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相信嗎
早知道應該單獨屏蔽一下孫新, 免得被罵小狗。
寇棲輕嘖，剛下定決心打算選擇性無視，結果對面又狂轟亂炸式發消息, 繼續控訴他的說話不算話。木西：人是在不斷變化的嘛, 當時我就覺得自己喜歡女的, 也不算是故意騙你。
木西：放心吧, 雖然我現在和林牧時在一起了, 但和你的關系并沒有實質性的變化，在一起的可能依舊為零。
孫新：[被生活攻擊.jpg]
孫新：你真的好殘忍。
寇棲把剛才發出去的消息重新編輯了一下，對一些顯得尖銳的字眼進行了調整, 然后又發給了陸今安, 并搭配一句取材于裴紀的老話：天涯何處無芳草, 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雖然寇棲確實和林牧時在一起了, 但他依舊難以想象自己和其他男的在一起的畫面，單是想一下，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與陸今安的聊天界面“正在輸入中”顯示了很久。路難安：嗯，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與此同時，對話框另一頭的陸今安發完消息后, 正坐在臥室，盯著寇棲送他的肖像畫發呆。他又被拒絕了一次，但依舊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他甚至無法把自己對于寇棲的喜歡告訴唯一的家人, 這種喜愛于寇棲而言毫無意義。
“今安啊, 是在學校遇上什么事了嗎？”陸奶奶出現在門口, 一臉的擔心。
陸今安先是搖頭，而后又點頭, 輕聲喊了一聲“奶奶”，然后低聲道：“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孫子。”
陸奶奶聽出了孫子的郁悶, “那你也是我的好孫子。”
陸今安揚了揚嘴角，重新低下頭，“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
對于寇棲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快刀斬亂麻，雖然他之前在拒絕上也從未拖沓過，但現在有對象了，就該更加的堅決。玩選錯即死的galgame，教會了他一個非常嚴肅的道理，那就是一定要給足安全感。
寇棲永遠不會忘記游戲里那個因為他好心為人指路，就把他殺了的地雷女。
林牧時幫寇棲切了牛排，“你什么時候回公寓住？”
“馬上，就今天，吃完我們一起回去就好了。”寇棲回答完還不忘記吐槽，“我爸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管得更寬了，現在要求我在晚上九點前就要回公寓待著。”就這樣，還多虧了他媽幫忙說話，讓他爸不要多管小情侶的閑事。
小情侶。
他和林牧時。
談戀愛除去親密行動還能做什么呢？好像都是些和朋友也照樣可以做的事。但就算這樣，他和林牧時面對面吃飯，似乎都產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說不清，道不明，但就是無端地讓人不自覺挑起嘴角。
林牧時：“江項昨天釣了一條大魚，養在家里，說要等你病好了一起吃。”
寇棲往嘴巴里塞了一塊兒肉，細嚼慢咽的，“他真是上癮了。”
店內做活動，是要在吃完飯后拍照，寇棲一邊吃，還能順便觀察一下其他小情侶是怎么拍照的。他正吃，聽到身后那桌在小聲嘀咕，“他們怎么都親臉親嘴的？我就是來蹭個優惠，咱倆用手比個心你說行嗎？”
“我感覺行。”寇棲壞心眼的搭腔。
給后面那男生嚇得一哆嗦。
男生視線在寇棲，還有對面的林牧時之間徘徊，“你倆也是來蹭優惠的？”
“那個手表七位數。”男生的好友幽幽開口。
男生欲言又止，“……會不會是假的？”
“我感覺不是。”寇棲笑笑，轉頭跟林牧時提議，“我們兩個待會兒也用手比個心好不好？”
林牧時沒意見。
拍完照結賬的時候寇棲看他后面那桌的男生也在拍，兩個人動作比他和林牧時還別扭。他調整了一下鴨舌帽，“這倆人有點gay。”怎么說呢，那種氛圍讓人難以忽視。更何況，為了優惠，就允許自己和另一個男的的比心合照用作宣傳，那之后還怎么交女朋友？
當然，現在他才是毫無疑問的gay。
寇棲正琢磨，手被牽住了。
林牧時正垂眼望著他。
無言。
寇棲先一步錯開視線，但沒掙開手，而是同樣抓住了對方，輕咳兩聲，“走回去吧，也不遠。”幸好最近天兒還沒熱起來，不會出手汗。
林牧時勾起嘴角，目光落在身邊人紅燙的耳根，可愛，想咬一口，“你當初最喜歡牽手了。”
這個當初，寇棲一想就知道是在說幼兒園的時候。他特別喜歡和“公主”牽手一起走，有種當守護騎士的錯覺。更何況，“公主”那么漂亮，穿著小裙子跟個小蛋糕一樣。當然，現在的林牧時長得也不差，和他十分適配的帥氣。
寇棲望著林牧時的帥臉，認可點頭，“我現在也喜歡和你牽手。”
他看林牧時笑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他可太會了。
*
學還是要上的，寇棲沒有掛科的打算，當他結束“病假”回到學校，周圍人的視線可以說是“呼啦啦”地落到了他的身上，每個人的眼神都是說不出的復雜，還有人旁敲側擊地詢問寇棲是不是被盜號了。
寇棲除裴紀之外的兩個舍友道了恭喜，尤其是鄭尤，毫不意外道：“我早知道你們會在一起。”
裴紀“呵呵”冷笑兩聲，“就某人一個游戲玩不到一個星期就膩了的性格，不知道能談多久。”
被潑了涼水，寇棲真想給他一拳，雖然他本人也沒法確定，但這話從別人嘴巴里講出來就不行。他做了個鬼臉，“那也不要你管。”
想多管閑事的不在少數，論壇中甚至有專門的高樓進行無獎競猜，有猜一個月的，有猜一個星期的，反正都不久，大家全方位的表達了對這份感情的不看好。但對兩位當事人沒有產生絲毫的影響。
試圖說林牧時壞話的人都被寇棲果斷拉黑了。
“你什么時候喜歡上戴帽子了？”鄭尤記得之前寇棲最討厭戴了，說是頭皮會覺得悶。
寇棲按按鴨舌帽，不答反問：“不好看嗎？”
“好看。”鄭尤無法否認。
他放棄，又問了一個問題，“今天咱們宿舍的要不要一起吃飯？烤肉店的套餐有活動。”
寇棲正在給林牧時發消息，抱怨今天的課太多，聞言搖搖頭，“我和其他人約好了要一起看電影。”
裴紀問：“林牧時？”
寇棲支著下巴，“還有江項。”
……
江項本人有清晰地作為電燈泡的自覺，可他實在不想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去看電影。這部新上映的電影他期待很久了，一個月前就計劃著要看了。
他這次肩負著要把這個電影系列安利給好友的使命，所以在座位安排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坐倆人中間。
對此林牧時的反應是無語：“……”
江項心虛，但面上振振有詞，“這個電影是要好好品的，那萬一你們兩個膩膩歪歪的，只顧著說話了怎么辦？”
寇棲吃了口爆米花，眨巴一下眼，“焦糖味的，還有可樂，你們兩個想吃烤腸嗎？聞著挺香的。”
最終三人還是在江項的安排下落座。
電影是夾雜了愛情元素的探案電影，案子的獵奇程度可以說是拉滿了，不過主要是殺人手法以及處理手段的血腥，殺人的原因很單純，就兩個字“情殺”。而且是出于誤會的情殺。男人因為x生活不和諧，再加上妻子總是和鄰居走得很近，又聽樓下大媽說了些似是而非、陰陽怪氣的話，因此產生誤會，深感背叛，怒而出手。
結果妻子和鄰居走得近是因為妻子在準備丈夫的生日禮物，鄰居是個木匠，可以用木頭雕出人像。
電影中妻子角色說了這么一句話，“未來我們還不一定在一起呢，別想那么多了”成為了男人產生懷疑的導火索。
然而，女人的意思只是讓男人珍惜當下。
寇棲對這話深表認同，“是呀，想的太遠了一點用都沒有。”當下開心就滿足了。
江項沒在意這話，他一臉扭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帶朋友來看了這么一部爛片。這部電影和前面幾部對標，只能用全方位的爛來形容，演員演技爛，邏輯爛，最后莫名其妙的升華是爛中之爛，“這系列前面幾部真的是能封神的水平。”
“現實中殺人的理由可能更離譜。”寇棲都要對江項產生同情了，安慰了句，扭頭高高興興地給林牧時分烤腸吃，“這是我們確定關系后第一次看電影吧。”
聞言，江項的膝蓋中了一箭，如此有意義的第一次，居然被他帶著看了個爛片。
實在對不住好兄弟。
林牧時伸手，越過江項遞出自己沒吃兩口的爆米花，“回去后要一起玩游戲嗎？”
“不，不行。”說話的人是江項，他握了下拳，“你們得繼續看電影。”
寇棲：？
江項深吸一口氣，“你們得繼續看電影。”
林牧時：？
一回到公寓，江項就給兩人下了任務，把這系列電影前面幾部全都給補了。
他還貼心的為兩人準備了小吃和零食，“你們兩個認真看，不許開快進。有看不懂的地方就發消息問我，我就不待在這里打擾你們了。這樣你們確定關系第一次看電影還不算結束對吧？”
寇棲和林牧時相視無言。
等門關的“喀嚓”聲響起。
“那就看吧。”林牧時按下了播放鍵。
寇棲調整了下姿勢，靠到林牧時身上，說實話，還沒談戀愛的時候他就很想這么做了，因為真的很舒服！而且大面積的接觸，蹭精氣十分方便快捷，“你難受嗎？”
“不難受。”林牧時搖頭，伸手將寇棲往懷里帶了帶，手下寇棲身上的肉軟軟的。明明那么大的力氣……
少年窩在沙發，垂眼間能看到卷翹濃密的眼睫，像是怠倦恬靜的貓。
林牧時貼了貼那張白皙的小臉，“有人警告說要我和你分手，說你只是一時興起，不喜歡我。”
“誰呀？”寇棲驚詫。
林牧時唇角勾起弧度，諷刺道：“匿名才敢說話的家伙。”他才不會放手。
寇棲“哦”了一聲，“直接拉黑算了。”
電影和江項說的一樣，第一部的水平確實高，寇棲本來是沖著打發時間去的，結果看了沒一會兒就入了神，情緒被電影情節跟著走。劇情到了回憶殺，男女抱著啃嘴巴。
氣氛無端曖昧起來，寇棲看著，干巴巴道：“這是在水時間嗎？”親兩下得了，怎么還轉著圈地親呢？給他看得頭都暈了，“有意思嗎？”
“要試試嗎？”
帶有磁性的聲線于耳側響起，酥麻感從耳際蔓延，寇棲扭頭，視線撞進墨色鳳眸，咬咬嘴巴，“有點太快了吧？”
他的計劃可是一年半載！
寇棲遲疑地討價還價，“先從親臉開始怎么樣？”
話音剛落。
臉就被親了親。
都親完了，林牧時才彎著眉眼回答：“好。”見寇棲怔愣，又補了一句，“可以再親嗎？”
寇棲頭頂都要冒煙了，“可以。”
后知后覺的他發現林牧時剛才的問題沒加量詞，一會兒親親額頭，一會兒親親眼睛的，整張臉就差嘴巴沒親了。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臉上燙燙的，又有點癢。
寇棲抬手把男朋友的帥臉推開，“好了，停。”
轉頭卻看見林牧時愣住了，鳳眼瞇起，落點在——他的額頭。
寇棲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抬手觸碰自己的額頭，果不其然摸到了不該在人類身上出現的凸起。
他的犄角又冒出來了！
