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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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隊再次得分, 位置輪換。
沈越宴發球。
在邊線站定,他深吸了一口氣,拋出手中的球, 發到對面場地。
短短一個星期內, 當然不可能讓他學會紀沅那么恐怖的跳發, 但這些天宋祁楊教了他很多。
沈越宴定了定神,將手中的球拋了出去, 揮臂擊球,他力度不輕不重, 竟然發了個刁鉆的擦網球。
對面沒有預料到, 一傳竟然只是勉強地將球接了起來。
他愕然地愣了一瞬, 只聽見宋祁楊在前排叫了一聲“好球”,嘴角不由得揚了揚。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發球都會砸到自己的人了。
韓若羽背靠著球網, 飛速旋轉的球到了他手中仿佛立刻變得乖順了起來, 宋祁楊立刻看準他脫手的那一刻, 迅速跑動, 起跳攔網。
“嘭——”
排球打過手臂,朝著黑方后場飛了過去, 仔細算起來, 黑隊目前的陣容可以稱得上是“三自由人”了,韓若羽自知他們地面防守能力強悍, 因此當然是以暴力得分為主。
沈越宴起高一傳, 蘇芷晴邁步將球托起, 穩穩地送到了宋祁楊的手中。
21:23
【我天啊, 我原本以為黑隊換了人上去是在慢性自殺, 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就兩分而已, 運氣好罷了,這種陣容在前期拖節奏還可以,但現在對面還差兩分就贏了,黑隊現在已經拖不起了】
【樓上正解,所以這局不出意外的話肯定還是對面贏】
【但是還是不得不佩服紀沅,業余選手能當上隊長,面對這樣的局面還能盡量讓損失最小化】
【最重要的是聞隊還跟他說:我歸你管!!cp粉真的嗑暈了】
沈越宴繼續發球,可這次對方顯然已經有了防備,倘若白隊再拿下一分,這局就要進入賽點了,黑隊在場的所有人不由得都緊張了起來。
在現場應援的觀眾幾乎喊破了喉嚨,都在為黑隊加油打勁兒。
明知道這局大概率會輸掉,可總有人還在期待奇跡。
可天不遂人愿,球飛到白隊場地時,甚至根本沒讓大家反應過來,韓若羽單手快球,傳給11號副攻手,拿下這一分。
21:24
讓人提心吊膽的賽點,就這么輕易的到來了。
韓若羽臉上笑吟吟的,卻讓人看不出絲毫的得意,可能所有人都在聞時嶼鋒芒的掩蓋之下,大家都忽略了一個事實——
韓若羽是國內排球超聯總冠軍隊的二傳,更是目前國家隊最有意向招攬的預備役。
“噓——”
打斷大家思緒的是一聲哨響,觀眾的視線驟然聚集到候賽席,陳維示意裁判換人。
“黑隊教練將蘇芷晴換下,上場的是二傳手紀沅。”
眼尖的觀眾自然早就發現在賽點還沒開始的時候,紀沅就已經在候賽區熱身了。
韓若羽瞇了瞇眼,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過來,紀沅要的從來都不是養精蓄銳或者其他。
從始至終,他想要的都是2:0拿下比賽。
韓若羽懊惱自己先前太過得意,他應該早點猜的,對方絕對不可能是保存實力再接再厲的類型。
而是比他好勝心更強、更有野心,甚至會把隊友當做競爭對手的人。
他學著紀沅的樣子,將球立在食指指尖旋轉,眼神充滿了興致。
紀沅究竟想怎么追回這3分,他拭目以待。
陳維用掉了本場比賽最后一個暫停。
大家圍在一起看著紀沅,似乎都在等他指示,無論是奮力一搏,還是盡力就好,不知不覺,紀沅已經成了整個黑隊的主心骨,再也沒有人會質疑他非職業的身份,還有專業水平了。
還沒等他說話,幾個人就三言兩語的反思起自己剛才的失誤。
可紀沅只是很輕地笑了笑,說了句看起來十分無關痛癢的話:“謝謝大家的信任,接下來的比賽,就靠大家了,我也……一如既往地相信你們。”
大家愣了愣,心中不約而同升起一絲酸脹。
如今在場的,除了聞時嶼和沈越宴,大家都是從第二期一起走過來的隊友,在他們眼中的紀沅從來都是一絲不茍,在球場中精準制導、絕對掌控,似乎給他一個再爛的攻手,他都能讓對方找到自己的價值。
似乎只要跟著他的步伐,就一定會取得勝利,是同聞時嶼大相徑庭卻殊途同歸的安心。
可頭一次,從紀沅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
“我也一如既往地信任你們。”
這句話仿佛一記強烈的催化劑,讓所有人生出前所未有的振奮感。
擊掌過后各自上場,紀沅和聞時嶼都在后排,對面發球員選擇了發到后區,準備干擾紀沅插到前排的腳步,可聞時嶼一眼看出來,后退一步,沈越宴心領神會,將一傳穩穩地接了起來。
從對面副攻的位置來看,他見解獨到的把攔防重點放在了前排陳渡和宋祁楊身上,可黑隊此時卻發起多點進攻。
紀沅不能用二次球,對面預判起跳不成,副攻手又攔了下來,球朝著白隊后場飛去,韓若羽托球,周澤宇起跳暴扣。
前排宋祁楊等人三人攔網,球飛到了界外,陳渡匆忙將球墊起,葉蓁反應很快,迅速跑到網前,面朝向網,準備打一個探頭。
對面攔網實力強悍,不會任由他將球扣出,三人起跳的瞬間帶著恐怖的壓迫感。
可葉蓁卻忽然在空中調轉身形,扣球的姿勢也再一剎那變成了托球。
球脫手飛到陳渡手中的時候,對方這才反應過來被他騙了攔網。
“竟然是假扣真傳,葉蓁這一球還真是沒有絲毫的痕跡!”解說也不由得驚喜道。
紀沅過去跟他們擊掌,“好球。”
【這個假扣真傳給我看傻了,葉總的技術好像更厲害了!】
【我甚至連眼睛都沒敢眨,排球忽然就自己飛出去了,不過這手法怎么看著有點眼熟啊?】
【指路上期比賽,我家老婆用過這招,不過今天還真是挺奇妙的,韓哥模仿他發球,葉總又學他假扣真傳,好像在看模仿秀哈哈哈】
【是上星期訓練的時候沅沅教的啦,當時聞隊在旁邊吃飛醋的表情我現在還有截圖哈哈哈哈】
22:24
“這一分白隊丟掉的原因大概是一直盯著剛上場的紀沅,忘掉了一直以來在場上默默無聞的葉蓁,”解說客觀地分析,“紀沅和葉蓁上一期比賽也是在一起配合過雙二傳陣容,這一期比賽更是得心應手了。”
白隊并不是沒有提防過這兩個人,只不過他們沒在一開始就使用這種戰術,于是到了局末領先時掉以輕心了。
可那又怎么樣,黑隊要是想贏,至少還得再拿四分,這概率簡直微乎其微——
等等。
白隊仿佛想起什么,不禁立刻冒出了冷汗來。
因為再次獲得發球權的黑隊,紀沅輪換到了一號發球位。
不知怎的,他們所有人腦海里同時不合時宜地想起紀沅在賽前那句話,渾身一顫——
再好的戰術有什么用,能接住我的發球再說吧。
網對面的紀沅并沒有感受到他們的異樣,而是在邊線站定,接過裁判扔過來的球,在地上輕輕拍了兩下。
球拋出的那一瞬間,隨著排球的急速下落,他躍至空中,手臂上漂亮流暢的肌肉線條繃起,白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動作,可就在他手上即將觸碰到球的一瞬間,那顆球竟然毫無旋轉的飛了出去!
