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1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12
神殿高高的玻璃落下白霜一般的月光。
他下來的時候美麗的長發(fā)拖在柔軟的床上,又拂過華麗的藍色玫瑰,最終垂落在細(xì)瘦的腰間。
他的眼睛是寶石般的紅色和紫色,在朦朧的夜里璀璨奪目,那是凡世間難以見到的美麗珍寶。
半夜醒來他會做什么?
亞瑟纏在他柔軟的長發(fā)里,幾乎是落在他的肩頭,能看見他雪白頎長的脖頸,那是如昂貴的東方白玉一般的顏色,光是看到都覺得很香。
接著,他看見他坐在蒲團上,從底下拿出了一本小本子。
起初亞瑟還沒看清楚是什么,以為是什么故事書,畢竟一只吸血鬼時間漫長,看書打發(fā)時間是無可厚非。
可當(dāng)他仔細(xì)一看,卻驚奇的發(fā)現(xiàn) ,那竟然是一本禱告本。
天吶!
一只吸血鬼在看禱告本!
他坐在神像之下,默默背誦著禱告文,垂下的美麗雙眸安靜又純潔,是比任何一名信徒都要虔誠。
他可愛的小翅膀安靜的垂在兩旁,乖得讓人心都化了。
難道教皇陛下在小神殿里,真的教化了一只吸血鬼?
他實在是太美麗了,美麗純潔如神的化身,是一見甚至能將他奉為信仰的程度。
不過禱告的時間是短暫的,或許他這只是他的固定禱告時間?
亞瑟不了解他的習(xí)性,但是一會兒他開始做別的事情了。
亞瑟跟隨他來到了神像后面的一個小房間。
看得出這在從前是個雜物間,但是漂亮的血族經(jīng)常使用,不知道是教皇陛下還是他自己,竟然將房間布置得十分精美。
他來這里做什么?
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黑、小白、小藍。”
突然,他說話了。
好像在喊誰的名字?
天。
他的聲音可真好聽,軟軟糯糯的,像只可愛的小狗,又像只撒嬌的小奶貓。
語調(diào)的尾巴略微揚起,像是見好朋友一樣?
等等?好朋友?
難道這神殿里還藏著他的同伙?
然后亞瑟見他從黑乎乎的桌子底下拿出了三只木雕。
這是三只陳舊的木雕,做工粗糙,甚至有點褪色了,看款式是十幾二十年前流行的款式,可他卻像對待朋友一樣對他那些小木雕。
甚至他還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只滿身灰塵的小狗木雕,他非常細(xì)心的把在桌子上先墊上一塊絨布,然后仔仔細(xì)細(xì)的給木雕小狗洗澡,擦拭。
還一邊碎碎念,一邊和被他取了名字的其他小木雕說話。
整個小神殿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偶爾他還開心的笑一下。
好孤獨。
亞瑟甚至在這開心的笑聲中看見了他漫長的孤獨。
連小木雕都能成為他的朋友。
他好像很需要有人陪著他,也需要有人和他說話。
有那么一瞬間亞瑟幾乎要出聲了,但他還是強行忍住了。
不行。
不對 。
不能同情血族。
他們殺了那么的人,他們是那么殘忍。
他不過是表現(xiàn)得溫和一點而已。
一切都是假象。
接下來亞瑟在自我煎熬中變得漂浮不定,一會兒怪教皇陛下的吝嗇,為什么沒給他買點時髦的玩具,要他如此不辭辛苦的擦拭陳舊的玩具。
一會兒在揣測教皇陛下的別有用心,把美麗的吸血鬼少年囚禁在只有他自己能夠進出的小神殿里,放縱他獨自孤單,于是教皇的到來就變得難能可貴。
一會兒又想這只吸血鬼看起來很單純很乖,他還有漂亮的小翅膀,又是被轉(zhuǎn)化的血族,想來他一定沒干過壞事。
一會兒又狠狠的警告自己別對他心軟。
很快天亮了。
玩得入神的血族少年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
黎明、清晨、白霧散盡。
小神殿里迎來的第一縷陽光。
此刻的亞瑟心驚肉跳,因為那縷陽光很快就傾斜過來,越來越靠近,眼看著就要照射到美麗的少年身上,可是少年卻還在專心致志玩自己的小木雕!
“快躲!”
他終于忍不住出聲了,漂亮的血族少年終于被他驚醒。
連忙抱著自己的木雕躲到了陰影下。
與此同時,敏銳的血族少年竟然發(fā)現(xiàn)了他。
他像是后面長了眼睛似的,精準(zhǔn)無誤從自己的頭發(fā)里拿出了戒指。
亞瑟以為他會警惕他,沒想到他竟然滿臉驚喜的笑了起來,“你是會說話的戒指精靈嗎?”
光明神戒充滿了光明之力,是黑暗生物的克星,可沒想到這只漂亮血族竟然輕而易舉的拿起了戒指,甚至他感覺到光明神戒竟然有點親近他?
說出去幾乎沒人敢相信,這枚連某些大主教都畏懼它凈化之力的戒指,竟然親近一只吸血鬼?
可這更說明了,這只血族少年心思村正,連光明神戒都認(rèn)可了他。
他笑起來好看極了,特別是正面的、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人這樣笑著,眼睛會說話似的。
“怎么不說話了,戒指精靈?”
亞瑟還沉浸在他純美的笑容里,直到少年再次出聲他才回過神來。
“從我睡醒之后你就在我的頭發(fā)里,而你和小白兔一樣會說話,我好高興。”
亞瑟下意識的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頭發(fā)里?”
漂亮的血族少年像只驕傲的小貓咪一樣笑:“因為我的頭發(fā)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有著發(fā)達的觸感,所以我你纏在我頭發(fā)里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在蒲遙眼里光明神戒和小白兔、小蝙蝠是一樣的角色,也許能在漫長的時間里陪他說話。
而亞瑟此刻愣住了。
如果他是實體的話,此刻應(yīng)該是滿臉通紅,像只被煮熟了的蝦。
他剛才那么肆無忌憚的纏在少年的頭發(fā)上,而他的頭發(fā)上有觸感,也就是說他剛才相當(dāng)于特別親近的和他貼貼了!
他腦子一片空白,而下一刻他竟然被漂亮的血族少年戴在了手上。
也許是見戒指的款式漂亮,他也相當(dāng)喜歡,接著他開心的吻了吻戒指。
“我的戒指精靈,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亞瑟的腦袋一嗡,神魂顫抖,一下子竟然從戒指里脫離出來,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
“亞瑟。”
瓦格爾大主教居高臨下的看他,他的眼里帶著審視。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名靠譜的、正義的神官。”
他在責(zé)怪亞瑟耗費了兩天,竟然沒能殺死那只吸血鬼。
亞瑟不確認(rèn)的問:“他真的該死嗎?”
瓦格爾大主教神色冰冷:“亞瑟!沒想到你也被那只血族蠱惑了?!”
亞瑟心想,瓦格爾大主教,你見到他就知道了,他比您更像神的寵兒,如果不是吸血鬼的身份,他甚至可以擔(dān)任教廷的神子。
他是如此純潔美麗,還在黑夜里虔誠禱告,甚至連光明神戒都承認(rèn)了他,種種跡象表明,他不該死。
亞瑟不卑不亢的說:“紅衣大主教大人,連光明神戒都認(rèn)可了他,他真的該死嗎?”
瓦格爾大主教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你是說光明神戒現(xiàn)在在一只邪惡的吸血鬼手里?!”
亞瑟:“……”
好像是這樣。
不過沒關(guān)系,他只要再次附身到戒指上,就能成為神戒。
等等?
他再次附身神戒,該不會成為吸血鬼少年的戒指精靈寵物吧?
接著,他聽見瓦格爾大主教一聲咆哮:“你臉紅什么?!”
…………
只是沒想到教皇陛下回來得這么快。
三天沒到,他竟然回來了。
還是半夜回來的。
當(dāng)時亞瑟正準(zhǔn)備附在一顆小石子里面進入神殿,才進去,就看見教皇陛下風(fēng)塵仆仆才從正門進來了。
當(dāng)時漂亮的血族少年正在玩藍色玫瑰花,他似乎在試圖為自己做一頂美麗的花冠,回頭一看,教皇陛下回來了!
教皇陛下一張冷冰冰的臉非常嚇人,綠色的眼眸在夜晚比這只美麗的吸血鬼少年還像野獸,可是沒想到少年一見他就兩眼放光:“教皇陛下!你終于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他說得超大聲,又軟又嗲,簡直是明晃晃的在撒嬌。
亞瑟的心緊了緊。
年輕俊美的教皇陛下像一位禁欲的苦行僧一般,語氣是不近人情的冷淡,“禱告文背好了嗎,遙遙?”
亞瑟內(nèi)心呵呵冷笑一聲。
教皇陛下原來也就那樣,嘴上是正經(jīng)冷淡,嘴角已經(jīng)壓不住了,甚至在月光下都能看得出他耳朵紅得燙。
他一邊說話還一邊朝少年走過去,順勢坐在了吸血鬼少年的床上。
他脫下繁復(fù)厚重的外袍,一副等著少年自己貼上來的樣子。
好在,少年并沒有如他所愿。
他似乎一聽禱告文就頭疼,本來是興高采烈的,教皇陛下這么一說,他已經(jīng)自動遠離了他。
亞瑟看見教皇陛下抿了抿唇,他修長的大手下意識往少年的方向伸了伸,像是要把他拉回來似的。
亞瑟在心里暢快冷笑。
讓你裝清高,呵呵,最好漂亮的小血族一點也不理你,呵呵。
誰知道教皇陛下很有手段,他下一刻已經(jīng)從口袋里拿出了昂貴的禮物——
這是一條價值連城的手鏈。
亞瑟這種不關(guān)注飾品的神官都聽說過這條手鏈。
這是神的遺物,是愛神的眼淚做成的美麗飾品。
相傳每一滴眼淚都是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愛神為人間每一對有情人落下的眼淚做成了價值連城的飾品,會祝福得它的情人天長地久。
呵呵,這心思,昭然若揭。
少年似乎對這美麗的飾品并不感興趣,他只是伸出手,仍由年輕的教皇陛下為他帶上。
阿彌伽垂下眼眸,仔仔細(xì)細(xì)的幫他帶上手鏈。
他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翡翠般的眼眸,在月光下竟然顯得格外溫柔。
“我還給遙遙帶了新的禮物。”
蒲遙漂亮的小翅膀動了動,顯然又感興趣了,紅紫雙眸眼巴巴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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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第 242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13
但是教皇陛下并沒有第一時間拿出新禮物,他甚至沒有從口袋里掏出禮物的動作。
亞瑟幾乎不知道形容此刻這一幕。
阿彌伽垂下眼眸,安靜的、溫柔的看著蒲遙,好像要說話,但好像又是等待著什么,這一幕幾乎堪稱溫情。
教皇陛下從小無父無母,教廷低層的神官們不知道他的身世,聽說是大主教們從惡魔的手里將他拯救出來的,又有傳言說他曾是某個貴族的遺孤,只知道他橫空出世,并且魔法造詣極高,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冰冷、強大、又恪守規(guī)則,他的眼里似乎沒有私情,永遠如公平又冷漠的天神一般處理教廷事物。
他這樣的眼神幾乎從來沒有見過,即使表現(xiàn)得并沒有明顯,但也已經(jīng)令人驚訝。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這么溫情的場面,美麗純潔近乎天使的少年突然間眼眸變紅,細(xì)小的獠牙伸長,沒有任何預(yù)兆的,把強大的、此刻略顯溫柔的教皇陛下?lián)涞乖诖采稀?br />
一切來得那么突然,亞瑟幾乎沒做好準(zhǔn)備,甚至理解不了這一幕。
那可是阿彌伽,怎么可能被一只弱小的吸血鬼撲倒?
甚至蒲遙在此刻的狀態(tài)更讓他沒做好準(zhǔn)備,他那如天使般的面容一下子變得妖冶,在月色下美麗無暇,危險異常,終于有點黑暗生物的樣子。
但他并不和一邊的血族那樣猙獰、貪婪的丑陋嘴臉,非要形容的話,有點像只迫切要吃東西的小貓咪一樣在撒嬌。
可無論如何,他是準(zhǔn)備吸教皇陛下的血了。
那么突然,但教皇陛下竟然像做好了準(zhǔn)備。
亞瑟不知道的是,蒲遙也是突然聞到那美味的血的氣味,又因為幾天沒有進食,所以一聞到食物的氣味就迫不及待的要咬他。
那香甜的氣味刺激著蒲遙的感官,又因為教皇陛下的寬容使得他放肆起來了。
阿彌伽美麗的金色長發(fā)剎那間鋪開在床上,華麗的藍色玫瑰上如纏繞著他綢緞一般的長發(fā),他的面容俊美無雙,長睫被白霜一般的月光映照出淺淡的花紋一般的陰影,翡翠般的眼眸宛如華美的閃爍著流光的昂貴寶石。
這一危險的、被蠶食的畫面竟然很美。
蒲遙貪婪的舔舐他的脖頸,溫?zé)嵯闾鸬臍馕兑T著他的感官。
“阿彌伽……”
教皇陛下愣了一下。
這是蒲遙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似乎有很多年沒有人喊過他的真名,至少從他成為教皇之后就沒有過。
蒲遙喊得不一樣,那軟乎乎、近乎撒嬌一般親昵的語調(diào),仿佛從他粉嫩柔嫩的舌尖滾了一圈,他的名字就這樣被他喊出來了。
一瞬間渾身發(fā)麻,像是被電了一下似的。
阿彌伽的呼吸略微粗重,他修長的大手輕輕摟在蒲遙的腰,另一只手輕輕的、幾乎是寵溺撫摸蒲遙那柔軟的、月光般的美麗長發(fā)。
蒲遙輕輕一顫,又貼得他更緊了。
阿彌伽的眼中是難得的溫柔,也許是蒲遙已經(jīng)把吸血當(dāng)做他給予的第二件禮物,因此他的動作越發(fā)的肆無忌憚,纖細(xì)雪白的手緊緊抓住阿彌伽的金色長發(fā),在催促他快點給他。
阿彌伽輕笑一聲。
“遙遙。”
他好像還有話說,末尾的詞語和句子說得比蒲遙的名字更輕,貼著蒲遙精巧可愛的耳朵在說的,隱藏在兩人的親昵之間。
一瞬間血氣翻滾,美味的食物終于讓蒲遙嘗到了鮮。
蒲遙將他纏得更緊了。
明明是吸血鬼嗜血的一幕,可是在美麗的月色下,在兩人之間,竟然曖昧異常。
仿佛一對親密的情人在深夜里盡情的、放縱的親熱。
蒲遙漂亮的雙手勁兒還挺大,吸著血的時候什么也顧不得,不僅把向來一絲不茍、古板又冰冷的教皇陛下金色的長發(fā)扯的凌亂,還把他的衣服扣子扯掉了。
阿彌伽強健的體魄從文明的衣物里剝離出來,野獸般的、和平常冰冷禁欲的形象大相庭徑的侵略性般的氣質(zhì),仿佛和平常是兩個人。
此刻,仿佛他并不是被血族吸血的食物,他更像個耐心的獵手。
假裝被美麗又可愛的小野獸捕獲,實則早早就布下了陷阱。
嘴角輕微的上揚,他心情似乎好得不行。
可愛的小野獸死死的咬住他不松口,仿佛要將他從上到下占為己有,然而強大的獵物似乎才是主導(dǎo)者。
阿彌伽抱一只手抱著他的腰,一只手輕輕按住蒲遙柔軟的后腦,撫摸他可愛的小翅膀,甚至將蒲遙摟了起來。
一下子兩人從躺在床上變成坐起來了。
但依舊緊密不可分割。
在角落里的亞瑟睜大眼睛死死盯著這一幕。
平常看起來的禁欲的光明的教皇陛下此刻像個淫魔似的,他竟然在漂亮的血族少年吸血的時候,不僅對他摟摟抱抱,還將他的身體重新擺放了。
蒲遙本來曲著的腿被他重新?lián)Q了個位置,使得那美麗純潔的吸血鬼少年一雙又長又直的腿緊緊勾著他的腰。
美麗的血族少年本來穿的就是如同睡裙一樣的華麗長衣服,也不知道里面還穿著什么,這樣一勾著男人的腰,大片雪白的肌膚露在了空氣里。
男人赤裸著上半身,而漂亮的吸血鬼又長又直的雪白的雙腿勾著他,最令人遐想的之處又被長裙掩蓋了,若隱若現(xiàn)看不真切。
但是這一幕卻像一幅被貴族們、腐敗們私藏的畫。
亞瑟雖然沒有經(jīng)驗,但親眼見過一些骯臟的淫畫,還親自收繳過不少,其中好幾幅畫都是這種姿勢。
相當(dāng)?shù)膫L(fēng)敗俗!
沒想到平日里嚴(yán)肅又冰冷、正義又光明的教皇陛下竟然私下里和吸血鬼玩得這么花!
亞瑟總算看出來了,這一切并不是少年的意愿,少年那么純潔而美麗,像個一塵不染的天使一樣,他被孤獨的囚禁在神圣而華麗的教堂里,他只是想要個朋友,比如說會說話的戒指精靈。
可沒想到道貌岸然的教皇陛下竟然以自己的血為誘餌,做出這種荒唐的事!
當(dāng)然并沒有發(fā)生什么,連親吻都沒有。
可是這樣淫靡又曖昧的動作、看似被強迫的強大的教皇略微仰著頭任由可愛的血族少年舔舐、吮吸他的脖頸。男人的喉結(jié)滾動了好幾下,綠色的眼眸變得跟深了,他俊美的臉被少年幾縷銀發(fā)覆蓋,男人執(zhí)起他月光般的長發(fā),輕輕的吻了好幾下,纏在自己的手指上放肆的親吻,還叼著他雪白的長發(fā)含在口中舔弄。
亞瑟簡直氣得發(fā)抖。
因為蒲遙親口和他說過,他的頭發(fā)是有靈敏的觸感的。
果然,漂亮的血族少年被玩弄頭發(fā)的時候有很大的反應(yīng),他纏得男人更緊了。
這一切正又如了男人的意!
亞瑟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蒲遙可愛細(xì)小的獠牙咬不開阿彌伽的皮膚和血管,是阿彌伽親自用魔法破開自己的皮膚和血管,供血族少年吸食。
也許他故意把傷口弄得很小很小,讓漂亮的血族少年一直欲求不滿,所以也抱著他很久。
神官們見過血族怎么吸血的,那最多不過是幾分鐘,可是這道貌岸然的教皇陛下硬生生的把這個過程延長到了一個多小時。
男人的手還肆意的撫摸少年可愛的小翅膀。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輕輕的說:“好了遙遙……今天的分量已經(jīng)足夠了。”
魔法的紋路晃動,他的傷口好像閉合了。
蒲遙舔了他一會兒,不滿的“嗚嗚”了兩聲。直到懷里被塞進了一個巨大的毛絨玩偶。
蒲遙愣了一下,眼中的紅光消散。
“這是……禮物嗎?”
他還沉溺在剛才美味的食物中意猶未盡,但是新鮮的玩具讓他又產(chǎn)生了興趣。
“嗯。”
懷中的小熊玩偶四肢動了一下,把蒲遙嚇了一跳。
阿彌伽連忙抱著他安撫他,“別害怕,玩具里面放了魔法石,它不僅能動還能說話。”
然后蒲遙看見小熊玩偶笨拙的爬了起來。
“遙遙……遙遙……”
蒲遙愣愣的看著,然后驚喜的笑了起來:“它竟然喊我的名字!”
阿彌伽溫柔的彎著眼睛,“遙遙可以簡單的和玩偶說話,還能控制它動不動,這是開關(guān),按下去玩偶就能和魔法石失去感應(yīng),在遙遙要睡覺的時候,它就是安靜的玩偶。”
這在當(dāng)今社會是絕無僅有的玩具,蒲遙從來沒見過。
這是阿彌伽親手做的禮物,已經(jīng)做了一段時間了。
可愛的血族少年每天和他破舊的玩具玩,他一直想給他添點新的東西。
當(dāng)然要不一樣的東西。
這天晚上蒲遙不僅飽餐了一頓,還得到了自己心儀的禮物。
然后特別乖的主動找阿彌伽背誦禱告文,但是這一天的阿彌伽格外寬容,竟然輕笑著和他說:“今天不背書了,遙遙可以和新玩具玩。”
蒲遙喜出望外。
阿彌伽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去玩去了。
他坐在神像邊安靜又溫柔的看著,直到天亮了,玩累的吸血鬼要睡覺,他才把人抱在床上。
阿彌伽輕輕垂下眼眸,翡翠般碧綠的眼眸看著蒲遙,蒲遙美麗的眼睛沉沉的合上,他低下頭,在他光潔的前額輕輕一吻。
“晚安,遙遙。”
…………
“亞瑟,你為什么用這種可怕的眼神看著教皇陛下?”
一如既往的,神官聽教日常,旁邊的神官見他惡狠狠的盯著教皇陛下,一時間有點驚訝。
“我天生這種眼神。”
亞瑟這樣回答。
可惡。
沒想到教皇陛下是這種人!
私底下是竟然如此玩弄蒲遙。
還用自己的血引誘他。
不過是因為吸血鬼嗜血的本能而已。
教皇陛下把漂亮的吸血鬼關(guān)起來,只能接觸到他一個人,也只能吸他一個人的血,還如此玩弄他。
亞瑟想起來自己比較惹蚊子叮,那么他的血是不是對于血族來說,也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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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不好意思晚了一點!!
第 243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14
有了新玩具蒲遙再也不無聊了,阿彌伽有時候還會給他添置新的玩具。
甚至他來陪他的時間更多。
大多數(shù)是晚上,教皇陛下處理完了教廷事物之后就會過來。
有時候監(jiān)督他背誦禱告文,有時候就那么陪著他,如果蒲遙和他說話他也會答。
蒲遙的活動范圍變得更大了一點,偶爾可以去花園逛逛,當(dāng)然是需要教皇陛下陪同的情況下。
直到有一天蒲遙能夠?qū)⒄径\告文背誦完畢。
那天夜晚,蒲遙在小神殿的花園后面蕩秋千玩,阿彌伽就在旁邊看著,他似乎不用睡覺,他的白天忙碌的工作完了,晚上還來小神殿邊監(jiān)督吸血鬼有沒有乖乖的禱告,蒲遙有時候甚至以為他不是人類。
這可不是人類的身體素質(zhì),簡直比吸血鬼還像怪物。
竟然不用休息的。
不過蒲遙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他那天沒拿禱告本,在月夜下充滿感情的對著教皇陛下背誦禱告文,蒲遙還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當(dāng)時阿彌伽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因為蒲遙幾乎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溫柔的笑意。
經(jīng)過這么久的時間相處,蒲遙已經(jīng)完全對他改了感官,以為他是個相當(dāng)溫和的人。
于是就大著膽子小心翼翼的提。
“阿彌伽……”
教皇陛下最近熱衷于讓他直接喊他的名字,蒲遙認(rèn)為這是好朋友才能有的待遇,
不過他對于自己要說的話并沒有什么底氣。
但是阿彌伽馬上回應(yīng)了他,甚至還輕輕笑了一聲,他的年紀(jì)應(yīng)該比蒲遙小得多,因為光是待在暗夜城堡里的記憶蒲遙就有差不多一百年的記憶,只是因為見過的事、相處的吸血鬼和人有限,所以沒什么經(jīng)驗,但是阿彌伽相對于他來說更像個長輩或者鄰家哥哥,光是從監(jiān)督蒲遙背誦禱告文的威信來看就知道。
阿彌伽溫和的說:“什么事?是不是想吃點草莓?”
最近阿彌伽的血都是香甜的草莓味,直到蒲遙有天從阿彌伽拿來的水果中辨別出這個氣味才確定阿彌伽的偶爾的血的氣味像草莓。
蒲遙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能吃水果,甚至能夠補充一點點水分,只是沒什么營養(yǎng),口感也相當(dāng)寡淡。
當(dāng)然是沒有阿彌伽的血好吃。
有次蒲遙說漏了嘴,讓阿彌伽知道了自己的血在蒲遙眼中的味道,此刻他意有所指,不知道是指真的水果,還是自己的血。
但他這么主動,說話也輕輕的,應(yīng)該能和他說點兒事。
“不吃草莓,我只是有點事……”
蒲遙偷偷的看阿彌伽,發(fā)現(xiàn)他嘴角都是上揚的。
蒲遙終于膽子大了起來,“我現(xiàn)在禱告文已經(jīng)背誦完了,是不是已經(jīng)通過神的考驗了?”
他剛說完,阿彌伽就冷下了臉,“遙遙是想離開教廷嗎?”
他猜的精準(zhǔn)無比。
蒲遙只是說了個開頭,他全部猜到了。
他剛才那么溫和,一下子冷了起來,讓蒲遙分外不適應(yīng),甚至有點兒生氣,也許是他最近好說話了很多,蒲遙已經(jīng)把他歸為小兔子、小蝙蝠一類,是他的朋友。
即使這個朋友實際上是食物,即使這個朋友實際上擁有壓倒性的強大力量,但是朋友是平等的。
蒲遙說話比剛才更大聲了:“難道神認(rèn)為我還有罪嗎?”
他心想,所謂的神不就是你的自主意志嗎?你如今應(yīng)該寬恕我了,我也沒有傷害過人類,我哪里有罪?
阿彌伽冷笑了兩聲,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你是想回到那個骯臟罪惡的吸血鬼族群里,不是嗎?”
因為最近看多了吸血鬼殘忍殺害人類的事例,蒲遙也覺得吸血鬼不應(yīng)該如此殘暴,如果一定要吸人類的血,可以用溫和點的方式,比如說現(xiàn)在,經(jīng)過了教皇陛下的同意,他可以吸他的血。
這樣就想對情愿和文明。
但是阿彌伽這么一桿子打死,將他的來源和出身列為罪惡和骯臟,就像他生長在淤泥里似的,蒲遙更生氣了。
其實他并不是想回去,他只是想不那么千篇一律的在小神殿里,那和被關(guān)在城堡里沒有兩樣。
“我本來就是吸血鬼,那是我的歸宿和家!阿彌伽,你已經(jīng)看到了,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我相信血族也有想和人類和平相處的。”
“沒有傷害過任何人?”阿彌伽那雙翡翠般的眼眸看著他,他的語氣明明是冰冷的,但是那是眼睛又帶著一絲憂郁和迷茫,仿佛此刻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是蒲遙而不是他,“你傷害過我啊……”
就在此刻。
蒲遙看見他解下莊嚴(yán)的、厚重的圣袍,露出被蒲遙經(jīng)常咬的脖頸。
上半夜才吃過他的血,上面的痕跡阿彌伽并沒有用魔法治愈,而是留了下來。
看起來紅腫一片,有點疼的樣子。
“這就是你傷害我的證據(jù)。”阿彌伽深深的看著他。
蒲遙被他看他的眼神觸動了一下,那是蒲遙難以形容的眼神 ,仿佛什么都是他的錯。
可明明是阿彌伽心甘情愿給他吃的,然而此刻確成為了他的證據(jù)。
蒲遙的眼睛都紅了,“明明你也愿意給我吸血,可是在你眼里卻成為了我的罪證!”
阿彌伽緊緊握著拳,有一瞬間他幾乎去哄哄他了。
但是他從來不是低頭的那個人。
蒲遙正在氣頭上,說起話來口無遮攔,“既然這么傷害你,那以后我不吸你血了!”
阿彌伽的心一抽,他似乎想做點什么,但是記憶里并沒有哄人、甚至是哄一只吸血鬼的手段。
不過他深諳吸血鬼的本能,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血氣外放,這是能夠吸引蒲遙的食欲的根本手段。
一會兒香甜的氣味在小花園邊彌漫,蒲遙立刻就嗅到了。
他的牙齒本能的伸長,眼睛也變紅了。
可是他卻一動不動的坐在秋千上忍耐,也不像往常一樣靠近他。
蒲遙生氣了。
阿彌伽皺了皺眉,他又靠近蒲遙了一點兒,甚至把他從秋千上抱了起來,抱在他的懷里,輕輕的撫摸他的頭發(fā)。
他的動作是溫柔的,像是在哄他、或者安撫他,但是他的臉是冷冰冰的,蒲遙裝作不經(jīng)意的看了他一眼,見他那雙美麗的綠色眼睛看著他的時候并沒有什么溫情,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什么。
像個設(shè)好圈套的獵人似的,等著傻乎乎的野獸來鉆進去。
蒲遙又別過了臉。
這幾乎和阿彌伽的認(rèn)知向背了。
因為血族對血是多么的渴望,血幾乎能操控他們。
可是蒲遙明明很想吸他的血,卻一點也不靠近他。
如果是往常,蒲遙應(yīng)該是迫不及待的抱住他,緊緊的貼著他,渴望的舔舐他的脖頸,他柔軟而可愛,對他分外需要。
阿彌伽狹長的眼睛微瞇,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捻住蒲遙的下巴,打開他濕軟的嘴巴,能看見他尖尖的、細(xì)小的獠牙。
他和別的吸血鬼不一樣,連獠牙都是可愛的,嘴巴里軟紅一片。
阿彌伽的喉結(jié)滾動兩下,垂下眼眸輕輕的說:“不想吸我的血嗎?”
