稻妻老東家，影知道后，就跟著過來看看。
正好，遇到這件事，順便幫一把。
神里綾人眼里帶著些許擔憂，面上卻不顯：“有勞將軍大人和宮司大人。”
托馬看一眼神里綾人，在對方點點頭后，將用外袍包裹的源熹曄放入八重神子指定的位置。
八重神子舉起御幣，身姿輕盈的在其中揮舞著，優雅而美麗。
在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響起后，粉紫色的光芒以源熹曄為中心亮起，同樣，一股強大的力量擴散開。
“將軍。”八重神子看準時機，在靈魂被帶離源熹曄軀體一定距離后，開口道。
影立即拔刀，轟鳴的雷聲響起，紫黑色閃電一晃而過，蘊含著強大力量的一刀以著蠻橫姿態，將半空中兩個靈魂的連接處完全劈開。
八重神子立即揮起御幣，將兩道靈魂召回軀體兩側，干脆道：“托馬，做出你的選擇吧。”
托馬看向兩側的靈魂，它們都是白霧，正在緩慢的凝聚成人形，他一瞬間有些迷茫。
但，很快，他指向了右側的白霧：“他。”
托馬不知為何，他本以為自己分辨不出，但，在看到兩個靈魂后，他立即確定右側就是源熹曄。
八重神子立即取走右側的白霧，送回軀體中。
神里綾人和托馬立即護在源熹曄身旁，關切的看著他。
八重神子望著僅剩的靈魂，微微眨了眨眼——
這個靈魂沒有任何求生意志。
不知為何，她能夠感覺，他看到這個結果，似乎非常高興？
她伸手，將僅剩的靈魂捧在手心，微微垂眸，轉頭看向一旁的空和派蒙：“他是你們的老相識吧？趁著他的彌留之際，有什么想說的，快說吧。”
“宿體非常難找，他留存不下的。”
八重神子說罷，轉身走向影。
派蒙有些迷茫的看著白霧，戳了戳空：“這、這真的是他么？”
空望著面前的靈魂，一時間也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對待。
“是。”他沉默的點點頭。
他能夠感受到殘留在靈魂上、來自納西妲的些許氣息。
這個靈魂就是他們在尋找的詛咒。
而，此刻，詛咒已經變成了普通的人類靈魂。
并且，快要死去了。
再怎么大的問題在生死大事面前，都會變成極小的一點。
“你好啊，原熙野。”派蒙眨眨眼，莫名有些小難過，她小小聲的跟著原熙野打招呼。
不成形的靈魂稍微上下飄動兩下，似乎再給她回應。
派蒙眨眨眼，不知道再說什么。
空認真問道：“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么？”
這倒是讓靈魂停頓片刻，認真思索著。
過了片刻，他緩緩的變化出一個復雜的字：“淵。”
“后面，是上么？”空低聲問道。
白霧輕輕上下飄了下，似乎是在點頭。
空望著他，猜測道：“是要我們幫你，同他告別么？”
白霧再次點頭。
空：“……”
“除此之外，沒其他的么？”他輕聲問道。
白霧搖搖頭。
空眨了眨眼，沒在問什么。
他望著面前的白霧，默默的陪他等候著最后的倒計時。
派蒙見著這一幕，有些生氣道：“淵上那家伙究竟在哪里啊？它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么？怎么需要他的時候，就不見蹤影了！”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小小的哭腔。
原熙野想要解釋什么，但是，現在他組不成任何一個的字了。
派蒙話音剛落，空正準備說些什么安慰她，卻感受到身旁的空間扭曲一下。
一只火紅色的利爪越過他，抓住了漂浮在他身側、即將消散的靈魂。
“背地罵人，這個行為不太好吧？”熟悉的音調在耳側響起。
空瞪大眼，立即轉身，手中變出單手劍，指著出現的淵上。
“深淵教團？”在場所有人的神色一變。
火深淵使徒形態的淵上看起來有些虛弱，他右手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
此刻，他被一堆永遠不想面對的強敵盯著，卻沒來得及管。
而是，將快要消散的靈魂放置在懷中的嬰孩身上。
靈魂在接觸嬰孩的瞬間，便被吸納進去。
淵上瞬間松了口氣。
還好，他趕上了。
解決完這個危機，淵上才看向面前注視著他的敵人們——很好，一個都打不過。