“我說這是剛貼上的cosplay道具，你信嗎？”
第72章 我沒問題
林牧時墨黑的鳳眸定定的注視著那兩個圓鈍的、犄角狀, 不該出現在人類身上的東西，半晌后薄唇輕啟：“我看著它出現的。”
寇棲“哦”了一聲，決定最后再負隅頑抗一下, 用商量的語氣繼續道：“那、我說是生病導致的, 可信度會不會高一點？”世界上千奇百怪的病數不勝數, 總有一種可以讓人長犄角吧？
林牧時蹙眉, 抬手, 泛涼的手指輕輕按在眼前人額頭上的不明東西，然后就看到了戀人爆紅的臉。
寇棲慌慌張張地捂住額頭，“別亂按。”他自己按的時候怎么沒感覺那么怪呢？
這有點超乎林牧時的意料了, 他指尖微縮, “那要去醫院。”
去醫院寇棲擔心自己被抓起來做研究, 想也不想地搖頭, 表現出抗拒。
林牧時的視線就沒從那兩個黑色的小犄角上挪開過，“寇棲，難道你是妖怪嗎？”這話說出口的瞬間，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怎么能說出這么離譜的話, 他小時候就認識寇棲，沒有任何區別于人類的地方……
寇棲對對手指，欲言又止的, “魅魔算是妖怪嗎？”
他認真思索這個問題, “概念上講, 分在惡魔里面應該更合適一點吧？”
“魅魔？”林牧時將字眼重復，結合上文得出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結論, “你是魅魔。”
寇棲抿抿嘴巴，勉強硬氣起來, 心虛道：“怎么了，你歧視魅魔？”他表面看起來淡定，其實從犄角被發現的那一刻心就跳到了嗓子眼，“你告訴別人，別人也不會相信的，只會覺得你是□□看多了……”
他嘴巴里說著恐嚇的話，卻郁悶的耷拉下了腦袋，聲音也越來越小。
“我不會告訴別人。”林牧時將小魅魔的臉捧出來，與之對視，將言語再度輕輕重復，“我不會告訴別人。”
他修長的手撫過寇棲的左眼，“紅色的。”豎瞳。
寇棲一怔，眨巴下眼，“我眼睛也變了嗎？”他立刻拿出手機進入相機模式看自己，小聲嘟囔，“給我嚇慘了。”眼睛都嚇變色了，真的是……
林牧時考慮的要多，“沒法控制嗎？”
如果被除他之外的人看見了怎么辦？要提前準備封口費。
“情緒波動太大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等我再成熟一點就沒問題了。”寇棲正在戳自己的小犄角，“我平時會戴帽子以防萬一的。”哇哦，紅色的眼睛有點酷哎，以后去漫展出紅色眼睛的角色不用戴美瞳。
他不太放心地追問一句，“你真的能接受對吧？”
“除了格外招男人喜歡之外，我和人類沒什么區別的。”寇棲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哦，還有需要精氣。排除這些，真沒區別，而且我也是在十八歲之后才知道自己是魅魔的。”他有些語無倫次，不想因為這個導致和林牧時的關系出現裂痕，“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做回朋——”
話沒說完，寇棲的小犄角就被啄吻了兩下，“很可愛。”
酥麻感從額頭處蔓延，寇棲為之戰栗，捂住臉，“……”拿個雞蛋來在他臉上炒一炒，保熟。
不過他沒有躲開的動作，而是用腦袋往林牧時那邊蹭了蹭，呼出一口氣放下心來。如果林牧時無法接受，他可就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林牧時詢問精氣相關，寇棲大概回答了一下，仰臉道：“你可是我唯一的SSR呢。”
經過解釋，林牧時知道了SSR是精氣外溢最多的，他摸了摸寇棲的臉，想說些什么，最終只是揚了下嘴角。
寇棲歪歪頭，“怎么了？”
林牧時將人抱住，輕聲道：“我喜歡你。”
給寇棲聽得都不好意思了。
*
周末，寇棲照例要回家一趟。
“你的話是什么意思？”余茹抱著胳膊神情嚴肅，“你是魅魔的事被林牧時發現了？”
寇棲硬著頭皮點頭，他很少見余茹這么一臉嚴肅的樣子，搞得他態度也不自覺認真起來，“但是他可以接受，應該沒關系的吧？”他也不敢打包票，“魅魔有什么害怕的東西嗎？比如十字架之類的……”
“魅魔只怕沒有精氣，其他的都沒關系。”余茹搖搖頭，又忍不住吐槽，“你也太沒出息了，就親親臉，就緊張出犄角了。”
寇棲撇撇嘴巴，“我是第一次談戀愛，沒出息很正常。”
“可能也怪你魅魔血脈太稀薄了。”
余茹幫忙找好了理由。
她并不認同寇棲將真相全盤托出的做法，倒不是擔心被發現是魅魔后綁走做研究，而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復雜且微妙，魅魔又是如此敏感的種族，“你應該保持點神秘感，話太多了。”
余茹戳戳蠢兒子的腦袋。
寇棲捂著腦門往后躲，“那個、我角被碰到的時候感覺怪怪的。”
“舒服就舒服，說什么怪怪的。”余茹揶揄，“算了，也不是你自己想說的，是被不慎發現的就沒辦法了。你原型doi，到時候還更舒服。”
寇棲輕嘖，“沒那么快。”他們都還沒親嘴呢。
聊完，他給林牧時發消息：我在我媽的店訂了花給你[小黃臉遞花.jpg]
木西：以后店里每天都會給你送花。
木西：高不高興？
林：高興。
林：我很喜歡。
林牧時已經將花插進了辦公室的花瓶中，盯著出神。
公司的人都聽說了林牧時收花的事，幾乎要按捺不住一顆八卦的心，聽前臺小姐姐說，花上卡片的署名是寇棲，就是之前來過集團的小寇總。這是修成正果了？好羨慕。
林牧時的手指攆搓著花瓣，粉色的花汁染紅了指尖。
魅魔。
他在網上搜索了相關概念，得到的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解釋，毫無營養。
敲門聲響起，進來的男人客客氣氣地打過招呼，將手中白紙黑字的文件遞出，“林總，這是最新的企劃案，您看看……”他話沒說完，因為他們林總看他的眼神太犀利了，像是小刀子。
他一時間汗流浹背，回憶自己最近干了些什么，“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林牧時接過文件，斂下眉眼，“你繼續忙吧。”
是上次想加寇棲聯系方式的家伙。
沒記錯的話，當時寇棲是想同意的，是因為這個男的精氣也多嗎？
世界上真的有魅魔這一種族，而且就在他的身邊，這無所謂，就算作為魅魔也還是寇棲，此前不對勁的行動也都有了答案，可是……
寇棲是因為需要精氣才和他在一起的嗎？
SSR。
當時酒醉后說想永遠在一起，也是因為精氣吧。
林牧時手中的筆用力到將紙張劃破，驀然回神，歸于冷淡。
就算這樣，他也不會放開手。
寇棲需要他，不是很好嗎？
他需要做的，只有滿足。
林牧時撥通了內線電話，開門見山道：“你去跟王經理談，讓他去建設分公司。”
對面的人事部長一臉懵地應下，“好的林總，我馬上去辦。”
姓王的最近又干什么了，上次居然敢跟小寇總要聯系方式，那個時候她就感覺那是個沒眼色的。到新的分公司，和古代的發配邊疆沒什么區別了，現在那邊制度什么的全都不明朗，個個精通踢皮球，不過好在調到那里的員工工資會有所提升，這也是有人主動報名的原因。
“喂？是王經理嗎？您好，我是人事部的安禾，請您下午有時間到三號會議室一趟，我想和您聊一下職業規劃方面的事宜。”
*
寇棲不在，晚飯林牧時是和江項一起解決的。江項最近對于釣魚的興趣有所降低，反而喜歡上了琢磨生態缸。
“你喝可樂還是雪碧？”江項咕咚咕咚給自己灌下去半瓶子可樂，感覺通體舒暢，他是可樂黨，寇棲是雪碧黨，林牧時好像沒什么特別的偏好，所以給的時候多問一嘴。
“都不喝。”林牧時搖頭拒絕，拿起一旁冒著熱氣的玻璃杯。
江項瞇眼瞧了瞧，差點驚掉下巴，“你這就開始喝枸杞茶了，那么年輕，也有點太養生了吧。”
他又喝了兩口可樂，“這個多好喝啊。”
林牧時涼涼開口：“可樂殺精。”
聞言，江項被嗆到，咳得撕心裂肺。
林牧時：“你沒聽說過？”
江項好不容易緩過來，臉都漲紅了，“我聽說過，但不談劑量，只說副作用的都是耍流氓，喝個一瓶兩瓶的肯定沒啥事啊。”
林牧時喝了一口枸杞水，“積少成多。”
江項：“……”他好兄弟這是怎么了？
仔細一看，桌子上的菜也很耐人尋味，又是羊肉，又是海參的，甚至還有韭菜。他沒記錯的話，林牧時不是最討厭韭菜了嗎？這幾道菜好像都是補腎的，“你是有了什么難言之隱嗎？”江項面露同情，“不能諱疾忌醫，食療效果太慢了，我感覺還是直接去醫院查比較好。”他分外真誠的給出建議。
換來的是好兄弟的無語凝視。
“我沒問題！”林牧時忍無可忍。
本來是個男人就會在意那方面的能力，更別提他的戀人是魅魔，更不能有絲毫的問題。
第73章 只有性別
江項撓撓頭, 依舊不明白，“那你這是？”
林牧時夾了一筷子的羊肉，“養身體沒壞處。”他略一停頓, 撩起眼皮, “你可以不用。”
江項直接一臉問號, 瞪大眼睛, “我怎么不需要, 我不是人？”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和林牧時的本質差距在哪里，他沒對象，不是, 那寇棲濃眉大眼的純情小男生, 臉皮又薄, 哪有那么饑渴啊, “你想的也太多了。”
林牧時不知道江項腦子里的想法，但他清楚自己想的并不多。
他垂下眼睫，“不多。”
特殊的。
他需要保證自己的特殊性，一旦不再特殊，那么寇棲……
林牧時無法要求寇棲遠離其他男人, 所以只能盡力成為無可替代的那個。
但韭菜真的很難吃，散發的味道也讓人很受不了。
最后林牧時也沒吃一口，全被江項這個大胃王解決了。
*
寇棲并不知道戀人復雜的心情, 只知道林牧時對他的魅魔身份接受良好, 單純地為此開心, 馬上就小長假了，還計劃著單獨和林牧時找個地方玩。
余茹打心底里不認同寇棲全盤托出的做法, 插花時順嘴問了一句，“你喜歡姓林的那個孩子嗎？”
這問題于寇棲而言來的莫名其妙, 邁出的腳步一頓，“喜歡的。”很難說一定要做到什么樣的程度才算是喜歡，但要寇棲本人來判斷的話，確實是有的。不然，從一開始他就不會同意和林牧時在一起，也不會擔憂林牧時無法接受魅魔。
“喜歡”這種情感太模糊了，由一次的心軟，一次的放任……一同羅織而成。
寇棲反問：“你突然問這個干嘛？”搞得人怪害羞的。
余茹剪下一條花枝，“誰讓你之前總說自己是直男。”
寇棲無言以對。
……
折騰了小一個月的校慶終于如期開展。他們學校數一數二的，平時就有不少的游客專門到校園內轉，更別提這種有活動的時候了，路上全是拿著手機或者相機準備留點紀念的游客，還有人趁機教育起了小朋友，說著一定得好好學習那些讓人耳朵起繭子的話。
校慶有正兒八經的主持人以及節目單。
鄭尤有點人脈，提前搞到了誰會表演的單子發到宿舍群里。
一號床鄭尤：哇。
一號床鄭尤：裴紀什么時候報的名，我們都不知道。
裴紀：隨便演點。
此時此刻，寇棲正和林牧時、江項坐一起，旁邊站著的就是裴紀，他也看到了群聊消息，“你這是準備唱歌還是跳舞呀？”這節目單上的名字他聽都沒聽過，在網上搜一下也沒得到相關的結果。
裴紀對著黑屏的手機擺弄了一下頭發，挑眉道：“我這么有才華，當然是自己創造的歌了。”
寇棲“哦”了一聲，沒什么興趣，“你是不是專門化妝了？”看起來有專門打扮過，而且化妝師的水平不俗。
“當然了。”
