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霄霄見到祖爺爺啦！
“哎, 您老人家怎么還人身攻擊呢？”云黎不樂意了，“那本來就是我媳婦，結果跑您這兒來給弄失憶了, 您說是怪你還是怪我？”
“那還不是你沒給看好了，讓別人鉆了空子？”老青龍毫不示弱地罵回去。
云黎突然正了臉色：“等等，讓別人鉆空子是怎么回事？您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老青龍疲憊地看了他一眼：“我倒是真的知道很多東西, 但我活不了幾分鐘了, 這點時間也講不完。”
“這樣吧，你給我磕三個頭, 我就想個辦法告訴你, 怎么樣？”
云黎挑了挑眉。
就在老青龍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他十分干脆地跪了下來，咚咚咚就磕了三個頭。
老青龍：“你的骨氣呢？男兒膝下有黃金……”
云黎：“您是我祖爺爺，我跪您有什么不行的？再說了, 您這不幫我追媳婦嘛。”
“得，還真是我孫子。”
老青龍氣得精神都好起來了, 沖著他一點頭：“來，化龍我看看。”
法陣巨大, 中心的位置完全能容納兩條巨龍。
就在云黎化龍的那一剎那, 站在法陣邊緣的沈如珩就見結界中青光一閃，原本包圍著兩人的結界瞬間變成了金色。
金色向上蔓延, 慢慢合攏，似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蛋。
他有點漫無邊際地想：“這位爺爺好像還挺喜歡砸金蛋的游戲嘛，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玩的多。”
突然, 身后不知什么地方, 傳來了石塊掉落的聲響。
他被嚇了一跳，忙后退兩步, 躲入一旁的陰影中。
參差不齊的腳步聲傳來，有個聲音驚呼起來：“哇——好大的金蛋啊！”
聽見這個聲音，沈如珩猛地從角落中沖了出來：“霄霄~”
來人都愣住了。
一個小小的身影扭著從大人身上跳了下來。
“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
胖墩墩的小崽一眼認出了他，邁著小肉腿，飛快地跑了過來：“嗚嗚嗚，爸爸，爸爸我終于見到你了，嗚嗚嗚，霄霄好想你啊——”
像是被憋悶了很久，霄霄摟著沈如珩的脖子，號啕大哭起來。
沈如珩的眼圈也紅了，抱著小崽阮軟軟的身體，聞著他身上香香的奶味，只感覺恍如隔世。
“乖，爸爸也想你。”他哽咽著，輕輕拍著孩子的背，“這幾天你過得還好嗎？”
“嗚嗚嗚，爸爸我沒事，但是霄霄想你，特別特別想你，想你一百萬，一百萬個一百萬的想你~”
小崽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
沈如珩心疼地抱著小崽，目光卻不怎么和善，看著從后面走出來的幾個人。
拉克萊斯也跟著崽子紅了眼圈，尼蒙一臉心虛，胖貓則呆住了。
“你們欺負他了？”沈如珩瞇了瞇眼睛，直直看向胖貓，“是你？”
沈如珩再一次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后悔。
胖貓死就死了，干嘛要把唯一一個記憶火漆給他，很顯然，現在他活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霄霄，進而找到自己和龍。
也不知道霄霄受委屈沒有。
胖貓站在對面，愣愣地看了他幾秒。
突然，他拖著肥胖的身體飛奔而來，一身的貓毛都在蕩漾起伏：“爸爸——”
那聲音拖得老長，貓卻頂著一臉怪笑，嚇得沈如珩趕緊把崽抱起來，連著后退了兩步。
胖貓卻渾然不知，龐大的身體繼續向前沖著。
突然，金色的結界中，一束青光激射而出，正好打在胖貓的膝蓋上。
胖貓撲哧一聲就趴下了，狠狠摔了個狗吃屎。
“哎喲，”胖貓呲牙咧嘴地摔倒在地，抬起頭卻嘿嘿笑了兩聲，“爸爸，您不怪我了吧？”
說著，他就這跪拜的姿勢，直接轉了個九十度，對著“金蛋”做了個揖：“神龍大大，您別怪我，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再不會為難他們了，您大人有大量，我會好好配合咱爹的。”
金蛋中發出一聲冷哼，倒是沒有下一步的動靜，胖貓自然認為自己是得到了允許，觍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沖著沈如珩賠笑道：“爸爸，您就重新收了我這個兒子吧。”
沈如珩抱著霄霄，偏頭看了它半晌：“你說收我就收啊，霄霄才是我正牌兒子呢，你要和霄霄做兄弟，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說著他看向霄霄：“寶貝，這只貓欺負你沒有？”
霄霄有點不好意思，抱著爸爸的脖子：“沒有，大肚子伯伯帶霄霄飛下去的時候，不小心，呃，又砸到了貓貓。”
“大肚子伯伯趕緊把霄霄抱起來就跑，可是他跑不過宮殿里的衛兵，我們差點就被抓起來了。”
當時的情況倒是十分緊張。
尼蒙祭出了自己壓箱底的道具，炸翻了一大群宮殿的犬族侍衛，護著霄霄就往外闖。
他連遺言都想好了，若是實在出不去，就用最后的道具把霄霄送到精靈領地去。
“大肚子伯伯把我綁在一個火箭上，然后對著霄霄念了一句咒語，霄霄的環環就變成了這樣。”
霄霄伸出小手，第一次穿越時尼蒙送給霄霄的月光石手鐲正在胖胖的小手腕上閃著光。
而那塊溫潤的石頭上，此刻卻出現了幾行復雜的文字。
“傳國玉璽？”在旁邊偷瞄的胖貓驚呼出聲，“你還真是北國繼承人啊！”
尼蒙卻一臉心虛，他偷偷看了眼沈如珩：“當時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北國不能沒有繼承人，就擅作主張立了霄霄。你……不怪我吧？”
沈如珩臉色凝重。
小崽左看看右看看，有點擔心地問沈如珩：“爸爸，這么做是不是不對啊？那霄霄把手鐲還給伯伯。”
他說著就要去掰那個手鐲，被沈如珩輕輕按下了：“沒事，爸爸只是覺得，你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沒必要和這里有太多瓜葛。而且當不當繼承人，應該等你有能力判斷的時候再做出自己的決定。”
他看向尼蒙：“我說的你明白嗎？”
尼蒙連忙點頭：“當然當然。”
解決完了一個，沈如珩轉向了胖貓。
這位可是躍躍欲試，在一旁準備了好久，就差找張桌子再來一塊醒木，就能立馬支攤子說書了。
沈如珩瞪了他一眼：“長話短說。”
胖貓嘿嘿一笑。
游戲的刷新時間還是很快的。
胖貓在法陣中消失，青龍帶著沈如珩等人離開山頂大湖，這個副本的劇情就算完全結束了。幾秒鐘后，胖貓就重新出現在南國孔雀谷的宮殿中。
因為記憶火漆的作用，他并沒有失去上次的記憶，反而不知為何，看到了一幅十分奇怪的圖像。
那是一群躺在黑暗中的人，每個人的腦袋上都套著奇怪的管子，一串串光點從人腦中流出，匯入到一臺巨大的機器中。
而那臺機器，制造出一個又一個黑影，在整個藍眠大陸上游蕩。
他們所到之處，人們變得偏執、瘋狂，巖漿爆發、大地震顫，藍眠大陸陷入了一片混亂。
“后來，一只青龍出世，鎮壓了那些黑影，藍眠大陸才重新恢復平靜，但仍然有殘留的影子，躲在大陸的一些地方，有的附著于人身，有的則進入了大地的縫隙，比如黑風山的山頂大湖。”
胖貓一臉愧疚：“那時我才醒悟過來，讓青龍來凈化水真是大錯特錯，不徹底消滅這些黑影，我永遠也無法徹底凈化那些毒水，南國的子民們，就永遠無法擺脫酸雨與毒水的危害。”
“我非常后悔，明明已經結交了像你們這樣強大的外援，卻把事情弄得那么糟糕，弄得雙方對立收場。”
他一抬眼又嚎上了：“爸爸，您就原諒我吧！”
“這是誰啊，你新認的兒子？”云黎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讓我看看，長得漂不漂亮？”
男人一身威風凜凜的侍衛服，從蒙蒙的金光中走來，更顯得身材挺拔，體格威武。
胖貓立刻趴下了。
云黎卻沒施舍給他一個眼神，伸手一攬沈如珩的肩，沖著小崽笑了一下：“霄霄長大了啊！”
“父，父親！”霄霄見到云黎有點緊張，“您，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父親我好得很，跟爸爸在一起有沒有不聽話？”
“沒有沒有！”小崽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霄霄聽話噠！”
“嗯，真棒！”云黎隨口夸獎了一聲，低頭去看沈如珩，“老婆，祖爺爺讓我們過去一趟。”
沈如珩的腦子里嗡嗡的。
當著這么多人面呢，你怎么就直接叫老婆？
他瞪了云黎一眼。
云黎低聲下氣：“老婆別生我氣了，趕緊的，我有錯的話，回家直接跪搓衣板，你就暫時忍我一下，快來快來。”
他不由分說，直接把沈如珩拉到了金光之中。
“你們來啦，啊，小龍崽也來了，快讓祖爺爺看看。”
老青龍蒼老的聲音傳來，沈如珩不由得大吃一驚。
此刻的老青龍，看起來比剛才的樣子更加蒼老無力，龍鱗灰敗，幾乎從龍身上脫落，一雙眼睛朦朦朧朧沒了光彩，就連龍爪的指甲都缺了幾個。
“祖爺爺……”他輕聲叫著，感覺眼眶熱熱的。
“沒事，孩子，生死大限乃是人之常情，作為人類，你應該比我有更深的認識。”
老青龍睜開了眼睛，招呼著霄霄：“乖寶寶，到祖爺爺這兒來。”
霄霄有點緊張地下了地，慢慢走到老青龍身邊，怯怯地叫了聲：“祖爺爺。”
“哎，乖孩子，祖爺爺聽到啦，”神龍露出笑容，“把你的小手伸出來我看看。”
霄霄緊張地回頭看了眼沈如珩，見他微笑著點頭，這才伸出了自己的小胖手。
那一剎那，青龍的龍身上閃過一片幽光，龍鱗锃亮，似乎又恢復了年輕時的模樣。
微光閃爍著，最終聚集在青龍雙眉間的一片龍鱗上。
青龍眨眨眼，那片閃光的龍鱗從額間脫落，落在霄霄的手心里。
“神龍之地，見麟如見龍，你拿著這片龍鱗，就好像祖爺爺一直跟在你身邊，誰都不敢欺負你，明白嗎？”
霄霄卻搖了搖頭：“祖爺爺，霄霄把龍鱗給爸爸好不好，霄霄是小火龍可以保護爸爸，爸爸拿著龍鱗，霄霄也不會有事噠。”
“哈哈哈，”老青龍大笑著瞪了云黎一眼，“你養的好兒子，還真是跟你一個樣！”
云黎也笑：“那當然，我們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好啊，真好！”老青龍點了點頭，看向沈如珩。
“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疑問，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云黎，剩下的那些，還是你們自己探索吧。以后，這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了。”
金色的結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了，一陣風緩緩吹過，輕柔地拂過龍身。
老青龍微笑著朝著這一家三口點了點頭，龍身化作青色光點，繞著三人盤旋幾圈，隨風而去。
第082章 我們回家啦！
光亮散去, 霄霄突然抱住了沈如珩的脖子。
“怎么了？”他親親小崽的臉蛋，“不舒服嗎？”
孩子小小的身體在發抖，他無力地趴在沈如珩肩上, 聲音有點顫抖：“父，父親……”
沈如珩抬頭看去。
云黎的狀態十分神奇。
此刻明明看著他人形，但似乎透過他, 卻能看到威力巨大的青龍本體。
本體散發出微光, 它微微增強的那一刻，小崽又瑟縮一下。
血統壓制。
龍即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存在, 在他面前, 所有獸人都如履薄冰。
巨大的血統壓制對沈如珩并沒有多少作用，對霄霄和這里的土著卻十分明顯。
沈如珩揉了揉小崽的后頸，剛準備開口，云黎卻看了過來。
“老婆, 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原本嚴肅的人突然問了一句。
沈如珩手指動了動，警告他：“別欺負孩子。”
見他的表情這么生動, 云黎做了個放心的表情。
霄霄突然松了口氣，趴在沈如珩脖子上輕輕說：“爸爸我沒事了。”
沈如珩暗暗點了點頭, 轉而看向其他人。
不遠處, 胖貓、拉克萊斯和尼蒙都已跪下，不知名的經文從他們口中喃喃念出, 莊重而嚴肅。
云黎肅然開口：“上任龍主在世時，因為黑影的侵蝕，也為了保衛整座藍眠大陸的安全, 很多事情確實沒有顧及周全, 希望你們能夠理解。今日我接班成為龍主，你們的事情必然會排上日程。但事有輕重緩急, 而我又剛剛接手，很多事情需要調查清楚再做決定，你們能不能等？”
“當然當然，”三人低頭回答，“我們愿為龍主貢獻微薄之力。”
“好，”云黎點點頭，收了威壓，微笑道，“你們不必太緊張，我并不是個多嚴厲的人，大家……要不換個地方說話？”
沈如珩抱著霄霄嘆了口氣：“走吧，去我的辦公室。”
云黎眼睛一亮：“你在這里還有辦公室啊？”
沈如珩有點懶得理他，只是在眾人面前還是要保全神龍的面子，點點頭：“對，就在市場樓上，房間正中就有一個小型傳送陣。”
他抬頭去找尼蒙：“傳送符還有么？我們……”
“不用不用，”云黎開心一笑，“是不是頂樓那間，有深紅色沙發的？哎呀那個顏色我喜歡。”