蒲遙一下子眼睛都濕潤了,扭過頭說:“不想!”
阿彌伽抿了抿唇。
對于他來說,這是蒲遙是為了從他手里逃跑使用了小手段。
但是還好,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因為蒲遙需要他的血。
他冷冰冰的放下蒲遙,“我等你想明白。”
他得回去翻翻民間的故事書,看著這種情況怎么應(yīng)對。
同時又想著蒲遙是不是在這里悶壞了,想要出去透透氣?
他將小神殿的后花園劃分給他活動,以便他活動范圍更廣一點。
他看了蒲遙一眼,見他還是一副不低頭、也不吸他血的樣子。
阿彌伽心想蒲遙是離不開他的血的。
他等著他低頭。
只是沒想到等了不過一兩天,這只美麗又可惡的吸血鬼已經(jīng)找到新的食物了!
…………
第二天晚上蒲遙已經(jīng)后悔了。
由于他被教皇陛下寵壞了,一直過著不缺吃穿的生活,即使不需要每天吸血的他,每天都能嘗到血。
一時間沒有吸血,他有點不適應(yīng)。
他這天晚上分外想念阿彌伽的血。
小神殿里滿是阿彌伽的氣味,他光是嗅到就很受不了。
“嗚嗚……”
他有點后悔昨天和阿彌伽吵架了,但是仔細(xì)想想自己根本沒錯,阿彌伽說等神寬恕他,但是他本身就沒有罪。
可是阿彌伽說吸血是傷害他的罪證!
這就是在提醒他,每次吸血就是“傷害”他。
好。
那就不吸他的血了。
他記得他不吸血的記錄可以超過一個月,比如原來在暗夜古堡的時候,每每吃到塞拉的血他都不太喜歡,還偷偷倒掉過,當(dāng)時的記錄是一個月。
不過后來他因為挑食被罰了。
蒲遙仔細(xì)的觀察這座小神殿,然后他走到花園里,企圖觀察一下教廷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
但是目光觸及之處有限。
如果有人能告訴他教廷的結(jié)構(gòu)就好了。
可是,整個教廷,他只認(rèn)識阿彌伽一個人。
而這時,小花園突然被神官闖入了。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除了阿彌伽之外的人類,一時間有點膽小,連忙藏在了花樹下偷偷的觀察來人。
這里怎么會有神官?
他記得阿彌伽布置過結(jié)界的。
不一會兒,從狹窄的入口,走來的一名年輕英俊的神官。
年輕的神官一進來就像是在找什么?
他來來回回的看,像是在找自己的貓似的。
但是越靠越近,蒲遙把自己埋在垂吊的大片的紫藤花里,祈禱他不要發(fā)現(xiàn)自己。
因為神官和吸血鬼是對立的。
他可能會被神官殺死。
然而,事與愿違。
那名神官偏偏往他這個方向來了。
就在他靠近紫藤花的一瞬間,蒲遙慌忙跑開,企圖跑回神殿里。
阿彌伽送的小熊可以呼喚阿彌伽,他需要教皇陛下的庇護。
只是他如今的體力雖然有所增長,但是依舊很菜。
他跑出沒兩步就被年輕的神官抓住了。
又被拉回了紫藤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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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4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15
夜晚的紫藤花很香。
特別是朦朧的月色下,驚慌失措的吸血鬼少年,在紫藤花下,看起來比紫藤花更香更美麗。
亞瑟也不知道到底是紫藤花的香味還是少年的香味,他神志迷離,一瞬間好像進入了夢境一樣。
這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身體面對他。
蒲遙月光一般的雪白長發(fā)都被紫藤花纏亂了,他那雙比寶石還美麗的雙眼此刻是濕漉漉的,靈動可愛,看起來像是下一刻要落淚似的。
亞瑟的心一抽,連忙輕輕安撫他,“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但是蒲遙依舊沒有放松下來,他怎么可能不害怕?這是陌生人、這是神官,他真的不會傷害自己嗎?
接著蒲遙又聽他說話了,“戒指精靈,你記得嗎?”
蒲遙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他,企圖從他的模樣中看出戒指精靈的影子。
亞瑟輕輕的笑道:“其實我是一名神官,那天附身在戒指上無意中碰見了你,我見你認(rèn)真的禱告,心思純善,一定是一名善良的吸血鬼。”
如果有認(rèn)識亞瑟的人聽見他說出這種話,一定會覺得他瘋了。
這還是以前那名非黑即白、憎恨厭惡著血族的亞瑟嗎?
也曾有人類和血族相戀的例子,當(dāng)其他神官說起的時候,亞瑟都嗤之以鼻,只認(rèn)為那些人類心智不堅定,竟然被這種邪惡生物蠱惑了。
可是此時此刻他一點也沒有想起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話,他認(rèn)為這只吸血鬼無害且無辜,和其余吸血鬼是兩種生物。
蒲遙一下子被夸了,不由得臉紅了一下。
“真、真的嗎?”
亞瑟突然見他臉紅,一時間手足無措,自己的臉都紅了個透頂,像只煮熟的蝦一般火熱,慌亂的放開了他的手,手足無措的撓了撓頭,藍色的眼睛也不敢看他。
“真的。”
說完之后只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
蒲遙一下子開心起來了。
阿彌伽說他有罪,可是這名神官卻說他是一只善良的吸血鬼,可見他其實并沒有罪過,只是阿彌伽把罪孽強加給自己的。
哼。
不理他了。
亞瑟偷偷的把眼睛轉(zhuǎn)過來,見蒲遙一雙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他轟的一下腦子一片空白,如果此刻讓他走路的話,他一定是同手同腳渾身僵硬。
天。
可愛的血族少年竟然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他的眼睛美麗得像星辰,如果認(rèn)真看著一個人的話,那個人一定會愛上他。
他甚至還主動和他說話了。
“你好、我叫蒲遙……”
氣氛有點尷尬,蒲遙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因為眼前年輕的神官很奇怪,眼睛一下子看他一下子又別過了臉不看他。
眼神一觸及他,像是被嚇到了似的,又連忙移開。
是不是在人類眼里吸血鬼很可怕?
阿彌伽給他說過一些故事,大部分人類是害怕吸血鬼的,就算是一部分神官也是。
這是蒲遙認(rèn)識的第二名人類,蒲遙想和他多說說話,所以先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
亞瑟的心在狂跳,連忙說:“我、我叫亞瑟,你、我是來,是來……”
他的心像是跳到了嗓子眼似的,一下子連話都說不完整,暈暈乎乎的,簡直要被迷暈了。
美麗可愛的吸血鬼竟然主動和他交換名字了。
他的手都有點兒抖。
“我是來……”
他是來干什么的?
腦子一片漿糊,根本說不明白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他只是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他。
可是這樣說顯得自己別有用心,他腦子此刻只有一個想法:先讓他嘗嘗自己的血。
吸血鬼就是這么直白的生物,唯有血能夠吸引他。
他學(xué)著教皇陛下的操作,直接把自己的動脈用魔法割開了。
一剎那打量血流了出來。
蒲遙眼眸睜大,雙眸立刻閃爍著紅光,他的獠牙也伸長了。
他幾乎要立刻撲上去吸亞瑟的血,他漂亮的雙手已經(jīng)緊緊抓住了亞瑟的衣襟,喉結(jié)滾動,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你好香……”
亞瑟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得幾乎要超負(fù)荷。
這一切是那么的曖昧和危險,但又讓人越陷越深。
蒲遙的理智尚存。
他和其他吸血鬼不一樣的是,他不僅品嘗過純血親王的血,還吃過強大的教皇陛下的血,這些都曾不間斷的供應(yīng)給他,因此他對血的忍耐力會比其他吸血鬼強一點,但也不多。
蒲遙幾乎是趴在他胸膛,幾乎是在他的耳邊說:“我可以吸你的血嗎?”
他是一只有禮貌的吸血鬼,當(dāng)然也是因為亞瑟的血相比之下并沒有那么濃烈的吸引力,如果非要說什么的話,亞瑟的血會更像橙子味,香味清清淡淡的,很清新,但不濃烈。
亞瑟的身體仿佛被他掌控了一般,“可以……”
“會不會傷害到你?”
蒲遙記得阿彌伽說過,他傷害到他了。
所以他特意問了問。
亞瑟連忙說:“不、我愿意,我心甘情愿。”
他說著,幾乎是情不自禁的,一把將蒲遙抱了起來。
蒲遙連忙摟著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吸起了他的血。
和阿彌伽不一樣的是,亞瑟并沒有限制他吸血的量,這也使得蒲遙暢快的、肆無忌憚的在吸他的血。
貪婪的食欲是無窮無盡的。
亞瑟幾乎是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了。
美麗的吸血鬼此刻就在他懷里,他好香,好軟,也好可愛,把他抱在懷里的時候心都要化了,簡直連命都要給他。
他忍不住撫摸他柔軟的頭發(fā),那月光般的頭發(fā)冰涼柔軟,手指穿梭過去的時候像是羽毛親昵的拂過他。
蒲遙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接著把他抱得更緊。
亞瑟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蒲遙伏在他肩頭吸他的血,他貪婪又急迫,還小聲的哼唧哼唧,鼻腔里發(fā)出可愛的、無意義的“嗚嗷”聲,可愛得讓人心都化了。
但是不一會兒,亞瑟就心臟發(fā)緊臉色蒼白。
接近死亡的反應(yīng)讓他不得不關(guān)閉自己的血管。
他的血管一關(guān)閉,蒲遙就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當(dāng)然,連皮都沒破。
亞瑟以為他不高興了,連忙哄他,不小心摸到了蒲遙可愛的小翅膀,竟覺得一片滾燙。
亞瑟連忙看他,蒲遙的狀態(tài)有點不對勁。
“你怎么了,遙遙?”
他的耳朵里流出了血,眼睛一片火紅,身體在發(fā)熱,甚至在大口大口的呼吸。
亞瑟心一慌,連忙把他平放在柔軟的草地上。
吸血鬼是體溫是冰冷的、他們也不能呼吸。
這樣的狀況他見過。
被陽光灼傷時他們像是在艱難的呼吸,或者是要自爆了,就是這樣。
亞瑟嚇得要命,手足無措的幫他擦拭耳邊的血跡,他的指尖都在發(fā)抖,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完全不清楚怎么才能治療一只吸血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艱難的喘氣,又抱著他安撫他、撫摸他。
好在,不一會兒,蒲遙穩(wěn)定了下來,體溫也降了下來。
他眼皮沉沉的,看著亞瑟擔(dān)心的臉,打起精神安慰他:“別擔(dān)心……我只是不小心喝多了你的血……”
亞瑟的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沒想到蒲遙竟然喝不了多少血。
都怪自己,一下子沒有控制好,以后一定要控制好血的量,不讓蒲遙多吃了。
他稍微存了一點小心思,只覺得阿彌伽吊著蒲遙,故意不給他多吃,于是就自作主張大方的給他吸血,沒想到差點把蒲遙撐壞了。
都怪他。
他感覺到蒲遙很疲憊,需要休息消化,他連忙把他人抱起來,試圖將他抱去神殿里、將他放在他美麗的花床上休息。
但是一起來就暈頭轉(zhuǎn)向,還把蒲遙給摔了。
“沒事吧遙遙?”
只是輕輕摔了一下,蒲遙幾乎沒醒來。
亞瑟臉色蒼白,他差點被吸干了血,狀態(tài)并不怎么好,又怕阿彌伽突然回來,于是咬著牙吧蒲遙抱去了神殿,將他放在他的床上。
回去的時候腳都在發(fā)顫。
第一次給蒲遙吸血有點沒輕沒重,但是接下來他已經(jīng)摸清楚規(guī)律了,以后會小心點,不會再有這種失誤。
…………
只是一晚上沒見蒲遙,阿彌伽寢食難安。
這一天他也從故事書里了解了一些情況以及遇見處理方式。
而蒲遙也已經(jīng)一天沒吸他的血了。
讓他考慮了一天,他一定想明白了吧?
這天晚上阿彌伽故意忍耐了幾個小時才進去,制造一種他今天晚上也不會來,讓一天沒吸他血的漂亮血族對他多一點想念。
他這次不僅帶來新的玩具,也會和他談點條件,比如可以帶他去其他地方玩一下,但是蒲遙必須要乖乖聽話不亂走,還要多背誦一本厚厚的經(jīng)文。
阿彌伽這次來還帶來了一本厚厚的經(jīng)書,按照蒲遙的背誦進度,阿彌伽認(rèn)為這夠他背誦好久了。
甚至這本經(jīng)文晦澀難懂,很多神官一輩子都在鉆研。
但他進入小神殿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蒲遙并沒有在神殿里。
他連忙去了花園,在花園里嗅到了蒲遙濃烈的氣息。
已經(jīng)確定了蒲遙在這里,他也不著急了。
他慢悠悠的走,還輕微的、若有若無的釋放一丁點血的氣味勾著蒲遙。
本來以為蒲遙會立刻出來的,但是等了一會兒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直到他掀開那一簾美麗的紫藤花,看見了在藏在紫藤花里的蒲遙。
阿彌伽見他在紫藤花里,頭發(fā)凌亂,像只花仙子一樣漂亮,又特別可愛,不由得心軟了下來。
他眼神溫和:“遙遙在這里做什么?”
蒲遙哼哼了兩聲,沒回答。
他在心底默默的說,我在等的新的食物、我的好朋友亞瑟。
不要你了。
他這個眼神像只驕傲的小貓咪一樣,阿彌伽不由得笑了一下。
但是湊近的一瞬間,阿彌伽臉色突變。
“你吸了別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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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5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16
蒲遙并不覺得自己吸了別人的血有什么問題。
于是坦坦蕩蕩的說:“是啊。”
他今天也在等亞瑟,因為阿彌伽看起來不會來。
他感知到昨天好像吸多了一點亞瑟的血,擔(dān)心會對他的身體不太好,還特意做了個小禮物給他。
這是一個精美的胸針,是從阿彌伽送給他的禮物中拆了一塊藍色的寶石出來,再加了一點小配飾和花邊縫制。
這枚胸針看起來又精巧又雅致。
“是誰?”
蒲遙聽出了阿彌伽聲音里的冷意,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
“我、我不告訴你,哼。”
你不給我吸血,我也不要傷害你。
可是亞瑟說他愿意。
只是蒲遙經(jīng)過亞瑟這次,也明白了吸血會傷害到人類。
他模糊的記得亞瑟的狀態(tài)并不好,他在吸血的時候也感覺到了,差一點就止不住要把他吸干了。
如果不是亞瑟及時閉合血管,他幾乎不敢想象會發(fā)生什么。
這也深刻的讓他牢記吸血是真的在傷害人。
阿彌伽說得沒錯。
而此刻的阿彌伽神情可怕,他一把抓住了蒲遙細(xì)瘦的手腕,把人按在那面美麗的紫藤花墻上,“你怎么能吸別人的血?你不知道……”他的聲音又輕了,他似乎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改了口,“你不知道人類懼怕吸血鬼、你不知道吸血鬼吸人類的血是最大在罪過嗎?”
一會兒說“傷害”,一會兒說“罪過”,蒲遙非常討厭他說這種難聽的話。
于是也直勾勾的瞪著他:“不要你管!我問過他會不會傷害到他,他說他愿意,他心甘情愿的!”
阿彌伽的心此刻像是被他緊緊的捏住,他幾乎是不能呼吸一般的,“他說愿意、就把你哄住了?”
他想去拉蒲遙的手,但是一摸,竟然從他手里摸出了一只漂亮的胸針。
那顆藍寶石他很眼熟,是他送給蒲遙的禮物中的一顆藍寶石吊墜。
“這是什么?!”
蒲遙一時間有點心虛。
他其實也給阿彌伽準(zhǔn)備了更好的禮物,只是他現(xiàn)在在和阿彌伽賭氣,不想現(xiàn)在拿出來給他。
更何況他現(xiàn)在這么兇。
不需要蒲遙回答阿彌伽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咬牙切齒,又冷笑起來:“是送給那個人類的禮物?只吸了一次血,就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了?”
他說著,一把將蒲遙摟了起來。
蒲遙猝不及防被抱了起來,驚了一跳,“你干什么?要帶我去哪?”
阿彌伽一言不發(fā),像冰塊似的能把人凍僵,他大步流星的走,幾步就到了神殿里。
巨大的神像之下,蒲遙被放在了阿彌伽為他專門準(zhǔn)備的軟墊上。
他的樣子那么冰冷,翡翠般的深邃眼睛盯得蒲遙發(fā)緊,像只野獸似的,像是要把他吃了。
蒲遙一瞬間以為阿彌伽要殺了他。
而雖然在賭氣中,其實蒲遙早就把他當(dāng)成了朋友、師長。
可是他現(xiàn)在要殺了自己嗎?
他是吸血鬼,神官要殺了他是無可厚非的。
就像一開始那樣,他是很害怕他的。
可是他現(xiàn)在突然又不怕了。
“你要……殺了我嗎?”
也許在阿彌伽眼里,吸血就是罪過,即使對方同意了也不行。
現(xiàn)在他吸了別人的血,多了一個受害者,他要被懲罰了。
阿彌伽的心猛然一抽,難言的酸澀油然而生,他慌亂的撫摸蒲遙的臉,卻摸到了一片濕意。
“如果……如果要殺了我,請用稍微溫和一點的方式……”蒲遙哽咽的哭了起來,“我好怕疼啊……”
阿彌伽幾乎要窒息了,慌亂的抱住他,“不會的遙遙,我不會殺了,永遠都不會……”
他怎么會殺了他?
一提到這個詞幾乎是心如刀絞,腦子里一想到后果,他幾乎要不能呼吸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不想蒲遙吸別人的血,也不想他離開自己。
他怎么會以為自己要殺了他?
阿彌伽的指尖微顫,溫柔的撫摸他、安撫他,“我不會傷害你,別哭了遙遙,我今天來是……”他似乎從來沒有低過頭,但此刻卻對著一只吸血鬼說,“是來道歉的,對不起遙遙,我之前說了重話,以后不會了,我也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
這是阿彌伽第一次低頭,蒲遙其實很好哄,阿彌伽一道歉蒲遙就原諒了他。
他抬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阿彌伽也在幫他擦眼淚,輕輕的,他還低低的在說什么,只是很輕,蒲遙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
接下來阿彌伽又給他送了新的禮物,再給他吸了一點血,兩個人算是和好了。
直到黎明蒲遙才沉沉睡去。
阿彌伽并沒有馬上離去 ,而是在到了不得不去處理公務(wù)的時候才走。
走之前他好好的在小神殿、在小花園里尋找蛛絲馬跡。
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的魔法紋路,甚至就在那棵紫藤花下,發(fā)現(xiàn)了兩根褐色的短發(fā)。
是個男人。
還是名神官。
阿彌伽神色冰冷,他回望了一眼那美麗的紫藤花,想起了今天夜里他在這里遇見了蒲遙。
他沒有從蒲遙嘴里問出什么,也不打算再問他,但他可以偷偷的查。
蒲遙今天就在等那個男人。
只是一天而已,蒲遙就迷上了別人,甚至給那個男人做了小禮物!
而他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收到蒲遙送給過禮物。
今天卻收到了。
阿彌伽高興極了。
這竟然是個精巧的十字耳環(huán)。
名貴華麗的黑寶石磨礪而成,是蒲遙自己的戒指做的。
阿彌伽當(dāng)時就著蒲遙的手親吻了一下,然后蒲遙親自給他戴上了。
戒指是凡人婚姻的交換物,是忠貞和純愛的象征,阿彌伽一瞬間以為蒲遙愛著他。
他幫他戴耳環(huán)的時候神色是那么溫柔。
對。
是愛。
他終于知曉了這個詞。
那是故事書中描繪的壓抑的、洶涌的、如海嘯如山崩一般的愛意。
他恍然大悟。
那些不能控制的、自己也難以理解的行為,為什么第一眼看見他心臟就涌出濃烈的難以言說的情緒,書上說這是“一見鐘情”。為什么會為他打破自己慣來的原則、為何又不想他離開自己,更害怕他死去。
原來這就是書上所說的愛嗎?
他好像沒有研究透徹。
書上說愛是轟轟烈烈的,是甜蜜的、又是無比痛苦的。
可為什么他又甜蜜又酸澀。
說不定是蒲遙給那個野男人做胸針的時候順帶給他做了一個耳環(huán)。
好酸澀。
蒲遙在紫藤花下特意等那個男人。
阿彌伽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黑色的十字架和自己的金發(fā)碧眼很相配,這昂貴的寶石又很多折疊面,使得這只耳環(huán)無論在哪個角度、什么光線里都相當(dāng)閃耀。
阿彌伽戴著這只耳環(huán)巡視了每一名神官,試圖找出那名偷偷的、給他的吸血鬼吸血的神官。
這些家伙,每一個都很像。
“亞瑟呢?”
瓦格爾大主教閉目養(yǎng)神:“他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對于一名已經(jīng)被吸血鬼蠱惑的神官,瓦格爾已經(jīng)不想說什么了,而亞瑟昨日就開始請假,瓦格爾直覺這和那只吸血鬼有關(guān)。
他已經(jīng)傳信給另外一位年輕的紅衣大主教,赫森。
這位紅衣大主教手執(zhí)審判之劍,他的魔法高深,是教廷唯一能和教皇陛下抗衡的人。
萬一教皇陛下被吸血鬼迷惑,就需要赫森出面制衡他。
“最近吸血鬼動作頻繁,塞拉、尼泊爾這兩只傳說級的吸血鬼都在人類社會有了蹤跡,不少神官說見過他們,更嚴(yán)峻的是,聽說那位吸血鬼王,他醒來了!”
瓦格爾大主教認(rèn)為這是非常重要的事,可是阿彌伽卻在今天早上審視了每一名神官,仿佛他們是內(nèi)奸似的。
瓦格爾大主教覺得教皇陛下才更像個內(nèi)奸,說不定他已經(jīng)被吸血鬼給腐蝕了!
阿彌伽在不久前已經(jīng)聽說過這個傳言,但是他并沒有畏懼,“你沒必要重復(fù)幾遍,瓦格爾。”
瓦格爾或許是老年癡呆了,已經(jīng)重復(fù)了好幾遍。
而阿彌伽早就開始了防范,也啟動了好幾個方案,如果不是這段時間因為這些事忙了起來,他也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伴蒲遙。
但是最終戰(zhàn)勝吸血鬼的關(guān)鍵不是靠普通的神官,而是更為強大的神職人員。
強大的純血親王可以秒殺一大片神官,更別說那位王上。
阿彌伽知道自己必須打敗吸血鬼王,他的魔法并沒有荒廢。
而此刻也沒有親王們的蹤跡。
他現(xiàn)在更想查清楚的是,到底是誰潛入了小神殿里給他的吸血鬼喂血了。
蒲遙連沒有任何防御的皮膚都咬不開,一定是那個男人主動的割開自己的血管喂的。
“我去看看亞瑟。”
生病?
該不會是不小心喂多了血,差點死了吧?
…………
“遙遙……”
“遙遙……”
迷迷糊糊的,蒲遙感覺有人在喊他。
但是他此刻正是大白天,是他睡覺的時間,突然被人喊,一時半會醒不來。
但那人鍥而不舍的再喊了好幾回他。
蒲遙終于睜開了眼睛。
朦朦朧朧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只不太熟悉的血族親王。
“您是……凱利叔父?”
蒲遙和凱利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但猶然記得這是一名活潑的純血親王,每次見到蒲遙都是笑著的。
血族天生不愛笑,凱利親王是少數(shù)。
可是這是教廷,他一只吸血鬼怎么進來的?
“難道你也被神官抓進來了?”
“不是,遙遙,我是特意來救你的!”
自打在荊棘森林眼睜睜的看著蒲遙被阿彌伽擄走之后,凱利親王努力的修復(fù)自己的傷,還找到了一件厲害的、使得他不畏懼陽光的法器。
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找到蒲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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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6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17
現(xiàn)在純血親王們滿世界都在找蒲遙 ,也和教廷發(fā)生過沖突,但只有凱利親王知道蒲遙是被教皇抓走了。
蒲遙吸過不少親王的血,這些血液會有一絲感應(yīng),因此親王們知道蒲遙沒有死,只是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被藏了起來。
“來救我?”蒲遙期待的看著他,“是父神讓你來救我的嗎?”
凱利親王并不想把個人行為和父神聯(lián)系上,于是說:“不是的,是我個人想要救你出去。”
他被抓來這么久,只有他一只吸血鬼來救他,感動吧?
那些無頭蒼蠅一樣的廢物也配?他可是只身潛入教廷,就在阿彌伽眼皮子底下,幾乎付出了生命,他如果得不到可愛的遙遙,誰也得不到。
更別說父神,蒲遙一直心里念叨著他,但是強大的父神永遠在沉睡,凱利親王并不想蒲遙對強大的父神有好感,因為父神完全清醒是遲早的事。
他和別的傲慢的家伙不一樣,一開始就對蒲遙散發(fā)出明顯的善意。蒲遙應(yīng)該更愿意和他親近。
他不知道為什么,擁有著近乎天使翅膀的轉(zhuǎn)換吸血鬼,和純血親王幾乎是天差地別的兩個物種,這類吸血鬼在親王們眼中如塵埃、貓狗一般的不起眼,可是他第一次見他偏偏就被他吸引了。
蒲遙的存在讓他的審美都發(fā)生了轉(zhuǎn)變,他竟然覺得他頭頂上象征著天使的小翅膀都相當(dāng)可愛。
但是蒲遙是屬于父神的,雖然父神沒有明說,可這是每一只親王的共識。
如果父神永遠也醒來不了就好了。
可是他最近醒來了,不知道和蒲遙從暗夜古堡離開有沒有關(guān)系。
蒲遙聽見凱利親王這么說,心里竟然沒有多大的失落。
他原來在暗夜古堡里每天都期待著父神能夠見他,能夠像其他的初擁者一樣教自己的轉(zhuǎn)化著生存和技能、更想得到他的認(rèn)可。
但是現(xiàn)在又覺得父神沒有那么重要。
因為他又多了兩個朋友,阿彌伽和亞瑟。
阿彌伽雖然逼著他讀書、背誦禱告文,但這讓他長了不少見識,至少他現(xiàn)在對這個世界了解更多了,也更深刻理解了人類和血族的關(guān)系。
“凱利叔父,謝謝你來救我,但是我在這里很好,您不必?fù)?dān)心。”
他不想跟凱利回去,回去的日子又是千變一律,至少他在這里阿彌伽還會每天來和他說話,雖然是可怕的教皇,但是他偶爾會流露出正向的溫情,甚至彌補了父神在蒲遙心中的空缺。
就算他是吸血鬼,但是阿彌伽有空的時候還是指點過他怎么使用翅膀飛翔,有一次蒲遙差點飛到了小神殿的屋頂,這讓蒲遙興奮不已。
他偶爾還會陪他玩玩具,和他一起讀書,為他解讀書上的疑惑,總之是經(jīng)常陪著他。
可是他回去,只能和小蝙蝠、小兔子做朋友,甚至這都是不允許的。
凱利親王幾乎以為聽錯了,“很好?”
一只吸血鬼在教廷中央,被教皇囚禁著,竟然說自己在這里很好?
這個幾乎是不可思議的。
“教廷偽善的神官們,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凱利親王眼眸微瞇,突然想起了兩百年前的事,他雖然沒有參與,但有所耳聞。
他們的遙遙這么可愛這么漂亮,虛偽的神官們一個個道貌岸然,并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而是把他養(yǎng)了起來。
這是為什么?