一個標準的跳飄球。
對方自由人愣了愣,跳飄球的軌跡太難預判,想上手接球卻壓根來不及。
發球得分。
【我沒看錯吧,剛才起跳的時候他明明是想大力跳發吧,竟然還能突然變成跳飄球】
【樓上你沒看錯,確實就是這樣的,而且更讓人震撼的是,他好像不是故意這么耍對面的,應該是起跳的時候才心血來潮】
【發球還能這么隨心所欲,一想起我期末考有一半都不能過網,真的哭了】
【等下,我記得聞隊在上屆奧運會的時候用過這招吧,當時那個七連發真的帥暈我了】
聞時嶼看不到紀沅,可面對白隊六人局促的接球畫面時,嘴角是壓抑不住的笑意。
要是在二十分鐘前有人說局末最有壓力的是白隊,那恐怕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荒誕而真實。
23:24
黑隊連續得分,紀沅繼續發球。
韓若羽表情有那么些許變化,對比起他隊友的難看臉色,他反而更加興奮。
連發兩球后,黑隊竟然將比分追了上來,甚至已經超過了白隊。
積分器跳動:25:24
又到了第二個賽點,可此時風水已經轉到了黑隊這里。
白隊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硬生生地撐著,雙方你來我往,竟將比分拖到了28:28。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越往后拖,紀沅消耗的體力就越多,對白隊就有利。
周圍安靜似乎只剩下隊友的喘息,和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聲。
咚、咚、咚——
汗水洇濕了鬢側的頭發,疲憊如山倒,嗓子里像是火在燒。
可韓若羽這幾球的進攻性更勝從前,帶著要把隊友往絕路上逼的瘋狂,白隊的隊員在心中隱隱對他頗有微詞。
可偏偏紀沅知道,只有他最清醒。
拋去他們隊還留有“雙二傳”這么一手不談,宋祁楊輪換下場,沈越宴、夏凌舒這兩人同時在場,又何嘗不是“雙自由人”?
比起防守,黑隊只贏不輸。
畢竟場上的位置是死的,既然能發揮各自的優勢,大家為什么要循規蹈矩呢?
黑隊發球,又是磨人的長回合,比起攻手,雙方的二傳實在冷靜得可怕,有好幾次的進攻眼見著要攔網成功,可卻每次都能在最后一秒被接起。
到了這種時刻,最重要的已經不是戰術實力了,比的就是誰的心態更能穩得住。
對面副攻不僅攔網水平優異,配合韓若羽的快攻甚至更勝一籌。
腳步更加沉重,疲憊感極易影響判斷能力,可聞時嶼卻還像沒事人一樣,甚至作為全場跑動跳躍最頻繁的人,他都沒怎么流汗。
紀沅心中一動,將球傳到了后場,可宋祁楊的后排進攻卻被對面攔了下來,讓白隊瞬間有了可乘之機。
“白隊副攻位置很好,二傳應該是要給到那邊。”
裁判分析著戰局,對面副攻已經在網前起跳,可前排的聞時嶼卻絲毫不為所動,直到對方隱隱又下落的趨勢,聞時嶼才從右側助跑切了過來——
果不其然,對面副攻的起跳只是為了遮擋住身后周澤宇的進攻,可黑隊前排無人防守。
“嘭——”
所有人的心臟都提了起來,可球卻落在了白隊的界內。
只見聞時嶼原地躍起,修長有力的手臂如同一座難越的川,將周澤宇的強力暴扣攔了回去。
“是聞時嶼的單人攔網!!”
【我草這也太帥了,導播切回放啊啊啊我要看一萬遍】
【你永遠可以相信聞時嶼!!聞隊是永遠的神!】
29:28
甚至裁判也已經記不得,這是本場比賽的第幾個賽點了,現場的歡呼一聲比一聲高,沖破云霄。
紀沅過來跟他擊掌慶祝的時候,聽見他笑著說:“你之前說,‘在我打敗你之前,不要輸給任何’,我一直都很期待你打敗我的那一天。”
紀沅怔了下,莞爾道:“那這局贏了算誰的?”
“嗯……要是之前我會希望贏的人是我,”聞時嶼笑意盎然,“但現在,不應該算是我們一起贏的嗎?”
“對吧,我的共犯。”
哨聲吹響,對面接起一傳組織進攻,宋祁楊墊起一傳,想順勢偷個空網,卻被對面發現了。
“球重回白隊場地,韓若羽遠距離平拉開,副攻手速度很快,下手絲毫不拖泥帶水。”
對面全體跑動,進行多點攻擊,白隊的戰術總是萬變不離其宗,但即便已經打了那么久,還是沒有人敢肯定這一球韓若羽可能會傳給誰。
韓若羽方才的干擾讓紀沅情緒波動異常,好在在場下已經調節了回來,但他還是不敢大意,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可理智是一種很局限的東西,他需要權衡利弊,瞻前顧后。
于是,在起跳攔網時,他忽然頓住,用眼神示意隊友——
先等等。
電光火石之間,紀沅琥珀色的眸光忽然閃動。
前排三人起跳,只聽“砰——”的一聲。
球落地了,可卻落在了白隊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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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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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隊隊友見球落地, 剛要上前慶祝,可裁判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吹哨判定白隊打手出界得分,而是猶豫過后, 抬起兩臂, 雙手豎起拇指相對。
紀沅表情仍是淡淡的, 剛才那一瞬間,他和韓若羽幾乎同時觸球、松手, 以往這種球都會判黑隊得分,但國際排聯在前不久更新了規則。
如果黑隊拿到這一分, 那就等于獲得了本期游戲的勝利。
可規則就是規則, 即便黑隊隊員都圍在裁判旁邊, 也只是想問清裁判如此判定的原因,并沒有人要求改判。
與此同時,紀沅抬手, 朝著裁判比了個手勢。
“這一球吹了爭球。”解說貼心的為觀眾解釋, “黑方隊長示意一裁, 一裁請求鷹眼挑戰。”
所謂爭球, 就是出現了第一裁判無法確定、或有爭議的球,裁判往往在這種情況也可以使用挑戰, 且不浪費雙方次數。
除了紀沅, 韓若羽心中更為清楚這顆球該怎么判,可他此時此刻并不關心這個, 反而好奇地問他:“剛才那球,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他自認這個二次球極其隱蔽, 幾乎毫無破綻, 他也不相信會有人在那么短暫的時間里反應過來。
紀沅這才抬眼看他, 淡聲道:“韓哥, 你似乎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你的隊友。”
他承認,韓若羽真的很會打心理戰,兩隊只交手了區區一局比賽,他就能看得出自己轉球是為了放空思維、防止自我干擾。過度思考會讓他精神崩潰,所以在那一刻,他選擇了直覺。
人人都說韓若羽手法詭異難測,可誰又知道,實際上造成這一點的根本原因,是他永遠都對隊友抱有一絲防線。
周澤宇帶隊嘲諷他們的那天,韓若羽并不在場,隊友扣球失誤時,他表面上笑著安慰對方再接再厲,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笑容有多虛偽。
韓若羽不屑與之為伍,所以在最關鍵的時刻,他只相信他自己。
韓若羽愣了愣,忽然變得異常高興,從前審視紀沅的眼神忽然變成了打量,“我頭一次感覺到站在誰面前像個透明人似的,你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對手。”
紀沅扯了下唇畔,回之笑意:“你也是。”
韓若羽對他眨了眨眼,“賽后記得留個聯系方式給我。”
【我說在這么緊急的時刻導播怎么切了兩個畫面哈哈哈,原來是這回事】
【兩位二傳清醒一點啊哈哈哈,比賽還沒結束呢你倆就聊上了?】
【樓上太大驚小怪了,剛才上場之前紀沅和聞隊這兩個人差一點就要提前發表獲獎感言了哈哈哈】
【我剛進直播間,不過樓上說的還真的像聞時嶼能干出來的事哈哈哈】
【不是,沒人覺得紀沅和韓若羽的雙二傳也很好磕嗎?場上場下都互相玩心眼子,我真要爽死了】
【cp可以冷門但是不能邪門,我聞隊那么大一老婆你說拆就拆?】
【樓上別ky了,又不是官配,磕一下怎么了,我雜食,吃all沅】
回歸正題,通過大屏幕的高清慢動作回放,排球朝網前飛來,韓若羽表面跳傳,實則在球觸手的那一刻,主動發起二次進攻,黑隊前排另外兩人尚未就位,只能提前斜向起跳,于是韓若羽和紀沅二人同時觸碰到球,不超過一秒鐘,兩人松手,排球落地。
確實是板上釘釘的爭議球。
本局雙方各不得分,比賽繼續。
黑隊發球,輾轉幾個來回,球來到了白隊場地,韓若羽在靠近二號位附近站定,白方副攻助跑到韓若羽面前佯裝起跳,可下一瞬卻迅速跑到他身后的四號位,起跳擊球。
“白隊這個背錯漂亮,黑隊反應很快,前排有效攔網,黑隊節奏很好,打了個梯次進攻。白隊此時明顯有些亂,是個扎網球,看看這球黑隊該怎么處理……”
場面混亂到不知是誰慌忙中墊了球,球朝著場外飛馳而去,夏凌舒飛速跑向場外,他沒有任何猶豫,長腿跨過廣告牌,硬生生地把球再次墊回了場內,而自己重重地摔在那里。
可夏凌舒顧不得渾身的疼痛,飛速爬起來,跑回場內。
場面一度緊張得讓人無法呼吸。
“黑隊自由人極限救球,漂亮!”