沈如珩無奈地看著他，你能不能顧及點神龍的尊嚴？
云黎沖著他嘿嘿一笑：“好啦！”
眾人眼前一晃，已經身處樓頂的第六家族辦公室中。
“爸爸——”胖貓又想開始嚎叫，但看了眼云黎，沒敢多造次，“您上次不是說這辦公室是您朋友的嗎？”
“我有一個朋友系列，懂嗎？”
沈如珩抱著霄霄回了他一句，伸手打開身旁的一個方柜，從里面取出一個漂亮的玻璃瓶和一個水晶杯。
他先倒了一杯，自己喝了一口確認沒問題，遞給霄霄。
“謝謝爸爸！”霄霄笑得兩眼彎彎，兩手抱著杯子，喝了一大口，“甜的，好好喝！”
他們身邊的幾個人都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沈如珩無奈地搖搖頭，又翻出幾個杯子，給每人倒了一杯。
玻璃瓶直接見了底。
拉克萊斯看著手中晶瑩的液體，小心翼翼地說：“這是精靈花露吧，這幾年很少見了，精靈王那邊似乎也只有幾瓶了。”
胖貓立刻一口灌了下去。
霄霄一愣，捧著杯子遞給沈如珩：“爸爸喝~”
看著這么暖心的寶貝，沈如珩親親他的臉頰，在他耳邊小聲說：“沒事的寶貝，喜歡就多喝點，爸爸有一大箱呢！”
“咳咳咳咳咳咳！”胖貓猛地咳嗆起來。
被他們這么一鬧，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云黎喝了一口花露，看向胖貓：“南國毒水的事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胖貓忙擦了擦濕漉漉的嘴角，正色回答：“大約一年前。一開始大家都不知道為什么會下酸雨，經過很長時間調查才知道，源頭在黑風山的那個大湖。大湖上空永遠都是晴天，湖水每日蒸騰為云，然后會沿著海岸線降下酸雨，沿途居民苦不堪言。”
沈如珩露出恍然的神情。
他一直很奇怪，自己為什么不知道南國酸雨的事情。
早年他曾走遍南國的海岸線，也出海過無數次，但無數次都無功而返。
不僅如此，因為沒有那么多記憶火漆，他的這段記憶斷斷續續，十分混亂。
那么多次以后，他有點倦了，這兩年都在魔林附近晃蕩，竟錯過了這樣的變故。
如果南國出了問題，北國那邊會怎么樣？
他將目光投向尼蒙。
尼蒙此刻一臉凝重，沈如珩注意到，從胖貓說到黑影開始，他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難道……他還有什么隱瞞？沈如珩皺起了眉。
“爸爸，你是不是不舒服啊？”霄霄坐在沈如珩懷里，仰頭關心地瞅著他。
另一邊的云黎立刻緊張地看了過來。
“沒有啊寶貝，”沈如珩揉了揉小崽的小卷毛，看向尼蒙，“尼蒙，關于黑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尼蒙像是被從夢中驚醒似的，猛地抬頭，過了一會兒才遲疑道：“以前有很多事情我都沒有想明白，但如今聽胖貓這么說，倒是有些頭緒了。我得再理理，等弄明白了，一定不會瞞著大家。”
“行吧，你不要蠻干，只要是對的事情，我會盡力幫你。”
沈如珩沖著小崽笑笑：“你看，現在咱們只需要先考慮怎么凈水就好啦。”
“哦~~”霄霄點點頭，把小手伸進口袋中掏啊掏。
不一會兒，他掏出一個漂亮的水晶盒：“爸爸，這個粉粉用不用得上啊？”
然后繼續掏掏掏，又掏出一張紙來，獻寶似的交給沈如珩。
胖貓：？
他嘴唇都哆嗦了：“弟弟……我的寶貝弟弟，這些都是什么啊？”
“這是……鮫人族的凈水冰晶，還有……”沈如珩看了眼那張紙，“凱利鐸星凈水器說明書？”
他一臉意外地看著霄霄：“寶貝，你這是怎么帶過來的啊？”
“不知道啊……”霄霄十分茫然，“上次爸爸說讓霄霄帶東西進來，霄霄就把想帶的東西放進口袋啦！”
小崽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說話的時候，臉頰一鼓一鼓的，惹得沈如珩一陣笑：“寶貝啊，你隨便做點什么都幫大忙了，你才是我們的福星呢。”
“真的嗎？”霄霄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樣，“霄霄真的能幫上忙嗎！”
云黎卻拿過水晶盒反復看了看，湊近了霄霄：“這可是鮫人族的好東西，你們為什么認識鮫人？是他讓你拿去討好爸爸的嗎？”
他壓低了聲音：“他是不是喜歡你爸爸？”
霄霄瞪著眼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沈如珩卻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云黎身上：“少說廢話！趕緊弄清楚這東西能起到什么作用！”
云黎一臉委屈嘴里嘀咕著：“合理推測一下嘛，老婆你好兇。”
沈如珩一挑眉，云黎趕忙把手里的東西遞給胖貓。
“凈水器的結構很嚴謹，你們既然能造出那么大的祭壇，做個超大號的凈水器肯定沒問題，直接照做就行。”
“這些鮫人的凈水冰晶，這個用量，可以一次性把黑風山的整座湖水凈化干凈。但毒水源頭不除，幾天之后就會被再次污染。所以我建議你們，干脆把那個湖封起來，每日只抽取并凈化等同于平日的蒸發量的湖水來補充雨水，這樣就可以靠這些粉末維持一段時間。”
他看向胖貓，似乎在默默評估他的能力。
“你要是有心，找經驗豐富的漁民出海去找一找鮫人部落，多給點誠意，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東西可以跟你們交換，這個你自己想辦法。”
“好，太好了……”胖貓顫抖著接過圖紙和水晶盒，“我上輩子真是笨死了，有這么好的法子不用，居然……”
“也不必太過高興，黑影造成的世界失衡一定不止這一處，等我處理完手頭的雜事，會專門過來解決黑影的事情，你們先堅持一段時間。”
他看向拉克萊斯：“精靈族和巨人族那邊，就辛苦你先打個招呼。精靈王和巨人首領一定都察覺到了世界的失衡，我會親自去，商量合作的事情。”
“至于你，”他看向尼蒙，“北國的混亂若是黑影有關系，你也不要指望我會幫你奪王位什么的，龍只保證世界平衡，并不插手你們政權的更替，你明白嗎？”
平日里總是嘻嘻哈哈的尼蒙，此刻眼中竟有一絲銳利閃過：“我經營布置了那么多年，始終顧及到對方是我的至親，畏手畏腳而一再錯失良機，搞得自己像一只喪家之犬。若真是黑影作怪，我便有所依據，自然也不會手軟。您放心，我北國必會舉全境之力，助神龍肅清世界。”
胖貓急著回去開展凈水計劃，尼蒙這邊，預言成真，不少事情都需要他去鞏固收網。兩人匆匆離開。
沈如珩送拉克萊斯來到窗前，這位身材高大的精靈上前一步，和青年大力擁抱了一下。
大精靈的半邊身軀都還在愈合過程中，一笑起來，肌肉牽動，看起來十分可怖，可他卻笑得十分開心：“我很慶幸自己做出了出門冒險的決定，你們讓我看到了世界的廣大，也明白了自己今后的道路。”
他拍了拍沈如珩的后背：“放心，我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后盾。”
他瀟灑地做了個道別的手勢，長鞭卷上附近的屋頂，穿窗而出。
“嘖，怎么亂抱人家老婆，你自己沒有老婆嗎？”云黎氣呼呼地走到窗前，一手攬住沈如珩的肩，另一手飛快點出。
一道青光激射而出，正打在飛檐走壁的大精靈身上。
“哎你——”沈如珩驚呼剛一出口，便見拉克萊斯猛地躍上了半空。
月色清明，大精靈方才還十分恐怖的半邊身體已恢復如常。
他一聲長嘯，消失在月色之中。
云黎笑呵呵地轉頭看向沈如珩，就見他挑著眉，看著自己搭在他肩上的手。
他默默地收回了爪子。
“我今天已經很給你面子了，”沈如珩回頭抱起霄霄，“別逼著我動手。”
“好好好，”云黎笑瞇瞇地揉了揉手腕，順便在霄霄的小臉蛋上捏了一把，“你知道么，咱們這個小寶貝是個非常稀有的空間系呢。”
沈如珩皺眉：“什么稀有，說得跟東西似的，霄霄就是獨一無二的。”
他這么說，連霄霄都笑了：“爸爸，父親說的是獸人能力啦~”
“嗯，”沈如珩點頭，“還是我們霄霄說得明白。”
云黎被他說得無奈，給霄霄做了個鬼臉才繼續道：“你們身上的這兩套衣服，以及衣服里的東西，目前看來，都是可以被霄霄攜帶的，等孩子再大些，應該還能掌握空間轉移的技能……這是后話，咱們應該能看到不少驚喜。”
沈如珩沉默一瞬。
毋庸置疑，霄霄的成長過程一定是驚喜連連，但……
他搖了搖頭，也許，在這之前，他早就已經離開了。
“好啦，這里的事情處理完了，南北之間的爭斗結束，豐源城也會恢復原貌，下次來的時候，你們又可以看到華麗的大市場了。”
云黎輕輕拍了拍霄霄的小肩膀：“想回去了嗎？”
霄霄連連點頭。
“那你呢？”沈如珩抬頭，卻撞進了那雙深邃而溫柔的藍眸中。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丟下我不管呢，”云黎做了個鬼臉，“放心，我現在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力量之一，脫出這個世界完全沒有問題，下次再來應該也不難。”
“可是……”他遲疑了一下。
“怎么了？”沈如珩有點擔心地問。
“老婆，”云黎一臉擔心，“我回去以后一定會被工作壓垮的，不如讓霄霄回去通知夏漫和方叔一聲，咱們在這兒繼續度幾天假好不好？”
沈如珩抬手就打。
“哈哈哈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云黎一把將沈如珩和小崽一起抱在懷里，伸手揉了揉沈如珩的發頂，輕聲問：“準備好了嗎？”
在他身后，豐源城靜謐的夜空里，突然有煙花漫天綻放。
銀河傾落，照亮這個頹敗但終將華麗如常的城市。
就在這漫天璀璨的光芒里，沈如珩閉上了眼睛。
第083章 爸爸你醒啦！
光線驀地暗了下來, 四周一片黑暗，只能影影幢幢看到破舊建筑的輪廓。
那似乎是一座基地。
顯然是經歷了反復的爭奪，建筑上都是子彈和激光武器留下的痕跡。
幾乎沒有一堵墻是完整的, 外間的風雪從殘破的大口子里飛舞進來，帶來徹骨的寒意。
沈如珩就漂浮這昏暗破舊的廢墟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身邊漸漸變得喧鬧起來。
似乎有無數人影在身邊旋轉, 無數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次的考察，就是讓你們實地體驗一下, 作為將帥所面臨和抉擇的, 今后你們在撰寫他們的生平和成敗時，一定要記得這種感受，才能寫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枯燥的歷史片段。”
“救命！他來了——他來了！”
“他們都死光了, 你以為你還能堅持多久？放棄吧，去和他們作伴, 好過在這里生受折磨。”
“給我！把你的軀殼給我！”-
“爸爸，爸爸你醒醒啊, 霄霄都醒了, 你怎么還不回來？”
小崽的聲音帶著哽咽，卻似乎并不敢大聲哭。小肉手拉著自己的手指, 隨著抽泣一動一動的。
這是……受委屈了？
沈如珩習慣性地捏了捏他肉肉的小手指，想要安慰幾句，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爸, 爸爸……”小崽不確定的聲音傳來, “管家爺爺，爸爸的手好像動了一下。”
突然有微微的熱氣噴灑到臉上, 小崽的聲音近在咫尺：“可是爸爸沒有睜眼睛，他是不是沒吃飯沒有力氣啊？”
沈如珩覺得，當時不管是誰躺在他的位置上，都是一定會笑醒的，一定不只是他一個人。
所以他剛一恢復知覺，就因為想笑而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發出了一陣咳嗽。
小崽被嚇得從床上翻了下來，卻不顧自己摔疼了屁股，立馬又跳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沈如珩的脖子：“嗚嗚嗚，爸爸你醒了嗚嗚嗚——”
沈如珩被撲上來的崽壓了個正著，呼吸都閉住了。
他發不出聲音，心中哀嚎一聲：“崽啊，你好像又長重了呀！”
等到他終于完完全全地清醒過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后了。
天似乎已經黑了，病房中只開了一盞小燈，寧靜溫馨。
身邊有一小團熱源，正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角，把小臉埋在自己的臂彎下，臉上還帶著沒擦干的淚痕。
“怎么又哭了？”沈如珩輕輕摸了摸霄霄有點紅腫的眼皮，“眼睛腫了可就不好看了呢。”
“唔——爸爸……”
“！爸爸！”霄霄突然抬起頭來，好像想要去抱抱他卻又硬生生停住了動作，憋著嗓音小聲問，“爸爸你醒了嗎？”
“醒了醒了，”沈如珩笑著回答他，“你怎么了？”
“嗚嗚嗚——”小崽又開始抹眼淚，“爸爸剛才你醒的時候我太激動了才跳到你身上的，管家爺爺說不許霄霄激動不然就不讓霄霄和爸爸睡，霄霄要信守承諾不能再把爸爸壓暈了，爸爸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嗚嗚嗚嗚嗚——”
小崽這一連串說下來，把沈如珩都說愣了，花了幾秒鐘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么，不由得失笑。
