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10)
顧璟西第二日醒來,看著鏡中自己身上縱橫交錯的斑駁痕跡,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差點兒沒把江影璃掐死。
趁著自己喝醉了就做了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把他千刀萬剮都是輕的。
而罪魁禍首本人,早就跪在地上,頂著枕頭認錯。
顧璟西是很生氣,可奇怪的是,并不是因為昨晚。
他以為自己會盛怒,會失控,會把江影璃逐出師門,但這些通通都沒有。
他最看重清規律法,不知為何在江影璃身上打破了他所有的底線。
他雖罵了江影璃一早上,卻打心里沒有排斥。
只是……
這個挨千刀的小兔崽子把他折騰成這樣,讓他怎么出去見人?!
別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臉上的草莓。
“你給我滾去掃落葉,日落前掃不完這輩子都不用回來見我了。”顧璟西呵斥道。
江影璃連滾帶爬的滾出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無論顧璟西怎么罰他,只要他別不理他,江影璃就絕不后悔昨晚的一夜春宵。
打開門,一陣風吹入懷,帶來幾片花瓣。
江影璃看著庭院里的景象,目瞪口呆。
顧璟西踹了踹他的屁股,催促道:“還傻愣著干嘛,滾出去干活!”
“師尊你看,薔薇花都開了!苯傲а劬Χ剂亮,指著外面的景象激動的像個孩子。
顧璟西走過去,看見庭院的墻壁上開滿了紅色薔薇,鮮艷欲滴,裊裊怡人。有的被風吹落了幾許,飄散在空氣中。
他有些難以置信。
沉睡了幾百年的薔薇,怎么一夜之間競相開放?
前仙尊明明下過封印,薔薇閉羞永不盛開,除非……
遇到雙向奔赴的摯愛。
難道是他昨晚跟江影璃情到濃時交換了真心,得以讓薔薇花綻放?
顧璟西以為自己沒排斥江影璃,只是情竇初開。沒想到,卻已是愛入骨髓。
不然也滋養不了這滿園薔薇。
他到底是什么時候愛上江影璃的,他竟都不曾察覺?
江影璃見顧璟西游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師尊,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鳖櫗Z西回過神,故作平定的往回走,“給你一個時辰,除了落葉還有花瓣,全部給我打掃干凈,不然就跪三天三夜!
江影璃:“……”
……
顧璟西為自己的宅院提了一名,曰“薔薇閣”。
花雖開了,只是他的情卻沒有告訴江影璃。
經常一個人坐在薔薇下,若有所思。
江影璃這時會在他旁邊為他沏茶,給他講話本,還會變著法做一桌子好吃的,哄顧璟西開心。
殲滅魔族后,剩下的就是誅殺魔族在三界分散部落的余孽,就不用顧璟西操心了,他與江影璃又過上了閑云野鶴的日子。
只是在莫歡的妹妹莫樂的拜師典禮上露了一面,此后沒怎么出過薔薇閣。
很快,秋去冬至,在寒冬臘月里,迎來了顧璟西的生辰。
但在生辰前幾天,顧璟西就悶悶不樂。
不過是因為江影璃最近早出晚歸。
平日里幫他捏肩捶腿的徒兒,整日里不是幫霍元長老挑水澆菜園子,就是跑到仙女派幫仙子們纏線織布,要么幾個門派間來回亂竄。
活的還挺愜意。
顧璟西就把氣悶在心里,什么也不說。
等到他生辰那日,四海八荒的神仙都來為他慶生。
把薔薇閣的門坎都快踩破了。
吵的顧璟西心煩意亂,就謝過他們的禮,以身體抱恙為由,不再接客。
但孚玉來看他,顧璟西還是欣然前往。
他們坐在庭院里,敘了敘舊,白昔澤也走了過來。
顧璟西是看在孚玉的面子上,才讓他進來的。
“璟西,看看我為你帶來的生辰禮!卑孜魸烧堫櫗Z西到院子里的池塘邊,開始施法。
雖然已是冬日,但顧璟西可以用靈力讓這里四季如春。
白昔澤一拂衣袖,池塘里瞬時多了滿塘金蓮。
“本君問過孚玉了,他說你喜歡蓮花,本君就把天宮瑤池里的金蓮給你移植過來,怎么樣?”
顧璟西冷淡的望著被福澤包裹的金蓮,內心沒有絲毫觸動:“蓮花乃是花之君子,出淤泥不染,濯清蓮不妖,但也只可遠觀,不可褻玩。金蓮還是養在瑤池里,由更多的人觀賞最佳。”
白昔澤的臉色有些陰沉:“你什么意思?”
顧璟西無所畏懼的說:“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金蓮吸納天地靈氣,而我這小小薔薇閣,實在供養不起。倒是這滿園薔薇,解我心意!
白昔澤冷哼一聲,甩袖負手而立,冷漠的儼然如一尊石像。
給他萬金難求的金蓮不要,卻獨守這兩墻破薔薇。
別以為他不知道顧璟西在想什么。
畢竟前仙尊的傳說,他也清楚一二。
若非顧璟西情根深種,不然薔薇也不會一夜盛開。
“璟西,你是仙尊,配得上這天下最好的良人,自然也養得起這池金蓮。你千方百計的拒絕本君,是因為江影璃吧?”白昔澤一提到江影璃,后牙槽都能給咬碎,“你將來是要繼任神君之位的,他江影璃卻連飛升都沒有,何德何能配得上你,更何況他是你的徒弟,你難道要觸犯天規戒律,罔顧倫理嗎?”
江影璃正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在聽到這些話時,情緒失落到低谷。
他緊緊攥著藏在袖子里的東西,低著頭悶不做聲的離開。
也正好錯過了顧璟西后面的話:“無論旁人怎么想,阿璃在我這里就是全三界最好的男兒。他是我一手帶大的,帝君若認為他無能,便是跟我過不去!
“你!”白昔澤指著顧璟西的鼻尖,狠話到了嘴邊最終也沒喊出來。
顧璟西躬身做了個揖:“我身體不適,帝君請回吧。”
說罷,他也不理會帝君的臭臉色,徑直揚長而去。
殊不知,白昔澤心底滋生的妒恨愈加旺盛,只一步之遙就可引爆一場腥風血雨。
……
顧璟西找了半天,最后在屋頂上找到了江影璃。
他一個人坐在瓦片上,悶著臉擦著眼淚,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媳婦。
一定是聽到了白昔澤說的鬼話。
顧璟西坐在他旁邊,摸了摸他的頭,出奇的溫柔:“阿璃都多大了,怎么還哭鼻子?”
江影璃抬了抬眼,沉著聲音問:“師尊,我什么時候才可以飛升?”
“我不想你飛升,天雷無情,很多人都因此喪命或痛苦不堪!鳖櫗Z西握住江影璃的手,“師尊什么也不求,只想你平安!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阿璃,能一輩子無憂無慮,永遠當他的小傻子徒弟。
“可是……那樣會顯得我很沒用,別人會對師尊說三道四。”
“那又如何,我才不在乎。人生是自己的,與旁人何干!鳖櫗Z西替他擦了擦淚痕,“況且,無論你是否功成名就,是否名揚三界,你永遠都是我最驕傲的徒弟。但有一點,不許走上邪魔歪道。”
無論怎樣,他都喜歡到骨子里。
江影璃吸了吸鼻子:“真的?”
顧璟西笑了笑,不知從哪里摸出來顆糖:“阿璃不哭了,師尊獎勵一顆糖果!
“師尊你怎么還拿我像小時候那樣對待。”江影璃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想調戲一下顧璟西,“師尊,我都長大了,你這給糖的方式也該換換了吧?”
顧璟西不明所以。
緊接著,江影璃把糖果喂入他口中,又吻住他的唇,用舌頭卷走了糖果。
罷了,還吧唧著嘴:“師尊給的糖就是甜。”
“……”顧璟西小臉一紅,錘了江影璃兩拳。
果然,他就不該對這家伙心軟,慣會順著桿子往上爬。
二人嬉鬧了一會兒,江影璃才想起正事,便把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禮物拿出來,雙手奉到顧璟西面前。
“師尊,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
顧璟西垂眸一看,是一把銀色的短刀。
整把短刀長二十公分,方便攜帶,刀鞘雕刻著鏤空花紋,在陽光下閃著剔透的光澤。
在刀柄處刻著一個“璃”字。
很精致漂亮。
“師尊,這把刀跟普通的刀不一樣,里面注入了九十九個修為高強的人的元靈。”江影璃解釋著,“這把短刀不容小覷,除非對像魔帝一樣擁有六合之脈的人無效。否則誰被它傷到,靈力低微的可直接魂飛魄散,法力高深的也會損傷元神和靈脈。師尊,我把它送你,是想讓你拿它防身!
六合之脈,乃是魔帝的上古魔力,其強大之處可與冰羲玉和相較量,讓擁有者長生不死,法力無邊。
不然先帝君和先神君也不會拿命去換三界的和平。
但六合之脈至陰至狠,殺伐起來六親不認,毀天滅地。
而冰羲玉和至溫至柔,永遠不會傷害愛的人。
顧璟西接過短刀,滿心滿眼都是歡喜:“原來,你那幾天早出晚歸,是為了求他們把元靈給你。”
每個仙體里只有一百個元靈,少一個就會掉一級修為。
顧璟西不敢想象,江影璃是怎么做到,求著旁人將元靈給他。
想到這兒,顧璟西百感交集。
明明他才是師尊,反倒要讓徒弟照顧,一時覺得虧欠他很多。
江影璃親昵的親了親顧璟西的眉梢,把他抱了起來。
顧璟西摟緊江影璃的脖子:“你做什么?”
“帶你去沐浴!苯傲Пе櫗Z西,飛到了后院。
在綠樹成蔭,鮮花盛開的小庭院里,有一處溫泉。
顧璟西經常來這里沐浴。
“師尊,讓弟子侍奉您更衣吧。”江影璃輕輕解開顧璟西的束腰帶,扯下了他的外衣,再慢慢褪去他的里衣。
他慢條斯理的解著顧璟西的衣衫,把動作無限延伸放大,增加了顧璟西的羞澀感。
待把光滑纖潤的身子完全剝出來后,江影璃才抱著顧璟西進了溫泉。
062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11)
溫泉水上仙霧繚繞,白茫茫的一片擋住了些許光景。
江影璃把顧璟西按在大理石上又親又啃。
白亮的身子印了幾道胭紅的痕跡。
他還提膝蹭著顧璟西的腿心。
“阿璃,別這樣……”顧璟西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他在外面可以是叱咤風云的仙尊,但此刻,他只會在江影璃懷里軟著身子,求他放過自己。
江影璃輕笑一聲,摘下大理石旁邊的一朵玫瑰花,揉捏了幾下花瓣。
原本盛開的嬌艷的花兒,被他捏散開來,很快失去了生機,逐漸枯萎。
他松開手指,任憑花瓣飄浮在水面上,隨波逐流。
“師尊,我想聽你叫我一聲別的稱呼!苯傲О杨櫗Z西的散發挽在耳后,“比如,夫君……”
顧璟西漲紅著臉,咬著唇不吭聲。
江影璃繼續挑逗著,親咬他的耳根:“那我不叫你師尊了,叫你娘子怎么樣?”
“荒唐!”顧璟西拍了他一巴掌,起身想要出去。
但江影璃死死按著他不讓他走,還一邊親吻他的唇角,一邊輕柔的問:“師尊想跑去哪兒,嗯?”
顧璟西被他懲罰似的咬了下唇,眼角堆滿了淚花。
他推搡著江影璃,水花都被濺在了岸上。
江影璃被惹急了,掰著顧璟西的下巴,不容抗拒道:“師尊,今日我們就在這里。”
“……”后面的話顧璟西就說不出來了。
不遠處,一個人影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孟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江影璃居然會愛戀自己的師尊。
而顧璟西,堂堂三界仙尊,竟如此不知廉恥,和自己的徒弟搞在了一起。
孟翊本來是遵照父命,來給顧璟西送生辰禮。
可他敲了半天房門也沒人應答,見門沒上栓,就自作主張的進來,一路找到了這里。
不知若是讓霍元長老知道江影璃愛慕自己的師尊,敗壞門規,他會有怎樣的下場?
孟翊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江影璃被千夫所指的畫面,心里開始不停的謀劃,該怎樣告訴霍元長老這件事。
與此同時,天界。
白昔澤回來后就用窺虛境盯著顧璟西的一舉一動,看見他跟江影璃相互纏綿,差點兒一掌劈碎了鏡子。
他氣急敗壞的想,必須得找機會除掉江影璃這個麻煩。
正琢磨著,突然一根飛鏢從窗外飛進來,釘在了墻上。
“誰!”白昔澤倏地轉身看向窗外,只看見了一抹黑色身影閃過。
而在飛鏢上穿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江影璃的命星。
白昔澤豁然開朗,緊緊攥著紙條,笑的有些陰狠。
……
顧璟西被司命仙君緊急請去了天宮。
他是掌管地上人間所有生靈命數的仙官。
“仙尊,今日我在觀星海查探到您徒弟江影璃命星異常,無故閃爍兇光。應該是被人施法篡改了命數,擾亂了他的命中劫。”司命仙君請命的說道,并帶顧璟西去了觀星海。
這個地方猶如銀河,每一個方位都有無數顆命星懸浮在空中,閃著各異的光。
因為每個人的命數不同,命星光的顏色也大不相同。
但唯有江影璃那顆,閃著暗紅色的兇光。
顧璟西眉宇緊蹙:“他被篡改了什么命數,被何人篡改?”
司命仙君躬身道:“小仙能力有限,那人設了禁制,我無法查出。但有一點可以知曉,他篡改了江影璃的情中緣,且無法彌補修改!
“何解?”
“若是江影璃一旦沉溺于情愛中,得情所愿,便會魂飛魄散,萬劫不復。解此命數,最好的方法,便是讓他此生愛而不得。”
顧璟西聽到后,眼前一片眩暈,人都恍惚了一下。
司命仙君連忙扶住他:“仙尊,您沒事吧?”
顧璟西搖搖頭,面色卻很凝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還有一個,但此招仙尊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顧璟西的聲音不自覺的冷冽:“若本仙尊偏要知道呢?”
司命仙君跪在地上叩首,聲音都在發抖:“此招太過兇殘,曾經引起過一場殺戮,天條便明令禁止用此法,還請仙君不要為難小仙!
顧璟西明白天條律法,知道他們做仙官的在天界的難處,便也不再逼問。
況且,是誰篡改的,他心里有了答案。
但他現在還無法與他撕破臉,當面質問,且等來日方長。
顧璟西捏了個口訣,將自己的元靈與江影璃的命星共靈,可隨時掌握他的命數。
做完這些,他就回了琢玉。
江影璃正在院中給薔薇澆水,見顧璟西回來,立馬搖著尾巴上前:“師尊,你去天宮有什么事嗎?”
“無事。”顧璟西消沉的回了句,進屋鎖上了房門。
江影璃:“???”師尊這是生哪門子氣?
