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佬的玩物
“寶寶,喜歡我還是喜歡她?”
zero的聲音傳進耳朵,時雨沒來由地心顫一下,然后啞聲說:“都、都喜歡。”
“呵!”zero冷哼一聲,咬住她的耳垂,“回答錯誤,再給你一次機會。”
嘴上這么說,力道卻絲毫不減,使得時雨根本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時雨神思恍惚,所有理智都融化在高溫中,她淚眼朦朧地轉頭,看到了窗外照進來的晨光。
天都快亮了,zero還興致盎然,完全沒有結束的跡象。
“ze……zero……”
聲音碎在嘴里,溢出的是細弱的哼吟。
zero瞇著赤紅的眸子,說:“我都叫你寶寶了,你怎么還叫我的名字?”
時雨腦袋混沌,頓了好幾秒才問:“那應該……叫你……什么?”
手腕轉動深。鑿,她的話被切割成了好幾塊,最后一下更是擊碎她的堅強,凝在眼眶的淚洶涌而下。
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zero的眼睛亮了一下,神情更加狂熱,她掐著時雨的脖子在她臉上親蹭,用嘴接住滑下來的淚珠。
“你想叫我什么?”
時雨視線模糊的連她的臉都看不清,根本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但為了取悅她,不大靈光的腦子還是仔細斟酌了一陣。
zero咬著她的臉蛋,嘬。吸那塊軟肉,含混地問:“不過就是換個稱呼而已,需要想這么久嗎?”
時雨眨兩下已然不聚焦的眼睛,試探著問:“叫你zero大人?”
她的想法很簡單,因為zero是她的大腿,所以想用尊敬的稱謂。
zero聽了“噗嗤”一笑,使勁咬一口她的臉頰肉,聽到她的痛呼才松口。
“為什么這么執著大人這個詞,你又不是古代人。”
時雨聞言恍然想起了什么,但那些思緒快到抓不住,就像一滴雨落進大海,連漣漪都沒泛不起來。
“我……”她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我也不知道。”
zero捏著她的下巴親她,咬住她齒痕交錯的下唇,舌頭在上面一一掃過,輕柔撫慰。
時雨閉上眼睛,逐漸沉溺于她的溫柔。
zero垂眸看著她迷亂的神色,眸中劃過玩味的笑,她撬開時雨的牙關,跟她唇齒交纏,在黏膩的接吻聲響起時,另一邊也傳來曖昧水聲。
水聲從清澈變得沉悶,時雨也從沉浸變得混亂,使勁拍打她的胸膛。
zero抓住她的手,好整以暇地問:*“怎么了,不開心嗎?”
時雨搖頭又點頭,杏眼閉上的時候,更多眼淚涌出。眼尾的殷紅漫到頰上,讓她整個人顯得俏麗嬌嫩,猶如清晨帶著露水的桃花。
zero紅瞳微暗,不停地親她的唇,……手臂肌肉略微突起,充滿了力量感。
時雨眼前一陣陣發白,腦袋更是暈得厲害,耳朵嗡鳴,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什么都聽不到。
太過激烈的親昵讓她難以適應,靈魂好似游離在外,找不到安放之處。
“慢一……”
用僅剩的力氣哀求一句,暴風雨接踵而至,對方根本不聽她的話,也不打算放過她。
“在你想到合適的稱呼之前,我是不會停的。”
zero的嗓音沙啞性感,炙熱氣息噴灑在敏銳的頸項,時雨忽然心頭一悸,隨后就毫無預兆地軟了。
腦袋里炸開了煙花,纖細的脖頸仰起,胸膛隨著呼吸劇烈起伏,修長雙腿繃直……
這一切都是為了抵御猛烈襲來的感觸。
從未體驗過的感受讓時雨有些害怕,即使腦子已經昏沉,她還是下意識抱著zero,伏在她懷里瑟縮顫抖。
zero一只手輕撫她的后背,另一只手舉到她眼前,晶瑩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綺靡。
盯著時雨渙散的瞳孔看了一會兒,她的唇角緩緩勾起,露出意味莫測的笑意。
她扣住時雨白凈的頸子,附在她耳邊說:“小漂亮,叫聲老婆聽聽。”
時雨的腦袋還沒開始工作,聽了她的話后,大眼睛忽閃兩下,不確定地說:“老婆?”
zero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如果不是時雨已經快要暈過去了,她會毫不猶豫地再次開始。
“對,老婆。再叫一聲。”
這次時雨不再疑惑,堅定地叫了一聲老婆,某人一激動,差點把她的腰勒斷。
“唔……”時雨悶哼一聲,兩只小手推拒起來。
zero恍若未聞,仍舊用力地箍著她,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血肉里。
“你是誰的小漂亮?”
時雨仰頭看她,杏眼濕漉漉的,瞳仁仍有些不聚焦,她看起來懵懵的,似乎在努力理解她的話。
“是你的。”
她的聲音沙沙的,又軟又糯,乖巧得讓人想一口把她吞掉。
zero忍住齒間的癢意,又問:“那我是誰的老婆?”
這次時雨沒有猶豫,答道:“我的,你是我的。”
zero很滿意她的回答,手在她的背上摩挲,順著略微突起的脊骨下滑,帶著薄繭的指腹刮過滑嫩的肌膚,起了不錯的化學反應。
指尖所過之處仿佛著了火,燒的肌膚又麻又酥,時雨一下就軟了,無力地趴在她心口輕顫。
炙熱的氣息掠過,似是透過皮肉灑在心上,zero的心跳失去了節奏,鼓噪得腦袋發昏,理智土崩瓦解。
透過血色,她好像看到小兔子可憐巴巴地看著她,祈求她放過自己。
好可愛,這樣的小東西就應該被吃掉。
紅瞳一暗再暗,深處涌動著眼藏不住的欲,占有和貪婪顯露出來,小兔子就成了她嘴里的食物。
時雨像受傷的小獸般低聲嗚咽,但陷入癲狂的人卻一無所覺,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個勁地攻伐。
時雨聲音啞得連細碎的音符都發不出來,緋紅的眼眶被清淚浸染,似要滴出血來。
分明已經這么聽話了,怎么還不肯放過她?小兔子委屈地掉淚,手腳并用地想要逃離。
zero并不阻止,而是支著腦袋垂眼看她,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就好像在看反抗自己的寵物。
時雨能感受到身后那能把她洞穿的目光,可如果她不逃的話,說不定會死在zero手上。
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眼看著勝利在望,時雨如釋重負地舒一口氣,還有兩三步就到床邊了,再堅持一……
“嗬呃!”
腳踝被抓住,近在咫尺的床邊,又變得遙遠,zero從后面貼上來,緊扣住她的腰。
“要去哪里啊寶寶,不要老婆了嗎?”
“不、不是!我只是……”時雨說著眼淚掉下來,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zero掐著她的下巴吻她,舔掉她滾落下來的淚水,手從她纖柔的腳踝往上攀爬。
“寶寶怎么哭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告訴我,我會改的。”
時雨心里燃起一絲希望,她主動親吻zero,在柔軟Q彈的唇瓣上廝磨流連,小心翼翼地討好。
“我好累,讓我歇一下行嗎?”
zero咧嘴,露出尖尖的虎牙,“不行哦寶寶,時間不多了,我們得抓緊享受才行。”
說完不等時雨開口,張嘴咬住她的脖子,變長的虎牙刺破柔嫩的肌膚,貪婪地吮吸血液。
吞咽聲和血液流動聲清晰入耳,時雨被陌生的愉悅折磨,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zero手捧著她的臉,大拇指揉搓她的嘴唇,面色微動的瞬間,在尾椎停留許久的手動了。
天光大亮,她瞥看一眼泛紅的天際線,黑色瞳仁里閃過微末亮光,而后沉寂于如墨深淵,再無任何異動。
她翹起一邊唇角,猩紅的眼睛里浮現戾氣,陰鷙幽沉。
“就憑你也想打敗我?自不量力。”她嗤笑一聲,語氣冷厲,“放心去死吧,我會照顧好小漂亮的。”
等從這里出去,那礙事的家伙就會死,到時候她就能獨占時雨。
獨占!多么美好的詞語,光是想想都覺得刺激,抑制不住的興奮從四肢百骸傳來,充斥著她的大腦,她徹底淪陷了。
血液從時雨身上流進她嘴里,zero瘋狂地吸咽,手上也大開大合地。弄起來。
時雨一直在做光怪陸離的夢,每次感覺快要醒了,又會有新的詭異場景,就這樣行走在虛無中,撥開迷霧看到的,是zero的臉。
對方舉起被泡皺的手指,對著她邪笑,她硬是被嚇醒了。
猛地睜開眼,身上的不適讓她不由皺眉。喉嚨干澀,眼睛酸痛,腰背僵硬發麻,四肢虛軟無力,骨頭都是酥的。
時雨使勁眨了幾下眼睛,這才適應這種難受,宕機的大腦恢復了工作,于是她聽到身邊均勻的呼吸聲。
轉頭看去,zero面對她趴著,飽滿紅潤的嘴唇微張著,高挺的鼻子小幅度翕張,進行簡單的吸氣呼氣。
這樣近的距離,時雨找不出她臉上的任何瑕疵,瑩潤白皙的皮膚,連絨毛都是粉色的,精致昳麗的五官更不用說,單看十分漂亮,組合在一起更是無可挑剔。
睡醒就能看到這樣的美景,這對一個顏控來說無疑是非常幸福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欣賞,對方就醒了。
時雨來不及收回目光,直直撞進zero的紅瞳里,心跳都漏了兩拍。
zero趴著只露出一只眼睛,分不清她是否在笑,但聲音聽起來很輕快,似乎心情很不錯。
“早安,小漂亮。”
時雨柔聲回:“早安,zero。”
zero忽而伸手按住她的后頸,聲音低了幾分:“昨天不是教過你了嗎,怎么還叫我zero?”
第82章 大佬的玩物
腦袋里閃過一些記憶碎片,時雨的臉驀然一紅,濃密的睫毛翕動,藏起眼里的羞赧。
叫了一聲老婆之后,zero就變本加厲,一直拿這個逗她,她叫得嗓子都啞了,還不肯放過她。
幸好后來暈過去了,不然肯定會不停地欺負她。
時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慶幸這種事。
zero湊近,歪頭看著她:“臉這么紅是想起什么了?”
時雨錯開視線,磕巴道:“、沒有。”
zero眼睛微瞇,漫不經心地撫摸她的臉、下巴、脖頸……大拇指輕柔地摩挲心口處的牙印。
指腹的薄繭刮過柔嫩的肌膚,時雨感覺心里癢癢的,像羽毛落在了心上。
接著,熱氣灑在耳后,她下意識瑟縮一下,被zero強硬地圈在懷里。
zero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嘴唇距離她的耳朵自由毫厘。
“寶寶真是魚的記憶,不過沒關系,我會想辦法讓你記起來的。”
停在心口的手往下游移,速度很慢很慢,好像在故意考驗她,時雨緊張地干咽一口唾沫,抓住了作妖的手。
“好像……想起來了一點。”
她聲若蚊蠅,話音落下耳尖已經紅透。
zero盯著她緋紅的臉頰,眼里漫上笑意,她用鼻尖輕蹭小兔的下頜和脖頸,輕哼出氣聲。
“知道該叫我什么了?”
時雨點頭,鴉羽緩緩扇動,嬌羞的樣子無端誘人。
zero喉嚨一滾:“嗯?”
時雨牙一咬,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哎呀,別再欺負我了!”
zero唇角弧度擴大。
沉默了十幾秒,時雨終于頂住害羞,小聲叫了一句“老婆”。
zero:“什么?聲音太小了,聽不見。”
時雨抬頭看她,從她的表情里看出了玩味,可即便知道她在捉弄自己,也毫無應對的辦法。
打又打不過,臉皮也沒她厚,只能唯唯諾諾地被逗弄了。
時雨覺得,zero根本沒把她當人,而是某種好玩的小動物,隨時隨地逗一逗解悶。
她閉一閉眼,大聲說:“老婆!”
zero看著她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沒忍住笑出了聲,這更加讓時雨羞恥,臉埋在她胸前,伸手捶她。
“不許笑。”
zero在她殷紅的眼尾親一下,柔聲說:“好,我不笑了,乖~”
時雨仰頭看她,被噙住嘴唇廝磨,分明是很溫柔的吻,她卻越來越無力。
炙熱而綿長的吻持續了很長時間,結束時太陽都快升到中天了,時雨伏在zero懷里喘氣,耳邊是她略快且有力的心跳,讓她感到十分安心。
zero用手捋著她長發,突然來了句:“你想什么時候離開?”
時雨的呼吸漏了一拍,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用水盈盈的杏眼盯著她,臉上的激動藏不住。
zero捏捏她的臉蛋,說:“看樣子已經迫不及待了?”
時雨反問:“我可以迫不及待嗎?”
怕zero多想她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不然一定蹦起來跳個舞慶祝。
“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zero語氣寵溺地說完,擦掉她嘴角的涎液,手覆在她心臟位置不動。
時雨聞言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看著嬌俏可愛,比太陽還要耀眼。
這樣的小太陽如果不能抓在手里的話,那她的世界將會是一片黑暗,zero這么想著,把人抱到了身上。
時雨趴在她身上,眼里露出疑惑。
“沒什么,就這樣待一會兒吧。”
時雨笑著說好,乖巧地靠在她胸口,小貓似的拱了拱。
zero一只手攬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腦勺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
“餓不餓?”