他拍拍小崽，把他拉到自己胸前：“沒事，爸爸不是被你壓暈的，只是有點沒力氣。”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身體，立刻感受到了全身的乏力。
“霄霄醒來多久了？”他沿著小崽的脊椎緩緩摸著，安撫著霄霄的情緒。
“有一個星期了，”霄霄不敢壓著他，連忙坐了起來，“爸爸你有一個星期沒吃飯，當然沒力氣啊，我去給你找吃的吧！”
說著他便麻溜地跳下床，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包薯條、一袋餅干和幾根棒棒糖回來了。
“爸爸你先吃糖糖，”小崽殷勤地剝了糖紙，把棒棒糖塞進沈如珩嘴里。
知道他還在擔心自己低血糖的事情，沈如珩從善如流，立刻叼住了棒棒糖。
濃濃的巧克力味在口腔中滿溢開來，沈如珩瞇起眼睛：“好好吃，霄霄怎么這么會挑糖果呀？”
“真的嗎？”
霄霄開心極了，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在沈如珩的身邊坐下，又掏出一根香草味的，獻寶似地用小肉手托著，放在爸爸身前：“爸爸你再嘗嘗這個，這個也好吃。”
“哈哈哈，”沈如珩咬著棒棒糖，生怕自己又笑嗆著了，“今天一根已經夠啦，這根啊……”
他拿過小崽手里的棒棒糖，放在自己病號服的胸口口袋里：“我放在這兒，保證明天起床就把它吃掉！”
“哈哈哈哈爸爸不能放那里啊。”霄霄笑了起來。
沈如珩覺得奇怪：“為什么？”
難道糖保管起來還有什么講究？
小崽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霄霄那天發現這個糖糖好好吃，就買了好多等爸爸一起吃，就放在這個口袋里。”
霄霄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小口袋，像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表情十分精彩。
“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它們全都變成了稀稀的，黏黏的，好大一坨！”他一邊說還一邊做著手勢，“然后爸爸的衣服和床單、被子上也都是。”
小崽低下頭：“管家爺爺說，糖糖以后不許上床。”
沈如珩感動地看著小崽。
雖然孩子的注意力都在融化的糖上，他卻看到了，小崽在自己沒能醒來時的忐忑和依賴。
他一把抱起了小崽：“乖寶貝，爸爸現在醒了，以后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篤篤篤。”病房門口傳來敲門聲，老管家推門試探著：“可以進來嗎？”
他早就聽到了動靜卻一直站在門外，看著這對父子的溫暖交流，老管家也覺得心里熱熱的。
“啊，快進來，這些天您辛苦了。”沈如珩調亮了燈光，給小崽調整了個姿勢，讓他舒服地窩在自己懷里。
管家緩緩進屋，身后還跟著一個人，手中端著個托盤。
“霄霄，下來，讓爸爸吃東西。”方管家沖著孩子招了招手。
霄霄有點舍不得，磨磨蹭蹭地挪了挪小屁股，沈如珩一把將他抱住了：“沒事，霄霄就坐這兒，還可以和我一起吃。”
老管家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沒見過你這么寵孩子的。”
他揮了揮手，身后那人立刻上前，給沈如珩支好了小桌，把托盤放到小桌上。
“誒，你不是云府的廚師嗎？”沈如珩認出了來人，“我們現在是在凱利鐸還是安亞？”
“還在凱利鐸，你本來就不怎么適應星際間的躍遷，又在昏迷中，還是不挪動的好。”
方管家看了眼廚師，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是云黎非要把府里的廚師叫來，說怕你醒來吃不慣這邊的飯菜。”
“云黎他也醒了？”沈如珩驚訝出聲“怎么……”
他話說半截突然停了下來，既然在幻境中都已經說開了，對方自然知道自己只是個冒牌貨，能有這點關心已經很不錯了。
“醒了醒了，”方管家說起這件事就開心，卻沒有說下去，他指了指沈如珩的餐盤，“你先吃著，我慢慢說。”
聽他這么一說，沈如珩這才覺得餓了，向那餐盤看去。
和上次一樣的一大碗雞湯粥，配幾樣小菜，還有一個小巧的蟹黃包。
“他怎么知道我愛吃這些？”
“是我告訴父親的。”霄霄坐在沈如珩懷里，看著那碗雞湯粥，咽了口口水，發出響亮的一聲咕咚。
“哈哈哈哈，”沈如珩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廚師說，“還有餐具嗎，給霄霄拿個勺子吧。”
小崽早就羞得滿臉通紅，要不是怕打翻了小桌，他早躲到被子里去了。
廚師也笑了，拿來霄霄的兒童勺遞給他：“別擔心，廚房里溫著一大罐呢，要是不夠就叫我。”
沈如珩道了謝，舀起一勺雞湯粥：“霄霄要不要再拿一個碗？”
“不用，”霄霄仰頭靠在爸爸懷里，“我跟爸爸一起吃。”
看兩人開始你一勺我一勺地開吃，老管家靜靜等了一會兒，等他們吃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
“云將軍是和霄霄一起醒來的，他本來想等你醒來再走的，但安亞高層近期有個會一定要他參加，只好先去。唉，真是太好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可不能再這么折騰了。”
一時間，沈如珩竟在這老人眼中，看到了“終于有人做事我可算解脫了”的神情。
他不由得笑了起來：“您這段時間辛苦了！”
“辛苦談不上，該干的活還是要干，只是云家在軍界、政界的關系錯綜復雜，有時候一句話便能左右有關國家的重大決定，不能不慎重。我們這些外人，也就只能打打雜，很多事情，還是需要他自己定奪。”
“可他……也不過二十多歲吧……”
“嗯，二十六，比你大五歲。”管家回答。
沈如珩好奇：“才二十六啊，就能左右政治決定？你們獸人該不會因為他是龍就無條件相信他吧！”
“哈哈哈，”老管家笑了起來，“當然不是，要真是那樣，獸人社會早就解體了。”
他耐心地解釋著：“獸人每一代的家主都會有嚴格的訓練和歷代家族的傳承，但一般來說，為了穩定民心，年輕的家主都會有雙重身份，對外的身份不會太高。云黎二十二歲便進入軍部參政的時候，對外的身份還只是個中級軍官。”
“不過他也算是例外，雖然大眾并不知道他在國事上的地位，但因為前兩年的軍功，在民眾中的呼聲也挺高的，”管家微笑著說，“他的形象一向都是威武、穩重、親民。”
沈如珩低頭看了眼小崽，差點把內心的疑惑表現出來。
威武？好像有那么一點，變成青龍的時候挺帥的；
穩重？你們獸人是不是對穩重這個詞有什么誤會？
至于親民，嗯，的確挺親民的，就是有點過分。
一時之間，他腦海里突然又響起了云黎的話。
那人一手攬著他的肩膀，氣鼓鼓地去看精靈，嘴里吐槽著：“你怎么亂抱人家老婆，你自己沒有老婆嗎？”
怎么就叫得……那么親熱。
沈如珩忍不住紅了臉。
看著沈如珩的紅臉，老管家倒是一臉了然。
他明顯憋著笑，親自上前收拾了餐盤，摸了摸小崽的發頂：“好啦，爸爸已經醒了，霄霄該放心了吧。”
霄霄點頭，卻小聲地打了個飽嗝。
沈如珩忙把孩子抱下來拍了拍，還囑咐著：“你現在可不能睡，下去跑幾圈？”
霄霄眼睛一亮：“爸爸我給你跳個舞吧，是父親教給我的哦，父親說，我跳得可好了！”
“誒，霄霄還會跳舞啊！”沈如珩十分驚喜，“什么時候學的，跳給爸爸看看！”
他興致勃勃地在床上坐好，還干脆把光腦打開對準，又找出一雙筷子充當熒光棒，認認真真地看著小崽。
“爸爸我開始啦！”霄霄興奮地擺了個pose。
“嗯嗯開始！”沈如珩點頭。
“哦——哦——我愛你，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1】
極其土味的歌詞，配合著老年迪斯科的動作，被小崽演繹得淋漓盡致。
沈如珩驚呆了。
他一臉震驚地看完了小崽的表演，熱烈地夸獎了孩子“動聽”的歌聲和“優美”的舞姿，讓喘著氣的小崽坐在床上休息一會兒，自己艱難地走出了病房。
他的病房是個套間，方管家就在外面，一見他起來連忙去扶。
“怎么起來了？有什么要緊事要辦？”管家一臉擔憂。
沈如珩喘著氣：“我要找云黎，云黎！告訴他，給我離霄霄遠點！！！”
第084章 娃綜三期我們來啦！
第二天一早, 沈如珩醒來的時候，體力已經基本上恢復了。
他摸了摸身邊還在熟睡的小崽，打開光腦。
一照面, 就是《三歲觀察日記》的直播圖像。
申莉莉拉著夏景哲，一起找到了導演：“導演伯伯，霄霄弟弟呢？霄霄和他爸爸不參加這期節目嗎？還有珊珊, 怎么也沒看見珊珊？”
吳陸一臉討好：“寶貝們, 這次咱們要去的，就是珊珊的老家, 她早就去了, 會在那邊等我們。至于霄霄，他和他爸爸一定會來的，你們耐心等一等啊！”
他一眼看見了林樂星，忙招呼著：“星星快來, 莉莉和小哲在找霄霄呢，霄霄醒了沒有啊？”
林樂星是跟著云黎來到安亞的, 這幾天一直住在藍夢區穆閱琴的小屋，配合穆博士的團隊研究如何放大自己的能力, 能夠更好地探索那個奇異的世界。
這幾天云黎一直在開各種會, 倒也沒那么多時間顧及星星，他在研究所待了幾天有點無聊, 正好第三期娃綜開播，就高高興興地跑了出來。
林珞自然是好吃好喝招待著，今天兩人穿了一套黑白配的親子裝, 倒是十分帥氣。
看到小朋友們, 星星開心地朝他們招招手：“放心吧，霄霄早就醒了, 但我走的時候，霄霄爸爸還沒醒……”
他的大眼睛一轉，突然就盯住了一個點笑了起來：“爺爺，霄霄爸爸什么時候來參加節目啊！”
直播小蜜蜂立刻沿著林樂星的視線轉過去，不遠處，一個男人身穿運動服，戴著鴨舌帽，正站在節目組的邊緣。
彈幕頓時熱鬧起來：
【誒，看身形那個應該是上期跟拍霄霄的副導演吧，好像是位老先生！】
【對對對，就是那個爺爺，對霄霄和沈如珩都很好的那位，這期節目他也跟來了啊】
【上次不是有人爆料說，這位老人其實是個隱形富豪，因為看中了霄霄，所以來考察小崽，想搶來做接班人嗎？】
【臥槽前面的是小說看多了吧，這種情節也信？】
彈幕吵吵嚷嚷一陣，一條彈幕突然飄了出來：
【老沈！你不是說你去星際高峰論壇開會了嗎？怎么又偷偷上節目去了！】
網友們頓時好奇起來，紛紛詢問前面那位是怎么回事。
那人顯然是把彈幕當作了聊天工具：
【老沈啊，就是霄霄的爺爺，上次給《三歲》投了筆錢搞了個副導演的身份，天天和兒子孫子待在一起，把公司丟給我們這幫老兄弟，太不仗義了！】
【對！太不仗義了，他還說什么這樣不好，會影響人家的正常拍攝，讓我們都別效仿，他怎么這次又跟去了？】
【太陰險！老張，咱們也去！不就是投個千把萬信用點，多大點事！我這就聯系節目組去！】
這幫老人丟下這些彈幕跑了，網友們卻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老沈，兒子孫子，可以推測，那位副導演其實就是藍夢區首富沈宏業？】
【老張……是不是上次送給沈如珩旭霖商廈的那位大佬張成軒？】
【剩下的那位和他倆稱兄道弟，想來也不是等閑之輩】
【這是什么豪華卡司？但是……這TM，算是追星嗎？】
【就算是追星也是大手筆，雖然安亞星高層一直提倡理智追星，但我……還挺想看到那幾位大佬不理智的樣子嘿嘿嘿！】
直播還在繼續，沈如珩已經看不下去了，他的手指懸在光腦上，猶豫著要不要給他老爸打個電話。
但他……畢竟不是自己的父親，雖然一直替原主維持著兒子這個身份，但他總覺得自己沒資格去要求老人什么。
就在這時，霄霄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爸爸——”
沈如珩忙握住了他的小手：“爸爸在呢，霄霄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睡了，我要給星星打電話。”霄霄說話還有點剛睡醒的遲鈍，但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沈如珩的光腦畫面還沒關閉，他一眼看見了大家在星港準備上飛船的畫面。
小崽呼地一下坐了起來：“開……開始了嗎？”
看著那幾個崽崽高高興興地上了小飛船，他的目光挪向沈如珩：“爸爸，我們不拍那個三歲日記了嗎？”
沈如珩也是迷糊的，他昨天才醒來，今天節目組已經出發，說明節目組是知道他可能趕不上的，倒也不算故意違約。但是不知道云黎醒來之后，自己再參加這個節目會不會對他有什么影響，也不知道云家對他們以后有什么安排。
霄霄已經一骨碌跳下了床，噠噠噠噠噠跑到套房的外間。
小崽的聲音傳來：“管家爺爺，霄霄和爸爸不去拍那個三歲日記了嗎？”
“是爸爸不想拍了嗎？”管家沉穩的聲音中帶著寵溺，“爺爺可以跟節目組說哦。”
“不是不是，”霄霄有點著急，“爺爺您看直播，他們已經開始啦！”
“這樣啊，霄霄別著急，我問問哈。”
過了幾分鐘，老管家抱著霄霄走了進來：“咱們這邊的事情，對節目組的說辭是霄霄入夢耽誤了時間。我剛才問過了，他們當然是希望你們還能繼續參加，所以并沒有做任何嘉賓變動的宣傳。節目組那邊說，這次的拍攝地在波斯塔亞，從凱利鐸出發的話，只比從安亞出發晚一天到達，還是趕得上的。”
老管家拍了拍小崽：“參不參加，就看你們的意見。”
霄霄立刻一臉希冀，小腦袋轉來轉去地去看兩人的表情。
沈如珩此刻倒是冷靜了下來。
他先去問霄霄：“爸爸要和管家爺爺商量一下，寶貝需要找人幫你洗漱嗎？”
霄霄搖頭：“不用，霄霄自己會！”
