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宗的人數在所有宗門里是最多的,但這個多出的人數也有限。
也就是說,落葉宗的人在所有進入修士中的所占比例其實并不高。
所以,他們在打斗的人群里,并未看到落葉宗的弟子,就連一個熟悉的面孔都沒有,這讓閆童想要找個理由轉移注意力都做不到,表情不由有些訕訕的。
作為一個貼心的師兄,在“師弟”尷尬的時候,自然是要給個臺階下。
就在閆童硬著頭皮,準備隨便找個借口加入戰斗的時候,就聽竹青輕咳一聲,“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去中央區吧。”
閆童頓時收回往下邁的腳步,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好。”
可憐下面因為爭奪靈草而打起來的結丹期散修,差點沒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人揍一頓…
天上出現兩個元嬰大佬,把他們嚇得都不敢動了。笑話,和元嬰大佬搶靈草,他們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直到兩人離開,確定不會再回來,雙方對看了一眼,才又噼里啪啦繼續打了起來。
而這時候,竹青和閆童已經飛出很遠了。
兩人都是第一次進天緣秘境,但宗門對于天緣秘境的記錄卻不少,兩人都是看過地圖的。
靈髓出現雖然是隨機的,但根據以前出現的記錄,倒是能大致劃分出一個區域。
而這個區域,就是大家所說的中心區。
外圍靈氣充裕,各種靈植生長,景色看著倒也不錯。
反而是進了中心區,景色卻變得截然不同起來。
原本的青山綠水已經消失,整個天地似乎都漸漸變成了紅褐色,就連石頭縫里長出的雜草,也漸漸變成了暗紅或暗黑之色。
除了褐色的山石外,中心區的地面還隨處可見一處處深深淺淺的小水洼,這些水洼也是暗紅之色,看上去就像是一灘灘猩紅的鮮血。
這樣的水洼,大大小小遍布了整個中心區,甚至有的還會匯聚成一條條暗色的紅流。
為了收集材料,這幾年兩人也經歷過了不少秘境,但是像現在這樣的景色,到也是第一次見。
中心區除了景色不一樣外,褐色的土地里還掩藏著無數危險。沒了濃密的樹林做掩護,飛在空中就是一個移動的把子,不管下面有些什么妖獸,都會蠢蠢欲動地想要沖上去攻擊兩下。
不在中心區飛行,已經成了眾人的共識。
兩人飛行了這么久,閆童已經收斂好了自己的情緒,路上遇到妖獸,都是他出手解決的。
就像是以前一樣。
想到這里,閆童就忍不住想抿著嘴笑。不管他的身份如何變化,這個人對他的態度都是始終如一。
咳,其實也不是始終如一,想到剛剛他們差點就…閆童好不容易壓下的氣血又有點上涌,臉不自覺的又紅了。
想到剛剛,男人似乎沒有把他推開,若是…若是…是不是…
閆童忍不住開始想,男人是不是,其實…對他也是有點意思的?
這么想著,他的心情又越發的飛揚起來,打妖獸的時候也越發的賣力,整個人就跟吃錯藥了一般。
而且,他還會把打死的妖獸,挖到的靈草都拖到竹青面前,讓他挑選。
竹青覺得,少年要是只孔雀,現在鐵定在撲騰著尾巴對他轉圈圈。
哪怕沒有尾巴,動作間的若無其事的小觸碰,也已經做的很是明顯了。
只是他自己怕是毫無所覺,甚至可能還以為他做的很隱秘。
竹青勾著嘴角,假裝什么都不知。然后看著少年一邊因為偷偷摸了他一下而竊喜,一邊又因為他的“一無所知”而微微苦惱。
簡直樂此不疲。
少年的臉色時常變換,看著比外面那些唱戲的來得有意思多了。
就在少年又偷偷瞅了他一眼,然后抿著嘴不知道在偷樂個什么勁兒的時候,少年突然咦了一聲,指著地上一個淺水洼,“咦,那是…靈髓?”
靈髓出現的位置一直是隨機的,但無一例外,都是出現在小水洼里。
明明是靈液,卻漂浮在水洼中,像一顆圓潤的珍珠,還是出現在鮮血一般的池子中。
這才有了靈髓之名。
雖說凡是中心區,每個池子都有出現靈髓的可能,但大家經過無數歲月的研究,得到的結論是越靠近里面,靈髓出現的幾率越大。
像他們這樣剛剛踏入中心區,竟然就碰到了靈髓事件,簡直是閆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過,要是真的碰到了靈髓,那肯定是好事。
閆童高高興興的往前,就把手伸入池子之中,準備把靈髓撈出來。
就在他的手碰到了“靈髓”的下一瞬,周圍突然有幾道劍光,飛快地沖他刺了過來。
然而,就在劍光快要刺到他的時候,少年那即將碰觸到“靈髓”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收了回來,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根碧竹,手指靈活的轉了一圈,像是有光芒一閃而過,原本直直刺來的武器,竟然毫無征兆的轉了個方向,以比剛剛還快的速度直接反彈了回去。
頓時,周圍的山坡上傳來了幾聲慘叫聲。
少年直接沖了上去,因為速度太快,大家都沒怎么反應過來,沒過一會兒,在小池子旁邊,已經被他捆了好幾個人。幾人看著都是中年模樣,其中只有一個元嬰初期,剩下的竟然都是結丹后期和結丹圓滿的修為。
閆童嘿嘿一笑,“這么簡單的陷阱,是你們傻呢,還是當我傻呢?”