時雨搖頭,懶懶地說:“不餓,但困了。”
做得太狠了,除了身上痛之外,精神也倦怠,眼皮沉甸甸的。
zero額前厚重的劉海遮住紅瞳,漆黑的眼瞳露在外面,幽沉如墨。
“睡一會兒吧,醒了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時雨只聽到個“睡”字就沒意識了,很快她就陷入深眠,小嘴微張著,發出均勻悠長的呼吸。
zero收緊手上力道,把本就瘦弱的人揉成小小一團,真的像只兔子似的。
晌午時分,人造的太陽發出刺眼的光,曬得這里的怪物不敢探頭,zero低頭看著懷中的小東西,露出復雜的表情。
這里對她來說是逃避現實的地方,對時雨來說卻是囚牢,她想出去,感受真正的陽光,擁抱自由,那她就幫她。
只要你不離開我,無論什么我都會答應。
zero猛然皺起眉頭,悶哼一聲把臉埋在時雨的肩窩,許久才習慣這種腦袋仿佛要被電鉆鉆開的痛苦。
從一開始,她就是這個游戲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現在她生出了想要離開的想法,那么自然會對自身有一些不好的影響。
幸好這么多年她已經習慣了疼痛,她最擅長的就是忍耐。
時雨咂巴一下嘴,含糊地囈語一句,看起來睡得很香。zero垂眼看她,良久后在她額上吻一下,輕緩地把她放到了旁邊。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臨走之前還做了雞蛋三明治。
應該不會耽擱太久,但說不準時雨在她回來之前就醒了,可不能餓著她的小漂亮。
“咯吱咯吱”,陳舊的木質樓梯被踩得往下塌陷,時雨聽到聲音了,她翻了個身想看看,卻怎么都睜不開眼。
不一會兒,就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zero出去沒多久,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空聚齊烏云,濃黑厚重的云懸在半空,仿佛要把天給拽下來。
zero站在古堡門口,仰頭看著門上那只巨大的眼睛。
“zero,你背叛了我。”
粗糲嘶啞的聲音帶著壓不住的憤怒和陰鷙,天又暗了幾分。
zero斂下眉目,嘲諷地笑了一下,“背叛?你也配提這個詞?”
那只眼睛快速轉動起來,從豎的變成橫的,瞳仁的顏色也不一樣了,更加詭異可怖。
但zero不為所動,頎長的身軀站在那里,像松柏一樣挺拔。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應該不止一次產生過這種想法吧,如果你有這個能力,我早就變成那些怪物里的一員了,還能站在這里跟你談判?”
從很早之前zero就知道,這里的所有東西都傷害不了她。正因如此,她才有這種淡然面對一切的自信。
冷風倒灌,鉛云滾滾,豆大的雨點砸下來,細密的雨幕讓zero有些看不清。
懸在古堡之上的眼睛由黑變紅,露出凜冽的殺意,zero的劉海被雨水淋濕,那只紅瞳便無所遁形。
仔細看的話,一大一小兩只眼睛是同樣的赤色。
“我絕不可能放你出去,就算是尸體,你也得留下。”
zero嗤笑,譏誚道:“占有欲這么強?可惜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你……!”大眼睛氣得說不出話來,頓了幾秒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咆哮,震得地都在抖。
zero從腰側拔出匕首,拿出鋒利的刀刃對著心口,“這才有詭異之主的樣子,但還是那句話,我不打算陪你玩了,再見。”
眼睛看到她的動作,咆哮聲更大,古堡的地發出沉悶的響聲,雨勢傾瀉,一瞬間天昏地暗,天地似要翻轉過來。
它并不是在挽留zero,而是在拯救這個世界,如果zero消失,那這里將不復存在。
但zero無所謂,她為了一個卑賤的人類,竟然要毀了這里,它絕不允許!
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著她的身體,zero的手被往外拽著,匕首離心臟越來越遠。
五臟六腑仿佛移了位,四肢百骸傳來劇痛,有種在被從內部瓦解的感覺。
她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骨頭斷裂在皮肉里,她支撐不住身體倒下去,雨砸在身上似乎有千斤重,疼得神志都不清了。
一聲陰笑穿破濃厚雨勢傳來,zero眼前一片血紅,耳朵、鼻子、嘴巴都在往外溢溫熱的液體。
在那只眼睛朝她飛過來時,她勾起唇笑起來,狀若瘋癲。
“終究還是我贏了。”
“噗呲”一聲利刃入肉,大量鮮血從胸口流出,卻沒有掉到地上,而是飛到空中融入雨水。
紅瞳不可思議地瞪大,隨后發出一聲慘叫,頃刻間天塌地陷,雨滴變成了紅色。
地面裂開一條條縫隙,無數烏青的手臂從縫隙爬出,將出氣多進氣少的zero圍在中間。
zero呈大字形躺在地上,身上的血流不盡似的跟紅色雨水匯聚,逐漸形成一小片汪洋。
她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插在心口的匕首被雨水洗滌,露出上面的紅銹。
視線越來越模糊,腦袋昏沉,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時雨的臉,她的小兔子正一臉焦急地向她跑來。
她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聲音。
她的意識越來越混沌,身體在下墜,跌入無盡的黑暗。
我的小漂亮,我一定會找到你。
……
“篤篤篤”,急促的敲門聲嚇醒了時雨,她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坐起來,身上沁出一層冷汗,黏糊糊的不舒服。
zero又出去……?眼前的景象讓她思緒停滯。
周圍的環境既陌生又熟悉,她一時有些愣怔,不知道是不是身處在夢境中。
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清晰傳來,她還沒反應過來,門就再次響起,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道不耐煩的男聲。
“時雨,你踏馬干嘛呢,還不趕緊把門打開!”
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不學無術的養兄。
打開門看到那張討人厭的臉,時雨才敢確定,自己真的回到現實世界了。
但是,zero去哪了呢?
不等她細想,一個肥厚的巴掌就扇在她臉上,男人不滿地瞪著她,聲音充滿了戾氣。
“這么晚了還不起床做飯,想餓死老子?!”
時雨定了定神,回道:“稍等一下,我洗漱完就去做。”
男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門關上,時雨捂著火辣辣的臉,神色幽暗陰沉。
時雨跟往常一樣做了早餐,父子倆坐在餐桌前吃,像是完全不記得游戲這回事。
她是不被允許上桌的,因為她是這個家的奴隸。
吃完之后兩人各自回了房間,老男人待了一陣之后出去打牌,另一個在房間里打游戲,鍵盤敲得震天響,偶爾還要罵人,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時雨默默收拾了碗筷,收拾好廚房之后,拿著手機出了門。
他們住在舊城區,旁邊是一個很大的批發市場,什么都買得到。
晚上,時雨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老男人難得對她有個好臉色,笑的時候露出一口黃牙,時雨惡心地想吐。
他們毫不懷疑地吃下去,很快就毒發了。
老男人年紀大了,又抽煙喝酒,身體早就被掏空了,所以是他先察覺到了問題。
他捂著肚子,面露痛楚地問:“你做了什么?”
說話間他已經汗如雨下,嘴角也滲出了血,極度的痛苦讓他眼球凸出,額頭上青筋暴起。
時雨冷眼看著,默不作聲。
兒子看到老子的慘樣嚇得臉色劇變,他想對時雨動手,但沒走兩步就跪到了地上,痛得躺在地上打滾。
“你給我們吃了什么?!”
父子倆一樣蠢。
時雨鄙夷地撇嘴,嘲諷道:“還能是什么,飯菜啊,不過我在里面加了點料。”
賤男掙扎著往前撲,被時雨一腳踩在頭上,臉朝下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賤男嗚咽著痛呼,噴出一大灘血,在白色的地磚上顯得格外鮮艷。
或許是在詭異世界生活了一段時間,時雨竟不覺得害怕,反而有種大仇得報的興奮和釋然。
她踩著賤男的頭使勁碾,眼睛往下垂,仿佛在看惡心的蛆蟲。
“老鼠藥好吃嗎?”
她買的是效果最好的老鼠藥,為了要他們的命,她在每個菜里都加了,只要他們吃了,必死無疑。
老的已經不行了,口鼻出血,奄奄一息。
小的還有點力氣,但也是強弩之末,胸腔里發出嘯音,不停地往外噴血。
時雨怕鞋子被弄臟,在確定他無力掙扎之后,就收回腳站在了兩米遠處,看著兩個臭蛆茍延殘喘。
“小雨,我錯了,求你救救我。”賤男終于想明白了,哭著哀求。
時雨冷笑,聲音毫無溫度:“你們把我當畜生看待,非打即罵的時候,怎么不覺得自己錯了?”
“把我送進恐怖游戲,想用我的命換錢,你們忘了我可沒忘。”
“媽媽……看在媽媽的面子上,繞我……”
說著說著就沒聲了,不愧是效果最好的老鼠藥,半個小時之內就要了他們的命。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時雨才發現自己在發抖,心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眼淚毫無預兆流下來。
反應遲鈍,連恐懼都延遲到來,她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對著那張被血浸染的臉,顫聲說:“你不配……你不配提媽媽。”
深吸一口氣,她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事,殺了人,應該去自首吧?
有這個念頭的瞬間,她的眼前閃過一道白光,空間好似扭曲了一般,下一秒地面就出現了一個旋轉的坑,把那兩具尸體吸走了。
時雨眼睜睜看著尸體消失,杏眼圓睜,半天回不過神來。
這是什么情況?
【恭喜玩家通關所有副本,這是完成游戲的獎勵。】
腦子里突兀地響起一道機械音,隨后“啪”的一下,像玻璃碎了一樣,身體陡然輕盈,好像壓在身上的某種東西退散了。
她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天完全暗下來,才拖著酸痛的雙腿去開燈。
一夜無眠,眼睛又干又澀,身體僵硬得動不了。
連續在床上躺了三天,那種疲憊感才緩解,她出門吃飯,遇到鄰居大嬸跟她打招呼,她一下就緊張起來。
幸好對方只是隨意寒暄兩句,全程沒有提那兩個賤男。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時雨才確定那兩人真的被神秘力量解決了,除了她,沒有一個人記得他們,有時她甚至會懷疑,那倆人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時雨開始了新生活。
她的賬戶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大筆錢,足以讓她揮霍到下輩子。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無比清晰的知道,游戲和殺人,以及zero是真實存在的。
她沒有復學,而是在最繁華的地方開了一家奶茶店,把印著zero畫像的小卡給客人,請她們幫忙找人。
那畫像只有五分像zero,因為并不是zero的照片,而是她大師根據她的描述畫出來的。
因為經常做活動,所以奶茶店生意非常好。
客流量很大,但zero仍舊杳無音信。
一年過去,兩年過去,今年已經是時雨獨自等待的第三年。
她二十二歲了。
生日照舊是一個人,吹了蠟燭吃了蛋糕,她窩在沙發上發呆。
才三年而已,那段在游戲世界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想起zero,率先記起的是她那雙好看的異瞳。
當初稀里糊涂從游戲世界回來,她根本不知道zero的情況,萬一她沒有出來,要一直等下去嗎?
答案是肯定的。
總得有個念想,不然往后這么多年,也太無趣了。
時雨趴在沙發上打盹,睡著前她希望自己能夢到zero。
第二天鄰居大嬸就叫住她,說要給他介紹對象,時雨微微一笑,說:“嬸子,我喜歡女孩子。”
大嬸沉默了半分鐘,呆滯的表情恢復如初。
“女孩也有。”
這次輪到時雨沉默了,她頓了一下笑起來,回道:“行,我等您消息。”
她想著大嬸應該是為了避免尷尬才這么說的,就沒放在心上,依舊過著平靜忙碌的日子。
這天下班回家,她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喂,你好,我是李阿姨介紹跟你相親的,我叫連瀅。”
一個熟悉的名字鉆入耳朵,時雨掛電話的手一抖,試探地說了自己的名字。
奇怪的是,對方好像并不記得她。
時雨舒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松口氣,就好像怕希望落空一樣。
約了第二天吃晚飯,時雨答應的理由很簡單,她就是想看一下,這個連瀅是不是她在副本里遇到的那個。
她穿著一條白色碎花裙,露出纖細的腳踝,修長脖頸拔高了個子,五官精致臉又小,就像百合花一樣純潔美好。
連瀅眼里閃過一絲驚艷,起身為她拉開椅子。
她也是精心打扮了的,紅色絲質襯衫將她的臉襯得妖冶,雖然跟記憶里的有出入,但時雨能敢肯定,這就是她遇到的那個。
對方看了她的臉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應該是真的不記得了。
時雨不覺得驚訝,畢竟經歷了那些事之后,再荒唐的事都不覺得奇怪了。
連瀅似乎對她很滿意,拉著她聊到了很久,之后她提議去酒吧喝一杯,時雨拒絕了。
九點了,該回去睡覺了,熬夜會變丑的。
——她要以最好的狀態見zero。
連瀅執意送她回家,她拗不過只好答應,車停在路邊,連瀅問:“不請我上去喝杯水嗎?”
時雨拉開車門下車,淡淡地說:“時間不早了,連小姐早點回家吧。”
都是成年人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不會不知道,這樣算是委婉地拒絕了,連瀅應該也懂。
連瀅笑著嘆氣,問:“這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了?”
時雨歪頭,回以微笑:“不好意思。”
時雨踩著路上的白線往家里走,忽覺后頸一涼,她往后看去,身后只有陌生的行人。
她只當是錯覺,繼續往前走。
快到小區門口時,她被巷子里伸出來的手拽了進去。
那只手帶著涼意,在她喊叫之前捂住了她嘴,她嚇得心臟狂跳,拼命掙扎。
奈何對方力氣和身高都優于她,她的反抗就像小貓撓癢一樣,觀賞性有余,實用性不足。
身后的人輕而易舉壓制住她,另一只手從衣擺鉆進去,隨著氣息靠近,濕熱的吻落在她的后頸。
時雨雙腿不聽使喚地發軟,她嗚咽著流下淚來,縮著脖子躲避她的吻。
肩膀一痛,身后的人狠狠咬了她一口,她好像在發。泄怒氣,撫在肌膚上的手毫不留情地到處掐。捏。
眼淚流到這人的手上再流進嘴里,時雨嘗到了苦澀,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遭遇這種事,害怕得渾身都在抖。
她發出受傷小獸一樣的細弱哭聲,身后的人僵了一下,然后用溫柔的吻安撫她。
“哭什么?跟別人約會卿卿我我的,不是很開心嗎?”