他一扭身跑進了洗手間。
沈如珩招呼著老管家坐下：“我有個疑問，想向您請教一下。”
老管家點點頭：“少爺客氣了，你說。”
“您跟我說過，云黎是云家之主，在安亞乃至整個寧安藍威都有很重要的地位，他這樣一個人，這么草率地結了婚也就算了，你們居然還同意讓那個沈如珩去上綜藝節目，我感覺這不太合邏輯。”
管家微笑起來：“首先我要說的是，云黎和你結婚并不草率，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我們這些看著你們長大的人都明白，他早就想和你結婚了，要是你真的追求到了夏漫，他搶也要把人搶回來。”
沈如珩十分無語地看著管家，真是管家隨主人，老管家這么嚴謹一個人，怎么跟云黎一樣，總是分不清自己和原主呢？
他已經無力吐槽，干脆把這個點忽略了過去，點點頭道：“那綜藝……”
老管家十分滿意他的表現，繼續解釋：“你的懷疑有道理。其實當時這個節目，夏漫之所以會參加，并不全是因為胡綺晴要公開家庭情況。”
沈如珩挑了挑眉。
老管家慢慢道：“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安亞星上，新舊人類之間的矛盾，其實是很尖銳的。”
“當然，主要問題還是出在獸人身上，歧視純人類本身就不對，這也算歷史遺留問題，而連年的戰爭，獸人減員其實很嚴重，整個社會都有些超負荷運轉，大家的壓力都很大。在這樣的情況下，新舊人之間的矛盾就更加突出。”
“其實，舊人類，包括你父親領導的藍夢區，在整個戰爭期間，給整個寧安藍威的貢獻都很大，包括金錢上、物資上、技術上的各種資源，但現在只有安亞高層和部分有識之士看得到，一般的民眾并不太清楚。”
“上面想了很多辦法，最后覺得，在娛樂節目里潛移默化是最好的，這樣才有了這次《三歲觀察日記》的節目。這個節目，也確實需要一位純人類參加，而且最好是和軍部、和藍夢區都有關系的純人類，所以你才能拿到這份合約。”
沈如珩就好奇了：“那要是我沒穿過來，還是那個沈如珩來參加節目，不是起不到你們想要的作用嗎？那你們怎么辦？”
管家神秘一笑，并未答話。
沈如珩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行吧，不過也就是AI替代或者精神控制老一套，我可一點也不怕，才怪！
管家依然和藹：“所以少爺，那些網友們看不出來，但我們都知道，你就是這次綜藝最好的人選。倒是不必有壓力，還是那句話，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夠了。”
兩人聊天的時候，霄霄已經洗漱完了，急匆匆地跑出洗手間：“爸爸我們去嗎？馬上出發嗎？上次PD姐姐說，這次節目要挑房子的！”
沈如珩這才想起來剛才看到的彈幕，忙告訴管家。
管家忍不住仰頭看天：“張成軒和范琦這兩個老小子，又在作什么妖？我去罵他們！”
沈如珩突然就笑了。
“方爺爺，您當年是不是這群熊孩子的頭啊，感覺管他們都管成習慣了呢。”
老管家一聲長嘆：“別提了，以后等我上戰場了，就把他們都交給你爹。”
沈如珩一愣：“您這么大年紀……”
他抬頭看向老管家。
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老人的身形依舊挺拔，怎么看也是個老將軍。
或許在他的身體里，依然還奔涌著熱血。
沈如珩肅然起敬，卻哀嚎一聲：“哎喲別，您要是撂挑子給我爹，他管不了人的時候一定會煩死我。”
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完全代入了現在的身份，沈如珩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方伯伯，咱們這兒的全息技術是很好的對吧？如果我組織一次全息化的藍夢區參觀，請這兩位爺爺當向導，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去節目組搗亂了？”
“這倒是個辦法，”管家點點頭，“技術上你不用擔心，穆博士那兒什么技術都有，節目策劃這塊，你爸手底下還有好幾個娛樂公司呢，拉個精英團隊過來先商量一下吧。”
“至于你們，”方管家沖著小崽笑笑，“不用擔心，我馬上給你們定今天的星際飛船，行李隨便收拾一下就好。”
老管家急匆匆地出去，霄霄歡呼一聲，哼哧哼哧地從柜子里拖出自己的小行李箱，開始收拾行李。
一個小時后，小崽一手拉著他的小行李箱，一手拉著爸爸，一路狂奔：“快走快走，還有一個小時飛船就要開了。波斯塔亞，小哲哥哥、星星哥哥，還有莉莉姐姐、珊珊姐姐，你們等等我呀——”
第085章 霄霄要拍記錄片了
管家給兩人訂的飛船是璀璨星空號, 從南方星系出發，貫穿整個寧安藍威王國的星域，途經安亞星和凱利鐸, 在凱利鐸空港停泊一小時。
沈如珩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沒多少時間了，自然是一路狂飆，老管家直接給他們申請了一條專升路線, 從地下城出口直升空港。
兩人剛來到房間門口, 璀璨星空號就一陣震動，離開了空港。
“爸爸, 你帶那個躍遷反應藥了嗎？”小崽仰著頭問。
“帶了帶了, ”沈如珩伸手去掏外套的口袋，“誒，藥呢？”
他左拍拍右拍拍，就是找不到。
“我記得我們到凱利鐸的時候, 我還剩下一盒的，怎么就不見了？”
小崽也有點著急：“你看看行李箱里有沒有。”
深入如珩聳聳肩：“沒事啊, 就是有點難受，我總是要克服的, 總不能每次都吃藥。”
“不吃嗎？”霄霄仰著小腦袋, “可是……霄霄生病的時候如果不吃藥，就好難受呀。”
小崽說得感同身受, 干脆蹲下來，翻起了自己的小行李箱。
“霄霄那里有藥？”沈如珩好奇地看著他的動作。
“父親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個那個……什么狼，讓我遇到困難的時候打開。”霄霄蹲在行李箱旁邊嘀咕著。
“什么？狼？”沈如珩聽得一頭霧水, 看著霄霄急匆匆地拉開行李箱拉鏈。
剛才走得著急, 小朋友的好多東西都是直接塞進箱子里的，這會兒箱蓋一打開, 里面一片混亂。
沈如珩悄悄看了一眼，卻并沒有看見什么“狼”。
他想了想回過味來了，不由得好笑：“你父親搞什么鬼，還跟你玩錦囊妙計。要不要爸爸來幫你收拾呀？”
“不用！”小崽猛地關上了箱蓋，一張小臉立刻就紅了，“我等會兒自己收拾好。”
“好呀，霄霄越來越像個小小男子漢了呢。”沈如珩笑瞇瞇地夸獎。
小崽這會兒正一手壓著行李箱的箱蓋，另一只小肉胳膊伸得長長的，從箱子的縫隙處伸進去，努力地摸索著。
“要不我……”他正準備考慮說自己去回避一下，小崽已經一臉笑容地從箱子里拖出一個小小的束口袋。
“找到啦！”他一聲歡呼，三下兩下扯開了束口袋封口的細繩，從里面掏出幾個小盒。
每個小盒上都貼著標簽，還標著錦囊一號，錦囊二號……的字樣。
沈如珩一整個愣住了：“寶貝，你爹還真的給你弄了一堆錦囊啊！”
“是呀，”小崽比較著手里的幾個小盒，“父親說會有用的。”
不一會兒，他找到了標注著錦囊一號的小盒，上面寫著：上飛船的時候看。
小崽篤定地點點頭，把其他小盒子又丟進束口袋里，打開一號小盒子。
盒子里有一張折疊的便簽，便簽下，赫然是最新生產日期的抗躍遷副作用藥品。
霄霄記得沈如珩的藥盒是什么樣子的，一見之下，立刻歡呼起來。
“蕪湖~父親果然是神雞！”
他開開心心地把裝著藥片的盒子遞給沈如珩。
沈如珩一愣：“什么神雞？”
霄霄抬頭看著爸爸，認真地解釋：“父親那天說，他是神機妙算，還說我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現在我覺得他確實是神雞。”
“噗——”沈如珩噴笑出來，“神機妙算是一個詞，霄霄直接把這個詞給拆了啊。你爹那是神龍，哈哈哈，怎么一下子給降級到神雞了。”
“啊？”小崽一臉茫然。
“沒關系沒關系，這個是古老藍星上的成語，回頭我們買一本成語故事，爸爸睡前給你讀，好不好？”
“耶~”霄霄笑了起來，“爸爸你快看父親寫了什么！”
“我看？”沈如珩拈起那張便箋，“這可是你爹寫給你的，我可以看嗎？”
“當然可以啊，”小崽一臉的理所當然，“父親說了，他的東西和我的東西，都是爸爸的！”
霄霄興致很高，拉著爸爸坐到沙發上，自己也爬了上來，湊在沈如珩手邊：“爸爸念！”
沈如珩忍不住親了親小崽的發頂，這才看向便箋。
“親愛的霄霄，父親猜，你們現在肯定在去往拍攝的途中了，而你爸爸會發現自己外套口袋里的抗躍遷藥沒有了。悄悄告訴你，是我拿走了，因為只有最新的藥效果才最好。寶貝你不要告訴爸爸，就說父親好厲害，算到了爸爸會忘記帶藥，所以給他準備好了。這是我們的秘密哦~”
沈如珩忍著笑把便箋讀完，看向一臉呆滯的小崽。
完了，你們的秘密被我知道了，怎么辦？
小崽面無表情，但從沈如珩的角度看，那只小腦袋瓜正在進行著極為激烈的活動。
半晌之后，小崽緩緩抬起頭，一臉的義憤填膺：
“父親怎么能這樣！霄霄才不要和他有秘密，霄霄和爸爸才是一國的！”
說完他甜甜一笑：“爸爸，我才不會瞞著你，以后父親跟我說了什么我都告訴你~”
看穿了他強作鎮定下的忐忑，沈如珩一把摟起了小崽：“沒關系的，霄霄不要有壓力，父親也是為了我們好，是不是？”
說完他揚了揚手中的便簽：“要放回去嗎？”
“要！要！”霄霄連忙搶過那張小便簽，先是咬牙切齒地又看了一遍，顯然很想毀尸滅跡，但他的小肉手頓了頓，又把便簽塞回了盒子里。
看樣子，這是要和他爹秋后算賬了，沈如珩暗暗點了點頭，沒想到崽還挺記仇的。
兩人鬧了這么一陣子，星艦的躍遷準備已經完成了，廣播一響，霄霄立刻把一切都拋到了腦后，噠噠噠跑到飲水器前接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端給沈如珩。
“爸爸吃藥藥！”
小崽太暖心了，沈如珩忙拆出一片藥片，就著小崽的手把藥喝了下去。
接下來的躍遷，他自然是沒有問題，霄霄小朋友總算是放了心。
待到第一次躍遷結束，老管家那邊的星際電話也打了過來。
“這是藍夢娛樂的小唐，”管家介紹了一下身邊的年輕人，“他們團隊已經和節目組商量好，你們去往波斯塔亞途中的直播，將由他來策劃和完成，你們加個聯系方式，自己商量就好。”
老管家公事公辦，說完就準備下線，沈如珩卻叫住了他。
他拉了拉霄霄，兩人一起擠進鏡頭中，又一起說：“管家爺爺要保重身體呀~父親回來了，您可以放假啦~”
方管家猛地一愣，又是感動又是無奈，朝他倆揮了揮手，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兒，小唐的電話撥了過來。
“你們和方老的感情真好啊，”他一臉的不可思議，“你知道嗎，我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有種面對軍校班主任的感覺，嚇得腿都哆嗦。”
沈如珩失笑：“方伯其實人很好，只是他事情多，不拿出點威嚴怎么管得過來。誒，對了，唐導，你也是軍校畢業的？”
“小少爺叫我小唐就行，”對面的男人十分爽朗，“對，安亞中央軍校1327級軍事史學系，比你大一屆，算是你的學長。”
聽到“軍事史學”這個系名，沈如珩便已經清楚，這位也是純人類。
而且……只比自己大一屆……那會不會和原主也曾經認識？
他忍不住心中一凜。
可不能在這里漏了餡。
對面卻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這彎彎繞繞的心思，呵呵一笑：“不過你別擔心，我可不會拿學長的身份來做什么。”
“不僅如此，學弟，我太崇拜你了！你說的給大家介紹藍夢區的想法，真是太好了！我早就想拍一部關于咱們藍夢區正常生活的紀錄片，多少要向那些獸人朋友們展示一下咱們的真實生活，而不是讓那些個抹黑舊人類的人一天到晚在星網上瞎折騰。”
“只可惜，這種片子專門去拍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看，連投資都湊不齊。而你在娃綜直播里放出來，肯定會有很多人看，而且這些觀眾因為喜歡霄霄而來，肯定不是那種大黑子。啊，簡直就是夢想舞臺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對方一上來就說了一長串，激動得不得了，連霄霄都看笑了。
“這個叔叔是因為要和我們一起直播所以很開心對嗎？”他偏頭去看沈如珩，“霄霄喜歡他。”
沈如珩摟著小崽：“我也喜歡這個叔叔，我們就按照他說的做，好不好？”
小崽乖乖地點頭。
“哎呀，寶貝，你可真是太可愛了！”那頭的唐導還處在激動中，“對了，您特別提出的，讓張老和范老兩人做引導人的事，我們節目組溝通了一下，覺得引導人還是得你們父子，但他們可以作為藍夢區自己所屬區域的接待人，和你們一起完成對藍夢區的介紹。”
唐導的眼睛猛地一亮：“對了，我才發現，張老的領域在商業地產，而范老從事的則是民生方面，再加上穆博士所代表的科技區域，您父親管轄的工業區，基本上就能涵蓋藍夢區的大部分地界！這真是……太理想，太理想了啊！”
沈如珩笑了：“你這也太心急了，咱們這幾天只是簡單帶著大家看一看，給大家一個特別的印象，之后詳細的介紹，當然還要仰仗你的紀錄片，可不能一次性把獸人觀眾給噎著了，那樣得不償失啊！”
霄霄聽到這里，突然就眼睛亮了：“爸爸，是不是你上次說的那個‘欲速則不達’？”