在場12個人,無一不想拿下這一分,可往往這個時候,急是不可取的。
這球被葉蓁扣到對面,韓若羽打了個后二,周澤宇起跳暴扣,黑隊前排攔網,球不受控地蹦到了網下,眼見著要落地,葉蓁反應很快單手將球墊了起來,可球卻朝著白隊場外方向飛了出去。
觀眾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似乎這一球老天都在眷顧白隊,沒有意外的話,這一分將會是黑隊接球出界,白隊得分。
人們的邏輯思維具有局限性,可每個人還是可以完全理解:人生總是充滿著意外。物理學家麥克斯韋曾經說過,這個世界真正的邏輯是概率的演算。
但在這里,我們姑且將這種意外簡單稱為——
概率學中的必然事件。
只見紀沅竟然從網下鉆了過去,急速朝著那顆球飛馳而去!
就連解說都愣了愣,眼看著紀沅站在場外,將那顆球托向了黑隊界內上空,激動道:“這也太漂亮了,黑隊二傳鉆過球網,來了個幾近整場的長距離傳球!”
全場瞬間嘩然,因為類似的情況,曾在某屆男排世聯賽上發生過。
而傳出那球的,正是目前世界第一二傳。
網前,陳渡看到紀沅俯身鉆網的動作就已經預料到他向干什么了,于是他后退幾步,向前助跑,白隊前排三人攔網,可這一球如同炮彈一般,生生扣了過去,完全摧毀了對面的防守。
周澤宇咬牙沖上前接球,可一個魚躍,以分毫之差,球擦過他的指尖,落到了地上。
砰、砰、砰——
排球在地面上打滾的聲音逐漸衰減,直到停在地上。
全場安靜,下一秒如同燒開的沸水般,四溢開來!
紀沅累極,彎腰撐著腿,汗珠順著臉頰緩緩滴了下來,終于能肆無忌憚的大口喘息,在局末這幾番磨人的拉鋸戰中,他只感覺下半身輕飄飄的,上半身卻沉重得厲害。
他聽見裁判吹響了代表比賽結束的長哨。
他們贏了。
該歸隊了,紀沅想,他作為隊長,應該馬上回去列隊。
可他剛抬起腿,腳步踉蹌一下,身形不穩,朝著后面跌倒,可就在天昏地暗的前一個瞬間,紀沅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紀沅怔了怔,睜開眼,他首先看到聞時嶼完美清晰的下顎線,視線上移,再就是對方眉眼含著笑意。
紀沅聽見聞時嶼對他說:“恭喜啊隊長,我們是冠軍。”
與此同時,黑隊的所有隊友全都一窩蜂地沖過來圍住他,情緒激動地想要上前擁抱他,卻被聞時嶼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扼制住前進的步伐。
“隊長,剛才的球傳得太牛了!!”
“我們贏了,我們是冠軍!!!”
“你怎么樣啊隊長,還好嗎?”
聞時嶼將他扶起來,見他站穩,黑隊隊員終于敢上前一步了。
像是上一次暫停那般,紀沅的視線將周圍所有隊友的臉一一掠過,最終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釋然笑容,“嗯,大家辛苦了。”
短短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這一路走來的艱辛似乎都在此刻得到了回應,沒有一局比賽是容易得,有不少人都逐漸紅了眼眶。
說完,紀沅又看向夏凌舒,關切地問道:“還好嗎?”
夏凌舒正靠在葉蓁身上,后者眼中帶著些看不透的心疼之意,只是未曾浮于其表,冷哼著搶先回話:“他好著呢。”
夏凌舒嘿嘿一笑,算是默認。
紀沅點點頭,這才放心。
接下來裁判示意,雙方列隊致意。
隔著球網,紀沅看著面前的周澤宇,率先伸出了手:“周隊長,承讓了。”
周澤宇頓了頓,似乎還記得第一期比賽時,紀沅也說過同樣的話。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就在紀沅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周澤宇忽然開口:“這局我輸得服氣,不過你別妄想我會給你道歉,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們的。”
紀沅詫異地挑了下眉毛,糾正他:“不對,是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們。”
他這話的重音放在了“我”上面,周澤宇愣了愣,立刻明白紀沅口中的“你們”包括了什么,隨即幸災樂禍了起來,“挺好的,其實聞時嶼栽在你手上,我還是很樂意看到的,那就祝我們都心想事成。”
紀沅抬了下嘴角,不過這當然不算一笑泯恩仇,他可以不把周澤宇從前說過的話放在心上,但是惡意中傷聞時嶼那件事,他可還是替對方記他一筆呢。
他偏過頭朝著后面望了過去,只見對方也正抬起頭看著他,兩個人相視一笑。
畢竟,那是他的“共犯”。
此時,女主人身著華麗的禮服從后來優雅地走了出來,她手拿麥克風,提著裙子,朝著攝像頭笑了笑:“各位觀眾朋友們,本期節目到了這里已經接近尾聲,120人經過激烈的角逐,最終誕生出本節目最終冠軍隊伍——那就是以紀沅選手為隊長的黑方戰隊,讓我們恭喜黑隊!”
“現在有請黑方、白方、橙方戰隊進入頒獎區領獎!”
看著眼前的高低相錯的領獎臺,紀沅有一瞬間的晃神,仿佛上一次站在這里還是上輩子。
白隊和橙隊選手已經全員到齊,黑隊隊員見他不動,立馬歡聲笑語地將他擁簇到了頒獎臺的第一位上。
周圍是不絕于耳的歡呼,甚至掩蓋了隊友的聲音,只等黑隊全員站到領獎臺上,其他兩隊才陸續站了上去。
“現在為選手頒獎——”
禮儀員手捧花環獎牌,為他們戴了上去,紀沅接過沉甸甸的獎杯,和隊友一同托舉了起來。
“砰——”
禮花在一瞬間四散開來,彩帶像是一陣密密麻麻的細雨散在紀沅的身上、頭發上。
黑隊所有人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可隱約之間,紀沅看著眼前飄落而下的彩帶,只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兒。
就比如說頒獎儀式,工作人員還沒等他們準備好,便急匆匆地將他們推上領獎臺。
一切都來得太匆忙,太快了。
主持人還在賽場熱情洋溢地發表最后的主持詞:“感謝大家這三期的陪伴,感謝大家對本綜藝的支持,現在我宣布,《無限排球》第三期換位淘汰賽,圓滿結束!現在公布——”
真的結束了……
紀沅松了口氣,只當自己多想了。
可下一秒,主持人的話筒沒了聲音,整個明亮如晝的場館驟然黑了下去,只剩下觀賽區觀眾熒光棒微弱的光芒。
【這是停電了嗎?怎么屏幕全黑了啊】
【我要急死了,怎么在最關鍵的時刻停電啊,賽后選手評價還沒公布呢】
【大家表現的都太好了,最有價值球員還真沒法猜是誰呢】
【這么大的播出事故,節目組是干什么吃的啊】
可接下來,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隨著現場音響發出斷斷續續的電流音,懸掛在賽場的大屏幕忽然亮了,視頻卡頓了一瞬,隨后響起了熟悉的電子音——
“滋滋滋——現在公布……第四期比賽規則。”——
完結撒花!!(bushi)(狗頭保命)
今天也是小四千誒!中途被導師叫去改論文了,不然還能多寫點呢,明天見啦親愛的們~感謝在2024-05-08 23:42:19~2024-05-09 23:28: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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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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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屏幕亮起的那一瞬間, 全場嘩然,甚至彈幕還沒來得及敲上完結撒花,就出現了這么戲劇性的一幕。
“本期比賽依舊為6v6對戰, 采用五局三勝制度, 每局率先獲得25分的隊伍獲得勝利, 決勝局為15分。”
“為避免爭議,本期比賽全程沿用國際排聯最新公布的比賽規則, 還請各位選手特別注意。”
“本期比賽由特別嘉賓與本節目冠軍戰隊進行最終對決,為公平起見, 節目組只邀請了12位特別嘉賓, 各位嘉賓在比賽時不會使用自身原本的位置, 且每一局的勝利的隊伍,都可在對方隊伍里指定一位選手,讓其后續不再上場或加入己方站隊。”
“下期比賽將在一個月后進行, 祝各位選手好運!”