第83章 大佬的玩物
聽到聲音的瞬間,時雨懸著的心落下來,發抖的身軀不抖了,情緒也平復下來,但眼淚卻更多了。
捂在她嘴上的手被淚水淹沒,身后的人不得不松開。
時雨張著嘴喘氣,壓抑的低泣很明顯,她雙手抵在墻上,瘦弱的肩膀聳動,看著可憐又無助。
一只手橫過來環住她的腰,耳后有溫熱的氣息噴灑,時雨縮一下脖子,哭得更傷心了。
“別哭了,別人看了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
時雨哭到打嗝,說話都不利索:“就、就是在欺負我,正義路人會報警的,把你抓緊去。”
身后的人沉默十幾秒,掐著她的脖子咬住,尖利的牙齒刺進皮肉,時雨脊骨酥麻了一下,心猛地往下墜去。
“真想把你的脖子咬斷。”
“我等了你這么久,你卻這樣對我,你……壞人!”
時雨氣得喘粗氣,臉上布滿淚痕,好看的杏眼被洗得發亮,眼尾泛著嫩粉。
埋在她頸間的人聞言抬起頭來,望進她黑亮的眼里,不由呼吸一滯。
“等我?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你跟別人玩得那么開心,我就信了。”
她的語氣低沉,帶著明顯的醋意。
時雨頓了一下,大膽地問:“你是不是嫉妒了?”
沉默蔓延,時雨看不到她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就在她想說點什么打破僵滯的氣氛時,唇被吻住。
唇齒交纏,氣息逐漸炙熱起來,那截軟滑的粉舌在口中肆意攫取,讓時雨有種在被拆吃的錯覺。
漸漸地,她的手腳開始發軟,腦袋也沒那么清明了。
防曬衫掉到臂彎,光滑圓潤的肩頭靠在墻上,被粗糙的墻體磨得生疼,但她不想叫停。
如果是夢的話,她想永遠沉溺其中。如果不是夢,她也愿意跟心心念念的人一直親密下去。
嘴唇被吮咬廝磨,攬在她腰上的手隔著裙子捏她的軟肉,力道很輕,卻叫人難以忽略。
時雨嗚咽一聲,想偏開嘴唇,被強橫的捏著下巴攪嘴唇火辣辣地疼,舌根都是麻的。
直到她因缺氧而腿軟的不斷往下滑,蠻橫的掠奪才結束。
“我是嫉妒了,嫉妒得想殺人。我的小漂亮從別人的車上下來,還笑得花枝招展,我能無動于衷?”
本就性感的嗓音啞了幾分,有種莫名的蠱惑,時雨聽得心酥酥的,心里的氣消了大半。
雖說冤枉她又嚇唬她真的很可惡,但她對這人根本生不起氣來。
憤怒的情緒還沒形成,就因對方的一句話煙消云散,她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無力。
“胸口好痛,我們回去說吧。”
“胸口痛?”
zero把懷里的小兔子翻過來,借著昏暗的月光看到她胸。前和肩上的泛紅,眼里閃過一絲懊悔。
剛才只顧著生氣,沒有顧及時雨,是她的不對。
小兔子本來就嬌氣,小心對待都來不及,她竟然……
zero俯身親她的肩頭,唇舌在快要破皮的地方反復舔舐,像野獸在為受傷的同伴舔舐傷口。
絲絲縷縷的癢意透過肌膚傳到心里,時雨有些難以適應,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zero掀開眼皮看她,一黑一*紅兩只眼睛皆是疑惑。
時雨心里一悸,半個背都是麻的,她移開視線不去看zero,鴉羽般的睫毛輕輕翕動,又乖又軟。
“回、回去再……”說話間還用食指在zero臉上撓了撓。
zero喉嚨滾動了一下,異瞳在幽沉的光下晦暗無光,仿佛蘊藏著某種危險。
她直直地盯著時雨看,呼吸越來越重。
時雨感覺自己快要盯穿了,心跳失序,口干舌燥。
忽而腰上一緊,沉重的氣息籠罩而來,強勢地將她裹挾在內,沒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zero附在她耳畔,用沙啞性感的嗓音說:“就在這里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恰好有人經過小巷,說笑聲清晰地傳來,跟在她們面前說話沒兩樣。
時雨嚇得心口一緊,忙說:“不行,這里會、會被發現的。”
“就是因為這樣才刺激。”
zero說完開始親她,從側臉到頸項,用尖細的虎牙磨她的鎖骨。
而時雨也明白了,自己的要求不會被答應,因為她擔心的事對zero來說,正是她需要的。
——隨時會被人發現這件事,只會讓她更興奮。
這個瘋子!
時雨被咬痛了,干脆閉上眼睛,她抱著zero的腦袋靠在墻上,后背的疼痛像某種催化劑,讓她迫切地渴求起zero來。
看來瘋子不止一個。她想。
zero用手量她的腰圍,輕易就得出結論,這小東西又瘦了。
原來雖然一只手也能環住,但沒有這么夸張,要是她的手掌再長一點,就能一把捏住。
難道回到現實世界之后,她都不吃飯嗎?
也是,除了自己誰還會寵著她啊,而且外面的東西肯定沒她做得好吃。
“寶寶。”
“唔……嗯?”
時雨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像一顆煮熟的湯圓。
zero咬住她心口軟肉,輕聲問:“怎么瘦了這么多,是不是沒飯吃?”
時雨垂眸看著她,圓溜溜的眼睛一轉,說:“每天都吃,但是胃口沒那么好,吃什么都覺得沒味道,不如你放在桌上的那個雞蛋三明治。”
zero呼吸一滯,靠在她胸前悶聲說:“你現在,是在故意刺激我嗎?”
時雨想說沒有,嘴還沒張話就被堵在了喉頭。
細碎的音符,低聲的悶哼,失了節奏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像一曲春天的鳴奏,充滿了情。動之后的旖旎。
時雨的雙眼被淚水覆蓋,視線模糊起來,她透過水幕看zero,對方正在享用美味,異瞳中的欲像潮汐一樣將她席卷。
不知不覺中,她陷入了zero眼里的漩渦。
理智被反復拉扯,到最后成為歡愉的奴隸,時雨被吮腫的紅唇微張,溢出清淺的低。嚀。
許久未曾被造訪過的地方,滯澀擁擠,zero只能用唇齒來浸潤。
纖細的腳踝被zero握在手里,只用一條腿有些站立不穩,時雨努力維持身體平衡,還是搖晃著坐實了。
灼熱的呼吸陡然逸散在脆弱上,時雨被燙到了一般驚呼,抖著腿就要逃跑。
zero緊扣她的腰,將她摁在墻上,讓她避無可避,只能在她制造的一小方天地里感受,直至失去自我。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要去哪兒?”zero每說一個字,時雨就抖一下,眼中清淚滾落,些許迷離。
時雨伸手推她,說:“不要對著這里說話。”
zero貼著咬。磨,故意問:“為什么?”
“很奇怪,太奇怪了。”
zero帶著哭腔,黏黏糊糊的,聽得zero興奮不已,雙眼盡是狂熱,她埋頭苦吃,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這就是她的回答,有時候動作比語言更直接。
三年多沒見,兩人都積壓了很多思念,她們像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恨不得跟對方血肉相融。
時雨本來就哪哪都敏銳,根本經不起逗,沒多久就抓著zero的頭發,軟了。
眼前發白,腦中似乎炸開了煙花,她急促地喘氣,胸膛跟著呼吸頻率劇烈起伏。
zero托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里,在時雨漸漸聚焦的眼神下,伸出舌頭舔掉唇角的水漬,發出很大的吞咽聲。
時雨臉紅到了脖子根,偏頭不去看她,卻被捏著下巴吻住唇,一陣蠻橫的翻攪之后,她問:“好吃嗎?”
時雨被親得發懵,呆呆地問:“什么東西好吃?”
zero翹起唇角,露出一個邪惡的笑:“自然是你的東西。”
時雨臉更燒了,恨不得鉆進墻上的縫隙里,可惜zero不會允許她這么做。
經過剛才的糾纏,時雨身上又添了幾處紅痕,zero溫柔地在那些印痕上一一吻過,用唾液消毒。
就在時雨以為剛才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時,zero又霸道地纏了上來。
時雨眨巴水潤的大眼睛,柔聲說:“先回去吧好不好,回家你想做多久都行。”
zero沒說話,紅瞳閃過暗光,張嘴就咬破了她的細頸,貪婪地吞食血液。
尖利的犬齒分泌出能麻痹獵物的液體,順著血液流遍全身,很快小兔子就趴在她懷里,乖順地讓她予取予求。
時雨腦袋昏昏沉沉的,但身體又很輕盈,有種隨著空氣飛到云層里的感覺。
很快她就被拉了下來,陷入了凡塵俗世的情愛。
“時雨,我的小漂亮。”
“唔……我在。”
時雨軟軟地應著,雙手抱住她的腰背,留下幾道鮮艷的指印。
zero心都化了,連忙吸了幾口血后,就舔著血洞將破口封住,然后開始下一步動作。
時雨趴在墻上,雙眼迷蒙地掉淚,眼尾的殷紅鋪滿整個臉頰,讓她看起來嬌艷鮮活,比剛開的桃花還要灼目。
這樣的時雨,對zero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從后面抱住時雨,胸膛貼上她被汗水浸濕的后背,緊緊地黏在一起。
“寶寶,叫我。”
時雨小舌微吐,半晌才說:“zero?”
zero狠咬一下她的后頸,不滿地說:“不是這個。”
停在腰際的手游移起來,一寸寸貼附到剛才還在她嘴里的物件,懷中的小兔子瑟縮著逃避,卻因沒有力氣最終只能被她禁錮。
小兔子雙腿戰。栗,站都站不住,還想著從她身邊逃開。
這怎么可能呢,小兔子一輩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zero瘋了似的攻伐,雙眼被燃燒的欲侵襲,沒有一點理智。
時雨雙腳離地,渾身抖個不停,整個人像溺水了一樣,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大口呼吸。
zero咬她的耳垂,嘶啞地說:“寶寶,叫老婆。”
“老婆……唔!”時雨的聲音存續不久,就被擊得支離破。碎。
zero邪氣一笑,將她抱得更高,“真乖。聽話的孩子應該得到獎勵。”
時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結束這讓她害怕的親密,因為再繼續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
兩人的呼吸都很重,咸澀的味道飄出,將空氣染得綺靡潮熱,不斷焚燒她們的思緒。
冷靜不了,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了。
時雨下唇都快咬爛了,還是有細碎的音調漏出,她剛開口求饒,就聽到有人在巷口說話。
“誒?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巷子里嗎?我好像也聽到了。”
“有嗎?”
說話聲很近,接著腳步響起,好像在往里走。時雨猛然一僵,無措地看向zero。
zero翹唇,邪惡地說:“怎么辦啊寶貝,她們要過來了。”
時雨嚇得要死,她卻一點都不擔心,甚至還惡劣地翻轉手腕,比之前更為快速有力。
第84章 大佬的玩物
“別、別這樣……”時雨壓著聲音,盈盈垂淚。
zero親她的嘴角,語氣帶笑:“嗯?寶寶怎么一點都不誠實?”
她的手摁進去,發出“咕唧”水聲,在寂靜的巷子里聽得分明。時雨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一下,她甚至覺得那些人已經聽到了。
緊緊攀住zero的脖子,她哭得好不委屈:“為、為什么……要這么做?”
zero舔掉她掉下來的淚,用氣聲問:“我做什么了你就哭得這么傷心?”
“你欺負我!”時雨抓了一下她的背,伏在她肩上小聲啜泣,“不要捉弄我了,老、老婆……”
后面兩個字幾乎聽不見,zero頓了一下,問:“叫我什么?聲音太小了,再說一遍。”
“你分明就聽到了!”時雨氣得飆淚。
zero親吮她的頸側,咬著她的耳垂不放,“真的沒聽到。寶寶乖,再叫一次。”
時雨用盈滿淚水的雙眼看她,帶著哭腔問:“叫了你會放過我嗎?”
“昂,只要你讓我開心,我什么都會為你做的。”zero在細頸上舔咬,聲音黏糊。
什么都做?時雨持懷疑態度。
“老婆,老婆~”她吻上zero的嘴唇,舌尖輕輕滑過。
就算知道zero是在逗她玩,也知道她說話不算數,但她只能用這種手段取悅她,不然還不知道要被折騰到什么時候。
自己對zero來說,就是一只毫無威脅的兔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捏。
zero放開了她的耳朵,臉埋在她的頸窩喘氣,手上的力道也變輕了。時雨想,興許她真的會放過自己。
可隨后就逐漸不對勁起來,怎么灑在脖子上的氣息這么燙?這么手腕轉動的頻率在加快?
她一把推開zero,被她額前的劉海打了一下,汗水落在唇上,咸澀炙熱。
再看zero,她眼眶通紅,臉上泛著不正常的赤色,一副即便全力克制也無法忍住興奮的模樣。
時雨后背一麻,心像踩空了樓梯一樣,傳來連綿不斷的失重感。
她下意識一個激靈,瑟縮著想要離她遠一點。
怎么會這樣?
本想讓她平靜下來的,怎么反倒更激動了?自己就叫了一聲“老婆”,除此之外什么多余的事都沒做,就這么喜歡這個稱呼嗎?
“時雨啊~”zero聲音喑啞地叫她,臉埋在她胸口蹭。
時雨心里一顫,不敢回應。
沒記錯的話這是zero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可她不覺得高興,只有一種即將被吃掉的驚慌。
zero從她懷里抬頭,眼神比剛才還要狂熱,即使光線昏暗,眸底的欲也看能看得一清二楚。
時雨被看得思緒煩亂,連哭都忘了,只是大眼睛里蓄滿了淚,不斷地滑落下來,使得一張小臉布滿水漬。
這樣的她落在zero眼里,就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樣子,拉扯著她的理智,讓她熱血沸騰,心臟狂跳。
她感覺眼前一片血色,仿佛兩只眼睛都變成了紅色。
又是一陣難言的興奮,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在顫抖,除了想把面前的小兔子拆吃入腹之外,唯一的想法就是,她終于擺脫了那個礙手礙腳的自己。
兩只眼睛都變紅了的話,那她就是完整的她。
唯一的zero。
這名字她不喜歡,等安定下來了讓小兔子幫她取一個,但現在……正事要緊。
她啃噬時雨的鎖骨,說:“寶貝,再多叫幾聲,我還沒聽夠。”
聲音更加沙啞,尾音落在耳里,就像有羽毛在撓,一路癢到了心里。
時雨伸手推她,猶如蚍蜉撼樹,她委屈巴巴地問:“你不是說會聽我的嗎?”
zero嗤笑一聲,齒間突然用力,“我什么時候說過?”