當初跟著竹青外出收集材料,各種秘境也去過不少,遇到的各種陷阱自然也不在少數。
相對來說,這個陷阱實在太明顯了些。
幾個被捆起來的修士這才看清這里站著兩人的修為,竟然都是元嬰期,不由的叫苦不迭。
要知道這里只是中心區的外圍,在這附近打轉的,基本都是些元嬰初期對自己修為十分不自信的修士,更或者就只是一些想要試試運氣的結丹修士。
這樣的人,往往都帶著僥幸心理,面對“靈髓”的誘惑,就算再警惕,都不可能不去查看。
只要去了,他們一擁而上,十回起碼能得手八回。
見閆童并未下殺手,幾人眼睛都是一亮,再加上看到閆童身上明顯的落葉宗弟子服飾,心里的希望頓時又增加了幾分。
這些大門派的弟子,一個個自視甚高,對他們這樣的人往往都是不屑一顧,只要表現的好點,有很大的幾率是能留下性命的。
幾人對視一眼,然后就開始嗷嗷叫著哭慘求饒,一個個身世凄慘無比,家里上有老母下有稚童嗷嗷待哺,沒有他們就全都要玩完。
閆童笑瞇瞇的聽他們說完,然后感慨的道,“啊,這樣啊,你們真是太可憐了。”
幾人連連點頭,滿臉期待。
閆童像是糾結了一陣,然后道,“看你們這么可憐,我就不殺你們了。”
幾人都是一喜,機靈點的已經十分歡喜的道謝了。
然后閆童又道,“可是,就這么放了你們,你們要是再去害別人怎么辦?”
幾人連連表示他們再也不會了,而且這次也是他們第一次干,在大佬的教育下,他們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一個個對天發誓以后絕對不會再犯。
見幾人如此誠懇,閆童表示,他相信了。
然后,在幾人驚愕的目光中,從上到下,把他們都給扒拉了個干凈。
要不是竹青在旁邊,估計他連人家底褲都給扒了。
至于什么儲物法寶,那當然是一個都不放過。
閆童當然看不上這些人的衣服,可是這事上神奇的東西那么多,保不齊他眼神不好,認不出好東西呢?
不管怎么樣,先扒拉了再說。
還別說,其中一人腳上的鞋子就是一件法寶,閆童雖然不會穿,但是可以拿回宗門換取積分啊?
讓會煉器的弟子隨便煉一下,就是一件嶄新的法寶了。
至于這些法寶上面的神識,解決起來也很簡單,這些法寶的原主人不是還在這里嗎?直接讓他們解除不就行了?
什么,不愿意?
不愿意就送他們上路好了,只要原主子掛了,法寶上的神識自然會消散,立刻就是無主之物了。
在閆童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笑瞇瞇的威脅下,幾人終于慫了,為了活命,乖乖的把法寶上的神識都解開了。
閆童這才把神識探入儲物法寶之中,開始興致勃勃的查看起來。
里面的東西,竟然還不少。閆童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看了這些人一眼。然后才把覺得不錯的東西往竹青那里扒拉,“師兄,你看,這玩意兒不錯,這個也挺有趣,還有這個這個…”
從閆童踩入陷阱到他制住偷襲者,再到反搶幾人,自始至終,竹青都沒有出手過。
而少年干的很是不錯。面對少年一副求夸獎的表情,竹青都想伸手揉揉那柔軟的小腦袋了。
見兩人說著說著就準備走,幾人終于急了,連連呼喊,“道友/前輩,我們已經受到教訓了,能不能把這繩子解了?”
那繩子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無論他們怎么用力都解不開。最要緊的是,這繩子直接把靈力都給他們禁錮了,根本就使不出任何靈力來!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閆童回頭沖他們笑了笑,“沒事,這繩子也就能撐兩三個時辰,時辰一過你們就能輕松解開了。”
說完,不再管幾人的哀嚎,轉身就走了。至于在這樣的環境下,幾個沒有法寶,渾身靈力被禁錮的人能不能活下來,那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事了。
因為,那些劍沖他刺過來的時候,可是絲毫沒有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