未來幾日,顧璟西總是刻意回避著江影璃。
他知道自己是他的情中緣,害怕離他太近,會毀了他的命數。
但會在江影璃讀書累的在桌子上睡著時,偷偷過去給他披一件披風。
然后看著他的睡顏,無聲的嘆口氣。
【小西西,看著你有情難言,只能默默的心疼他,本座也好難受】
富貴兒的聲音里滿是憂愁。
顧璟西退出房門,坐在薔薇花下的石凳上,飲了一杯灼酒。
【別喝了,酒多傷身】
顧璟西嘲笑一聲:“我擁有上古神力冰羲玉和,受到了全三界人的敬仰。本以為沒有什么可以困住我,到頭來卻發現,我連自己的愛人都拯救不了!
面對江影璃的命星被篡改,他竟只能干熬著,連還手的余力都沒有。
他這個仙尊,當的可真窩囊。
【小西西你別這么說,這是位面設定好的劇情走向,江影璃必須要一步步走向反派的】
顧璟西倒酒的動作一頓:“你在說什么?”
【咳咳,本座其實是來頒布中期任務的】
顧璟西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中期任務:加滿目標黑化值,反復無情的蹂躪他、虐他,怎么痛到極致就怎么來,助目標成為本位面第一大反派】
“我用了十年的時間才把他的黑化值清零,你現在又要我加滿。小富貴,你這不是在布置任務,是在要我的命啊。”顧璟西本就因為江影璃命星被篡改的事惱火,現在更被刺激的靈力在體內洶涌流動,他雙目里皆是冷戾,握著酒杯的手稍一用力,杯子便成了粉末,“阿璃是我親手教出來的,一點點看著他長大,雖愛胡鬧但卻心地善良,現在要我親手毀了他,我又如何做得到?”
【……】現在的小西西好闊怕。
富貴硬著頭皮強上:【若目標沒有按劇情走向發展,不僅位面會坍塌,你和他都得灰飛煙滅。位面規則,誰都不能違背】
顧璟西:“……”再一次感覺自己是個窩囊廢。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得深思熟慮。”
【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超時任務還沒有完成,就自動改為任務失敗】
“……”顧璟西真想施法封住富貴兒的嘴。
可待他鎮定下來后,又想明白這事不怪富貴,更怨不得任何人。
他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要履行自己的使命,沒有第二個選擇。
“抱歉,富貴兒,是我語氣重了,你說的我都明白!鳖櫗Z西過了很久才答復,眼里的光一點點隕落,自言自語著,“既然無法改變命運,那我就希望阿璃他能常樂安好,只此一個夙求。”
……
豎日清晨,江影璃在院子里練劍,顧璟西推開房門跟他碰了個正著。
他下意識的想逃避。
“師尊!”江影璃喊住他,跑到他的旁邊,拽著他的衣袖,有些委屈,“師尊你最近都不怎么愿意理我,是我哪里做錯了嗎?”
“沒有,你想多了!鳖櫗Z西把袖子從他手里抽出來,佯裝無事的往前走。
剛下了臺階,又聽江影璃哀求道:“師尊,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就一定要先告訴我!
顧璟西步伐停滯片刻,沒有回頭,攥著拳,繼續冷漠的離開。
江影璃感覺心尖被人劃了好幾刀,疼的他直冒血。
他忽然想起在很多年前,顧璟西對他說過:“以后琢玉就是你的家,我會為你撐腰。在這里,我就是你最堅固的后盾!
可現在,顧璟西卻在明顯的疏遠他。
這一切,自他從天宮回來后就變得哪里都不對勁。
江影璃很害怕,有朝一日,他的師尊會真的厭倦他。
想到這兒,江影璃感受到體內一股無名邪火在流竄,仿佛要吞噬他的心智。
……
師徒二人就這樣若即若離的相處了兩個月。
除夕夜這天,琢玉山要擺家宴,顧璟西本想帶江影璃一起去,但又怕他對自己產生誤解影響他的命數,就自己一個人去了。
江影璃獨自坐在薔薇閣的臺階上吹冷風,心都涼透了。
他正一個人無聊的扔石子,一聲慘叫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也驚飛了樹上的靈鳥。
此時此刻的除夕宴上,正熱鬧非凡。
被一個弟子火急火燎的跑進來生生打斷了:“霍元長老,仙尊,大事不好,仙女派一位名叫莫樂的仙子,被人吸干了元神,已經死了!
……
顧璟西帶人檢查莫樂的尸身,她渾身僵白,眼球外凸,七竅流血,在脖頸側面留有一個血月魔印,心臟上插著一把藏藍色赤刀。
刀子和匕首一邊大,刀柄刻著太陽被鎖鏈牢牢捆綁住的圖畫,一招擊中心臟。
這是魔族特有的魔印標記和鎏焰赤刀。
看來,魔界余孽要開始動手了。
顧璟西猜的沒錯,未來幾日,琢玉山又出現了很多弟子在夜晚被吸干元神。
死的大多都是鮮肉派的弟子,和莫樂狀況一樣。
而且兇手來無影去無蹤,根本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顧璟西愁的兩天兩夜都沒有休息。
今晚,他去跟霍元長老在正殿商議對策,忽然有人稟報:“仙尊,長老,吸食元神的兇手抓住了。”
霍元長老忙問:“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
那弟子看了眼顧璟西,才緩緩地開口:“是仙尊門下弟子,江影璃。”
063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12)
顧璟西去霍元長老那兒的時候,江影璃正在房中睡覺。
這幾天顧璟西為琢玉勞心傷神,他也于心不忍,就私下里偷偷翻閱古籍,查找應對策略。
江影璃好幾日未曾休息,今晚不知怎的小憩了一會兒。
醒來尋不見顧璟西的身影。
忽而,寒風呼嘯而過,一個黑色人影背著一個白衣人從房頂上飛馳而過。
行動如風,江影璃根本沒來得及看清,人影就消失在夜色下。
“師尊!”他以為被劫持的人是顧璟西,忙跟了上去。
然后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琢玉后山。
在空曠的地帶,躺著一個人的尸身,心臟上插著一把鎏焰赤刀。
江影璃剛把赤刀拔出來,正想著檢查一番,耳邊再次傳來風聲,一把閃著寒光的寶劍從他臉頰邊呼嘯而來。
縱然他躲得再快,還是被斬斷了一縷頭發。
江影璃站穩腳跟,定睛一看居然是莫歡。
“我每晚都在查詢你的蹤跡,今日可讓我逮著了,沒想到是你私通魔族,殘害同門!”莫歡瞳孔變成了黑紅色,似乎被某種邪術控制了,她提著劍就朝江影璃劈過去,“還我妹妹命來!”
江影璃也召喚出靈劍,側身擋住了。
“莫歡師姐,我也是剛來此地,這位師弟的死與我無關!”
任憑江影璃怎么解釋,莫歡都聽不進去,和他廝打在一起。
二人的動靜鬧的太大,引來了其他仙門弟子前來。
他們不問清緣由,全憑莫歡一張嘴,認定江影璃勾結魔族,一擁而上的把他制服。
顧璟西趕過來時,江影璃已經被捆仙繩牢牢地鎖住,被人摁著跪在地上。
“阿璃……”顧璟西下意識心慌的想上前,但卻又想到什么,及時收住步伐,跟霍元長老站在一起。
霍元長老大發雷霆:“這是什么情況?”
“回長老,江影璃就是吸食同門元神的兇手,我今晚親眼看見他殘害了同門師弟!蹦獨g瞳仁恢復正常,抱劍躬身道,“江影璃他勾結魔族,殘害同門,罪不容誅,還請長老秉公執法。”
莫歡平日里跟江影璃并無私仇,所以她說的話可信度非常高。
所有人都認為他叛變,勾結魔族。
江影璃拼命搖頭,焦灼的看著顧璟西:“師尊,我沒有殘害同門,我沒有勾結魔族,我是被一個人影引誘到此處的!
“那你且來說說是何人?”霍元長老又質問道。
江影璃期期艾艾的回道:“天太黑,我,我沒看清,一路跟到這兒,就,就尋不見他人,只看到了一個師弟的尸身。”
莫歡立馬懟回去:“你休要狡辯,我親眼看著你殺了人的!”
二人在這邊爭論不休,顧璟西聽懂了大概,便上前來替江影璃說情:“阿璃是我教出來的徒弟,他的為人我最清楚,不會做出勾結魔族之事,其中必有誤會!
【顧璟西,任務,任務啊!】
讓江影璃黑化成反派的辦法千千萬,顧璟西實在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蒙冤。
在顧璟西替他求情的那一刻,江影璃心底多日的陰霾散開了,寬釋了許多。
他的師尊,還是在乎他的。
【警報,監察到目標心動,任務違規,紅牌警告,初級懲罰禁言宿主】
顧璟西:“……”要狠還是你狠。
【小西西,在你接受任務的那一刻,就要立即執行,不能拖沓,也不能做與任務相違背的事。這回只是一次警告,如若再犯,懲罰你會承受不起】
“……”顧璟西跟吞刀片似的被迫吞下這口氣。
莫歡見顧璟西不說話了,接著說道:“剿滅魔族時江師弟就沒有現身,在我妹妹身亡之夜,只有你沒去除夕宴,而在此之前,你又因誅殺赤魘去過魔界,你說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你蓄意為之?指不定在那個時候,你就趁機勾搭上了魔君。現在魔君死了,你就想替他報仇,而最好下手的首當其沖便是琢玉!”
江影璃現在真的是百口莫辯,無論他說什么都是錯,只會越描越黑,沒有人會相信他。
莫歡說的句句在理,又直言親眼看見江影璃殺人,霍元長老就命人去搜查他的房間。
很快,就有弟子在他房間里搜出了一大把的鎏焰赤刀。
霍元把赤刀都擲在地上,怒道:“人贓并獲,你還有什么可抵賴的?”
“這些赤刀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想栽贓陷害,還請……啊!”江影璃話還未說完,就痛叫一聲。
是霍元施法提出了他元神的幻影。
正常仙體里的元神都應該自帶圣光,被靈力纏繞。
可江影璃的元神,卻閃爍著黑色的靈異的光,被祟氣環繞。
這分明就是元神里混雜著魔氣!
眾弟子嚇得紛紛后退一步。
唯有顧璟西知曉,江影璃體內有魔氣的原因,是和他十年前誤闖魔族禁地,被兇靈侵體有關。
只不過他當時給他施了封印,這么多年都沒有問題,怎么會在現在出了岔子?
顧璟西很想為江影璃辯解,但他被富貴禁了言,有口難辯,只能干著急。
霍元一掌擊上江影璃胸口:“你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
江影璃吐出口鮮血,倒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顧璟西心疼的掌心都掐出了血痕。
在人群里看熱鬧的孟翊,見所有證據都指向江影璃,怕是在劫難逃,就趁火打劫的喧囂道:“長老,其實前幾日我也親眼看見江影璃殘害同門,只不過當時實在害怕,怕他找上門,就一直不敢稟報。弟子該死,還請長老降罪。但弟子賭上孟玄門全部的榮耀,方才所言非虛,否則便屠孟玄滿門!”
前有莫歡指證,后有孟翊毒誓,江影璃勾結魔族的罪行直接板上釘釘。
幾乎沒人相信他。
江影璃立刻啐了一口:“孟翊,你仗著我失勢,就落井下石,含血噴人!師尊,長老,我沒有……”
“那你愛慕自己的師尊又該怎么解釋?”孟翊迅速的堵上江影璃的話,“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在薔薇閣的后院溫泉里,對自己的師尊行不軌之事,難道這也是我冤枉你嗎?”
孟翊一句話,將今晚緊張的氣氛推到高潮,弟子們的喧鬧聲響徹云霄。
江影璃和顧璟西更是如五雷轟頂,他們誰都沒想到,那日的事,竟被孟翊瞧了去。
顧璟西倒沒那么在意,淪為天下人笑柄也好,千夫所指任人唾棄也罷,他都無所謂。
可若江影璃因此受罰,他又怎能甘心坐以待斃。
只不過,言行舉止受到限制而已。
見孟翊還想添油加醋,顧璟西背在身后的手彈指一揮,也用靈力禁了他的言。
孟翊:“???唔唔唔??”
霍元長老被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轉過身問顧璟西:“仙尊,孟翊說的可是真的,你難道真的對自己的徒弟……”
后面的話,霍元問不出口。
【解除禁言】富貴適時的提醒:【小西西,本座奉勸你一句,注意言辭】
顧璟西心里哀嘆一聲,最終言不由衷的說:“我乃堂堂三界仙尊,神君之后,身系天下千萬蕓蕓眾生,日后還要繼位神君,又豈會動凡心,談兒女私情?更何況,江影璃是我的徒弟,我怎么可能會知法犯法,做欺師滅祖的事!
而后,他又走到江影璃面前,失望至極的說:“弟子江影璃,勾結魔族,離經叛道,實在讓為師寒心。按照門規,應當處以極刑,至于判什么刑罰,就由霍元長老定奪吧!
江影璃難以相信的聽著顧璟西說的每一個字,心臟仿佛被浸泡在冰川之下,凍滿了瘡口。
教他養他十年之余的師尊,竟然和他們一樣不相信他。
多余的話江影璃不想說了,連顧璟西都懷疑他,他說的再多都是白費口舌。
霍元見他沒有反駁一句,以為他是默認了自己的罪行,就命人先把他關在了仙牢,明天再處置。
在江影璃被人拖走的那一刻,顧璟西看到了他眼中破碎的絕望。
【叮咚,目標黑化值+5】
……
顧璟西站在庭院薔薇花下一整晚,徹夜未眠。
太陽剛升起來,他就被霍元長老叫了去,要給江影璃判刑。
只要是琢玉弟子,無論誰犯了錯,都應由霍元定罪掌罰。
經過商定,琢玉其他仙門的幾位執事,共同決定,判處江影璃三百噬靈鞭。
天界有散靈谷,琢玉有噬靈鞭。
顧名思義,鞭鞭打在元靈上,痛入骨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百鞭下來,江影璃的修為基本上就廢完了。
顧璟西極其不舍,在他們討論的時候,三番五次的忍了下來。
因為事情鬧的過大,驚動了白昔澤,他也來琢玉觀刑,實則就是來看江影璃的笑話。
午時三刻,江影璃被拖到琢玉山的刑場,綁在了刑架上。
刑場邊緣擠滿了人,都來看熱鬧的,紛紛揚言務必要將江影璃處以極刑。
顧璟西和白昔澤坐在高位上。
后者眼里全是輕蔑,前者心疼的無意識的捏緊了衣角。
行刑時間一到,霍元長老上前,接過弟子遞上來的噬靈鞭。
整根鞭子長三丈,通體黑色,上面布滿了尖銳的倒刺。
霍元長老嚴聲問道:“江影璃,你可知錯?”
江影璃抬起頭,一臉桀驁不馴:“我沒勾結魔族,何錯之有?”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被粼獞械迷購U話,說話間,就一鞭子甩了上去。
噬靈鞭上的倒刺勾住了江影璃的皮肉,在被抽離時,劃破了他的衣服,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是世人無法忍受的痛。
仿佛要將他的元靈碾成粉末,整個靈魂都在撕扯,叫囂。
可再痛,江影璃都生生忍了下去,沒有吭一聲。
顧璟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霍元長老抽幾鞭就問一句:“愛慕自己的師尊,你可知錯?”
“我沒錯!”江影璃的聲音從齒縫間擠出,聲線都在顫抖,“我只是喜歡一個人,又何罪之有?”