“對呀寶貝！”沈如珩抱著小崽親了親，又看向唐導，“你說呢？”
他話音未落，唐遠那邊的另一臺光腦突然亮了起來，張成軒的聲音傳來：“小唐啊，什么時候開拍啊，我們可是退了去波斯塔亞的船票專門留下來的，你可不能忽悠我們啊。”
“張爺爺！”霄霄開心地叫著。
唐導的助理忙拿來了那臺光腦，讓三方都能呈現在屏幕中。
“哎呀寶貝啊！”張成軒叫了起來，“可想死張爺爺了，咱們什么時候開拍啊？爺爺想跟你一起玩呢！”
沈如珩向唐遠使了個眼色，加入對話：“張伯伯，唐導打算以后拍個介紹藍夢區的專題紀錄片，我們正在商量怎么去弄投資呢！”
“投資！怎么不跟我說？”張成軒似乎是拍了一下桌子，“小唐，要多少，只管把數字報過來！”
第086章 霄霄喜歡吃小蛋糕
唐導簡直驚呆了。
他一直都有向全安亞星系甚至向全獸人社會介紹藍星、介紹藍夢區的想法, 但礙于現在的社會環境，這樣的片子，不管是故事型的電影, 還是介紹型的紀錄片，都很難拉到投資。
雖然在藍夢集團旗下的娛樂公司，但作為一個工作沒幾年的年輕導演, 他也實在是沒那個能力。
他接這個直播的時候還以為, 就是給集團的小少爺做做直播打打下手，還不如拍個短視頻花得精力多, 沒想到竟然天上掉餡餅, 正正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這下他來勁了，興致勃勃就開始策劃：“我們的構想是，給這次直播一個霄霄的主題，就叫“霄霄要回爺爺家”, 通過霄霄的視角，來展現我們藍夢區的生活。剛才少爺說得對, 不能太急功近利，就找一個主題來充分展現就好。”
他看向光腦視頻：“小少爺, 你覺得什么主題比較好？”
沈如珩想了想, 微笑著回答：“慢生活。”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后，最大的感慨。
原以為自己來自古老藍星, 那里的爸爸媽媽已經雞娃雞得夠厲害了，但和獸人社會一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知識學習已經大量采用了灌注的形式, 獸人孩子們從小除了這些, 還要接受極為嚴苛的體力和精神力訓練。
從六歲上小學開始，就是集中住校, 軍事化管理。
每日除了軍事理論應用、軍事化訓練以外，還要學習機甲的操控與維修、各類軍事通訊手段、武器使用等五花八門的課程。
到了中學，則開始學習艦艇操作、維修，大型武器使用和更多的戰爭史應用、理論應用。
可以說，這里的孩子到了六歲，他們的童年就已經結束了。
而六歲之前，因為父母都很忙，孩子們大都被交給AI保姆照料，從三歲開始就要參加各類特長類測試。上次霄霄在競速館玩的時候，館長就給他介紹過和機械操作有關的各種測試，琳瑯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則是百年來一直綿延的邊界戰爭。
外敵虎視眈眈，安亞人自然朝乾夕惕，不敢松懈。
“不錯，”唐導沉吟，“的確是個很好的入手點，有對比，有深度。”
一旁的張成軒早就不耐煩了：“你們商量你們的，我和霄霄都閑著呢，讓我跟他玩會兒。”
“啊！對不起，我馬上安排！”唐導連連道歉，“一說起拍攝的事情就忘形了。”
他沖著沈如珩眨了眨眼：“我查過航程表，璀璨星空號今晚只有巡航任務，你和霄霄要不要先去玩一下？”
沈如珩不置可否，低頭看了眼霄霄。
霄霄正看著屏幕里給他做鬼臉的張爺爺，笑得直打嗝。
沈如珩等他笑完了，跟張成軒打了個招呼：“張爺爺，我帶霄霄去吃晚飯，你們準備好了隨時找我。”
“好好好！”張成軒一迭聲地答應著，“兩個乖乖都還沒吃飯呢，那船上的飯菜要是不好，趕緊告訴叔叔，我讓他們在下一站安排個合適的廚子上去。”
“不用了叔叔，”沈如珩對著屏幕一笑，“這么大一艘星艦呢，我們要從船頭吃到船尾，肯定能找到不少好吃的。”
小崽也在一邊點頭：“爺爺我給您拍照片！”
眼看著屏幕對面，張成軒的眼圈又紅了，沈如珩忙跟老人告別，關掉了通訊。
“好啦，準備去做星艦探險了嗎？”
相比而言，璀璨星空號比之前乘坐的安安公主號更為豪華，各種設施齊全，餐廳更是五花八門，船頭甚至還有一條小吃街，專供古老藍星上的小攤美食。
霄霄哪里見過這些，簡直和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每經過一個攤位，都要好奇地望一望。
沈如珩卻像是回家了一樣，抱著孩子邊走邊吃，開心不已。
兩人接到唐導電話的時候，霄霄剛吃完一串烤魷魚，被辣得灌了半杯冰鎮椰汁，正跟小狗一樣吐著舌頭。
“霄霄這是……”唐導一看他這樣子，笑得話都說不下去了。
“屠龍小伙最終被龍征服，”沈如珩遺憾地搖了搖頭，“霄霄挑戰微辣級別失敗了。”
他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看著小崽的椰汁見了底，趕忙給他又買了杯西瓜汁。
唐導在對面直樂：“小少爺，你們等會兒逛完了，去一趟精品街，那邊有個莫剛尼亞人的站點，我給你們買了兩套裝備過去。驗證碼發你光腦了。”
沈如珩點點頭，再去看小崽的時候，霄霄滿眼的淚花，小舌頭倒是不吐了。
“好點了嗎？”他把孩子抱起來，“怎么都辣哭了？”
“沒有！”小崽嘴硬，“我就是，有點……感動。”
“啊？你感動什么？”
“就……”霄霄的大眼睛轉了轉，“那些魷魚好可憐，被做成了吃的就算了，還這么辣！”
“是啊，”沈如珩配合地嘆了口氣，“他們為美食事業做出了這樣的雙重犧牲，值得我們再吃一串，我再去買點。”
“啊不用了不用了，”小崽連忙揮手，小手簡直搖出了虛影，“我吃不下了。”
“這么快就吃不下了？”沈如珩一臉懷疑，“讓我摸一摸。”
他一本正經地把手放在小崽的肚子上，默默聽了一會兒，看向霄霄。
“它怎么說？”霄霄有點緊張地問。
“嗯……”沈如珩故意賣了個關子，“它說，還可以吃下兩塊小蛋糕。”
小崽一聽就笑了，連連點頭：“對對對，蛋糕還是可以吃的，還可以吃三塊、四塊、五塊！”
沈如珩大笑，帶著霄霄來到一家看起來就很氣派的甜品店，真的給小崽挑了五塊小蛋糕，但打包了三塊，等他晚上餓了再吃。
甜品店距離莫剛尼亞人的站點相隔不遠，沈如珩抱著孩子拎著小蛋糕，晃晃悠悠來到站點前。
站點里并沒有人，只有一排排像是自助儲存柜一樣的東西。
沈如珩按照屏幕提示，輸入了驗證碼。
“滴——”的一聲響，一個柜門打開了，里面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箱子。
沈如珩把手里的小蛋糕遞給霄霄，騰出一手掏出箱子。
就在他準備關門的時候，霄霄突然伸出了小胳膊，手里還托著一個沒有吃的蛋糕。
“爸爸，我想把蛋糕送給莫莫人。”霄霄把小蛋糕放進箱子里。
沈如珩沒說什么，幫他關好了門，夾著小箱子走出站點。
“霄霄為什么要送小蛋糕給莫剛尼亞人？”沈如珩隨口問。
“霄霄覺得，他們每次都只在星港停一下就走，一定沒吃過這么好吃的小蛋糕。”霄霄說著又咬了一口手里的那個，“所以霄霄送給他，讓他也嘗一嘗。”
“想把好的東西給他們也分享？”沈如珩刮了刮小崽的鼻子，“霄霄做得很對。”
“那我們每次買東西都送小蛋糕給他們好么？”
“可以啊，送小蛋糕的時候還可以給霄霄也帶幾個，誒？該不會，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嘿嘿嘿，沒有啦，霄霄才沒有這么想！”
兩人一路嘻嘻哈哈地回到自己的艙室，父子倆放下東西洗了手，拆開了那個小包裹。
里面是兩個輕飄飄的小球，說明書上說，只需要接通電源，放在口袋里，便可以將他們投影到目標地區去。至于他們倆，坐著或者躺著都行，舒服就好。
“是這樣嗎？”霄霄用小手指按了按小球上的電源按鈕，小球立刻發出一道幽幽的藍光。
沈如珩十分謹慎地沒把小球放在身上，依然留在了桌子上，抱著霄霄退后兩步。
藍光照亮了整張桌子，不一會兒，另一個人影出現在他們的艙室中。
“誒，霄霄呢？是躲在桌子下面了？”張老的身影彎了彎腰，向桌子底下看去，“寶貝，你是要玩捉迷藏嗎？”
“哎呀，原來是張爺爺。”霄霄開心地跑過去，“張爺爺我在這兒？”
張成祈轉了個身，卻看不到沒有進入全息的霄霄：“你們在哪兒啊！是不是把全息成像儀放在桌上了，帶在身上才能看到咱們的設定場景哦。”
沈如珩這才放了心，把自己的那個小球打開，先帶上看了看，這才把桌上的小球遞給霄霄。
“哇——”小崽一進入全息空間，小嘴就合不攏了。
“爸爸爸爸，這里就是藍夢區嗎？比我們上次去的研究所還要好看！”
三人現在所在的，是一條靜謐的窄巷，陽光溫暖，樹影斑駁。
墻角下的灌木開了滿樹的花朵，每一朵都在微風中熱烈地綻放，空氣中彌漫著甜美的香味。
樹蔭下，兩個老人正在下棋，幾個胖乎乎的孩子開心地追逐著，歡聲笑語傳了好遠。
“老張啊，這是誰家的崽？這么可愛。快過來，姨姨拿糕給你吃。”木雕的窗戶里，中年大嫂真的拿來了好吃的米糕，想要遞到霄霄手上，走近了才發現，原來只是個幻影。
“老張頭，又在搞什么新玩意？”樹下的老人說笑起來，接著卻一聲驚呼，“嘿，你悔棋啊，不行不行，拿回去！”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沈如珩突然后悔了。
或許，他早該去藍夢區看看，看看這個和自己印象中的藍星一模一樣的地方。
第087章 霄霄怎么提前直播了？
后續的拍攝十分順利, 從霄霄的視角出發，小朋友被爸爸帶往藍夢區去找爺爺，可粗心的爸爸一不小心就把小崽弄丟了。
爸爸在尋找兒子的同時, 小崽也在尋找自己的爺爺家。
因為只是個先導片，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所有需要的片段就拍好了。
霄霄早已習慣了拍攝小蜜蜂, 說話做事都十分自然, 反倒是張成祈大佬，星際峰會上可以瀟灑面對各國政要和烏壓壓的記者, 和小崽一起拍攝反而NG了好幾次。
唐導的團隊效率奇高, 半個小時后，剪輯和后期已經完成。
與《三歲》節目組溝通后，直接在《三歲》的星網官博放出了公告。
【親愛的爺爺奶奶叔叔姨姨哥哥姐姐：
霄霄因為入夢遲到了QAQ，我們現在正在趕往波斯塔亞的路上。
爸爸說過, 做事情要有始有終，所以他找來了直播團隊, 打算做一期全息直播。讓霄霄來做小導游，帶著大家去看看爺爺住的地方。
霄霄早就想去藍夢區玩了, 聽說那邊有好看的花花, 還有很多喜歡霄霄的朋友。
明天早上9點，請大家和霄霄一起踏上探險之旅吧！】
網友們火速趕來。
【我還以為霄霄這期不參加了呢, 差點直接棄網，現在我回來啦哈哈哈哈】
【原來是因為入夢啊，霄霄小可愛, 入夢總是挑節目結束后, 真是一點都不體貼姨姨】
【啊啊啊，想看霄霄入夢, 上次那個大冒險堪比電影，這次是什么？】
【算了，人家在家里入夢也不可能直播，能安全回來就很棒，我們還是期待一下這兩天的活動吧】
【直播啊，還是全息直播，感覺很有意思呢】
幾分鐘之后，預告片上線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霄霄居然是因為貪吃走丟的，真的是非常的符合人設啊！】
【就，貪吃的樣子怎么就演得那么真呢？我那么可愛的寶貝，怎么可以是小饞貓哈哈哈哈】
【不說霄霄，那個金黃色的糕糕，我看著也感覺要流口水啊】
【本來在猶豫今晚喝哪種營養液的，跟著寶貝選了金色，后悔了，人家明明想吃一樣的糕糕】
【不過說實話，我一直以為藍夢區臟亂差的，上次寶貝帶我們去穆博士那兒，感覺還挺干凈，這片子該不會是找演員演的吧】
【前面的是黑粉嗎？裝得不像，練練再來吧】
【說實話還是很美的，藍夢區總給人一種野趣十足的感覺】
【可霄霄是獸人寶寶啊，節目組說了是隱藏拍攝，寶貝去了藍夢區會不會被欺負？】
【我有點不放心啊，可不能讓我們寶貝受了委屈】
“哼！我看啊，那些人就是給舊人類洗地的，舊人類那么落后，怎么可能拍出這么這么干凈漂亮的風景來？”
《民生百態》雜志社里，獸人攝影師莫行悶哼出聲：“這作假也做得太明顯了，隨便找個獸人的富人區拍拍風景，然后用全息還原唄，誰不會啊，讓我做的話，保管比他們做得還好看！”
“你也別太絕對了，說不定人家藍夢區真的有一些還可以的地方，誰不想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呢？”和他搭檔的秦姐溫柔搭話，她其實一直都是霄霄的鐵桿粉絲，但雜志社里歧視舊人類的同事不少，她平時也沒有表現出來。
“莫行、秦芷，你們兩個來一下。”主編的聲音突然響起。
兩人立刻停止了八卦，一起來到主編室。
一進去，秦芷就嚇了一跳，主編的光腦顯然是剛剛瀏覽過《三歲觀察日記》的星博頁面，霄霄可愛的小卷毛還停留在屏幕中間。
“《三歲觀察日記》現在很火啊！”主編之間敲了敲辦公桌，“現在又在搞全息直播，這技術業內都還在試用，他們膽子倒是很大，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廣告費。”
等到主編的酸勁過了，這才抬頭看向兩位新人：“你們兩個明天去藍夢區一趟，專門蹲蹲這個節目，看看他們的技術到底怎么樣。”
兩個記者立刻明白過來。
說是去學新技術那也太過美化，其實就是去監視的。
直播一出，他們肯定能找到地方，到時候要是沒看見人，可以順手發個頭條：藍夢全息皆是夢；要是看見了，同樣可以發頭條，要么順著夸一夸，要么挑挑刺，反正不管怎么做都能蹭上《三歲》的熱度，何樂而不為呢？