答案很簡單。
神官們和貴族是一樣的,他們已經(jīng)把蒲遙當(dāng)成了玩物。
“告訴我遙遙,在教廷,有沒有神官碰過你?”
蒲遙想,自己倒是碰過神官,比如阿彌伽、比如亞瑟,都被他吸過血。
凱利親王知道他的見聞不多,甚至懷疑他還沒有理解這回事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騙了,于是換了個說法。
“親愛的,你認(rèn)識多少神官?”
“兩個。”
凱利親王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似乎已經(jīng)想順手殺了這兩名神官了,“是誰?”
蒲遙說:“阿彌伽、還有亞瑟,嗯,他們其實都挺好的……”
凱利親王:“……”
阿彌伽?他沒聽錯吧?很好?
凱利親王痛心疾首:“遙遙被這些偽善的神官給騙了,他們善于偽裝和騙人,尤其是騙一些涉世未深的吸血鬼!遙遙忘記了嗎?是誰含辛茹苦的喂養(yǎng)你,你又是喝誰的血長大的?”
蒲遙說:“阿彌伽和亞瑟也給我吸過血。”
“……”凱利親王驚呆了,“怎么吸?放杯子里還是讓你咬脖子?”
“脖子。”??阿彌伽竟然愿意被一只吸血鬼吸血,說出去沒有一只吸血鬼信!
但是這也更證明了一點,阿彌伽對蒲遙很特殊,他一定存了不可告人的骯臟心思!
所以他今天必須帶蒲遙走!
不然蒲遙可能會對阿彌伽的血上癮。
越強大的家伙血越美味,特別是蒲遙這種沒見識的小吸血鬼,可不是要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遙遙你聽我說,我是來帶你走的,教廷很危險,那實在是危險極了!”
凱利見蒲遙還是不為所動,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手,試圖把蒲遙擄走。
但溫和的像只小乖貓似的蒲遙,竟然躲開了他的雙手。
他扇動著腦袋上的小翅膀飛了起來。
蒲遙警惕的盯著他,“凱利叔父,你快點回去吧,教廷很危險!”
凱利親王有點驚訝于他的反抗,但他的力量遠遠強于蒲遙,強行擄走他是輕而易舉的。
沒想到他正想把人摟住,蒲遙卻先一步抱住了他,“叔父!教皇陛下來了,你快藏起來!”
凱利親王幾乎沒有發(fā)現(xiàn)阿彌伽的氣息,他甚至以為蒲遙是騙人的,但是出于謹(jǐn)慎他還是先包裹著法器藏了起來。
沒想到不一會兒真的看見了阿彌伽。
甚至阿彌伽還冷冰冰的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有種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錯覺。
凱利親王深知阿彌伽有多可怕,嚇得連忙從教廷溜走了。
沒想到出了教廷的大門,竟然碰到了該死的塞拉!
“喲,凱利,你在這里做什么?”
凱利不想和他糾纏,他知道這家伙最難搞,“沒做什么。”
他想遠離,卻被塞拉按住了肩膀。
塞拉親王站在樹蔭下,一雙紅瞳流光溢彩,他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凱利,你身上怎么有遙遙的味道?恰巧父神來到了耶和華,他正想見見你,走吧。”
…………
蒲遙此刻有點兒緊張,阿彌伽是那么敏銳,他生怕他知道了有一只吸血鬼來過。
他還不知道凱利已經(jīng)離開,以為他還在小神殿里面。
但是阿彌伽神色如常,他走過去,聲音一如既往很溫和:“遙遙怎么這么早醒來了?”
此刻正值正午,應(yīng)該是吸血鬼睡得正香的時候,可是蒲遙看起來像是在這里活動過一樣。
他裝作沒看見被踩壞了的幾條花藤,地板上的腳印,他聽見蒲遙支支吾吾的撒謊,“我、我做噩夢了。醒來活動活動……”
他撒謊的時候會相當(dāng)明顯,具體表現(xiàn)為“不敢和別人的眼神對視”“支支吾吾、說話沒底氣”“臉紅”,這一切都是那么明顯,但是阿彌伽像是沒看到似的,而是把他抱回了床上,“別怕,我陪你睡。”
阿彌伽偶爾會在他的床上睡一會兒,但是很少是和蒲遙一起睡,因為兩個人的作息時間不一樣。
阿彌伽說:“正好到了午休時間。”
蒲遙強行被叫起來,還是有點困的,阿彌伽提議的時候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又想著阿彌伽睡著了會放松點警惕,這樣的話凱利叔父就能有時間逃走了。
“嗯。”
頭發(fā)被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他感覺教皇陛下的手指將他一縷發(fā)絲繞了幾圈,還吻了吻,接著抱著他躺了下去。
蒲遙心系著凱利有沒有走,所以特別的乖,阿彌伽側(cè)躺著,蒲遙幾乎是主動和他親近、睡在了他的懷里。
一睡下,困意來襲,他像一只貓似的團了團,阿彌伽抱他的時候特別有安全感,他身上有好聞的氣味,他像只睡在貓糧上的貓似的,滿足異常,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恍惚間感覺到唇間又輕柔的溫?zé)幔|即分離,而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
“這是去哪里?”
醒來的時候竟然在馬車上,此刻已經(jīng)近乎黃昏,他躺在寬敞的馬車?yán)铮涃ぷ谒砼浴?br />
阿彌伽垂眸,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笑意:“遙遙昨夜說想要出去玩,我們現(xiàn)在去遙遠的自由之海,好不好?”
“好!”
蒲遙高興的連忙起來了,他以為還要很久,以為阿彌伽就是騙騙他,沒想到真的帶他出去。
那可是海啊,他從來沒見過。
而這時,他們的馬車被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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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更新會稍微晚點也許,六點多七點左右這樣~
愛你們比心
第 247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18
此時太陽還沒完全下山,攔車的是人類的士兵,蒲遙本來以為阿彌伽是人類的教皇,人類可不敢攔他,沒想到這些家伙竟然正在找他。
他親眼看見阿彌伽偽裝了樣貌,做了個障眼法打開了馬車門。
士兵一看,竟然是名貴族,于是態(tài)度恭敬。
“教廷有人勾結(jié)血族出逃,小的是例行公事檢查,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蒲遙愣了一下,勾結(jié)血族?他嗎?
在他睡著的短短半天里發(fā)生了什么?
阿彌伽順利過關(guān),不久后就進入了黑夜,兩人來到了一個小鎮(zhèn)的旅館入住,蒲遙從旅館老板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阿彌伽成逃犯了,說是攜帶教廷重要寶物勾結(jié)了一只吸血鬼,現(xiàn)在整個皇室、教廷都在追捕他。
這是蒲遙第一次住旅店,本來是興奮不已,但是聽見了這個消息十分擔(dān)心,到了房間連忙問阿彌伽:“是不是我給你帶來了麻煩?”
阿彌伽垂下眼眸,神色有些溫柔,輕輕的撫摸他的側(cè)臉,“不是遙遙,是血族掌控了皇室。”
自從參加完了皇室祭祀他就覺得不對勁,也是今天才終于得知了確切消息,皇室被幾只吸血鬼把控了。
這件事幾名教廷的高層也知道,他帶著蒲遙出來有兩個目的,第一是教廷已經(jīng)不安全,不能把蒲遙放在那邊,第二是將計就計。
阿彌伽想以最小的代價解決貴族和教廷的矛盾,因為肉眼可見的,因為吸血鬼的介入,貴族和教廷的關(guān)系更差了。
如果教廷和王室有了共同的目標(biāo)的話就不一定,比如他犧牲一下名聲,做個叛徒。
此刻的代教皇赫森已經(jīng)已經(jīng)抵達了教廷中央就任,阿彌伽相信他的能力,所以一點也不擔(dān)心。
而他也難得了有了時間,趁此機會帶著兌現(xiàn)自己的諾言,帶蒲遙出來玩一下。
蒲遙之前從阿彌伽的只言片語里得知了教廷和貴族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好,現(xiàn)在吸血鬼掌握了皇室,那不是要對教廷出手了?
蒲遙憂心忡忡,他幾乎已經(jīng)站在阿彌伽的角度為他著想了,他不希望阿彌伽有事,也不希望發(fā)生大斗爭,他有一個小小的愿望,那就是有一天,血族和人類和平共處。
但是食物和獵食者和平共處,簡直天荒夜談。
阿彌伽見蒲遙漂亮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就知道自己讓他擔(dān)心了,連忙抱著他哄了哄,他輕描淡寫的說:“這一切都是小事,我出逃只是計謀,遙遙不用擔(dān)心,這段時間正好要去往世界各地,遙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真的沒事嗎?”
“真的。”
他不在教廷,反而開戰(zhàn)不起來。
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會畏懼他在躲在暗處給人重重一擊,而教廷在在此刻交給赫森,只會防守得更嚴(yán)格。
蒲遙只擔(dān)心了一會兒就拋在了腦后,陌生的環(huán)境讓他既興奮又缺乏安全感,今天晚上連血都不吸了,只緊緊抱住阿彌伽的手臂躺在他身邊,但是耳朵卻沒停下來,旅館的隔音效果不好,非常豐富蒲遙的湊熱鬧的心。
“阿彌伽、阿彌伽!你快聽聽,隔壁在做什么?!”
阿彌伽沒想到蒲遙竟然這些感興趣,本來還想著這旅館環(huán)境不好,落個腳會委屈他,沒想到蒲遙還挺高興的。
他又害怕又興奮,恨不得湊上去問別人怎么了。
“隔壁……”阿彌伽也實在很少了解人間瑣事,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隔壁是一對戀人在吵架。”
“什么是戀人?”
蒲遙似乎對戀人沒有概念。
“戀人是兩個在一起的人,可以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阿彌伽也只能死板的解釋,他對這方面也沒有什么概念,只能按照故事書里的一點點解釋。
沒想到蒲遙突然說:“那我們是戀人嗎?”
阿彌伽一瞬間耳朵都紅了,他任由巨大的心跳聲將他淹沒,“是。”
他輕輕垂下眼眸,翡翠般的綠色眼睛在夜里仿佛發(fā)光,他在蒲遙的唇間輕輕一吻,“戀人是兩個相愛的人。”
蒲遙愣愣的看著他,他的眼睛美麗無暇,像是璀璨的寶石,雪白的臉在暖色的油燈下細(xì)膩如白瓷,眉眼更為濃烈,漂亮得幾乎無法形容。
他卻又像一張純白的紙,純潔無暇,阿彌伽的心幾乎漏了一拍。
也許蒲遙現(xiàn)在還不明白,但是他想和他成為戀人。
像是故事書里相愛的血族和人類一樣,那是不知名作者寫的禁書,故事里的愛情轟轟烈烈可歌可泣,像是史詩一般的宏大而熱烈。
阿彌伽再次強調(diào)了這個概念:“我們是戀人。”
…………
“戀人每天都要親吻嗎?”
不久后蒲遙提出了疑問,因為阿彌伽不僅變成了他的戀人,還每天都親他,當(dāng)然也有蒲遙主動的,比如說現(xiàn)在。
美味的血在阿彌伽的嘴里,蒲遙迫不及待想從他嘴里汲取那一縷甘甜,而平時經(jīng)常親吻他的阿彌伽今天卻不親了。
蒲遙是一只有禮貌的吸血鬼,漂亮的小翅膀都一只長開一只垂下,像只眼紅的小貓咪一樣有點軟又有點急切,他要問阿彌伽一個答案才心安理得。
“嗯。”
阿彌伽鎮(zhèn)定自若的點了點頭。
他已經(jīng)沒有穿教皇的圣袍了,但是他安靜的端坐著,像個冷清禁欲的貴公子,使人不敢靠近。
得到了阿彌伽的認(rèn)可,蒲遙就撲了過去,從他嘴里汲取那一抹甘甜。
蒲遙像只兇猛的獵食著一樣,雖然牙齒不厲害,但是吃起來倒是很兇,但是吃著吃著,竟然被溫順的獵物掌握的主動權(quán)。
溫順的獵物主動將血送入他的口中,把他迷得暈暈乎乎,又長驅(qū)直入、攻城略地,肆意的攪動他的軟紅的嘴巴。
阿彌伽將他摟抱在懷里,他看起來像個永遠鎮(zhèn)定的圣人,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有一絲失控,他抱得很緊,不容掙脫的親吻他,翡翠般美麗的眼眸都迷亂不已。
“遙遙……”
蒲遙聽見他輕輕的喊,念咒語一般輕輕的念著他的名字,尾調(diào)隱沒在親密的親吻里,一切未說出口的愛意又變成了更深的吻。
月光般的白發(fā)被揉亂,柔軟的頭發(fā)本來就觸感靈敏,他或重或輕的觸碰,一下子就癱軟在男人的懷里。
“阿彌伽……”
蒲遙喊他的名字,他今天吸的血已經(jīng)夠多了,此刻的親吻已經(jīng)過頭,讓他嘴巴發(fā)麻,危險地方失控感讓他以為自己才是那個孱弱的獵物。
強大的獵人正在克制又貪婪的掌控他。
阿彌伽似乎聽見了他的呼喚,很快就停下來了。
“遙遙不舒服嗎?”
阿彌伽的綠色的眼眸深邃,認(rèn)真檢查蒲遙柔嫩軟紅的唇和口腔,見沒有什么大礙才松了口氣。
但又擔(dān)心蒲遙反感他,再問:“遙遙討厭這樣嗎?”
蒲遙的腦子一片空白,末了呆呆的搖了搖頭,他一下子被親懵了,這和平常阿彌伽在他唇間輕輕一吻不一樣,因為自己要吸血,導(dǎo)致兩人更親密、更深的吻了起來。
一切源于自己。
得到美味食物的同時又更親密的親吻著,蒲遙既喜歡這樣的親密無間的親吻,又害怕被掌控,危險又甜蜜的滋味讓他刺激不已、欲罷不能。
阿彌伽碰到蒲遙發(fā)熱的小翅膀,一下子以為蒲遙吸血吸多了,但是隨后又發(fā)現(xiàn)他精巧的耳朵、細(xì)膩的臉頰也紅了。
他身上更香了,像只快融化了的奶油蛋糕一樣,看得人心都化了。
阿彌伽難以自控的撫摸他,他眼眸深邃,聲音沙啞在蒲遙耳邊輕笑:“不討厭就好,我喜歡親吻遙遙,我好喜歡你。”
…………
接下來阿彌伽還帶他去看了漫山遍野的花海、起伏的山川,還有一望無際的大海。
蒲遙還在海邊遇見了一只鮫人,當(dāng)時差點被鮫人騙走,好在阿彌伽及時趕了過來,把鮫人趕跑了。
他在寬闊的曠野飛翔,像一只自由的鳥一樣。
他從高高的天空瞭望,興奮的朝阿彌伽大喊:“我飛起來了阿彌伽!我真的會飛了!”
漂亮的小翅膀終于有了自己的作用,他的身體在教皇陛下的血中滋養(yǎng),變得越來越好,連翅膀都強健了不少。
而且阿彌伽還帶他練習(xí)飛翔,甚至教了他一點魔法。
蒲遙現(xiàn)在是第一次這么穩(wěn)健的飛,他像只自由的鳥又像是海中的魚,阿彌伽站在曠野中央像個米粒般的白點坐標(biāo)。
蒲遙在空中飛翔了好幾圈,又俯沖而下。
阿彌伽張開 手臂,接住了飛下來的蒲遙。
“遙遙真厲害。”阿彌伽溫柔的夸贊他。
蒲遙又高興又感動,因為他在血族之中是個小廢物,還是不祥的象征,沒有人夸過他,更無人教導(dǎo)他。
阿彌伽還輕輕的撫摸他的翅膀,蒲遙能感受到那撫摸很輕柔、像是充滿了無盡的愛意,使得他也覺得自己的翅膀相當(dāng)重要。
他覺得自己也重要起來了。
這一刻父神的認(rèn)可已經(jīng)變得不重要了,因為阿彌伽已經(jīng)認(rèn)可了他。
這片地區(qū)不僅有曠野還有森林,甚至太陽照射不到這片峽谷,蒲遙戴個帽子,幾乎和正常人類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這是一個偏遠城鎮(zhèn),蒲遙喜歡混跡在人類之中。
這天和阿彌伽出門買東西,今天主要的目的是采購一些生活用品,蒲遙跟在阿彌伽身邊,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一個漂亮的耳環(huán)。
看起來很配阿彌伽。
正想拿,突然被一只修長的大手拿走了。
他還沒來得及細(xì)看,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的遙遙,終于找到你了。”
他抬頭一看,只看見塞拉那雙危險的紅眸,他笑得危險而冰冷:“和人類私奔,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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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第 248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19
塞拉的手快得只能看見殘影,不用0.01秒就能把蒲遙擄過來,但是阿彌伽竟然比他更快一步,已經(jīng)把蒲遙護在自己身后,甚至抱著他跑到了人煙稀少的森林里。
塞拉咬牙切齒,以為阿彌伽又要把蒲遙拐跑了,連忙去追,最終在森林深處把人攔截了下來。
周圍多出了幾只吸血鬼。
三只是混血的,除了塞拉之外還有兩只純血親王,只是這兩只是塞拉一派的純血親王,平時事事以塞拉為首。
塞拉冷冰冰的盯著阿彌伽:“阿彌伽,把遙遙放下,我或許能留你個全尸。”
他身邊的吸血鬼的眼睛鎖定著阿彌伽,仿佛只要他稍微露出點弱勢,這些野獸就會一哄而上,把他撕咬得粉身碎骨。
阿彌伽冷笑一聲,聞言把蒲遙放下了。
塞拉心中嘲諷,就這?就這么個玩意蒲遙竟然跟著他?
外面都傳遍了,說位高權(quán)重的教皇陛下被一只吸血鬼迷惑,帶著那只吸血鬼私奔,他背叛了人類。
到處都是罵他的人。
塞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只吸血鬼是蒲遙。
再加上凱利親王添油加醋的描述,說蒲遙被人類蠱惑,不愿意回來,氣得他差點七竅生煙。
才多久?蒲遙竟然已經(jīng)和人類好上了?
塞拉沒見過阿彌伽,但是他務(wù)必要見見,要親手殺了他!
本來以為是個至少體面的家伙,沒想到竟然三言兩語就拋棄了蒲遙。
呵。
但是下一瞬間,阿彌伽猛然沖了過來——
塞拉幾乎沒有做好任何準(zhǔn)備。
阿彌伽的速度甚至比他還快,他和一般的神官不一樣,一般的神官只會遠遠的站著發(fā)動一下魔法,畢竟吸血鬼才是擅長近身攻擊的,他們的身體強得和怪物一樣,已經(jīng)無法用人類的數(shù)值來估量。
只是沒想到區(qū)區(qū)一名人類,竟敢近身攻擊。
過來的一瞬間直取塞拉的心臟。
竟然想一招殺死他?!
塞拉一瞬間被危險的殺意沖得毛骨悚然,他幾乎用了最大力氣才堪堪躲過,而后是接二連三的致命攻擊。
他再也不敢輕視對方,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這是正常的人類嗎?
身體素質(zhì)竟然比吸血鬼還要強悍?
甚至還擁有強大的魔法攻擊。
每個攻擊都是直取吸血鬼的命門,對他的殺意只增不減。
但是塞拉并沒有落下風(fēng),他一邊打還一邊喊:“把遙遙帶走!”
幾名吸血鬼蜂擁而至,他們并沒有去幫塞拉,而是去搶蒲遙。
混血的吸血鬼如果參戰(zhàn),幾乎能被立刻殺死,連兩只純血都已經(jīng)心生畏懼。
阿彌伽的名聲在吸血鬼中十分響亮,除了塞拉這種級別的親王,其他純血親王一見阿彌伽這架勢就被震懾到了。
塞拉沒有讓他們?nèi)ニ退溃侨锲堰b,簡直是放他們一條生路。
幾名吸血鬼連忙上前去擄蒲遙,蒲遙愣愣的看著,一下子以為自己要被親王們帶回去了。
一名親王還說:“遙遙,跟我回去吧,別被人類迷惑了,你看看阿彌伽,他能是什么好東西,他殺了多少吸血鬼?”
他們怎么都無法理解為什么蒲遙會和阿彌伽在一起,而且關(guān)系這么親密,阿彌伽這么可怕的家伙,蒲遙竟敢接近他?
可是蒲遙還沒玩夠,他還有好多地方?jīng)]去,甚至他不想回暗夜城堡,因為那里沒有一只吸血鬼是他的朋友,也沒有人親近他,沒有什么好留戀的。
“我、我不回去,你們別打了,不是阿彌伽蠱惑我,是我自愿和他在一起的。”
不遠處的塞拉親王聽見他這么說,一下子分了神,差點被阿彌伽殺了。
他冷笑一聲:“還愣著干什么,直接把遙遙帶回去,到時候我會親自教導(dǎo)他!”
其他血族不敢再拖拉,沖過去要抓蒲遙,沒想到巨大的魔法沖擊沖了過來。
幾名吸血鬼被魔法紛紛擊倒在地。
他的周圍被阿彌伽布下了結(jié)界,還是特別針對闖入的吸血鬼的,混血吸血鬼竟然就這么受了重傷,幾名純血親王都不好過。
幾只吸血鬼一邊驚訝于阿彌伽的魔法竟然厲害至此,一邊從地上爬起來。
聽見蒲遙擔(dān)心的喊道:“你們沒事吧?”
還沒等他們回答,突然,一道強大的黑暗之力侵襲而來,結(jié)界被破壞了。
尼泊爾來了。
那邊的阿彌伽幾乎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上風(fēng),結(jié)界被破壞讓他瞬間分了神。
“遙遙!”
尼泊爾的胸口一如既往是一朵紅艷艷的玫瑰,他紅眸微垂,伸出手露出一抹笑意,“遙遙跟叔父走好不好?”
那邊的塞拉也急得冒煙。
這次來找蒲遙基本只有他的親信知道。
他是背著父神來找蒲遙的,對尼泊爾這個難纏的家伙更是嚴(yán)防死守。
就是為了先他們一步找到蒲遙,把人藏起來自己獨占。
尼泊爾雙眸緊盯著蒲遙,聲音沙啞,語調(diào)又很輕,“遙遙,叔父很想念你……”
他的眼神充滿了貪婪的欲望,又披著克制又文明的皮,只有塞拉知道他已經(jīng)快忍不住了。
自從那天嘗過蒲遙的血之后,差點被食欲折磨得快瘋了。
再次見到蒲遙的那一刻,塞拉像沙漠里三天三夜沒有喝水的人一樣,幾乎立刻想要嘗嘗這久違的甘露。
他好香。
好想吃他。
為了防止自己失控在吸血的時候把蒲遙弄死,他還事先在自己身上做了禁制。
禁制就是如果吸蒲遙的血只能一口,間隔時間不能少于一周。
而在吸蒲遙的血之前他也想好了,先自己劃破口子滿足蒲遙的食欲,在他最放松的一刻咬開他柔嫩的皮膚,舔舐他瓊漿玉露一般美味的血。
沒想到阿彌伽這么難纏,甚至尼泊爾都來摻了一腳。
他是絕對不會讓蒲遙落在尼泊爾手中的。
這家伙會把蒲遙玩死。
好在,此刻的阿彌伽也無心戀戰(zhàn),他幾乎是立刻轉(zhuǎn)向了蒲遙。
原本,尼泊爾離蒲遙那么近,阿彌伽根本是不可能從他手里把蒲遙搶過來的。
而就在尼泊爾動起來的那一瞬間,蒲遙竟然扇動頭頂那對可愛的小翅膀,遠離了他。
他甚至飛了起來。
連尼泊爾也沒有想到這一出。
接著,阿彌伽連忙抱住了蒲遙。
塞拉只是匆匆趕到了尼泊爾身邊,一邊想著還好蒲遙沒有落入尼泊爾手里,一邊又不爽蒲遙再次被阿彌伽搶走了。
塞拉只能無所謂的攤手,一句句誘導(dǎo):“遙遙,其實找你的不是叔父,而是父神,你連父神的話都不聽了嗎?”
蒲遙愣了一下,父神真的在找他嗎?
他萬分想要見的父神,這次竟然在找他。
阿塞拉見他神情有一絲松動,于是再接再厲:“父神很生氣,但是他愿意寬恕遙遙,遙遙如果回去,父神將會親自教導(dǎo)你……遙遙,你不是一直想見父神嗎?你是他的初擁者,回到父神的身邊,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
阿彌伽眼眸微動,他沒想到蒲遙竟然是吸血鬼王的初擁者。
可那又如何,他是絕對不會讓蒲遙離開他的。
蒲遙會想離開他、重新回到吸血鬼的懷抱里嗎?
他的手緊了緊,抱著蒲遙的力道也更緊了。
甚至伸出一只手和蒲遙十指相扣。
他的心在煎熬,似乎蒲遙的回答是一道命令,如果蒲遙真的要跟他們回去的話……他也不會讓他離開。
他隱忍而克制,在安靜等著蒲遙的答案。
他想要蒲遙也喜歡他、也愛他,不單單是迷戀他的血,是真正理解親吻和擁抱的含義,像真正的戀人一樣在相愛。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他想,也許任何一名血液美味的人類,都可以抱他,蒲遙也不會拒絕。
他好像只是他的獵物。
第一眼就被他吃得死死的。
而給他初擁的家伙意義非凡,阿彌伽幾乎已經(jīng)預(yù)見了自己的結(jié)局,但是他仍舊不死心。
他等著蒲遙宣判。
那邊的塞拉也萬分期待,期待蒲遙被他哄騙投入他的懷抱里。
當(dāng)然父神在找蒲遙,為了蒲遙已經(jīng)醒了過來,但是其他一切都是他編的。
他不會把蒲遙給任何吸血鬼或者人類,他只想獨占他。
可是蒲遙那是什么眼神?
他為什么這么平靜而冷淡,竟然沒有一絲留戀。
然后他聽見蒲遙說話了。
“塞拉叔父。”
好久沒見他了,他好像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
更堅韌、更完美,也更漂亮。
可愛的小翅膀也能自己飛起來,塞拉在蒲遙自己飛起來的那一刻簡直興奮至極,他已經(jīng)在臆想得到蒲遙之后的日子。
首先要把他可愛的翅膀舔得濕噠噠的,然后經(jīng)常逗他,讓他飛起來玩。
而現(xiàn)在,他在和自己說話。
在喊他。
聲音很軟,他幾乎能從他軟和的唇間嗅到香甜而美味的氣息,那是讓他欲罷不能的那一滴血。
在時時刻刻蠱惑他的神志。
“我不想回去。”
已經(jīng)在考慮和蒲遙往后生活的塞拉親王,不可置信的聽見了蒲遙的拒絕。
他竟然拒絕了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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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第 249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20
霎時間天空中烏云密布,天氣陰了下來,夾雜著沉悶的電閃雷鳴。
像是要下雨了。
蒲遙不喜歡下雨,濕噠噠的,會讓吸血鬼不舒服。
他緊緊抓住阿彌伽的手臂,阿彌伽也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不想繼續(xù)在這里了,他想要快點在干爽的屋檐下躲雨,和阿彌伽繼續(xù)布置他們的新家。
塞拉幾乎沒做好準(zhǔn)備,和他預(yù)想的回答是那么不一樣,就算蒲遙拒絕了他,但是他怎么敢拒絕父神?
更何況他當(dāng)初是那么仰慕父神、希望見到他的。
這才多久?還不到半年啊。
對于吸血鬼來說,這個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和蒲遙經(jīng)常念叨父神相比,簡直如彈指一現(xiàn)。
塞拉相當(dāng)生氣,“遙遙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還是……”他的眼神冰冷的盯盯著阿彌伽,“這個偽善陰險的男人在哄騙、威脅你?”
蒲遙也有點生氣,“不準(zhǔn)你這么說阿彌伽,他是我的戀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轟隆!”
那云層中的悶雷霎時間轟然巨響,天光大閃,整片樹林被席卷而來的風(fēng)吹得東倒西歪。
阿彌伽連忙安撫他,以免他被巨大的雷聲嚇壞了。
人類對于血族來說,他們的生命很短暫。
阿彌伽能活多久?
一百年,兩百年?
他頂多和高壽的瓦格爾大主教一樣活到兩百歲,像棵腐朽的樹一樣在世間茍延殘喘。
阿彌伽說他喜歡他,蒲遙也喜歡他,和他在一起會有這久違的溫暖、被愛、被認(rèn)可的感覺,這一切都讓他很舒服也很迷戀,阿彌伽想要他在他身邊、
對于蒲遙來說,時間并不久。
只是一百多年而已,只是他一生中短暫的時間,況且他也很快樂。
他已經(jīng)決定陪伴阿彌伽一生了。
所以他不想回去。
“戀人?”