“你……!”時雨氣得直掉眼淚。
zero接住她下巴上掛著的淚珠,從藕白的頸項吻下去,停在山谷凹陷處,深埋的手腕翻動,打破了此處寂靜。
“唔!”時雨短促地驚呼一聲,及時咬住了下唇。
細碎的嗚咽和難抑的低嚀溢出,她全身發軟,手腳無力,大半重量都在zero身上。
時雨的胸膛隨之起伏,浮動的瑩白十分晃眼,看得zero眸色更沉,名為欲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她偏頭咬住,將時雨抵到了墻上。
后背硌得生疼,時雨卻不覺得難受,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另一處,躥起的麻。酥快要將她淹沒。
“寶寶,叫我。”
時雨還有一絲理智,就賭氣地叫她zero,換來的是毫不憐惜地對待。
“錯了。該拿不乖的小兔子怎么辦呢?”
話音未落,狂風暴雨猛然襲來,時雨只能順著她,嬌弱可憐地叫老婆。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哭過之后特有的沙啞,zero聽了愈發瘋狂,像陷入發。情期的野獸,只有原始直白的沖動。
時雨被折磨得差點暈過去,最后時刻她為了不發出聲音,狠狠咬住zero的肩膀,悶哼著涌出大量眼淚。
眼神迷離失焦,清純的小臉空洞色氣,身上散發出咸腥的綺。靡,所有的一切都讓她顯得如此色。氣迷人。
意亂情迷,嬌弱嫵媚,沒有人能抵擋得住她的誘惑。
zero舔舔嘴唇,把人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里,度過仍舊激烈的余韻。
時雨趴在她的肩上,后背輕輕顫栗,雙腿也不時抖一下,一臉還沉浸其中的迷亂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把氣喘勻,眼睛漸漸聚焦,停滯的大腦也開始轉動,她突然直起身看zero,眼里滿是慌亂。
“我們……是不是……被人發現了?”
一句話分三截說,可見她的緊張,zero莫名心里一軟,啄吻她的唇角,將她流出的涎液吃掉。
“沒有,她們早就走了。”
時雨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其實她不太相信zero。
zero眼神一變,戲謔地說:“怎么?難道你其實很希望被人發現?嘖!我倒是沒發現我的小漂亮這么變態。”
時雨小臉一紅,往外推她的臉,“才不是,你胡說!”
zero笑出聲來,看著心情很好,她攏起時雨的衣服,抱小孩似的抱著她往巷子外走。
時雨一驚,抱住她的脖子,問:“去哪兒?!”
“回去接著做。”zero仰頭看她,異瞳閃過一抹暗光。
欲。海翻騰,驚濤駭浪里生出漩渦,那紅色的光點將她吸進去,墜入更深的渴。求。
第85章 大佬的玩物
“為什么會從那個女人的車上下來?寂寞了嗎?”
zero眼皮垂下,看著陷進柔軟床墊里的人,她的雙頰泛著紅,像晚霞落在了上面。
那雙異瞳里泛著光,滿是藏不住的興奮。
時雨一只手放在嘴邊咬著,另一只手抓著枕頭,把布料揉皺成一團。
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克制了,一旦張嘴說話,一定會發出奇怪的聲音。
杏眼蓄滿了淚水,瞳仁被洗得比夜空還要深邃,偏偏眼神渙。散,聚不起焦來,讓她比剛出生的小動物還要無害。
看清她眼里的祈求之后,zero更加瘋狂,抓著她的腿不停研磨,手腕轉動的速度比呼吸還要快。
“怎么不說話,被我說中了?”
時雨淺淺的眼窩包不住淚水,一顆接一顆,像珍珠一樣滾落下來,滴到粉色的床單上,仿若開了一朵花。
她放開自己的胳膊,手背上有一個明顯的牙印,圓圓的,帶著晶瑩的水漬。
“不……不是。”
只這一句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話落就張著嘴喘氣,胸膛隨著呼吸小幅度地起伏,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你得說是啊寶寶,不然我怎么接著玩兒?”zero微微俯身,手臂肌肉突起,看起來十分有力量感。
她的眼里閃著光,黑色的瞳仁里似有血色浮動,里面的狂熱讓人心頭震顫。
時雨還沒反應過來,那肌理流暢,肌肉勻稱的手腕就快速掠動起來。
時雨眼里的淚被擊飛,甩到離自己有點遠的地方,zero放開她的腿,傾身抱住她,咬住她紅潤的唇瓣。
唇齒糾纏,氣息交織在一起,時雨乖巧地張嘴,zero卻像在逗她一樣,一直停留在外邊,逮著她的唇禍害。
嘴巴被咬得發痛,又被濕滑的舌頭撫慰,時雨在反復的拉扯中,逐漸有些上頭。
她感覺自己像無依的孤舟,在暴風雨肆虐的大海上漂浮,隨著海浪顛簸沉浮,迷失了方向。
忽然間,前方出現了一艘大船,燈塔高懸,為他指明了前進的方向。
她迫不及待地抓住,卻只抓到了一手虛無。
zero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把她的手指放到嘴邊親。吮,每一根都細致地照顧到。
她一邊做著這種事,一邊用直白灼熱的目光盯著時雨,看得時雨心臟突突地跳,酥癢從心里傳遍四肢百骸。
時雨臉紅得像要滴血,快要把自己燒熟了,她忽閃著大眼睛想把手拿回來,卻只是徒勞。
zero咬著她蔥白的手指,含混地問:“怎么了寶貝,討厭我這么做嗎?”
說實話是不討厭的,但她受不住,又不是只有手被咬,另一處也……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zero唇角勾起,開始了毫不留情的攻伐。
時雨感覺靈魂在離體,從頭到腳都是飄的,腦袋也暈暈乎乎的,像是踩在綿軟的云朵里,舒。爽到不想離開。
zero似乎附在她耳邊說了什么,聲音黏黏糊糊地聽不清,她只想沉浸在虛幻里,不想理會外界紛擾。
很輕的笑聲過后,猛然的一擊讓她從中脫離,不得不面對現實。
“zero,別這么快……我……唔!”
聲音七零八碎,淚珠大顆大顆掉落,失焦的瞳孔色氣滿滿,使得zero興奮至極,像個陷入癲狂的瘋子。
“不要嗎?可是這里不是這么說的呢,寶寶真是身口不一。”
她連聲音都透著一股子病嬌味,讓時雨不敢再反抗,生怕她沒完沒了,整夜都不放過自己。
時雨的房間布置得很溫馨,她把原來的房子賣了,買了個大平層,床在客廳里,睜眼就能看到落地窗外的景色。
本是為了取悅自己,現在反倒成了zero欺負她的道具。
在察覺她快要到了的時候,zero突然停手,將她抱起來按到懷里,手在她的腰際摩挲。
時雨腰腹抽動,雙腿也在顫,她伏在zero懷里緩過氣來后,仰頭看她,清潤的大眼睛帶著疑惑。
zero在她的眼皮上落下一吻,說:“怎么這么看著我,就好像在求著我動手。”
時雨捂住她的嘴巴,磕巴道:“才、才不是!”
zero失笑,低沉的笑聲落入她的耳朵,有種莫名的蠱惑。
“別急,這就如你所愿。”
時雨被抱起來,從床上往窗邊走去,在意識到某人要做什么的時候,已經晚了。
夏天的夜晚,溫度不會太低,但玻璃還是有些涼,時雨雙手撐在玻璃上,呼出的氣形成一片“白霧”。
按理說這個季節是不會這樣的,但她的體溫實在太高了,連帶著呼出來的氣息也很灼熱,才會有霧氣凝成。
圓潤的橢圓中間有一點粉,時雨的脖子被掐著,迫使她轉過臉去,跟身后的人親吻。
zero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她的唇,從嘴巴啄到脖頸,在鎖骨處用舌尖輕戳,反復逗。弄之后又咬住鎖骨,叼著那層薄薄的皮嘬。磨。
時雨比從游戲出來時更瘦,腰細的一只手都能握住,肋骨清晰可見,還有一點馬甲線。
此刻她的腹部繃著,馬甲線更為明顯,修長的雙腿略微彎曲,小腿有些顫。抖。
zero往前一壓,懷里的小兔子就貼到了玻璃上,汗水沾在上面,倒映出的人影就模糊了。
看著外面絢麗的霓虹,時雨有點害怕,她抓住橫在腰上的手臂,可憐巴巴地看zero。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剛出生的小鹿一樣,單純無辜,人畜無害,看得zero又癲了。
不等她說什么,zero就自顧自地嵌。了進去。
時雨猛地瞪大雙眼,被洗得發亮的瞳仁往上翻,像蒙了塵的珍珠,雖清亮卻毫無內容。
“ze……zero……”時雨抖著唇,說不出話來。
zero收緊環在她腰上的手臂,胸膛覆上她的后背,肌膚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
“怎么了寶寶?”
明知故問,說話的間隙還加了力道。
時雨眼淚洶涌,無力地靠在玻璃上,像溺水了一樣大口喘氣,玻璃再次起了霜。
zero抓住她的腿,咬著她的耳朵吹氣,“我們錯過了三年啊,小漂亮。”
她的語氣充滿了偏執,時雨直覺不對,遲鈍地想著如何逃避。
果然,停頓不久zero又說:“我要把這三年的都討回來,就從今晚開始。”
時雨驚慌地看她,被捏著下巴吻住。
……
時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但半夢半醒,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夢里也在被zero欺負,一點都睡不踏實,醒來看到面前放大的臉,氣得狠狠咬一口。
本想壞事做完就跑,沒想到zero醒來的速度比她逃跑得更快,她被抓了回來。
“怎么咬我的鼻子?”zero一副饜足的樣子,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
時雨本能地唯唯諾諾,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沒錯,于是理直氣壯地說:“想咬就咬了,需要理由嗎?”
zero愣了一下,隨后低低笑開,“那要不要再多咬幾下?”
她把時雨箍進懷里,輕微震動的胸膛傳到時雨身上,有些淡淡的癢意。
時雨小兔子似的縮在她懷中,連呼吸都是淺的,能再次這樣感受到zero的體溫和心跳,是做夢都想的事。
這三年來,每一天都是無望地等待,以至于她已經不期待了。
可在她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zero來找她了,雖然被折。騰得很慘,但她還是覺得幸福。
她很想問zero,為什么這么久才來,可又怕自己會戳到她的傷處。如果她說為了讓她出來耗盡了力氣,她該怎么回應?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zero被困在那里,想要出來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可她為了出來,視而不見。
想著想著,時雨的情緒低落下來,zero垂眸看她,問:“其實你想吃嘴巴是不是?”
“不……”
“是”字還沒說出口,嘴巴就被堵住,聲音困在口中,被攪得支離破碎。
溫柔而綿長的吻持續了很長時間,結束時兩人都有些喘,時雨更是臉頰緋紅,雙眸濕潤,飽滿的紅唇水嘟嘟的,似是還在求吻。
zero撫摸她殷紅的眼尾,啞聲說:“別再誘我了,不然今天你又下不了床了。”
時雨聽完,默默從她的臂彎里出去,手腳并用地爬啊爬,終于爬到了床邊。
她的背上、腰際,乃至臀和大腿,都有咬痕和紅莓,后頸尤其嚴重,好像被當成糕點好好品嘗了一番。
那些泛青的牙印和暗紅的吻。痕像功勛一樣,讓zero身心舒暢,眼冒紅光地看著逃走的小兔子。
時雨沒想到自己會不中用到這個地步,腳一沾地就倒在了地上,兩條腿比面條還軟,雙手也酸痛發麻,使不上勁。
zero輕笑一聲,好像再看她的笑話,時雨氣鼓鼓地站起來,顫顫巍巍地往浴室走去。
實在太過火了,現在都還有異物感,得泡個熱水澡放松一下僵硬的肌肉。
為了避免某人又來欺負她,她特意反鎖了浴室門,水還沒放好,門就被拍響。
“寶寶,我也要進來。”
“不行,你不能進來。”
時雨暗暗為自己鼓勁,想著絕對不能妥協,“你先在外面待著,等我洗完了再進來。”
“小雨,我們三年沒見了,你不想多看看我嗎?”
這一句話一出來,時雨的心像被一只手抓著,又酸又脹,先前所做的努力瞬間白費。
她手伸到鎖上正準備打開,門就“咔噠”一下開了。
時雨懵懵地抬頭看她,zero轉著手里的鑰匙說:“鑰匙就在門上,你怎么這么呆?”
時雨眨巴一下眼睛,更呆萌可愛了。
zero伸手抱住她,臉埋在她頸窩蹭啊蹭,聲音悶悶的,不似之前輕佻。
“我的小漂亮,我的……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
時雨心里軟軟的,她回抱住對方,手緊緊攬住她勁瘦的腰,臉埋進她的肩窩。
“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zero看她,眼里浮著笑意,“怎么這么乖,不怕我欺負你了?”
“我不乖你就不欺負了嗎?”時雨反問。
zero又笑,聲音沙沙的,讓時雨從耳后麻到背后,脊骨都在發酥。
“當然不是,只要我還活著,就會一直想欺負你。”zero咬她白凈的頸子,托著她的腰將她抱起來,“誰讓你是我的呢。”
時雨伏在她肩上,唇角沒來由地勾起,好像被吃定了,但感覺還不賴。
誰讓自己是她的呢,吃就吃了吧。
她拉開距離看zero,眼睛晶亮:“要不要一起洗?”