【啊……還以為節目組憋了個多大的餅呢, 結果就這啊】
【咱們隊有18個人呢, 對方就只有12個人還不能打自己的位置, 看不出哪里公平起見啊】
【沒那么簡單吧……總得先看看嘉賓都是誰吧】
【你們就沒人注意到前幾期機器人宣布比賽規則,最后用的都是“游戲愉快”嗎?這次改成了祝大家好運, 肯定沒那么簡單吧?】
廣播的聲音剛剛停止, 現場再次恢復了光亮,所有人尚未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就得知了這樣讓人震撼的消息。
正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不是, 這節目還有第四期?”
站上領獎臺的那一刻, 夏凌舒別提多開心了, 原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卻沒成想這么快就給他來了個晴天霹靂。
蕭彥淇瞟了他一眼, 笑道:“這不是挺好嗎,反正我還沒打爽呢。”
方才的比賽,他從第一局傷病復發就沒有再上過場了,其實倒稱不上嚴重,但畢竟身體損傷幾乎是不可逆的,尤其是他們運動員,最應該上心的不是成績而是自己的身體,他正遺憾拿了冠軍自己沒什么參與感,這節目還有第四期他自然樂得自在。
比起其他的,紀沅更好奇廣播說的“特別嘉賓”都有誰,如今在場的不泛是華國各省男排隊的佼佼者,能讓節目組為了游戲平衡給對方加諸這么多難度,肯定都不簡單。
女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靜,才笑著開口道:“想必大家一定非常期待下期比賽的神秘嘉賓吧,那么我也不賣關子了——”
“有請第一位嘉賓進入現場。”
現場大屏幕將鏡頭聚焦到后臺通道,第一位嘉賓剛一露面,現場就立刻傳來一陣陣嘈雜激烈的竊竊私語。
那位嘉賓身材高大,標準的西方人長相,半長卷翹的金發垂在頸側,一雙銳利的碧色眼睛明亮深邃,正邁著大步走到主持人跟前,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跟觀眾打招呼。
“本期節目我們有幸邀請到F國現役男排國家隊首發副攻手,克里特斯。”
【啊啊啊啊克里特斯,連他都能請過來,我真的尖叫了】
【不是,節目組連聞時嶼都能請來,還有誰是請不來的】
【怪不得規則要給嘉賓設置那么多障礙呢,這第一個就是重量級的,后面幾個別都是國家隊主役啊】
【都是主役即便是換位置打對面也毫無勝算吧】
【樓上說得倒是,但是全是國家隊好像也不太現實】
由于節目選手眾多,時間跨度又很長,因此特意選在了冬歇期,這個世界的世體協很早就提出聚焦運動員身體損傷和過度訓練的不可取形勢了,因此冬歇期有兩個月之久,不過長假并不是要讓運動員荒廢天賦,只是在從前高壓封閉訓練的基礎上稍微輕松自由了些[1]。
主持人陸續介紹完走上臺前的嘉賓,確實如同大家猜想的那般,雖然沒有全部都是國家隊主役,但大部分的嘉賓在世界舞臺都有一席之地,直到主持人念出最后一位嘉賓的名字,一直表現得淡定異常的紀沅,忽然愣住了——
[1]以上觀點僅為本人個人觀點以及劇情需要,與現實不符請勿較真啦
感謝在2024-05-09 23:28:27~2024-05-10 23:45: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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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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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R國現役二傳手, 程嘉渺。”
紀沅下意識曲起指尖,遙遙望著那張異常熟悉的臉走上臺,那些不合時宜的記憶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 在一瞬間沖破堤壩。
亂七八糟的想法各種開始不受控制地侵入他的大腦, 一直以來他都努力把情緒克制得很好, 可在這一刻全都變為了徒勞,喉嚨不受控制的發緊, 隨之而來的就是惡心,生理上的惡心。
“怎么了?”
聞時嶼很快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低下頭輕聲問。
紀沅想回答他, 張了張嘴, 可怎么也說不出來,他抿了抿干澀的嘴唇,只能搖搖頭。
他甚至記不清后續周圍的人都講了什么, 只知道很吵, 外放的音響震得他頭疼, 緊接著就是一瞬間靜默過后的耳鳴。
手是抖的, 呼吸是亂的,但好在軀體化并不是那么嚴重。
還好只是手抖, 并不影響謝幕儀式, 紀沅想。
直播終于結束了,從賽場到后臺, 他始終表現得很冷靜, 實際只是麻木的軀體化表現。
洗手間的水龍頭被擰開, 瞬間噴涌而出, 紀沅洗了把臉, 冰涼的冷水仿佛即刻見效的鎮定劑一般, 讓他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眼面前的鏡子,纖長的睫毛微潮,水滴打濕了他額頭的碎發,順著臉頰的輪廓緩緩滴下來,臉色有些白,好在看起來并不狼狽。
紀沅轉過頭,看見聞時嶼站在門口,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
他閉上眼,又睜開,似乎在想該如何措辭,最終呼出一口氣,才道:“聞時嶼,我想跟你講三件事。”
印象中,紀沅上一次這么連名帶姓叫他,還是那天在碧江江邊拒絕他。
聞時嶼怔了怔,只“嗯”了一聲,也沒繼續追問是什么問題,只是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走過來給他擦手。
手腕被他虛握著,動作輕得像羽毛,好像在手里握著的是什么難得的珍寶。
紀沅抬起頭,面前的人真的很高,這是他每次和對方靠近都會冒出的想法,可偏偏對方和自己說話都會稍微彎腰低下頭。
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紀沅忽然問:“聞老師,其實你跟我在一起特別沒有安全感吧?”
聞時嶼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詫異地挑了下眉毛:“沒啊,你都在想些什么?”
見他這反應,紀沅忽然笑了聲:“我之前這么吊著你,仗著你喜歡我、相信我,然后肆無忌憚的逗你、騙你,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我聽不懂。”聞時嶼很快回答,他斂下眼底剛涌出的情緒,忽然敏感地問,“你這么問,別不是想跟我分手吧?”
紀沅低下頭抑制住上揚的嘴角:“我隨便問你兩個問題你就以為我要和你分手,這還不算沒安全感?”
聞時嶼真的被他問住了,可下一秒紀沅忽然回握住他的手,緊接著抬起頭看著他,聲音很輕:“只要你想,你可以就這么牽著我從這里出去。”
“轟”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像煙花一樣在他的心里炸開,他話中的含義不言而喻,甚至每次對方都會這么直白地告訴自己——
他可以對他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聞時嶼剛想說話,可外面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一陣刻意地咳嗽聲。
紀沅聞聲望了過去,好巧不巧,對方竟然是程嘉渺。
程嘉渺看起來臉色很差,跟方才在臺上的狀態大相徑庭:“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兩位談戀愛了。”
“不好意思學長。”紀沅十分坦然地致歉,“還有上次的事情,忘記跟你道謝了。”
程嘉渺沉著臉很快回應,“不用。”
紀沅不懂他為什么這么生氣,可從對方的表情來看,似乎并不只是單純的生氣,好像還有些難以接受和欲言又止,又故意不看他們,徑直朝里面走了進去。
這個人對自己的反應,真是太讓紀沅好奇了。
走廊里寂靜無聲,工作人員都在前面清場,其他選手這個時候估計都換好了衣服,準備回去了,因此等他們到了更衣室,里面已經空無一人了。
說好要跟對方將三件事的,紀沅不覺得自己需要視線醞釀情緒。
氛圍有些沉悶,讓他不由得想起,上次就在這里,這個人告訴自己,不愛他可以,但是要記得愛自己。
紀沅當時只是茫然,為什么對方會喜歡他。
從前他過得一直很無趣,在這非黑即白的世界里,他的人生只有輸或贏,可自從明白過來自己的心意,隱約間,他大概已經把一切都想通了。
撞進對方深邃的眼,紀沅動了動唇角。
愛就愛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他很自然地從自己的柜子里拿出外套,披在肩上,外套整整大了一圈,上面有淡淡的薄荷味,早上出門對方特意給他帶的。
紀沅坐在長椅上,像是在閑聊一樣,緩緩道:“你應該覺得我這些反應很奇怪吧,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是這樣了。早到大概是我媽去世的那一陣子,那時候我應該不到十歲,她來隊里看我,還帶了禮物,是一個新排球,我當時喜歡的不得了,沒顧上和她說幾句話,她就走了,可是她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
說到這兒,紀沅停頓了一下,“她平常也要訓練比賽,一直都很忙,那次為了看我還特意請了假。教練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真的愣了好久,因為那天他剛通知過我,國少隊要選我去集訓。”
“我覺得都怪我,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特別后悔,要是多能跟她說說話……不對,如果我沒打排球,她每天一回到家就能看得到我,是不是更安全?又或者沒有我,她也許就能活得很好吧?”