塞拉咬牙切齒的戀著這個詞,天上的雷鳴好像和他呼應(yīng)一般,也轟隆作響。
“你竟然和一個人類、甚至他是神官、教皇,成為了戀人?!”
阿彌伽把蒲遙護得死死的,以防眼前的兩只吸血鬼發(fā)瘋,他并沒有趁機帶著蒲遙走,因為他也想知道蒲遙的更多真實想法。
蒲遙承認(rèn)他了。
就這么直白的、向他的族人宣布。
他一點也不害怕。
而他亦是如此。
蒲遙坦坦蕩蕩的、一點也沒遮掩,“是啊,阿彌伽對我很好,我們成為了戀人,我會陪他過一輩子……塞拉叔父,其實人類和神官也不壞,我們能不能……和平相處?”
塞拉冷笑起來,“不壞?呵呵,他把你騙成這樣,你竟然說他不壞!?”
他美麗的吸血鬼這么可愛而迷人,這偽善骯臟的教廷教皇到底是怎么哄騙他的?他們舉止這么親密,手都是十指相扣的,私下里,是不是更親密?
對了,是血。
蒲遙吸了這個賤人的血,是不是以為自己離不開他了?
塞拉突然覺得可笑,隨即而來的是更大的憤怒,“他在騙你你知不知道?一滴血就能把你哄得暈頭轉(zhuǎn)向了?”
他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蒲遙,竟然就這樣被一名人類撬了墻角。
蒲遙喝了他多少血?卻沒有說離不開他,怎么就和阿彌伽好上了?
他從這個角度能看見蒲遙幾乎是在阿彌伽懷里的,蒲遙的眼睛比從前更明亮更美麗,那清澈無比的眼睛像是救贖心靈的良藥,即使沒有嘗到蒲遙那滴血也讓他迷戀不已。
古老的純種活的太久了,世上少有東西能讓他動容、讓他想要占有,他想把蒲遙藏起來好好賞玩,卻總有不長眼的家伙前仆后繼,覬覦他的所有物。
他早已把蒲遙劃分成自己的所有物,不準(zhǔn)任何人染指,即使是父神也不允許。
更別說一名可惡的神官!
“塞拉。”一旁的許久沒說話的尼泊爾親王突然開口,“合作怎么樣?”
塞拉知道尼泊爾也想要蒲遙,這家伙的看蒲遙的眼神就不是能和他分享的家伙,恰巧,他也一樣。
只是現(xiàn)在,他們必須殺了阿彌伽。
這個家伙得死!
蒲遙竟然承認(rèn)他和他是戀人。
“遙遙知道戀人是什么意思嗎?知道吸血鬼和人類的仇恨嗎?知道你們在一起相當(dāng)于叛族嗎?”
和人類在一起的吸血鬼多的是,什么叛族都是嚇唬蒲遙的,最好蒲遙是被嚇住,然后乖乖回到他身邊。
誰知道蒲遙一點也沒有上他的當(dāng),“和人類在一起的吸血鬼多的是,我只不過是其中一只而已,塞拉叔父,我不會和你回去的,至于父神那邊,我會親自和他說。”
乖乖了一百多年的吸血鬼少年突然叛逆了,塞拉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管教他!
“遙遙快走!”
兩只血族親王連招呼都沒打就開始朝阿彌伽襲擊過來。
阿彌伽連忙把蒲遙推得遠遠的,蒲遙擔(dān)心的喊道:“阿彌伽,你要小心!打不過就能跑!”
這一下更把塞拉氣的吐血,尼泊爾雖然沒說話,但是他的攻擊卻越來越狠。
兩只純種親王都對阿彌伽恨之入骨。
在他們眼里,只要除掉阿彌伽,蒲遙一定是自己的。
可是蒲遙竟然跑得相當(dāng)快,就這么丟下了他的“戀人”逃走了。
塞拉一邊暗爽,這賤人在蒲遙心中也沒有那么重要,一邊又因為蒲遙越跑越遠而著急。
他的手下卻被阿彌伽打傷了,此時竟然一點沒法追蒲遙。
…………
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練習(xí),蒲遙的翅膀用得已經(jīng)非常熟練,有了翅膀的加持,他跑得相當(dāng)?shù)目臁?br />
阿彌伽曾和他約定過,如果有危險需要躲避,讓他先在他們的秘密基地躲起來,那里很安全。
蒲遙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架幫不上忙,如果在危險之地,他只能添麻煩,于是很聽話的往回跑。
他所到之處動物紛紛回避,整座森林安靜得像是死寂一樣,仿佛剛才的打斗、喧鬧全部消失了,整個世界像是只有他一個人。
下雪了。
蒲遙翅膀上的羽毛沾到了一片雪,他抬起頭,是黑夜一般的烏云密布,美麗潔白的雪花仿佛濃墨中難得純潔的白。
蒲遙披著月光一般的銀色長發(fā)仰頭望著,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像是從天際降落。
他的父神從密閉的烏云下,朝他飛了過來。
華麗的黑色翅膀展開,銀色卷曲的長發(fā),俊美的面容,以及血紅的眼睛。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明明還在遠處,就仿佛在蒲遙耳邊呢喃一般,“遙遙……”
蒲遙眼眸睜大。
他曾心心念念的父神,此刻竟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是要把他抓回去懲罰他嗎?
幾乎連相貌都模糊的父神,一百年來從來沒有管過他,此刻竟然來了。
蒲遙的腳步也停下了,他像是被父神的到來震撼到了似的。
別說蒲遙一只轉(zhuǎn)換吸血鬼,就算是純血在這里,此刻也不能動彈。
而在遠處打斗的阿彌伽和兩只純血親王,突然眼眸睜大。
塞拉和尼泊爾甚至差點血逆而亡。
恐怖的父神來了。
此刻父神已經(jīng)降臨到了蒲遙的身前,華麗的翅膀張開,黑色的羽毛像是飛舞的花瓣一樣在空中飄蕩,像是無影無蹤的魔法將蒲遙包裹。
“為何離開吾?”
他狹長而深邃的紅眸盯著蒲遙,蒲遙只覺得自己的咽喉都被遏住了似的。
他張了張嘴,這個時候竟然發(fā)出了聲音。
“我想……證明自己。”
父神嗤笑了一聲,蒲遙聽不出是嘲諷還是什么,但是那聲音特別的輕,“所以呢?證明了嗎?”
蒲遙的眼圈瞬間紅了。
仿佛自己的努力練習(xí)小翅膀飛翔、以及魔法的運用、他一切的努力在這一刻都一文不值。
父神說:“回來。”
他的聲音不容拒絕,沙啞而低沉,又是那么輕,“我親愛的遙遙,你不需要多么強大,你在吾之羽翼下受吾之庇護,終身無憂。”
他輕輕一抬手,讓蒲遙懸空在自己身前,他甚至傲慢的輕笑了一聲:“這就是你的證明?和你出生時有何區(qū)別?”
像是一擊重錘將蒲遙擊垮,一句話否認(rèn)了他全部的存在。
“回來,遙遙,你弱小,離開吾無法生存。”他的氣息霸道而冰冷,如一只大手一般在包裹著蒲遙,蒲遙如同他掌心的一粒砂礫。
但是那粘稠的黑暗卻并沒有將蒲遙污染。
甚至沒有近蒲遙的身體半分。
不過,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好像黑色又近了一分。
蒲遙的眼圈紅紅的,這是來自于創(chuàng)造他的父神的否定。
幾乎是否定了他全部的存在。
可是,阿彌伽說,他已經(jīng)是一只厲害的吸血鬼。
阿彌伽說他喜歡他。
他的存在就是他整個世界。
他給很多人帶來的希望和光明。
“我的存在怎么會沒有意義?我離開你怎么會無法存活?”
明明水果也能讓他不死。
他活下來的方式太多了。
他堅定的說:“我是我自己!不需要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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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第 250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21
一剎那天空明亮了起來。蒲遙定睛一看,那強大的父神像是被他的決心沖退了好幾步似的。
父神華麗的黑色翅膀收斂著,并沒有靠近蒲遙,他似乎比純血親王們更不能靠近他。
不過他依舊鎮(zhèn)定自若,他輕輕笑著,甚至沒有一般的親王那樣急迫的攻擊性。
他像是纏繞在蒲遙身邊的絲線,不靠近他,但是那輕輕的、沙啞的語調(diào)仿佛在蒲遙耳畔響起,銀色卷曲的長發(fā)和殷紅的眼睛,以及那張俊美的、極具侵略性別的臉,似幻似真、無孔不入般的映入蒲遙的腦海里。
“真的嗎遙遙?”
蒲遙覺得自己的白發(fā)好想被撫過,但又好像只是被風(fēng)吹了。
他的語調(diào)那么輕,輕如夢魘中自己與自己的對白。
“我們是世上最親密的之人,遙遙生來就離不開我,是我不可割舍的一部分,遙遙真的要離開我嗎?”
他一會兒是沙啞低語一會兒的貼耳輕笑,那古老的像是從泥土里帶來的腔調(diào)漸漸淡化,取而代之的是細(xì)細(xì)密密無孔不入、如同咒語一般曖昧又充滿邪惡的蠱惑。
“遙遙一直很想見我,不是嗎?”
蒲遙眉頭緊鎖,他深深的閉上眼,仿佛在和自己的心魔抗?fàn)幩频模聦嵣线@個場景能隨即嚇暈任何一種純血吸血鬼。
塞拉和尼泊爾此刻根本無法靠近這里,但是他們的神識可以悄悄探出一點。
一來就見到了分外可怕的場景。
他們眼中那只柔弱又廢物的漂亮血族此刻竟然就那么毫無畏懼的站在父神的面前。
強大的父神降臨在這片天地,烏云密布、天地變色,強大的威壓幾乎能將他們的神識都絞殺,可是那只柔弱的漂亮血族背脊卻挺得直直的,根本沒有受到這可怕的威壓影響。
蒲遙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襯衫和褐色的背帶褲,本來是戴著一頂漂亮的帽子和阿彌伽逛街的,但是此刻帽子早已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只露出了那對白如初雪、藍如碧海的漂亮小翅膀。
他像是這方天地唯一的白,連父神華麗的黑色羽翼都不能侵染他半分。
父神似乎想要接觸他、或者擁抱他,可是仿佛只能靠近蒲遙的周圍,或者利用風(fēng)輕輕愛撫他美麗的、月光般的長發(fā),再也不能親近一份。
如何此刻塞拉本人在此,一定會驚訝的睜大雙眼,他的神識也因為驚訝愣神了半晌。
這可是父神。
而且蒲遙還是父神的初擁對象。
這是絕對統(tǒng)治的關(guān)系,也就是說強大的父神即使能力全無,都能輕而易舉的控制蒲遙,他在他面前是天然的壓制力。
他甚至只要輕輕動動手指,蒲遙就能乖乖的、順從的依偎在他懷里。
可是現(xiàn)在,蒲遙竟然還能輕易的反抗他。
塞拉聽不見父神在說什么,他甚至不能看清他的容貌。
在他沉睡的時候只是偶然看過一眼,他的容貌和存在差點把他污染成了狂躁的怪物,他也不能聽清他在說什么,甚至不敢刻意去聽。
聽多了會瘋。
但是蒲遙卻似乎在和他對話,甚至在反抗他。
“我一直想見你,但是現(xiàn)在不需要了。”
塞拉不敢相信,那個乖巧又柔弱的蒲遙、仿佛是他們手掌心玩物一般的蒲遙,竟然用這樣平靜的、違逆的語氣和恐怖的父神說話。
塞拉嚇得心驚膽戰(zhàn),他生怕父神一個不高興就讓蒲遙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是并沒有,那粘稠又恐怖的黑暗力量更為曖昧的纏繞的蒲遙身邊,像是在對他的話做出回應(yīng)般躁動不已。
蒲遙月光般潔白的長發(fā)被吹了起來,也許是周圍太暗了,他身體仿佛在發(fā)光,他在濃稠的黑暗中如磐石般堅定不移,明明那么美麗柔弱,像是易碎的珍寶,可是他竟然沒有任何懼怕。
塞拉的神識愣愣的看著,如果他有一顆跳動的心,此刻一定在瘋狂的跳動,他被這美麗易碎卻又堅毅無比的可愛吸血鬼迷得神魂顛倒,他愿意跪倒在他跟前成為他忠實的騎士。
強烈的反常讓他興奮不已,令他都恐懼不已的父神,竟然拿蒲遙沒辦法。
甚至蒲遙還在繼續(xù)說:“我離開了你,更快樂了,我有了重要的朋友、也有了喜歡的人。”
他月光般的頭發(fā)被輕輕吹了起來,如寶石般美麗的眼睛微垂,長長的睫毛在他眼下布上一層華麗的陰影。
他曾經(jīng)渴望見到父神,希望他能指導(dǎo)他狩獵和生存,更希望他能陪伴自己。
因為吸血鬼的關(guān)系很奇怪,森嚴(yán)的等級制度讓他們緊密相連,但是關(guān)系又梳理冷淡,只有親密的“初擁”關(guān)系親近一點,會更像親密的戀人或者親人。
蒲遙無比向往有個親近的人,但是父神從來都不見他。
他從城堡里出來,也曾是為了得到父神的認(rèn)可而暢想未來。
但是漸漸的,他已經(jīng)放棄了這個初衷,因為他不再是為父神而活,他在為自己而活。
阿彌伽認(rèn)可了他的努力、認(rèn)可了他成長,還帶他見過不少人,他也有了不少朋友。
他能夠幫助貧困的孩子,也能幫助苦難中的旅人,他們都感激他,笑容、喜悅、悲傷、哭泣,他看過無數(shù)種情緒,這個世界有千千萬萬種可能。
“我離開你,才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多么美妙,那座城堡是鎖住我的枷鎖,我在這里有我的戀人,他很愛我,我在他身上體驗到了溫暖和意,而不是冷冰冰的黑暗而空曠的古堡。”
周圍的空氣涌動、冰冷刺骨,甚至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霜,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落下,像是白色的羽毛般落在蒲遙身上。
恐怖的父神冷了起來,他的聲音低沉粘稠又帶著一絲陰沉。
“我親愛的遙遙,才這么短的時間你懂什么是戀人?”他似乎在撫摸蒲遙的長發(fā),親昵曖昧又像一條冰冷的蛇一樣纏繞著他,俊美的容顏近在咫尺,帶著強烈的侵略性,那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蒲遙,“我的遙遙,凡人的生命是那么短暫,如同螻蟻一樣,你只是被他蠱惑了,不要再忤逆我好嗎?”
“我會原諒你幼稚的叛逆行為,回來吧,留在我身邊,我會賜予你全部,血族的王座給你怎么樣?”
蒲遙沒有半分心動,他似乎對這無上的權(quán)利不感興趣。
他轉(zhuǎn)過頭,遠遠的看見阿彌伽匆匆趕了過來。
恐怖的父神變得更為冰冷尖銳。
“就是他嗎?”
“螻蟻般的廢物,你說他是你戀人?”
他嗤之以鼻。
阿彌伽感知到恐怖的危險,于是火急火燎的趕到了蒲遙身邊。
一剎那寒風(fēng)吹了過來,雪白的雪花像羽毛般的飛舞。
他在寒冷中看見了蒲遙,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你沒事吧遙遙!”
上上下下仔細(xì)看了一通,還好沒事。
他松了一口氣。
但同時神經(jīng)高度緊繃。
蒲遙的周圍明明什么也沒有,可他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充滿惡意的危險氣息。
他看不見吸血鬼王的存在,只感覺到烏云密布,突然下起了噩夢大雪。
父神扇動華麗的羽翼,對他來說只是一場寒風(fēng)。
他連忙把蒲遙緊緊護住,“冷不冷啊遙遙?”
明明吸血鬼感覺不到冷,但是下意識把他當(dāng)成人類一樣關(guān)心他。
將他護在懷里,冷冰冰的掃視周圍,將他隔絕在那股危險之外。
蒲遙回過頭看了一眼,他看見那位俊美的父神張開羽翼,冰冷的俯視他。
“不過如此,這只螻蟻竟然能做你的戀人?”
他始終不敢相信,為什么信仰他的、愛慕他的蒲遙,為什么會和別人成為戀人。
“這是愛嗎?你愛他嗎,遙遙?”他冷笑著,輕輕的貼在蒲遙耳邊說話,“他迷戀你、愛著你,而你并不愛他,是吧遙遙?”
蒲遙不理會他,他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做一段心魔,傷害不了他,只會在他耳邊嘰里呱啦說點什么。
無關(guān)痛癢。
他幾乎沒有父神的記憶,對他期待相當(dāng)大,但是如果父神是這樣的,是禁錮他、貶低他、否定他,蒲遙根本不會有任何期待。
“不、我不怕冷。”
但是阿彌伽依舊把柔軟舒服的外袍加在他身上,他能看見那雙翡翠般碧綠的眼睛,溫柔而堅定的看著他,“但是風(fēng)雪大,遙遙披著。”
“好。”
阿彌伽見他回應(yīng)了,于是輕輕笑了一下,“我們回家,遙遙。”
說著,一把將蒲遙抱了起來。
他速度快,一般玩夠了蒲遙會懶懶的,阿彌伽就會抱他回去。
沒想到一下子那位“心魔”好像破防了。
“他竟敢抱你?”
蒲遙懶得搭理他。
他摟著阿彌伽的脖子,靠在他肩頭上,讓他帶著自己回家。
他遠遠的,看見那只心魔也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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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第 251 章 喂養(yǎng)一只吸血鬼22
往后的日子這只心魔一直跟在他身邊,而蒲遙再也沒有見過其他親王來找過他。
阿彌伽帶他去了更多的地方,神秘而強大的東方,萬丈瀑布,洶涌大江,還有一望無際的山巒。
阿彌伽在銀色的月光下許愿:“我想和遙遙永遠在一起。”
蒲遙想,我們的生命長度不一樣,你會老也會死。
他的心魔在一旁冷笑:“可笑,他怎么可能和遙遙永遠在一起?”
蒲遙想,也許有辦法,阿彌伽如果成為血族就可以。
但蒲遙需要變強,他需要成為一只強大的吸血鬼,才能對阿彌伽進行初擁儀式。
蒲遙說:“我要變強。”
阿彌伽溫柔的笑著:“怎么突然要變強?慢慢來,遙遙有的是時間,不要太辛苦了,我會一直保護遙遙的。”
蒲遙搖了搖頭,阿彌伽只記得那雙寶石般美麗、泉水般清澈的眼睛認(rèn)真的看著他:“沒時間了,你會老去,你會死,我想實現(xiàn)你的愿望。”
阿彌伽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刻,他的手在發(fā)抖,他的心臟在狂跳,他心愛的美人是那么認(rèn)真的看著他,在為他打算。
為他們未來在打算。
“阿彌伽,你變成吸血鬼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你的身體越年輕,初擁的成功率就越大。”
這幾乎是無上的誘惑。
阿彌伽是那么想和蒲遙在一起,只要他點點頭,也許就可以了。
他幾乎忘記自己是怎么忍住的,是那么艱難的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不,遙遙,我愛你,但是我不愿意成為吸血鬼。”
蒲遙又聽見那只心魔在笑:“你看,他其實也不那么愛你,他是神官、是教皇,他的心中第一是他信仰的光明神,如果有一天,你和他的信仰有沖突,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你。”
蒲遙當(dāng)時也以為,阿彌伽是教皇,所以不愿意成為吸血鬼。
血族和神官畢竟是對立的。
但是蒲遙很尊重他的選擇。
因為一切都是阿彌伽的愿望,阿彌伽許愿是“永遠和他在一起”,蒲遙只是想實現(xiàn)他的愿望,如果阿彌伽不愿意,蒲遙也不強求。
等阿彌伽死了以后他可以繼續(xù)在人類世界生活。
人類的生命太短暫了,他親眼見到一名人類的女孩因為自己養(yǎng)的小狗死去而傷心。
蒲遙想,也許到時候他也會傷心那么一會兒。
他記憶里沒有經(jīng)歷過生離死別,他沒有那樣傷心的概念,在他眼里阿彌伽像一只小狗,也許終有一天會離別。
因此他特別珍惜當(dāng)下。
阿彌伽也對他很好很好。
他們又找到了一座陽光照射不到的城市,這里有一所廢棄的教堂,阿彌伽經(jīng)營起了這座教堂,他們在這里定居了下來。
阿彌伽在教堂不遠處是一塊難得能照射到陽光的土地,阿彌伽在里面種植了玫瑰還有草莓,蒲遙偶爾在夜晚會吃掉一兩片花瓣。
算是小零食。
小小的草莓也能被他做成各種花樣,后來還種了一棵石榴樹。
每當(dāng)春天的時候,石榴花開得特別漂亮,蒲遙有時候會做一些冒險行為,比如說在陽光照射的清晨躲在石榴花下。
好幾次都把阿彌伽嚇得臉色蒼白。
蒲遙說:“對不起,你別生氣,只是陽光太美了,想近距離看一看陽光。”
金色的陽光灑落,像阿彌伽金發(fā)一樣美麗,鮮紅艷麗的石榴花在陽光下綻放得張揚奪目,蒲遙為這樣熱烈、鮮艷的顏色著迷。
阿彌伽連忙抱住了他:“不用說對不起,是我沒把遙遙養(yǎng)好。”
之后石榴樹種得更多了,多到即使是白天,蒲遙也能踩著樹蔭,在底下悠閑的看陽光和花,阿彌伽還給他做了個可以搖擺的沙發(fā)椅,蒲遙不僅可以坐在這里看陽光,晚上也可以在這里看星星。
沙發(fā)椅很大,一個人綽綽有余,兩個人剛好合適,阿彌伽經(jīng)常和他一起坐在這里看星星看陽光,也看后花園的花。
有時候也會在這里吸阿彌伽的血。
他的力量那么強大,蒲遙每天只需要一滴血就行,其實一滴血最多能支撐一周,但是蒲遙饞,有時候細(xì)小的血珠子也想吃。
阿彌伽很喜歡吻他,蒲遙也喜歡,因為人類的口腔和內(nèi)臟很接近,他會覺得很香很甜,甚至對他有好處,他好幾次差點醉在了阿彌伽的親吻里。
蒲遙每天過得很舒服很放松,但是他也沒有落下修煉,阿彌伽也督促他鍛煉自己,變得更強。
蒲遙一直一來都被貼著廢物標(biāo)簽,沒有任何吸血鬼教過他如何戰(zhàn)斗,但是人類的教皇竟然在教他魔法,甚至研究出了一套新的,吸血鬼運用魔法的理論體系,效果竟然相當(dāng)驚人。
他還研究蒲遙怎么練習(xí)更為輕松、舒服,還知道怎么調(diào)養(yǎng)蒲遙的身體。
比如某個時間點,阿彌伽會強迫蒲遙睡在棺材里,埋在土地里一整夜,每當(dāng)這個時候,阿彌伽會整夜的守著他,到了清晨,又第一時間把他挖出來。
蒲遙會感覺自己的身體更為飽滿通暢,輕盈無比,像是身體里的污垢全部沉在了泥土里,又從孕育生命的大地汲取了他需要的養(yǎng)料。
這些,在暗夜城堡里的時候,沒有任何吸血鬼告訴過他。
他們在山頂還有一座小木屋,每當(dāng)月圓之夜,阿彌伽會帶他去山頂住,然后沐浴一整晚的月亮。
美麗的月光和厚重的大地、再加上阿彌伽的血滋養(yǎng)著他,他每天都覺得身體里有無窮的力量。
蒲遙說:“阿彌伽你太好了!我現(xiàn)在覺得我能量滿滿!”
阿彌伽笑著說:“遙遙高興就好。”
心魔不合時宜的唱反調(diào):“如果我能夠醒來,會比他做得更好。”
又或者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如果不是遙遙忤逆我,遙遙怎么會落得如此下場……難得見你開心,你玩玩也沒關(guān)系,至于這只螻蟻,終究要死的。”
蒲遙對他相當(dāng)火大,想喊他閉嘴,但是又不想搭理他。
好在也沒搞什么事。
但是突然有一天,心魔發(fā)了很大的火,當(dāng)時蒲遙以為要世界末日了。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一天,他在后花園一呆就是一下午,這一整天阿彌伽都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忙什么。
教堂在很偏僻的地方,很少有人來,但是也會有人,蒲遙以為阿彌伽在忙著給凡人祈福。
這些都是他們的日常,蒲遙并不過問。
他懶洋洋的像只貓似的,白天正是他睡覺的時刻,他在樹蔭下一搖一擺的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落西山。
蒲遙記得那天的晚霞是美麗的粉藍色。
阿彌伽躺在他身邊,把他抱在懷里,溫柔的笑著:“給遙遙準(zhǔn)備的新衣服,遙遙試試看?”
蒲遙想起來了,阿彌伽最近做了一名裁縫的學(xué)徒,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直到蒲遙穿上了他親自縫制的新衣服。
這身衣服華麗又貴重,穿在蒲遙身上貼合無比。
他穿戴出來,正好在教堂的入口,窗外是一片粉藍的晚霞,教堂里竟然是一大束一大束藍色的玫瑰花,像是蒲遙初見阿彌伽的那個夜晚。
在荊棘森林里。
阿彌伽單膝跪在他身前,從口袋里拿出一枚昂貴的戒指。
“遙遙,我們結(jié)婚吧。”
蒲遙已經(jīng)聽他提起過好幾次,明里暗里給他科普婚姻、也聽過很多夫妻之間的事情,有那么一點準(zhǔn)備,他知道阿彌伽想和他結(jié)婚。
蒲遙愿意成全他所有的愿望。
“好。”
他剛說完,心魔已經(jīng)暴怒。
“荒謬!你怎么能答應(yīng)他?!”
霎時間風(fēng)云色變、地動山搖,整個世界都像在搖晃。
蒲遙臉色蒼白,眼睛一眨,只見一片黑暗。
黑暗中漸漸出現(xiàn)一個白色的王座,上面有個銀發(fā)如瀑的俊美男人。
他冰冷垂眸,目空一切的瞳眸顯出一絲怒意——
“夠了,遙遙,你還要鬧多久?”
如同天地一般巨大的壓力懸在頭頂,像是一柄危險的劍。
蒲遙毫不畏懼的直視他。
“滾。”
在他眼里,這只是一個心魔。
他不能接觸他,也不應(yīng)該是賜予他初擁的、不管他的父神。
只是他的心魔而已。
心魔是可以祛除的。
只要他意志堅定。
不一會兒,天空竟然又恢復(fù)如初。
而他此后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心魔。
阿彌伽似乎什么也沒注意到,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但是他嘴角卻流出了鮮血。
他甚至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受傷了,直到蒲遙撲了吻了過來。
這個吻持續(xù)了很久。
直到夜幕降臨才結(jié)束。
阿彌伽彎著眼睛笑著:“還給遙遙準(zhǔn)備了一個驚喜。”
接著,蒲遙竟然看見了自己的好朋友小白兔。
“嗚嗚嗚遙遙!!!!”
小白兔一蹦一跳的撲到了蒲遙的懷里,“終于找到你了我的寶貝遙遙!”
蒲遙睜大眼睛,抱著毛茸茸的小白兔蹭了蹭,開心的笑了起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我的朋友,你過得好嗎?”
其實……還不錯啦。
就是沒找到蒲遙,急得它上火。
還好,可惡的人類教皇找到了他。
但是有條件的,他要他當(dāng)他們的證婚人。
當(dāng)天晚上兩人就舉行了婚禮。
只有一只兔子和一對新人。
小白兔跳上高高的講臺上,充當(dāng)司儀,高昂的念了一段例詞。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你都愿意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嗎?”
“我愿意。”
“我愿意。”
…………
婚禮過后,蒲遙和阿彌伽解鎖了一個新的儀式。
是比親吻更為親密的儀式。
只能他們兩個人,小白兔也不能在場看的。
阿彌伽難得滿臉通紅的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
“這、這是我親手畫的,我們一起學(xué)習(xí)一下。”
那是一本厚厚的白皮書,阿彌伽當(dāng)時穿著莊嚴(yán)的神官制服,連扣子都差點扣到冷白的喉結(jié)上,他端莊的坐在蒲遙的身邊,蒲遙以為又要背什么圣經(jīng)了。
結(jié)果打開一看,竟然是傷風(fēng)敗俗的畫!