裴紀吊兒郎當地笑，“我可是特意把我媽當初的御用化妝師請來了。”他說到一半，壓低聲音，“這次算是給我正式入圈造勢，到時候有專人給我拍照片和視頻，稍微營銷一下就完成了。”
寇棲：這是可以告訴他的嗎？“你是真不擔心自己那些前男友啊。”
裴紀聳肩，“我又沒劈腿。”
說完，他瞥了一眼旁邊的林牧時，視線重新落回到寇棲臉上，少有的認真起來，“你會看到最后嗎？”
寇棲遲疑點頭，“應該？”本來也沒別的事要干，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的，不過他不知道裴紀打算干什么，也不敢給確切的答復。
他試著揣測裴紀的腦回路，小聲發問：“你該不會在進娛樂圈之前弄高調表白那套吧？”
“我才不會呢。”裴紀抱著胳膊，靠在座位上，“你都已經跟別人談戀愛了，我在知情的情況下表白，不是白送黑料嗎？我還沒瘋。”他嘆口氣，“想讓你好好聽我唱首歌而已。”
“那還行。”寇棲放下心來，他剛才都想拔腿就走了。
裴紀要去準備，擺擺手沒再多說什么便離開了。
寇棲無聊地玩林牧時的手指，把手指一根一根地勾在一起，然后再依次松開，“過一周的那個小長假，你有安排了嗎？沒有的話，我們一起去森林公園露營怎么樣？”
林牧時反手將寇棲的手包住，“好，我會提前準備。”
寇棲歪了歪腦袋，望向另一邊的江項，“你去不去？”
江項感動到兩眼淚汪汪，但搖頭拒絕，“我就算了，我招蟲子體質，露營不適合我。”而且，人家小情侶的二人世界，他去算是怎么一回事？想想還有點小悲傷，畢竟他兩個好朋友談戀愛后，他或多或少會顯得有一絲多余。
寇棲還挺遺憾，“那等露營完了，我們再一起玩別的。”
江項：“行。”
他重重點頭，注意到兩個朋友頭上的鴨舌帽，“你倆什么時候喜歡上戴帽子了？”
寇棲含糊回答：“順手就戴了。”
校慶的節目花樣不少，跟一般的晚會差不多，唱歌的、跳舞的，甚至還有演小品的，寇棲刷了一下學校的表白墻，發現已經有人開始“大海撈針”了，一張模糊的背景圖都想找到當事人。
寇棲支著下巴玩消消樂。
人太多了。
網不好。
“裴紀是什么等級？”林牧時突然開口詢問。
寇棲順嘴就答了，“SR，比你低一個檔，和江項一樣。”
江項隱約間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什么？”
“夸你，說你身體好。”寇棲糊弄道。
一說起身體健康這方面，江項就想到了林牧時最近的飲食，“那最健康的肯定還是林牧時，他現在碳酸飲料一概不碰，天天喝他的枸杞泡水，吃的還都是些補、補身體的。”話說到一半，被發小死亡凝視，他及時轉了話鋒。
寇棲注意到了中間的可疑停頓，他沒注意到林牧時飲食方面有變化，反正一起吃飯的時候桌上都是他愛吃的。
他記得林牧時這次帶保溫杯過來了，擰開一看，還真有枸杞，“好喝嗎？”
林牧時評價：“一般。”
寇棲嘗了一點點，皺了皺小臉，實在不合他口味，將保溫杯默默放下，“你身體不是挺好的嗎？”
林牧時回答：“更好一點也不妨礙。”
終于到了裴紀的節目。裴紀能有那么多的前任，除去他性格和有錢這兩點，顏值也功不可沒。個高腿長，往聚光燈底下一坐，再抱著吉他，真有點文藝青年那味兒。
一開嗓，是首以酸澀為基調的小情歌，主打的就是愛而不得。
這么看來，裴紀或許挺適合唱歌的。
寇棲欣賞表演，林牧時的余光落到他身上。
或者說，有很多人的目光落在寇棲的臉上，林牧時只是其中一個。
清楚這一點的林牧時眸色微暗。
歌聽到一半，寇棲湊到男朋友的耳邊，“你說拍照的哪個是裴紀自己請的人？”
吐息噴灑在耳際，林牧時扭頭，和寇棲的距離不足一拳，望著對方亮晶晶的眼睛，從中看出了好奇，“第二排中間穿黑風衣的那個女人。”
寇棲他們坐在第四排，他視線搜尋到對象，“這是怎么猜出來的？”
林牧時解釋：“用的相機專業，帶著他家公司的logo。”
“這樣啊。”寇棲又拿出手機開始刷新熱搜。
身邊的人即將成為明星，總會有點新奇，他一邊刷新，還不忘記夸一句男朋友，“你好厲害。”
林牧時勾勾嘴角。
不是公開表白，但裴紀的歌是唱給寇棲聽的，可惜，神經大條的寇棲聽不出。
*
演出散場，寇棲懶得聽校長講話提前離開，誰知路上遇到了個“舊識”。
“寇棲！”穿著黑色衛衣的男生擺擺手，三兩步湊到寇棲跟前，“真的是你，我看了半天，還以為是看錯了呢。”他笑得燦爛，又有些感慨，“你該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記得的。”寇棲都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才合適，眼前的男生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跟他表白的初中好友，“好久不見。”
男生笑彎了眼，“早知道你在這個學校，我當初學習肯定更努力。”他嘆口氣，視線落到寇棲旁邊人的身上，“你接下來有事嗎？要不要帶著朋友和我們一起去吃東西？”
寇棲先指指江項，“這個是朋友。”然后目光又落到林牧時身上，“這個是、男、朋友。”
強調的重音，讓人想認為是自己聽錯了都難。
林牧時微微頷首。
衛衣男扯扯嘴角，“你不是說喜歡女……”
寇棲才是最尷尬的那個，他當時不該把話說的那么死，“就是各種原因嘛，喜歡就喜歡了。”
衛衣男將驚訝擺在了臉上，目光在小情侶之間打轉，看起來確實般配，可他一句祝福的話也說不出，苦笑道：“喜歡確實是沒道理的。你居然真的可以和男人在一起，我更放不下了怎么辦？”
寇棲干笑兩聲，“你還是趕緊放下吧。”他沒對象的時候都沒可能，有對象之后，當然更不可能了，明明唯一相似的就只有性別，為什么要認為自己上位的可能性大了？
第74章 不用擔心
有些話說出來就難聽了, 更何況寇棲面對的還是曾經的朋友，所以他只是搖搖頭，“我有門禁要早點回家, 就不和你們一起吃飯了。拜拜。”
衛衣男深表遺憾, 在嘆口氣后回了聲“再見”。
“他是什么等級？”林牧時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寇棲蹙眉思索, “R或者是SR吧？沒有直接的肢體接觸, 沒辦法確定……”話說, 林牧時怎么比他這個魅魔還要在意等級的樣子？見到個和他說話的人就要問一嘴。
江項聽了一耳朵，不懂兩個朋友說的話，“什么等級, 有什么標準嗎？？”
寇棲笑笑, 用開玩笑的口吻, “現實向游戲。”
江項跟著笑, 興致勃勃地詢問：“那我是什么等級啊？”
寇棲故作思考狀，上下打量江項一圈，“SR吧，但你最近身體好像更好一點了。”
江項猜測判定標準是身體強壯程度，拍拍自己的肱二頭肌, “是不是因為我和林牧時一起吃飯，順便也補了點兒？”
林牧時的視線落到寇棲頭頂的鴨舌帽上，從身后將人抱住, 問：“那我呢？”
寇棲偏過頭, 和男朋友來了個對視, 從那雙黑色的鳳眸中他沒能看出隱藏的情緒，很給面子地配合道：“你也更好了。”
江項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口狗糧, 默默扭開頭，還行, 只是抱抱而已，沒有突然來個親嘴。
三人到校門口打車，寇棲和林牧時牽著手，大幅度地晃著胳膊，有種小學生春游的架勢。江項坐在石墩子上，突然產生了回到幼兒園時期的錯覺，在林牧時還被稱為“公主”的時候，寇棲就是這樣跟人牽手的，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
*
林牧時學校公司兩頭跑，是個毫無疑問的大忙人，有些事情就算不想做，也不得不去，比如說去分公司的必要出差。林氏的分公司不少，有時間總要到下方視察一下，順便完成一些必須的工作。
在小長假開始之前的一個周二，林老爺子給林牧時下發了任務。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林牧時將頭埋在寇棲的肩膀，輕輕蹭了兩下，撒嬌一樣。
寇棲蹭回去，用小犄角頂了頂林牧時，“不行的。周二，接下來我不去上學的話，我爸會殺了我的。”他們兩個單獨相處時，出于舒適，寇棲會放出一點自己的魅魔特征。
他發現有皮膚饑渴的或許是林牧時才對，平時講話都要抱著說。
不過他也很喜歡就是了。
林牧時斂下眉眼，“你精氣不夠怎么辦？”
“你走幾天呀？”寇棲挑選著電影隨口發問。
林牧時答：“三天左右。”
“那還好，沒問題的。”現在的寇棲趨于魅魔成熟體，對于精氣的儲存使用愈發熟練，沒有之前那么需要了，“實在不行，我可以從江項那里蹭一點。”他以前就是這樣干的，所以沒關系。
林牧時放在寇棲腰上的手緊了緊，聲線發悶，“不要。”難得任性的言語。
寇棲一怔，充滿疑惑的“嗯？”了一聲，“什么不要？”
林牧時從寇棲的肩膀上抬起頭，“不要蹭別人的精氣。”
“你吃醋了嗎？”得出這個結論，寇棲都覺得不可思議，“你知道江項喜歡女的，我也不喜歡他。”
林牧時濃密的眼睫輕垂，在眸底落下陰翳，不吭聲了。
寇棲大力揉搓了一下眼前人的臉，“行吧。”
他不好意思地輕咳兩聲，“那誰讓你是我男朋友呢？”肯定要考慮一下對象的感受。
“我會早點回來。”林牧時親親寇棲的臉。
“嗯，好。”
……
林牧時出差上飛機還是寇棲去送的，緊接著下午還要上課。課上沒見到裴紀。裴紀長相不錯，團隊也不錯，當時拍的視頻反響不錯，他家那邊的意思是先讓他演個大成本電影的配角來試個水，直接進組了。
鄭尤還在后悔，“我是不是該多要點裴紀的簽名，到時候等他火了還能跟其他朋友炫耀一把，我和大明星當過舍友。”
“他之后肯定還得回來上課，到時候你再要也不晚。”寇棲托著腮，手上在給男朋友發消息，抱怨最近的課太多。
裴紀已經進了娛樂圈，陸今安將來肯定要當醫生，至于林牧時就更不用說了，現在已經接手起林氏集團的大小事務。寇棲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
才大一，他的作品就已經參加過了畫展，在旁人眼中他的前途或許也是不可估量的，但寇棲本人還是想干一些在正統人士眼中不務正業的事——畫漫畫。
這也不好硬著頭皮畫，至少得先有個故事的思路。他看過最多漫畫的類型就是異世界轉生。
寇棲之前給喜歡的游戲畫過同人小條漫，也算是有過一點經驗。
越想手越癢，寇棲“嘩啦嘩啦”翻到了書的空白頁，決定先給主角形象確定下來，畫個八頭身的大帥哥，黑風衣，大長腿，然后再來個官配，一定要是黑發冷臉傲嬌系美女……
鄭尤聽著旁邊人的筆在紙上哧啦哧啦的劃，瞟了一眼，“雖然是水課，但你也太囂張了。”
他以為寇棲畫人物只是出于無聊，但在接下來的課，寇棲一直在畫，人物畫完了，又開始畫各式各樣的圖騰，還專門畫了不同的武器。他追問了一嘴，才知道舍友是要畫漫畫，故事還沒展開，設定先做全了。
“咱們專業又沒教過漫畫分鏡該怎么設置，你要想畫漫畫，可以先當當助理什么的，練一下。”下課后，幾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鄭尤真誠地給出建議，“我哥是畫漫畫的，你要不要先去他那里試一下？”
“可以嗎？”
“當然了，就是可能有點累。”
寇棲對于“累”這個字的想象是有限度的，所以當時毫不猶豫地給了“沒問題”的回應，結果試了一天后，他就想給答應下來的自己一拳了。涂不完，根本涂不完，他負責的是上色那一步，直接頭暈眼花，連發消息的時間都沒有。