“只要你肯悔改,我可以下手輕一點。”
“絕……不……”
江影璃聲音雖小,但極其堅定。
他可以接受所有懲罰,但絕不會承認喜歡自己的師尊有錯。
對顧璟西的愛是他在人間唯一的信仰,他不允許這份信仰受到任何玷污。
064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13)
霍元只覺江影璃冥頑不靈,下手又重了幾分力道。
江影璃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了。
噬靈鞭夾雜著風聲,狠狠的抽打在他身上,不過百下,江影璃汗水浸透了衣服,沾滿了血液。
他還未飛升,若再打完剩下的兩百鞭子,怕是會喪命。
顧璟西如坐針氈,他在霍元長老再次下手前,站起身喊話:“且慢,剩下的二百噬靈鞭,就由本仙尊親自動手吧!
白昔澤和霍元長老同時看向顧璟西,都在等他的下一句話。
顧璟西走到臺下,對霍元說道:“江影璃畢竟是我的徒弟,剩下的就由我來掌刑吧。”
霍元看出了顧璟西想包庇,但人家畢竟是仙尊,這個面子不賣不行。
猶豫片刻后,他還是將噬靈鞭交與顧璟西:“仙尊,請吧。”
江影璃費力的睜開眼眸,入目便是顧璟西仙衣訣塵,傲骨凌風的向他走來。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淚光:“師尊,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罪徒,別叫我師尊,我沒你這個徒弟。”顧璟西言辭凌礫,不念一分情分,“今日,我就向列祖先宗,親自懲罰你這個不肖之徒。”
他沒給江影璃緩沖時間,一鞭子抽了上去。
雖然用了十成十的力氣,但顧璟西偷偷用靈力護著江影璃的元靈,外人看不出,可保他性命無虞。
只是,在三百鞭子全部打完,江影璃也丟掉了全身修為。
顧璟西抬手一揮,刑架上的鎖鏈斷開,江影璃沒撐住的倒在地上,咳出幾口血。
他呼吸微弱,已經沒有力氣起來了。
只是在不停的復述著:“師尊,我沒有勾結魔族,沒有背叛過你……”
顧璟西就跟沒聽見似的,深惡痛疾的睥睨著江影璃:“你做了如此罪孽深重的事,我也留你不得,F將你逐出師門,斷絕師徒關系!
江影璃難以置信的抬起頭。
眼中的驚恐一目了然。
他感覺被噬靈鞭抽斷了骨頭一樣,疼的他沒法呼吸。淚水逐漸上涌,模糊了視線。
“為什么?師尊,你是不想要我了嗎?”江影璃匍匐在顧璟西腳邊,抬著沾滿血跡的手拽著他的衣擺,帶著哭腔求道:“師尊你打死我都行,求你別不要我!
顧璟西心里也在滴血,可他還是后撤一步,面若冰霜的回道:“琢玉山有規定,被逐出門的弟子不得將本門功法帶出山。我當初傳授你靈力,是教你匡扶正義?赡銋s用來殘害同門,墮入魔道,罪大惡極。不如我先廢了你的仙根,以免你為禍人間!
說著,顧璟西掌心燃起的靈力打在了江影璃身上。
仙根被強行剔除,靈力一點點的流失體外,江影璃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在漫長的刑罰中,徹底變成了一個廢人。
而他也只剩一口氣,身體因被拔了仙根,承受不住的暈了過去。
顧璟西這才收了靈力。
他之所以這么做,是怕江影璃體內被封印的惡靈利用他,倒不如讓他做個普通人更安全。
莫歡和孟翊都站在人群兩側,看的揚眉吐氣,尤其后者,笑的更猖狂。
余下弟子也都紛紛叫好。
待顧璟西處置完江影璃,白昔澤才走下來,下旨道:“就算江影璃成了廢人仍是戴罪之身,不應讓他遺留人間。貶他為天界的奴仆,用一生來贖罪。”
白昔澤知道顧璟西對江影璃的心思,雖然看不懂他為何要做到這般絕情,但只要把江影璃困在他的地盤上,還怕搶不過來顧璟西嗎?
帝君的旨意,三界內無人能駁回。
眾人紛紛稱贊帝君英明。
雖說顧璟西不舍得讓江影璃去天宮為奴為仆,但這么多人都贊同帝君的意思,他也不好拒絕,便也應同了。
在把江影璃關回仙牢后,顧璟西再次跪地向白昔澤請命:“弟子犯下滔天大罪,乃是師尊的過錯。我愿自請六百噬靈鞭,以儆效尤!
白昔澤第一個不同意:“不可,你身子骨弱,六百噬靈鞭你會有性命之憂。”
“我心意已決,還請帝君成全。若不罰我,琢玉仙規何在,也很難平息眾怨。”顧璟西堅定不移的說道。
白昔澤執拗不過顧璟西,就只好命霍元長老行刑。
顧璟西被束縛在沾滿血的刑架上,就算霍元收著力,可他還是感受到了剝皮抽骨的疼。
每一鞭子,仿佛都要將他的元靈撕裂。
顧璟西閉著眼,咬著牙,黑暗里看到的全是江影璃方才受刑的畫面。
滿心想的也全是江影璃。
阿璃,你剛剛也是這么疼嗎?
別怕,為師來陪你承受雙倍的痛苦。
顧璟西這么想著,嘴角竟勾起一抹微笑。
……
夜晚,顧璟西忍著滿身傷痕去看望江影璃。
他還沒有醒,渾身是血的趴在冰冷的地上,被關在牢籠里。
因為時間久了,血都干涸了,傷口與衣服黏在一起,沒有人為他送藥治療。
顧璟西痛心入骨,半跪在江影璃身邊,用仙法為他療傷。
迷糊中,江影璃感覺到身體上的灼熱,緩緩睜開了眼。
顧璟西立馬收了法術,起身就往外走。
江影璃稀碎的哽咽一聲,拼盡全身力氣爬著跟上去,抱住了顧璟西的小腿,聲音啞的不像樣子:“師尊,別走……求你,求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顧璟西一腳把他蹬開,轉身居高臨下的垂眸看著他:“所有證據都指向你,你還讓我怎么相信你。”
江影璃趴伏在地上,散亂下來的頭發遮擋住了他臉上的悲戚,可卻能聽到他低啞的哭聲。
若不是難受到極致,他也不會在顧璟西面前失控落淚。
“師尊,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點喜歡嗎?”
他賭上最后的期望問著。
“我從未喜歡過你。”顧璟西也沒有絲毫感情的回著,語氣里滿是輕藐,“之前不過是你一廂情愿罷了,你竟當真以為本仙尊會喜歡你?我位高權重,想要什么樣的沒有,你有哪點值得我喜歡!
江影璃心底唯一的期待被顧璟西全部扼殺。
他眼中的悲哀漸漸轉變成消極的絕望,內心深處嘶吼著強烈的喪鳴。
顧璟西的話,無異于在把他往死路上逼。
“師尊,阿璃打有記憶起就顛沛流離,是你給了我一個家!苯傲姄沃蛟诘厣希鞍⒘]有親人,只有師尊,還請師尊別丟下我……”
心臟如同裂開了一般。
顧璟西實在聽不下去江影璃后面的話,拂袖轉過身。
江影璃還在做最后的掙扎,在顧璟西離開前,喊話道:“師尊,弟子視您如命,愛您就像您愛三界眾生一樣深刻,又怎么可能會做出背叛您,背叛三界的事呢!”
顧璟西的步子只是微微頓了下,便沒有停留的離開。
卻在剛走出仙牢門,急火攻心吐出口鮮血。
待顧璟西走后,江影璃如同被抽空了骨頭,癱軟在地上。
淚水從眼角不斷的滴落。
慢慢的,江影璃苦笑出了聲。
身上感受不到一絲靈力的波動,顧璟西終究還是狠心的把他變成了廢人。
厭惡他,拋棄他。
十年的朝夕相伴,抵不過一點風吹草動,任人煽風點火就全盤懷疑。
他對他用盡了全部真心,換來的不過是他一廂情愿而已。
顧璟西,我的好師尊,你當真要對我如此絕情嗎?
【叮咚,目標黑化值+30】
……
在江影璃得知自己被貶為天界的奴仆時,很坦然的接受了。
顧璟西不想要他了,他去哪里都一樣。
在臨走前,顧璟西沒來送他。
江影璃跪在薔薇閣的門口,強忍淚水說:“師尊,我的法力是您傳授的,您想收回便可以收回。只是您的養育之恩,我怕是沒機會報答了!
白昔澤讓他去天界,就是想讓他死。
他此次一別,恐怕是不能活著出來了。
在死之前,他只想好好的拜別一下顧璟西。
“師尊,以后我不在了,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您身子骨弱,切忌勞心傷神。您也怕疼,所以要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傷!苯傲в眯淇诓亮税蜒蹨I,伏身磕了三個頭,“弟子江影璃,拜別師尊!
其實,江影璃想說,如果可以,他希望顧璟西屆時能帶著一朵薔薇花插在他的墓碑前,如此他也能含笑九泉。
可惜,顧璟西這么討厭他,估計他死后都不愿意見他。
只是,他不知道,顧璟西就站在門后,含著淚聽他說完了每一個字。
……
白昔澤直接發配江影璃去了三重天的寒泉九天。
這里常年冰天雪地,是三界最冷的地方,只有黑夜,沒有白天。
一般罪孽深重的人才會被發落在這里,做著天界最低等最粗糙的活。
帝君只允許江影璃穿一件很單薄的衣服,還吩咐主管,把最重的活都讓他干。
江影璃傷還沒好,就先在冰湖邊罰跪了六個時辰。
外面天寒地凍,他的頭發、眉睫都結了霜。
很快,就被凍暈在雪地上。
顧璟西站在不遠處,一直默默的陪著他。
看見江影璃暈過去,他很想去救他。可又怕擾亂位面劇情走向,破壞了他的命數,只能干看著。
沒過多久,有兩個仙奴過來,拿桶冰水潑醒了他。
江影璃費力的咳嗽著,凍的瑟瑟發抖。
其中一個仙奴囂張的說:“去把今天的柴火劈完,太上老君明日煉丹要用,劈不完不許睡覺!”
江影璃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院子里,瞧見了堆的比人還高的木柴。
看來,他今晚確實不用睡覺了。
而顧璟西直接腹誹,這么多的柴,太上老君把八卦爐煉炸了也用不完。
不過是白昔澤故意刁難江影璃罷了。
065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14)
江影璃劈完柴就到了后半夜,他已經累的站不起腰了。
顧璟西就一直在默默陪著他,和他一起忍受風雪的蠶食。
在寒泉九天,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不能用法術,這也是折磨人的一種懲罰。
江影璃回到床上就睡著了。
顧璟西這才敢現身。
他看著江影璃病色未愈的面容,心疼的為他掖了掖被子。
顧璟西不敢停留太久,轉身正要走,江影璃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在夢中喊話道:“師尊,你真舍得不要我嗎……”
顧璟西深吸了一口氣,緩了很久才壓下心里的那股酸痛。
他輕輕抽出手,終是沒說一句話的離開。
只在心里回著:若非情非得已,師尊又怎會不要你。
……
未來的日子里,江影璃過的很苦。
每天干最累的活,動不動就要挨打,被所有人欺負,罵他是魔族走狗,好幾次都是白昔云過來救得他。
而顧璟西,只能遠遠的看著。
偶爾有一次,江影璃累的倒在地上起不來,顧璟西冒著被富貴兒處罰的風險,變幻出漫天的螢火蟲。
給在黑暗中絕望度日的江影璃帶來一絲希望。
螢火蟲環繞在他周圍,他用手指接過一只,情難自禁的呢喃著:“師尊,是你嗎?”
是不是你一直在我的身邊?
讓我在黑夜的雪地里也感覺不到寒冷。
江影璃抬頭環視四周,除了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并無其他。
他失落的低下頭,到底是他多想了。
他的師尊對他失望至極,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不過,江影璃垂眸看著手指上的螢火蟲,強顏歡笑了下。
能有幾只螢火蟲作伴,也算是他在漫漫長夜里唯一的慰藉。
顧璟西又看了江影璃幾眼,戀戀不舍的回了琢玉。
他不能在這里待太久,不然會惹人懷疑。
至于他剛剛再次違規,富貴兒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轉眼江影璃在寒泉九天待了一個月。
白昔澤終究坐不住了,他想把顧璟西弄到天宮來,但卻沒有理由。
于是,他給孚玉下了藥。
一夜之間,帝后病重在床,外傳皆是感染了風寒。一道靈陣下到了琢玉,希望顧璟西能來探望他。
顧璟西掛友深切,沒有多想的去了天界。
但他刻意避開了帝君,直接去了孚玉的寢宮。
見孚玉病情好了許多,顧璟西松了口氣。便喝了兩盞果茶,聊了些家常話。
一個時辰后,顧璟西從孚玉寢宮離開,卻在剛出門后,聽見了轉角處的異常聲響。
“誰?”顧璟西揚聲問道。
悶了半晌,江影璃才畏頭畏腦的從墻的另一邊走出來,表情像做賊心虛。
他聽說師尊來探病帝后,就偷偷的站在孚玉寢宮窗下,只想遠遠的看顧璟西一眼,他就心滿意足。
可卻換來顧璟西的冷眼相看:“你怎么從寒泉九天跑出來了,還不快滾回去!”
“師尊,我只是想你了,想來看看你!苯傲銖姀澲浇牵坪跸胗懞妙櫗Z西一般。
他想走近一些,奈何被顧璟西厲聲呵斥。骸皠e叫我師尊,我沒你這個徒弟!
江影璃的笑容石化在臉上,木訥的頓在原地,表情一點點變得麻木,渙散,傷心欲絕。
顧璟西不忍心去看他。
“師尊,你就這么不想看見我嗎?”
江影璃越是哭,顧璟西就越反感:“對,能滾多遠滾多遠,省得臟了我的眼睛。一想到你對我的齷齪心思,我就惡心!
顧璟西痛恨的把話說完,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多給江影璃一下,轉身走出了庭院。
江影璃很想追出去,但是他不敢。
他怕顧璟西跟他徹底決裂。
江影璃順著宮殿外的擎天柱滑坐在地上,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流下來。
他頭一次感受到這么無能為力。
就算被三界唾棄又如何,只要顧璟西相信他,只要他一句話,說喜歡他愛他,他就能立馬帶他遠走高飛,遠離紅塵。
從此與他歸隱逍遙,任憑世俗也阻撓不了他們。
但現在,顧璟西一句厭惡,打破了他所有的底氣,讓他從肆意桀驁的少年變得膽怯,懦弱,如喪家之犬。
不敢再坦露心聲,只敢在心中偷偷的問一句:師尊,我們真的沒有可能嗎?
你就不能試著喜歡一下我嗎?
十年的形影不離,我們那么多的美好回憶,你對我難道只剩下仇恨了嗎?
我就這么令你憎惡嗎?
【!繕撕诨+20】
顧璟西聽到這條消息時,人剛走出大殿正門。
他感覺眼前暈乎乎的,頭也昏昏沉沉。
就連體內的靈力都感受不到。
一個沒站住,在倒在地上前,被人扶住了腰。
顧璟西費力的看過去,盡管視線有些模糊,可他還是看到了白昔澤那張丑惡的嘴臉。
“放開我!鳖櫗Z西想拍開他的手,卻奈何使不上力氣。
他腦中白光一現,想起了他在孚玉那里喝的兩杯果茶。
可他卻來不及細想,白昔澤就把他壓在墻上,強硬的掰過他的下巴,輕薄至極:“顧璟西,你終于可以是本君的了!