“這不是特別、特別那什么傷風(fēng)敗俗嗎?”
這個詞還是源于兩人有次住旅館,有個房間貼滿了這種畫,美艷老板娘還朝蒲遙拋媚眼,阿彌伽說這些是傷風(fēng)敗俗的。
阿彌伽別過頭,不敢看蒲遙,只露出通紅的耳朵,“這些、夫妻之間不算……”
然后兩人嘗試了一番。
一開始,相當(dāng)不適應(yīng),蒲遙只覺得自己要完了,要被人類的神官弄死了。
后來漸漸的,竟然覺得挺舒服。
特別驚喜的是人類的精元對他特別有益,只是不能太多。
這也代表著,不必每次都吸阿彌伽的血,也不用每天讓他受傷。
但是,那什么,太多了。
而一向自矜克制的阿彌伽像是突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遙遙、遙遙……寶貝遙遙,今天可以了嗎?”
他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蒲遙的頭發(fā)會很敏感。于是總是很喜歡撫摸他的頭發(fā),然后蒲遙會軟在他懷里。
阿彌伽并不直接親吻他,而是將他的發(fā)尾含在舌尖挑弄。
他穿得整整齊齊端端正正的,可是美麗的吸血鬼少年一下子就靠在了他的懷里,他的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不準(zhǔn)亂玩我的頭發(fā)。”
他的聲音那么軟,帶著可愛的氣音,像是撒嬌一樣,甜得人心都要化了。
阿彌伽把人抱在懷里,將他壓在軟床上,“之前的消化了么?”
他撫摸蒲遙可愛的小翅膀,溫?zé)嵋呀?jīng)褪去,他心里估量著已經(jīng)可以了,但是還是要問蒲遙的意見。
蒲遙輕輕瞪了他一眼,阿彌伽甚至覺得這個眼神特別媚。
像是帶著鉤子。
“是不是可以了?”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貼在蒲遙的耳畔。
沒有得到蒲遙的回應(yīng),但他知道是默認(rèn)了。
于是連忙吻了上去。
主要是阿彌伽實在太猛了。
蒲遙以前不知道阿彌伽看起來這么溫柔、冷靜、克制的一個人,竟然這么猛。
每次一來就是一個晚上,能把蒲遙弄得手指都抬不起來。
昏天暗地,完事之后他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他兩眼一閉就昏睡了過去,阿彌伽會負(fù)責(zé)幫他洗澡或者擦拭干凈。
醒來的時候阿彌伽也會特別興奮,幾乎是兩步一抱,三步一親,無時無刻都要和他貼貼,兩人就差成了連體嬰了。
“我愛遙遙,我好愛你,我的寶貝,我愛你如命……”
他現(xiàn)在說情話都信手拈來了。
一直黏黏糊糊過了兩年。
兩年后的一天,教廷有人突然來找阿彌伽,讓他回去當(dāng)教皇。
其中就有亞瑟。
阿彌伽并不愿意:“有赫森在,我很放心。”
這幾年,阿彌伽早就不是通緝犯了,甚至他又
被傳頌成了光明之子,貴族完全拜倒在赫森的強權(quán)之下。
雖然沒有了吸血鬼的挑撥,但是矛盾越來越多。
赫森的行事作風(fēng)比阿彌伽更強硬,年輕的君主希望阿彌伽再次成為教皇,因此一直在大肆宣揚他的功績。
亞瑟左右看看,一直在尋找蒲遙的蹤跡。
阿彌伽冷冰冰盯著他,“你在找什么?”
亞瑟說:“遙遙呢?”
這幾年,關(guān)于阿彌伽被一只吸血鬼勾得神魂顛倒的傳言已經(jīng)不是秘密,只是很多人沒有見過這只吸血鬼,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否還活著。
阿彌伽笑了一聲:“他是我的妻子,你怎敢直呼他的名諱?”
然后幾名神官眼睜睜的看著阿彌伽從教堂里牽出一只美麗的吸血鬼。
“他是我的妻子,蒲遙。”
幾名神官睜大眼睛。
不僅僅是因為阿彌伽這大膽的行為,冒天下之大不韙竟然和吸血鬼成婚,更是因為這只吸血鬼驚人的美貌和難以描述的神性。
如果不是能夠直觀的感受到他是只吸血鬼,用眼睛看,竟以為他是只美麗的天使。
神官們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但是不久后,瓦格爾大主教親自來了。
他拖著最后一口氣來請阿彌伽,也不知道說了什么,竟然把阿彌伽說服了。
…………
阿彌伽重回教廷執(zhí)掌權(quán)杖,代教皇赫森又再次變成了紅衣大主教執(zhí)行官,執(zhí)掌教廷司法。
“我不同意,我不允許一只吸血鬼在教廷!”赫森神色冰冷,“我會親手殺了他。”
“阿彌伽被吸血鬼蠱惑,你們也沒有腦子嗎?”
請阿彌伽回來的代價是,他們要好好保護那只吸血鬼,不在一時,而是成為一條教廷的律法。
阿彌伽竟然離譜的和這只吸血鬼成婚了,而他將會把他帶回來。
赫森的反對無效,因為高層迫切的想要迎回阿彌伽,已經(jīng)通過了這條律法。
蒲遙又被安置在小神殿里,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幾乎能自由的在教廷行走,他活動范圍更廣了,甚至還能自己出去玩,但是阿彌伽必須陪同。
畢竟那些純血親王還在虎視眈眈。
起初教廷里的神官特別恐懼,因為一只能夠拿下教皇陛下的吸血鬼肯定是厲害至極。
直到越來越多的神官見過他。
“天!偉大的光明神!他怎么會如此美麗!簡直像天使一樣!”
“他說話好好聽,他竟然還記得我,今天傍晚竟然主動和我打招呼!神啊,我的心都要蹦出來了!”
“難怪教皇陛下如此愛他,他甚至還會教小神官們背禱告詞。”
“好可惜,他已經(jīng)是教皇陛下的妻子了。”
“教皇陛下到底怎么把他騙到手的嗎?”
“吸血鬼都是這么可愛的嗎?”
這時,可怕的執(zhí)行官赫森大主教冷冰冰的走了過來。
“安靜!不準(zhǔn)傳謠言,血族是我們的死敵,不能被敵人迷惑!”
神官們嚇得連忙散去。
赫森冰冷的靴子踩在地上,匆匆去了小神殿。
如今的小神殿雖然沒有了結(jié)界保護,但是依舊是阿彌伽的私人領(lǐng)地。
赫森突然闖入,是屬于僭越。
赫森來的時候,蒲遙正抱著兔子在紫藤花下玩,樹蔭將蒲遙擋在陰影下,聽見腳步聲的時候他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一看,果然是赫森來了。
蒲遙知道赫森不喜歡他。
誰能要求一名神官喜歡吸血鬼呢?蒲遙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
“赫森大主教,有何貴干?”蒲遙為了表示友好還對他笑了一下。
誰知道赫森竟然一張臭臉:“不要試圖迷惑我,我和那些淺薄的神官不一樣!”
蒲遙收起了笑臉,覺得自討沒趣。
赫森見他竟然不說話,不知道為什么又很生氣,明明這只吸血鬼對其他神官都很友好,一到他就這愛答不理。
“我知道你的陰謀,你是想迷惑那些無辜的神官,想吸他們的血是不是?”赫森更近一步,幾乎要把蒲遙壓在紫藤花墻邊了。
“我是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不會讓你傷害無辜。”他說著解開了自己的圣袍,“如果你真的這么饑渴,就吸我的。”
蒲遙:“……”
阿彌伽的精元已經(jīng)讓他難以消化了,還需要吸什么血?
現(xiàn)在他一個月難得吸一次阿彌伽的血。
正想著,突然一道聲音響起:“你在干什么!”
蒲遙一看,竟然是亞瑟。
亞瑟氣沖沖的跑了過來,“赫森大主教!你干什么?”
赫森冷冰冰的盯了他一眼,他知道這個家伙被這只美麗的吸血鬼吸過血。
現(xiàn)在又來了。
是不是又來給他吸血的?
赫森理直氣壯的說:“我是來和他談條件的,為了教廷的安寧和平衡,我愿意給他吸血,免得他再去蠱惑他人。”
“呵呵。”亞瑟冷笑,“不好意思,用不著你,其實我也可以,畢竟我比你有經(jīng)驗。”
“……”蒲遙,“那個,能不能聽我一言……”
兩名神官同時看了過來,深邃又銳利的眼神盯著他,喉結(jié)還滾動幾下,讓蒲遙以為要被吸血的是他。
蒲遙連忙說:“我不需要吸血。”
“怎么可能?”
“騙人,你可是吸血鬼!”
蒲遙說:“我有阿彌伽就夠了。”
確實夠夠的。
…………
阿彌伽一百歲的時候身體還相當(dāng)好,他的容貌接近于凡人的三十歲左右,也保持得相當(dāng)年輕。
魔法師的壽命和狀態(tài)都比一般人要好的多。
但是他已經(jīng)在擔(dān)憂未來了。
抱著蒲遙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已經(jīng)和他不搭。
他心愛的妻子如此年輕美麗,而他卻在漸漸老去,總和一天他俊美的容顏會消失,蒲遙是否會嫌棄他?
“我的遙遙,我的寶貝,我愛你,至死不渝……”
他低聲默念,竟然比向神禱告還虔誠。
每次抱蒲遙都像抱不夠,想把他揉進心里,含在嘴里,想永遠的寵愛他。
蒲輕輕撫摸他緊鎖的眉頭,“阿彌伽,你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告訴我,我們一起承擔(dān)。”
外面都在傳言,教皇陛下在培養(yǎng)下一代教皇。
更有傳言,成為教皇可以得到那只吸血鬼。
不知道真假,但是教皇繼承人的競爭很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這只美麗的吸血鬼在教廷之后,神官們和吸血鬼的沖突都少了,而吸血鬼也不再那么肆無忌憚的殺害人類,甚至有些愿意和人類和平相處。
外面對于蒲遙的傳言特別多,說他是蠱惑神的惡魔,是引誘神墮落的撒旦,說整個教廷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教皇已經(jīng)是他的傀儡。
更多的人說他是降臨的神子,是和平的象征,是賜福的天使。
眾說紛壇,但并不怎么影響蒲遙。
阿彌伽一百五十歲的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皺紋,他已經(jīng)不愿意用這具衰老的身體碰蒲遙,他覺得自己在玷污他,會弄臟他美麗的妻子。
越來越多次用血供養(yǎng)他。
蒲遙縮進他溫暖的懷里,輕輕撫摸他的臉,“阿彌伽,別擔(dān)心,我很喜歡你。”
阿彌伽高興不已,這幾乎是蒲遙第一次說喜歡他。
甚至他還主動吻他了。
他多么希望這一刻永恒,時光不再流逝,他的生命也不再老去。
“告訴我阿彌伽,當(dāng)初為什么不愿意成為血族,是因為信仰嗎?”
無關(guān)信仰和立場。
只是那時候,他想要用自己的血供養(yǎng)蒲遙,希望他能夠一直只吸他的血。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蒲遙是被轉(zhuǎn)換的吸血鬼,他不是純血的血族,貿(mào)然進行初擁風(fēng)險很大。
蒲遙甚至?xí)馈?br />
他不想讓蒲遙冒任何一點險。
“是我太自私了,一直想用自己的血喂養(yǎng)你,不過現(xiàn)在……”
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挑選了很多名年輕的繼承人。
這些家伙,一個個的……
充滿野心的盯著他的妻子。
他緊緊的摟住蒲遙,不想放手,想要自私的占有他,永遠永遠的獨占他。
但他已經(jīng)不再年輕,也許他的血也不好喝了。
“昨天在殿前的神官們,是下一任教皇的熱門人物。”他每說一句話,心都像在滴血,“遙遙覺得誰的血比較香?”
蒲遙溫柔的吻在他的額頭,“阿彌伽,你是我唯一鐘愛的心頭血,沒有人比你更甜美和香醇。”
阿彌伽高興得幾乎熱淚盈眶,但同時又深深的擔(dān)憂,蒲遙會不會找不到喜歡的血了?
阿彌伽活到了兩百零九歲,終于已經(jīng)到了極限。
蒲遙安靜的守在他的身邊,阿彌伽蒼老的手緊緊抓住他,他渾濁的眼睛充滿執(zhí)念的看著他,像是要把他一同拖入死亡、永不分離般的執(zhí)念。
“遙遙……”
“我在。”
他心愛的妻子一直年輕美麗,他漂亮得像稀世珍寶,像不屬于人間的神明,是美麗而恒久的月光。
“我死后,你可以……自由的選擇別人……”
他那雙曾如翡翠般美麗的雙眼已經(jīng)渾濁不堪,眼里全是眼淚。
似乎這句違心的話已經(jīng)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是他自私的用婚姻把他心愛之人鎖住,如今他死了,總是要放開枷鎖。
挑挑選選那么多人,他嚴(yán)格把關(guān),都是可以的,只要蒲遙喜歡。
可是他的心像是被刀刃深深的刺透。
蒲遙溫柔的吻在他的額頭,“除了你,不會有別人。”
他說得那么篤定,阿彌伽霎時間淚流滿面。
他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想最后撫摸蒲遙的臉,但是死神腳步已經(jīng)在他耳邊。
“遙遙……下……”
他似乎要說什么。
但是腐朽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支撐他的言語。
幸而,他美麗的心愛的神明拯救了他,他仿佛知道他心里所想一般。
心有靈犀般接了話。
“下一世,我們還在一起。”
阿彌伽的手垂落,終于閉上了眼睛。
蒲遙在他身邊守候許久,直到年輕的新任教皇溫柔的喊醒了他。
“神子大人別傷心,舊人已逝,您還要向前看,”
不知道什么時候,教廷的神官們給他封了個“神子”稱號。
年輕的教皇執(zhí)起蒲遙雪白的左手,在他的指尖虔誠的親吻,“我會代替前教皇好好照顧您。”
蒲遙回頭看了他一眼,和阿彌伽一樣的翡翠般的碧綠眼睛看了過來。
蒲遙沒說話,他很平靜的幫阿彌伽換上了新衣。
新任的年輕教皇盡職盡責(zé)的操辦起了老教皇的葬禮,同時還兼顧照顧美麗的神子。
直到老教皇入土為安,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急匆匆的趕到小神殿,里面卻空無一人。
“神子大人呢?!”
他連忙讓人去查,沒想到竟然查到蒲遙去了葬禮。
守墓人關(guān)上了最后一道門,轉(zhuǎn)頭就看見教皇陛下跑了過來。
“神子呢?”
他的神情太過恐慌和可怕,守墓人也慌張了起來。
“說啊!”
守墓人連忙說:“神子大人在葬禮過后,獨自進去了。”
年輕的教皇用魔法反復(fù)開門,可是陵墓始終堅不可摧,他也不敢太過分,怕把陵墓弄壞了,會砸死里面的蒲遙。
守墓人說,是里面關(guān)的,除非里面的有人開門,不然誰也開不了。
只是守了多年,那道門始終沒有開過。
【世界十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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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這個世界到這里就結(jié)束啦。
這也是快穿的最后一個世界,接下來就是結(jié)局篇,會講到攻和遙遙的認(rèn)識過程~~
愛你們比心~~!
第 252 章 你曾路過我的世界1
一陣白光之后,蒲遙的靈魂緩緩上浮。
原來吸血鬼死后也會有靈魂?
他瞭望上空,好像看見了阿彌伽一縷魂魄。
他伸手,想要抓住。
或許是想起在阿彌伽彌留之際他說過下輩子兩個人也要在一起,又或許是別的,他想不起來,但是他知道阿彌伽的靈魂很重要。
那靈魂懸浮在上空,好似在等他。
“遙遙!”
他曾經(jīng)的朋友,小白兔也跟了過來,此刻它是一團白日的光,懸浮在他身邊。
“你怎么在這兒?”
蒲遙驚訝于這位神出鬼沒的朋友竟然在他死后也在他身邊,那團白光突然將他一碰,霎時間他的記憶如洪水般打開。
一剎那洶涌的記憶襲來,如山崩地裂一般,蒲遙本應(yīng)該頭痛欲裂、七竅流血,但他竟然沒有。
宏大的記憶沖了過來,一股溫潤的力量將他托住。
蒲遙定睛一看,竟然是阿彌伽的靈魂。
他的靈魂又自動變成了他的養(yǎng)料,慢慢融合成一股柔和的力量,在保護他、滋養(yǎng)他。
“057,他的靈魂又被我吸收了,這樣永遠也無法修復(fù)他的身體。”
他猶然記得陸眠的靈魂殘缺,在此之前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每個世界都是他,每個世界結(jié)束后,他的靈魂都很舒服,原來是陸眠的靈魂能量在補充他的缺失。
057連忙說:“宿主不用擔(dān)心陸眠,其實……”
其實是你的靈魂碎了,陸眠在保全你。
但是057潛意識不想告訴他這些事,仿佛會讓蒲遙想起更多不好的事似的。
蒲遙往上一撈,想要把陸眠在這個世界的靈魂碎片,也就是阿彌伽的殘留的靈魂收集。
但這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抓取阿彌伽的靈魂。
057一瞬間捕捉到了鋪天蓋地的力量,嚇得它連忙要帶蒲遙逃跑。
“快走宿主大人!!那個家伙來了!”
但是蒲遙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阿彌伽的靈魂碎片像是只魚餌,蒲遙隨著他的靈魂上浮,突然間,天道轉(zhuǎn)換,他來到了一個一片漆黑的小天地。
漆黑的天地像是漂浮在滿是星辰的宇宙中心。
遠遠的,一把白色的王座出現(xiàn)在了空間的中心,一個銀發(fā)男人慵懶的坐在王座上。
他的眼睛是無機質(zhì)的銀色,冷漠、傲慢、冰冷,一切非人的詞語都能形容他。
他的左手上方懸空的是一團藍色的靈魂碎片,儼然是阿彌伽的。
“給我。”
蒲遙向他索要。
男人淺淡的長睫微垂,冰冷的銀色瞳孔看向蒲遙,一瞬間他的卷曲的銀色長發(fā)變成了金色。
他的聲音低沉冰冷,像是一具毫無感情的機械。
“喜歡這樣的金發(fā)?”
他指的是阿彌伽。
蒲遙并沒有回答,男人低沉的聲音很輕,但是語調(diào)是不容反抗的冰冷。
“遙遙,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再反復(fù)試探我的底線。”
他傲慢的抬起頭,“喜歡金發(fā)的外形也不是不可以,我無所不能、世上一切都可以變化,我已經(jīng)原諒了你的叛逆和無知,你回來我們就成婚。”
蒲遙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不認(rèn)識你。”
弗斯冰冷的眉頭微皺,他從王座上走了下來,走到蒲遙的面前。
他的手輕輕一拂,一瞬間蒲遙的記憶全部出現(xiàn)在整個空間里。
無數(shù)個世界像是一場巨大的影像碎片,卻獨獨沒有他。
“怎么會,沒有我?”
竟然真的沒有他。
全部都是那個螻蟻般的男人。
他才說完,蒲遙已經(jīng)撲上去搶阿彌伽的靈魂碎片。
這是釣住蒲遙的餌,他怎么可能讓蒲遙得到。
這是弗斯的主場,空間里的一切都由他的心境控制。
不一會兒,蒲遙像是置身一片花海之中,他的手并沒有抓到阿彌伽的靈魂,反而被弗斯抓住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記不得我?”
蒲遙的眼睛變成了淺淡的冰紫色,他長長的白發(fā)變短,站在他面前,一如從前般美麗。
但是他臉上沒有了笑容,也沒有親昵的仰慕,他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寶石般美麗的眼睛倒影出他的影子。
沒有愛、沒有怨、更沒有恨。
仿佛他真的是一個從他世界被抹去的陌生人。
蒲遙張了張口,弗斯以為他要說什么了,卻聽到他只說了一個字。
“疼。”
弗斯下意識放了手。
他抓得緊,把蒲遙弄疼了。
可是他一放,蒲遙又過來搶他手中的靈魂碎片。
銀色的瞳孔里顯出一絲怒色,“我準(zhǔn)你玩,但是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這個家伙就這么重要?”
蒲遙的手腳突然被禁錮,像是無數(shù)雙看不見的手將他死死抓住。
蒲遙掙扎著喊道:“放開我!”
他奮力的掙扎,但是無濟于事。
自從進入這里、或者說從見到這個男人開始,他早已被掌控了,無論怎么掙扎都無處可逃。
弗斯以為蒲遙是知道這件事的。
畢竟他是那么了解他。
可是蒲遙卻閉上了眼。
他的反應(yīng)相當(dāng)奇怪,好像冷淡的對他,閉著眼,他就不存在了。
弗斯讓力量柔和,輕輕的放下蒲遙,也許是覺得他可笑,就湊過去看他。
“你在做什么?”
蒲遙好像沒聽見似的并不理會他。
“遙遙。”
“遙遙。”
“遙遙,你不是很愛我嗎?為什么不睜開眼睛看看我?”
也許是覺得他閉著眼裝看不見的樣子幼稚又可愛,忍不住撫摸他柔軟的白發(fā),“遙遙。”
蒲遙把他的手拍開,冷冰冰的兇他,“滾。”
弗斯愣了一下,因為蒲遙從來沒有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過他。
這是第二次了。
他并沒有惱怒,反而輕輕笑了起來,“遙遙讓我滾到哪里去?”
蒲遙又重新閉上眼,“滾出去,我的心魔。”
弗斯低低笑了起來。
原來他竟然把他當(dāng)成了心魔。
他執(zhí)起蒲遙的手輕輕吻了一下,“我的乖遙遙,我是你的未婚夫。”
蒲遙沒有回答,他好像睡著了,或者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從前他就是這樣,他的心里好像有個有趣的世界。
弗斯有時候無聊會窺探一二,那是天馬行空的精彩世界,和他平常那樣寡淡而死板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
“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嗎,讓我來看一看。”
這片空間反正是他的,蒲遙是他的掌中之物,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看見他一切秘密。
從前的蒲遙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
可是他們很久沒有見面了,蒲遙也忘記了他。
正好,看看他這些年在哪里鬼混。
“明明是為了懲罰你,你竟然逃脫了,在這些螻蟻的世界享樂……”他語氣平淡,并不把一些螻蟻放在眼里,因為他和蒲遙才是世上最親密的人,這些螻蟻不過是路邊的野花和小草,那短暫的一生不過是蒲遙片刻歡愉的一場游戲,眨眼間便能讓這些游戲灰飛煙滅不復(fù)存在,而他也不會細(xì)看這無聊的游戲。
但是現(xiàn)在。
他俯身,親昵抵在蒲遙的額頭,試圖看下他美麗的靈魂和這些年的經(jīng)歷。
沒有蒲遙在的時光里他大多數(shù)在沉睡,他半夢半醒中想起了他美麗的未婚妻,讓他回來的念頭縈繞在他夢里,然而當(dāng)他召喚蒲遙的時候,卻毫無回應(yīng)。
當(dāng)他查到蒲遙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在別的世界玩耍了。
他的氣早就消了。
他想讓蒲遙再次回到他身邊,沒想到蒲遙竟然不愿意回來。
還把他忘了。
他的神識迅速的探了進去,沒想到卻遭到了蒲遙神識的絞殺。
“你從前不對我設(shè)防的。”
他語氣淡淡,帶著微小的怒意。
這是他的世界,蒲遙怎么能斗得過他?不一會兒,另一條更為強大的神識進入了蒲遙的海識里。
蒲遙很快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只能任由他肆意在他海識里亂逛。
弗斯輕而易舉的進去了。
但是一進去就是一陣刺痛。
那刺痛慘烈而絕望,幾乎讓他的靈魂都在顫抖。
他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蒲遙的海識竟然是滿目瘡痍,沒有任何生機。
他慌張的朝蒲遙的靈魂一探,發(fā)現(xiàn)他的靈魂果然碎了。
他連忙從蒲遙的海識退了出來,生怕再晚一步蒲遙的靈魂和身體會變成粉末。
“怎么會……這樣?”
他施展神力,用強大的能量將蒲遙包裹,滋養(yǎng)他的靈魂。
“遙遙,怎么會這樣?”
蒲遙閉著眼,卻沒有醒來,他好像進入了深深的夢魘之中。
弗斯臉色蒼白。
他把蒲遙放在生命之泉里,讓泉水協(xié)助修復(fù)他。
蒲遙的外表看起來那么正常,正常到弗斯以為他毫發(fā)無損。
可是剛才進入他海識的時候弗斯幾乎是心驚肉跳。
這是死去的神的海識狀態(tài),他那一瞬間以為蒲遙已經(jīng)死了。
而他的靈魂也已經(jīng)段段碎裂。
幾乎只要一丁點傷害,蒲遙就會灰飛煙滅。
而他剛才竟然用神識絞殺他,弗斯如果稍稍用力一丁點,蒲遙就會完全消失。
這種消失幾乎沒有辦法拯救。
他心有余悸,連忙調(diào)動全部能量保住蒲遙。
可是此刻,蒲遙竟然又進入了夢魘之中。
這又是一件相當(dāng)危險的事。
弗斯和蒲遙一樣步入生命之泉中,他用他的力量包裹著他,同時也貼在他額頭,進入了他的夢中。
以便在危險的夢里,能夠救下他。
他本以為什么難以自拔的心魔,沒想到一進去就見到了某個螻蟻。
…………
陸眠的成績一向優(yōu)異,上個月的全國機器人比賽還拿到了總冠軍。
他被保送了。
他腦子相當(dāng)好,學(xué)得輕輕松松,還有閑余時間。
最近他在玩一款恐怖游戲。
關(guān)卡做得很弱智,但是他找到了新的玩法。
他發(fā)現(xiàn)了。
一名NPC竟然可以和他互動。
他打開游戲,迫不及待將那名NPC喚醒。
“遙遙、遙遙,你還在嗎,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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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結(jié)局篇來啦~
愛你們比心!