聞時嶼驟然握緊他的手,冷靜地糾正他:“這不是你的錯,你媽肯定也不會希望你這么想的。”
紀沅輕輕“嗯”了一聲,又接著說:“后來我一直在想,我的夢想是不是用我家人的命換來的,所以我每天都會訓練很久,每一個動作要逼自己做到沒有任何失誤,最開始的幾年只是會因為自己還做不到的事情感到焦慮。慢慢地,在休息的時候總會不受控制地把今天的所有項目在腦子里過一遍又一遍。再后來,每次出門,我總會回頭再三確認門有沒有關好,偶爾有時訓練結束,我不敢走出場館,因為我莫名其妙地害怕,只要我一出去,就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還有別的,我就不太記得了,不過好在我藏得很好,沒人發現。”
聞時嶼說不出話來,紀沅每說一個字就好像在朝他心臟上扎一根針一般,鈍痛得厲害。
從他之前的反應,聞時嶼對他的經歷倒是隱約有些猜測,可這卻對方第一次向他袒露心聲。
他從來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聞時嶼抿了抿唇,把紀沅攬進懷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脊背,沙啞著嗓子問:“那然后呢?”
藏在心里的秘密一朝被傾訴出來,紀沅只感覺到輕松:“然后其實也沒什么了,就是特別枯燥的訓練、比賽,除了這些時間,我隊友也都不太愛理會我,不過后來倒是有一個,稱得上是朋友。他是我們隊新來的,也打二傳,后面很長一段時間,我跟他關系都挺好的,直到上個月比賽前幾天。”
“那一陣我狀態都不算好,他看到我軀體化的反應,覺得這是我用過興奮劑的后遺癥,我跟他解釋過,他說他相信我,可我看得出來,他好像挺高興。然后在比賽的第二天,我就被人匿名服用興奮劑,禁了賽,后來一睜眼,我就到了這里。”
“我那個朋友,叫程嘉渺,但不是剛才的那個。”紀沅說,“你應該一直都很奇怪,我跟你印象中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吧,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本以為對方得知這些信息量會很震驚,或者至少也要消化一段時間,可聞時嶼只是點了點頭,收緊了抱著他的手臂。
“那第二件事情呢?”
紀沅愣住,“……嗯,第二件事已經說完了。”
“好。”
聞時嶼了然,他心情有些復雜,里面混雜著心疼、后悔還有各種讓人難受得喘不上氣的各種情緒,交織交雜。
他不敢去想,那么一個冷淡的人能將自己的痛苦向他毫無遮掩地剖白出來,明明前不久他還被好朋友用這些事情背刺過,跟他講這些,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
他甚至希望紀沅可以對自己永遠保留住最后的底線,只要再也沒有人有機會可以傷害他。
但不現實,他舍不得把這些東西都留給他一個人承擔。
“嗯……你能跟我講這些,我真的很高興,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說心疼你,又怕你覺得我可憐你。也沒人有立場勸你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只想說,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母親肯定也希望你能過得更好。你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我來說真的不重要,因為我最一開始看到的就是你,所以在千萬選擇和概率中,我喜歡的只會是你。”
紀沅搖了搖頭,認真地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還不夠。”聞時嶼低聲說,“現在還難受嗎,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你好一點?”
紀沅忽然笑了,湊到他跟前,貼上他的鼻尖,眼尾的痣隨著眉眼的上揚牽動了下,生動勾人,“那就親親我吧,聞老師。”
明明是他提出的要求,可還沒等聞時嶼反應過來,紀沅就主動仰頭吻了上去。
觸感依舊是印象中的柔軟溫熱,僅一瞬間就勾起了曾經那些讓雙方都面紅心跳的回憶,可偏偏紀沅的吻不帶絲毫情欲,一觸及分。
還沒來得及回味,聞時嶼聽到紀沅貼在他的耳邊說:
“最后一件事。”
“聞時嶼,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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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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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時嶼心跳驟然漏了半拍, 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耳邊尚未消散的滾燙余溫似乎還在提醒著他方才發生的一切。
紀沅主動吻他,又說愛他。
他眼眶微紅, 明明這句話應該自己先說的。
周圍的空氣有些潮濕, 更衣室里燈光暗沉, 空曠的走廊里時不時傳來兩聲聽不清楚的叫喊聲,安靜到只有他們劇烈的心跳聲, 襯得雙方的呼吸聲也異常清晰可聞了。
聞時嶼頓住,他想說我也愛你, 可仔細琢磨總覺得這幾個字太輕、太輕了。
他從前未曾出現在對方的生活里救他于水火, 他在對方開始新生活之后這么輕易地得到了他的愛。
……他哪里值得。
見他不說話, 紀沅又淡聲繼續說:“其實我之前就想告訴你的,我只是有點害怕,怕你會覺得我很奇怪, 還怕你會后悔跟我在一起……”
“瞎說什么。”聞時嶼當即打斷他, 低下頭輕輕碰了碰他的唇, 好像想到什么一般, 他忽然很輕地笑了笑:“這話說得好像是你先喜歡的我似的,你別多想, 我從來沒覺得你奇怪, 包括咱們隊里所有人,大家都沒這么想過, 他們都特別佩服你, 在我心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二傳。”
“我也從來沒有那一刻后悔過和你在一起, 你可能覺得我這人永遠過得都一帆風順, 沒法跟你感同身受, 但是我想說, 只要你想,我永遠可以成為你的踏板,你可以盡情的利用我,我的真心就放在這里,它永遠都是屬于你的。所以我有的只是慶幸,慶幸自己現在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資格光明正大地安慰你的人,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謝謝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愛你,你可以無數次向我確認。”
紀沅靜靜地聽他把話講完,他望著對方深邃漆黑的眼,琥珀色的眸里閃過一絲水光,隨后很輕地笑了聲:“對不起,但這真的有點像在發表獲獎感言。”
聞時嶼愣了下,隨即也沒忍住笑了出聲,他扶著對方因為斷斷續續在笑時聳動的肩膀,紀沅順勢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將耳朵貼在他胸膛,聽他劇烈的心跳。
聞時嶼順著他后腦的發絲,沉默了幾秒后,忽然說:“我要是早點發現就好了。”
紀沅抬眼,知道他說的是自己也喜歡他的事情,很自然地從他兜里摸出來一顆薄荷糖,拆開包裝:“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什么想法都寫在臉上呢。”
聞時嶼挑了下眉,“這么明顯嗎?”
紀沅把糖放進嘴里,要笑不笑地回答:“你以為呢。”
聞時嶼十分不爽地“嘖”了聲,但沒說話,只是盯著他的動作,忽然握住他的手腕。
紀沅抬頭看他,用眼神詢問。
聞時嶼慢條斯理地用另外一只手從口袋里摸出了什么,紀沅低頭看見他展開的手,是那只用糖紙疊的小船。
“那時候你就喜歡我了,是么?”