白昔澤他想干什么?
顧璟西突然頓悟,難道是帝君在果茶里下了藥?
很快,他的猜想得到了證實,只聽白昔澤又說道:“不用些特殊手段,你怎么肯乖乖臣服?顧璟西,你知道本君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因為帝君發落江影璃做天奴,又對他別有用心,顧璟西肯定對他心存芥蒂,防備心很重。
唯有在孚玉那里,他才能放下戒心。
對他動手輕而易舉。
“本君在果茶里下了一種靈藥,能暫時封住你所有的靈力!卑孜魸申庪U的笑著,“顧璟西,從本君察覺到你對江影璃的心思時,就計劃著這一天。雖然本君不想強迫你,但看你滿心滿眼都是他,本君就等不了,嫉妒的發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顧璟西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高傲著姿態,啐罵一聲:“無恥之徒!”
“相比江影璃愛慕自己的師尊,他更可恥!
白昔澤似乎有些急不可耐,抱起身軟如蒲柳的顧璟西,瞬間移動回到了寢宮。
他把顧璟西放在玉床上,一揮袖,從床頭兩側變幻出一對兒鎖鏈,綁住了顧璟西的手腕。
顧璟西沒力氣掙脫,就拿看瘋狗一樣的眼神看他。
“真討厭你拿這樣的眼神看本君!卑孜魸捎衷陬櫗Z西眼前揮散靈力,變出一條黑綾遮住了他冷厭的目光。
然后,他壓住顧璟西的雙肩,垂涎的欣賞著,眼中的瘋狂愈加猖獗。
黑綾襯托著顧璟西臉頰白潤,唇尖薄紅,蕩漾著飽滿的弧度,高貴清冷,一眼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
但白昔澤就喜歡打破他這份圣潔。
想把他狠狠的占為己有。
一輩子把他綁在這深宮里。
顧璟西強忍心中的惡寒,嗤笑道:“帝君,狐貍尾巴終于藏不住了,這些年你忍的夠辛苦啊。”
“只要能得到你,本君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白昔澤的手指從顧璟西的唇角滑落到側脖頸上,問道,“噬靈鞭的傷好了嗎,你的金枝玉體這么漂亮,是天賜之物,落下傷疤可就不好看了。”
顧璟西偏過頭,躲過了白昔澤的手指。
白昔澤不悅的皺了皺眉,站起身似乎極力耐心的說了最后一句話:“本君只給你半個時辰考慮,你若肯臣服于本君,還能少吃些苦頭。不然,本君就只能來強的了!
這邊白昔澤在威脅著顧璟西,誰都沒留意,站在窗外的白昔云看到了這一切。
……
江影璃因為私自出逃寒泉九天,被打了二十棍子。
他鞭傷還在,這幾日總是傷上加傷,還有其他天奴故意找茬,刁難他,隨意對他動輒打罵。
這樣的日子,比生活在十八層地獄還痛苦。
主管仙吏打完江影璃,就把他丟在雪地上,任憑鮮血流了滿地。
江影璃因心力交瘁很快就暈了過去。
【叮,目標黑化值+30】
江影璃在模糊中,感覺骨頭都是痛的,血脈噴張,一股股妖異的氣流肆意在體內游動,控制著他的心脈。
額頭間忽閃忽現著曼珠沙華的印記。
似乎是心靈感應,遠在萬里之外,被顧璟西封鎖在薔薇閣一室的殘血扇,突然開始震動。
最后釋放出巨大的魔力,沖破了封印,直奔天際。
江影璃再醒來時,殘血扇就躺在他的手邊。
它怎么出現在這里?
江影璃坐起身,把殘血扇撿起來,還沒研究透怎么回事,白昔云就偷偷的跑了過來。
他大氣都顧不上喘,拉起江影璃往外跑:“仙尊有危險,他被我哥囚禁了。”
白昔云知道白昔澤想做什么,他跟江影璃是摯友,自然不想顧璟西受傷。
但眼下除了找江影璃,他不知道找誰能幫他一起救仙尊。
果不其然,江影璃一聽顧璟西有難,也顧不上身上的重傷,拼力往外跑。
白昔云累個半死的喊道:“我都急糊涂了,可以用瞬間移動!”
……
半個時辰一過,白昔澤再次推門而入。
他把幾碟點心放在床頭桌上,溫柔的和剛才判若兩人:“本君問過孚玉了,這些都是你平時愛吃的點心。就以本君想吃為由,讓他做了些!
利用孚玉的心意來給他獻殷勤,簡直惡心透了。
顧璟西懶得跟這樣兩面三刀的人費口舌。
白昔澤受到冷落,目光變得逐漸犀利:“怎么樣,仙尊考慮好了嗎?今晚,不管你選擇哪個,本君都要定你了。只是,要舒服還是痛苦,全看你識不識好歹了。”
066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15)
顧璟西靠在床頭,閉目養神,對白昔澤的話置之不理。
白昔澤的忍耐到了極限。
他最討厭顧璟西這副目空一切,誰都不放在眼里,卻唯獨對江影璃這個廢人上心的樣子。
他堂堂帝君,三界主宰,竟還比不過一個小毛孩,這讓他怎么能沒有挫敗感?
“時辰到了,你沒機會選擇了!
白昔澤用力捏開顧璟西的嘴,把一個藥丸給他喂了進去。
藥丸入口即化,顧璟西沒來得及吐出來,藥效已經融進了他的血液里。
很快,他的身子就酥軟的不行,燥熱難耐。
密密麻麻的癢意在他的血管里爆裂,流遍四肢,仿佛有千千萬萬只螞蟻在皮膚上爬行,毛孔都在收縮。
如饑似渴,難受的很。
顧璟西像瀕死的魚兒一般掙動,手腕被鎖鏈摩擦出了紅痕。
他好像被人扼住了呼吸,深喘著氣。黑綾下的眼眸,逐漸濕潤。
他沙啞著嗓音問:“你給我吃了什么?”
“不過是一種可以讓你醉生夢死的藥罷了!卑孜魸勺诖策叄嘀櫗Z西的衣領把他拽起來,解開黑綾,露出他那雙水光瀲滟的眸子。
這副可憐模樣,攝人心魄。
白昔澤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拆吃入腹。
顧璟西把涌上喉間的低吟逼下去,痛恨的看著白昔澤,依舊高不可攀啐了他一口:“白昔澤,但凡我今日能從這里活著走出去,這筆賬,我一定要你百倍奉還。”
白昔澤不甚在意的冷笑一聲:“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浪蕩的樣子,有什么底氣跟本君算賬?等到藥效全吸收了,你還能忍得。咳绻尳傲Э吹剿類、最敬仰的師尊,在本君身下求歡,你說他還會不會再喜歡你?”
顧璟西在藥效和羞憤下,全身發抖,他知道白昔澤人面獸心,但沒想到他能瘋到這種地步。
竟然能做出下/藥讓他屈服的事。
真恨他現在不能剮了他。
“本君最喜歡看你被逼無奈的樣子,一會兒的戲肯定更精彩。本君相信,你哭起來的樣子一定更美。”
白昔澤按住顧璟西,伸手要去解他的腰封。
雖然靈力暫時被封住,但他的內力還在。
只要白昔澤敢碰他,他不惜自爆內力,也絕不會便宜他半分。
就在白昔澤剛扯開顧璟西的外衫時,寢宮的門被人踹開。
江影璃隨手撿起一把椅子,扔向白昔澤,并給了白昔云一個眼神。
白昔澤一掌擊碎了椅子,起身用靈力將江影璃吸附過來,掐緊了他的脖子。
江影璃頓時喘不上氣來。
白昔澤像只被激動的公雞一樣發狂:“本君好心留你一命,你卻敢來壞本君的好事,看來你這條賤命,是留不得了!”
另一邊的白昔云施法解開了顧璟西的鎖鏈,又拿仙力打在白昔澤的手上。
白昔澤鈍痛的一松手,江影璃摔在地上。
顧璟西也趁機從床上爬起來,拿江影璃送給他的短刀,避開要害,捅在了白昔澤的后腰上。
白昔澤噴出口鮮血。
他瞪大雙眸的回過頭,疾言怒色道:“你,你竟敢行刺本君!”
白昔云怕他哥對顧璟西不利,情急之下喊話:“你們先走,這里交給我!”
“多謝!鳖櫗Z西拔出短刀,強撐著松軟的身子,帶著江影璃往外跑。
白昔澤正要追出去,但被白昔云拖住腿:“皇兄,收手吧,就算您強迫仙尊也換不來他的真心的!”
“滾開!”白昔澤一巴掌擊倒白昔云,氣急敗壞的指著他鼻尖罵道,“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等下再定你的罪!”
爾后,他再次追了出去。
顧璟西跑進御花園后,就支撐不住的倒在地上。
身體里源源不絕的燥亂,脹痛酸麻感快要了他的命。
簡直能撕碎他的靈魂。
逼著他瘋狂的想要。
江影璃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忙把顧璟西扶在懷里:“師尊,我可以幫你。”
顧璟西一把推開他:“我不需要你幫我。”
“師尊,你就別再逞強了,我知道你現在很痛楚,但我可以讓你解脫!
顧璟西現在全身抖如篩糠,眼角噙滿淚水,大片的潮紅淹沒他的脖頸,嘴唇都被他咬破了,一看就忍到了極限。
可他還不肯說一句軟話:“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動一下。”
顧璟西撐著地站起來,踉蹌的往前走。
江影璃不敢離太近的跟著:“師尊,難道我就這般令你厭惡?”
“對,我巴不得離你遠遠的!”顧璟西轉過身,斬釘截鐵的說,“江影璃,我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在十年前撿了你。早知你會喪盡天良,我當初就應該讓你死在江邊!”
江影璃徹底錯愕住了。
在顧璟西恨不得他去死時,人就仿佛被萬箭穿心數萬次。
他的師尊,對他還真狠心。
跟他分崩離析,不念一點兒往日的師徒情分,撇得干干凈凈。
江影璃感受到了空前絕后的痛徹心扉。
他再抬起頭時,顧璟西早就沒了蹤跡。
江影璃正想去追,身后一道狠絕的靈力劈過來,白昔澤以指化劍的刺向江影璃。
快狠準,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江影璃反應過來后已經來不及閃躲,正好他也不想躲。
眼睜睜的看劍刺過來。
倏然間,一道身影擋在他面前。
白昔澤趕不及撤劍,刺穿了白昔云的心臟。
江影璃和白昔澤同時發出撕喊:
“白昔云!”
“云兒!”
白昔云倒在了江影璃的身上,一起跌坐在地。他用最后一絲力氣乞求道:“哥,別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了!
“還有江影璃……”白昔云艱難的轉過頭,握住他的手腕,氣若游絲的說,“快跑,找帝后……”
話未交代完,白昔云就闔上雙眼,身體變成一股仙力,悉數飛進了江影璃腰間的護身符玉佩里。
“白昔云,你回來!”江影璃捧起玉佩呼喚著,淚水落了下來。
白昔云是他在人世間唯一的朋友,江影璃承受不住這樣的生離死別,壓垮了他最后一道生命線。
師尊不要他了,朋友為他而死,江影璃連活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
【叮咚,目標黑化值滿格】
白昔澤也徹底掉下了面具,拿劍指著江影璃歇斯底里道:“是你害死了云兒,本君要你償命!”
江影璃也同樣怒吼回去:“是你的私心害死了他,你才是殺害白昔云的兇手!”
“笑話,本君乃三界共主,豈容你說三道四。江影璃,本君要處你極刑,讓你生不如死!”白昔澤伸手要搶江影璃手中的玉佩。
江影璃卻率先揮出殘血扇,打傷了帝君的肩胛骨。
“殘血扇,這不是魔帝的兵器嗎?你果然跟魔族有勾結,難怪你走后琢玉就沒有弟子再出事!”白昔澤突然改變主意,等下再解決玉佩的事。
他捏了個口訣,周圍的環境瞬間變成天牢,陰殘至極的說道:“一個時辰后,本君要在這里,親手一刀一刀的活剮了你!”
他一攥拳,憑空出現幾股鐵鎖,在江影璃再次動用殘血扇前,把他牢牢地吊在半空。
至于現在,白昔澤要去把顧璟西抓回來,他要他親眼看著他的徒弟,在他面前被剮的只剩骨頭,鮮血一點點流干。
讓他也嘗嘗愛而不得的滋味。
警戒他,他白昔澤是天下主宰,任何人都不得違逆。
誰敢得罪他,這便是下場!
白昔澤前腳沒走多久,孚玉后腳就進了天牢。
他聽到帝君要處死江影璃,拖著病重的身軀,來到天牢要把江影璃救出去。
江影璃聽到牢門響動,抬頭一看,有些驚喜:“孚玉真人,您怎么來了?”
“別說話,我先放你下來。”孚玉一施法,鐵鎖自動收回,把江影璃從半空放了下來。
此地不宜久留,孚玉先帶江影璃出去要緊。
可就在二人剛轉過身,要往門口走時,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掐住了二人的脖子。
……
顧璟西不知道自己迷糊中跑到了哪里。
他靠在一個大石頭上,用真氣生生把體內的躁動壓制下去。
他就這樣苦苦煎熬著,直到感覺靈骨都要被壓斷了,藥效才堪堪退去。
顧璟西全身如被水浸透一樣,粗喘著氣,面色枯竭,手背上、脖子上全是他無意識抓出來的血道子。
在這樣強的藥力下他還能扛過去沒死,也多虧了他這副神體。
緩過勁兒后,顧璟西這才后知后覺自己跑到了天界邊境。
這里除了有鎖妖塔,還有一處散靈谷。
凡是跳下去的人都會元靈散盡,靈脈寸斷,灰飛煙滅。
顧璟西扶著石頭站起來,正想尋一個安全的地方恢復法力,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刺耳的笑聲。
這聲音顧璟西聽的很熟悉。
他第一時間反應道:“赤魘?”
“哈哈哈哈哈,仙尊好耳力,一聽就知道是我!
赤魘在半空現了身,江影璃和孚玉都在他手上。
“你果然沒死,我就說天魔大戰時你的尸身不太對勁!鳖櫗Z西的身體還沒恢復,他盡可能的讓自己沉穩,“放開他們,你的宿敵是我,跟他們沒有關系!
當初,是魔君讓赤魘吸食他的元神,再用頂級幻術煉成了一個就連魔帝都看不出瑕疵的替身。
魔君是魔帝之子,他的元神是赤魘煉制幻術替身的最好配方。
然后用易容術,把一個魔兵改成了魔君的樣子,再被帝君刺殺,瞞天過海所有人。
魔君知道自己軟弱無能,為了復興魔族,他愿意以自己一命換赤魘一命。
而赤魘在逃命后,就布下了全盤計劃,利用江影璃振興魔界。
他等了很久,才等到白昔澤對顧璟西下手,封了他的法力,正好方便他動手。
“仙尊不著急,不如我們玩個游戲如何?”赤魘緊緊掐著江影璃和孚玉的脖子,猖狂的笑著:“他們一個是你的摯愛,一個是你的摯友,如果在死亡面前他們只能活一個,你會選擇誰?”