第86章 大佬的玩物
被放進溫熱的水中,時雨全身筋骨都舒展了,看一眼蹲在浴缸邊的人,她伸手把人拽了進來。
zero倒栽進來,喝了一口時雨的洗澡水后才穩住,她雙手撐在浴缸邊緣,目光灼灼地看著時雨。
水滴從額頭上流下來,掛在她濃密的睫毛上,將瞳仁洗得純凈,沒了那么多陰霾。
這樣的zero是時雨從沒見過的。
盯著看了十幾秒,她抬頭親了上去,噙住那雙水潤的唇瓣的剎那,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zero也十分配合,張開嘴讓她試探,唇齒交纏在一起,讓渡了主動權,溫順地由著時雨索取。
時雨攀住她的脖子,吮。咬她的唇瓣,在外面廝磨舔。舐許久,才慢悠悠地擠。進濕滑的口腔,像個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到處尋摸探究。
恰好是這種青澀的感覺,讓zero有了新奇的感受,她知道時雨在誘她,也就順著她的意思來了。
她坐到浴缸里,把人抱到腿上,一只手掐著時雨的細腰,另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腦勺,加深這個清淡的吻。
搶回主動權之后,親吻變得纏綿炙熱,兩人的呼吸很快就急促起來,氣息也黏膩地糾纏到一起。
時雨很快就被親的缺氧,她想推開zero,對方卻緊緊箍著她,讓她只能小幅度地扭。腰。
察覺她的動作,zero停了一瞬,并且很輕地笑了一下,時雨覺得她在嘲笑自己,捶打她的胸膛。
zero抓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親吻,“怎么還扭起腰來了,難不成有想要……”
“不許說!”時雨一把捂住她的嘴,急得雙頰泛紅。
zero眼睛不眨地盯著她,看得時雨心頭發癢,她頂不住這樣直白的目光,只能偏頭不再看她。
zero抓著她的手腕壓到嘴上,伸出舌頭舔。吮她的掌心,很輕很輕地觸碰,像是故意在故意逗弄她。
時雨心里的癢意加劇,她連忙把手抽出來,藏到背后不讓zero再碰到。
zero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笑,呼出的氣息掃在耳后,麻。酥透過皮膚直達筋骨,四肢百骸都是軟的。
時雨覺得不能再這樣了,不然她的小心臟真的會受不了。
“zero,咱們分開洗吧。”
zero轉頭看她,目露不解。
時雨抿著唇不解釋,主要是解釋不了,難道要直說這樣接觸她會受不住嗎?
不行,這么說的話,這人會一秒興奮。
zero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鐘,才幽幽地說:“三年不見,果然很多東西變了。”
說完她就把時雨放下,準備從浴缸里出去。
時雨只是想分開泡,并不是趕她出去,而且她那句話好像意有所指,得問清楚才行。
說時遲那時快,在zero跨出浴缸之前,她及時抓住了對方的胳膊。
zero側目看她,眼神有些沉郁,可見她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時雨仰頭看她,說:“不是讓你出去的意思,浴缸這么大,我們可以一人一邊。”
“還是算了,我沖一下就行。”zero說完作勢要走。
時雨干脆雙手抱住她的胳膊,堅定地不讓她走。
zero垂下眼皮看她,見她一臉倔強,嘆口氣俯身:“那你想讓我怎么辦?既然你這么討厭我,我總不能還在這里礙你眼吧?”
時雨看著她不說話,反應過來眼里已經蒙了一層淚水。
“不是的,沒有討厭你。”
話音未落,眼淚已經掉下來,豆大的淚珠砸進水里,泛起一小圈漣漪。
無論是不是自己的錯,在看到時雨的流淚的那刻,她已經輸得一敗涂地。zero回身跪在小兔子面前,將她擁入懷中。
“怎么動不動就哭鼻子,你還是小孩兒嗎?”
時雨癟嘴,委屈地說:“沒有……動不動就哭。”
zero咬一下她噘起的下唇,柔聲說:“好好好,寶寶說什么就是什*么。”
時雨靠在她懷里,小聲說:“不會討厭你的,我只是……怕自己忍不住。”
zero眼里閃過一抹暗光,靠在浴缸邊上,讓懷里的小人兒舒服地靠在身上,摩挲她光滑的后背。
“忍不住什么?”
時雨看她一眼,又把自己藏到她胸。前,“腫。了,不能再……”
她以為這么說zero就會懂,哪知對方揣著明白裝糊涂,非要她說出來。
“所以,什么忍不住?”
時雨臉紅了個透,她抓著zero胳膊上的肉擰,聲音比蚊子還小。
“跟你在一起就會想做,所以不能靠得太近,不然會忍不住。”
zero滿意地勾唇,手從她突起的脊骨往下,停在泛粉的尾椎上。
“那現在這個距離是不是太危險了?”
時雨點點頭,耳尖紅得滴血,“你、你別亂動,我們就這么待一會兒。”
zero嘴上說好,停在尾椎處的手卻不安分,順著水流就滑下去了。
“哪里腫。了,這里嗎?”
時雨嗚咽一聲,指甲在她的大臂上抓出紅痕,身體也不自覺緊繃起來。
“放松,我幫你按摩一下。”
時雨想說這里不用按摩,但她知道zero不會聽她的,或許從邀請她共浴的時候,自己就存了這樣的心思。
三年,一千多天,這么久沒見,想要一直親昵的又何止zero一個人?
水聲輕微激蕩,時雨伏在柔軟的胸膛,被熱水和自己的體溫燒得粉嘟嘟的,像一顆成熟軟。爛的蜜桃。
zero很想咬一口,她磨著牙靠近時雨的脖頸,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時雨轉頭看她,眼神迷離:“可以哦。”她主動把脖子放到zero嘴上。
zero喉嚨滾動一下,聲音被灼得有些啞:“小雨,別這樣,你知道沒什么忍耐力。”
“小雨”兩個字就像電流擊過時雨的心,她不僅腦袋發暈,骨頭也變得酥軟,思緒更是成了一團亂麻。
“咬我吧。”
她往上聳了下腰,纖細白皙的頸子整個暴露在zero面前。
纖薄的皮肉下是青色的血管,隨著脈搏正在跳動,zero的眼睛暗了下去,呼吸的節奏也亂了。
熱氣噴灑在上面,時雨輕顫了一下,之后是輕微的刺痛,和難以言喻的燥。熱。
體內似有欲海翻騰,時雨繃緊雙腿腳趾蜷縮,無意識地在zero身上留下更多抓。痕。
礙于她的身體,zero并沒有太過,嘗到血味之后就停了。
時雨黏糊地問:“怎么停下了,不好喝嗎?”
zero把她抱得緊緊的,勒得雙方呼吸都有些不暢快,她珍惜地舔掉唇角的血漬,把綿軟的小兔子按進懷中。
“就是因為好喝了,才不敢繼續,你的血太香了,我會克制不住自己。”
在休養身體的這三年里,她偶爾會對血有渴望,但不管是什么樣的血,都不能跟時雨的相提并論。
這么香甜的血,她怎會不心生貪念?
但現在不行,她的小漂亮實在太瘦弱了,這么小小的一只,萬一她失控吸了太多,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怎么辦?
時雨覺得沒關系,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分開這么久,她想把一切都給zero。
只要她要,只要自己有。
“沒關系,我受得住。”她在zero懷里抬頭,杏眼清潤明亮。
zero看得心怦怦跳,重新把人按下去,這小東西實在太乖太可愛了,多看幾眼都感覺自己要被蠱惑了。
“現在還不能,等你身體強壯一些再給我,到時候我不會客氣的。”
時雨也不執拗,乖巧地點頭。
過后zero很慢地轉動手腕,磨嘰的時雨恨不得抓著她的手自己來,可盡管如此,她還是在輕。磨慢捻中交代了。
浴缸里的水晃蕩著往外溢,時雨趴在邊緣處,柔若無骨地喘氣。緋紅的面頰將雙眼熏得濕漉漉的,眼神迷蒙失焦,小舌抵在艷麗的唇瓣之間,完全陷入了情。動狂潮。
zero側著身子看她,好一會兒才把手拿出來,時雨輕哼一聲,縮成一小團落進了她懷里。
眼前發白了好一陣子,腦袋才緩緩清醒過來,時雨轉頭看zero,嘴巴嘟著索吻。
zero給了她十分溫柔的吻,親完時雨還有些意猶未盡,把臉埋到她的頸窩眷戀地輕蹭。
先前只是隱隱這么覺得,但現在算是完全確定了,時雨比之前黏人了很多。
隨時隨地撒嬌,利用自己的可愛達到目的。
幸好她很吃這一套,zero笑著想。
把人清理干凈,zero抱著小兔出來,替她吹干頭發,抹上身體乳,然后用浴巾把香香軟軟的人裹住,放到床上。
時雨眨巴一下眼睛,說:“我們出去吃飯吧,三天了,你不餓嗎?”
是的,三天。
本以為只是睡了一晚,看了手機才知道,已經過了三天。
難怪渾身酸。痛,哪哪都僵硬,原來是被折騰了三天。
zero欺身,一只手剝除她身上的浴巾,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腳踝。
“是該吃飯了,但出去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時雨直覺不會是什么正經事,果然,某人直奔那處而來,碰到的時候她不由全身戰。栗。
時雨忙往后縮,弱聲問:“回來再做不行嗎?”
zero歪頭,似笑非笑地看她,“我是要為你上藥,你想到哪去了?”
時雨面紅耳赤,強忍著恥意說:“家里沒藥。”
zero勾唇,臉越來越往下,直到炙熱氣息打在脆弱上,時雨更是無法抵抗。
“沒關系,我的唾液比藥管用。”
第87章 大佬的玩物
時雨不敢再看zero,她撇開眼,聲音很弱地問:“非要這樣嗎,其實不涂藥也行的。”
“行嗎?我覺得不行呢。”zero靠近,鼻間抵在脆弱上,“它一開一合的,好像在說自己很痛。”
時雨頭頂冒煙,臉燒得通紅,她難耐地動動腿,試圖讓自己不要這么袒露。
“不,沒事的,沒有很痛。”
她羞恥的嘴唇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尾音帶著細弱的哭腔。
“還說不痛,它都哭了。”zero直直盯著,呼出的熱氣激得脆弱翕張,水漬晶瑩閃動。
不等時雨回答,她就低頭覆上了唇舌。
輕聲嗚咽自時雨口中溢出,她本就沒有力氣,現在更是縮成一團,像落入野獸爪子的小白兔,弱小可憐又無助。
zero沒有說謊,她的唾液確實比藥管用,只是輕舔了幾下,那股火辣辣的刺痛就消失了,但隨著唇齒磨蹭,一種奇怪的感覺生出,讓時雨有些招架不住。
時雨伸手推她,囁嚅著說:“zero,夠、夠了……”
她對自己的身體有足夠的了解,再這樣下去的話,肯定會……
zero抓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一下,然后摁下去——
“嗚……嗯……”
時雨歪著腦袋,用泛紅的雙眼看她,大顆淚珠凝在眼尾,濡濕了鴉羽般的睫毛,看起來楚楚可憐。
讓人……更加想欺負她。
“是不是不痛了?”zero抓著她的手碾在脆弱上,眼神興奮地看著她。
時雨只能咬著唇點頭,淚珠隨著滾落,純情漂亮,美得晃眼。
“是是的,所以不要再……”
zero裝作聽不懂,將她的手拿開放到一旁,與她十指緊扣,舌尖掠動得更快。
時雨口干舌燥,喉嚨仿佛被什么掐住,說不出話來,除了急促的呼吸,只偶爾發出一兩聲低嚀。
渾身發軟,四肢無力,腦袋更是如同被放進了蒸籠,熱浪一波接一波襲來,將她的思緒攪得一團亂。
她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覺得現在這樣很好,身心都在享受難言的舒。爽,以至于她竟伸手把那顆腦袋按下去,讓它埋得更深。
脆弱被吮。舐、叼著咬。磨,愉悅從尾椎躥起,很快就傳遍了全身,使得她抑制不住地戰栗。
嘴唇顫抖許久,也只有細碎的喘聲,雖夾雜著一些痛苦,但zero知道她并不是真的難受。
相反,她很喜歡,并且沉浸其中。
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眼中閃過邪惡的光,某人為了多擁有這樣嬌弱的小兔子一會兒,故意放緩了速度。
時雨一怔,淚眼朦朧的看她,癟著嘴,別提多委屈了。
zero唇角弧度擴大,問:“怎么了寶寶?”
時雨嘴唇動了動,一句話都沒說出來,讓她開口要求她實在做不到,可又不想被牽著鼻子走。
她心一橫,把zero摁下去,同時腰肢微抬,屈起了腿。
zero猝不及防,整張臉貼了上去,不等她有所行動,時雨就在自己的努力下去。了。
臉側纖細柔嫩的腿在顫抖,舌尖能感覺到炙熱的濕潤,肥。厚的羽翼翕動,試圖把她的唇瓣吸進去。
她略微拉開距離,舔了舔唇,眸色深邃地看時雨,在看到她因為仰頭而繃直的細頸后,牙齒莫名癢了起來。
好想咬一口,要不咬一口吧……不行,不能咬!
就這樣,她忍著內心的渴望,俯身抱住了失神的時雨,親親她泛紅的眼尾,吮掉即將滑落的淚珠。
齒間的癢意愈發濃烈,她咬著舌尖,將人抱得更緊,時雨也很乖巧,軟綿綿地縮到了她懷里。
zero垂眸看她,用下巴輕蹭她的額頭,嘴里彌漫起血腥,是她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她在跟自己的本能對抗。
如果不這樣的話,她肯定會傷害時雨,因為她沒法保證自己不沉溺于香甜的血液。
好一會兒,時雨才把氣喘勻,她偷看zero一眼,默默往她懷里窩去,像只八爪魚一樣扒在她身上。
zero眼中暗光閃過,紅瞳恢復如初。
她摸著小兔子光滑的脊背,笑著問:“還沒要夠?”
時雨身子微動,耳尖迅速變紅,“就想這么待會兒,你別再說這種話了。”
“好,知道了。”zero聲音寵溺,把她的頭發揉亂,“都挺寶寶的。”
時雨的心顫了一下,只覺得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下,哪哪都是暖的。
孤兒出身的她,從小受盡了冷眼和鄙視,養母去世后更是差點被欺負死,如果不是zero的話,恐怕早就死在游戲世界了。
以前不理解,現在卻懂了。
怪不得有些電視劇里的女主角,會被一丁點小事感動,因為從來沒得到過,所以乍然擁有的時候,真的很難不感動。
zero的懷抱好溫暖,想永遠這樣下去。
“咕嚕嚕”,一聲詭異聲響打破寂靜,時雨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發現zero在抖。
她抬頭看去,發現zero臉憋得通紅。
“你在笑我對吧?”