紀沅怔然看著他,聞時嶼很少用這種帶著危險和侵略性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瞇了瞇眼,嘴角勾著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非要讓他說個清楚不可。
紀沅只能“嗯”了聲,可聞時嶼卻忽然再次將他攬進臂彎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聞時嶼就這么靜默地抱著他。
得知這個消息,他卻沒有多高興,只是心情有些復雜,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實際上,紀沅越早喜歡上他,他心里的心疼就越多一分。
他沒讓對方發現他情緒的轉變,只低低地在對方耳邊笑了笑,轉移話題:“再給我折一個,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你喜歡的人。”
紀沅從他懷里起來,遲鈍地眨了下眼睛,低頭將手心里的糖紙鋪平,故意很鎮定地“哦”一聲:“我折就是了,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說完,他開始慢慢地折了起來,聞時嶼盯著他手上的動作看,紀沅的皮膚很白,手指生得頎長漂亮,顯得手背上那跟青筋異常突兀。
安靜時總會讓人胡思亂想,紀沅折得很認真,可聞時嶼的思緒卻飄得有點遠,因為他記得就在不久前那雙漂亮的手還握過他的……
耳根紅得厲害,那邊紀沅已經折好塞在他的手里,打斷了他的聯想。
像是要把這出戲演到底一般,紀沅試探性地看著他:“折好了,現在你不會說出去了吧?”
聞時嶼順著他的話“嗯”了聲,隨即把那兩張全都收好。
可那邊紀沅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又認真地說:“我剛才想了想,我還是很喜歡他,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們現在還是先別公開了吧。”
“你覺得好不好,男朋友?”
聞時嶼沒成想這人一點虧不吃,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接上了話:“不太好,我都是你男朋友了,好歹給我個名分吧?”
紀沅手上正貼在他的胸口上,傾身過去吻他的唇,眉眼含著笑意,尾音也被特意拖長:“但是你不覺得……偷情很刺激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紀沅就感覺到的手忽然扣住了他的后腦,將他往懷里帶,那段一觸及分的吻被對方追了上來。
唇齒不費吹灰之力被撬開,軟舌侵略性極強地鉆了進來,勾纏著他的舔舐攪動。隨著如此激烈的親吻,紀沅的呼吸很快就亂了,下意識在他的懷里下意識瑟縮一下,卻沒有推開,反而生澀地回應著。
感受到懷里人的怯意,大膽后的反差使他不由得悶聲笑了笑,同時也沒忘記安撫性地揉了揉他后腦那根小辮子。
舌尖被吮得發麻,對方的親吻也不似從前那般小心翼翼,紀沅閉著眼,纖長的睫毛不住地顫抖。
嘴里的薄荷糖還沒吃完,不停地在他的口腔里打轉,津液里都是薄荷清涼的甜味,刺激得他掉了幾滴淚珠,他仰著頭攀上對方的肩膀,藏在寬大隊服外套里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露出一截潔白的腰肢,像是在引誘對方對自己做些更過分的事情。
黏膩的親吻聲,嘖嘖的水聲,凌亂的呼吸聲,周圍的溫度逐漸攀升,緊貼的每一寸肌膚都燙得驚人。
可就在這令人意亂情迷的時刻,“嘎吱”一聲,門忽然被打開了。
親吻驟然間被打斷,紀沅趴在他懷里小口喘著氣,慢慢地抬眼,看見宋祁楊瞪大眼睛站在門口,卻并不驚訝。
宋祁楊一時間沒法消化眼前的場面,剛才那一瞬間在他眼里,他的偶像、男排國家隊隊長把他們現在的隊長摁在懷里強吻,而他現在的小隊長眼睫上掛著眼淚,臉和嘴都被親的通紅,衣領和頭發都是亂的。
他們可都是男人啊??
這是在干什么?!接吻??
宋祁楊的三觀和下線被無限刷新了,他呆愣地站在那里,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剛張開的嘴僵硬在那里,連話都說不上來,甚至忘了自己來這兒是干什么的了。
聞時嶼不動聲色地把披在紀沅身上的外套向上扯了下,蓋住他的腦袋,確認別人再也看不到之后,才瞟了宋祁楊一眼,淡淡道:“看夠了么?”
“臥槽啊!”宋祁楊后知后覺地驚叫一聲,落荒而逃“夠了,夠了!”
話音還沒落下,紀沅就聽見“砰”的一聲,門被對方飛快帶上了。
聞時嶼默默收回視線,把外套拉開,“故意的,嗯?”
“忘記關門了。”紀沅仰面笑著哄他,“別生氣,下次一定。”
聞時嶼倒是沒生氣,只是好奇他想干什么,耐著性子,挑眉道:“這就是你說的,偷情的感覺?”
紀沅很有水平地岔開話題:“你不覺得他好像很驚訝嗎?”
聞時嶼愣了愣,仔細思索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的,剛才就連只見過他一面的程嘉渺都沒多大的反應,同理,其他隊員跟他門在一起那么長時間,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他們的關系。
但是宋祁楊剛才的表情就好像他第一天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也可以接吻。
這么一想,聞時嶼把事情的原委大概明白的七七八八了,可明白歸明白,被其他人看到紀沅那副模樣,他還是有些酸。
“你是想讓他看見我們接吻,這樣他就能懂自己對沈越宴的感情,對吧?”
“不對。”紀沅神色淡淡,可嘴角卻是上揚的,接收到聞時嶼詢問的眼神,又笑著糾正他,“是你非要親我的。”
聞時嶼這下子真的沒話可說了,他發現自己在對方面前永遠都被拿捏得死死的,甚至他連反駁的話都說不上來。
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感覺有些不爽,斂下眼瞼,能看見那根潔白纖長的脖頸,喉結上殷紅的小痣,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似乎在大膽地引誘他的觸碰。
黑暗中,紀沅淺色的眼睛里好像泛著光亮,可明明此時瞳孔里,倒映得全都是他。
聞時嶼無奈地妥協了,他的男朋友本性如此,可唯獨面對他,才會露出這么乖順的模樣。
就是自己非要親他的,那又怎樣?就像紀沅曾經明確對他說過的——
他可以對他做任何想做的事。
逐漸地,聞時嶼的視線也隨著光線暗了下去,于是低下頭吻了上去——
特別喜歡寫親親怪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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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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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紀沅看了眼手機,他們隊的群里已經快爆炸了。
【蕭彥淇:各位,好歹咱們今天拿了冠軍, 出去聚聚怎么樣?】
【夏凌舒:好啊好啊, 現在嗎?】
【葉蓁:@夏凌舒, 今天訓練都沒完成還想出去玩?】
【夏凌舒:[弱小無助.jpg]】
【葉蓁:……算了,下不為例。】
【夏凌舒:蓁哥萬歲!!】
【孫婧怡:太好了, 自從進了節目組就沒出去玩過了,我們去哪呀蕭哥】
【蕭彥淇:等人都回來了再商量吧, 不過有人看見咱們隊長他們倆嗎?】
【蕭彥淇:還有宋祁楊呢, 平時群里不都是他話最多, 今天怎么一句話都沒說?】
【蘇芷晴:宋哥剛才去找他們了,@沈越宴沈哥你看見他們回來了嗎?】
【沈越宴:還沒有】
……
紀沅一條條看完,抬頭跟旁邊的人說:“蕭哥他們說一會兒要出去聚聚, 你想去嗎?”
聞時嶼答:“你想去的話, 我們就一起唄。”
紀沅點點頭, 低頭在群里發消息。
【JY:我們在回去的路上】
出了體育館, 紀沅就能看到他助理小楊熱情地跟他們打招呼,“紀哥, 聞哥。”
紀沅朝她點點頭, “晚上好,剛才不是說可以下班了嗎, 怎么還不回去呢?”