第 253 章 你曾路過我的世界2
這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一個BUG。
這款恐怖游戲在整個青少年群體很流行,陸眠本來不感興趣,但這款游戲官方出了一個比賽,贏得比賽能拿十萬塊獎金。
他的父母在他十五歲時雙雙車禍過世,留下小小一間房子,那段時間他特別頹廢,不上學(xué)也不做什么,整日縮在屋子里傷懷往事。
直到期末考來臨,他的成績理所當(dāng)然的下降得相當(dāng)厲害。
他有一個負(fù)責(zé)的班主任,找他談了心。
他父母的愿望和世上千千萬萬父母一樣,是希望他考一個好大學(xué),將來有有出息。
班主任一語驚醒夢中人,陸眠從此之后又奮發(fā)圖強好好學(xué)習(xí)了。
他腦子好,從來都是班級第一,努力了大半年,又成了優(yōu)等生。
他麻木的一復(fù)一日學(xué)習(xí),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像個行尸走肉。
玩這款游戲是因為他沒錢了,交了水電費之后,兜里只剩下一百二十五塊錢,省吃儉用勉強只能支撐半個月。
于是打開了卡頓的舊手機,卸載了不必要的軟件,下載了這款游戲。
僅僅一天他就摸透了這款游戲的所有規(guī)律。
第二天完全上手,每一關(guān)對于他來說都相當(dāng)簡單,他最大的問題就是手機卡頓。
困難模式的第五關(guān)因為卡頓突然死了,重新來過,又是在第五關(guān)死了。
于是他深度琢磨了一下第五關(guān)。
也就是在這個地方發(fā)現(xiàn)了蒲遙。
他在一群小怪們中間,和大家穿著一樣破破爛爛的古怪衣服。
陸眠看著那個像素小人拿著小刀跟著大家一起戳他,當(dāng)時他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覺得他的行為很奇怪。
像個沒修復(fù)好的BUG。
不像一般的NPC,他還會躲。
陸眠在第五關(guān)死了特別多次,除了前兩次是莫名其妙死的,后面幾次都是為了觀察這只可愛的小怪。
好幾次他故意往那只小怪身邊湊,然后眼睜睜的看見像素小人的小刀戳到了他。
就那么一下,血掉了一大截,像素小人像個濫竽充數(shù)的南郭先生,可能也沒想到自己能戳到他。
他還愣了一下,竟然笨笨的哭了起來。
因為手機不好,小怪不清晰,蒲遙當(dāng)時像個像素小人一樣,哭起來是兩條寬寬的藍色眼淚,像個哭泣的可愛表情包。
莫名的讓陸眠笑了一下。
然后他特意湊過去,讓他砍自己,但是小人手里的刀揚起,又不砍了。
不過身邊其他的怪把他給刀了。
這個意外發(fā)現(xiàn)的BUG讓他打起了精神,特別是他在游戲論壇逛了一圈,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第五關(guān)的BUG帖子。
太奇妙了。
仿佛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他。
他還用別人的手機玩了一下,結(jié)果第五關(guān)竟然沒有這只像素小人。
只有他是特別的。
只有他能看見他。
這個認(rèn)知幾乎讓他頭皮發(fā)麻、渾身顫栗。
仿佛是一場既定的宿命,他好像有什么預(yù)感,這場游戲、和這個BUG就像專門為他制定的一樣。
也許他玩這個無聊的游戲的意義,就是為了遇見這個像素小人。
孤獨的少年如行尸走肉般活了一年,因為不愛說話,沒有父母,學(xué)校里沒有朋友,也沒有人和他搭話。
又或者是,他的心扉緊鎖,沒有人能夠走進他的世界。
他孤獨又冰冷,固執(zhí)的麻木的活著,像是游戲里任何一個NPC一樣,等待使命完成,結(jié)束這無聊的一生。
這個特別的發(fā)現(xiàn)就像他干涸的心田里突然生長出的一株生機勃勃的嫩芽。
陸眠開始徹夜反復(fù)研究這個游戲。
甚至研究起了程序、代碼、游戲制作,乃至一切游戲規(guī)律。
毫無懸念,他得到了這個場比賽的冠軍。
然而他對這款游戲的興致不減,因為在一個深夜,他突然找到了能和這個像素小人互動的辦法。
卡著一個大BUG觸碰到了這只像素小人。
陸眠戴著耳機,突然聽見一個微弱的聲音。
“……疼……”
那一瞬間渾身都麻了。
他仿佛進入了一個他從來沒有涉及的未知領(lǐng)域,像是迷信的鬼神,在這深夜里,突然在游戲里聽見別的聲音。
一般人會害怕,但是陸眠卻興奮不已。
那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聲音很小。
像個無助的小可憐。
很軟。
陸眠連忙和他保持距離。
他剛才做的動作是抓取,模糊的畫質(zhì)看不出他抓到了什么,也許是像素小人的手、或者是頭發(fā)。
像素小人只占取整個畫面小小的一丁點面積,他甚至沒辦法放大。
陸眠帶著耳機,試圖和他互動。
“喂,你在說話嗎?”
任何一個人聽見他莫名其妙對著游戲說話,一定會覺得他瘋了。
單機恐怖游戲,沒辦法和人連麥,更不能這樣和NPC互動。
他說完話,像素小人一動不動,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陸眠不甘心,嘗試了好幾次和他互動都不行,甚至一下子被彈出了游戲。
手機死機了。
陸眠重新開機,這一次,在第五關(guān)的時候竟然沒有見到那只像素小人。
他突然慌張不已,就像弄丟了自己的朋友一樣。
他反復(fù)登錄,直到早上六點,沒有再見過他一次。
第二天心不在焉的上學(xué),甚至老師都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班主任再一次找他談了心。
他的成績遙遙領(lǐng)先,是個好苗子,很得各科老師的器重,所有老師都知道他家里的情況,以為他又遇見什么困難了。
他的確是遇見了困難,但是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這些關(guān)心他的大人也許以為他還沒走出父母過世的陰影,生怕他想不開一了百了。
因為他是個孤僻的孩子,在學(xué)校也沒有朋友,老師很擔(dān)心他。
“阿眠,要不試著交個朋友?”
陸眠第一次在班主任面前露出笑容,“我已經(jīng)有朋友了。”
他笑起來很天真,俊美的眉眼里是溫和的、是難以形容的感染力。
班主任也愣了一下,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就好。”
陸眠一會兒就收斂了笑意,班主任看他滿臉愁容,于是問:“怎么了?是不是和朋友鬧得不開心了?”
陸眠苦惱的說:“他最近不理我了,我上次可能抓到了他的頭發(fā)、或者手,好像把他弄疼了,他生氣了。”
班主任見他這么重視這個朋友,于是給他支招:“阿眠別急,有沒有試著和他道歉,或者給他買個早餐?”班主任溫和的笑了起來,“你們這個年輕的孩子就是說不出口,你只要對他好,說出口,關(guān)系一定會和從前一樣的。”
陸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晚上回家又打開了游戲,這一次他沒有急著去第五關(guān),而是在前面幾關(guān)反復(fù)的刷了起來,找到了個沒過期的蛋糕,玫瑰花,還收集了幾套衣服,一個漂亮的玻璃瓶子。
他破天荒的充錢了,買了多東西。
第五關(guān)的時候停留了很久,不斷的嘗試那個BUG,有一次他甚至是屏幕的邊緣看見一縷翹起來的白發(fā)。
看像是偷偷摸摸藏在一旁看他一樣。
他剛想卡BUG過去,手機竟然又死機了。
陸眠欲哭無淚,突然決定換個好手機。
他的是個節(jié)儉的人,平日里的花銷很低,手機也是特別老舊的款式,是初中為了學(xué)習(xí)買的二手手機,能讓他把這個游戲玩出個冠軍,已經(jīng)是手機超常發(fā)揮了。
陸眠當(dāng)天就買了新手機。
最新款,廣告上說是玩游戲相當(dāng)流暢,絲滑無比。
第二天手機就到了。
他登錄賬號,把原手機的數(shù)據(jù)全部傳了過來。
生怕?lián)Q手機把BUG換沒了,他還研究了很久,確保新手機的這款游戲還是原來的版本。
打開游戲,他迫不及待的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裝備,然后看了一下后臺數(shù)據(jù),再開始玩游戲。
新的手機畫質(zhì)調(diào)到了最高清,玩起來也流暢無比。
到第五關(guān)的時候相當(dāng)緊張,生怕那個BUG只存在老手機里。
或者說他的像素小人朋友也只在老手機里。
他腦子轉(zhuǎn)得飛快,一邊思考如果像素小人只存在老手機里,他需要如何修復(fù)老手機確保它不死機,一邊在反復(fù)嘗試新手機游戲里的BUG。
畫質(zhì)好了起來,連小怪都清晰了很多。
陸眠反反復(fù)復(fù)在第五關(guān)卡BUG,卻也沒有讓自己死掉,就在那兒來來回回逛,在小怪中央讓他們砍自己,等待快死了又氪金補血。
然后嘗試卡BUG在第五關(guān)不走。
卡了一會兒,突然看見手機邊緣有個可愛小人在看他。
陸眠欣喜若狂,連忙湊近他。
這一次他沒有貿(mào)然碰他,而是從包裹里拿出了一塊蛋糕。
“給、給你吃。”
陸眠幾乎沒看清他,就見他一溜煙的跑到了更里面的柱子邊,又偷偷摸摸的觀察他。
他取下耳麥清了清嗓子,接著用無比溫和的聲音,輕輕的說:“我沒有想傷害你的意思,上次把你弄疼了,對不起,我今天帶了蛋糕過來向你道歉,我……”陸眠說著說著臉色突然爆紅,“我想、想和你成為朋友,可以嗎?”
沉默的、麻木的,少有和同學(xué)交流的自己,宛如突破自己一樣,在荒謬的游戲里,對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消失的BUG,宛如表白一樣,想和對方成為朋友。
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瘋了。
可是這個時候,那個像素小人卻試探著、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他。
因為手機像素變好了,里面的小人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陸眠定睛一看。
像素小人的形象竟然相當(dāng)漂亮,也特別可愛。
他略微低了低頭,在他的蛋糕邊嗅了嗅。
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朋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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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第 254 章 你曾路過我的世界3
朋友是什么?
陸眠也不知道。
他從小到大就是個怪孩子,別的小孩都不愿意和他玩,他從來沒有朋友。
按照詞條的定義,“朋友”是指與自己有良好關(guān)系、互相信任、互相支持、互相幫助的人。
但這個名詞好像還有其他更深的意義,只是陸眠還不知道,他不想亂說一通,于是絞盡腦汁的想。
“朋友是……兩個可以在深夜里說話的人。”
也沒錯,秉燭夜談之友,恰好對應(yīng)他們現(xiàn)在。
陸眠在模糊不清的定義里知道并沒有那么簡單,但是他想和這只游戲小人成為朋友。
別的人都不是,他分得那么清楚。
只有他是朋友。
像素小人,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像素小人了,他變得清晰起來。
又漂亮又可愛,幾乎和別的小怪畫風(fēng)不一樣。
但是他還是不能放大他,更細(xì)致的動作看不見。
小人好奇的看了看他,眼睛大大的,瞳孔的顏色幾乎無法形容,是非常漂亮的淺紫色,在這種畫風(fēng)中都呈現(xiàn)出如此美麗的色澤。
是什么人創(chuàng)造了他?為什么會精心的描繪這么一只小怪?
這一切都不是此刻陸眠的思考范圍之內(nèi)。
他找到了一個近乎神學(xué)的理由:這只小怪是類似于幽靈的存在。
因此只有他能看見他。
陸眠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小人,把蛋糕又遞過去一點,“給你、吃。”
可愛的小怪的聲音特別好聽,陸眠想再聽一次,因此一直引著他說話。
但他又不說話了,茫然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又好奇的嗅了嗅蛋糕,然后趁他不注意,突然拿走的蛋糕,接著一溜煙不見了。
“嘿……”
陸眠帶著少年人的欣喜,連聲音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但是那聲“嘿”是輕輕的,生怕嚇著了他。
可愛的小怪雖然一聲不吭,但是接受了他的蛋糕。
說不定現(xiàn)在躲在哪個角落里偷偷的吃。
如果游戲人物獨立在一個次元的話,他這個玩家的權(quán)限實在太低了,他只能在既定的范圍內(nèi)活動,更不能去很遠的地方找他。
他不知道可愛的小怪是不是還在這個BUG里,陸眠自顧自的說起了話。
“我叫陸眠,今年十六歲,你叫什么名字?”
意料之中沒聽見回應(yīng)。
但他并沒有氣餒,而是零零碎碎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起了天。
“蛋糕好吃嗎?”
“第二關(guān)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如果不好吃我再給你找。”
“對了,我還準(zhǔn)備了玫瑰花,我還有買了一套新衣服。”
“嘗試了,這個沒辦法拿出來。”
“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每天都有任務(wù)?”
“和其他小怪一起打玩家?”
“打完之后都能刷新復(fù)活嗎?”
話多得像個開朗少年,一點也看不出他平日里的沉悶、冷淡、以及不合群。
說著說著打起了哈欠。
“喂,你叫什么名字……”
他意識沉沉的,好像是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仿佛是夢中一般。
突然聽見一道微弱的聲音。
“我叫蒲遙。”
…………
陸眠猛然睜開眼,天已經(jīng)是大亮。
手機游戲早就退了出來。
他一邊登錄一邊洗漱煮早餐,左手拿著手機一直看,看見第五關(guān)的畫面的時候不由得高興起來。
他嘗試著卡BUG,但是早上一直卡不進去。
他輕輕的喊:“蒲遙,蒲遙,你還在嗎?”
迷迷糊糊聽見了他的回應(yīng),他從來都不懷疑自己聽錯了,已經(jīng)確定的可愛小怪的名字叫蒲遙。
直到快要上課了也沒有卡進去,陸眠自顧自的對著手機說:“遙遙,我要去上學(xué)了,晚點我找你玩。”
像是和好朋友分別一樣,他有點兒不舍,把手機放在枕頭上,走之前還給手機蓋了個柔軟的小毯子。
學(xué)校不讓帶手機,抓到會繳手機。
因著在這天晚上和蒲遙好不容易建立了聯(lián)系,所以整天都想著他,想著晚上回家又買點什么、怎么卡BUG把其他東西給他。
游戲小人喜歡什么呢?
陸眠把他藏在心里,但是學(xué)習(xí)一點也沒有落下。
他學(xué)得又快又認(rèn)真,節(jié)奏要比老師快一點,學(xué)完了就刷題,一心兩用是他的本事,耳朵聽著老師講課,手里已經(jīng)把該做的全部做完了。
當(dāng)天要做的事情絕對不會留到第二天,他有自己嚴(yán)格的學(xué)習(xí)計劃,并且自信按照這套計劃學(xué)習(xí)下去,沒有什么弄不懂的。
放學(xué)的時候沒有在學(xué)校停留一秒,火急火燎的回到家,迫不及待的見到他唯一的朋友。
“遙遙,我回來了。”
仿佛家里有個人在等他似的。
他的手機躺在枕頭上,還和早上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被軟軟的小毯子圍著,看起來相當(dāng)溫暖。
陸眠打開手機,又開始了卡BUG。
“遙遙!”
突然看見一個漂亮小人,陸眠連忙開心的跟了上去。
這一次小人并沒有躲,但是還是縮在柱子邊打量他。
似乎對他還是沒那么放心。
陸眠沒有輕易接近他,而是反復(fù)的操作,看看能不能把新衣服給他。
蒲遙的衣服和其他小怪一樣,破破爛爛像是燒焦了似的。
陸眠反復(fù)操作的時候,發(fā)現(xiàn)蒲遙又靠近了他。
有點好奇的在觀察他。
“你在做什么?”
這是蒲遙第一次主動和他搭話,陸眠連忙停止了操作,這一停,竟然把衣服弄出來了。
如果從NPC的角度里看,玩家的行為當(dāng)然是非常奇怪的,他反復(fù)的把自己的衣服脫掉、穿上,衣服一下子又神奇的不見了,當(dāng)然引起了蒲遙的好奇。
這下子陸眠把衣服脫了下來,一套暖呼呼的衛(wèi)衣、休閑褲攤在了地上。
“我在把衣服脫下來,給你穿。”
蒲遙蹲下去看地上的衣服,用手輕輕戳了戳,還有點熱乎。
“你穿什么?”
現(xiàn)在陸眠的操作小人之穿著一條四腳褲,光溜溜的,看起來很冷。
陸眠說:“我有的是衣服穿,你先換衣服。”
這款恐怖游戲有一段背景描述,“陰暗潮濕、寒冷”,蒲遙穿得那么少,還破破爛爛的,會不會冷?
在陸眠心中蒲遙不是一般的小怪,可能是被禁錮在游戲里的一只可愛的幽靈。
他想幫助他的好朋友,讓他過得舒服一點。
陸眠催促他:“快啊,你不穿我也不穿了。”
因為衣服是卡BUG脫下來的,他如果換衣服,說不定會把這套衣服換沒了。
但他也不確定蒲遙是不是真的能穿上衣服。
蒲遙蹲在衣服面前,觀察了一會兒,終于慢悠悠的穿起了衣服。
他竟然還會把自己之前的破衣服脫掉,這一脫,整個畫面沒有任何馬賽克,陸眠連忙操作小人轉(zhuǎn)身,自己也捂住了屏幕不看。
還好碰見的是他。
小幽靈根本不知道避諱人就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
陸眠的耳朵紅透了,捂在屏幕沒看一點,但是他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像小幽靈在換衣服。
BUG的中的世界特別安靜,細(xì)小的聲音好真實。
陸眠支支吾吾說:“遙遙你、換好了嗎?”
沒有聲音了。
陸眠怕蒲遙還在穿衣服,特意等了一下才看的。
這一看,蒲遙竟然不見了。
“遙遙?你走了嗎?”
他想操作小人擴寬視角,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又動不了了。
像是手機卡了似的,他操作了好幾次,但不敢太大的動作,怕把BUG弄沒了。
于是只能喊:“遙遙你在哪?衣服合身嗎?”
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回應(yīng),他以為小幽靈又走了,以為得明天才能再見到他。
沒想到突然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
在空曠的BUG中,腳步聲特別明顯,聽起來好可愛,陸眠幾乎能想象小幽靈跑起來的樣子。
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一下子蒲遙就出現(xiàn)了。
他穿著一件白衛(wèi)衣灰色休閑褲,衣服看起來稍微大了一點,但是能穿。
他手里捧著個小盒子過來。
“陸眠。”
陸眠愣了一下。
蒲遙竟然叫他的名字。
一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像已經(jīng)被認(rèn)可了一樣。
他們好像真的成了好朋友。
“我、我在。”
蒲遙捧著一個黑乎乎的小盒子走到他面前,接著輕輕戳了戳他,喃喃自語般的“呀”了一聲。
“陸眠,你沒穿衣服凍僵了。”
陸眠后知后覺,把衣服穿上。
他笑著和蒲遙聊天,“是不是凍僵了所以動不了?”
蒲遙說:“凍僵了當(dāng)然動不了。”
“你手里拿著什么?”一會兒,陸眠稍微可以動了,他操作起來有點卡頓的樣子,心想在這個BUG的世界里凍僵了就是無法操作,有一套邏輯。
他盯著蒲遙手里的盒子笑:“是不是送我的禮物?”
然后他看見小幽靈不好意思的別過頭。
因為無法放大,根本沒辦法看出蒲遙細(xì)微的表情,從肢體語言里能看出他有點膽小、有點害羞。
還把小盒子藏了藏。
他不說話了。
陸眠并不是特別能說會道的人,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說:“遙遙,我開玩笑的,對不起你別生氣,我不是想要禮物,我只是……”
只是笨拙的,想逗逗你。
但他也沒有逗人的經(jīng)驗。
生怕一下子把唯一的朋友弄生氣了,在游戲外的他手足無措,腦子飛速運轉(zhuǎn),在想補救的方法。
但腦子很好的他,在交朋友這一方面像個白癡。
也許一般人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可是蒲遙一不說話,他又以為自己惹他生氣了。
像第一次那樣,怎么卡BUG都找不到他。
這時,他看見小幽靈朝他走了兩步。
陸眠定睛一看,竟然看見他把盒子遞到他面前。
他的聲音小小的、支支吾吾、特別不好意思般,“是、是送給你的,謝謝你的蛋糕和衣服……我就這些,這是我心愛之物。”
然后他輕輕打開自己的小盒子。
“你喜歡嗎?”
小盒子里整整齊齊擺著幾顆漂亮的大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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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第 255 章 你曾路過我的世界4
看不清寶石的具體品質(zhì),但能看得出是好幾顆大大的寶石在盒子里。
血紅的一大顆,足足有六顆。
陸眠壓不住高興,語調(diào)都高了起來:“這也太貴重了!”
游戲里沒有提示寶石是什么級別,但是蒲遙說是他的心愛之物,那一定是世界上最貴重的寶物。
可愛的幽靈翹起幾縷小白毛,也有點兒開心的樣子,“也不是特別貴重,全是我的心頭血做的寶石,這是我的全部,我把它送給你。”
他說起話來軟乎乎的,特別真誠,仿佛真的把自己的全部送給了他,而他可能只是一個隨時會不玩這款游戲的玩家。
陸眠不太明白心頭血做的寶石是什么意思,以為和“心愛之物”是一個意思,總之是蒲遙非常寶貝的東西。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謝謝遙遙的好意,我只要一顆就好。”
蒲遙送他禮物,是蒲遙的一片好意,他不能不收,也不能把他全部的心頭好奪走,六顆,拿一顆,正好合適。
“不行,一顆沒什么作用。”
“作用?”陸眠一時間有點沒轉(zhuǎn)過彎,但隨即又想,一般重要的NPC送的道具多多少少會有功能,蒲遙的寶石是不是也一樣?
小幽靈當(dāng)NPC太久了,和好心的NPC一樣,有送禮物的習(xí)慣。
只要對他稍微好一點,他竟然把全部送給了他。
然后他聽見蒲遙說:“我的心頭血能扭轉(zhuǎn)時空和未來。”
…………
兩個人從此之后確定了好朋友的關(guān)系。
BUG卡的相當(dāng)穩(wěn)定,陸眠每天放學(xué)回家,除了做作業(yè)之外就是和蒲遙在一起玩。
他發(fā)現(xiàn)了能夠更好把東西給蒲遙的功能。
自己搞了個代碼,篡改了游戲數(shù)據(jù),于是第五關(guān)的BUG變成了他的日常。
管理員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稍微提醒了他,但是陸眠短短半年,竟然成了整個游戲氪金榜首,管理員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款在去年在青少年群體中風(fēng)靡一時的游戲,漸漸的也不那么流行了,新的游戲?qū)映霾桓F,這款恐怖游戲討論度和上線度越來越低,也只有陸眠如此熱衷和長情。
他開始頻繁參加各類比賽,考試也永遠保持第一。
因為能拿獎金。
有了錢可以養(yǎng)蒲遙。
一款恐怖游戲已經(jīng)被他玩成了養(yǎng)成游戲,如果從后臺觀察,陸眠這個奇怪的玩家總是呆在第五關(guān)氪金,還在BUG中卡來卡去。
“遙遙,我又來了。”
晚上九點,準(zhǔn)時進入游戲喚醒蒲遙。
不一會兒就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接著是“咯吱”一聲,他可愛的小幽靈、他最好的朋友蒲遙打開了門,雀躍的喊他的名字:“陸眠!”
陸眠心頭暖呼呼的,連忙跟著他進了房間。
這間小房間原本是個黑漆漆的、空無一物的空間,因為這段時間陸眠不斷氪金,不僅把柜子、床、沙發(fā)弄了過來,還經(jīng)常帶花過來。
也給他買了好多套衣服。
裝上燈,房間里變得溫馨起來了。
陸眠把今天的食物從包裹格子里拿了出來。
“這是泡面,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他還拿了一瓶飲料,和熱水出來。
他還是沒辦法多做一些動作,泡面、穿衣服、鋪被子,全部需要蒲遙自己來完成。
陸眠教他:“撕開封面,把調(diào)料倒進去,然后放開燜幾分鐘。”
蒲遙特別聰明,聽完就學(xué)會了。
之前一直吃蛋糕、面包、糖果,這一次是第一次吃泡面,蒲遙也很饞。
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神奇,蒲遙的動作特別細(xì)致、也很多,一般游戲的NPC只有既定的模式,而蒲遙幾乎像個真人一樣,泡面的時候慢條斯理的撕開包裝,細(xì)致的放調(diào)料,接著倒開水。
“小心開水燙。”
陸眠提醒他,他又小心翼翼的倒開水,
一切真實無比。
這完全能證明他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游戲NPC。
他是他的小幽靈,是他最好的朋友。
“要幾分鐘?”
蒲遙眼巴巴的看著泡面,一副數(shù)著秒數(shù)等著泡面泡好的樣子。
“三分鐘。”陸眠笑著從包裹里拿出一個魔方遞給他,“吶,給你的新玩具。”
蒲遙好奇的結(jié)果玩具,轉(zhuǎn)了幾下,開始玩魔方。
陸眠說:“遙遙給我說說今天干了什么?沒遇見危險吧?”
蒲遙抱著小魔方轉(zhuǎn)了兩下,然后邊泡面抱在沙發(fā)邊的茶幾邊,他搖了搖頭:“今天沒遇見危險。”他攤開手給陸眠看了看,笑了起來,“沒有受一丁點傷。”
陸眠仔細(xì)看了看他,三百六十度的開視角觀察蒲遙,把他身上的細(xì)節(jié)都觀察了一遍,然后松了口氣:“那就好,做任務(wù)的時候你別往前沖,做做樣子就躲起來,在屏幕外,玩家就發(fā)現(xiàn)不了你了。”
蒲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似乎還是沒理解“屏幕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只要跑得夠遠就沒事。
陸眠還是有點擔(dān)心:“必須要做任務(wù)嗎?”
他可愛的幽靈朋友被禁錮在游戲里,經(jīng)常要出危險的任務(wù),陸眠很擔(dān)心他。
“必須。”
陸眠還在放大看蒲遙,發(fā)現(xiàn)他手腕上一個小紅點,像個小傷口一樣,他“呀”了一聲,連忙從口袋里拿出創(chuàng)口貼,“遙遙這里有個小傷口!”
蒲遙接過創(chuàng)口貼,給自己貼了了起來,然后笑著說:“謝謝你,我不疼了。”
陸眠了解到了他,如果受傷,他會疼。
他不是一串冷冰冰的數(shù)據(jù),會受傷會疼,也會死。
陸眠第一時間問了蒲遙關(guān)于“死”。
他特別擔(dān)心的是他可愛的小幽靈和別的游戲人物不一樣,他死了,是不是真的死了,還會刷新嗎?
蒲遙輕輕搖了搖頭,“死了、還會復(fù)活,但是我的靈魂會……然后就忘記之前的事……”
當(dāng)時陸眠清晰的感覺到蒲遙在看他。
他可愛的小幽靈深深的看著他,“我不想死,陸眠,我不想忘記你。”
陸眠心跳加快,他連忙說:“遙遙放心,我會想辦法的,我不會讓你死……你也不要忘記我。”
他的心里從此有了一個目標(biāo)。
那就是買下這款游戲。
而他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要買下一款火爆的游戲簡直比登天還難。
但是還是有辦法,只要有錢。
要賺錢的話,光憑參加比賽、拿獎學(xué)金是遠遠不夠的。
他需要更多、更硬核的成就。
近年來智能機器人興起,在軍事、生活、游戲中都很有前景,陸眠因為對游戲的興趣相當(dāng)大,一直自學(xué)一些關(guān)于智能AI、機器人、游戲倉方面的知識。
他要買下這款游戲,他要把蒲遙從禁錮他的游戲里拯救出來。
往后他們能在現(xiàn)實中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他腦子真的相當(dāng)聰明,是遠高于普通人的智商,他設(shè)計了某個概念,提出了全息游戲的實施辦法,發(fā)表論文,然后拿到專利。
這幾年他一直在做這方面的嘗試,大大小小不管有沒有用,只要能申請專利的都申請,萬一有所運用,他就能拿到很多錢。
因為得到了機器人比賽的全國總冠軍,他已經(jīng)被保送名校,于是他和普通高中生不一樣,他幾乎有了更多的研究。
和蒲遙在一起的時間也更多了。
他有時候會開著游戲,左手開著電腦做設(shè)計,右手在草稿紙上列出密密麻麻的計算公式,還能和蒲遙聊天。
“能吃泡面了嗎?”
“可以了。”
耳機里傳來蒲遙吃泡面的聲音。
聲音不大,窸窸窣窣的,陸眠坐得更近一點,聽到的聲音更多。
他溫和的笑笑:“好吃嗎?”
從上往下放大看,看見蒲遙在一口一口的吃面條,他可愛的小呆毛在視角的邊緣,像是碰到了他一樣。
“好好吃。”
陸眠的心霎時間軟成了一片,普普通通的數(shù)據(jù)泡面陸眠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是蒲遙說“好吃”的語調(diào)是什么真誠,讓他也好想吃一桶泡面。
“明天我再給你帶。”
“嗯。”
蒲遙吃完泡面還把垃圾好好的收拾了,接著在沙發(fā)上玩魔方。
陸眠把手機放在一旁,像是閑暇的周末和好朋友在沙發(fā)上放松的做自己的事情一樣,蒲遙玩魔方,他趕論文,有時候又搭個話。
好舒服。
不用刻意說什么,對方在身邊就很舒服。
原來這就是朋友。
“遙遙,我在研究全息游戲。”
“這是什么?”
陸眠開始給他描述未來,“以后我就像能進入你在的世界一樣,和你面對面說話聊天、一起玩了。”
他沒有說要把蒲遙帶出來的事,因為這件事連個苗頭都沒有,只是稍微有個概念,比如說將蒲遙作為一段數(shù)據(jù)放入某個仿生機器人里。
但太冒險了,他目前也做不到那一步。
不過全息游戲,有個研究所在積極和他對接,有望在十年內(nèi)弄出來。
本來只是一場普通的聊天,沒想到蒲遙大驚失色,“你不能進來!”
陸眠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怎么了遙遙?別擔(dān)心,這很安全。”
蒲遙的語氣并不是開玩笑,陸眠甚至看見蒲遙緊緊抓住他操控的游戲小人的手。
“陸眠,我能感覺到你在另一個世界,是個自由的、沒有危險的世界,可是這里好危險,特別危險,也不自由,你千萬不要進來。”
陸眠耐心的安撫他,“全息游戲和一般的游戲其實差不多,就是我能夠像面對面的看見你一樣,但其實我人還在這里,只是意識在游戲里,隨時能退出游戲的。”
“真的嗎?”