“哪有,只是覺得你可愛。”
時雨撐著沉重的身體坐起來,zero立刻纏上來,從后面抱住她。
“說好要出去吃飯,我們耽擱太久了。”
zero臉埋在她的頸窩蹭蹭,懶懶地“嗯”一聲,一點都不走心。
最終兩人還是沒能出門,時雨叫了外賣在家里吃,吃完洗了澡倒頭就睡。
這三天她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每次剛瞇著就被zero鬧醒,再不睡真的要被榨干了。
床頭小夜燈發出昏暗的光線,zero眼睛不眨地盯著懷中的小人兒,怎么看都看不夠。
這三年里她想了無數種可能,從一開始擔心時雨把她忘了,到后面覺得只要她幸福就好,但真的見到她從別的女人車上下來,她還是難以接受。
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認之前的自己實在太裝了,時雨的幸福固然重要,可如果這幸福不是她給的,那將毫無意義。
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放手,必須把這只小兔子牢牢捏在自己手里才行。
“你是我的,是我的。”
暗夜中,時雨聽到了耳邊的喃喃,她反手抱緊面前的人,整個人都縮進對方懷里。
而zero察覺到她的動作后,心里踏實了很多,不自覺擰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了,異瞳在昏暗中黯淡無光,但黑色那只里卻似有云霧翻騰。
時雨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五點,睜眼看到偏西的太陽,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zero穿著粉色的圍裙倚在門上,欣賞她懵懂純凈的睡顏。
盯著天花板看了足足一分多鐘,腦子才清明過來,確定了那些都不是夢,忍不住傻笑。
“嗯哼!”
聽到zero的輕咳,時雨才發現她在門口,緩緩坐起來,看到穿著粉色圍裙的zero,有種奇異的違和感。
“你在做飯?”
zero點頭,抬步朝她走來,走到床邊停下,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早安吻,叫醒貪睡的小兔。”
時雨呆呆地看著她,問:“你會用那些灶具嗎?”
zero失笑,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我又不是原始人,怎么會連灶具都不會用?”
時雨嘿嘿一笑,伸手抱住她,“也是,你這么聰明,那些東西根本就難不倒你。”
zero單手把她抱起來,讓她站在床上仰視她,眼里慢慢蕩開笑意。
“起床吃飯,不然待會兒你就成食物了。”
時雨秒懂她的意思,一溜煙跑進浴室,zero的笑聲透過玻璃門傳進來,近的就好像貼在她耳邊,讓她的心酥酥。麻麻的,失控地敲擊胸膛。
吃完飯后,zero又想纏著她,時雨為了小命著想,強行拉著她出去,去了開在繁華區的奶茶店。
“零點?”zero念出店名。
“不像奶茶店的名字對吧?”時雨笑著問她。
她站在吧臺里面,親自為zero做飲品,手上動作干凈利落,一點不像剛還在撒嬌的小女孩。
zero一瞬間恍了眼,這才對分開的三年有了確切的認知。原來在她不在的時候,她的小兔子已經成為能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說不上失落還是慶幸,她坐在那里,眼神黏在時雨身上,任誰看了都覺得不對勁。
時雨端著兩杯冷飲出來,把比較甜的那杯遞給zero,在她對面坐下。
zero問她:“為什么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時雨雙手撐著下巴,兩邊臉蛋微微嘟起,看著十分可愛。
“你猜。”
zero戳戳她的鼻子,回道:“猜不到。”其實她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只是想聽時雨親口說。
“是我們兩個的名字結合,零時不就是零點嗎,雖然朋友說比較像酒吧的名字。”
“朋友?”zero很擅長抓重點。
“啊,就是我請的副店長,她今天休息沒來。”時雨吸一口飲料,隨口說。
“三年果然很長,你都有能說心里話的朋友了。”
時雨頓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她吃醋了。看著面無表情的某人,想象她心里瘋狂醋,卻還要裝作不在意,就忍不住想笑。
zero異瞳微暗,問:“笑什么?”
時雨站起來,說:“出去逛逛吧,這個城市晚上也很好玩。”
zero乖乖站起來,即使心里不爽,但還是竭力不表現出來,以免影響時雨心情。
下班高峰期還沒過,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太陽落山后氣溫下降,很適合散步。
走在人行道上,看著人來車往,時雨說:“你知道嗎,這條路我走了無數次,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幸福。”
zero的心像被什么擊中一樣,酸澀和甜蜜同時襲來,她握緊時雨的手,等下她的下文。
“之所以把店開在這里,是因為這里最繁華,如果你來到這個世界,一定能夠找到我。”
“也曾彷徨過,迷茫過,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懷疑自己,以為那只是自己構筑的一個夢,幸好……”
時雨轉頭看向身邊的人,眼眶紅紅的,淺淺的眼窩里盈滿了淚。
zero伸手抱住她,聲音很輕:“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晚的。只要你來,什么時候都不晚。”時雨特別使勁的回抱她,似乎要用上自己全部的力氣。
“我不是故意不來,而是被限制在兩個世界的中間,在一片混沌中沉睡了三年。當時為了摧毀游戲世界,我剖開了自己的心臟,如果不休養的話,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就會立即死亡。”
這話真假參半,受重傷是真的,但會不會死她不知道,畢竟沒有嘗試過。
這樣說只是為了讓時雨心疼她,更加離不開她。
她一直是個卑鄙的人,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可以利用一切能利用的。
時雨聞言淚如雨下,哽咽到說不出話來,只是攥著zero的衣服抽泣。
zero輕撫她的背,耐心地等著她情緒穩定下來。
入夜,這座城市更加美麗,時雨頂著兩只紅腫的眼,牽著zero往家走。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在第二個十字路口右拐,就到家了。”
zero握緊她的手,不說話。
時雨問:“沒記住嗎?”
“不想記住。”zero說得理直氣壯,“以后無論你去哪,我都會跟著你,不會有我單獨回家這種事。”
時雨聽了先是一愣,隨后笑開,她壓下眼中的酸澀,柔聲說:“好哦,以后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兩人悠閑地回到家,門一關上zero就把人壓到鞋柜上親,炙熱的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親完時雨喘了好久的氣。
“你是怎么忍到回家的?”
zero裝作聽不懂,把她抱到鞋柜上坐下,埋首于她頸間,留下一個個濕。熱的吻。
時雨攀住她的脖子,任由她肆意妄為,其實她還有想問的,但zero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比如她是怎么準確地找到自己的,再比如,現在與自己糾纏的,是哪個zero。
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用糾結這個問題。畢竟兩個zero性格截然不同,很好辨認。
想來此刻在她面前的,應當是溫柔的主人格。
zero在她的鎖骨處廝磨,犬齒變得尖利,她的紅瞳晦暗,黑色的瞳仁卻閃著奇異的光。
她的腦海中有兩個思想在打架,使得她搖擺不定,難以做出選擇。
本就是一體的,就算把身體從中間分開,她們也擺脫不了對方。這期間zero一直以為她完全占據了這具軀體,卻不曾想另一個家伙一直在。
“喂,不想吃就走開,別礙手礙腳的!”
“不行,你這樣會傷到小兔子的。”
時雨已經感受到她抵在血管上的牙齒了,卻遲遲不見她下嘴,轉頭看伏在肩上的人,被她閃著異樣光芒的異瞳吸引,不自覺就撫了上去。
“想咬就咬吧,我能承受的。”時雨撫著那雙漂亮的眼睛,聲音柔和。
zero略微皺眉,忽然扣著她的后腦勺,狠狠咬住她的唇瓣。
“一點都不知道保護自己。”
zero含著那片飽滿的唇瓣嗔怪。
時雨勾住她的脖子,依舊乖順:“我知道你會傷害我。”
zero微瞇著她的眸子幽光閃過,猛然低頭咬在她心口位置。
刺痛伴隨著酥。癢傳遍全身,時雨有種跟她心念相通,身魂相融的感覺。
她問:“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對嗎?”
兩只眼睛同時變暗,zero勾起莫測地笑,“對,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分開。”
她把“我們”兩個字咬得很重,時雨卻沒發覺什么不對,抱著她的腦袋,仰頭輕。喘。
zero噙著軟肉咬磨,一黑一紅兩只眼里閃爍著興奮,似要把周圍一切燃盡。
現在她的腦中已經沒了嘈雜的聲音,因為她們達成了一致。
潮熱空氣中,除了時雨的呼吸,還有她聽不到的兩道聲音:
“小兔子永遠是我的,永遠。”
“永遠都要跟小漂亮在一起。”
第88章 師尊的掌心寵
“喂,小叫花,如果你敢進那座山,我就把這只雞給你。”
時雨跌坐在地上,看著圍在自己周圍的四五個人,雖然都是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孩子,但他們跟經常挨餓,一直流浪的自己不同,個個膘肥體壯,她絕對不是對手。
順著說話的孩子所指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以及繚繞的云霧和凄冷的茂林。
即使來這個村子不久,她也知道,那是絕對不能去的禁忌之地。
她雙腿用力往后挪,小聲說:“不……我不要烤雞了。”
“不要?”最胖的男孩揪住她的領子,眼里閃爍著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惡毒,“現在由不得你選擇!”
“就是!”他的跟班附和,嘴臉難看,“你溜進我們村子偷了那么多東西,我們沒把你打死已經很善良了。”
“別跟她廢話,把她丟進去,讓里面的野獸把她吃掉。”
一字一句傳進耳里,時雨聽得瑟瑟發抖,想要起身逃離,但之前被石頭砸了的腿卻不聽使喚,還沒站起來就一陣鉆心的疼。
胖男孩輕而易舉揪住她的脖領子,拖著她往那座山的方向走去。
“放開我!”時雨掙扎,但她柔弱無力的雙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距離山外圍的“白霧”還有將近十米,胖男孩就停下了,他不敢再往里走了。
這座山有很多傳說,流傳最廣,就是說里面住著妖怪,會把誤闖進去的人吃掉。
而且山上時常有野獸的叫聲,所以山下村子里的人深信不疑。
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八歲孩童,都對這座山充滿了敬畏,從來不會靠近。
眼下這十米的距離,已經很危險了。
時雨被丟在地上,一只燒雞扔到她懷里,還帶著余溫和香味,肉香飄進鼻子里,她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已經兩三天沒吃過東西了,她實在太餓了。
周圍的孩子發出一聲聲嘲笑,胖男孩踢一腳她受傷的腿,說:“臭叫花子,天天游蕩在村子里,跟個鬼似的,臟死了!”
“咦,別靠她那么近,不然她就把臭味傳到你身上了。”
“別再磨嘰了,趕緊把她趕進去回家吧,太陽快下山了。”
其他孩子經他提醒,紛紛想起了什么似的,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大家都是聽著同一個傳說長大的,夜晚妖鬼出沒,這座山也詭異莫測,兩者相加就是恐怖中的恐怖,沒人會想留在這里。
“拿著你的燒雞自己走進去,如果你能活著出來,我們就讓你留在村子里。”
活著出來?時雨看一眼前面的山,太陽偏西之后,這座山似乎更寂靜了,別說蟲鳴鳥叫,連樹葉都不動一下。
恐懼占據了時雨的大腦,她抖得更厲害了,四肢發軟,連爬都爬不動。
“快看啊,她像條狗一樣,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陣刺耳的笑聲過后,時雨的背被狠狠踩了一腳,她無力地跌在地上,臉被碎石刮的生疼。
“讓你進去你就進去,再浪費我們的時間,看我怎么教訓你!”
那只腳從背上移到她的腦袋,時雨的臉被碾到土里,嘴里彌漫起血腥味。
“起來!”時雨被抓著頭發拽起來。
腿疼得站不住,視線也沒淚水模糊,時雨像只瀕死的小白兔一樣,被拎著朝山里走去。
被扔進白霧之前,她都還在拼命掙扎,試圖為自己爭得一線生機,可惜,命運從來不站在她這邊。
胖男孩自己也害怕,所以在把時雨推進去之后,立刻撒腿跑了。
時雨的腿血流不止,她趴在地上半天才稍微有些力氣,費力地爬起來之后,唯一的想法是從這里出去。
可回頭看去,哪還有來時的小路,周圍的白霧越來越濃,奇怪的氣味熏得她有些恍神。
時雨按照記憶往外走,卻始終被霧氣裹著,無論走到哪里面前都是參天大樹和比她還高的草木,直到最后一點力氣耗盡,她才昏沉地靠在一塊石頭上滑下去。
光線徹底暗下來,霧氣也隨之變成了黑色,聽到窸窣聲,時雨猛然驚醒。
睡著了嗎?什么時候睡著的?
環顧四周,除了她待著的地方有昏暗的光,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越往遠處看越幽沉,一片死寂中時雨終于崩潰了。
父母不詳,從記事起就到處流浪,為了活命只能靠好心人接濟,或者偷點殘羹剩菜吃。
已經很小心翼翼了,還有遭受別人的白眼和毆打,這樣活著實在太累了。
來到這個村子時間不長,她一次東西都沒偷過,那些雞分明是他們自己偷著烤了,卻要賴在她身上。
人怎么可以壞到這個地步?
冷風拂過,時雨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從懷里拿出那只燒雞,打開油紙撕下一只雞腿,大口吃起來。
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然后跟閻王說下輩子不做人了。
風越來越大,吹得周圍草木瘋狂晃動,沉寂了一整個白天的樹葉,也沙沙響了起來。
后背發冷,就像被什么東西盯著,時雨轉頭看去,咀嚼的動作驟然停下,眼睛驚恐地瞪大。
那綠幽幽的是什么?
不止一處,周圍到處都是,她好像被怪物包圍了。
“好香的味道,肯定很好吃。”
“我也想吃,呲溜。”
“我先看到的,都被跟我爭!”