他眨眨眼，試圖給自己找條逃生路：“諸位，或許我們可以稍微坐下來，好好聊聊？”
“你、你怎么突然出現了！”派蒙都震驚了，有些不太理解。
“啊，關于這個……”淵上努力思考著如何拖延時間，等傳送門重新打開。
一道少女音從他身后傳來：“哥哥。”
空微微錯愕，目光投向從傳送門里，走出來的金發少女。
“……熒。”他望著自己的妹妹，將身前的劍微微收了回來。
熒看向自家哥哥，雙眸里盛著滿溢的思念，她右手握拳放在胸前，躊躇片刻，克制的開口道：“哥哥，最后一次試驗即將結束。”
“請允許我將他帶走，待我們再見面時，一切都會結束。”
“熒！”空望著她，有很多想要問出的話，卻在妹妹的注視下，無法再多言。
旁側準備拔刀清算一切的影見狀，微微松了手。
“公主殿下。”淵上沒想到熒居然會跟著他前來。
“走吧，淵上。”熒拖延了些許時間，待傳送門開好后，立即道。
“諸位，再見。”淵上微微向著他們俯身，沒有任何猶豫的進入傳送門。
“深淵不會再踏上雷鳴的國度。”熒看向一旁的影和八重神子，向她們保證道。
說罷，她再次轉身而去，沒給空任何詢問的時間。
“等、等下！”派蒙急忙呼喊道。
這對兄妹見面怎么都是這么匆忙并且劍拔弩張啊！！
“派蒙。”空再次目睹妹妹離去，心情低落，但，不如上次那般痛苦：“晚些再說。”
他轉身看向影，看她握著劍柄的手，認真道謝：“謝謝你，影。”
影沒有直接出手，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
“那是你的血親？”影確認兩位不速之客徹底離開，才開口問道。
“是的。”空點點頭。
影點點頭，評價道：“你們極為相似。”
空眨眨眼，認真道：“是與我同胞的親妹妹。”
“你們一定還會再見。”影看向遠方，仿佛看見在鳴神大社里，搖曳的神櫻樹：“無論多久，無論何處。”
“嗯。”空點點頭。
他會耐心等到，熒與他一同坐下，同他好好說清一切的時候。
“去享受海祇島的祭典吧。”八重神子眨眨眼，笑著道：“祭典前夕，還是有不少商家提前支起攤子的。比如說，團子牛奶？”
影轉眸看向八重神子，雙手環胸，眼皮微微垂。
這家伙又在揶揄她！
“好。”空輕輕笑了，點點頭。
“父親，老爹。”源熹曄也揉著眼睛，醒了過來，看著在他旁側的父輩，嘟囔著道。
神里綾人試探了溫度，低聲道：“退燒了。”
“退燒了。”托馬抱著源熹曄，笑著道。
他懸著的心，也落回胸腔中。
源熹曄眨眨眼，混亂的大腦一點點清明起來，他雙手抬起，扯了扯自己的臉頰：“我完全好了誒！”
“好神奇啊，父親，老爹，你們怎么做到的呀？”他好奇的追問道。
神里綾人見他恢復如常，笑著道：“是將軍大人和八重宮司將你治好的。”
源熹曄：“？”
他眨眨眼，稍微挪了挪頭，從空處看到不遠處的八重神子和雷電將軍。
源熹曄：“……”
“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報答我呀？”八重神子瞇起眼，笑著花枝亂顫。
源熹曄揪住手中的衣裳，小聲道：“我、我變成小柴犬給宮司大人摸？”
八重神子挑挑眉，笑著道：“哎呀，現在變吧。”
源熹曄：？！
他求助的看向神里綾人。
神里綾人但笑不語，雙眸里都寫著——
自己說出口的事，得自己解決。
源熹曄吸吸鼻子，迅速變成小柴犬的模樣，跑到八重神子身旁，尾巴搖了搖，抬頭乖巧叫了聲：“汪嗚！”
八重神子也不客氣，直接將它抱起來，心情極佳的摸著小柴犬的毛：“將軍啊，你也摸摸看吧，這家伙的毛發可舒服了。”
源熹曄：？！
——救命啊，八重宮司恐怖如斯啊！
影見她愉快的表情，微微伸出手，摸了一把源熹曄的頭。
小柴犬微微一僵，眼睛卻亮了許多。
——將軍大人摸他了！！
“確實。”影又摸了幾把，點點頭，同意她的說法。
但，她仍舊有些疑惑：“社奉行家不都是人類么？”
八重神子輕笑一聲：“偶有特別之人，不是更有趣么？”
“嗚嗚……”源熹曄低低的嗚了兩聲，卻不敢造次。
他這光榮而又坎坷的人生啊！
以后可要怎么過呢？
源熹曄有些小小的憂愁。
不過，他有很厲害的父親和老爹，什么波瀾都不是問題！
源熹曄搖了搖尾巴，看著滿是星辰的天空，露出一個燦爛笑容。
【稻妻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