愛好不能當職業這話沒錯，偶爾畫兩下解一下手癮就行了。
林牧時去出差的第二天，寇棲半死不活地躺在沙發上給鄭尤發消息：畫漫畫的都那么累嗎？
鄭尤不好意思地回復，說是他哥的個人原因，有拖延癥，一周的任務總是拖到最后那兩天完成，正常不會這樣。
寇棲：……
他就說。
正嘆氣，接到了男朋友的視頻通話，按下接通，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帥臉。
寇棲本來是躺著的，立刻坐起來。
兩人面面相覷，還是林牧時先開的口：
“最近很忙嗎？”消息基本要一兩個小時才能得到回復，以寇棲手機不離手的性格，很不正常。
寇棲小雞啄米式點頭，“我離累死，就差那么一點。”他跟林牧時講了一下自己去當上色助理的事，然后哼哼兩聲，“你是不是后天才能回來？”
林牧時“嗯”了一聲，“想讓我回去了？”
“那肯定呀。”寇棲想也不想地回答，“你回來的時候提前說一聲，到時候我和江項去接你。”
林牧時嘴角弧度柔軟。
“有不舒服嗎？”
寇棲一聽就知道是在說精氣的事，“還行，我不是還跟你要了一些衣服嗎？實在不行，上面殘存的精氣也能應個急。”他本人倒沒有多擔心，“我媽說了，以后我需要的精氣會越來越少的，可以回歸正常生活。”
畢竟他們血脈稀薄，并非長生種，和人類一樣會正常衰老，那等七老八十的時候還得為精氣發愁，也太可憐了。
寇棲認為這是件大好事，結果卻沒從林牧時臉上看到高興的情緒。
“是嗎？”林牧時似乎想到了什么。
寇棲也沒多想，只當是林牧時不知道這條消息有多重要，重重一點頭，“到時候就不需要擔心精氣夠不夠了。”
兩人又聊了聊后面一起露營的計劃，說起購買帳篷睡袋的事，然后便結束了通話。是林牧時那邊提出要結束的，說是有事，寇棲也沒追問大晚上的有什么事，他點的外賣剛好到了。
外賣這玩意兒吃多了和大學食堂一樣，也膩，這蝦也一樣，還是林牧時做的好吃。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林牧時卻沒有吃東西的心情。
‘回歸正常’。
對于寇棲而言的不正常，包括和他這個男人在一起嗎？
林牧時不知道答案。
所有人都為寇棲和他在一起了感到意外，好像在說，要不是寇棲倒霉覺醒了魅魔血脈，他們根本不會在一起。
不再被需要。
是林牧時不止一次面對的境遇。就像當初不再扮演林琳的他一樣，結局是被拋棄。
他想要見到寇棲了。
“林總，最快的話是九點半的機票，但還要在于都中轉，預計在三個半小時，也就是明天凌晨的時候到達。”助理忍不住多一句嘴，“明早六點、八點也有機票，休息一晚上，那個時候……”
林牧時撩起眼睫，“訂最快的。你可以明天走。”
“好的。”助理及時閉嘴。
第75章 汽水味的
寇棲那邊剛給外賣吃完, 門鈴被按響了，來者是興致勃勃的江項。江項這兩天在療養院那邊幫忙，剛回來, 手里提溜的是李醫生讓他帶給寇棲的甜品。
“特意帶給我的？”寇棲靠在門框, 有些意外, 他去療養院幫過幾次忙不錯, 但之前也沒誰額外給他什么東西。
江項解釋：“是思思回來了一趟, 親手做出來的，說想要讓你吃。”不然早就被他給解決了，“你吃晚飯了嗎？”
寇棲將馬卡龍接到手里, “吃了, 不過再吃一點也沒問題。”他側開身, 給江項讓開一條進門的路, “思思現在看起來怎么樣？”
江項進去，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水，“挺好的。”
他看見電視屏幕上的游戲畫面，“你在玩游戲啊, 咱倆玩兩輪？”
“行啊。”反正寇棲自己一個人也是無聊，他回憶了一下，“之前我是比你多贏了一輪吧？”
江項輕嘖一聲, “這次重新算, 就別提上次的分了, 我之前那是沒發揮好，你等著看這次。”
競技類游戲就是容易上癮, 一玩起來，時間都注意不到了, 兩個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游戲界面以及手柄上。江項雖說一開始雄赳赳地放了狠話，但這次的表現依舊落后于寇棲，甚至比上次還多輸了兩把。
寇棲得意地翹起嘴角，哼哼兩聲，“唉，我建議有些人呀，還是愿賭服輸，認清自己技不如人的現實。”
江項被逮著陰陽怪氣了一頓，“我這次手感也一般。”
寇棲：“手感一直一般，等于技術不行。”
“不是。”江項終于找到個借口，讓寇棲看他的手，“你看看，我是因為受傷了。”
寇棲瞇著眼睛看，“哪兒有？”
江項著急道：“不是，你好好看看，就在這里！”
寇棲抓起江項所謂的受傷手指，終于看到了一條不足一厘米的紅色細線，“你敢不敢再夸張一點，這……”話還沒說完，突然玄關處傳來咔嗒一下門開的聲音。
二人同時望過去，看到了面無表情的林牧時。
在那一瞬間，江項看了一眼電子鐘的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他又想到了之前三人一起看的狗血電影，迅速將自己的手指抽回，為當下的情形感到莫名心虛。
寇棲倒沒注意到江項的動作，他起身迎接，語氣輕快，“你怎么提前回來了呀？”
林牧時望著面前的戀人，“想你了。”
江項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默默往門口方向移動，“那我就先走了哈。”
寇棲隨意地擺了兩下手，轉頭對林牧時說起江項耍賴的事，皺著小臉道：“就他手上那個小口子，像是被紙劃出來的，也好意思當借口。他就是菜菜的……嗯？”
寇棲猝不及防地被抱住，拍拍林牧時的肩膀，頭也配合地靠過去，“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話說出口，他慢半拍地意識到問題或許出在他身上，“江項是來給我送思思做的馬卡龍，然后順便玩了會兒游戲，我不是故意說話不算話的，那蹭精氣是被動技能，我也不可能不和……”
“我知道。”林牧時輕聲打斷。
所有的他都清楚，但不妨礙情緒的郁悶，甚至產生了將人藏起來的陰暗想法。
林牧時垂眼注視眼前人那張漂亮的小臉，先是親了親額頭，又親了兩下臉頰，最終蜻蜓點水般啄吻了一下柔軟的唇瓣。
然后停住。
捏捏眼前人顯露出茫然的臉。
再次吻上去，并加深。
唇齒糾纏，兩人的氣息糅雜在一起，因為寇棲閉上了眼睛，所以口腔中的感知愈發清晰，有種要被吃掉的錯覺，呼吸也不穩起來。寇棲仰著臉，后腦勺被托著，連簡單的退后也無法做到，只好咬了咬對方的舌尖。
一吻結束，寇棲沒出息的腿軟。
他想，這個親親真是一點也不純情。
但，很舒服。
寇棲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臉頰，不出意料燙的厲害，他輕咳兩聲，“在我原本的計劃里，應該沒有那么快的。”
林牧時又親了親他的臉，“別生氣。”
“那倒不至于。”寇棲小聲嘀咕，“還挺舒服的。但你是不是有點太熟練了？”他的魅魔小犄角慢半拍地冒出來。
“可能是因為太喜歡了。”林牧時收起手指，隱藏起輕顫的指尖，黑色的鳳眸彎起弧度。
好喜歡。
他再次吻了上去。
這次寇棲沒有立刻閉眼，所以很清晰地發現了男朋友顫動的眼睫。
還好，沒出息的不止他一個。
*
周末。
寇棲去林家老宅拜訪。這次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頂著林牧時戀人的名號。說一點也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但林牧時說他已經講過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所以問題不大。
“小棲，來就來了，還帶什么禮物，提著多累呀。”林奶奶讓寇棲趕緊放下，然后看了眼自己的親孫子，“你也不幫小棲提著，怎么不知道心疼人呢？”
一直提著，在門口才交到寇棲手中的林牧時：“……”
寇棲心虛地幫忙講話，“沒，他提了挺長時間的。”
林奶奶這才滿意，又安排寇棲趕緊坐下，嘴角就沒落下來過，“瞧瞧，多般配。”
林老爺子也點頭稱是，又以過來人的身份給出建議，“心里有什么事，不好藏著掖著的，得說出口了，人家才能明白，這樣處起來也不容易有矛盾。”
寇棲“嗯嗯”兩聲，林牧時沒什么反應，正在給戀人添水。
林奶奶繼續給寇棲講林牧時小時候的事，說到一半，管家走過來，聲音壓低了些，“齊家過來人了，說今天見不到人不走。”
林奶奶嘆口氣，“那就讓他到南亭那邊，我馬上過去。”
林老爺子也跟著一起，讓林牧時帶著寇棲好好逛逛，愿意多住兩天就更好了。
“齊家？”寇棲沒聽說過。
林牧時言簡意賅，“我媽的娘家。”這次過來十有八九是想要把他媽的監護權要過去，不想讓人繼續在精神病院待著了。
……
談的應該是不愉快，寇棲和林牧時在從花房出去時，遇上了唉聲嘆氣的男人。
男人看到林牧時，神情復雜，“再怎么樣，你應該喊我一聲舅舅。”
林牧時沒什么感情地喊了一聲。
“這位是？”男人的視線落到寇棲身上。
林牧時很樂意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在談戀愛。”
男人伸出手跟寇棲握了一下，進行了更為細致的自我介紹，然后重新看向自己的外甥，“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你應該去和我爸談。”林牧時鳳眸中滿是漠然。
男人被下了逐客令，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寇棲多看了兩眼，用胳膊肘碰碰男朋友，“哎，你精氣多應該是遺傳的你舅舅那邊。”
林牧時不知道這個結論從何而來，多問了一句，得到了他舅舅精氣同樣不少的回答。林牧時抿了抿唇，“他十年前就結婚了，年紀大了，撐不了幾年。”
“是嗎？”寇棲驚訝，那應該也有個三四十歲了，看起來完全不像，“你媽和你舅舅都不顯老。”
林牧時邁出一步擋住寇棲的視線，又順勢拉住戀人的手，“去看魚吧。”
“好。”寇棲應了一聲。
到了午飯的點兒，幾人全都坐到了餐桌面前，年紀大的人就喜歡養生了，尤其是林奶奶，和林老爺子感情好，特別擔心老頭子走她前面，平時飲食方面格外注意，有專門的營養師來安排食譜。
林奶奶還提前問過了寇棲喜歡吃什么，專門準備了蝦，順便推薦了一下羊肉湯，“這個最補了，補血益氣，腎不好也可以多喝一點。”
寇棲腎挺好的，他喝了一口湯，突然想起之前江項說過的話，說林牧時的食譜出現了變化，補身體。枸杞泡水好像也對腎有好處吧？他瞄了林牧時一眼。
林牧時自覺剝蝦，放到寇棲盤子里。
寇棲看向盤子：呃，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也行。
應該是他想太多了。以林牧時的精氣充沛程度，根本不需要補嘛。
*
“你好，又見面了。”
寇棲對面前作為林牧時舅舅的男人客氣點頭，“有什么事嗎？”還要專門從學校里找到他。
男人也不扭捏，開門見山，“我知道我姐姐對牧時那孩子算不上好，也沒臉求體諒什么的，但我身為親弟弟，還是沒辦法放任姐姐繼續在精神病院待著，那對她的恢復也沒好處。”
寇棲：“所以？”
話說，精神病院有正兒八經的心理醫生，怎么就對恢復沒好處了呢？
“所以，我想讓你幫忙勸一勸林牧時。”男人低下頭。