說罷,赤魘繼續往北方飛去,顧璟西沒有法術,只能跑著追過去。
067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16)
赤魘一口氣飛到了天界禁區,散靈谷。
他站在谷口對面的邊緣上,雙手分別掐著江影璃和孚玉的脖子,等顧璟西姍姍來遲。
“赤魘,你要做什么!”
顧璟西暫時飛不到對面,只能與赤魘對立而望,中間橫跨一個散靈谷,有千丈深,望不到谷底。
赤魘陰陽的說道:“江影璃和孚玉,你只能救一個,剩下的我就把他扔下散靈谷!
顧璟西雙拳攥的發狠,憤然的凝視著赤魘。
孚玉本就拖著病弱的身軀強行過來的,折騰了這么久人早就虛脫了,根本沒力氣使用靈力。
他搖著頭,發出斷斷續續的氣音:“璟西,別管我,救阿璃要緊。”
自始至終,孚玉都相信江影璃是清白的。
江影璃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愿意舍命換他一命,但若非要顧璟西選一個,一時很難做出選擇。
江影璃對他而言最重要,可他與孚玉的百年交情,又豈能輕易做出決定。
因此,顧璟西沒有開口。
他甚至往前多走了兩步,企圖自己跳下去。
然而在他躊躇之際看向江影璃時,江影璃以為顧璟西要放棄他。
他生無可戀的開口說:“讓我來選吧,我替仙尊選我。”
孚玉是顧璟西的摯友,他不會選擇讓一個叛徒茍活。
反正顧璟西對他厭棄透頂,江影璃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愿了,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赤魘狐疑的問:“當真?”
江影璃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他被赤魘放下來,一點點往前挪動,直到半個腳尖都懸在谷口上方。
“阿璃,不要……”顧璟西輕聲念道,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江影璃身上,四肢仿佛被灌滿了鐵鉛,沉重的抬不起來。
他心跳的極快,大腦一片空白,人在高度緊張下,根本做不出反應。
江影璃只是苦澀的笑了下,看著顧璟西的雙眸里滿是深深的絕望,然后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的跳進了散靈谷。
“阿璃!”顧璟西哭喊一聲,往前跑了幾步也要跟著一起跳下去,卻被人抓住了衣擺,摔到了地上。
顧璟西趴在谷口邊上,眼睜睜的看著江影璃的身影消失在深淵里。
“不,這不可能,阿璃,江影璃!”顧璟西聲嘶力竭的喊著,回答他的只有空蕩的回聲。
從古至今,跳進散靈谷的無一人生還。
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江影璃是有多萬念俱灰,才會斷了來生的路,絕了畢生的情。
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阿璃,我錯了,是為師錯了,求你回來……”顧璟西痛到泣不成聲,淚水一滴滴砸在谷口的土壤里。
他從來沒有這么疼過。
就好像被鞭笞了元靈,摧毀了元神,傷到體無完膚,肝膽俱裂。
孚玉也被赤魘扔在一邊,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很難接受江影璃已經祭天的事實。
白昔澤也站在顧璟西身后,幸虧他來得及時,不然第二個跳進散靈谷的人就是顧璟西了。
他到現在還在虛心假意的安慰:“璟西,這是江影璃為自己選擇的歸宿,不是你的錯。”
似乎正是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顧璟西。
少傾,顧璟西抬起眼眸,他的瞳仁變成了冰藍色,眼底通紅,帶著殺氣。
他慢慢站起身,掌心燃燒著藍色火焰。
赤魘大驚失色的連連后退:“你不是被封住法力了嗎,怎么會……”
后面的話,顧璟西沒給他留機會說完,用冰羲玉和術直擊赤魘體內的魔丹,就是要把他送上西天。
顧璟西的動作很快,赤魘來不及閃躲,魔丹就被劈成了兩半,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可他還在癲笑:“冰羲玉和因愛而生,你是有多愛你的小徒弟,才能沖破封印喚醒它?墒,你卻根本不相信他,還逼死了他,讓他恨透了你……”
“不過,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你們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
赤魘噴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消散在空氣里。
殺死赤魘后,顧璟西又轉身看向了白昔澤。
白昔澤心里咯噔了聲,本能的撤退。
可顧璟西已經閃現在他面前,伸手鎖住了他的咽喉。
只要顧璟西手上稍一用力,白昔澤的脖頸就能被他給掰斷。
他幽森的開口:“江影璃的命星是你篡改的吧,能隨意改變他人命數的,恐怕也只有三界共主了!
“要不是你下/藥封了我的靈力,阿璃他也不會死。”顧璟西徹底魔怔,他仿佛換了一個人,殺伐果決,“但你是帝君,三界不能離開你,我可以留你一命。只是……”
他森然一笑,把白昔澤摔在地上,抽出短刀,反手就在他胳膊上劃下一道。
白昔澤慘叫一聲,潔白的衣衫印染上一片殷紅。
“顧璟西,你敢……!”
白昔澤根本沒機會開口,又被顧璟西兩刀劃破了后背。
他狼狽的往前爬,也躲不過顧璟西快如閃電的刀法。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白昔澤手臂,后背,腿上全是傷口,冒著鮮血。
孚玉嚇得尖叫一聲,他連忙趕過來拖住了顧璟西的腰,拼命嘶吼著:“璟西,我知道阿璃的死對你傷害很大,但你冷靜一點。你傷了帝君,犯了弒君之罪,會被凌遲剔骨的!”
顧璟西根沒聽見似的,依舊手起刀落。
孚玉哭的更慘了,轉而跪在地上擋在白昔澤面前求道:“仙尊,他是三界帝君,更是我夫君,你有什么憤怒沖我來,我絕不還手,但請你不要再傷害他。若他有三長兩短,我也絕不會獨活!”
顧璟西敢拿刀捅帝君,就沒想著要活。
只是孚玉哭的實在凄美,顧璟西沒忍心再下手。
他用靈力把短刀上的血跡擦干凈,聲音冷若寒潭:“看在孚玉的面子上我就先放過你,但從今往后,你我死生是宿敵!
看著白昔澤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斷了氣,顧璟西就舒了口氣。
拿江影璃贈他的短刀重傷了白昔澤,也算是替他報仇了。
顧璟西心里微微松了根弦,在高度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后,他才感到喉嚨間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阿璃,師尊來陪你了!鳖櫗Z西撐著殘敗的身體往散靈谷那邊走。
可還沒走到谷口,他就一陣眩暈,吐出一口血,暈倒在地上。
……
顧璟西回到琢玉后,生了場大病。
江影璃死了,帶走了他最后的眷戀,讓他的身子也一直不見好轉,就連噬靈鞭的傷也在反反復復。
他一開始產生過自殺的念頭,但為了懲罰自己,他決定帶著這份悔恨茍延殘喘的活下去。
【小西西,本座命令你不許再消沉下去,趕緊好起來!】
顧璟西躺在床上,如同即將枯萎的花朵,了無生氣:“阿璃死了,我是不是也快死了?”
【劇情還在繼續,你不會死】
“呵!鳖櫗Z西揶揄了聲,閉上眼,淚水又流了出來,他心如枯骨的回道,“我現在和死有什么兩樣?”
富貴兒見不得顧璟西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百般糾結過后,才和盤托出:【江影璃他沒有死,所以任務還沒有結束】
顧璟西從床上彈坐起來,大喜過望的激動道:“你說什么,他沒死?我在哪兒,我要去找他!”
【顧璟西你哪里都不許去,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來找你】
……
富貴的話給了顧璟西活下去的信念。
他的日子回到了往昔。
但少了一個人,總不能一切如初。
就像庭院里的薔薇花,幾日內全部凋零。
江影璃的心死了,花也一起落了。
任憑顧璟西怎么救治,都無法復生。
而白昔澤在被顧璟西重傷后,也損傷了元神,掉了大半的修為。
但他沒有治顧璟西的罪,畢竟他做了那樣見不得人的勾當,又擅自篡改了他人命數,他怕顧璟西反咬他一口。
還有,他畏懼顧璟西的冰羲玉和。
在江影璃離開的第二年,顧璟西繼任了神君,但他不愿意去天界任職,繼續留在琢玉。
日復一日的等著江影璃歸來。
轉眼又過去了三年。
最近天下不是很太平。
魔界在一夜之間重振崛起,曾經四散流亡的魔族余孽,全被聚集起來,臣服于新上任的魔尊。
他們一問天下就大開殺戒,不少仙家門派都遭到了滅門。
這次魔界實力大增,應該是暗中修煉很久,才重出三界。
而這位魔尊更是法力無邊,呼風喚雨,隨手一揮便滅了一整個門派。
不過他的眼睛上總是帶著副黑色面具,沒人知道他長什么樣子。
有人傳言,六合之脈重新問鼎。
顧璟西在聽到這個消息后,滿心擔憂:“阿璃,是你嗎?”
沒出幾日,他的擔憂變成了事實。
魔界派兵攻打琢玉山,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少琢玉弟子都慘死在魔族人手下。
就連霍元長老都受了重傷。
而魔尊,就站在屋檐上,靜靜的看著琢玉血流成河。
或者說,他在等一個人。
俄而,清脆的琴聲響起,顧璟西抱著碧水箜篌從天而降。
仙風道骨,美若盼星,倒是一點都沒變。
魔尊玩味的笑了聲,搖著扇子迎了上去,與顧璟西懸在空中對峙。
他先禮后兵:“神君,久仰大名!
顧璟西第一眼就認出了他:“為什么要來攻打琢玉?”
“本尊今日,是來討債的,想向神君奪一件寶物!
顧璟西勾著琴弦的手指一緊,表情都不太自然:“何物?”
“當然是一件無價之寶!
魔尊唇角上揚,突然用折扇打出一道光圈,朝顧璟西而來。
顧璟西向上轉身,躲了過去,同時撥動琴弦,用碧水箜篌反擊。
二人很快就擦出了火花。
打了幾回合后,誰都分不出勝負,魔尊被耗光了耐心,便催動了一股天崩地裂的力量,全部打向顧璟西。
一瞬間,整個琢玉山都在搖晃,飛沙走石,墻壁地面裂開了深深的裂縫,很多弟子都掉了進去。
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六合之脈?
顧璟西抬手用冰羲玉和抵擋。
可令人驚奇的事,在冰羲玉和即將對上六合之脈時,竟然自動消退,成了泡沫。
而顧璟西卻被六合之脈擊中,從空中打到了地上,不停的咳血。
碧水箜篌被摔在了另一邊,斷了兩根琴弦。
068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17)
冰羲玉和雖然強大,但卻有一個弊端。
它因愛而生,伏羲當年修煉此法,就是為了保護心愛之人。
卻又亦可因愛而滅,永遠傷不了愛的人和喚醒它的人。
有人兩樣全占。
是以,冰羲玉和術對他無效。
魔尊收了六合之脈,降落在地上,一步步有條不紊的走來。
他在顧璟西面前站定,爾后揭下了面具。
露出他那張氣宇不凡,玉樹臨風的面容。五官雖深邃完美,但不乏殺伐狠辣的氣息。
眉宇間是曼珠沙華的修羅印記,平添幾分高貴桀驁,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的瞳孔是血紅色,霸道陰鷙且又鬼魅不羈。
薄唇微微勾起,皮笑肉不笑,下巴線條硬朗,散發著唯我獨尊的疏冷氣質。
江影璃還是那個江影璃,只是再也不是從前那般天真明媚。
現在的他目中無人,狂妄自大,聲線沉冷偏執:“師尊,別來無恙。我沒死,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顧璟西看著自己親手帶大的徒弟,成了現在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很心痛:“阿璃,你讓他們停手,不要再傷害琢玉弟子!
江影璃高大的背后,就是琢玉修羅場。
許多弟子倒在血泊中,死狀凄慘。
而江影璃卻冷笑著,抬手打了顧璟西一耳光:“不要提這個名字,曾經的江影璃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江影璃,只是三界魔尊,你顧璟西的仇敵!
當年,是赤魘慫恿帝君篡改江影璃的命星,讓顧璟西不得不疏遠他。
然后吸食琢玉弟子的元神,用幻術控制莫歡讓她誤以為江影璃是兇手,再陷害他,讓全天下認為他叛變,勾結魔族,任人唾棄。
為的就是滋生他體內的怨氣,最后想方設法騙他跳下散靈谷,掩人耳目。
而江影璃跳進散靈谷后并沒有死,是魔帝殘留的三縷元神救了他。
魔帝的三縷元神,分別被寄存在江影璃體內,殘血扇里以及散靈谷。
集齊元神后,它們全部融匯進江影璃體內。
只要心中有足夠強的怨念,六合之脈便可重現。
雖然只是殘存的六合之脈,但也足夠讓江影璃擁有無邊法力,不傷不死。
這幾年,江影璃暗中集結了魔族余孽,又尋了一些罪孽深重,卻又得不到點化的孤魂野鬼,渡他們成魔。
并用六合之脈助他們法力大增,閉關修煉三年后,魔界重新殺出三界。凡是敢來挑釁的仙門,都慘遭滅門。
而江影璃今日來進犯琢玉,為的就是搶走顧璟西。
顧璟西被他打趴在地上,嘴角溢出一道殷紅。
臉頰灼燒的痛,但也比不過心痛。
江影璃半跪在顧璟西面前,掰過他的身子,拇指拭過他唇邊的血絲,猖戾的說道:“顧璟西,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這一回,你也休想逃離本尊的手掌心!”
然后,他一掌打在顧璟西的靈脈上,打暈了他。
……
顧璟西再次醒過來時,是在地下暗牢。
他被關在鐵籠子里,兩手緊緊銬著鎖鏈。
和他剛來到這里時一模一樣。
顧璟西呼吸著微弱的氣息問:“我這是快要死了嗎?”
空中是富貴的嘆息聲:
【他可舍不得你死,不過你會被玩的很慘】
顧璟西頭疼的厲害,反應不過來富貴這句話里的意思。
很快,牢籠被人打開,江影璃一身玄衣的走了進來。
顧璟西條件反射的坐起來,往后縮了縮。
江影璃玩味的看著他:“堂堂天界神君,也會有這般害怕的時候!
他頓了下,又加了句:“不過就算是神君又如何,現在還不是本尊的階下囚!
顧璟西不是害怕江影璃,他只是無法面對墮仙成魔的他。
這是他一手促成的,顧璟西對江影璃有愧。
可他的沉默寡言,在江影璃看來,是鄙夷不屑。
“師尊,我視你如命,可你卻視我如草芥!苯傲Ц┥砗莺萜☆櫗Z西的脖子,泄憤道,“我也要讓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你若敢跑,我就去把琢玉所有人都抓來,再一個一個的全都殺了,讓你這輩子都不敢再逃離我!”
顧璟西被掐的呼吸不上來,只能發出柔弱的聲音:“江影璃,你恨的人是我,與旁人無關!
“我變成廢人,被迫跳入散靈谷墮入魔道他們哪個人不是劊子手,你敢說跟他們沒關系?但凡有一個人相信我,替我求情,我又何至于逼上絕路!
“顧璟西,沒人能來救我,我只能學會自救!