莫行躊躇滿志，明天就去看看藍夢區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把那些人說的假話全都揭穿！今天的爆炸新聞獎還不是手到擒來？
秦芷則心中暗喜，去找霄霄呢，萬一真的偶遇了呢，找個機會，說不定還能合個影做點小互動啥的，給《三歲》做回群演也是可以的呀~
第二天一早，兩人早早就到了光傳導站。
莫行用了臥底拍攝用的隱藏攝像儀，和秦芷假扮一對去藍夢區采購結婚用品的未婚夫婦。
不過是早上六點，天才剛剛亮，光傳導站前就排起了長隊，隊伍以女性為主，各個都喜氣洋洋的，不少人手里還拿著小玩偶等玩具。
秦芷有點納悶，卻又感覺自己猜到了什么，小心地戳了戳前面的一位阿姨：“你們這是……去看演唱會？”
“不是，”那位阿姨十分爽朗，“誰一大早去看演唱會啊，我們這是組團去藍夢區。”
她壓低了聲音：“去看霄霄。”
前面的女孩聽到她這么說，撲哧一聲笑了：“看霄霄就看霄霄唄，您怎么還悄悄的，像做賊似的？”
“哈哈哈，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搶來的名額，我們單位工作挺忙的，我和幾個姐妹昨晚掰頭了大半夜，才定下來讓我去，雖然工作這兩天我還是要加班去干的。我總覺得啊，這機會實在來之不易，我說話聲音大點都把機會嚇跑了。”
“哈哈哈哈！”站在周圍的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秦芷也跟著笑，想來也是，現在獸人社會人員挺緊張的，大家工作壓力巨大，又沒有什么可排遣的，所以才會特別喜歡這一類溫馨治愈的節目。霄霄紅了，也是應當。
“誒，美女，你去藍夢區干什么，還帶著男朋友。”
秦芷忙搬出商量好的借口：“我們打算下個月結婚了，但婚慶上用的一款效果儀，據說藍夢區那邊的更好，剛好我們今天都調休，就約著去找一找。”
“啊，那真是恭喜恭喜！你們也去蹭蹭霄霄的福氣吧，居然說上次去圖書館偶遇的姐姐們，后續工作、愛情都很順利呢！”女孩笑著安利，“畢竟咱們霄霄是有金手指的哦！”
“哈哈哈哈，那是，買東西一定找到最貴的，他們今天可用不上！”
前面的阿姨笑出了聲：“好了，我們不鬧你了，你男朋友肯定不喜歡熱鬧，你看他，臉都黑了，哈哈哈。”
光傳導的效率很高，半個小時后，這一群姐妹就都走出了藍夢區的傳導站。
“啊，這是什么味道？淡淡的很好聞啊！”
一群女性都注意到了，目光轉向不遠處的一戶人家。
幾叢梔子花在微風中搖曳，空中緩緩浮動著花香。
“這個白色的花好漂亮，我都沒見過，”有人試探著伸手把花枝拉近了些，“天啊，放近了聞更香，真是……讓人陶醉。”
就在此刻，花叢一旁，突然轉出來一個拎著澆花水壺的白發老人。
拉花枝的姑娘被嚇了一跳，猛一松手，就聽見“啪”的一聲，花枝彈了回去，那朵花卻受不了這種震蕩，花萼折斷，落在了地上。
一群獸人姑娘全都后退了一步，面色慘不忍睹。
未經允許折斷珍貴的花枝，這要是發生在獸人區，妥妥是要起沖突的。
那位獸人姑娘站定之后立刻擺出了格斗的架勢，頭上的獸耳若隱若現。
“誒，怎么這么多人？”老人提著水壺給梔子花澆著水，看見外面一群女人，再看看院墻邊的那幾叢梔子花，笑了起來。
“是被花香吸引過來的？我就是說，今年這幾株開得特別好，要是繼續搞比賽，我還能得獎。”
她一臉的自豪，卻突然停下了澆花的動作。
那朵落下的梔子花，就躺在她身前的泥地里，已經沾上了泥水。
圍墻外的獸人姑娘的警惕值再次拔高。
老人緩緩彎腰，撿起那朵白色小花，用水壺里的水淋了淋，等到花干凈了，便從口袋里掏出一小截棉線，纏繞在花萼上，又穿進自己胸前的扣眼里。
“真香啊！”她笑瞇瞇地對那些女孩說，“這兒還有幾朵，送給你們吧。”
獸人姑娘們：？？？
見她說著就真的要去摘花，一旁的女孩子們忙出聲阻止：“奶奶，您就這么幾朵，給我們的話，您自己就沒有了。我們這么多人也不夠分啊。”
老人探頭看了看她們，像是在數人數似的，朝他們點點頭：“也對，那你們等一下啊！”
說完，她便慢悠悠地回了房子里。
原本緊張的獸人姑娘們松了一口氣。
現在時間還早蹲不到霄霄，幾個人要找地方吃早飯先走了，大部分人還留在原地。
不一會兒，老人又回到院子里，手里拿著一個托盤。
托盤上墊著柔軟的棉布，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兩排用細鐵絲串好的玉蘭花。
“來來來，一人拿一串，可以和我一樣別在胸前的紐扣上，這個也很香。”
秦芷也混在人群中，接過一串玉蘭花，別在胸前。
“真香啊，這個味道，比前段時間新上市的香水還好聞！”
“謝謝奶奶，真是太好了！”
“這有什么好謝的？”老人一臉慈祥，“好啦，快去玩吧~”
她揮揮手，再次拿起澆水壺，向院子里面走去。
“哼，假模假樣，就知道收買人心。”隱藏的耳機里傳來莫行不屑的聲音。
秦芷瞥了他一眼，還沒說話，突然，一個矮墩墩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誒，這是哪里啊？”渾身散發著藍光的小崽一臉驚訝，“拍攝開始了嗎？”
“霄霄？”秦芷脫口而出。
“對呀！”小崽開開心心地咧開嘴笑起來，“姨姨認識我呀，你知道這是哪里嗎？跟我約好的唐叔叔呢？”
小崽說完就在人群中東張西望起來。
“現在開始直播了嗎？”女孩們小聲地交頭接耳。
“沒有啊，直播間里還是黑的，預告上還是寫的9點開始。”
“那這是怎么回事啊？”
出于新聞工作者的敏感，莫行已經第一時間打開了隱藏攝像機，并將圖像直接發給了自己的一個爆料直播間。
秦芷則蹲了下來，耐心地問小崽：“霄霄，你是一個人嗎？爸爸呢？”
“不知道呀，”霄霄摸了摸他的小卷毛，“爸爸說九點開始拍攝，霄霄就九點鐘打開全息儀了，可爸爸不在船艙里呀~”
“你爸爸怎么這么不靠譜啊！”秦芷埋怨著，“這下可真把你給弄丟了，這可怎么辦。”
“姨姨你不要這么說我爸爸，霄霄會生氣的。”小崽不高興了，后退兩步，防備地看著眼前的這群人。
“霄霄，霄霄？爸爸帶早餐回來了，”沈如珩的聲音傳來，“你怎么提前進入全息了？”
不一會兒，沈如珩的身影閃著藍光，站在了大家面前。
看到這么大一群人，他愣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不好意思啊各位，霄霄可能看錯時間了。”
“沒有呀！”霄霄回頭看著爸爸，“爸爸昨天說9點開始，霄霄就9點開始噠！爸爸你看，我的光腦顯示就是九點呢！”
到了這時，幾位“偶遇”的觀眾終于回過味來了。
有人直接打開了光腦查詢，接著就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霄霄小笨蛋，璀璨星空號和安亞星，明明有2個小時的時差啊！
第088章 那是我長大的地方
“誒？什么是時差？”霄霄完全摸不著頭腦。
聽沈如珩給他慢慢解釋了一遍, 他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就是說，霄霄這里九點，爺爺那里只有7點, 爺爺比霄霄小兩個小時。”
“這么理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沈如珩無奈，反正理解了就好。
周圍一群的人都在悶笑，接著異口同聲：“霄霄真聰明, 是個很棒的寶寶呢！”
“呀！”小崽被它們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地抱上爸爸的腿，又有點小得意。
他仰著頭, 笑得甜甜的：“嘿嘿, 姨姨夸我。”
沈如珩把孩子抱了起來：“那是，咱們寶貝就是聰明！這位聰明的寶貝，你還沒吃早飯你知道嗎？”
“哎呀，”霄霄揉了揉小肚子, “我忘記啦！”
他又回過頭去看著那群獸人姑娘：“姨姨，霄霄要吃早飯了。”
周圍的姨姨們一頓舍不得, 忙去問沈如珩：“等會兒你們還在這兒直播嗎？我們在這兒等霄霄可以嗎？”
沈如珩抱著孩子看了一圈，目光從莫行臉上掃過, 立刻明白了過來。
這個男人混在粉絲堆里, 臉上的表情卻和大家有微妙的不同。
看得出來，他已經在努力地表達興趣, 但依然有種不以為然的抗拒感。
更何況，他的手指似乎總是不經意地在調整胸前的一顆紐扣，那十有八.九是一個隱藏的攝像儀。
沈如珩笑了笑, 輕輕拍拍抱著的小崽：“算了, 我們也不回去了，你看姨姨們都想和霄霄多玩一會兒, 霄霄就在這里吃早飯好不好？”
“誒？可以嗎？”霄霄瞪著大眼睛，“可是怎么吃呀？”
沈如珩看了看四周：“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然后爸爸喂你吧。”
正好剛才去吃早飯的幾個粉絲回來了，一看見霄霄的全息影像，連忙跑了過來：“霄霄你怎么來得這么早？”
“姨姨你們不要說啦，”霄霄一臉羞愧，“人家看錯時間了嘛！”
“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沒事啊霄霄，這個很正常的啊，我們都干過。那你現在準備直播嗎？”
“霄霄要吃早飯，”小崽乖乖地回答，“在找可以坐的地方。”
“這樣啊，姐姐帶你去前面的早餐店吧，那邊店面很寬敞，東西也好吃。”
因為是在全息環境中并不擔心崽的安全，沈如珩和霄霄商量了一下，選擇了先退出全息，聽著小崽的聲音，去給他準備早餐事宜。
現實中，沈如珩拍了拍霄霄的小屁股，把他從床上放到地上。
他一手牽著霄霄往沙發的方向走，一手打開光腦，給唐遠發了條信息。
小崽歪歪扭扭地走了幾步路，就聽見全息里他“哎呀”一聲。
周圍的小姐姐們一通哄笑：“寶貝，你怎么連路都不會走了，直直撞上大樹，快出來，都穿模了，怪嚇人的！”
小崽悶悶的聲音傳來：“都怪爸爸啦，里面外面的路不一樣呀，我要走右邊，他把我拉到左邊，我就撞上去啦~”
沈如珩悶笑：“對對對，都怪我，我直接把你抱過去，你專心在全息里走路就好。”
他把小崽搬到沙發上，給他調整成了坐姿，順便給小崽理了理頭發和衣服，然后把餐盤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挑出幾樣孩子愛吃的。
光腦突然一陣震動。
“學弟，找到了，是《民生百態》的記者，他們的攝影師在以個人名義直播，只說是和女朋友去玩偶遇到的。”唐遠的聲音從光腦那頭傳來，“要發律師函嗎？”
“發什么律師函，”沈如珩笑了，“現在發律師函這戲就演不下去了。”
他通過唐遠發來的鏈接打開了莫行的直播間，霄霄正在一群姨姨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家早餐鋪子前。
鋪子不大，但打掃得十分干凈，裊裊蒸汽在鋪子里緩緩流動，帶著食物的香氣。
“唐導，如果我們今天就按照原計劃來介紹藍夢區，肯定有像莫行這樣的人前來質疑，”他翻了翻莫行以往的發言，這人居然還是個對舊人類沒多少好感的家伙，不少言論都有些過激。
“所以，不管你怎么強調真實性，總有人會認為我們是在做戲，如此一來，不如把主動權交給他們。”
“對啊，”唐遠反應過來了，“時間提前了，地方是他們自己要去的，連拍攝設備都是他們自己的，以后就算是想要反悔也沒那么容易了。”
“就是苦了唐導你，昨晚做的策劃需要改改，等會兒霄霄吃完飯，我們把主動權交給他們，先隨便逛逛。然后你們再找過來，繼續做節目。”
“沒事沒事，你們先忙，我去通知相關人員一起商量，還有張老、范老他們。”
沈如珩和唐遠說完話，霄霄這邊已經在桌邊坐好，坐等爸爸喂飯。
跟著去的獸人姑娘們被早點鋪子的早點吸引，干脆找了個大桌子，和霄霄一起吃早餐。
“爸爸，我準備好啦！”霄霄一臉好奇，坐在桌邊搖了搖小胖腿。
他在現實中的小手，突然碰到了一個光滑的東西，是他喝水的小杯。
因為接觸到了他的手，全息設備直接將圖像投了過去。
霄霄笑瞇瞇地捏住杯子，向著桌上的人舉了舉：“干杯杯，霄霄開始吃早飯啦！”
在座的都是霄霄的粉絲，看他吃飯看過無數次，自然十分配合，大家都舉起手中五花八門的綠豆沙、豆漿、飲料：“干杯杯，開始吃啦！”
吃著吃著，霄霄突然停了下來：“爸爸，我想吃這家店里的包包。”
沈如珩這下為難了：“寶貝，咱們這是全息投影，只能看，不能吃的啊。咱們今天的早餐也有包包，要不要來一個？”
也難怪，店里的包子是豆沙餡，捏成了小兔子的形狀，剛出蒸籠的時候熱氣騰騰，松軟可愛，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老板娘見他這個樣子，笑得彎了腰：“寶貝你放心，奶奶這里天天都有兔兔豆沙包賣，你哪天回來了，就到奶奶這里來吃個夠，好不好？”
霄霄戀戀不舍地點了點頭：“霄霄要吃三個，不，吃五個！”
“好，好，”老板娘點頭，“吃一百個都可以。”
吃過早飯，沈如珩給孩子擦擦小嘴：“既然大家興致這么高，我們就在附近逛逛吧。”
藍夢區的早晨寧靜安詳，但今天是工作日，很快，路邊就有了出門的上班族，早餐店里漸漸滿員。
【怎么說呢，其實和咱們也差不多，一大早匆匆忙忙去上班，但總覺得，他們有哪點不一樣】
【我覺得是氛圍，他們之間……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對對對，就是這樣，他們見面了都能打上招呼，想起來前兩天我碰見對門的鄰居，感覺像是從沒見過似的】