小楊擺了擺手, 笑嘻嘻道:“大老板在這里, 我不得好好表現表現, 怎么好意思先下班呢。”
她口中的“大老板”好笑地瞟了他一眼, “你合同是和嘉元簽的, 跟我可沒關系。天快黑了,你一個小姑娘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等,不太安全,下次就早點回去吧。”
話雖這么說,可眼前這位是她們董事長的親兒子,自己又是他親自挑的,合同也只是掛名走個流程罷了。
退一萬步講,給紀沅當助理,真的能算上她職業生涯以來最舒服的工作了,活少錢多,尤其是老板超級好說話,她再怎么殷勤都是應該的。
小楊撇了撇嘴,笑道:“這不是還有節目組的司機陪我嘛,快上車回去吧,紀哥你冷不冷啊,我給你帶了毯子。”
紀沅無奈搖了搖頭,跟著聞時嶼上了車。
體育館離他們住的酒店很近,明天中午就要回節目組準備下期節目的訓練了,一個月說短不短,難怪這群人要嚷嚷著玩一個晚上。
到了酒店,電梯門還沒開就能聽見樓層里嘈雜的吵鬧聲,可奇怪的是,電梯發出“叮”的一聲后,那頭竟然很快的安靜下來。
紀沅看了眼聞時嶼,后者沖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著電梯門打開,兩邊忽然鉆出來兩個人,隨之而來的是“砰——”的一聲,不知從哪來的禮花筒忽然爆開,絲帶亮片漫天飛舞。
紀沅先是愣了愣,又看見他們隊所有人都圍在電梯門口,十幾個人烏泱泱一片,爭先恐后的往前擠,后面陳渡一臉難為情的和沈越宴扯著一張橫幅,橫幅上面寫著——
恭祝黑隊強勢奪冠,感恩隊長傾情指導。
不知道是誰抱著一束花、端著個蛋糕就往他懷里塞,然后一群人再異口異聲地大喊:“隊長,辛苦了!”
聲音此起彼伏,有大有小,和球場上的無間配合的默契簡直是天差地別。
手里的花纏著黃色的絲帶,向日葵和百合的搭配說不上來的離奇審美,透過蛋糕的透明盒還能看見上面用紅色果醬寫上的“生日快樂”,粉色的奶油上還躺著個小公主。
總之畫風哪哪都詭異得不行。
他下意識看向聞時嶼,后者卻仿佛并不驚訝,笑著解釋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是這群人想給你個驚喜,私底下拉群不小心給我拉進去了。”
紀沅沒說話,心中逐漸涌動出的復雜情緒讓他鼻尖有些發酸,他實在是沒想到,隊友竟然還偷偷給他準備了驚喜,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見他沉默不語,那幫人也有點慌了,孫婧怡趕忙出來解釋,“準備的有點倉促,小紀你別太介意哈,我們之前商量讓宋祁楊先去把你們拖住呢,結果這小子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問他什么都不說。”
被點到名字的宋祁楊表情很明顯僵硬了一下,在旁邊干笑了兩聲。
葉蓁沒忍住皺著眉毛吐槽,“不是,這花誰買的,這么丑。”
蕭彥淇笑容立馬僵在臉上,立馬開口轉移目標道:“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啊,總沒有那個蛋糕離譜吧,也沒人過生日,誰買的生日蛋糕啊?”
夏凌舒也開始欲蓋彌彰:“誰說不過生日就不能吃生日蛋糕了?怎么不問那橫幅是誰想的,土死了。”
三言兩語間,這群人就從剛才的表面和睦爭吵了起來,可偏偏此時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清脆笑聲。
大家齊齊愣住了,除了尋常訓練時,他們很少看到紀沅笑。可現在,他只是輕輕地動了下唇角,那瞬間仿佛看到冰川消融,春日暖陽。
不熟的時候,他們都對這位業余二傳被傳得出神入化技術的多多少少感到好奇,可直到跟他當了隊友,就沒有一個人不佩服他的。
大家最初都以為他性子冷淡,不好相處,一開始有人大著膽子請教他,他便很快會一針見血地給出指點,甚至會因為一位替補的加練需求,給對方傳球到閉館。比賽前帶著他們逐幀復盤對手從前的比賽,就連陳指導都對他的分析贊不絕口。
在比賽時,他好像永遠都是冷靜、睿智,不管是領先還是落后,都能有條不紊的組織進攻,每一球的精準程度甚至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大膽果斷、又有野心,論誰也不會想到,他本職竟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
逐漸地,大家熱絡了起來,他還會時不時開幾句玩笑,所以在當初陳維選紀沅當隊長的時候,誰都沒有異議,反而覺得他是實至名歸。
果然,他們小隊長帶著他們拿了冠軍。
紀沅頓了下,特別認真地,一字一頓道:“謝謝大家,花很好看,蛋糕和橫幅也是,還有其他的……我都很喜歡。”
蘇芷晴沒忍住說:“隊長,你笑起來真好看。”
孫婧怡笑容滿面,“就是呀,我們小紀可是大明星呢。”
一群人擠在走廊里,熱鬧極了,還好這一層都讓節目組包下來了,不會吵到別的客人,打掃完滿地的彩帶,又浩浩蕩蕩地帶著小公主蛋糕去了就餐區。
很快就要到就餐時間了,餐廳里零星有些人,他們便和工作人員商量找了個帶圓桌的包間,大家爭先恐后地點上蠟燭,一個人拿一根,正好是十八根。
他們齊齊看著紀沅讓他許個愿,可紀沅卻搖了搖頭,笑著說:“我昨天已經許過了,總不能天天都有愿望,還是大家一起來吧。”
于是一呼百應,大家又都興高采烈地把蠟燭點上,屋里的燈光被關掉了,漆黑一片,隨著每一根蠟燭的點燃,周圍就更明亮了一分。
直到最后一根蠟燭被點亮,周圍吵鬧的聲音瞬間小了下去,大家不管閉沒閉眼都在專注地許著愿。
明明在賽場上扣球一個比一個狠厲,可實際上大多數人也只不過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
這時,紀沅偏過頭看向聞時嶼,對方卻格格不入的沒有和周圍的人一樣低下頭,反而視線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
在他懶散笑容的視線注視下,紀沅忽然湊到他的耳邊,悄悄說。
“其實我昨天什么愿望也沒許。”
聞時嶼詫異地挑了下眉,問:“為什么?”
紀沅淡淡地瞥他一眼:“自己猜。”
又是這么模棱兩可的回答,聞時嶼又是無奈又是覺得好笑,可當他想到那時紀沅在他手中放下的那顆紙疊的心。
聞時嶼當即怔住了。
是了,明明口中說著所謂的“心誠則靈”卻又說根本沒許過愿,就好像朝著神明三跪九拜后轉身就走。
因為對方根本不是許愿,而是類似于豪賭般孤注一擲的下注。
他輕飄飄地朝自己扔出所有的砝碼,卻絲毫不在意賭局的輸贏。
明明他是一個每走一步都要權衡利弊的人,卻還是不計后果的應下這場賭約。
紀沅從他耳側離開,壓低著聲音,輕笑著:“你跟我說會實現我的愿望,可是我始終覺得,愿望這兩個字太空了,想要什么還得自己爭取。我贏回了我想要的,那我的心就都歸你了。”
燭光晃得刺眼,嘈雜的環境里,壓抑不住的心跳聲卻顯得異常刺耳。
聞時嶼的心瞬間軟了下來,可就當他想要說些什么,對面忽然有人嚷嚷著:“你們倆說什么悄悄話呢?”
又有人附和:“就是呀隊長,說出來讓我們也樂一樂唄。”
紀沅不動聲色地抬起頭,笑道:“剛才聞隊跟我說,待會想給大家唱首歌呢。”
聞時嶼聞言,眼皮狠狠一跳。
說起這個,蕭彥淇就來了興趣:“那太好了,你們可能不知道吧,咱們聞隊長唱歌還挺好聽的呢。”
一群人詫異極了,“真的假的?”
“蕭隊長太謙虛了,您也多不承讓,待會兒別偷偷跑了。”
聞時嶼似笑非笑地看著蕭彥淇,遷怒老婆是不可能的,那遭殃的肯定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又首當其沖的蕭彥淇了。
蕭彥淇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笑罵一聲,道:“誰怕誰啊。”
這場小鬧劇很快就過去了,顧及著大家都是運動員,因此買的蛋糕不算太大,一人切了一小塊,算是有個氛圍感。
一群人剛準備離開,卻在樓梯轉角碰見了周澤宇那隊人下來吃飯。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可很快卻被一個聲音打破了。
“說好了要留聯系方式,怎么下了場就找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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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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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隊那群人見了他們生怕觸了霉頭, 開頭又是他們挑釁在先,最后輸的也是他們,面子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紛紛轉身離開, 可唯獨韓若羽還上趕著過來跟紀沅說話。
“大群里不能加, 非要當面?”