寇棲記得，“他不是讓你找他爸？”
“我聯系不上。”男人嘆氣。
也是，自從毀容后，林父就從大眾的視野中消失了。
“你可以直接聯系我。”林牧時出現，指節輕敲桌面，臉色并不好看。
男人從他外甥的眼中看到了隱約的敵意，不過他是能理解的，畢竟他們算不上親近，他姐又……
“我沒有途徑。”親人之間連個聯系方式也沒有。
第76章 當然喜歡
男人不是沒想過直接找到公司去, 甚至還付諸行動了，不過也免不了預約這一環節，再然后也就沒消息了。他也就只能將主意打到寇棲身上, 找到學校來, 順便還能嘗試讓人幫忙講話。
男人能感覺到外甥對他的敵意好像更大了點, 可能是因他多次打擾感到不滿, 只好先道了歉。雖然是親戚, 但關系不密切，也不好擺長輩的譜，“我這次來, 還是說上次的事, 你媽一直在精神病院待著也不是個事, 肯定吃也吃不好, 睡也睡不好的，家里兩個老人也放心不下……”
林牧時漠然反問：“精神病院是我爺爺挑的，你認為他會選擇對病人不好的病院？”
男人訕笑，他可給不了準話，畢竟他姐可是把人兒子給毀容了, “再好，肯定也比不了家里照顧的細致。”
林牧時懶得說更多，“我會安排時間讓你和我爸見面。”
男人勉強松了一口氣, “好,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林牧時冷冷地“嗯”了一聲, “你走吧。”
男人從這三個字中聽出了隱約的催促之意，本來還想多聊兩句拉進關系的心思也歇了, 只能迅速離開。
寇棲托著腮，攪了兩下面前加入致死量方糖的咖啡, 又抬眼瞄了眼自家男朋友。
是他的錯覺嗎？
林牧時隱約間對精氣多的人不太友好……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林牧時只是被舅舅的死纏爛打煩到了而已。
但有了前面那個猜測，寇棲就忍不住多關注一點。
*
按照約定好的，在小長假開始的第一天，寇棲和林牧時將提前準備好的一系列用品塞到車里，前往了要去露營的自然森林。距離開春也有一段時間了，當下的天氣最適宜的穿搭就是一件衛衣，或者是在單衣外加外套。
寇棲提前看過了最近的天氣預報，是不錯的好天氣。
開車的人是林牧時，前兩天又被他舅舅聯系，說是事情還算順利，他媽想要說聲抱歉。林牧時是無所謂的態度，他已經有了更需要在意的人——
寇棲坐在副駕駛，咔咔吃零食。
“那是不是黃鼠狼？”望著窗外的寇棲眼睛一亮，看見一顆小腦袋從樹后探出。
林牧時瞥了一眼，“這里還有人見過松鼠。”
寇棲興致更甚，將車窗打開，感覺空氣都格外新鮮一點。
不過等他們到達準備扎帳篷的地方，先體會到的不是樹林子里活潑可愛的小動物，而是豐富的蚊蟲。寇棲按著帳篷的一邊等林牧時來固定，對著自己露出的腳踝就是一巴掌，看向掌心，干干凈凈的，蟲子早就跑掉了。生無可戀。
“早知道我應該帶個電蚊拍過來。”寇棲懊惱得不行。
“噴點驅蟲藥應該會好一點。”
帳篷搭好，寇棲跑到旁邊的小溪邊玩水。他最中二的時期，曾經想過隱居山林，但考慮到網絡不好，外賣也沒辦法點，迅速打消了念頭，“林牧時，這里面有魚！”他喊了聲，指著水草那邊讓男朋友看。
小溪里面有魚這件事再正常不過了，但寇棲兩眼亮晶晶，像是發現新大陸的語氣還是讓林牧時嘴角上揚。他問：“大魚還是小魚？”
寇棲回答說是不大不小的魚，這個小溪很淺，魚想長得特別大也困難，“我拍張照，讓江項看看，他之后想釣魚可以往這里來。”
說著他拿出了手機，開始找準角度拍拍，然后突然僵住，抬頭望天，小臉都是木的，“……剛剛好像有什么東西掉到我脖子里了，你看見了嗎？”
“樹葉嗎？”林牧時并不確定，畢竟現在這季節也不是掉葉子的時候。
寇棲依舊保持著原有動作，像是變成了木頭人，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好像、是蟲子。”已經溜到了他的衣服里。寇棲甚至可以感知到那個可惡蟲子的行動軌跡，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林牧時已經到了他的身邊，嘗試著拉扯了一下后衣領。
立刻被寇棲叫停，“它現在好像貼在衣服上面，別動別動，我去脫下來。”他飛快地往帳篷里走，一邊安排林牧時，“你去給我拿件新衣服。”這件是絕對不能穿了。
聲明一下，寇棲認為自己不是膽子小。
他對蟲子不是害怕，而是感覺太惡心了，尤其是多足類的軟體蟲子，毛骨悚然。
寇棲脫衣服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又給蟲子抖他身上了，最后順利脫下更是直接松了一口氣。棕色的多足蠕蟲，身上還有黑色點點，寇棲不敢細看，皺著小臉，“太惡心了。”
這時林牧時拿著衣服進了帳篷，“這件可以嗎？衣服領口小一點……”
太體貼了，寇棲忙不迭地點頭，但卻沒伸手接，摸摸自己的脖子，問：“我們帶濕紙巾過來了嗎，能不能給我擦一擦背？”被蟲子爬過總感覺怪怪的，要把——
“呃，林牧時，你流鼻血了！”
寇棲慌慌張張地遞出紙巾。
林牧時移開視線，捂住鼻子，還不忘記回答寇棲上一個問題，“帶了，我去拿。”
寇棲一個頭有兩個大，現在他背上那點異樣完全可以忽略了，最重要的是把林牧時的鼻血止住好嗎？“為什么會突然流鼻血，是不是你最近補的有點太多了？”
林牧時乖乖坐在那里被擦鼻血，眼前是戀人漂亮的臉，視線再略微下移，就是戀人白皙精致的鎖骨以及……
“怎么止不住啊？”寇棲不安地嘀咕，“要不然我們去醫院吧？”
好在，在寇棲說完話沒一會兒，林牧時的鼻血便止住了，剛開始沒兩個小時的露營得以繼續。
對于自己流鼻血的情況，林牧時給出的解釋是這樣的，“太干了。”
干嗎？
寇棲指揮男朋友擦背，他覺得林子里濕度還挺大的，“對了，我帶了驅蚊貼，可以貼衣服上，應該還挺管用的。”他略一停頓，“是陸今安推薦的，說他之前干兼職的時候用過，特別好用。”
寇棲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特意等了一下，估摸著林牧時就要開口問等級了。
“他是SR嗎？”
果然。
不出所料。
寇棲誠實地點點頭，套上林牧時拿來的新衛衣，欲言又止地問：“你好像比我還在意這個，為什么？”男人之間微妙的攀比心嗎？真是搞不明白。
林牧時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斂下眉眼，陳述了一個事實：“你需要精氣。”
然后才與寇棲對視，平靜道：“我想要成為最好的那個。”
寇棲有點感動，但不多，“現在的你的精氣就夠我用了，不用和別人比，也不用更好的。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把自己補得流鼻血吧？”
林牧時顏色淺淡的薄唇微抿，疑似默認。
寇棲哭笑不得了，覺得離譜的同時，又感覺有點可愛。他伸手扯扯男朋友的臉，“夠用就行了，不用那么多，而且我不是說過了嗎？等我年紀上去了我就沒有那么需要精氣了，那個時候你精氣外溢再多也沒什么用呀。”
他笑彎了眼睛，又補充一句，“就算有人精氣比你多，也沒關系，我只喜歡你的。”
輕巧的一句話。
卻讓林牧時一怔，“真的嗎？”
“還有假的嗎？”寇棲無可奈何。
“我想再聽一次。”林牧時親了親戀人柔軟的臉頰，出人意料的認真。
寇棲本來沒覺得，但被要求重復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不可避免的臉熱，輕咳兩聲，“我只喜歡你。”
然后又被親了一口。
“如果我沒有精氣了呢？”
電光石火之間，寇棲再次想到了林牧時的補腎食譜以及今日的流鼻血事件。難不成，并不是想要更多，而是真的生病了，只是暫時沒有立刻顯現出來嗎？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握住男朋友的手，小聲問：“你的腎真的出問題了嗎？還是身體哪里出了毛病？不能諱疾忌醫，一定要及時治療的。”
他十分擔憂，眉心蹙起，“你放心，那個不影響我喜歡你的，我們柏拉圖也挺好的，主要是……”
話沒能說完，嘴巴被捏住了。
是的，捏，用拇指和食指，像是小夾子那樣。
寇棲：？
無語地撥開林牧時的手。
“我沒問題，只是、擔心你不喜歡我。”
寇棲輕嘖，又說起那句話，“我不喜歡你，和你在一起干嘛？”郁悶的語氣。
“因為我喜歡你？”林牧時不太確定。
寇棲瞪圓了一雙貓兒眼，給了男朋友一個腦瓜崩：“我才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呢。”因為憐惜就和某人在一起，那自己也會覺得郁悶吧？他再次大聲重復，“我也是喜歡你的！”
寇棲呼出一口氣，翻了翻旁邊的包，“等我給你貼個驅蚊貼。”
*
夜晚，山林給人一種安靜的錯覺，但往河邊一坐，就能聽到鳥啼蟲叫，還有窸窸窣窣動物爬行的聲響。
寇棲將手泡在水里兩秒，然后拿出，壞心眼地對著林牧時彈了彈手指。
林牧時頂著被貼了驅蚊貼的臉彈回去。
寇棲一頭栽林牧時懷里來躲避。
二人臉上皆為笑顏，一抬臉便能看到漫天的繁星。
“我們下次讓江項一起過來吧，他血甜，蟲子喜歡他。”寇棲拿紙巾，默默捏起衛衣袖子上的小蟲子。
第77章 怪可愛的
說是要下次找江項一起, 但這個下次的時間總是不湊巧，又過了一段時間，到了暑期, 天熱的一出空調房就等于進了蒸籠, 自己呢, 則是盤子里被蒸熟的蝦。往路上那么一走, 十個里有八個頂著太陽傘, 還有兩個戴著臉基尼，碰上了誰都不認識誰的。
寇棲每次出門前都要哄自己一段時間，想著他從一個空調房轉移到另一個空調房, 只是過程會艱辛那么一丟丟。
“江項gap了也快一年了, 是不是就要走了呀？”寇棲一邊往杯子里倒冰飲, 一邊詢問一旁的男友。
林牧時伸手罩住杯口, “要等暑假結束。”他無法選擇性忽略戀人不滿的眼神，只能放柔了態度，“你已經喝過一杯了，再喝會不舒服。”魅魔也逃不過鬧肚子的困擾，寇棲前兩天往肚子里哐哐進冰飲和冰鎮過的水果, 結果沒出半個小時，就躺在沙發上哼唧。
現在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寇棲就知道會這樣，可惜轉移注意力失敗, 只能凝視著他心心念念的冰飲, 哀哀地嘆氣, 身后的魅魔尾巴也跟著不爽地一甩一甩的。
林牧時伸手捉住那根黑色的尾巴，在手腕處繞了一圈, 又用手指按了一下尖尖，“好像長長了一點。”
“真的假的？”寇棲在和林牧時兩個人待著的時候, 基本不會隱藏魅魔特征。這里要說明一下，不是說寇棲懶，而是就算隱藏，親幾口后它們也會控制不住地出現。
沒出息。
寇棲撇撇嘴，將自己的尾巴奪到手中開始手動測量，“好像是有一點？”
他歪歪腦袋，“那我是不是長高了一點？”人張開雙臂的長度和身高差不多，而魅魔的尾巴，是單臂加手掌的長度。
寇棲興致勃勃地讓男朋友幫他量了身高，結果得到了矮了五毫米的結果：“……”
開玩笑！
他絕對不會接受的！
“你上次穿鞋了嗎？”林牧時思索原因。
寇棲抿抿嘴巴，“我報的身高都是沒穿鞋的。”他沒長高可以，但縮水就有點太過分了吧？“是工具有問題吧？”寇棲推著林牧時往跟兒前站，先問，“你之前的身高是多少？”
林牧時回答：“188.6.”