【現代社會，誰還在意那個熱鬧啊，不過偶爾和人說說家里的事也挺好的，畢竟和同事們也沒那么熟】
霄霄早餐吃得飽飽的，這會兒像個小將軍似的，挺著自己的小將軍肚，慢悠悠地走在一大群獸人中。
幾個活潑的獸人姑娘，見霄霄沒什么事，就開始東瞧瞧西看看，不時招呼著小崽過去瞧。
小崽一如既往地捧場，時不時地發出驚訝的聲音，搞得大家都心癢癢的，各自跑去發掘好玩的東西來吸引霄霄。
沈如珩自然是跟在他們身后，幾人身后又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隊伍拖得老長。
獸人們一邊看，一邊嘀嘀咕咕：
“感覺這里還挺干凈的，也不是有人經常在網上說的落后啊！”
“我看那些上班族開的車、用的光腦都還挺先進的，年輕人看起來精神很好的樣子。”
“我就是覺得，這里的人笑容好多啊，好像一直都在笑，害得我也一直笑，今天臉部肌肉鍛煉量超標。”
“哈哈哈我也是。”
就在這時，霄霄突然眼睛一亮：“爸爸那前面有滑梯！”
他一發力就跑了起來：“我去玩啦爸爸你快點跟過來哈！”
莫剛尼亞人的全息模擬設備非常優秀，籠罩在人身上的那一層能量，能夠給人體以適當的刺激，模擬出各種感覺。
就連爬上滑梯再滑下來這樣精確而細節的感覺，也可以模擬得淋漓盡致。
小崽玩得高興，其他人看了一會兒以后，目光漸漸轉向小公園里的其他人。
幾個年輕的媽媽正推著嬰兒車來這兒玩，在樹蔭下擺出了野餐、小帳篷，又拿出了野餐籃。
幾個小崽在草地上奔跑，跑一會兒就撲向媽媽的懷抱，別媽媽們抱起來親親，擦擦汗，又繼續去撒歡。
【好羨慕啊，感覺自己小時候好像從來沒這么安逸地玩過，真的希望安亞越來越強大，讓我們的后代生活幸福】
【我們這輩子還能等到嗎？唉，我的孫子，孫子的兒子或許可以這樣？】
【倒也不必這么悲觀，即使是生活忙碌，也總還有休息的日子，休假的日子，這些時候好好陪陪孩子就好了呀】
【說的也是，好久沒和孩子相處他都快不認識我了，以前總以為，和孩子在一起就要出去旅游，去休假，其實根本不必。哪怕就像這樣，讓她在草地上跑一跑，我在一旁守著她就行了】
網友們一番感慨，而霄霄終于玩夠了滑梯，又跟著大家瞎逛起來。
不知不覺，一行人走進了一個幽深的小巷。
花枝低垂，鋪滿了整個圍墻，淺紫色的花朵在綠葉間星星點點地開放。
小巷的盡頭，是一間老舊的小洋樓，看起來年代久遠，連玻璃窗上的圖案，都是古老的式樣。
“哇，這是什么古老的景點嗎？挺別致的啊！”小姐姐們議論紛紛。
莫行突然上前去問霄霄：“寶貝，這里你來過嗎？”
“沒有誒，”霄霄仰著小腦袋，有點擔心的樣子，“霄霄是第一次到這里來，這個樓好黑啊！”
正說著，小樓前的院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老人門內走了出來，看見這么多人站在他門口，驚訝之后又揮了揮手：“都說了這樓不賣！你們來再多人也沒用！快回去吧。”
他分開眾人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囑咐道：“你們可別冒險進去啊，這樓年久失修，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垮了，可別受傷。”
說完，他就背著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爸爸，那我們換條路吧！”霄霄拍拍沈如珩，又向那群姨姨們招招手，“對不起啊，霄霄帶錯路了，我們換條路好不好呀？”
姨姨們聽得暖心：“哪里是霄霄帶錯路，明明是姨姨們自己跑來的。”
“沒事啊，咱們換個地方就是了。”
“這里的花好好看，進來逛一圈也不虛此行啊！”
等出了小巷，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唐遠的團隊匆匆趕來，開始了原定計劃的拍攝。
一群姐姐、姨姨和小崽揮手告別，卻并沒有走遠，一直跟著霄霄的拍攝，莫行和秦芷混在跟隨的人群中。
而此刻的沈如珩卻頻頻出神。
那棟小樓……
在他的記憶中，千年前的藍星上，自己近十年的童年時光，就是在那棟小樓中度過的。
他曾翻過小樓二樓拐角處的那扇小窗，只為了去摘院里樹上的枇杷；也曾爬上那布滿花枝的墻頭，去和接應自己的小伙伴匯合，一起悄悄溜到街上去吃雪糕；還曾在星空漫天的夏夜，站在花枝下，盼望著某個人快些回來……
他一直確信，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真實記憶，因為在游戲世界的五年里，他就是靠著這些記憶，支撐自己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
而此刻在這里，看到那熟悉的小樓，熟悉的圍墻，甚至……
沈如珩看了眼霄霄，小崽正在攝像機下快樂地說著什么，一時半會兒應該沒有空閑。
心跳得厲害，可雙腿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他迅速后退，閃進方才的小巷。
在他的記憶里，在最甜蜜最美好的日子里，他似乎曾和某人在圍墻的角落里，刻下了屬于他們的幼稚符號。
他不記得刻下了什么，但位置卻從不曾忘記。
心中一直在否定，那不可能，那不可能！
身體卻忍不住地要去求證。
他很快便返回到小巷之中，看準了墻邊的一塊大石，向前沖出幾步。
身體仿佛早已具備記憶，他腳尖在石塊上輕點，整個人已騰空、轉身，輕巧地翻越了圍墻。
圍墻內，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涼亭，涼亭中央，擺放著大理石的石桌，刻著古老的棋盤。
幾粒石頭做的黑白棋子還散落在棋桌上，似乎在向他邀約，要完成最后的那一局。
一陣微風將桌上的落花拂落。
刻字陳舊，卻又恍如昨日。
幼稚的筆畫認認真真，在那塊平整的大石上，刻下了他們的名字。
玉玉 & 小云
第089章 爸爸吃了我的小餅干，嗚
這不可能！
沈如珩后退了半步, 卻又匆忙上前，死死盯著桌上的刻字！
難道他曾經的，支撐了他五年的記憶, 依然來自于這個世界的沈如珩？
又或者，因為藍夢區與古老藍星的相似，讓他混淆了這兩個世界的記憶？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不知過了多久, 小院的鐵門吱呀一響, 那位老人回來了。
“誒，你是……小少爺！”老人猛然激動起來, “什么時候回家的呀？”
沈如珩抬起頭, 看著那位老人：“羅叔？”
“是我呀小少爺！”羅叔激動起來，“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不是在拍那個什么節目嗎？”
看了眼沈如珩身上閃爍的藍光，老人笑了：“哦哦, 我說呢，和霄霄寶貝一樣, 是全息投過來的。我剛才碰見寶貝了，正帶著大家逛民居呢, 太可愛了。”
老人站定在他面前, 笑出滿臉皺紋：“現在的技術真好啊，除了不能碰, 就跟真的見面了一樣。那幾年，唉……”
一切都那么恍惚，在沈如珩的記憶中, 這位羅叔, 似乎是家里的鄰居，小的時候, 他經常調皮搗蛋，沒少打碎鄰居家的窗玻璃，羅叔總是一邊罵他，一邊收拾著玻璃碎片，生怕他不小心踩上了會受傷。
“羅叔，”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聽見自己在試探，“我小時候，一直住在這里嗎？您是不是記錯了……”
“是呀，你不記得了？”羅叔有點奇怪地瞅了瞅他，“羅叔在這里當了一輩子管家，是看著你出生的，還能記錯？”
面對沈如珩的困惑，他倒是十分理解：“沈先生說了，你現在記憶混亂是正常的，等這次節目回來了，咱們讓穆博士那邊的醫生好好看看。”
“我……爸他這么說？”
“對啊，”羅叔點頭，“他們說還在找原因什么的，所以現在先別著急。你這不才回來不到一個月嘛，先好好休息休息。”
老人的話雖然帶來了更多的疑惑，卻極為暖心，沈如珩點了點頭，心中的煩躁稍減。
“羅叔，”他看了眼那棟小洋樓，“我現在在星際飛船上，晚上孩子睡了以后，我能不能……到這兒來看看？”
“好呀，”羅叔答應得十分干脆，“你自己來就行，反正是全息投影，不會像你小時候，動不動就打碎東西。”
沈如珩尷尬地笑了笑：“那行，我就自己進來了，大門的鑰匙……”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門口的三盆盆栽。
羅叔一笑：“傻了不是？鑰匙的確是在第三盆盆栽下面，但你現在就是個全息的影兒，哪里能開門？等會兒我去問問沈先生，能不能給你開個權限什么的，你就可以隨時來了。”
沈如珩點點頭，坐在沙發上的身體卻突然一重，一雙小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霄霄叫我了，我晚點再跟您聯系。”
“快去快去！”羅叔看著他的身影消失，立刻拿出了光腦：“小玲啊，我是沈家的管家羅飛，對，我剛才碰到小少爺了，他的記憶好像回來了些，但挺亂的，怎么……哦好好好，我等你們過來慢慢說啊！”
而在璀璨星空號上，霄霄已經結束了早上的直播，關掉自己的全息儀，卻發現爸爸還在那邊。
他叫了兩聲對方沒反應，干脆爬上了沈如珩的腿，去拍他的肩膀：“爸爸爸爸，下班啦！”
沈如珩退出全息的時候，小崽正忙著再次從地上爬到他身上，看見他睜開眼睛，立刻把兩只小手都背到背后。
沈如珩：？你在做什么小動作？
圓乎乎的小崽，本來就是剛爬上爸爸的膝蓋，還沒坐穩當，這么猛地一背手，小身體立刻失去平衡，搖搖晃晃地向后仰去。
沈如珩就眼見著小崽臉上原本狡黠的笑容突然凝固，再逐漸轉為驚恐，接著哎呀一聲向后倒去。
“哈哈哈哈！”他翹起長腿托住向后翻滾的小身體，有點后悔剛才沒把崽的表情錄下來。
小崽的后背被爸爸的小腿托了一下，驚魂未定地翻身下來，落在柔軟的地毯上，卻還不忘記把小手藏在背后。
“怎么了？”沈如珩故意問，“手被粘在背后了？”
“沒有！”小崽慌慌忙忙地辯駁，“我剛才餓了，拿了一塊小餅干，正準備吃呢！”
說著，小崽快速把小手里的東西塞進嘴里，大大咬了一口。
“嗚——”霄霄大大的眼睛猛地瞇了起來，淚花滾滾而出，而含在嘴里的兩截酸酸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還在持續地虐待著他的小舌頭。
“哎呀，快吐出來吐出來。”沈如珩連忙伸手抽了一張紙，接了一掌心小崽的口水。
他倒是不在意，把紙巾包起來扔掉，又匆匆擦干凈了手，把霄霄重新抱回膝蓋上。
“寶貝，沒想到你這么勇敢，都能吃酸酸糖了，這可是爸爸都不敢嘗試的食物啊！”
沈如珩說得夸張，小崽卻一臉悲痛。
他默默地低頭看著自己的小爪子。
左手上明明就是打算自己吃的小餅干，剛才怎么把右手上的酸酸糖都吃了呢？
那個酸酸糖，是打算悄悄喂到爸爸嘴里的啊！
笨霄霄！
霄霄的郁悶一直到午飯時間才有了緩解，沈如珩帶他去吃奇怪的巧克力噴泉，差點把小崽吃成小泥人。
中午睡了一覺，下午又是半天直播，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云以霄覺得，自己已經深深體會到了社畜的艱辛。
“學長，直播的素材差不多了吧，”沈如珩看著剛吃過晚飯就昏昏欲睡的小崽，“孩子今天有點累，我們后天就到波斯塔亞了，得讓他先休息休息。”
“沒問題，還是咱們霄霄寶貝說的，欲速則不達嘛！”
唐遠答得干脆：“今天的素材我再剪一剪，加上一些路人采訪什么的，足夠做出兩三集紀錄片、一大堆小廣告片和花絮了。霄霄這樣的小童星，要真是專業的，可以養活一大批人哈哈哈哈。”
看著沈如珩一臉無奈，唐遠稍微收斂了一點：“好了開個玩笑，不過哪天霄霄要是真的想走娛樂圈路線，你可一定肥水別流外人田，先簽幾年自家公司再說。”
沈如珩失笑：“你倒是想得遠，那我們明天就休息了，應付節目組那邊就拍點日常，你覺得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今天你們的直播時間夠長了，哦對了，”唐遠指了指沈如珩的光腦，“之前我們說的那個個人直播間，大概是發現直播的內容不符合自己的預期，悄悄把視頻撤了，但我們當時已經做了轉錄和下載，你覺得怎么處理比較好？”
沈如珩樂了：“這還不簡單，找他授權啊，價格給高點，誰會跟錢過不去啊！”
唐遠點頭：“行，我去問問。”
過了會兒，唐遠又打了電話過來：“聯系了，人家不賣，但是……”
沈如珩正把小崽往浴室帶，聞言直接把攝像頭對準閉著眼睛走路的小崽：“你看看你忍心嗎，還在那兒賣關子。”
唐遠大笑：“好好好，這人其實是《民生百態》雜志社的記者，直播間也是和雜志社共管。聽說我們要買視頻，他們主管直接聯系的我，提供第一手資源加上幕后花絮，說要和我們聯合做一期節目。”
他感嘆：“說明你們現在太火了，這個熱度硬蹭也要蹭上。”
沈如珩失笑：“行吧，這樣就一點法律風險都沒有了，你是專業人士，該怎么利用就交給你了。”
“好嘞！”唐遠答得干脆，“我這就去處理。剛才你說要拍日常，就下個直播App，連上你們節目組的直播間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小寶貝聽說不用再拍直播，明顯地松了口氣，小臉上的表情仿佛劫后余生。
沈如珩看著好笑，帶著他吃吃喝喝一天，倒是給直播間的觀眾好好介紹了一下璀璨星空號。