江影璃瘋狂的歇斯底里著。
他無數次想讓全三界的人都替曾經遍體鱗傷的自己陪葬。
可就算這些人都死了,也難解他心頭之恨,他最在乎的,是顧璟西也不相信他,還踐踏他的真心。
這比剜他心頭血還疼。
六合之脈給了他第二次生命,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放過顧璟西。
讓他也體會到萬念俱灰的痛苦,從今以后都不敢忤逆他,一輩子都要被他囚在地獄中。
顧璟西越是高傲,江影璃就越想折了他的傲骨。
想弄壞他,讓他崩潰,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這具神圣的貴體被他弄臟,玷污,報復他才是最痛快的。
江影璃這么陰暗的想著,上手撕扯顧璟西的衣衫,扯去他的里褲。
滿空氣都是撕拉撕拉的聲音。
很快,顧璟西的衣服在江影璃手里變成了破布條子。
顧璟西面紅耳赤的喊道:“江影璃,你這個禽獸!”
“師尊,我倒要看看,一會兒你的嘴里還能不能說出我不想聽到的話!
江影璃把顧璟西的右腳踝和右手腕的鎖鏈綁在一起。
讓他完全獻祭在自己眼前。
顧璟西羞憤欲死。
“欺我者,我讓他百倍奉還。至于你,我只想要全部!苯傲О阉约哼@邊壓了壓,扳著他的下巴,聲音里結了冰,“可如果你承認你愛我,我可以對你手下輕些。”
顧璟西屈辱的把臉扭到一邊,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江影璃的臉色冷下來。
他的雙手死死摁在顧璟西的雙肩上,掐出了一道道血印子,嘶聲裂肺的喊道:“說你愛我,說啊!”
鐵鏈砸在籠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無論江影璃怎么發瘋,顧璟西就是咬緊嘴唇不說一個字。
但痛也是真的痛。
顧璟西精疲力竭的承受著江影璃的暴怒。
淚水逐漸盈滿眼眶,卻又極力克制著不讓它掉落下來。
他把哽噎都咽在喉嚨里,如玉筍的十指死死摳著地縫,指尖都在打顫。
此刻他才清楚,江影璃是有多恨他。
不惜對他下死手。
差不多可以要他的命。
……
在顧璟西被江影璃抱著走出地下暗牢時,他的雙腿還在痙攣。
人已經暈過去了。
破破爛爛的衣衫隨意掛在身上,露在外面的光滑肌膚全是紅痕,看起來慘兮兮的。
但江影璃卻很愉悅。
他就喜歡把顧璟西這種遺世獨立的神弄的支離破碎,碾在塵埃里。
江影璃抱著顧璟西進了魔尊殿,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然后坐在床邊仔細看著顧璟西的睡顏。
臉上潮紅未褪,眼角掛著淺淺的淚痕,看著很好欺負。
也就現在最乖。
江影璃垂眸,看見顧璟西的衣角上沾上了血。
應該是剛才弄出來的。
他仔細檢查一番,果然是傷口裂開了。
江影璃讓人進來送藥。
來的人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少年。
他把藥放在桌子上,看了眼床上的顧璟西,關切道:“尊上,神君他……”
“無妨,昔云,你退下吧!苯傲У恼f著。
這位紅衣少年正是白昔云。
他當初死后將靈魂寄托在玉佩里,因為元神完整,待江影璃成為魔尊后,就用六合之脈復活了他。
他現在是江影璃的貼身執事。
白昔云又看了眼顧璟西,躬身退了下去。
在江影璃給顧璟西上藥時,下手有些重,弄疼了顧璟西。
他在夢魘中皺了皺眉,低吟著:“江大炮,江大炮……”
顧璟西一直在重復著這三個字。
江影璃以為是在叫他。
他對這個稱呼感到很滿意,能襯托出他的雄風。
江影璃的眼眸稍稍溫和下來:“不給你點兒教訓,你就學不會聽話。”
……
顧璟西醒來時,第一反應就是想逃跑。
他跌跌撞撞的從床上翻下來,剛跑到門口,門就被江影璃從外面打開。
他一把揪住顧璟西的衣領,問:“師尊這是要去哪兒呀?”
“放我離開!”顧璟西怒目切齒的說道。
“師尊,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若敢跑,我屠的就是整個琢玉山!苯傲Р痪o不慢的說著,語氣幽森,“可你若乖乖的留下來,做我的奴仆,我可以先放過琢玉。”
江影璃沒有禁封顧璟西的靈力,為的就是讓他自愿臣服。
畢竟馴服這樣一個高嶺之花,才有意思。
顧璟西唾罵道:“你卑鄙!”
“那也比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強,表面對我情深義重,卻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捅上一刀,踐踏我,哄騙我,你怎么敢配說我卑鄙?”
江影璃的眼里再次結了層霜,他湊在顧璟西耳邊,低聲說:“天下人的命可握在你手里,師尊要想清楚再做選擇。”
顧璟西無能為力的深嘆一口氣。
終究是他對不起江影璃。
如果他留下來,能讓江影璃停下來對三界的殺戮,那他愿意舍身一搏。
沉寂過后,顧璟西也同樣冷戾的應道:“行,我答應你,但你要保證,不許再興風作浪,不然我也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069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18)[已大改]
江影璃絲毫沒把顧璟西的威脅放在心上。
當天晚上,他回到魔尊殿,張開雙臂對顧璟西命令道:“為本尊更衣!
顧璟西走過去把江影璃的外袍脫下來,掛在衣架上。
江影璃坐在床邊,抬了抬腳:“還有鞋子!
顧璟西半跪在地上,幫江影璃把黑色長靴脫掉。
因為蹲下的動作,牽扯到了身后的傷口,顧璟西微微蹙了下眉。
江影璃看著他低眉順目,任憑差遣的樣子就爽快。
他用腳抬起顧璟西的下巴,冷傲的問:“你平時不是挺能耐的嗎,怎么現在倒心甘情愿的跪下來為奴為婢?”
顧璟西想轉過臉,卻被江影璃死死扣著腦袋,動彈不得。
他義憤填膺的瞪著江影璃。
顧璟西一向如此,永遠不會先低頭。
江影璃就是要挫敗他的銳氣。
“既然要做奴仆,那服侍人總會吧?”江影璃把顧璟西拽起來,摁在了床上,手指勾搭著他的衣服領口,戲謔的說,“師尊這么漂亮,遮掩起來豈不是太浪費了。反正這魔尊殿只會有你我二人,以后師尊就不需要穿衣服了!
“你!混賬!”顧璟西恥辱的罵了句,抬手要打江影璃。
卻被他抓住手,反壓在背后。
“出言不遜,是該懲罰!苯傲v出來一只手,捏著顧璟西的雙頰,想要和他接吻。
奈何顧璟西把臉扭到一邊,一副嫌棄的樣子。
他這個抗拒的表現,直接惹怒了江影璃。
“看來不讓你吃些苦頭,你是學不會聽話!
江影璃松開顧璟西,從抽屜里拿了個搪瓷瓶出來。
顧璟西往床的里面縮了縮:“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江影璃笑著有些陰險,沒有回答他,只是拽著顧璟西的腳踝把他拖到跟前,從瓷瓶里倒出一顆棕色藥丸,強行給他喂了下去。
顧璟西不停的咳嗽著,憤恨的盯著他:“你給我吃了什么?”
“噬心丸,等會兒你會痛苦的生死不如,仿佛萬箭穿心!
“你……混賬!”
顧璟西的聲音都軟了。
江影璃俯視著他,冷哼道:“帝君能給你吃,我為什么不能?不用點兒手段,你學不乖。”
很快,顧璟西清澈的雙眸里積攢上溫熱的水霧,汗水打濕了他鬢邊的碎發,一顆顆的汗珠滑過天鵝頸,砸在被子里。
可他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寸步不讓。
江影璃陰笑著拍了拍手:“不愧是萬眾敬仰的神君,更硬氣。但你跟我斗,我只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顧璟西橫眉而視著,“從小我教你的為君之道,你都忘了嗎?人是會被仇恨蒙蔽雙眼,可若你能懸崖勒馬,為師可以幫……唔!”
江影璃不想聽顧璟西啰嗦,再次打了他一巴掌。
“當初我被人蒙冤時你怎么做的?懷疑我,拋棄我,斬了我的仙根,把我變成廢人!現在我有了至高無上的六合之脈,成了魔尊,可以享一輩子榮華富貴。三界內沒人敢再欺負我,而他們的命還可以掌握在本尊的手里,我憑什么回頭!”江影璃拽著顧璟西把他從床上摔到地上,字字誅心之言,“至于你顧璟西,我恨得你要死,我要讓你的余生都在我的折磨中度過。”
顧璟西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酸痛在心臟蔓延開來。
看著昔日里總愛粘著他的徒弟變的嗜血殘忍,他更恨的是他自己。
江影璃的憤怒久久難以平復,他把顧璟西拖到庭院里,用法術變幻出幾根繩子。
他將顧璟西的雙手反綁在身后,吊在了樹上。
顧璟西氣紅了臉:“江影璃,你放我下來!”
“放心,不會有人看到的,給你個懲罰,教你日后該怎么說話!苯傲д驹跇湎拢幚涞男χ皫熥,這個繩子是我為你量身定做的,就算用冰羲玉和也解不開。夜還很長,你慢慢受著吧!
……
天亮時分,江影璃從魔尊殿里出來。
顧璟西已經奄奄一息。
江影璃嘖嘖道:“師尊,只要你肯服個軟,向我求饒,我馬上放你下來!
顧璟西睜開漓霧般的眼眸,沉冷的可怕。
哪怕承受著萬箭穿心的痛苦,他也沒有松口。
當年顧璟西沒有求他。
現在依然如此。
“哼,全身上下就嘴最硬!苯傲С爸S一聲,看著顧璟西蒼白憔悴的面色,最終妥協。
再忍下去,顧璟西怕是會沒命。
江影璃不想還沒開始,人就先弄廢了。
那可就沒意思了。
他一揮手,解開了繩子。
……
魔尊殿內。
江影璃站在顧璟西身后,拽著他的頭發。
顧璟西的青絲生的極美,黑而濃密,江影璃以前最喜歡為他梳發。
還說,要為他梳到華發,和師尊一起到白頭。
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可真夠可笑的。
竟然妄想能和顧璟西有一生一世的誓言。
他最后悔的就是愛上顧璟西這樣殘冷無情的人。
江影璃血色的眼眸從顧璟西的發絲上下移,略過他抖動的雙肩,落到了后背淺淺的傷疤上。
顧璟西的肌膚如白瓷琉璃一樣光澤,這樣錯綜復雜的鞭痕,即使已經淡下去很多了,但仍舊清晰可見。
而且一看就是噬靈鞭的傷疤。
“這鞭傷是怎么弄的?”江影璃的指尖掃過顧璟西的背后,讓他緊繃的身體打了個激靈。
顧璟西伏在軟墊上。
人已經受不住了。
無法自控的低咽著,眼角堆滿了淚水。
就連聲音都斷斷續續:“犯了天規……而已……”
江影璃不信。
顧璟西最注重清規戒律,才不會知法犯法。
再者,誰敢把他打成這樣。
但他不愿意說實話,江影璃也不愿意問。
他扳過顧璟西的臉,看著他像一只受傷的小鹿,眼睛濕漉漉的,但眼神依然倔強,好像永遠都不可能被誰征服。
江影璃俯身,吻上去,在他舌尖上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顧璟西竭力推開江影璃,眼底淚光淋漓。
就算征服不了,這么欺負他也蠻有趣的。
江影璃惡趣味的,用力掐緊他的細腰。
顧璟西隱忍了很久的眼淚落了下來。
江影璃指尖拭去他的淚珠:“師尊,你確實比前幾年嬌氣了!
顧璟西不是嬌氣。
他是真的怕疼。
他一般不會哭,除非不能自已。
再加上,心里的疼痛更重,傷感到了極點罷了。
良久,顧璟西似乎終于堅持不住。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不自知的小聲呢喃著:
“江大炮……”
“我好疼……”
***
那日后,顧璟西便臥床病了好幾天。
起初,他不肯喝藥,江影璃就掰著他的嘴硬往里灌。
顧璟西被苦澀的湯藥灌的直咳嗽。
不過病好了許多,但人一直沒有精氣神。
他坐在窗邊,看著外面枯葉凋零,不由自主的呢喃著:“在魔界,是不會有春天的!
這話被江影璃聽到后,想辦法溜進了琢玉,把薔薇閣里的薔薇花全部移到了魔尊殿。
只不過,都是殘敗的花苞,和那群枯葉一樣。
無論江影璃用了什么方法,薔薇花都不會盛開。
顧璟西走到院子里,淡漠的開口:“沒有純凈透澈的真心,薔薇花是不會開的!
江影璃被仇恨占據了全部身心,早就沒了從前那份干凈純真的愛意。
可江影璃卻認為,是因為顧璟西辜負了他。
“也對,師尊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你對我沒有真心!苯傲ё呓櫗Z西身邊,苦笑一下,“薔薇花凋零了,我們回不到從前了!
確實,從江影璃入魔的那刻起。
他們就不可能回去了。
……
后來,江影璃帶顧璟西在魔界參觀。
這里跟以前不太一樣,人人都容光煥發,各司其職。
畢竟新主子重新擁有六合之脈,他們得意的很。
所有人看見江影璃,都會恭敬的稱一句:“尊上萬安!
在魔界結境邊上,有一個八丈高的祭臺。
就像皇宮里的城墻,用于瞭望和觀察敵軍用的。
在祭臺上,放著一個戰鼓和一把旗子,旗面上寫著“亖卍冇卌”。
人因為不珍惜最終會散去。
心因為不真切最終會悲涼。
所有的美好幻想,全在一念之間坍塌。
江影璃把它掛在最顯眼的祭臺上,就是為了警醒自己,過去的他有多愚蠢。
“在我的地界上,你的生死只由我說了算。”江影璃把顧璟西勾進懷里,語氣里帶著輕。骸叭绻愀以僮龀銎垓_我的事,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在這祭臺上,讓全魔界的人都好好瞻仰你這副浪##的仙體,聽到了嗎?”