寇棲：“……好，你現在是一八九了。”
林牧時看出戀人的不爽，在勾了勾嘴角后直接把人抓著腰抱起，兩人四目相對，“現在你比我高了。”
被舉起的寇棲感覺自己像是某只出名的小獅子，拜托，誰會因為被舉起來高興呀？
好吧，確實是有那么一點。
寇棲被親了親下巴。
他在認真思考一個問題，最終深沉開口：“你的手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說著他拍了一下那不老實，總往衣服里鉆的手。
林牧時哼笑，抱著人就往臥室里走，一雙鳳眸黑亮，“故意不小心的。”
寇棲看了眼時間，白日宣淫，到底他是魅魔還是林牧時是？無可奈何地扯扯男朋友的臉，“就一次。”
林牧時眼睛睜大了點，“為什么？”不敢置信。
寇棲微笑回答：“因為我飲料就喝了一杯！”
*
兩人同居是一個月前的事，那個時候雖然還沒放暑假，但是天也熱，同樣離不開空調。那天寇棲唯一一節課是體育課，上完直接就回公寓了，一屁股坐沙發上就準備迎接空調帶來的涼爽，結果一打開，呼呼地吹熱風。
寇棲都懵了，不得不接受空調壞掉的事實。
空調維修上門是分分鐘的事，但在天熱的情況下，這分分鐘的時間也十分難熬，寇棲果斷下樓去了林牧時那里。
然后，就走不了了。
“要不要來和我一起住？”林牧時往寇棲嘴巴里塞了一顆葡萄后，冷不丁地開口。
寇棲直接嗆到，合理懷疑他男朋友是想害他，就不能等他咽下去再問嗎？寇棲沒有直接拒絕，而是搖搖頭，講：“我爸不會同意的。”
“你想同意嗎？”林牧時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寇棲的食指指尖，目光灼灼。
寇棲托著腮，臉上的軟肉擠出一點苦惱的弧度，“我們作息不一樣的。”他喜歡熬夜，基本是在凌晨兩點左右睡，但林牧時那張臉，一看就像是早睡早起極度自律的，說不定還有精神衰弱的毛病。住一起無所謂，但要因為作息問題產生了矛盾就不好了。
他睡覺不老實，也不太想和林牧時吵架。
林牧時認為這完全不是問題，“可以慢慢習慣。”
他眼睫下壓，眉宇間頓時多了幾分郁悶，“……我們要永遠不住在一起嗎？我想和你住在一起。剛好空調壞了，那今天就來試驗一下好不好？”
這一套小連招下來，寇棲只能點頭，“我還得跟我爸說一聲。”免得對面又打電話過來。
結果他這邊一問他媽才知道，他爸他媽跑去旅行了，就前天發生的事，根本顧不上他這邊的事。
按照余茹的意思，他們兩個就應該在確認關系的當天住在一起，好好體會一下什么叫做魅魔該有的生活。她還讓寇棲一定放心，他爸那邊她會幫忙解決的。
寇棲：“……”
旁邊林牧時正眼巴巴地瞅著他，等一個答復。
寇棲吸一口氣，點頭，“可以。”
林牧時笑得燦爛，完全看不出高冷。
“但就是蓋被子純睡覺。”寇棲補了一句，“你要不同意，就睡不同房間，也是同居，一樣的。”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林牧時笑意收斂了些，但嘴角依舊是勾著的，拿寇棲的手貼了貼自己的臉，沒問為什么，只是說：“好。”
……
因為床大，兩個人就是躺在一起，也可以完全沒接觸，寇棲洗漱完后就半坐在床上玩游戲，約莫二十分鐘后，洗完澡的林牧時同樣出現在臥室。
寇棲抬眼瞄了一下，然后視線就移不開了。
他帥氣的男朋友只在下半身圍了條不長的浴巾，赤裸著精壯的上半身，頭發半干，有零星的水珠從黑色的發尾滴落，滑在明顯的胸肌后再轉移到腹肌上。是他的問題還是林牧時的問題，感覺莫名被誘惑到了。
寇棲敲敲腦門，問：“你怎么不穿浴袍？”
林牧時：“被你穿了。”
寇棲：“……哦。”他懶得上樓拿自己的了，所以……
寇棲繼續看他的電影解說。
旁邊一沉，林牧時同樣上了床，腦袋湊過來。
寇棲將平板往旁邊移了點兒，看了眼左上角顯示的時間，“你晚上一般是不是十一點左右就要睡了？”
林牧時“嗯”了一聲，他的作息確實很健康。
寇棲：“那就看完這個視頻關燈吧。”還差個十幾分鐘的樣子。
林牧時的意思是寇棲不用遷就他，而寇棲的邏輯是，不健康的那個當然要跟著健康的來，這個沒什么大不了的。寇棲只是想試一下他能不能習慣。
燈已經關上了，寇棲絲毫沒有困意地盯著虛空，也怪他今天沒有早八，起的太晚。
他翻了下身，不太自在，可能是因為少了抱枕壓著，莫名有種虛無感。
寇棲閉著眼睛睡小羊，然后額頭便被什么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一觸即離。
“晚安吻。”林牧時輕輕開口，尾音微微上揚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寇棲在短暫怔愣后，“晚安。”
就躺在一起，有那么高興嗎？
雖然這樣想著，但他的聲線也是愉悅的。
本以為會不適應，結果寇棲入眠的過程比他想象中要順利許多，可能是腦袋里想的事情少。
……
寇棲很少做夢。
而且之前做夢的時候從未意識到過自己在做夢。
但當下，他站在幼兒園的滑梯里，和“公主”面對面，無比清晰地清楚這是夢境，并非現實。
“你也只喜歡她。”
眼前的“小女生”眼圈紅紅，眼淚像是要在下一刻洶涌。
寇棲擺擺手，“不是，我只喜歡你。”
“真的嗎？”
這個問題的回答，寇棲還沒來及給出，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帥氣的臉，屬于他的男朋友，因距離的過分接近，連濃密的眼睫都能一根根地數出來。哇，住一起也挺好，睡一覺醒來看到這么一張好看的臉，心情都明媚了。
寇棲準備去上個廁所，他懷疑自己昨晚上水喝太多了。
“沒有早安吻嗎？”
林牧時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聲線帶著細微的沙啞。
寇棲十分配合地親了親對方的臉，聲音甜甜，“早安~”
現在還不到八點，在沒有早八的情況下，這是他少有的早起，上完廁所都不知道該干什么好了，只能躺回到床上玩手機。這天周六，林牧時看起來也沒有去公司的打算。
寇棲被重新抱住，“大夏天的……”
林牧時行動力一絕，“我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
寇棲被黏黏糊糊地抱著，想起之前在論壇看到的帖子，“他們說你談戀愛應該也是特別冷淡的。”結果事實上，他都搞不懂需要精氣的人到底是誰了，林牧時真的特別喜歡貼貼，平時一起走，都要像小學生一樣牽手。
“你喜歡那樣嗎？”林牧時薄唇輕抿。
寇棲搖搖頭，扯扯男朋友的臉，眉眼彎彎道：“我就是覺得這樣怪可愛的。”完全在意料之外。
第78章 做清醒夢
他們一起住的第一天, 寇棲就做了個夢，雖然為自己醒來還清晰地記得夢中內容感到些許驚訝，但并未放在心上, 而是沉迷于與男友貼貼無法自拔。
確定關系后, 寇棲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身體的焦躁感了, 林牧時平時有事離開, 那表現得比寇棲還不舍得, 恨不得把人給揣兜里帶走的模樣。
對于部分大學生而言，放假還不如待在學校里痛快，原因多樣, 寇棲也差不多, 他是因為無事可做。倒是可以畫畫, 但……在沒有興致的前提下硬著頭皮畫, 和上班有什么區別？
林牧時倒不會無聊，因為要處理林氏的事，能在下班時間離開公司就是勝利了。
“你們什么時候搬到一起的啊？”江項先是去了寇棲之前住的公寓，按了半天的門鈴無人應答，終于想起來給寇棲發消息詢問, 結果才知道他兩個好兄弟已經到了同居這一步。
寇棲窩在沙發，壓著抱枕，“就前兩天的事, 你剛好去療養院幫忙一直沒回來, 就忘記告訴你了。”
江項站在客廳中間的位置, 環顧一圈，有種不認識了的感覺。怎么形容呢？
這地方還是像之前一樣整潔干凈, 但就是沒了之前那種如磚頭的冷硬了，各種瑣碎的小玩意兒, 比如沙發上的幾個毛絨玩具靠枕，以及冰箱上的冰箱貼以及便利貼。
江項走到冰箱前看了眼，便利貼上寫的是：
“一天只能喝一瓶飲料。”
江項看了眼正在喝飲料的寇棲，發出靈魂質問：“你這是第幾瓶？”
寇棲眨巴下眼，伸出一根手指，“1.”
江項嘆一口氣，“你但凡別那么心虛我就信了。”想什么都寫臉上了。
寇棲輕咳兩聲，“沒事，你不說他不知道。我特意多買了一提，藏起來了，數量肯定能對上。”
江項：“……”在這方面心眼子倒不少。
他繼續看另一張紙條，念出聲，“晚上吃可樂雞翅，別把可樂喝了。”
江項咽了口口水，憨笑道：“你們介意多一張嘴嗎？”
當然是不介意的。
但江項又覺得不好意思，他和寇棲在家閑的都要長蘑菇了，等著林牧時這個唯一的大忙人回來做飯那多不合適呀。他打了個商量，“要不，咱倆試著做一下，等林牧時回來讓他吃現成的？”
寇棲理解錯誤，“你現在就餓了嗎？”
他還是很體貼的，“要不把阿姨喊過來做？”
“那能一樣嗎？”江項抱著胳膊，輕嘖一聲，“我的意思是咱倆給林牧時做頓飯。”
寇棲真挺閑的，不是不想做，是完全沒有信心，“可以是可以……但把材料浪費了，晚上沒得吃怎么辦？”
“怎么會浪費呢？”江項認為做飯還是很簡單的，照著菜譜來那更是易如反掌，“試試吧。”
寇棲拗不過，也就同意了，琢磨著給林牧時點驚喜也不錯。不就是做一道可樂雞翅嗎？那不是手拿把掐的。
把雞翅洗干凈這一步沒什么含金量，主要是給雞翅正反兩面劃兩刀這步。一共是十八個雞翅，寇棲和江項分工合作，一人處理九個。
這對寇棲而言還蠻簡單的，甚至能一邊看著電影一邊做，他正準備給江項展示一下自己的成果，就聽見一聲吃痛的“嘶”。
他立刻放下刀，看向捂著手指的江項，“你切到自己了？”
江項含淚點頭，“你們家這刀有點太鋒利了吧。”他只是想按著雞翅。
“等我找一下創可貼。”寇棲往外走出去兩步，“你這傷口深不深？要不去醫院？”
江項拒絕，“小傷，用創可貼一貼就行。”
那就還好，但寇棲也不好讓受傷的人繼續陪他在這里處理雞翅，幫忙將創可貼貼上之后擺擺手，“你等著吃吧。”
說真的，江項不太放心。
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多慮了。
寇棲也就是在開火的時候不太懂那個爐子該怎么用，多問了一嘴，后面照著菜譜來，順利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江項嘗了一口，不說有多好吃，就是標準的可樂雞翅該有的味道。想象中的炸廚房并沒有發生。
寇棲正在洗手。
“你這一道菜，洗了至少五次手。”江項發出感慨。
寇棲歪歪頭，“不正常嗎？”
看著面前新鮮出爐的可樂雞翅，他還蠻有成就感的，“沒我想象中那么難嘛。”
“喜歡上做飯了？”
“那倒沒有。”
很麻煩，特殊日子偶爾做一下寇棲是可以的。
*
沒算好時間，林牧時回來的時候雞翅都冷了，但江項還是激情推銷，“這個可是寇棲親、手、做的！為了這道菜，都有人受傷了，你知不知……”
林牧時聽到親手二字時表情是怔愣，后面直接蹙眉，捉起寇棲的手，“切到了？”
“切到的是江項。”寇棲解釋。
江項看著好兄弟瞬間舒展開的眉心，淡淡的心酸，但還是解釋了句，“不嚴重。”
林牧時“嗯”了一聲，又問寇棲怎么突然想起來做菜了，是饞了，想早點吃到嗎？這樣的話，打電話，他可以提前回來，或者安排阿姨。
寇棲有種林牧時想把他當廢物小點心養的錯覺，不過這個無傷大雅，他仰起小臉，笑瞇瞇的，“不是饞了，是想做給你吃。這還是我第一次做除了粥和面之外的飯呢，你是第一個……”
哄人開心的話，說到一半頓住。
寇棲十分嚴謹，“第二個吃的。”說著還點點頭，“對，第二個。”
林牧時：？
“誰是第一個？”
正在琢磨什么時候正式開飯的江項，發現兩個朋友的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干巴巴且充滿迷惘地“啊？”了一聲。
寇棲認真道：“剛出鍋的時候，他嘗了一個，所以應該算是第一個。”
江項：“……”
確實。
他沒法狡辯。
但沒有他，寇棲根本就不會做好嗎？更何況，嘗一下不很正常嗎？萬一沒法下口。