“……”
一道道幽遠沙啞的聲音傳來,時雨嚇得全身僵硬,嘴里的雞腿都沒了味道。
她強行把那一口咽下去,噎得脖子伸出去二里地。
“各位說的肯定是我手里的雞對吧?我把它放在這里孝敬你們。”
傷痕累累的小女孩抖著雙手,虔誠地把少了一條腿的燒雞放到石頭上,還雙手合十拜了拜。
過后她扶著石頭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唯一沒有綠眼睛注視的地方走去。
可以悄無聲息地死,但不能被妖怪吃掉,不然太痛苦了。時雨發現,真的到了死亡邊緣,自己還是害怕的。
她竭盡全力逃跑,卻因為腿上的傷,走得很是緩慢。這點除了她自己不知道,盯著她的所有東西都知道。
“誒,怎么走了?小東西,乖乖到我嘴里來。”
“那就一人一半,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怎么就你們倆一人一半了?我同意了嗎?”
聲音并不大,但在這林子里卻能傳很遠,細碎空幽,就像在她耳邊說一樣,時雨心急之下被石頭絆倒,重重跌在地上,手腕傳來“咔嚓”一聲。
劇痛傳來,時雨不僅痛呼出聲,眼淚也涌了上來。
“別跑了小乖乖,我會讓你沒有痛苦地死去。”
時雨用另一只手翻了個身,躺在地上看著被密林遮住的上空,眼淚順著眼尾流進鬢發,渾身發冷顫抖。
“真的嗎?”
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沒頭沒尾地冒出這么一句。
不斷靠近的綠幽幽的眼睛停下,面面相覷,怎么回事,難道能聽到它們說話?
時雨沒在流淚,臉上的淚痕被風干之后,皮膚有點緊巴巴的,嘴巴都有些張不開。
“真的會讓我沒有痛苦地死去嗎?”
這下雜鬼們確定了,這破破爛爛的小女孩是真的能聽到它們說話。
一雙綠眼睛飄到她面前,說:“真的,我可以直接把你生吞下去,眼睛一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乍然看到這種詭異場景,時雨還是害怕的,但她已經精疲力盡,實在折騰不動了。
她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說:“我能相信你嗎?”
“瞧你這話說的,我生前就是做生意的,童叟無欺。”那雙眼睛圍著她轉圈圈。
時雨舒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好,我相信你,你吞吧。”
“好!誒?啊!!!”綠眼睛興奮的聲音拖長,后面似乎充滿了驚恐。
時雨想看看發生了什么,但眼皮跟灌了鉛似的,怎么都睜不開,恍惚中眼睛上一暖,一個柔軟的東西覆了上來。
好溫暖,就像沐浴在陽光下,身上暖暖的。
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接著一張美得無可挑剔的臉閃過,晃得她頭腦更加昏沉,只能發出一聲癡笑。
這就是死后的世界嗎?早知道能看到仙女,她就不會茍延殘喘那么久了。
那個怪東西說得沒錯,真的一點都不疼,還柔軟炙熱,就像躺在靠近太陽的云朵上一樣。
只是怎么一顛一顛的,臉上還偶爾有東西掠過,掻的肌膚癢癢的……
不太對勁,但具體哪里不對,時雨說不上來,她本來就沒什么見識,今天的所見所聞都超出了她的認知,腦袋空空沒有任何想法。
當下僅有的念頭是,只要能沒有痛苦地死去就好。
一陣風吹過,鼻間傳來清淡的花香,時雨看到了一張輪廓分明的側臉,黑色長發飄到她臉上,輕輕掃過,那股香味便隨風而散。
“你是來接我去陰曹地府的仙子嗎?”
清越似銀鈴般的笑聲漾開,在時雨期待的目光中,仙子的頭慢慢轉了過來。
時雨猛然坐起來,大口喘氣,等逐漸平靜下來,才發現自己身處在陌生的環境。
柔軟的穿和云被,陳設簡單*但干凈整潔,還隱約散發香氣的小屋,以及窗前云霧繚繞的竹林和一眼望不到頭的花田,讓她的腦袋一懵又一懵。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一點都不痛,應該是死透了。
“陰曹地府是這樣的嗎?”時雨低喃。
不僅無痛死亡,還到了一個堪稱仙境的地方,怎么不是賺到了呢?
“吱呀”一聲,竹門被從外面推開,一人款步而來,身上似帶著霜雪,讓屋里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時雨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說不出一句來,這張臉比她夢里的更精致昳麗,如仙子臨塵,又如妖孽動人。
“你可愿成為我的徒弟?”
第89章 師尊的掌心寵
眼前的仙子實在太好看了,有種不似凡塵會有的虛幻感,可她周身的冷意傳來,清淡的香味又好像是真實的。
時雨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又悄悄掐了自己一下,這下疼了。
以為還在做夢,擰得太狠了,痛得飆淚,仙子看了微微蹙眉,道:“若你不愿,便罷了。”
說完她轉身欲走,時雨一個飛撲拽住她的裙擺,自己也摔到了地上。骨頭跟散架了一樣,渾身哪哪都疼,但手中抓住了未來。
“愿意愿意!一萬個愿意!仙子,收了我吧!”她說得很急切,話音一落就劇烈咳嗽起來。
扶吟側目看著她臟兮兮的小手,眉頭皺得更深,“你先把手松開。”
流光溢彩的裙擺跟黑乎乎的手形成鮮明對比,時雨連忙把手收回來,紅著臉說:“對、對不起,把您的裙子弄臟了。”
扶吟抬手一會裙擺上黑色的手印就沒了,她重新轉頭看著地上的小孩,漆黑瞳仁里閃過一絲失望。
時雨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瘦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她知道仙子正在打量自己,所以心里十分忐忑。
她沒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優點,只能老實地等待宣判。無論仙子是否收她為徒,至少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這么一想,她忽然憶起昨晚的那個夢,當時是仙子把她背回來的嗎?
臉有點癢,她剛要伸手撓,頭頂就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資質平庸,但心性尚可,勤加修煉說不定能突破桎梏,踏入修真行列。”
時雨聽得一知半解,她仰頭望向仙子,對方漆黑的眼瞳古井無波,毫無溫度。
“此劍贈與你,從今往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徒弟。”
時雨呆呆地重復:“唯一?”
巨大的驚喜襲來,她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扶吟看著她呆頭呆腦的樣子,心想自己可能找錯了人,就這種毫無天賦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她想要的人?
但既然把人帶回來了,也不能再趕下山去,便讓她在蒼梧山修煉,等年歲大一些再放下山吧。
見時雨還懵著,她的聲音冷了兩分,“不想要嗎?”
“……想要!”時雨連忙用雙手接過她手里的劍,寒光凜凜的仙劍到了她手里,變成了黯淡無光的普通鐵劍。
時雨疑惑又緊張地看仙子,生怕是自己有什么問題,才會出這種事。
“此劍乃寒鐵打造,隨著修為升高威力也會大增,以你現在的實力,它只能當個不好看的擺設。”
這句時雨聽懂了,仙子這是在點她呢,她拿著劍虔誠地磕頭,額頭撞到地上,發出“邦”的一聲悶響。
“您放心,弟子以后一定會好好修煉。”
扶吟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淡淡地“嗯”了一聲,抬步往屋外走。
隨便找個弟子教她吧,本來新入門的弟子也輪不到她教導,這個又格外愚鈍,說好聽點是修煉,說難聽點就是混歲數。
沒走兩步,身后的小鬼又叫住了她。
“仙子。”時雨充滿希冀地開口,在扶吟看過來后,眼睛更加晶亮,“那弟子該如何修煉呢?”
她也不想麻煩仙子,可她實在不知該如何下手。
從小到大都在為生計發愁,仙人只存在于傳說中,她微末的見識不足以讓她能快速領悟并入門。
小孩面黃肌瘦,臉上還帶著青紫的傷口,高聳的顴骨更顯得眼窩深陷,但那雙杏眼澄澈清亮,給人一種別樣的鮮活感。
不知怎的,扶吟心里的煩躁消減了幾分。
“眼下這里只你我二人,待會兒你先去屋后的靈泉沐浴,申時我帶你去見各位師伯和同門。”
時雨使勁點頭,目送仙子出去。
走到門口,扶吟頓住腳步,說:“往后要叫我師父。”
“是,仙……師父!”
扶吟蓮步輕移,出了門就不見了,只有幾片花瓣從半空飄落下來。
時雨驚得雙目圓睜眼,好半天才抱著鐵劍說:“我一定要努力修煉,以后像師父一樣厲害!”
這方院子很大,院墻是大片花草,竹林綿延數百里,兩側是高聳的山峰,一側是高逾百丈的瀑布接溪流,另一側是一條往下延伸的小路,路旁開著顏色各異,半人高的鮮花。
時雨一種都不認識,但她覺得能種在這里,肯定是很名貴的品種,走路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碰壞了花花草草。
靈泉是引了瀑布的水,但又不像普通的水,因為上面浮著淡淡的光,給人一種神圣不可褻瀆的感覺。
“真的可以進去洗澡嗎?”時雨看了看臟兮兮的自己,有些躊躇。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陽光明媚而不灼熱,遠處的山上傳來鳥獸鳴叫,靜謐中透著生氣,讓時雨不安的心靜下來。
她在泉水旁邊站了好半天,才下定決心進去沐浴。
不同于她想象中的溫暖,泉水刺骨冰寒,只伸進去了一只腳,就冷得她受不了。
“嘶——”
時雨抖著把腳收回來,等那股難受勁過去了,再把腳伸進去,就這樣反復試探之后,她終于稍微適應了這個溫度。
不能這樣啊,要是連洗個澡都畏畏縮縮的話,師父該不喜歡她了。
這樣想著,她眼一閉心一橫,整個人鉆了進去。
“咕嚕嚕……嚕嚕……”
一進去手腳就僵得不聽使喚,灌了幾口水才把頭露出來,站定之后才發現,泉水只到她的腰際。
“差點……嘶……被這么淺的水……嘶……淹死……”
冷得牙齒打顫,一句話說完腮幫子都是酸的。
本以為時間久一點會適應,沒想到越泡越冷,差點神智都不清了。時雨趕緊爬出來,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犯了難。
沒有衣服穿……
她把目光移到脫下來的臟衣服上。
在她動了念頭的瞬間,手邊出現了一套柔軟滑膩的新衣服,材質看起來跟師父的差不多,陽光照在上面閃著細碎的光。
時雨一驚,心道難道是師父給她的?那師父豈不是知道她只泡了不到半刻鐘,她會失望嗎?
心里怕怕的,被凍得嘴唇泛青的小孩又想往冷水里扎。
“夠了,穿上衣服去竹林前等著。”
這下時雨不懷疑了,師父確實在看著她,并且知道她一切小動作,她把衣服抖開穿上,披散著頭發走到屋前,乖巧等待。
陽光下曬了將近一個時辰,頭發早就干了,身上也暖暖的,時雨昏昏欲睡,干脆坐到花田的田埂上,抱著雙腿把臉埋在臂彎中,任由清風拂過,花香撲鼻。
某間簡約典雅的房間內,扶吟坐在一個看起來比她年長的女子面前,右手拈著一顆黑色的棋子,目露思考。
“我還以為你多年不收徒,是想找個多么天賦絕佳的弟子,但這個……”
女子盯著水鏡里縮成一團的小女孩,欲言又止。
黑子落在棋盤上,扶吟抬眼看她,“她怎么了?”
“挺可愛的,我喜歡。”女子像在逗她開心。
“你喜歡也不能給你,她可是我撿回來的。”扶吟袖子一揮,收起水鏡。
女子有些驚訝,問:“你打算親自教導?”
“自是……不會。”扶吟答得理直氣壯,“從你的弟子中隨便挑一個指導她便可。”
女子撇嘴,喚來穩重可靠的大弟子。
“流月,你師叔收徒弟了。”
流月面上一喜,朝扶吟作揖:“恭喜小師叔覓得良徒。”
良徒嗎?扶吟眼神微暗,面上卻不曾顯露。
“流月,本座不日將要閉關,小師妹便托你照顧了。”
“小師叔放心,流月定會悉心教導小師妹。”流月欣然應下。
扶吟小師叔是蒼梧山諸峰中年紀最小,劍道造詣最高的,作為掌門的師父對她很是縱容,其實師叔也很寵她,這么多年她的青云峰一直未有傳人,此事成了師父和諸位師叔的心病,眼下她終于收了徒弟,自是要傾盡全力助小師妹修行。
再者,她很是好奇這位小師妹,是何等驚才絕艷的人物,竟讓從未有過收徒念頭的小師叔收她為徒。
眼看著快到晚修時間,扶吟想著是該把時雨帶來,讓她見見同門了。
“流月,你去……”
話音頓住,流月疑惑地問:“小師叔有何吩咐?”
扶吟施施然站起來,裙擺輕搖,“算了,本座親自去吧。”
說完便化作一道光點消失,留下面面相覷的師徒倆。
流月有些好奇,問:“師父,您見過小師叔的徒弟了嗎?”
尤縈笑起來,把手里的白子放下,說:“見了,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孩。”
流月本想問天資如何,聽師父這么說反倒更好奇了。
可愛?有多可愛?
一陣微涼的風掠過,濃郁的花香變得清淡,時雨似有所感地睜開眼睛,看到一截閃著光的裙擺。
她立刻清明,想站起來,但坐了太久腿麻了,直接就跪下了。
扶吟:“……”
倒是挺有禮貌的,果然心性純良,但也就只剩心性純良了。
“起來吧,隨我去見過掌門和各位師伯,以及師姐們。”
蒼梧山劍道立宗,后又擴大為符修、藥修和法體同修,因為創宗祖師是女性,各代弟子也全都是女子,一眼望去各峰女修像花一樣,顏色各異,明艷強大。
時雨手腳并用地起來,站在扶吟面前還不到她胸口,扶吟垂眸盯著面前的小孩,只覺得她脆弱不堪。
泡了靈泉之后臉上的傷倒是好了,面色也紅潤了不少,比之前順眼多了。
時雨沒察覺到這些變化,只覺得身體輕盈了很多,之前被那些壞孩子打傷的地方也不再隱隱作痛了。
她披散著濃密的黑發,巴掌小臉微微揚起,眼睛又黑又亮,帶著對未知的期待和迷茫,像花田里的草一樣,脆弱卻又堅韌,充滿了生命力。
扶吟收回視線,朝她伸出手,時雨唯唯諾諾地把手搭上去,下一秒就飛到了半空。
她嚇得緊緊抱住扶吟的腰,確定不會有事之后才緩緩睜開眼睛。云在腳下,高聳的山峰似乎觸手可及,這新奇的感覺讓她興奮。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扶吟,小聲問:“師父,要是我拼命修煉,也能這樣飛嗎?”