顧璟西深深的鄙夷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像這種問題,他難以啟齒回答。
他從江影璃懷里鉆出來,走下了祭臺,留下一個清冷獨絕的背影。
江影璃的眸色微變,冷哼道:“顧璟西,你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馴服,讓你再也不敢做背棄我的事。”
夜半三更,顧璟西坐在魔尊殿外的臺階上小憩。
他是江影璃的奴仆,沒資格睡屋里,夜夜都被趕在殿外。
顧璟西正迷糊著,屋內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070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19)
顧璟西破門而入,一眼就看到江影璃抱著頭,苦不堪言的嘶喊,眼里閃著妖異的紅光,周身被黑色煞氣纏繞,痛不欲生。
屋內碎了一地的東西。
看樣子應該是被六合之脈反噬了。
他的身體本就無法承受這么強的力量,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若不能及時平復,很有可能會暴斃身亡。
“阿璃,別怕,為師來了!鳖櫗Z西掌心燃起藍色火焰,想用冰羲玉和為他平復。
但冰羲玉和太過溫和,短時間內無法壓制住暴亂的六合之脈。
江影璃捂著心口,半跪在地上,感覺每一寸骨頭都要裂開了,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沒過喉結。
這種蝕骨之痛,混亂了江影璃的思維和心智,他在迷糊中抓住顧璟西的手腕,無意識的喚道:“西西,我好難受,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你叫我什么?”顧璟西怔住了,這個稱呼好像來自遙遠的記憶,從他的內心深處破繭而出,似乎想強行喚醒他什么。
顧璟西突然有些頭疼。
在他還沒從這個曖昧的稱呼里回過神,就被江影璃一把抱在懷里。
好像怕顧璟西消失一樣,江影璃抱的很用力,他把臉頰埋在顧璟西的脖頸里,貪婪的吸允著他身上的氣息,仿佛這樣就能壓制住六合之脈。
“西西,西西……”江影璃一遍又一遍的輕聲細語著。
顧璟西從僵硬的狀態里回過神,他感受到江影璃在發抖。
再不救他就來不及了。
顧璟西想到一種方法,或許能對六合之脈奏效。
他將自己的一顆元靈生生從體內剝離出來,再運輸到江影璃體內。
因為神力與魔力正邪相克,在江影璃體內發生激烈的碰撞,攪得他五臟六腑都要炸了。
江影璃無法抑制的痛呼出聲。
顧璟西又用冰羲玉和術安撫他。
元靈里的靈力最旺盛,每顆元靈里包裹著極高的修為,用它來對抗六合之脈最合適不過。
漸漸的,江影璃身體里暴動的魔力被壓制下去,煞氣消散,眼眸也恢復成原來的血紅色。
只是,被反噬一次太過損傷元神,江影璃昏死過去。
而顧璟西也咳了口血出來。
仙體內一共就一百顆元靈,每少一顆,就會損傷一部分修為,且不可再生。
顧璟西把江影璃挪到床上,剛打開門要出去,門口跑過來一個紅衣少年。
顧璟西微微有些震驚:“元君?你不是已經……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來者正是白昔云,他對顧璟西恭敬的作揖道:“見過神君,我現在已經不是元君了,神君叫我昔云便可。”
“那你……”顧璟西回眸看了眼江影璃,轉而關上了房門。
白昔云與他站在庭落里,接著說:“是尊上他復活了我,我現在是他的貼身執事,幫他打理魔族上下事務。方才察覺到魔尊殿有異,這才特來查看!
這幾日,白昔云一直在忙分配職務的工作,所以顧璟西今日才碰巧見到他。
“那他近日來屠戮仙門,你也……參與了?”
“尊上救了我,我這條命就都是他的,他的任何決策我都會聽服。但是,我沒有參與過他與仙門百家之間的戰爭。”白昔云停頓了下,又加了句,“至于帝君,他什么樣的為人我一開始就清楚,只是礙于兄弟情面我一直都在裝傻,F在沒有天條的約束,我活的也一身輕松!
顧璟西心下了然,點頭應了聲。
他正往前走了幾步,身體忽然不受控制的踉蹌了下,被白昔云及時扶住了。
“神君,您不要緊吧?”白昔云趕忙用靈力查探到,顧璟西體內少了顆元靈。
轉念一想,便知道顧璟西肯定拿去救江影璃了。
白昔云深深嘆了口氣,神君明明很在意關心江影璃,為何三年前要那樣絕然,把江影璃逼上死路呢?
……
未來的每天晚上,顧璟西都會趁著江影璃熟睡后,用元靈來為他平復六合之脈的魔性。
否則,終有一日六合之脈全盤爆發,江影璃會被吞噬撕裂,五臟俱焚。
每天夜里,顧璟西都會取十顆元靈出來,植入到江影璃的身體里。
一共五十顆。
今晚是最后一次。
在顧璟西施完法,和往常一樣,要悄悄離開時,江影璃卻醒了過來。
他起身拽住顧璟西的胳膊:“你剛剛對我做了什么?”
前幾日他早上醒來后,總感覺心脈這處灼燒的厲害,似乎有一團團真氣強行與六合之脈融合。
一定是有人在他睡著后做了手腳。
察覺到不對勁后,江影璃在今天夜里裝睡,想一探究竟。
卻沒料到,是顧璟西往他身體里植入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怎么,想在我睡著時謀殺我,還是想慢慢的摧毀我的六合之脈?”江影璃的聲音格外陰涼,“顧璟西,你還和以前一樣卑鄙!
“我沒有!鳖櫗Z西欲言又止,他在心里盤復很久,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只是在用元靈幫你平息六合之脈的魔性!
不知道他說了實情,江影璃能不能對他少一分恨意。
可是,江影璃壓根不相信顧璟西會為了他挖元靈。
他嘲笑道:“顧璟西,你當我還是那么好騙嗎,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顧璟西的心房狠狠的顫動了下:“你就這么不相信,我會對你有真心嗎?”
這句話,狠狠的觸怒了江影璃。
“你也配提真心?”
他一腳把顧璟西踹倒在地上。
“不要在我面前再惺惺作態了,你若對我有真心,當年就不會那么殘忍無情!苯傲Р仍陬櫗Z西的肩膀上,把他牢牢地壓在地上,目光兇芒畢露,“顧璟西,曾經你是我敬佩愛慕的師尊,但現在,你就只是本尊腳底下的玩物而已,明白嗎?”
江影璃不僅在踩踏顧璟西的尊嚴,更是把他的心臟拿出來一片片撕碎,碾在腳下蹂躪。
任其血肉模糊,發饋腐爛。
顧璟西把臉埋在臂彎里,眼睛酸疼。
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
“本來沒打算封了你的靈力,但沒想到你居然敢暗算我,那我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江影璃召喚出殘血扇,揮出一道強力打在顧璟西身上。
逼的他吐出口黑血。
然后,江影璃又把顧璟西拖到床上,拽下床幔上的繩子,把他的雙手綁在床頭。
“你的法術被我封住了,除了我沒有人能解開!苯傲Ь局櫗Z西的頭發,強迫他向后仰頭,直視著他,“從現在開始,你只能在床上好好服侍我,哪兒都不許去。如果讓我知道你存著別的心思,我一定親手廢了你!
他抓狂的撕扯開顧璟西的衣服,一口咬在了他奶白的肩膀上。
江影璃咬的很重,冒出了血尖。
顧璟西緊緊抓著被子,錐心刺骨的開口道:“江影璃,你從來都沒試著相信過我。你說我無情,可我也是人,我也會受傷,也會疼!
“那就讓你我的傷口一起潰爛,反正你越疼,我就越痛快!
江影璃像個瘋子,撕破了最原始的外表。
兇猛的實施著自己的暴行。
連帶著顧璟西的身心,一起砸個粉碎。
他很快就沒了意識。
黑暗中,顧璟西聽到輕微的哽咽聲:
“師尊,曾經的我怎么努力,都走不到你心里面!
是江影璃哭了嗎?
“在我的世界里,滿心滿眼都是你?稍谀愕氖澜缋,卻看不到關于我的殘只片影!
有的人世界很小,只能裝得下一個人;有的人世界很大,總能忽視世界很小的人。
而也有的人,在自己的世界里種滿了薔薇,只等一人花開,一人花落。
……
那日后,顧璟西每天都活在江影璃日日夜夜的折磨中。
相鍥的東西如流星電擊,又似疾風閃電。
每回顧璟西都只剩下一口氣。
后來,江影璃怕把顧璟西玩死了,就允許他緩兩天,給他丟在了一個破舊的屋子里。
顧璟西躺在發霉的床上,不停的咳嗽。
富貴都看不下去了:
【小西西,聽本座一句勸,你趕快逃跑吧】
“逃?我能逃到哪兒,我又怎么能逃得過魔尊的手掌心?”顧璟西筋疲力竭的說著,“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逃得掉了。”
他跟江影璃,一輩子都會活在相互殘殺的地獄里。
不是他把他熬死,就是他把他玩死。
【唉,又是一對兒癡男怨男】
“是我親手埋葬了他的未來,這些都是我欠他的。”
顧璟西抬手擋住眼睛,眼眶微微濕潤:
“他對我做什么我都沒有反抗,認為這些都是我該受的?僧斔H自把痛苦加注在我身上時,我真的心好疼!
顧璟西說著,富貴就聽著。
空氣里安靜了許久,富貴才回道:
【其實我這次是來頒布后期任務的,但對你來說可能不太好完成】
“讓我承認愛他?”
【后期任務:清除目標黑化值】
“……”顧璟西已經沒力氣反駁,反而半開玩笑的說,“你這不是在玩我嗎?”
他又補充一句:“我能放棄本次任務嗎?”
【任務失敗,會抹殺原世界你的生命體】
算了,他還是再茍活茍活吧。
只是江影璃恨他入骨,想要清除他的黑化值很難。
還有他的命星,不能讓他察覺到他刻在骨子里的愛。
可如果只做一些對他來說有美好回憶的事,應該還是可以的。
魔界結境外的森林里,有很多種果子。以前在琢玉時,顧璟西就經常給他做果餅吃。
趁著江影璃在處理政務,顧璟西一個人偷偷溜了出去。
但不巧的是,他在果林里碰到了一個許久不見的弟子,孟翊。
還有孟玄門的掌門孟坤澤。
孟坤澤手里拿著劍,對顧璟西抱拳行禮后,陰險狡詐的笑了笑:“神君,得罪了!
071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20)
江影璃正在魔尊殿跟幾位新上任的將軍議事,商量著攻打天界的事。
突然一支短箭從外面飛進來,被江影璃眼尖手快的兩指夾住了。
箭頭上掛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想要救神君,單獨來孟玄門。
這狗爬的字,江影璃在琢玉待了十年,一眼就認出來是誰寫的。
他微微發怒的問:“昔云,顧璟西呢?”
站在他旁邊的白昔云,立馬上前回話:“神君他,應該在自己的房中。”
“是嗎?那他怎么會被劫持到孟玄門?”江影璃的眼中閃著銳利的光,“只怕是,他自己偷偷跑到結境外了吧!
……
當江影璃在琢玉摘下面具,自曝身份的那一刻,全天下都傳開了魔尊就是琢玉叛徒江影璃。
而顧璟西被江影璃擄到魔界,琢玉山不可能坐視不理。
也派過炮灰派的幾個弟子一探究竟,但都沒有找到打破江影璃布下結界的辦法,只能無功而返,另尋他法。
魔尊重現,帝君很是苦惱。
下旨稱哪個仙門能拿下江影璃,整個門派上下直接飛升成神。
雖然江影璃只擁有了殘存的六合之脈,但依然有很多仙門畏懼。
只有孟玄門不信邪,認為江影璃的威力遠不如當年的魔帝,而他們孟玄門又各個武力高強,不怕拿不下他。
他們在魔界周圍埋伏許久,準備時機。
今日正巧碰到顧璟西單獨行動,孟坤澤這只老狐貍一眼就看出來顧璟西被封住了靈力。
雖然外界傳言,魔尊出于報復才將神君擄到魔界。
但畢竟,顧璟西曾經是江影璃的命門。
孟坤澤這才敢賭一把的將人請到了孟玄門。
他并沒有綁住顧璟西,只是找了兩個人看著他,和所有弟子在孟玄門校場等江影璃自投羅網。
“神君,請喝茶!泵侠蛇f了盞茶過去。
顧璟西連看都沒看一眼:“你們好大的膽子,連我都敢劫持。”
孟坤澤哈哈大笑一聲:“當年令尊和先帝君為了打敗魔帝,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若能成功緝拿魔尊,您這點犧牲不算什么,我相信神君也會以三界大局為重。況且,除掉了江影璃,您也可以恢復自由身了!
呵,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顧璟西垂下眼瞼,沒有再回話。
很快,一陣狂風襲來,江影璃手持殘血扇,自空中降落在校場上。
所有人立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江影璃最先看了眼顧璟西,見他沒受傷,稍稍松了口氣,而后才搖著扇子,目光陰戾的說:“敢動本尊的人,你們是不是活膩了?”
“不捏住你的軟肋,你又豈會乖乖就范?”孟坤澤走上前,拍了拍手,下令道,“布陣!”
孟玄門的靈陣當屬三界仙門第一名。
而他們對付江影璃的,用的是最厲害的祭靈陣。
能活活將人的骨頭碎成粉末,靈魂撕成碎片。
有十八位弟子盤旋在江影璃周圍,把他緊緊的包圍住。
一瞬之間,十八道金黃色的光柱齊齊打向江影璃,編制成金色的牢籠。
江影璃處變不驚的繼續扇著扇子。
顧璟西也一臉云淡風輕。
前幾個晚上他能用元靈感知到,江影璃體內的能量有多強,孟玄門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果不其然,當金色牢籠上變幻出無數支利箭,全向江影璃攻擊而來時。
他冷眸微瞇,眉宇間那朵曼珠沙華散發著煞氣。
忽而,江影璃一揮殘血扇,爆發出一股強悍的紅色光圈,向四周擴散,震碎了牢籠。
所有弟子均遭到反噬,各個倒地吐血。
江影璃毫發未損,只是整理了一下衣領,嘲諷道:“不自量力。”
孟坤澤沒想到僅僅只是殘存的六合之脈,就有這么強的力量。
可就算現在后悔了,也不可能有退路。
他只能硬著頭皮喊道:“都給我上,活捉江影璃!”
眾弟子皆猶豫了幾下后,才有幾個膽大的沖上前。
江影璃將殘血扇甩出去,他們的喉嚨上多了幾道紅線,噴血而亡。
其余弟子被嚇得沒人敢再上前。
只有孟翊,他被名利沖昏了頭,貿然出現在江影璃身后,想要拿劍偷襲他。
顧璟西呼吸快了一瞬,還沒開口提醒,江影璃率先反應過來,一個閃現就到了孟翊身后,把扇子抵在了他脖子上。
孟翊兩股戰戰,扯著嗓子喊道:“爹,救我!”
他不來送死,江影璃都快忘了。
要不是孟翊當年反咬他一口,他還不至于淪為眾矢之的。
正好,殺他玩玩。
孟坤澤驚呼一聲:“江影璃,你拿一個孩子當人質算什么本事!”
“那當初孟翊污蔑我要置我于死地時,難道就是正人君子了?”江影璃嗤笑著,表情陰森可怖,“放了顧璟西,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他!”
事已至此,孟坤澤知道自己沒有勝算,自己兒子又被江影璃拿在手里,無奈之下只好將顧璟西放過去。
但江影璃依舊誓不罷休:“既然你們大費周章的請本尊過來,本尊是不是得多陪你們玩會兒游戲?”
孟坤澤呼吸一滯:“堂堂魔尊,竟然言而無信!”
“你們不都說本尊陰險狡詐嗎,那本尊就狡詐給你們看!苯傲О衙像歹叩乖诘兀靡粭l光繩捆住了他,笑里藏刀的接著說,“只要孟掌門一次性在他身上捅上一百個窟窿,少一個,我就要整個孟玄門陪葬!
“你!卑鄙齷齪!”孟坤澤破口大罵道,站在原地沒動。
顧璟西也覺得江影璃做的有些殘忍,但也知道孟翊和孟坤澤都不是好東西,就沒阻止他,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江影璃給足了孟坤澤時間,結果他一直不為所動。
“既然孟掌門不想自己動手,那本尊來替你動手!苯傲镑纫恍Γ惶,許多弟子的佩劍紛紛脫鞘而出飛至空中,只一眨眼的功夫,一劍不落的全部避開要害,插在了孟翊的身上。
他的慘叫聲響徹云霄。
江影璃嫌他吵,點了他的啞穴。
“翊兒!”孟坤澤歇斯底里的大喊一聲,要不是有弟子攔著他,他已經失控的提劍沖過來。
“這千瘡百孔的滋味不好受吧?本尊避開了你身上所有的要害,等你血流盡了,才會慢慢的咽氣!苯傲u扇淺笑著,輕飄飄的說著每一個字,然后又漫不經心的數了數,“怎么才九十九把劍,還差一把。看來,本尊要讓整個孟玄門為你陪葬了!