“不，嚴格來說這道菜也不是你獨立完成的，有我的參與，所以也不算是頭一回。”江項輕咳兩聲，“下次你獨立完成，那才是頭一次。”
寇棲“哦”了一聲，“也是。”覺得也算是這個道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飯，他離餓死就差那么一點，“看在我今天做了菜的份上，能不能讓我多喝一瓶飲料？”寇棲雙手合十，撩起眼睫，眼巴巴的，“喝兩瓶沒關系的。”
林牧時摸摸他的頭，勾著嘴角，“第二瓶不是已經偷偷喝了嗎？”
“啊？”寇棲把茫然寫在臉上，一臉你在說什么的表情。
林牧時又說了兩個字：“床底。”
寇棲：“哼。”頭偏到一邊，以表憤怒。
“真偷偷喝了？”林牧時其實不知道，只是猜測，沒想到真詐出來了，“喝了幾瓶？”
寇棲生無可戀的伸出兩根手指。
最多其實是兩瓶，但林牧時估計寇棲會偷偷喝，干脆就說了一瓶，他當時買的時候，特意買的毫升數少的，兩瓶加起來也不算很多，“那今天就不能再喝了。”
寇棲只能接受。
雞翅被江項嘗了一個，分的話，是一人六個，搭配著外賣買來的餅子，也能吃飽。
林牧時在給戀人面子這方面沒得說，雞翅還沒沾到嘴巴，就已經開始夸了，“火候看起來很好，一看味道就很好。”吃到嘴巴里后，更是不得了，說寇棲當廚子也會很成功，但這個太累了。
江項化身為無情地啃雞翅機器。
寇棲被夸得嘴角就沒落下來過，不過他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沒多少食欲，沒吃兩個又計劃著煮點面。
林牧時接下了這個任務。
啃完雞翅尋找紙巾的江項有了意外發現，“寇棲，你這褲子怎么破了好幾個洞？”位置還在屁股那里，看起來也不像是磨破的，而是刻意剪出來的。
后知后覺得出結論的江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紅成了猴屁股，一副純情少男的模樣，看得寇棲額角抽搐。
因為他尾巴總是會冒出來，在褲子里悶著又不舒服，所以才剪了褲子……但一直也沒用上，因為位置選不好，很別扭。寇棲現在十分后悔自己將衣服亂扔的邋遢行為，“就是隨便剪著玩的。”
這個理由顯然無法說服江項。
江項也沒有別的意思，他十分認真地表示：“你們同居小情侶，搞一些……咳，有的沒的，很正常的，我特別能理解，真的。”
寇棲豎起一根中指，一字一頓道：“我再說一次，是你想多了。”
他略一遲疑，用到了一個不太恰當的詞匯，“我們很純愛的好嗎？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江項看著煮碗面回來的發小，牽牽嘴角，滿是不確定，“是這樣嗎？”
寇棲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了！”
他不是在說大話，隨口扯謊，而是真心實意的那么認為。
認為林牧時這個人的性格和那張臉一樣，是冷淡到薄情寡欲的，平時親親就可以滿足。
江項看寇棲一臉確定，心里不認同，卻也不好繼續說什么，只能干笑兩聲，又蹭了碗面才離開。
到了晚上，寇棲和林牧時依舊是蓋著被子純睡覺的好兄弟模式，當然，少不了必要的晚安吻。
晚安吻不應該是蜻蜓點水似的一下嗎？被熱吻親的腦袋暈乎乎的寇棲思考著這個問題，好好蓋上了被子。
*
又是夢。
這算是清醒夢嗎？
寇棲不太懂這個概念，但確實感受到了奇妙。此時此刻夢中的場景是他們大學的教學樓面前，周圍聚了一堆人，場景似曾相識，好像是——
“林牧時，我喜歡你！”
啊，是他剛變成魅魔，撞到有人跟林牧時表白的那part。
林牧時會說出那句萬惡之源的臺詞：和男人在一起不如去死。
只是、為什么表白的那個家伙成了他？！
是的，在夢中，寇棲取代了原本表白者的角色，捧著一束花，站在林牧時面前，說著令人臉熱的話。他為什么會做這種夢？寇棲嘴巴完全不聽使喚，“林牧時，請你和我在一起好嗎？”
寇棲已經做好了得到“不好”回答的準備，但是——
“嗯，好。”
寇棲一愣，貓兒眼瞪得圓溜溜，不過又迅速地歸于冷靜。畢竟是他的夢嘛，還讓自己被拒絕那不是故意找虐嗎？他想了想，將手中的花遞出去，“行，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林牧時垂下眼睫，望著花，“你喜歡我什么？”
居然還有問答環節，不過難不倒寇棲，畢竟他男朋友優點多到了數不完的程度，他伸出手指，一個個地講：“第一，長得好看，第二，性格很好，可愛，第三，就是……”
話沒說完，不是因為沒詞兒了，而是因為看到了對方藏在發絲中紅燙的耳尖。
可愛。
寇棲突然意識到了自己言語的貧瘠。
林牧時：“怎么不繼續說了？”
寇棲笑嘻嘻地補充：“還有身材很好，做飯也很好吃，然后很體貼，既溫柔又善良。”他夢里的林牧時怎么那么喜歡被夸，一臉還沒聽夠的表情。
于是寇棲繼續變著花樣夸，恨不得從頭發絲夸到腳后跟。
……
夢境結束，寇棲迷迷糊糊地睜眼，看到了早起去工作的林牧時，人還沒完全從夢里的模式脫離出來，一開口就是小學雞式的夸夸：“早上一睜眼看到你的臉，心情都好了，快來讓我親兩口。”
林牧時一怔，但還是很配合地將臉湊過來，被吧唧吧唧親了兩口。
然后，另一個當事人翻身，繼續睡覺。
林牧時翹了翹嘴角。
公司的人誰都能看出他心情好，卻不知原因。
寇棲那邊起床后，接到了他爸的電話，他爸媽旅行回來了，給他專門買了好多東西，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擺了一桌子。余茹出去玩了一趟，回來看著那是滿面春風，還忍不住八卦她兒子的情感生活。
“你最近和林牧時處的怎么樣？”
“挺好，就是最近老做夢，也不像是精神衰弱。”
第79章 我寶你爹
寇棲著重講述了自己能在夢里維持清醒這一方面, “我能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也控制不了夢，只能控制在夢里的我自己。”
“你問過林牧時有沒有做同樣的夢了嗎？”余茹想到了什么。
寇棲拿出手機, “我現在問一下。”
木西：[貓貓探頭.jpg]
木西：我昨天做了個夢, 我在教學樓前面和你表白, 還夸你。
對面回復消息相當迅速：我也夢到了。
木西：好巧哦！
得到肯定回答的寇棲：“他說他也夢到了。”
余茹聽了后若有所思, 涂指甲的手一停, 看向她兒子，“魅魔在一些作品里還有一個出場率很高的設定，你知道是什么嗎？”
寇棲問：“什么？”
余茹一字一頓地回答：“入夢。”
這個詞寇棲還是能夠理解的, “入夢, 入誰的夢？林牧時的。”他自行得出了答案, 卻仍有幾分的不確定, “這還是個被動技能嗎？”
余茹繼續涂指甲，搖頭，“不知道。”
寇棲一臉問號。
余茹聳肩，“我只是聽說魅魔可以有這個技能，但我是沒有的, 畢竟魅魔血脈到我就很稀薄了，也就有點增強體質的作用，連壽命延長都做不到。”
“那我不是比你還稀薄嗎？”寇棲感覺到了不靠譜。
那余茹就不清楚了, “可能還有點其他的條件？比如你倆睡在一起, 又相互信任喜歡之類的, 或者是一種返祖現象。人類中不是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嗎？”反正又不是什么壞事，多個技能, 說不準就什么時候派上用場了呢，“你知道是在做夢, 對面又不知道，說不定能趁機找到意外發現。”
寇棲托著腮，“哦”了一聲，一臉認真地問：“發現他很喜歡被夸算嗎？”
余茹笑笑，又將腦袋湊過去，擠眉弄眼地壓低聲音，“最近你和林家那孩子處的怎么樣？”
這是什么需要小聲問的話嗎？寇棲茫然，老實回答：“挺好，他做飯特別好吃。”
余茹輕嘖一聲，“誰問你這個了，那方面，你感覺怎么樣？SSR的體驗如何？”
話說到這種程度，寇棲再不明白就有點過分了，他紅著臉，深吸一口氣，義正辭嚴道：“我們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是很、很純愛的那種你明白嗎？”他跟親媽說這些真有些怪怪的。
結果余茹聽了，一臉你在說什么狗屁的表情，和寇棲對視幾秒：“你認真的？”
寇棲不明所以：“不然呢？”
余茹牽牽她僵硬的嘴角，什么不然呢，這理所應當的態度是怎么回事？一個是魅魔，另一個是精氣外溢的x欲超強的家伙，說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是在故意搞抽象嗎？
偏偏寇棲認真的態度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真心實意地那么認為。
余茹最后只能“嗯”了一聲，“你也別太害羞了，小情侶doi又不犯法。”
寇棲沒聽，正在用手機跟林牧時聊天，問了一下工作忙不忙，又商量了一下晚上吃什么東西。
他沒在家里待太久，后面又和他爸面對面聊了兩句，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到了他和林牧時住的公寓。他爸沒對他和林牧時的現狀評價什么，只說兩個人一起生活要多多地為彼此考慮，現在假期，他們其實沒必要住的離學校近，非要同居的話，倒不如在靠近他們家公司以及林氏的地方挑個房子。
還把已經選好的幾個比較合適的發給了寇棲，讓他好好挑一挑。
寇棲回去后在臨睡前和林牧時提起了這件事。
林牧時摸摸戀人腦袋，“已經買好了，你想的話，明天就可以搬。”
寇棲意外，“什么時候買的？”
林牧時答：“你答應和我在一起后沒幾天。”
“那你怎么沒提？”寇棲撓撓頭，沒想通。
林牧時眼睫輕垂，“那個時候你還沒答應和我住一起，而且搬來搬去很麻煩。”
寇棲：“再怎么麻煩也比早起半個小時強啊。”他們在學校的這個公寓距離林氏真挺遠的，而且去上班的點兒肯定要碰上早高峰，林牧時總要起的很早。當然，林牧時就算遲到一般也沒人說什么就是了。
他做了決定，“你嫌麻煩，把地址發我，明天我喊人來搬吧。”
“好。”林牧時應了聲。其實他不是擔心麻煩，而是擔憂寇棲會覺得麻煩……畢竟在開學后肯定又要搬回來，寇棲又是能坐著絕不站著的性格，他擔心自己一提，寇棲就會表示同居終止，各住各的。
不過現在看來是多慮了，“搬過去之后，可以一起吃午飯。”
“挺好。”寇棲搖晃了兩下尾巴。
然后蓋上被子睡覺。
因為白天聊了一些doi的相關話題，寇棲現在就忍不住去想。其實他聽見余茹說不要害羞的話了……
可他壓根沒有那個害羞的空間呀，除了親親外，林牧時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難道要他來主動提嗎？倒不是不行，就是有點、不，是非常的不好意思。
寇棲錘了下枕頭。
被林牧時攬著腰圈在懷里，“晚安。”
寇棲干巴巴：“晚安。”
*
又做夢了。
不過這次的場景不是學校，而是寇棲住的公寓，面前的人也不是林牧時，而是江項。是猜錯了嗎？并不是什么魅魔的入夢技能，只是巧合？
寇棲垂眼，發現自己正維持著一個固定的動作——捧著江項的手。？
嗯？
不明白。
這時，玄關處傳來“咔噠”一下，門開的聲音，夢境真正的主角出現在客廳，和寇棲大眼瞪小眼。寇棲看著桌上未吃完的馬卡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應該是林牧時出差，然后江項來給他送馬卡龍，玩游戲輸了耍賴的事。
給出與現實中一樣的反應，“你怎么提前回來了呀？”寇棲話音剛落，手腕已經被捉住，林牧時在夢中的力氣要比他大不少，拉著他就往臥室走。
寇棲：我請問一下，這是什么情況？
林牧時不應該回他一句“想你了”嗎？
江項的反應倒毫無變化，依舊是默默往門口方向移動，表達了溜之大吉的意愿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寇棲人被拉進臥室，拽到床上的時候還是一臉懵圈的狀態，抬眼望著面前臉色陰沉的男朋友，“呃，你……”這是要干啥呀？
才剛開了個頭。
人被壓在了床上。
林牧時摸著他的臉，拇指狠狠擦過他的唇瓣，燙的厲害，冷冽的聲線透出幾分沙啞，“就兩天，一點耐心都沒有是嗎？好，我滿足你。”