“真的。”
蒲遙漂亮的眼睛里滿是擔(dān)憂:“最近這邊的世界的力量越來越強了,我有時候甚至能看見你的房間、你的電腦桌、我也能看見你,就像是世界的邊緣把你吞噬進來了一樣,陸眠……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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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第 256 章 你曾路過我的世界5
“不行!”陸眠急忙說,“我們是好朋友,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我要每天都和你見面!”
他根本沒有蒲遙口中“危險”的概念,也不理解為什么蒲遙這么擔(dān)心。
他所處一個文明的、法治的國家,網(wǎng)上和人吵架、垃圾沒扔準(zhǔn)已經(jīng)能讓他郁悶,所謂的最大的危險他能想到的是車禍、疾病,和一些概率小的災(zāi)禍。
這都是杞人憂天的事。
剛才蒲遙還說他能看見他的電腦、桌子、還有他,這不是好事嗎?
蒲遙也能看見他了!
他很想知道自己在蒲遙眼中是什么樣的,但是現(xiàn)在明顯不是說的時候,說不定還會刺激到蒲遙。
“遙遙,不要擔(dān)心。”他穩(wěn)定心緒,溫和的安撫他,“不會有危險的。”
蒲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有點擔(dān)心:“真的很危險,你、你不要做什么全息游戲了,陸眠,你是我的好朋友,這樣就很好,我每天都能看見你,真好。”
陸眠安靜的聽著,他能感覺到蒲遙是真心把他當(dāng)做好朋友,也擔(dān)憂他的安危,但是——
“遙遙有辦法不出任務(wù)嗎?”
陸眠猜想蒲遙的任務(wù)是當(dāng)小怪,可是當(dāng)小怪很危險,小怪經(jīng)常被玩家殺,他這么弱,一定沒有防御能力。
“我怕你會死,怕你記不得我。”
蒲遙輕輕的笑了起來,“沒關(guān)系,你有我的心頭血,就算我不記得你了,你只要說我們是好朋友,我相信我們又會變成好朋友的。”
“但是我們相處的日子和記憶你都沒有了,多可惜。”
“有沒有辦法逃避任務(wù)?”
蒲遙搖了搖頭,“我在這里是最簡單的任務(wù),如果進入結(jié)界里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和身體,最近的結(jié)界越來越強,如果我不做這邊的任務(wù),總有一天會被安置在結(jié)界里。”
陸眠擔(dān)心道:“是誰安置你、控制你?有沒有辦法擺脫那個人?”
蒲遙說:“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能量,殺不了他。”
可惡!
原來真的有個家伙在控制他的小幽靈,陸眠已經(jīng)在腦海中勾勒出那個惡心的家伙的模樣,一定是個變態(tài)的家伙,可能是個貪婪的術(shù)師、是無情的資本家,驅(qū)使小幽靈為他辦事,還不給飯吃!
“遙遙,我有辦法救你嗎?”
蒲遙很堅定的搖頭,“沒有。”
仿佛沒有任何可能。
可是陸眠覺得自己很厲害,他現(xiàn)在十八歲,考試拿第一,被保送,論文在國際尖端刊發(fā)表,還有好幾項專利分紅,他這么厲害、這么聰明,一定有辦法救他。
怎么會沒有?
于是陸眠換了個方式問:“怎么才能讓你積攢多多能量?”
蒲遙想了想,說:“我只要一直存在,不被他發(fā)現(xiàn),就能積攢能量。”
“那遙遙好好藏起來好不好?如果,我說如果我有辦法把你從那個世界救出來 ,讓你生活在我所在的世界里,是不是那個家伙就發(fā)現(xiàn)不了你了?”
蒲遙搖頭說:“那算是越獄了,弗斯會生氣。”
弗斯?
這是誰?
又是另外一個家伙嗎?
為什么這么多可惡的變態(tài)要為難他可愛的小幽靈,他那么小一只,喜歡吃蛋糕、糖果和泡面,單純善良又真心待朋友。
這些惡人能不能都去死?
陸眠把這些不太理解的人物、概念一一記下,并沒有一次性就刨根問底,而是說起了其他事。
“你很在意弗斯嗎?”
“嗯。”蒲遙說,“我已經(jīng)向他發(fā)出信號,這邊的世界快要失控,他應(yīng)該很快會讓我出去。”
陸眠心里酸酸的,這個叫弗斯的人也是他很重要的朋友嗎?他以為蒲遙只有他一個朋友,沒想到還有個對他不好、故意讓他在一個小空間里做任務(wù)的朋友。
“遙遙是不是被那個叫弗斯的PUA了?他是你的朋友嗎?如果是朋友,為什么你從不好的地方走開他會生氣?他見不得你好嗎?”
怎會有如此惡毒的朋友?
蒲遙搖了搖頭,“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能違逆他,不然后果很嚴(yán)重。”
還好,不是朋友。
那就是萬惡的資本主義!是剝削他可愛的小幽靈的狗老板!
蒲遙能不能開了他的老板?陸眠覺得自己能夠養(yǎng)得起他。
多氪金。
像養(yǎng)成游戲一樣。
把蒲遙的小房間置辦得漂漂亮亮的,每天都吃好的。
等他拿到這款游戲的歸屬權(quán),一定要改更多的設(shè)置,多增加商場的物品,以便能夠給蒲遙提供更好的生活條件。
但是陸眠并沒有聽蒲遙的話,他依舊在研究全息游戲,甚至把計劃壓縮成了五年。
只是,蒲遙見他的時間好像變得更少了。
“遙遙最近很多任務(wù)嗎?”
要不然為什么見他的時間、次數(shù)都變少了。
“最近他胃口變得很大,吞噬了好幾個世界,我怕他發(fā)現(xiàn)你所在的世界,所以減少了和你見面的次數(shù)。”陸眠感覺到蒲遙應(yīng)該在看他,眼神溫和,語氣很真誠,“我已經(jīng)好久沒人交流了,陸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多虧了你我想起了越來越多的事,要不然我會變成麻木的NPC。”
蒲遙認(rèn)可他,他很高興,更高興自己幫助到了他。
“遙遙,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因為我認(rèn)識了你,我的生活變得更好了,我那時候的狀態(tài)和死了沒什么區(qū)別,如果不是和你成為了朋友,也許、也許我已經(jīng)不存在這個世界了。”
也許會在行尸走肉般活著的日子里某一天厭倦了。
蒲遙的出現(xiàn)就像枯木逢春,讓他一點點活了過來。
而他也能感受到,蒲遙和他認(rèn)識之后變得越來越像人了。
更早的時候他像個膽怯的NPC,可是他現(xiàn)在是活生生的人。
正因為如此,他才分外不能割舍。
“遙遙,我想和你多多見面。”
他知道蒲遙擔(dān)心他,不希望他有危險,可是見不到蒲遙他心里發(fā)慌。
擔(dān)心蒲遙會受傷、會死去,然后忘卻他。
再也記不得他。
蒲遙笑著安撫他,“別擔(dān)心。”
陸眠稍微放下了心,并且立刻對這款游戲出手了。
連同技術(shù)人員打包高價購買。
這款游戲已經(jīng)是日落西山,曾經(jīng)火爆一時卻很快被忘記,陸眠出的價格游戲公司完全拒絕不了。
可是游戲買回來之后,蒲遙竟然不見了。
“是不是你偷偷把BUG修復(fù)了!?”
技術(shù)人員一臉懵逼,不知道新的年輕老板為什么突然發(fā)神經(jīng),技術(shù)人員以為他是個發(fā)瘋的富二代,連忙澄清自己根本沒碰過游戲。
年輕的老板自己的技術(shù)就很牛逼,他難道查不出來沒人碰這款游戲嗎?
他都把源代碼鎖死了,誰能碰?
年輕的老板一副天塌了的樣子,獨自在辦公室噼里啪啦工作了三天三夜,連飯都沒吃,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覺,出來的時候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起來像熬夜幾天打游戲的網(wǎng)癮大學(xué)生。
技術(shù)人員不敢說一句話,然后眼睜睜的看見年輕的老板收拾行李去學(xué)校報道了。
大學(xué)開學(xué)陸眠是一定要去的,他要學(xué)習(xí)更先進的知識和技術(shù)。
他幾乎把整個游戲數(shù)據(jù)分析了個遍,都沒有蒲遙的影子,連給蒲遙布置的小房間里的東西有回到了他的包裹里。
但是消失的蛋糕、消耗的泡面和水,證明蒲遙是存在過的。
“你一定是擔(dān)心我有危險才不見我的是嗎?”
他的信念無比堅定,沒有一點動搖。
他認(rèn)為蒲遙是真實存在。
即使和他合作開發(fā)全息游戲的研究所某位負(fù)責(zé)人讓他掛個精神科,他也只是冷笑。
如果精神治療的目的是為了把他最好的朋友、他心愛的小幽靈從他的意識里抹去,那他永遠也不要治療。
此后他再也沒有和任何人透露過這款游戲里的BUG小人,也辭掉了技術(shù)人員,自己一個人維護這款游戲,還模擬了一款一模一樣的游戲,甚至反復(fù)模擬BUG,就是為了找出蒲遙出現(xiàn)的規(guī)律。
“陸眠。”舍友欲言又止,“你要不要多休息一下?”
陸眠拿開耳機,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我馬上回去弄。”
舍友說:“不是不是,不是說你打擾,是你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凌晨三點睡覺,早上六點準(zhǔn)時起床,他偶爾在宿舍,已經(jīng)是這個狀態(tài)了,不知道在校外還有多瘋狂。
舍友怕他熬不住,年紀(jì)輕輕會猝死。
陸眠表面點頭道謝,提著自己的電腦回去繼續(xù)弄。
有望今年把全息游戲弄出來。
他要快點、再快點找到蒲遙。
凌晨三點,他在自己房間里,抱著那支曾經(jīng)遇見蒲遙的舊手機躺在了床上。
黑暗中只有那支老手機亮著光,陸眠一如既往的打開了游戲,試圖在第五關(guān)卡BUG。
“拜托你見見我,遙遙,就見一面。”
“我好想你。”
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手機又死機了。
十二月,陸眠在家里做出了游戲倉和全息初版。
前前后后改良了兩個月,次年二月,終于完全做了出來。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合作商,而是自己開始了嘗試。
然后他進入了16歲那年玩的恐怖游戲里。
一開始有點眩暈,但很快就好了,他操控著自己的身體一路前行。
這幾年反反復(fù)復(fù)玩這款游戲,他幾乎能夠閉眼玩了。
第五關(guān)的時候格外緊張。
“遙遙、遙遙!”
“遙遙……”
卡進去BUG了!
“遙遙!我是陸眠,我是你的好朋友,我來找你了。”
他特意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做成了手鏈的六顆大寶石。
蒲遙說寶石是他的心頭血,只要他有寶石,蒲遙就能找到他。
那么自己呢,是否也能因此找到他?
BUG空間里的小床和地毯都懸浮起來了。
花瓶、茶幾、杯子、書籍全部都飄在了空中。
柜子里大大小小的衣服全部在那里。
蒲遙一件也沒穿。
陸眠站在黑漆漆的、死寂一般的BUG中安靜的等著。
等了好一會兒,他開始摸索這個空間的邊緣。
他記得蒲遙經(jīng)常和他分享日常,他的日常一般是出任務(wù)。
他從哪里前往任務(wù)點的?
一定有一道門!
他找了很久很久,幾乎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手腕上的寶石劃過虛空,他仿佛看見角落里一道光。
仿佛有門,緊緊關(guān)閉,門腳露出的一道白光。
他走過去,像是推門一樣,猛然朝著黑暗中推了過去。
霎時間,眼前一片白光。
回過神里,自己竟然在一個白色的小房間里。
房間里正好有九個人。
正齊刷刷的看著他。
有個男人嚷嚷了起來。
“不是說九個人一組嗎?為什么突然來了第十個?喂小子,問你話呢,大家都是新人,你快說說自己怎么來的?”
陸眠低頭,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手和腳。
這不是他操控的游戲人物。
是他真實的肉身。
“游戲馬上要開始了,小子,快自我介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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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第 257 章 你曾路過我的世界6
陸眠并沒有第一時間自我介紹,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了,知道此刻的情形非比尋常。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蒲遙經(jīng)常說的“危險”,和“吞噬”的概念。
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想,但需要印證。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這些人,裝作膽怯的說:“我是一名普通的大學(xué)生。”
新人?
游戲?
本就開發(fā)全息游戲的陸眠腦子里晃過一百零八種假設(shè)。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這里來了,你們知道嗎?”
他注意到前面一個帶著青鬼面具的人走了進來。
玩家們吵吵嚷嚷,“怎么回事?不是說九個人嗎,怎么十個了?多一個人算數(shù)嗎?贏了游戲能活下來嗎?”
“活”?這些人都死了嗎?
如果是死亡游戲,玩家不會那么積極,這些人死了?而這個地方是類似于地獄之類的地方?
陸眠仔細(xì)觀察每一個人的細(xì)微表情,發(fā)現(xiàn)并不是所有人想玩這個游戲。
一部分人積極,一部分人不怎么想玩,但是又不得不玩。
青面鬼再次宣布規(guī)則:“玩家十人,歡迎來到試煉天堂,贏得游戲的玩家可獲得一個對神許愿的技能。”
“任何愿望。”
任何愿望?
陸眠此刻的愿望就是找到蒲遙。
神能實現(xiàn)他的愿望嗎?
但他一向不信神,他只信自己。
他堅信蒲遙就在這里,也許也在參加這些游戲,是這些游戲NPC中的一員。
對,一定是這樣。
這樣想著,陸眠終于積極起來了。
這是一場狼人殺游戲。
陸眠對狼人殺的規(guī)則相當(dāng)了解,青面鬼作為裁判宣讀規(guī)則,接著是發(fā)牌。
陸眠盯著那個青面鬼,心里想的是蒲遙會不會也是這樣的NPC?
正想著,青面鬼突然動手殺了一個人!
那個男人的腦袋就這么滾在了桌面上,血還是熱的,噴得到處都是!
整個空間的玩家噤若寒蟬,只聽見青面鬼冷淡的聲音。
“他違規(guī)了。”
新人玩家們嚇得臉色蒼白,陸眠也嚇到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血腥的場景,即使是游戲也不會明晃晃的把如此血腥暴力場面呈現(xiàn)在人的眼球中,溫?zé)岬难⒐穷^和肉的切口,以及死者死亡的那一刻驚恐的表情,這一切都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
也許是天生比其他人心硬、冷靜、聰慧,陸眠已經(jīng)在思考這個人哪里違規(guī)了。
并且在擔(dān)心蒲遙。
他的小幽靈這么善良,如果變成青面鬼這樣殺人如麻的NPC,蒲遙會不會崩潰?
這一刻陸眠才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蒲遙說的“危險”,也明白了他的擔(dān)憂。
正如此刻他擔(dān)憂他一樣。
這是真實的世界嗎?
他的心安靜了下來,這些年他珍愛的朋友和他相處的點滴沒有一處是假的,而這個世界是蒲遙存在的世界,那么一切都是真實的。
陸眠開始認(rèn)真思考游戲、玩家、NPC,已經(jīng)“神”之間的關(guān)系。
這個“神”可能就是控制蒲遙的人。
他不動聲色的觀察青面鬼,他一方面希望這個人就是蒲遙,那么他們已經(jīng)相遇了,一方面又不希望。
因為青面鬼殺人了。
他潛意識里覺得,蒲遙殺人會痛苦。
這場游戲?qū)τ谒麃碚f無比簡單,簡單到就像看清楚了每個人的牌,還清楚的知道裁判給他們挖了多少坑。
按照設(shè)想,這場游戲,最多只能活三個人,但是陸眠想要救下所有人。
可是他不確定青面鬼和蒲遙有沒有關(guān)系,救下所有人,就必須殺了這名NPC。
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陸眠在盡可能的和青面鬼說話,還把手上的寶石在他眼前晃悠,青面鬼毫無反應(yīng),陸眠冒險摘掉了他的面具。
規(guī)則并沒有說不許摘NPC的面具。
意料之中。
不是蒲遙。
陸眠沒有手軟,直接利用規(guī)則殺了NPC。
整個房間,除了一開始被殺的人,全部活了下來。
接著他們從房間里出去了。
來到了一個很寬敞的大廳。
“歡迎來到試煉天堂。”
機械的聲音播報。
“一百零七組,存活人數(shù),九人。”
陸眠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陸眠戴上帽兜,很快就脫離了這個隊伍,繼續(xù)觀察其他人。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來,有時候是一兩個,有時候是三四個,有時候沒有人出來。
他還了解到了這些玩家的來歷。
有些人居然不是來自于地球。
“藍星”“水星”很多,但無一例外都是和陸眠所在的地球有著相似的背景。
有的人是瀕臨死亡來到游戲,有的人是無緣無故被系統(tǒng)抓取。
看似是隨機的。
真的嗎?
正想著,突然系統(tǒng)冷冰冰的播報了一道噩耗——
“試煉天堂捕捉到非玩家偷渡——”
“試煉天堂絕對杜絕偷渡行為,因此……”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系統(tǒng)會找出那名偷渡者,處罰他。
或者這又是一場試煉,讓玩家找出偷渡者。
但是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終止。
不知道是誰發(fā)出了驚呼。
“你看——”
陸眠朝著聲音看過去,接著他睜大的眼睛。
這幾乎是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是不是天使——”
美麗的少年如同神明降落一般從無盡黑暗中飛來,他所過之處宛如灑下一片銀輝。
難以描繪的美麗容貌,人類所學(xué)的一切美好詞匯都無法形容此刻,甚至有人在驚恐彷徨中匆忙下跪,虔誠的仰望他。
“神啊,您是不是來拯救我的……”
符合任何影視作品里救世的形象。
少年淺紫色的眼眸里映照著廣場大廳里眾生百態(tài),呆愣的陸眠是其中一員。
接著他聽見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廣場響起——
“抹殺。”
剎那間血流成河。
目之所及如煉獄,是鋪天蓋地的紅色,人們的驚恐的呼喊,絕望的慘叫不絕于耳,他們拼命的逃,那位美麗的、在前一刻還被奉若神明的少年,下一刻已經(jīng)成了收割人命的死神。
陸眠像一條逆流而上的魚,卻在此刻朝美麗的死神靠近。
他美麗的羽翼如同刀刃一樣,斬殺了無數(shù)人,卻獨獨沒傷到正在靠近他的陸眠。
整個的廣場都是紅色,地上已經(jīng)是粘稠的、如同漲潮一般的血,美麗的死神懸浮在半空,他的雪白的腳踝幾乎沒有沾到一滴血。
陸眠站在他的下方,睜大眼睛,仰著頭看他。
死神垂下眼眸,冰冷的淺紫色眼睛是比寶石更美麗、更璀璨,但那雙眼睛此刻卻毫無光澤,他如一名高高在上的獵食者睥睨自己的獵物。
“你是誰?”
他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卻無比的冰冷。
陸眠看見他降落下來,一瞬間他幾乎在他眼中看見了一絲溫柔。
冰冷的手撫上了他的臉。
輕柔的、冰涼的,像是羽毛輕輕的劃過。
“遙遙,我是陸眠,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陸眠,你不記得我了嗎?”
蒲遙淺淡的長睫如蝴蝶的翅膀一般翕合,陸眠能清晰的看見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陸眠。”
蒲遙輕輕的喊他的名字。
陌生的口吻,熟悉的音色,陸眠雙手顫抖,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一把將他擁抱了懷里。
“我找了你好久,遙遙。”
蒲遙的身上好冷,陸眠甚至聽見他痛苦的喘息。
“我不認(rèn)識你,我不記得你,但是我知道你是我朋友。”
“殺了我,陸眠。”
陸眠睜大眼睛,“不”還沒說出來,他已經(jīng)渾身顫抖。
低頭一看,竟然看見自己的手刺穿了蒲遙的胸口。
“為什么……”他顫抖著,嚎啕大哭。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他幾乎來不及思考。
荒誕又詭艷,像一場走馬燈。
“不、不要!不要死!”
那可怕的觸感,蒲遙的血肉是那么冰冷,他幾乎能聽見他的魂魄在絕望的慘叫。
“不是你的錯啊……”
蒲遙閉上眼睛,像是終于解脫了般倒在他懷里。
“不是你的錯,是控制你的人、是他們的錯,不是你……”
他腦子一片混沌,像是墜入了深淵一般,眼中一片血紅,恨意一瞬間達到巔峰。
“叮!發(fā)現(xiàn)合格玩家!”
下一刻天旋地轉(zhuǎn),他再次來到了大廳里。
此刻,系統(tǒng)正在播報——
“試煉天堂捕捉到非玩家偷渡——”
“試煉天堂絕對杜絕偷渡行為,因此……”
他睜大眼睛,此刻他還沉浸在蒲遙死亡的舉動悲傷里,眼淚翻涌,心臟狂跳。
又來一次。
而這一次,是不是還會出現(xiàn)剛才的慘劇?
他珍愛的小幽靈是多么善良溫柔,卻被可惡的“神”操控,讓最干凈善良的他屠殺千千萬萬的無辜者!
陸眠猶然記得第一次在第五關(guān)卡BUG的時候,像素小人拿著刀不小心戳了他一下,都流下了兩條寬寬的眼淚條。
現(xiàn)在,這么多人死在他手里。
他得多絕望?
重來一次,還會發(fā)生同樣的事嗎?
接著,蒲遙又來了,陸眠像個狂熱的教徒一樣跑到了他面前。
“是我!我是偷渡者!!是我啊遙遙!我是偷渡者!”
聲音好嘈雜,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千千萬萬的人之中,渺小如一粒沙。
接下來,冷冰冰的“抹殺”又降臨了。
這一次陸眠并沒有上前,而蒲遙更沒有死。
只是,他死了。
閉眼的一瞬間他模糊的看見蒲遙降落在了他身邊。
他急促的呼吸著,想喊什么,一張口,喉嚨里只涌出血。
下一刻,天旋地轉(zhuǎn),他再次來到大廳。
“試煉天堂捕捉到非玩家偷渡——”
“試煉天堂絕對杜絕偷渡行為,因此……”
第三次了。
這一次陸眠并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在思考為什么會重復(fù)、會循環(huán)。
他催下眼眸,看見手上那串蒲遙送給他的紅寶石。
“叮——!偷渡者陸眠激活神級技能【未來重現(xiàn)】——”
陸眠閉上了眼睛,感受這虛無縹緲的技能,一瞬間,他腦海里包羅萬象,幾乎把每個事件點都標(biāo)注得清晰無比。
“使用技能【未來重現(xiàn)】。”
剎那間時空飛速倒轉(zhuǎn),匆匆掠過青面鬼,略過那道門,來到了第五關(guān)的門口。
他脫下了游戲倉全息開關(guān)。
睜開了眼睛。
起來的一瞬間幾乎是天旋地轉(zhuǎn)。
他流鼻血了。
路過鏡子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不僅的鼻孔流血,幾乎是七竅流血。
他連忙叫了120。
接著他宣布放棄全息項目。
然后記錄在試煉天堂看見過的所有人記錄,他們怎么進入的游戲世界。
以及蒲遙的每個細(xì)節(jié)。
電腦里是一個絕美建模,和那日所見的蒲遙的形象幾乎是一模一樣。
“別擔(dān)心遙遙,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那一刻巨大的絕望和慘烈的疼痛并非錯覺,他能夠感受到蒲遙整個靈魂都在抗拒那血腥屠殺。
“我一定會阻止,阻止這一切。”
他目光堅定無比,手指輕輕的撫摸他做好的建模。
那是他心愛的小幽靈,是他無比珍視的朋友。
“別難過,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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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第 258 章 你曾路過我的世界7
“叮!捕捉到合格玩家!”
陸眠如愿被試煉天堂捕捉。
在分析了無數(shù)人成為玩家的條件和共同點之后,終于知道了正確登錄的方式。
他如愿成為了一名玩家。
如果他成為不了玩家,他也快死了。
神級技能的副作用太大,他從游戲出來之后每一天都在吐血,醫(yī)院檢查到他的器官飛速衰竭,醫(yī)生斷言他活不過一個月。
但他卻奇跡的撐了半年。
這半年來,他還收集了無數(shù)失蹤人員的信息,其中疑是成為玩家的人有九百人,陸眠一一對應(y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的共同點。
這些人跟普通人不一樣。
他們要么極弱、要么極強,其中類似有超乎普通人能力的高達一百人。
這是共同點?
陸眠分析了很久,主要是分析“煉獄天堂”存在的目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他都只得到一個答案——這是個養(yǎng)蠱之地。
結(jié)合蒲遙給出的信息,以及那一天誤入游戲得出了結(jié)論,這個游戲的幕后操控著貪婪且瘋狂。
這些玩家應(yīng)該可以為他提供能量,但他受到某種規(guī)則限制,使得他無法直接取其性命。
又或者玩家簡單的死亡不能價值最大化。
陸眠反復(fù)撫摸手上的寶石串。
這是游戲賜予的技能嗎?
不是。
這是消耗了他的生命、以及蒲遙的心頭血,讓他有了這個逆天的技能,但是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讓他得到了一個能力。
這是他自己該得的能力。
陸眠記得自己看過的一篇論文,里面提到了目前人類自身的開發(fā)不足1%,假設(shè)人類自身能力開發(fā)至100%,幾乎可以成神。
這是一場人類能力開發(fā)的游戲?
最終目的是將人類能力開發(fā)至最大,而后被幕后黑手榨干價值?
這個推論正確率高達90%——陸眠對自己肯定。
接下來前往游戲,他需要對NPC是什么存在,以及開發(fā)自己的能力做全面了解,最終目的是救出蒲遙,干掉操控他的家伙。
陸眠給自己設(shè)立了最終目標(biāo)。
這個幾乎難以實現(xiàn)的目標(biāo)讓他一進入游戲就比普通玩家強得多。
他甚至還附帶一個神級技能、盡管這個技能幾乎不能再用。
他的腦子是他最大的輔助,在別人還在為了活下去掙扎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規(guī)則運用得爐火純青了。
但是他進入游戲之后再也沒有遇見過蒲遙。
不急、不著急,他這樣告訴自己。
他現(xiàn)在首要目的就是變強。
只有變得比所有人強,只有了解一切規(guī)則,只有解開這群NPC的謎題,當(dāng)他再次遇見蒲遙的時候,一定有辦法帶他走。
這是一款名副其實的殺人游戲,每場游戲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玩家死在里面,特別是高級玩家。
游戲最想讓高級玩家死。
但是每個副本的能力有限,或者是這些NPC的強度參差不齊,高級NPC也很稀有,因此副本也難以殺死高級玩家。
陸眠回想起在游戲里遇見蒲遙的場景,他判斷蒲遙是一名非常強的 NPC,他似乎和別的NPC還不一樣。
他發(fā)現(xiàn)了大多數(shù)NPC是死在游戲里的人,這些人無法逃走,他們的靈魂被煉獄天堂禁錮,身體已經(jīng)冰冷。
可是蒲遙不屬于這個游戲,他被禁錮在這游戲另有其他。
還有很多謎題解不開,陸眠需要更多、更涉及核心的信息。
陸眠很快成為了整個玩家群體炙手可熱的新星,他不斷的下副本,并且總是下危險的副本。
人類在危險中會激發(fā)意想不到的潛能,陸眠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險中變得越來越強。
好幾次差點死了。
他可能是命硬、又或是意志力太強了,他的目的地還那么遠,怎么可能這么死去?
死去是否就會成為NPC?
那樣的話是不是永遠也不能帶蒲遙出去?
他的腦子分析出玩家的身份是整個游戲中優(yōu)勢最大的,這是他的絕對優(yōu)勢,他絕對不能死。
不想死,還要不斷的往危險中跑,他能活下來大概有點運氣在身上。
陸眠不將此稱之為“運氣”。
他將心愛的寶石放在胸口,虔誠的閉上眼。
“遙遙,一定是你庇佑我。”
他堅信是蒲遙保佑了他。
“請讓我見見你。”
這幾乎變成了他的執(zhí)念。
蒲遙已經(jīng)不是他朋友了。
在數(shù)不清的時間里,他珍愛的朋友已經(jīng)稱為了支撐他前進的執(zhí)念。
他不相信、不信在這個世界再也遇見不了他。
他下游戲那么頻繁,還在游戲中專門去找BOSS,就是為了確認(rèn)那是不是蒲遙。
直到他第一次進入S級游戲。
這個游戲是個醫(yī)院副本。
每只怪強到離譜,整個醫(yī)院,連一名小小的護士都是B級別的怪。
單一只就能成為一些低等副本的BOSS。
不僅如此,他們還比自己的級別強一點,甚至在慢慢變強。
一般在副本中,小怪不會升級,只有大怪、甚至整個副本的BOSS才有“變強”的能力,但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變強,而是進入了狂暴狀態(tài)和普通狀態(tài)去區(qū)別。
小怪更沒有變強的能力。
這個副本仿佛有什么動作在支撐著整個世界的小怪發(fā)育。
是什么?