傍晚時分，船長親自來了他們艙室，為了感謝他們對璀璨星空號的支持，帶來了一瓶紅酒和一盒好吃的餅干。
【笑死，這船長好會做人】
【一瓶酒一盒餅干算不了什么，但能讓別人看出來他知恩圖報，想來對待其他顧客也不錯】
【不過璀璨星空號的確挺不錯的，花一樣錢當然要去讓人心情舒暢的地方，我就已經訂了璀璨星空的房間，今年度假就坐他家的星艦了】
【笑死，霄霄吃了一塊餅干后就凝固了，那小表情，讓我太好奇了】
【哎呀光顧著聊天，寶貝你這是怎么了，快讓姨姨親親】
艙室里，霄霄完全被船長帶來的小餅干所折服，從怔愣中蘇醒過來以后便一口一個，吃得不亦樂乎。
他一邊吃一邊聽爸爸和船長伯伯聊天，小手左右開工，一塊接一塊地炫。
聽著聽著，小手突然摸了個空。
嗚——小餅干沒有了！
小崽萬分驚訝于自己的食量，看著小手上唯一一塊小餅干發了一會兒愣，戀戀不舍地把最后那塊小餅干舉到爸爸嘴邊。
“爸爸吃……”他話說得底氣不足，似乎想要隨時把手縮回來的樣子。
沈如珩和船長聊得正開心，感覺到了霄霄的投喂，立刻配合地張口，一口吞下了小餅干。
霄霄輕輕吸了一口氣，心疼得眼圈都要紅了。
“怎么了寶貝？”沈如珩一瞥之下發現崽要哭了，忙把他抱起來哄。
“我……我有點困了。”霄霄情緒消沉，眼睛卻悄悄抬起，盯著沈如珩的嘴角。
“啊，對不起，是我耽誤了你們休息，”船長忙起身告辭，“謝謝霄霄寶貝帶給我們的歡樂，伯伯永遠是你的粉絲。”
送走船長，沈如珩放了小崽自己去洗漱，他則靠在洗手間的門前，打開了直播間。
“萬能網友們，誰能告訴我霄霄怎么了？”他悄聲問道，“剛才他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高興了？”
【笑死，你自己看回放】
【對，犯下了滔天罪行，你居然還不知道！】
【替霄霄譴責你，還真去追求星辰大海啊，跟船長聊那么熱絡】
【不理你哼！誰讓你得罪咱們霄霄的！】
沈如珩一頭霧水，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打開回放模式，把剛才的直播倒回去一點點。
“嘶——居然是因為吃了他的小餅干？”沈如珩哭笑不得，“那餅干那么好吃？”
小崽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心情還是不怎么好，蔫蔫地坐在床上，等著沈如珩給他擦頭發。
“寶貝，”沈如珩用干毛巾包住小崽的腦袋，故意使勁地在他頭頂揉來揉去，“你今天為什么不高興啊？”
霄霄愣了愣，仰起個淡淡的笑臉：“沒事呀爸爸。”
“真的沒事？”
霄霄搖搖頭，郁悶地把自己埋進被子里：“沒事，我要睡覺了。”
“這樣啊，那好可惜。”沈如珩的語氣十分遺憾。
小崽有氣無力地翻了個身：“怎么了爸爸。”
“就，剛才吃的那個小餅干我覺得好好吃，就去問了問船長哪里有賣的。”
云以霄：？！！！
就見他以迅雷之勢掀開被子，呼地一下坐了起來：“爸爸，有賣的嗎？”
“沒有啊……”
沈如珩看著崽的小臉迅速垮下去，干脆又縮回被子里，憋著笑補充了一句：“不過星艦上的大廚說可以教我們怎么做。”
他給霄霄掖了掖被子：“但是霄霄這么累，還是算……”
“不算，不算！”霄霄一骨碌爬了起來，這次直接下了床，一拍身上的拉拉啦，已經穿好了一身廚師裝，“爸爸我一點也不累，我們去做小餅干吧！”
第090章 爸爸不會再離開你
小餅干做起來其實很容易, 只要按照廚師提供的配方，就能百分百完美復刻。
霄霄做出了自己喜歡的小餅干，開心地快要飛起來。
他喜滋滋地吃著自己親手做的小餅干, 又拿過廚師提供的配方，認認真真地背了下來。
沈如珩看得好笑：“用光腦拍張照就行了，你還真背啊！”
“要背, ”霄霄很鄭重地點點頭, 一邊嘀咕著面粉黃油雞蛋，一邊咔嚓咔嚓咬餅干, 過了好一會兒才抽空給爸爸回復, “在那邊的時候，還有節目組，會收光腦噠！”
做完小餅干，沈如珩就和直播間的觀眾們說了晚安下播。
牽著小崽往回走的時候就, 他問霄霄：“父親都回來了，你怎么還想著去那邊呢？”
霄霄瞪大了眼睛：“不去了嗎？可是貓貓的凈水器不知道做好了沒有, 還有大肚子伯伯，他不是王子嗎？我還想看他當上國王呢！還有那個巨人姨姨, 霄霄說好了還要去砸金蛋的, 還有大精靈……”
小崽認認真真地掰著手指，一件一件地說著在游戲世界里還沒有做完的事, 一直到了睡前，他還迷迷糊糊地跟沈如珩說：“爸爸，等父親不忙了, 讓他再帶我們過去一趟吧, 我還想看曦魚族的金鯉跳龍門呢！”
“好，好~”沈如珩輕輕拍著他, “以后我們就把那邊當作度假地，有空了就去看看，好不好。”
“嗯……”小崽點著頭進入了夢鄉。
看著小崽睡熟了，沈如珩快速洗漱后在床上躺好，打開了全息小球。
依舊是在那條小巷的巷口，沈如珩緩緩走過垂滿花枝的小巷，夜風吹過，帶來清甜的花香。
院子的小門上了鎖，但似乎是有了權限，沈如珩直接穿模走了過去。
當他再次穿入小洋樓的大門時突然想，這不是經典的恐怖片鏡頭嗎？
原本在此地長大的小少爺去世了，鬼魂深夜來訪，穿堂入室……
嘖，有點嚇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強行終止了這奇怪的想象。
入目的是寬敞的客廳，沙發上蓋著白色的防塵布，但他卻輕易便能在腦海中還原出，深色橡木地板上，家具們還是嶄新锃亮時候的場景。
無需觀察，他信步其中，在起居室的一側，找到了上樓的階梯。
推開書房大門的時候，他猛地想了起來。
當他剛剛穿入這個世界的時候，鐵刺修改了節目組為他制作的密室，那間書房，顯然是借用了他本身的記憶。
大體環境不同，但書柜上圖書的排列，確實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為什么他能在書柜中找到那本繪本，因為那本繪本，曾是他親手放在那里的。
“你不是喜歡看書嗎？這本給你，是我家一個親戚寫的。”送他那本書的人說。
“可我上次因為半夜看書被爸爸媽媽罰了，”他聽見自己沮喪的聲音，“現在只能看爸爸指定的書。”
“那我每次來都帶上給你看？”
“不用了，你再翻幾次墻，鐵定被我爸發現，你還是別招惹他們了。我自己把書藏起來，就藏在那些大部頭里，悄悄看。”
他忍不住笑了。
孩子總以為自己算無遺策，現在做了大人，有了自己的崽，才知道，自己當年的小心眼是多么不堪一擊。
他緩緩走到書柜前，被塞進去的兒童繪本在大部頭里露出了一個小角。
或許當年，父母對自己也并非記憶中那么嚴厲，默許了他在學習之余，還是可以看這些“閑書”的吧。
靜靜在小洋樓里轉了一圈，唯一能證實的便是，他的確和這個地方有關，但那些，究竟是自己以往的生活，還是原主的記憶呢？
“我比較偏向于是你自己的生活。”穆閱琴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啊，我又把想法說出聲了嗎？”沈如珩愣了一會兒才完全清醒過來，“不好意思啊穆博士，您什么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只是你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我行動起來又沒有聲音，所以你并沒有發現我。”穆閱琴操縱著氣泡向他飄來，“關于你的記憶，我有一個猜想，但很想先聽你說說，你的記憶到底是怎樣的。”
“我的記憶？”沈如珩苦笑，“我現在都已經分不清楚，我擁有的那些記憶，到底哪些是我的，哪些他的。”
“我所指的‘他’，當然是這個世界原生的沈如珩，這里的小主人沈如珩。”
“嗯，”穆博士并未對此作出評價，“那就說說你以前覺得很篤定的那些記憶。”
沈如珩點點頭：“我應該是出生于古老藍星的公元2003年，在一所漂亮的小樓中長大，父母是工薪階層，待我很好。我有個哥哥大我五歲，早年參軍離開了家鄉，我一直在家按部就班地學習長大，卻在十六歲那年不明原因地穿入魔幻游戲之中……”
他講著講著突然慢慢停了下來，看了看所在的小樓。
“不太對啊……”
“你終于發現了。”穆閱琴微笑起來，“其實我們團隊一直在收集你的只言片語，包括直播時的，也包括你對身邊那些人透露的信息。上次你去幻境找云黎，我們也掃描過你的大腦，從中發現了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我剛才故意讓你詳細講自己的記憶，也是想要求證。”
“比如，你說父母是工薪階層，但你卻在這樣的小樓中長大，我們查詢了古老藍星的物價資料，當時的工薪族是買不起這樣地段的這種房子的；再比如，你十六歲時就中斷了教育，按照古老藍星的教育體系，你那時只是個剛上高中的學生，而從你平時面對安亞科技的理解程度來看，如果只有古老藍星的初中學歷，你在安亞星幾乎寸步難行。”
“而通過掃描也能得知，你大腦里的很多知識是通過灌注得來的，甚至于在云府，當王副導向你沖過來的時候，你救跟拍小哥的動作，是軍校專用的搏擊術。”
“當然了，你說這是原主的肌肉記憶我也沒辦法，但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這個觀點：你其實就是這個世界的沈如珩，只是在你十六歲的時候不知遭遇了什么，在那五年之中被別人取代，又失去了自己的記憶而已。”
“可失去記憶不應該是完全沒有記憶嗎？我那些記憶又是怎么回事。”
穆閱琴操縱著氣泡飄到書柜前，從里面找到一本筆記，放在沈如珩面前：“這是你自己的筆記，記錄了你哥哥給你寫的信，大部分是關于藍星生活的研究。那時的你似乎很喜歡用故事來記錄，因此，這本筆記里寫的，是一個藍星少年的故事。你用全息儀掃描一下就可以閱讀了。”
三分鐘后，沈如珩一臉震驚地抬起頭：“這怎么可能！我的那些關于自己的記憶，竟然……竟然來自于這個故事……我的那些生活軌跡，全都和他一模一樣，只是記憶中的場景，發生在這個地方……”
他已經完全混亂了。
“我知道這很難理解，而且其中還有很關鍵的部分沒有解密，所以你不要著急。”
穆閱琴的笑容和藹：“把自己當作是藍星人也好，當作是這個世界的沈如珩也好，都不會影響到你目前的生活。”
“孩子，”她飄到沈如珩身前，睿智的目光認真地注視著青年的眼睛，“不要太過煩惱，你只需要存著這個疑問，相信你的記憶會找回越來越多，結論也越來越明確。”
“但是請你記得，不論你是哪個沈如珩，我們都是你的朋友。”
退出全息的時候還是凌晨，沈如珩關掉全息球后躺了很久。
腦子里亂糟糟的。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來自古老藍星，一直都以為，只是臨時占用了這具身體，一直都以為，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回去……
可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他真的是安亞星的沈如珩，真的像是穆博士說的那樣，只是被奪走了記憶……
星艦的夜晚靜謐無聲，巨大的落地舷窗顯露出外界的美景。
宇宙深邃，群星璀璨，不遠處的行星旁環繞著美麗的光環，在恒星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床的另一邊，小崽睡姿豪邁，在擺出高難度動作半夜之后，突然翻了個身。
軟軟的小身體朝著他的方向貼了過來，因為被子的阻擋，小崽的手腳一起揮了揮，像只小肉蟲一樣拱到了他的懷里。
睡得紅潤的小臉蛋上有一小條忘了擦掉的巧克力醬，被熱氣一蒸，散發出甜蜜美好的香味。
沈如珩輕輕摟住小崽，給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心中突然一動。
這是不是意味著，不用和霄霄分離？
他低頭看著軟乎乎的小崽，忍不住笑了。
寶貝，幸好有你。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沈如珩已經不糾結了。
記憶這個東西，不是自己努力想就能找得回來的，就像找東西，越是心急越是找不到，等你放棄了，不知什么時候它又會冒出來。
既然不影響現在的生活，那還有什么好想的，陪著霄霄快樂度日不好嗎？
“爸爸快起床！我們要下船啦！”霄霄從洗手間出來，咣地一聲跳上床，直接騎在爸爸肚子上跳跳跳。
“哎寶貝別跳哈哈哈，”沈如珩被壓了一下，忙伸手抱住小崽，“你知道你這段時間長了多少肉嗎？”
云以霄：？這是嫌我胖？
小崽不依了，翻身下來要掀沈如珩的被子。沈如珩趁機拿起枕頭，開啟了一場激烈的枕頭大戰。
等到兩人都打得沒力氣了，沈如珩這才抱緊了霄霄：
“寶貝，爸爸最愛你了，只要你愿意，爸爸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真的嗎？”霄霄仰起頭，認認真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他看得那么鄭重，那么仔細，沈如珩也不知不覺靜了下來。
“爸爸以前說這些的時候，都只是想讓霄霄開心，霄霄知道的。”
小崽靜靜地看著他，稚嫩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半晌，那雙澄澈的大眼睛里顯露出由衷的笑意。
“今天爸爸說的是真的，霄霄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