啊？寇棲此刻仰躺在床上，還沒放棄解釋，嘴巴剛張開，就被兩片不屬于他的唇瓣堵住了，和手指一樣炙熱的溫度……寇棲聯想到了小火爐。
結果他的走神似乎被發現了，“你不專心。”
舌尖傳來輕微的刺痛。
寇棲：“……”一臉無語地被啃嘴巴。
和現實中不盡相同的吻，更加激烈，像是要將他就此拆之入腹似的，呼吸被一同掠奪，連后退都無法做到只能被動承受。
等，林牧時的手什么時候跑到他后背那里去了？
寇棲小口小口地喘著氣，試圖讓呼吸恢復平穩，卻因為林牧時新的動作，重新急促凌亂起來。是他想的那個發展嗎？真的要這樣滿足嗎？
衛衣被褪下，緊隨其后的是細密地啄吻，落在脖頸、鎖骨，一路往下。
寇棲恍惚間感覺自己成了一塊大型果凍，軟趴趴地被林牧時抱起來。
他垂眼，看向凌亂的自己，再看一眼衣服都沒什么變化的男朋友，深感不平的他氣呼呼地伸出手，“你的也要脫！”
……
怎么就發展到了這一步呢？
寇棲臉埋在枕頭，因過分刺激而產生的生理性眼淚不間斷地落下，濃密的眼睫被沾染上淚珠，濕噠噠地連接在一起，讓他看起來像是被欺負，受了委屈似的。
“寶寶，我想看你的臉。”林牧時的聲音貼著寇棲的耳朵灌入。
寇棲的反應是將枕頭抓的更緊，太羞恥了，不想要被看到表情，又無法開口，因為肯定會有更羞恥的聲音跑出來。
“寶寶？”
寶你爹。
寇棲紅著耳根，在心里暗罵。
他沒忘記這是個夢。
基于這個前提，他在認真思考一個問題：林牧時是不是偷偷給自己上buff了，那個尺寸是人類應該有的嗎？天殺的。
*
清晨，寇棲聽到窸窣穿衣的聲響，睜開眼睛，和他男朋友對視上，“……”被親了兩口。
“早安。”林牧時眉眼彎彎。
寇棲壓制住“呵呵”兩聲的沖動，陰陽怪氣地開口：“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啊。”
林牧時一愣，聽出語氣的不對，滿是遲疑：“不應該嗎？”
寇棲哼一聲給自己捂在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擺了兩下，“快走，你吵到我睡覺了！”說什么聽話，完全就是放狗屁，讓慢一點也不聽，還故意折騰人。可惡！
林牧時長了張冷情寡欲的臉，看起來挺好說話，腦子里卻把自己代入霸道總裁在惦記著強制愛。
簡直是人性的泯滅，道德的淪喪！
被罵的林牧時打了個噴嚏，將內褲扔到盆子里隨意地揉搓兩下，想到做的夢，默默紅了臉。
第80章 被人代簽
林牧時一出臥室, 寇棲就繼續睡大覺了，一直到了十點左右才睜開了眼睛，想到昨晚的夢, 一腦袋重新栽回到枕頭里, 打了幾個滾兒。尾巴尖都羞恥到發燙。
該說一句不愧是SSR嗎？那方面的本錢真的是沒話講。
當然, 這是林牧時在夢里沒有夸大自己能力的前提下。寇棲希望有適當的夸大一點, 畢竟夢境和現實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其中之一就是受傷會痛。
寇棲常年混跡于各種游戲和二次元，要說對男人之間doi的事項完全不了解，那是不可能的, 咬了咬嘴巴后開始在網上購買一些必要用品。提前準備一下, 總不會有錯的。
次日達？
倒也不必如此迅速。
寇棲心里吐槽了句, 下了單。
林：搬家公司會在下午兩點到。
林：我已經把注意事項說了, 你不用特意等，可以先到新家，東西也都很齊全。
林：中午一起吃飯。
木西：okk。
寇棲差點忘記這回事了。
寇棲需要收拾的東西其實真不多，都是些可以重新買一份的東西，頂多就是拿幾件衣服。要他說喊搬家公司實在多余, 分明拉個行李箱就能解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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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嗎？”林牧時工作了一上午，到了新家后，被戀人用一種極度復雜的目光注視著, 一時不安。
寇棲坐在沙發上, 抱著靠枕, 不情不愿地收回視線，岔開話題, “今天畢竟是搬新家嘛，我點了菜一會兒就到了。”他略一停頓, “哦，對了，你內褲什么的已經被我帶過來了，包括你今天早上洗過的那條。”
林牧時：“……”充滿不確定的，“謝謝？”他沒讓搬家公司處理衣服相關，畢竟都可以購買新的，沒什么所謂，不過寇棲都特意講出來了，肯定要夸一夸的，“好認真。”
寇棲被摸了腦袋，托著腮，視線在他男朋友的下半身打轉。
林牧時無法忽略這視線，低頭，沒發現自己褲子上有多余的東西，視線詢問。
寇棲撇嘴，“沒事，就發現你穿這條褲子挺好看的，顯腿長。”
今天的戀人有點怪怪的，可能是搬到新的地方，不太習慣的緣故，林牧時沒太多想，垂著眼睫問：“你喜歡這里嗎？”
仿佛只要寇棲說個“不”，就立刻換個地方的態度。
“沒有，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這里挺好的。”寇棲沒撒謊。看得出來這地方是林牧時精挑細選出來的，不是別墅，而是大平層，應該是寇棲之前說上樓下樓麻煩的結果。客廳是落地窗，向外延伸出了一塊面積不小的露臺，花花草草一應俱全，吊椅安置其中，要在那里讀書的話肯定很有意境。
不過寇棲將所有的房間看了個遍，什么書房、電競房、衣帽間以及私人家庭影院一應俱全，“就是好像沒有客房。”面積那么大的房子，居然只有一間臥室，實在不合常理。
“我不喜歡外人住進來。”這是林牧時在進行裝修時刻意安排的。
實在不行，安排個酒店就好了，沒有一定要住在他和寇棲家里的必要。
寇棲是差不多的想法，不過不妨礙他多問一句，“那我和你吵架了要分房睡呢？”
聽清楚的林牧時表情當時就變了，黑眸中震驚之余還多了幾分的委屈，說永遠不可能鬧別扭這種話實在有些不切實際，“……我睡沙發。”艱難且勉強地吐出四個字。
寇棲被逗樂了，給男朋友臉捧住，“我開玩笑的。”
林牧時“嗯”了一聲。
定的菜到了，兩人肩并著肩一起吃，看著最近大火的電視劇。
電視劇是青梅竹馬的校園戀愛，兩個主角確定關系后，一時無法脫離原本朋友的關系，相處起來多了一層別扭。經共同好友建議，要先從改稱呼開始，從什么“親愛的”“寶貝”“寶寶”……里面挑選。
青梅是直爽的性子，不喜歡那么膩歪的稱呼，尤其是聽到“寶寶”兩個字后，表示自己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實在無法忍受，大聲道：“你還是喊我名字后面那兩個字吧。”
寇棲聽到“寶寶”兩個字的時候差點嗆到，借著擦嘴，觀察林牧時的表情，卻沒能從那張帥臉上看出什么。
昨天晚上做夢的時候，林牧時真的是一口一個“寶寶”喊個不停，把一開始覺得別扭的他都喊脫敏了。講道理，現實里，林牧時也沒這樣喊過他呀。
寇棲名字是兩個字，同齡人喊他基本上都是連名帶姓地喊，他喊林牧時也一直是連名帶姓的。
“寶寶~”寇棲起了壞心眼，笑得狡黠，“你覺得我以后這樣喊你怎么樣？”
林牧時一愣，只當是寇棲從電視劇里得到的靈感。他點頭，“好。”
這答應的也太爽快了，完全不在寇棲的意料之中，他糾結發問：“你不覺得這樣喊，和你的形象不太符合嗎？”
“有嗎？”對于林牧時而言，寇棲這樣喊是因為喜歡他，那就沒什么所謂了，而且他也想這樣喊寇棲。林牧時就那樣直說了，說他也想喊寇棲寶寶。
寇棲先提的，而且都被喊一晚上了，也就點了頭，同時不忘記強調：“不許在外面這樣喊我！”
不然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他一個直……哦，曾經的直男，在外需要一些更具有男子氣概的稱呼。
“知道了，寶寶。”林牧時從善如流。
寇棲往他男朋友嘴巴里塞了一口肉，物理堵嘴，“待會兒多喝點水，對身體好。”
林牧時：“……”不太懂。
他被寇棲半哄半催著喝了好幾杯水，不可避免地想要上廁所。他人才剛進廁所，還沒兩秒，就聽見“咔嗒”一聲，門重新開啟，寇棲出現。
“你也要上廁所？”
寇棲眨巴一下眼，毫無心理負擔地“嗯”了一聲，“不用管我，你先來。”
說是林牧時先來，但某道目光的存在感未免太高了點，脫褲子這一簡單的行動都因此多了幾分艱難，“怎么了嗎？”
寇棲主打的就是一個明知故問，“我站在這里影響到你了呀？”他本來是想確定一下林牧時那里的大小是不是和夢里完全一樣的，可惜不太順利。
算了，早晚會知道的，“那我出去好了。”寇棲做出讓步。
哪里怪怪的，林牧時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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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前，寇棲一直擔心作息不同這回事，但住在一起后，這個問題似乎迎刃而解了，寇棲的作息因為跟著林牧時一起，變得越來越健康，甚至還有了早起的生物鐘。當然，這里的早起，指的是在八點到九點這個區間內醒來。
但是。
今晚，寇棲決定將這份穩定打破，回歸他的“陰間作息”，以此來避免再次進入林牧時夢境的情況。
為此，在洗漱上床前，他直接給自己灌了三杯咖啡，看得林牧時不明所以。
對此寇棲給出的回應是：“游戲有活動，我要玩，別管我，你睡就好了。”
格外堅定的態度。
林牧時不好說什么，只說熬夜對身體不好。
寇棲言之鑿鑿：“晚睡早起是熬夜，那晚睡晚起，只是作息調整，沒關系的。”
林牧時：“……嗯。”說不過歪理。
寇棲直接去了電競房，臨關門前，還探出個腦袋對林牧時擺擺手，語氣輕快道：“晚安。”
“晚安，寶寶。”
林牧時刻意走過來，輕吻寇棲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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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棲計劃的不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咖啡這玩意兒對他作用不大，到了該困的點兒還是睜不開眼。他一邊移動鼠標，一邊打著哈欠，然后在不知不覺間閉上了眼睛。
夜晚醒來的林牧時過來輕輕嘆口氣，給人抱回到床上。
因為是魅魔嗎？力氣雖然大，但身體卻依舊輕飄飄的，又柔軟。
……
寇棲清晨迷迷糊糊睜開眼時，還在想分開后果然沒有再做夢，結果眼睛完全睜開后，看到的是林牧時結實的胸肌。而他人，也是完全待在林牧時的懷里，全然親近的姿態。
察覺到動靜，林牧時同樣撩起了眼睫，輕聲解釋：“昨晚你玩著游戲睡著了，我就把你抱過來了。”
寇棲看了眼手機，早上九點了，“你不用去公司的嗎？”
“周末。”林牧時言簡意賅。
那挺好，寇棲決定在床上多躺一會兒，將自己往男朋友懷里塞了塞。不過林牧時在家，他買的那些快遞不太好解釋啊。等等！電光石火間寇棲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拿出手機，首先看到的是被標注為快遞的未接來電，緊接著打開購物軟件——
倒吸一口冷氣。
靠。他買那些床上用品時忘記改地址了，用的是公寓的地址他也不至于那么慌亂，偏偏是郵到家里。他都不敢想被他爸看到那是個什么社死的場面。
說是給老兩口調劑生活的小禮品行嗎？
寇棲頭埋進手里，無聲哀嚎。
這下雖然不用擔心林牧時這邊，可也是一樣徹底清醒了。
現在改地址還來得及嗎？
[已被家中女主人代簽收]
看到這行字的寇棲懸著的心徹底死了，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女主人指的是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