聞時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唇角依舊掛著尋常那般懶洋洋的弧度, 但眼底暗藏鋒芒,周圍氣壓被壓得極低, 可韓若羽全當沒看見, 繼續笑嘻嘻地跟紀沅說話:“我怕在群里加你你裝看不見, 這樣吧,你掃我?”
他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十幾號人就這么堵在門口也不太像話, 紀沅只得淡聲答應:“好。”
韓若羽立刻找出二維碼, 拿過去給他掃, 紀沅湊近了些, 低下頭掃碼加上了對方的微信,韓若羽在一旁不假掩飾地打量著他, 忽然看到了什么, 視線一頓:“你脖子是怎么了,蚊子咬的嗎, 我那有藥膏, 給你拿一支?”
他這么一說, 就有人好奇地朝著紀沅的脖子看了過來, 果然看見他從外套里露出來的一小節脖頸有一塊很淡的粉紅, 不湊近或者不仔細看根本不會被注意到。
可聞時嶼當即就意識到那是什么, 視線掃過去,不動聲色地擋在紀沅面前不讓人看。
“謝謝,但是不用了。”紀沅禮貌地對他笑笑。
韓若羽一開始并沒多想,但現在怎么也該明白了,在場的都是成年人,這大冬天怎么可能有蚊子,到底是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
他愣了愣,可又不甘心,于是繼續追問:“你有對象?”
誰也沒成想,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能被對方這么直白地問出來,而紀沅卻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大家同時面面相覷,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可韓若羽只是稍微挑了下眉毛,毫不在意地說:“有男朋友的話,能不能也考慮我一下,我不介意。”
他這話一出,背后傳來好幾道抽氣聲,仿佛聽到了什么驚天動地的特大新聞。
吃瓜是人類本性,這幫人立刻豎起耳朵,等待著下文,尤其是上期聞時嶼那隊傳閑話的二傳,他本以為上次聽到的消息已經足夠炸裂了,沒成想現在事態已經發展到了這種程度。
這算什么,三角戀?好刺激。
“不可以。”紀沅依舊拒絕得果斷,“我男朋友很愛吃醋,特別難哄,韓哥你就別難為我了。”
“你不介意也輪不到你吧?”葉蓁忍不住在一旁冷嘲熱諷。
韓若羽更加不以為意,“這種事情還要分先來后到?你不中用就給別人騰個地方唄。”
“不是,你什么意思?”葉蓁笑意立刻僵在臉上,視線冷了下來。
旁邊的夏凌舒眼見著不對,立馬把他拉住,小聲說:“哥,咱冷靜點。”
葉蓁看了他一眼,冷哼了聲沒說話。
“你小子快少說兩句吧。”蕭彥淇眼見著氣氛不對,給韓若羽遞了個眼色,趕忙勸和。
周圍的人全都不敢說話,生怕惹火上身,有些眼尖的都在偷偷觀察聞時嶼的動作,可后者臉上仍舊掛著那副慵懶閑適的笑意,好像看熱鬧不嫌事大:“你膽子不小啊,敢惹咱們節目組贊助商。”
這節目能辦得這么豪,有葉蓁很大一部分投資,在場沒一人不知道的,韓若羽從善如流地說:“不好意思蕭指導,但這話不是你之前跟我們說的嘛,我都記著呢,不信你問陳渡哥。”
蕭彥淇瞬間被噎住了,他這么一回憶,還真對這句話有點印象,可這語境能一樣嗎?
當時國內聯賽選人,其他人不滿他選了韓若羽首發,他就是拿這句話幫他懟回去的,蕭彥淇簡直快氣笑了,這小子倒真會現學現用啊。
幾個人各說各的,神情各異,好在韓若羽得償所愿,也沒在繼續挑事兒了,笑瞇瞇地跟他們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葉蓁也不是什么愛計較的人,主要就是不太爽聞時嶼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三兩個關系好的都來勸他,只當一段小插曲,笑笑就過去了。
紀沅舒了口氣,瞟了眼聞時嶼,旁邊的人好像心情很好,嘴唇勾著,察覺到他的視線,還沖他揚了揚眉毛。
紀沅很輕地笑了聲,過來牽他的手:“我們走吧,男朋友。”——
韓哥日常一挑三()
推薦老婆的預收《和頂流前男友he了》破鏡重圓,超級香,文案放下面啦。
1.十七歲在酒吧打工,云竹撿回來了一個酒鬼,談了兩月因為酒鬼沒錢提了分手。
七年后,一窮二白的云竹,酒店重逢了他的窮小子前男友,如今的娛樂圈頂流縱青生。
“今晚約的人放我鴿子,你來陪我一晚怎么樣?”
松松披著浴袍的男人嘴角帶著笑,漫不經心的接過花抽了一支遞給云竹。
云竹扣著開線的羽絨服袖子,看著那張熟悉的帥臉點了點頭。
2.云竹不懂前男友什么意思,說是來復合的,嘴巴狠的像淬了毒,說是來報復的,又處處替他解圍,還三番兩次維護。
“我們真的不能和好了嗎?”又一次睡過,云竹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縱青生發出一聲恥笑,“你不會以為我在跟你上演破鏡重圓的好戲吧?”
因為兩人來往太過密切,歌王縱青生和圈外男性,行為親密出入酒店的視頻被人拍到,上了熱搜。
媒體記者紛紛采訪,云竹是不是就是網傳的初戀男友?
面對媒體采訪,縱青生笑著回應:不是男友,玩玩而已。
3.就在云竹心灰意冷,封心鎖愛的時候,縱青生的“前炮友”發微博官宣了結婚,新娘子是他談了八年長跑的初戀。
云竹:?騙婚?
為了搞清楚真相,云竹深入歌王超話,得到了粉絲認證:這輩子只能靠相親擺脫單身,出道七年零緋聞,歸來半生仍是處男等等詞條。
云竹仿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怪不得,約了那么多次,縱青生一會用一個姿勢,每次他腿都跪軟了也不能翻個身。
云竹揮了揮拳頭:原來不是想折磨他的腿,是他根本不會!
4.過了不久,縱青生追夫不成被關門外的熱搜詞條就爆了。
面對粉絲質疑,縱青生發微博打自己的臉:不是玩玩,我是來真的,七年前是,七年后也是。最后,老婆我錯了,今天我能進房間了嗎?
一個新注冊的微博賬號高冷回復:不能。
粉絲群起而攻之,嘲諷他不要臉。
縱青生大號回復他:好的老婆,我今晚繼續睡沙發,沙發一米多長,我的腿蜷縮著也能放得下,沙發雖然有點硬,但是我腰一點也不疼,真的。
許久,新注冊的賬號回復:門沒鎖,滾進來。
微博直接癱瘓了:震驚!頂流和他的的圈外前男友he了!而且頂流還疑似是老婆奴!
小劇場1:
縱青生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雙白皙修長的腿,那腿上帶著些紅痕,看著有點慘烈。
“能給前男友一個聯系方式嗎?”沒聽到云竹回話,他又補充了一句,“方便下次約。”
云竹閉上眼,歪頭蹭了蹭舒服的枕頭,慢吞吞的說道:“你的技術也就一般般,下次我還要考慮一下呢。”
被甩了不爽,等了七年功成名就才回來報復的縱青生:“?”
縱青生揮了揮拳頭,打死了眼前的一團空氣。
小劇場2:
云竹看著縱青生身邊跟著的小男生,語氣不咸不淡問:“你們多久時間約一次啊?地點也是1108嗎?他的腰比我的細嗎?”
縱青生支支吾吾:“…想約就約,腰,人太多了記不住。”
“是嗎,昨天是跟他嗎?”
“不是,其他人。”
“哦。”早就問過縱青生助理,知道他的行程的云竹,異常淡定,“那你今晚約他吧,我先走了。”
昨天寫了一晚上歌詞,好不容易見老婆一面的縱青生:“?”
云竹后知后覺的發現,那束卡羅拉玫瑰是送給他的。
原來云竹以為的久別重逢,其實是縱青生的蓄謀已久,那晚的那束卡羅拉玫瑰,是縱青生送給云竹的七年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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