扶吟沒有立即回答,等到了山下修煉場,才淡聲道:“你首先要做的是心無旁騖地修煉,其他的日后再說。”
御劍之術并不難,難的是她這毫無天賦的廢體。
此等資質,怕是一輩子也學不會御劍。
一峰掌座收徒乃是大事,尤其是備受師姐們寵愛的扶吟,收徒更是大事中的大事。
若不是弟子們極力勸阻,其他幾位掌座都敲鑼打鼓地慶祝。
時雨哪見過這種陣仗,她藏在扶吟身后,只敢偷看面前花花綠綠的師姐們。
扶吟上前一步,站在尤縈身旁,對時雨道:“這位是掌門,也是你大師伯。”
時雨站在兩撥人中,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她顫抖著跪在尤縈面前,恭敬道:“弟子時雨,拜見掌門大師伯。”
尤縈瞇起眼睛,說:“好孩子,快起來吧。”
時雨起來,看著站在師父旁邊的幾位,一一俯身作揖:“見過諸位師伯。”
“吟兒,你這徒兒真乖啊,在哪撿的,趕明兒我也去撿一個。”紫陽峰掌座風音半開玩笑地說。
扶吟看她一眼,淡淡撇開眼,風音捧心作痛苦狀,道:“好傷心,又被小師妹無視了。”
扶吟眨巴一下大眼睛,乖巧地站在一旁。
“來,這是大師伯送你的見面禮。”尤縈給時雨一塊瑩潤的白玉。
時雨看看扶吟,得到首肯才接下。
“多謝掌門師伯。”
說著又要跪下,被尤縈拉著手阻止。
“別動不動就跪,咱們蒼梧山沒那么多虛禮。”
時雨點點頭。
尤縈笑意加深幾分,“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歡。”
扶吟不動聲色地把她的手從時雨身上拂開,說:“其他人沒有見面禮要送嗎?”
“嘖!就知道為自己的弟子謀福利。”風音把一串紫色的珠子放到時雨手里,順便摸摸她的頭,“真是乖啊,哈哈。”
“來,小師侄,這是我們重陽峰的禮物。”姬映把一把鍛造了無數次,祭靈之后的小刀給時雨。
之后又陸續收到縹緲峰和靈犀峰的禮物,都是小巧易拿,但看著就不似凡品的貴重法器。
瑕殷師伯和秋瀅師伯長得好看又溫柔,還夸夸她,時雨差點迷失了自我。
扶吟看著收獲滿滿的時雨,嘴角略有上升,她揮袖收起那些法器,對時雨道:“這些為師暫代你保管,去跟師姐們打個招呼吧。”
時雨沒有底氣地應一聲,還沒想好怎么過去,一位漂亮姐姐就牽住了她的手。
“我叫流月,是掌門座下大弟子,你叫我大師姐就好。”
“大師姐好!”時雨脆生生地叫一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流月笑起來,說:“別緊張,大家都很好相處的。”
“嗯。”時雨看著圍攏過來的師姐們,被她們善意的微笑感染,漸漸放松下來。
大家對這個新來的小女孩好奇得不得了,你一言我一語地問,時雨一一回答,溫順的像只小奶貓。
有人戳戳她的臉蛋,問:“小師妹,你多大了,怎么看著奶呼呼的?”
“十、十三了。”
“看不出來啊,我以為你頂多十歲。”她又戳戳時雨的臉,好像愛不釋手。
“我也以為你還小,怎么這么瘦啊,以后要多吃點才行。”
“現在就去吃吧,飯堂應該快開了。”
“……”
扶吟透過人群在看中間的小孩,有些驚訝她竟然已經十三歲了,山上也有十三四歲的弟子,但人家比她高一個頭,這孩子不僅天賦差,身體也弱。
有了第一個上手的人之后,其他人也紛紛效仿,揉揉捏捏,把時雨當小動物逗。時雨也不反抗,乖乖站著被她們玩,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瞬間俘獲了所有師姐的心。
一人上前,站到扶吟面前拱手:“小師叔,今晚能讓小師妹去靈犀峰嗎,她太可愛了,我想跟她一起睡。”
第90章 師尊的掌心寵
扶吟看她片刻,目光評議到旁邊的瑕殷臉上,丹鳳眼略微下垂,毫無溫度。
瑕殷走到少女面前,把她擋在身后,“小師妹別生氣,這孩子也是看小雨可愛,想跟她親近罷了。”
雖然不知道扶吟對徒弟的感情,但她能看懂那個眼神,每次她心情不悅時,就會這樣看人。
莫說是她了,師父在世時都要讓著這小霸王。
她這邊找補,不孝弟子在后面補刀:“不是的師父,我是真的喜歡她,等她長大后要娶她做道侶。”
瑕殷對著扶吟訕笑一聲,轉頭看著徒弟,用眼神暗示她不要再說了。
偏偏這孩子修煉多年,依舊不懂得察言觀色,對她的“勸誡”視而不見不說,還徑直對上扶吟、
“反正時雨往后也要同我們在山下修行,提前熟悉沒什么不好,小師叔您不會反對吧?”
扶吟眼皮微動,丹鳳眼瞇得狹長,薄薄的眼皮蓋住大半漆黑的眼珠,一點情緒都未曾顯露,卻讓人有種被扼住了咽喉之感。
這一方的空氣似乎不流動了,周圍的聲音也消失了,落針可聞。
瑕殷呼吸困難的朝扶吟賠笑,佯裝生氣地對徒弟說:“此事你小師叔自有考量,不用你多嘴,還不快退下?”
禮厭看她一眼,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不服氣,“師父,小師叔還沒說什么呢,您就先急上了,我知道您疼小師叔,但也得聽她的意見不是嗎?”
瑕殷氣得說不出話來,干脆不管她了,救你你不領情,那就自求多福吧?
扶吟轉而看向流月身旁的時雨,問:“你想留下嗎?”
時雨原本抱著流月的胳膊跟其他師姐看戲,其實她并不懂三人爭執的點,唯一聽懂了的,是禮厭師姐說師父會讓她在山下修煉。
對上師父的眼睛,她還是會緊張,那雙過分好看的丹鳳眼清銳利,仿佛能把人看穿。
隨著扶吟的一聲詢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時雨身上,這讓她更加忐忑,但能感覺到這些視線都是善意的,這消除了她大部分的害怕。
她神色恭敬地問:“師父,您不親自教我嗎?”
方才流月大師姐也說,師父將自己托付給了她,可其他師姐又說,她是師父唯一的徒弟,肯定要帶在身邊悉心教導的。
扶吟沒想到她會這么問,毫不猶豫說:“以你的資質,輪不到本座出手。”
即使已經從她嘴里聽過這種話,時雨還是覺得難過,她低下頭,抓著流月衣袖的手攥緊。
“那我留在山下跟師姐們一同修煉。”
資質不好,沒有天賦,又不是她的錯,為什么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她難堪?
既然這么嫌棄她,那為什么要收她為徒呢?
看著她低下去的小腦袋,扶吟的心里有種微妙的不適,轉念一想,本來收徒也不是為了傳承衣缽,而是另有目的。
這樣一來,她的心情又歸于平靜,眼波像一灘不動的死水。
“好,那你便留下吧。”
話音未落,便衣袖一揮化為一陣風離開了。
時雨望著她離去的防線,懸著的心跌到了谷底,原本還期待著師父能罵她兩句,沒想到她就這么輕輕揭過了。
其實她反而更想被教訓兩句,這樣至少說明師父對她抱有期望,現在這種不咸不淡的處理,是覺得怎么樣都無所謂吧。
流月察覺到她的情緒,反握住她的手,臉上露出安慰的笑容。
“小師叔為了突破修為桎梏,常年閉關修煉,你留在青云峰她沒時間教導你,所以才讓我帶你修行,等她出關就會接你回去啦。”
時雨被她溫柔的語氣感染,情緒平緩了很多,她露出跟流月一樣的笑,小虎牙抵在上唇上,顯得可愛俏皮。
“我知道了大師姐,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修煉的!”
流月摸摸她的腦袋,牽著她的手往飯堂走,沒走兩步時雨不動了,轉頭看去才發現她被禮厭抱住了。
禮厭仗著自己比時雨高,從后面圈住她的胸膛,下巴抵在不知所措的小女孩瘦弱的肩上,滿滿的占有欲。
見流月看過來,時雨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她。
流月無奈,輕聲說:“禮厭,你這樣會嚇到小師妹的。”
禮厭伸長脖子看時雨,問:“你怕我嗎?”
說實話時雨有點害怕,畢竟從小到大沒多少人對她釋出過善意,再加上這里對她來說還很陌生,她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見她立刻回答,禮厭有些不滿地說:“需要想這么久嗎,你要是討厭我,從今往后我就不靠近你了。”
時雨轉頭,猝然對上禮厭的眼神,她雖然嘴上說得瀟灑,但分明就不想被她拒絕。
“不討厭,只是有點嚇到了。”時雨呆萌真誠地說,“沒有人這樣過,大家都不想跟我玩。”
禮厭松了口氣,轉為牽著她的手說:“這有什么關系,我跟你玩就好了。”
“我們也要跟你小師妹玩!”
“對!厭世界你休想獨占小師妹。”
“我也要……”
大家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瞬間熱鬧了起來,時雨看著她們,感覺心里暖暖的。
飯堂里的飯很好吃,時雨從沒吃過香的飯,以前只能看著流口水的食物,真切地擺到了她面前,晃花了她的眼。
流月和禮厭把自己的那份給她吃,她們修為比較高,已經在辟谷了。
時雨有些愧疚,盯著烤雞問:“你們真的不吃嗎?”
“放心吃吧,我們已經不需要人間五谷了。”流月笑著說。
禮厭心性沒有流月那么堅定,干脆轉身盤起身打坐,眼不見為凈。
時雨大快朵頤起來,吃得滿嘴流油,腮幫子比囤貨的倉鼠還鼓。
“啊,好可愛!”有人戳了戳她圓鼓鼓的臉。
時雨轉頭看去,是一位長得像畫兒的師姐。
“一邊去,別搗亂!”禮厭不耐煩地瞪她。
“瞧你這護食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師妹是你生的呢。”少女說完,轉而坐到時雨對面,“你好呀小師妹,我是靈犀峰弟子千畫。”
時雨連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乖巧地叫一聲“千師姐”。
千畫拿出一個精美的小袋子給她,笑著說:“真乖,這是我的見面禮。”
禮厭瞪著她呲牙,怒道:“之前我求了你那么久你都不肯給一塊,小師妹一來你出手這么大方,看人下菜碟是吧?”
千畫漫不經心看她一眼,懶懶道:“是又怎樣,東西是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
禮厭無法反駁,罵罵咧咧地繼續打坐。
時雨把袋子打開,里面是五顏六色,發著光的石頭。
“這是靈石,品質從高到低依次是白色,黃色,紫色,紅色,是修真界的貨幣,就跟凡間的銀子一樣。”流月耐心為她解釋。
袋子里大多是品質最高的紫色,時雨有些慌,看著千畫眨巴大眼睛。
千畫被她的反應逗笑,說:“拿著吧,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無論在哪都是錢多好傍身。”
禮言回頭看她一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顯著你了,還錢~多~好~傍~身~”
她擠眉弄眼的,頗為陰陽怪氣,穩重如流月都忍不住笑了。
不等千畫回應,她一把抱住時雨,占有欲十足地說:“我不管你是何種目的,休想跟我搶小師妹!”
時雨一口飯噎在嗓子眼,下不去也上不來,臉憋得通紅。
千畫盯著禮厭看了一會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起身離開了。
“看來她還算識趣。”
禮厭說完放開時雨,時雨連忙灌了幾口水,這才不至于噎死。
吃完后時雨被帶到了一處空地上,周圍花草繁茂,依山傍水,極為幽靜。
“此處是我的修煉之地,靈氣充足,以后你便隨我在這里修煉。”
時雨點點頭,學著她的樣子坐在石頭上,雙腿盤起。
“你身體底子弱,我先教你強身健體之法,等適合修煉了再引你入門。”
時雨什么都不懂,自然是大師姐說什么是什么,但想來她的資質確實過于平庸,即使大師姐手把手教她,她也感受不到什么“氣”。
修煉的日子過得飛快,雖說起步晚,但三個月過去好歹有了點進展,流月耐心地教她,一點也沒有不耐煩。
“練氣是踏入修行的第一步,你別把它想得那么難,只需用平常心對待即可。”
流月說完,將一卷竹簡攤開放到她面前,指著上面的字說:“你看,先天之氣乃……”
看著她認真的側臉,時雨心里涌上一股勁,無論如何都要煉出點名堂,不能辜負大師姐花在她身上的時間。
又三月過去,時雨修行緩慢,平常弟子一個月就能踏入的練氣期,她三個月了還沒動靜,挫敗感讓她萎靡不振,修煉更加滯緩。
現在她才明白,師父為什么對她不聞不問,她早就看出自己不是修行的料,說資質不佳已經很委婉了。
要是她師父閉關出來,看到她如此不爭氣,把她趕出山門怎么辦?
半年過去她早已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師伯和師姐們都對她很好,即使她這么廢也沒有看不起她,反而時常鼓勵她。
她真的不想離開大家。
更重要的是,被趕出她又要過以前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人人喊打的日子了。
想到這里時雨眼眶發酸,惴惴不安,她把臉埋進臂彎,望著青云峰的方向,頹喪地喃喃:“師父,會把我趕出去嗎?”
“我考慮一下。”
清潤的聲音響起,時雨耳朵一動,自嘲地說:“沒法修煉就算了,現在竟還出了幻覺。”
一只手放到她頭上,傳來干燥的溫度,時雨身形一僵,屏著呼吸抬頭。
銀白月光下,面容濃艷,氣質清冷的仙子站在她面前,夜風吹起她的裙擺和發絲,似是隨時會乘月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