陸眠覺得這非常重要。
醫(yī)院看似是普通的精神病醫(yī)院,但是院長在做“研究”,這個“研究”相當(dāng)于某種獎勵,小怪們都非常想要這個獎勵,為了獎勵可以互相殘殺。
陸眠一如既往的獨自在這個游戲中摸索,小怪們越在意什么,什么就是線索。
在這個游戲中他發(fā)現(xiàn)了一名玩家有和特別的技能。
這個技能在陸眠眼中幾乎可以媲美神級技能。
這是能夠勘測所有NPC等級的技能。
陸眠一般是不碰玩家的,但是這場游戲他催眠了這名玩家,讓他變成了自己的偵查器。
他原本以為可怕的院長,就是整個副本的BOSS。
可是勘測結(jié)果,院長竟然只是S-級別的怪物。
S-已經(jīng)相當(dāng)厲害,陸眠的等級還不到S,他是此時是準(zhǔn)S級別的玩家,S-沒辦法正面對抗。
用“只是”這個詞并不是因為S-不夠強,而是因為他不足以當(dāng)一個S級別副本的BOSS。
一個S級別的副本的BOSS必然高于S級別。
他們在研究什么?
難道研究對象才是整個游戲的BOSS?
陸眠的心臟莫名疼了起來,也許是他不斷的下副本太累了,也許是整個醫(yī)院的氛圍讓他很難受,總之心臟很疼。
醫(yī)學(xué)上管這叫做猝死的前兆。
陸眠果斷吃了兩顆藥,以免身體受不住。
他繼續(xù)操控玩家去更危險的SVIP區(qū)域。
這就是小護士們津津樂道的“研究”之地。
他能明顯感覺到這個區(qū)域的小怪級別都很高。
守門的保安都是A-級別的怪物。
陸眠不敢輕易招惹,一路上能避開則避開。
越往中心,心口越疼。
他將心愛的寶石緊緊藏在里衣里,貼著狂跳的心臟,像是炙熱起來似的。
他像一只缺水的魚似的艱難的呼吸,明明空氣很正常,可是他卻像不能呼吸了一樣。
被操控的玩家在此刻,無論如何催眠都不敢再前進了。
他的技能看見了,這里面有一只超S級的怪物。
被催眠的玩家基于趨利避害的本能,即使在催眠中也止步不前,還頻頻退縮。
但是已經(jīng)足夠了。
陸眠把他放在安全之地,獨自前往。
于是他看見了死也忘不了的畫面——
幾名高級“醫(yī)生”跪在手術(shù)臺邊,手里拿著鋒利的手術(shù)刀。
正在做“手術(shù)”。
如果再往前一步,能看得更仔細(xì)。
強烈的燈光之下,院長半邊身子在潔白的燈光里臉卻深藏在黑暗之中,他裂開嘴露出猩紅的牙齒、和幸福的笑。
這個房間每個人都很幸福,眼里是虔誠又狂熱的光。
連高級醫(yī)生都是S-的大怪。
而他們的“研究”對象,鋒利的刀刃切在那超S級別的BOSS身上——
陸眠雙眸刺紅,幾乎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
“畜生,都去死——!”
他珍愛的朋友,在這個副本里是一只超S級別的大怪,供養(yǎng)著整個世界的運轉(zhuǎn)和怪物們的進化。
他被關(guān)在最深的醫(yī)院里,標(biāo)簽貼著他是病人。
這些畜生以研究之名,將他幾乎一大半的身體,一片一片切下來,慢慢吃掉。
他的四肢、身體、內(nèi)臟幾乎都空了,只剩下一顆跳動的心臟和森森白骨。
可是他竟然還沒死。
他美麗的臉沒有被破壞一點,附著在心臟邊緣的血肉、支撐身體運轉(zhuǎn)的一些血管還纏在了骨頭上。
而此刻,正沉浸在蒲遙夢魘中的弗斯,第一次失控。
他已經(jīng)勘察到這段夢魘并非蒲遙的記憶,而是陸眠在多次以自身作為養(yǎng)料供養(yǎng)蒲遙的時候,殘留下來的記憶。
它們成為了蒲遙的夢魘。
那么真實、深刻、慘烈,連弗斯在一瞬間都以為自己在那個空間。
他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了。
他忍不住憤怒。
“螻蟻!竟敢這么對他!”
“全、部、去、死!”他咬牙切齒,似乎要折磨殺死這里的每一只怪物
但他似乎忘記是誰把蒲遙禁錮在這惡魔之地。
他落在蒲遙身邊,他伸手似乎要觸碰蒲遙那張慘白的臉,“為什么?為什么不逃走……我不知道他們竟敢這么對你。”
他忘了這是他自己的本意,他本來就想讓蒲遙嘗嘗“苦頭”,來懲罰他忤逆自己。
想要以此馴服他。
在蒲遙被禁錮在此地之時他正在沉睡,但是只要蒲遙有一點“悔恨”“求饒”的念頭他都能感受到,他似乎也知道蒲遙請求過從這里出來,但是他絲毫不在意。
因為蒲遙沒有向他認(rèn)輸。
可是他從來沒有親眼看見這么慘烈的場景。
他焦急的覆蓋在蒲遙身上,似乎在修復(fù)他,但他忘了這只是一段別人的記憶。
只是蒲遙一段痛苦的夢魘。
他沒有蒲遙那樣超越時空和未來的能力,他只是一名傲慢的舊神,無法修改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
蒲遙美麗的眼睛看了過來,一剎那弗斯以為蒲遙看見了他。
那眼神是那么熟悉,因為蒲遙總是這樣看他。
仰望、希翼,又夾雜著說不清的孺慕。
他創(chuàng)造了蒲遙,蒲遙從小就跟著他,一直在他身邊,也許他早已把他當(dāng)成了親人。
他好像在盼望著什么,但是只是一剎那,他眼里的一切感情全部熄滅。
弗斯連慌張的抓住他的手,但他修長的手指從白骨森森的軀體穿過,什么也沒碰到。
………………
陸眠幾乎在那一刻突然進化成了S級的玩家。
他從來不亂殺NPC,但是這個副本他幾乎把所有的NPC都?xì)⒐饬恕?br />
也許他也像這些小怪們一樣汲取了蒲遙的力量,迅速進化了。
所見之處全是紅色,流淌在他珍愛之人的潔白的手術(shù)臺邊。
陸眠用了一個清潔道具,把自身洗得干干凈凈,幾乎拖著他一口氣來到了手術(shù)臺上。
蒲遙伸出手輕輕觸碰他的臉。
好冷。
他的手好冷。
那么纖細(xì)雪白無比漂亮的一雙手,此刻卻是帶著殘存的紅色肉根的一對白骨。
“你是誰?”
他的聲音輕輕的,竟然沒有任何痛苦。
好像解脫了。
陸眠霎時間淚流滿面,他哽咽著出聲:“我……我是陸眠,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來帶你回家了遙遙。”
他怕蒲遙不相信,便輕輕捧著他的手,捂在在自己跳動的心臟上,也碰到了那六顆血紅的寶石。
蒲遙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跳動的心臟,茫然的問:“什么是回家?”
陸眠突然想起了,在有些NPC的意識里也許沒有“朋友”“回家”的概念。
于是陸眠換了一種說法。
“遙遙,你愿意和我簽訂契約,成為的我的守護神嗎?”
那雙美麗的淺紫色眼睛在看著,突然湊近。
然后輕柔的在他唇間落下一個吻。
“我愿意……”
“我愿成為守護你的怪物,永恒的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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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抱抱寶寶遙遙
以后好好的不要難受了寶寶!!
第 259 章 你曾路過我的世界8
陸眠把蒲遙從副本里帶了出去。
和NPC簽訂契約,是唯一能把他們從副本中帶出來的合規(guī)方式。
但是大多數(shù)、幾乎全部的NPC都不愿意和玩家簽訂契約。
唯一的主人奴役和平等的規(guī)則奴役,強大的 NPC 更傾向于后者,有的玩家的惡劣程度比規(guī)則更殘忍,又或是太弱了,NPC根本看不上眼。
在副本里干活還有點希望,跟著弱小的玩家死去,下場更差。
因此玩家很難和NPC簽訂契約。
更別說這種級別的、超S的,近乎神級的NPC。
他跟著陸眠出來了。
這個副本在往后的日子,在玩家的口中成為了傳說。
陸眠不僅在副本中稱為了屈指可數(shù)的S級玩家,還殺穿了整個S級別的副本。
但是他有沒有帶出神級NPC這件事,沒有人知道。
因為他在往后的戰(zhàn)斗中,從來沒有用過任何契約NPC,于是一些小道消息就變成了謠言。
此時,陸眠帶著蒲遙出了游戲,第一時間就是在游戲大廳里買了座豪宅。
他以前從來沒有在游戲大廳停留超過三天,更沒有買這些虛無的休息之地的必要。
游戲大廳的房子寸土寸金,不僅可以休息,還不受其他玩家的侵?jǐn)_。
雖然游戲大廳禁止殺人,但是打人、騷擾還是可以的。
房子的功能不僅于此,還能延長休息時間。
一般玩家的休息時間是7天,但是擁有固定資產(chǎn)之后,可以延長到一個月。
大面積的房子甚至能停留三個月。
只是房子非常非常貴,一個A級玩家也許只能買得起一間房。
陸眠的積分多到離譜。
不僅是因為他下副本頻繁,更因為他每次進入副本,對于副本的探索度平均值竟然達到93%以上。
他的積分足夠他購買一座兩層帶院子的豪宅。
這也是游戲大廳里最高級別的房產(chǎn)。
放在以前,他的積分基本都用來購買保命道具了。
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他有了蒲遙。
到了新房子之后,陸眠就把蒲遙放了出來,還給他準(zhǔn)備了很舒服的新衣服。
輕飄飄的絲綢面料穿在身上柔軟又寬松。
蒲遙穿上衣服之后很新奇的轉(zhuǎn)了兩圈。
他似乎又失憶了。
甚至沒有一些常識。
自從有記憶就在那個黑乎乎的屋子里。
他是被研究的怪物,沒有穿衣服的權(quán)利。
仿佛他和人類不一樣,并不需要這些東西。
肉.體每天都在疼,疼痛變成了日常,衣服、食物、一切人類必須品他從來沒有得到過。
所以有沒有血肉對于他來說并沒有區(qū)別,因為完整的時候很疼,變成白骨架子的時候依舊很疼。
他給自己的定位是“怪物”,和人類當(dāng)然不同的。
“陸眠,這是什么?”
蒲遙在空中旋轉(zhuǎn)了兩圈,輕飄飄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讓他像一只自由的白鳥。
他說話的時候會靠近陸眠,很近很近,近到陸眠以為他又要吻他了。
陸眠耳朵通紅,眼睛也不敢看他,“這是絲綢做的衣服,希望……希望你喜歡。”
為什么?
蒲遙為什么會親他啊啊啊啊!
搞得他現(xiàn)在每每見到他都很緊張。
蒲遙竟然親他了。
親……
接吻……
“陸眠,你的臉好紅……”蒲遙飄在空中,輕輕的捧起了他的臉,認(rèn)真的端詳他,“你怎么了?心跳得好快。”
他冰冷的瓷白的白骨右手從陸眠的臉頰撫摸過,又輕輕的劃到了陸眠的心口。
美麗的眼睛是天真純白,仿佛在好奇他、簡單陳述這個事實。
可是他的動作那么曖昧。
像是飄在他身上的一片輕柔的綢帶,吻過他的唇、撫過他的臉頰,又貼在他心口。
陸眠渾身僵硬,手腳都不似自己的,他心臟跳得幾乎要從嘴里蹦出來似的,不僅的耳朵臉紅彤彤,恐怕全是都像只煮熟的蝦。
“我我我我?guī)銋⒂^一下我們的家!”
“家?”
蒲仰茫然的看了一圈周圍,生機勃勃的綠植,明亮的光線、干凈的房屋,以及他仰頭可窺見的開闊的天空。
他喃喃自語:“原來這就是我們的家。”
他說完,感受到陸眠抓住了他的手。
陸眠偷偷看了他一眼,又連忙移開眼睛,“我們先進去。”
好溫暖。
蒲遙把手放在他手心里,感受那久違的溫度。
是冰冷的手術(shù)刀,膠質(zhì)的手套、以及那狂熱粘稠惡心的眼神感受不到舒服溫度。
他跟著陸眠進了房子,仔仔細(xì)細(xì)的記住這一景一物。
陸眠用積分從商店里兌換了食材和食物。
“遙遙,你可以吃什么東西?”
蒲遙從來沒有吃過東西,他好奇的飄在陸眠的身旁,隨著他的眼神一一嗅過去,來判斷這是什么新鮮東西。
“我從來沒有吃過東西,這是什么?好可愛。”
他叼起一顆紅彤彤的草莓銜在嘴里,從口中咽下去。
就在陸眠以為他能吃草莓的時候,接著,他看看蒲遙又從衣服里掏出了那顆草莓。
“呀,掉下來了。”
他聽見蒲遙這樣說。
聲音軟軟的,輕輕的,很好聽,帶著一點笑意。
但是陸眠卻紅了眼睛。
蒲遙吃不了東西,他的五臟六腑都沒了,只剩一架孤零零的白骨架子,食物吃進去又從骨頭架子里漏了出來。
“遙遙,怎么才能修復(fù)好你?”
他想要治好蒲遙,讓他和正常人一樣血肉完整,能吃東西也能快樂的享受一切。
“修復(fù)?”
陸眠幾乎能看見他寶石般的淺紫色眼睛里,自己清晰的倒影。
蒲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我是身體是難得的補藥,是為研究貢獻的怪物,是消耗品,消耗了就難以復(fù)原。”他看向陸眠,竟然又安慰的笑了笑,“別擔(dān)心,陸眠,我很厲害,我依舊能保護你。”
“因為是試煉天堂最強大的怪物。”
“不!”陸眠雙眸通紅,“你不是怪物,你是人、是我可愛的小幽靈,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心愛的寶物……”他輕輕碰著蒲遙的手,心中酸澀不已,聲音幾乎在顫抖,“你的身體疼不疼啊,是不是很難受?”
蒲遙直白的告訴他,“好疼,我每天都在疼。”
“但是我不難受。”蒲遙美麗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他笑著說,“因為我跟著陸眠回家了。”
陸眠霎時間淚如雨下。
…………
這段時間陸眠幾乎不再下副本,他把蒲遙藏在家里,每天都在好好照顧他。
他對NPC 的了解度很高,知道NPC是可以修復(fù)的。
用積分,用兌換的藥都是能復(fù)原NPC。
可是蒲遙卻一直是這個狀態(tài)。
那只有一個原因,也就是他自己的認(rèn)知出現(xiàn)了錯誤。
從副本里見到他的那一刻,蒲遙都以“怪物”自稱。
怪物和人類不一樣,白骨森森或者其他更怪異的姿態(tài)都是怪物的一種?
也許蒲遙以為這樣也是他本來的樣子,于是就無法復(fù)原。
但是他總是在疼。
“遙遙學(xué)會喝水了,好厲害!”
陸眠總是不吝嗇夸獎他。
他希望蒲遙像正常的、有血有肉的人一樣存在、希望他的傷口復(fù)原,希望他永遠開心快樂。
更希望他沒有一丁點的疼。
如果他的認(rèn)知出現(xiàn)了錯誤,那么就潛移默化的改變他的認(rèn)知。
蒲遙新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陸眠,我好像變得和你一樣可以喝水了。”
以往如果喝下水,水會從他的骨架里漏出來,打濕他的衣服。
陸眠每每都要幫他換衣服、洗衣服。
這一次,他好像學(xué)會了喝水。
陸眠沒有第一時間檢查他的身體,而是理所當(dāng)然的笑:“我的遙遙本來就會喝水,只是忘記了而已。”
“草莓很甜、米飯很香,還有我新學(xué)會的方便面煮法,都很好吃,遙遙慢慢來,很快就能記得怎么吃東西了。”
蒲遙高興的點了點頭,他輕輕飄在陸眠的身邊,近乎是坐在他懷里,輕輕的撫摸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自顧自的笑:“一定都很好吃,水和你說的一樣,能解渴,我的身體如久逢甘露,喝了水很舒服。”
陸眠輕輕的抱著他,神情溫柔:“舒服就好。”
舒服是不是,離疼更遠一點了?
接著,蒲遙越來越像個鮮活的人了。
他喜歡花,也有了自己喜歡的玩具,還會看電視,甚至還會為電視情節(jié)的不公而生氣。
陸眠喂他吃了一顆香甜的草莓,“遙遙別氣,下集會反轉(zhuǎn),不生氣,吃顆草莓。”
蒲遙氣鼓鼓的吃完草莓,又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電視劇看,直到看到了反轉(zhuǎn)才高興了起來。
晚上陸眠做了一桌子好菜,把他喂得飽飽的,吃完飯,陸眠去洗碗。
那么一會兒,看電視的蒲遙竟然不見了。
陸眠連忙去找他。
“遙遙、遙遙!”
他和蒲遙簽訂過契約,能感受到蒲遙在房子里。
他一路找過去,卻發(fā)現(xiàn)蒲遙在房間里。
浴室里的水淅淅瀝瀝的響,他好像在洗澡 。
也許是模仿他的行為,也在學(xué)著他洗澡。
可是陸眠一直不知道他的身體怎么樣了,洗澡會不會身體不好?
正想著,浴室門“咔嚓”一身打開了。
蒲遙從濕潤的霧氣中慢慢走了出來。
他像只美麗的水精靈似的,渾身濕噠噠,透明的水珠沿著發(fā)梢一滴滴落下,落在他瓷白似玉的皮膚上。
他的身體竟然長出了血肉,完全復(fù)原了。
陸眠愣愣的看著他,他張了張口,似乎要說什么。
最終只問道:“遙遙,你還疼不疼?”
蒲遙開心的笑了起來,他輕輕一跳,又懸浮在了半空中,似乎在給陸眠展示自己身體的復(fù)原度。
“不疼了。”他捧著陸眠的臉,在他額頭輕輕一吻,“多虧了你,陸眠。”
陸眠像是發(fā)燒了似的愣愣的看著他。
回過神來,蒲遙已經(jīng)干干爽爽的鉆進他的被窩里,輕輕的朝他招手,“陸眠,快過來,我們一起睡覺。”
————————
寶貝們早上好!
第 260 章 你曾路過我的世界9
他的身體仿佛不受自己控制,像是一具被他心愛的小幽靈操控的提線木偶。
蒲遙輕輕一招手他就走了過去。
坐在自己的床邊,臉皮已經(jīng)紅透了,喉嚨干澀,沙啞出聲:“睡覺,做什么?”
蒲遙笑盈盈的看著他,他的神情天真,笑起來更清純無辜,但這樣笑著,仿佛又帶著一股媚意。
“陸眠快進來,我給你暖好被窩了。”
陸眠手腳僵硬爬上了床。
外衣都沒來得及脫就進了被窩。
蒲遙輕輕松松的提著被子,竟然在幫他脫衣服。
“我我我!”
他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蒲遙纖細(xì)雪白的手指輕輕的按在他的胸口上,聽見他出聲,又疑惑的停頓下來。
“?”
陸眠張了張口,只說了兩個字,“沒事……”
很快,礙事的外衣和褲子被脫了下來,他寬闊的肩膀和薄薄的腹肌裸露在空氣里。
腿很長,兩米多長的床也到了頭,他像是發(fā)燒了似的渾身赤紅、呼吸粗重。
暗色的眼眸直直的盯著蒲遙。
“遙遙……”
蒲遙抬起頭,認(rèn)真的聽他說話。
他的眼睛美麗得幾乎能讓人沉淪,玻璃鏡面一般照出陸眠此刻的模樣。
陸眠深吸一口氣,似終于鼓起勇氣一般,“我、我以后會好好對你!”
蒲遙看了他一兩秒,突然彎著眼睛笑了起來,“你已經(jīng)對我很好了。”
陸眠口不擇言的解釋,“不是之前那樣,我說的是……我說的是更好……因為我們現(xiàn)在……”
他的話越說越小聲,像蚊子叫似的,蒲遙看了他一兩秒,像一只柔軟的貓似的縮在他懷里輕輕的閉上眼睛。
眼皮沉沉的等著他說話,但陸眠愣愣的看著他,又不說了。
蒲遙眼睛一閉,最終睡了過去。
綿長的呼吸在他脖頸,柔軟的白發(fā)像羽毛一樣輕輕的蹭著他。
他胸口酥酥癢癢的,像是堵著一股莫大的情緒。
他屏住呼吸,呆呆的看著蒲遙,右手輕輕顫抖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將他摟緊懷里。
“遙遙……”他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幾乎碰到了蒲遙翹挺的鼻尖,輕輕的,有些溫柔的說,“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他說著已經(jīng)湊近他的唇,輕柔的吻了下去。
然后紅著臉抱著他,看了他一整晚。
又在蒲遙醒來之前閉上眼睛假裝沒醒,想知道蒲遙在他睡著了的時候在做什么。
結(jié)果蒲遙翻了個身,在他耳邊輕輕笑了一聲,又軟乎乎的縮在他的懷里了。
陸眠心臟狂跳。
蒲遙笑什么?
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他在裝睡?
蒲遙的身體在沒修復(fù)好之前都沒和陸眠一起睡,陸眠碰他都是小心又小心,生怕碰疼了他。
蒲遙好像知道他怕他疼,到了陸眠睡覺的時候,會主動進入契約意識里。
他和陸眠簽訂過契約,在他的意識里休息對他也會好。
主人強盛的身體有助于NPC的恢復(fù),蒲遙離他越近,會越舒服。
而且陸眠的能量都在無意識的傾向他,再加上他的引導(dǎo)和照顧,蒲遙恢復(fù)得相當(dāng)快。
他模仿了陸眠一切習(xí)慣、學(xué)習(xí)了人類的常識。
因為陸眠說他是人。
蒲遙想和他一樣。
陸眠到了晚上會睡覺,蒲遙身體恢復(fù)的時候正好是晚上,于是也學(xué)著陸眠好好的睡了一覺。
他趴在陸眠的胸口,認(rèn)真他的端詳他的五官,又輕輕的嗅了嗅他的鼻息。
他側(cè)身,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奇怪于他如此狂亂的心跳。
但蒲遙也見怪不怪了。
陸眠經(jīng)常這樣。
好溫暖。
蒲遙在他身邊,貼著他總是很舒服。
他在他懷里貼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陸眠還不睜開眼睛,于是輕輕地喊他的名字。
“陸眠,陸眠……”
心跳得更快了。
蒲遙輕巧的坐在他的腰腹上,貼在他胸膛,白皙纖細(xì)的手撫上了他的側(cè)臉和和高挺的鼻梁。
“陸……”
名字還沒喊完,蒲遙只覺得腰上一緊,陸眠睜開眼睛緊緊摟住了他。
他呼吸粗重,深邃的眉眼更暗了。
像夜晚幽深的潭水,直直的盯著蒲遙。
“遙遙……”
蒲遙感覺他好熱,不僅身體的溫度在上升,額頭都有了細(xì)汗,心臟跳得又亂又急。
“遙遙我……我……”他艱難的張開嘴,喉嚨像是冒煙似的,聲音喑啞牽動著心跳每個節(jié)奏,“我喜歡你!”
“我我我真的好喜歡你!”
好像暢快的,終于把話喊了出來。
整個房子里都是他的喊聲。
蒲遙愣了一下,然后彎著眼睛笑了起來,“我也喜歡你,陸眠。”
陸眠欣喜若狂,摟著蒲遙緊緊的抱了兩下,又紅著臉連著吻了他三下下巴。
略微一翻身,把蒲遙輕輕壓在柔軟的床上。
蒲遙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知道陸眠永遠不會害他。
他把手放在陸眠的左心房,感受他那毫無規(guī)律的狂亂的心跳,可陸眠又抓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遙遙。”
他的氣息無法控制,炙熱的,在蒲遙柔嫩的耳邊拂過,染紅了他雪白似玉的精致耳尖。
陸眠俊美的臉放大,高挺的鼻尖輕輕蹭了蹭他,沙啞的聲音溫柔響起,“我的遙遙,我要吻你了。”
“因為我們已經(jīng)是戀人。”
弗斯怒意橫生,咬牙切齒的咒罵:“無恥!”
他站在兩人的床邊,雙眸刺紅的死死盯著兩人,“螻蟻!你竟敢!”
“遙遙現(xiàn)在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這是什么?他說的喜歡和你說的喜歡不一樣,這是戀人嗎?你在帶壞他!”
他伸手,想把陸眠掐死,但他的手從這段影像穿過,而陸眠已經(jīng)吻了過去。
和蒲遙親吻他完全不一樣,蒲遙只是輕輕的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或者在他額頭。
像是某種親昵儀式,不帶一絲情欲,像溫柔的祝福,又像保佑庇護。
陸眠在混亂的執(zhí)念、愛慕、親密中早已愛上了他,他什么也分辨不出來,只知道蒲遙和他一樣。
他們的兩廂情愿,是相互喜歡。
不是和蒲遙那樣輕輕的碰一碰,而是親昵又急切的,甚至帶著一絲攻擊性。
舔舐他的唇,在他柔嫩溫?zé)岬能浖t口腔里肆意深吻。
蒲遙雙眸茫茫的,他感覺到和陸眠更親密了,他沒學(xué)過這個,但也樂于配合他,
陸眠的情緒如同滋養(yǎng)他的養(yǎng)料,他從他急切的動作、狂跳的心,以及溫柔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些特殊的、難以描述的、無法割舍的情緒。
他忘記了一切,也忘記了一切形容詞、描述語,當(dāng)然他也從來沒有那么真切的感受到這么濃烈的、宛如涌動的潮汐一般的情感。
后來陸眠告訴他,他愛他。
他終于找到了最合適的形容詞。
…………
從此之后,兩個人比以前更親密了。
他們從好朋友變成了戀人。
陸眠特別喜歡親吻他。
有時候蒲遙在院子里玩,也會被陸眠突然摟在懷里親一親。
或者他在沙發(fā)上坐著看電視,感受到陸眠頻頻看他,蒲遙會主動過走過去,和他親吻。
弗斯跟在蒲遙身邊,他眉頭緊皺,叨叨絮絮不厭其煩的說。
“遙遙!不要被這賤人騙了,他在誘拐你!”
蒲遙聽不見他的話,已經(jīng)落入了陸眠的懷中,和他親吻了起來。
親了一會兒,陸還給他喂了顆草莓吃,蒲遙還開心了笑了起來。
弗斯渾身都是冷意。
“遙遙真的知道這是什么嗎?這不是愛情也不是戀人,你只是依賴他。”
有時候蒲遙在院子里發(fā)呆,弗斯會站在他面前和他說話。
“你忘記我了嗎,遙遙?”
“快點記起我。”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撫摸他,又在離蒲遙寸好之處停下,仿佛在描繪他的美麗的臉和柔軟的發(fā)絲般,“你只需要一丁點念頭就能喚醒我。”
“快點記起你是如何愛我,我是你的造物主,是你的父神,更是你的未婚夫,在將來我是你唯一合法丈夫,你是我的愛人。”
他說著,蒲遙好像感知到什么似的,竟然回過了頭。
弗斯心頭一緊,他幾乎屏住了呼吸。
因為蒲遙竟然溫柔的笑著,回過了頭。
就在他以為蒲遙要和他說話了的時候,蒲遙竟然穿過了他的身體,奔向了正跑過來的陸眠。
“陸眠!”
他的聲音雀躍,陸眠抱著他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
兩個人都在開心的笑。
像一對新婚小夫妻、像如膠似漆的相愛戀人。
弗斯睜大眼睛看著。
他想起來了。
在蒲遙被他流放下界的所有時間里。
除了那一次,蒲遙發(fā)出試煉天堂危險信號。
此后,再也沒有收到蒲遙任何信號。
而在陸眠的記憶里,他的名字再也沒有出現(xiàn)。
就好像,他的存在,已經(jīng)從蒲遙的世界里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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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早上好。
大概還有幾章就要完結(jié)了。
愛你們,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