“江狗賊,老夫要殺了你!”
孟坤澤掙脫開弟子們的拖拽,掄著劍氣勢洶洶的沖過來。
卻在半道中殂。
江影璃一扇子穿透了孟坤澤的喉嚨,又折回來從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臟。
當場暴斃。
“掌門!”“師父!”
很多弟子看到孟坤澤被殺,立馬被仇恨沖昏頭腦,一個兩個的都要過來殺死江影璃。
顧璟西這時站不住了,拉住江影璃的衣袖:“這些弟子都是無辜的,不要傷他們性命。”
孟坤澤孟翊父子倆欺凌弱小,在仙門百家橫行霸道數年,死有余辜。
但這些孟玄門弟子是無罪的,顧璟西不想江影璃真的變成噬血狂魔。
可江影璃卻很偏執的回道:“你是本尊的命,誰都不能傷你。誰敢動你一下,我就屠他滿門。”
顧璟西愣了下,他沒想到江影璃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他說根本不可能說的話。
可就在他恍惚的瞬間,江影璃把他罩在了屏障內。
顧璟西出不去,急的大喊道:“江影璃,你放我出去!”
“師尊你還是好好在里面待著吧,免得受傷!
江影璃撂下這句話,就催動了內力,用攝魂術控制了一些自制力弱的弟子的心智,讓他們互相殘殺。
剩下的全被他拿扇子一個個全殺死了。
而孟翊也快斷了氣。
顧璟西就無能為力的看著江影璃站在尸堆間,身上,手上,臉上濺滿了鮮血,頃刻間屠殺了整個孟玄門。
他解開顧璟西的禁制,還沒開口,就被顧璟西打了一巴掌:“混賬,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你就這么草菅人命嗎?”
江影璃舌頭頂了頂腮幫子,被顧璟西打的有些惱怒:“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我。天下人性如此,哪個王者不是踩著尸體,踏著血河上位的?”
顧璟西感到了深深的寒心。
他教了十年,就教出個這么個孽障。
就在他們針鋒相對時,尸堆中突然冒起來一個弟子,持劍沖江影璃殺過來。
江影璃用余光看見,迅速的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
他現在身上的魔氣很重,很容易被仇恨控制心魔,變得嗜血殺戮。
“阿璃,別殺他!”
顧璟西本能的想要救人,喚回江影璃幾分理智,他腦子快不過手的抽出短刀,捅在了江影璃的側腰上。
顧璟西知道短刀根本傷不到他,只是想讓他清醒,就此收手。
可卻低估了他的獸性。
江影璃也確實沒感覺傷口有多痛,但足夠讓他心痛。
他訕笑一聲,手一用力,掐斷了面前人的脖子。
他把短刀抽出來,用手沾了下傷口上的血,眼神由難以置信的麻木變成絕望,痛惡,他發瘋道:“師尊,他要來殺我,你卻要救他,甚至還拿我贈你的短刀捅我,你就這么想讓我死嗎?”
江影璃掐住顧璟西的脖子,把他拉到近在眼前,一個字一個字惡狠狠的說:“師尊,我本不想對你這么狠心,是你逼我的!我要讓你每一日每一夜都活在痛苦的煎熬中,永遠擺脫不了我的掌控!”
……
“嗖啪——”
一鞭子再次打在顧璟西傷痕累累的身上。
從孟玄門回來后,他就被江影璃綁在十字架上,拿鞭子狠狠抽打。
他潔白的衣衫印上了血跡,胳膊,腰間,雙腿都被荊棘捆住。
在不知道打到第幾鞭子時,顧璟西吐出一口血,人已經快暈過去了。
江影璃抬起他的臉,冷聲問:“師尊,知道錯了嗎?”
072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21)
顧璟西全身都是很強烈的疼。
傷口溢出來的血,順著他的衣角往下流。
緩了很久,才氣息奄奄的開口:“我是在救人,有什么錯?”
只可惜,無論他捅不捅江影璃那刀,那個孩子他都會死。
因為現在的江影璃心如鐵石,誰的性命都可以亂殺。
比如現在,他真想掐死顧璟西。
而他脆弱的脖子就在他手下,脆弱如蒲柳,仿佛輕輕一折就能掐斷。
“沒有我的允許就敢私自出逃魔界,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么嗎?敢跑的話,我就把琢玉所有人一個個全殺了!苯傲鈶嵅灰,又打了顧璟西兩鞭子。
顧璟西悶哼一聲,頭一次感到害怕,連連搖頭:“我沒想要逃,你別動琢玉!
果然,在顧璟西眼里,隨便一個弟子的性命都比他重要。
江影璃眼中燃起從未有過的怒火。
他手掌一合攏,帶動綁在顧璟西身上的荊棘往里緊縮,倒刺深深的扎進他的皮肉里,涌出汩汩血流。
顧璟西疼的眼前發暈,忍不住的低喊出聲。
然而沒有引起江影璃的絲毫憐憫。
又折磨許久,他才放開他。
顧璟西身上早就痛的麻木,但思想卻異常清醒。
他突然想起什么,艱難的問道:“你既然這么恨我,為什么明知是陷阱,卻還要來?”
江影璃冷漠的回道:“你是本尊的玩物,要死也只能死在本尊手上。”
顧璟西不死心的又問了句:“那你在孟玄門說的那句話,可是真的?”
“那不過是我隨口胡言,給自己找個殺人的借口罷了!苯傲У统恋穆曇舨粠б唤z波瀾,卻又殺人于無形,“師尊不會以為我還喜歡你吧?就算我曾經真的愛過你又如何,但現在,我恨毒了你,巴不得你死的遠遠的!
江影璃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有如淬了劇毒的利刃,刺得顧璟西滿身瘡痍。
江影璃可以打他,可以恨他。
但讓他去死,這比把他打到血肉模糊還要痛上千百倍。
顧璟西甚至想告訴江影璃命星的事,如果他知道他也很愛他,但卻有苦難言,是不是就不會這么厭恨他?
可是,顧璟西帶血的薄唇微啟,終究還是不忍心說出一個字。
……
深夜,屋內燭光明亮。
顧璟西跪在床上,雙手被一根從房梁上垂下來的繩子牢牢的吊著,如璞玉一般的脖頸淌著細汗,清瘦的身軀不住的打顫。
他的口中咬著一塊方帕,喉嚨間發出稀碎的哽咽。
江影璃坐在他身后,堪稱粗暴的給他的鞭傷抹藥。
顧璟西像蝴蝶翅膀一樣輕薄的肩胛骨不停的抖動,看著微弱可憐,仿佛只要江影璃手下一用力就能折斷。
他的后背生的極美,光滑玉澤,線條飽滿,卻又很單薄,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讓人很想做些什么。
江影璃的凌虐欲一上來,就控制不住的拿過旁邊的蠟燭,將蠟油一滴滴的滴在他的美背上。
蠟油融在傷口里,顧璟西的哽咽聲揚高了一個度,眼角都濕透了。
從遠處看,紅色的蠟油加上錯綜復雜的鞭痕,像極了開在雪地上的紅梅,竟然別有一番美韻。
江影璃看的又蠢蠢欲動。
“果然是天生的賤/貨,這樣都能勾引人!彼杨櫗Z西的臉按在枕頭上,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一手憐惜的撫摸著他的臉頰,“師尊,你最適合的,就是屈服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恩,明白嗎?”
遂,鋒犁破庭。
顧璟西受辱的咬緊牙關,從始至終,也沒吭一聲。
剛涂好藥的傷口崩裂開來,鮮血染紅了床單。
直到他徹底沒了知覺,江影璃都沒放過他。
……
第二天天沒亮,顧璟西就被他拖起來,讓他打掃庭院。
身上的傷還沒好,就讓干很多的重活,顧璟西硬是從早到晚咬牙堅持著。
一天下來,干凈的衣服上又沾上了血。
富貴心疼的都快哭了:
【小西西,你還在苦苦支撐著什么呀,這個江影璃太混蛋了】
顧璟西正站在寒風里擦石桌,聽到富貴這么說,手下的動作一頓,嘆息道:“你說得對,他既然這么恨我,我還留在這里做什么。等我快些完成任務,就可以去下一個位面了!
雖然,他還是很愛江影璃。
但卻承受不起一而再三的重創。
【可你下個位面攻略的還是他呀】
富貴一激動不小心說漏了嘴。
顧璟西察覺到一絲不對:“為什么?還有,我能感覺到這不是我這次任務的第一個位面,怎么之前的我不記得了?”
【位面規則,天機不可泄露】富貴心虛的轉移話題,【不過看在你在這里受了這么多苦,下個位面給你補償】
至于補不補償,顧璟西不在乎。
但讓他苦惱的是,下個位面還是江影璃,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
這天晚上,江影璃喝醉了。
他坐在庭院里,對著滿墻的薔薇花苞失神。
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師尊,我想看薔薇花開的樣子,就像從前那樣!
從身后走過來的顧璟西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江影璃聞聲起身,他的臉頰因為微醺泛著潮紅,雙目迷離,但說的話卻有幾分霸道:“如果你能讓薔薇花盛開,我可以不再這么折磨你!
只是,讓薔薇花開談何容易。
江影璃酒醒后便沒有再提,可顧璟西卻記在了心里。
很快,就要到江影璃拜師入琢玉山的日子了。
顧璟西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白日里,他忙著干活,為江影璃端茶送水,照顧他的起居。
到了晚上,他會一個人在破舊的房間里,拿絹布做薔薇花。
這些絹布是他托白昔云出去幫他買的,也是頭一次做,對著書上的內容,拿著針線,在煤油燈下看起來笨手笨腳的。
白昔云偶爾會過來看幾次,總會提醒道:“神君,已經很晚了,您早些休息吧。”
“我再多做幾個!
顧璟西拿起書,又仔細研究起來。
就這樣一連熬了十幾個晚上,顧璟西的十根蔥蘢玉指都被扎破了皮,才做好了滿院子的薔薇花。
又連夜讓白昔云施法掛在了花苞上。
第二天清晨,顧璟西捂著江影璃的眼睛走出寢宮,站在庭落最中央后,才放下手,帶著一絲期待問:“阿璃,你看看喜歡嗎?”
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墻的紅色薔薇。
遠看和真的一模一樣。
微風拂過,薔薇隨風擺動,有幾分妖艷。
江影璃確實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他以為薔薇花真的在一夜之間盛開,就像以前那樣。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顧璟西一身素白的衣衫,坐在薔薇花下。
青絲半束,細致如白瓷的肌膚上泛著點點紅暈。
相比薔薇花的妖嬈,他更像冰清玉潔的玉蘭,神圣,高貴,無人能侵犯。
美到不可方物。
江影璃總是看著看著就看呆了。
“這花,是如何開的?”江影璃的聲音輕不可聞。
但還是被顧璟西聽到了,就如實回道:“是我拿絹布做的。”
“你說什么,這些都是假的?”江影璃激動不過半刻,語氣里是明顯的震怒,他剛才是興奮糊涂了,現在才注意到,這些薔薇花確實是假的。
他揪住顧璟西的衣領,怒不可遏道:“顧璟西,你到現在還要騙我!”
江影璃以為顧璟西是真的對他動了心,可不過是給他傷痕累累的創口上澆了杯鹽水罷了。
“那日/你說想看薔薇花盛開的樣子,這個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鳖櫗Z西的聲音放緩了些:“今天是你拜師的日子,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些!
前些日子江影璃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讓薔薇花綻放。
他想通過這個方式,找回一些舊念。
是以顧璟西認為,他一定會喜歡的。
可現在江影璃睹物思情,竟不記半分情分。
反而厲聲質問道:“那不過是我酒后胡言罷了,倒是你安的什么心?”
顧璟西不自覺拽住他的袖口:“阿璃,我只是覺得虧欠你,想要補償你!
“你現在做這些算什么?亡羊補牢嗎?顧璟西,你的愧疚來的太遲了,我也不需要你的補償。”江影璃猛的甩開衣袖,把顧璟西推到了地上,拿壓抑的目光逼仄著他,“我現在不想讓薔薇花開了,省得時刻提醒我,曾經有多愚蠢會愛上你這樣沒有心的人!
言畢,江影璃手心燃起焰火。
“阿璃,不要!”顧璟西聲嘶力竭的喊道,拽著江影璃的胳膊,頭一次露出哀求的目光。
可還是被江影璃推開,眼睜睜的看著火焰全部燒在了薔薇花上。
連帶著顧璟西的心,一起燒了個干干凈凈。
大火湮滅了他的抽噎,卻擋不住他眼中的絕望。
顧璟西雙手撐在地上,再也繃不住情緒崩潰道:“江影璃,你從來不給自己相信我的機會,又怎么會知道我沒有心!”
江影璃把顧璟西拽起來,掐著他的下巴,同樣失控的問:“那你敢承認你愛我嗎?”
“我……”顧璟西的話欲出又止,如鯁在喉。
可就在他躊躇之時,江影璃已經知道了答案。
果然,他只是多此一舉的問這種自虐的問題。
“沒有愛,這滿園薔薇不過是騙自己罷了,虛情假意的我最不稀罕!
江影璃落寞的說完這句話,轉身從顧璟西身邊略過。
顧璟西看著斷壁殘垣,潰不成軍。
他滿心歡喜的為江影璃布下這場驚喜,卻又被他將整顆心摧毀。
顧璟西從未像今日這般心累過。
他在燒的殘敗的薔薇旁,坐了一整天。
直到夜幕深沉,天空飄起了雪花。
一道劇烈的,灼燒似的疼痛在心口漫延,顧璟西抬手,看見掌心忽閃忽現著一個星星印記。
那是他與江影璃命星相連的地方。
他的命星異常躁動,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顧璟西找到了白昔云,跟他簡明的說了下情況,就讓他帶他去了天界。
直奔司命仙君那里。
顧璟西還沒等司命行禮,就單刀直入的問:“江影璃的命星為何會暴動,可是出了什么事?”
073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22)
司命仙君沒功夫問顧璟西是怎么逃出魔界的,直接帶他去了觀星海最隱蔽的地方,那里藏著江影璃的命星。
已經變得發黑,冒著祟氣。
當年,江影璃跳下散靈谷后,本該身歸星海的命星卻依然閃爍,且有一股不祥之兆。
司命知曉三界命數,自然也清楚江影璃沒死,且墜入了魔道。
可就算是帝君問起,他也不能透露。肆意泄露變動他人命數,稍有不慎變會造成三界生靈涂炭。
江影璃便是最好的例子。
若白昔澤沒有篡改他的命數,魔界便不會重現,那些慘死的仙門便不會血流成河。
司命施法探測一番后,面色凝重的說:“啟稟神君,江影璃的命星被祟氣纏繞,應該和他入魔有關。我剛剛查探到,他的情中劫再次逆轉,若命數不能重回正軌,恐會有魂飛魄散的風險。”
顧璟西的聲音格外的冰涼:“是有人又對他的命星做了手腳嗎,不是說只要讓他愛而不得就萬無一失嗎?”
“神君,我將他的命星藏匿于隱晦之地,就是怕有人知道他還活著,修改他的命數,禍亂三界。”司命仙君脊背發麻,急忙解釋道,“但是萬物的命數并非一成不變,有時候由愛衍生出來的仇恨更要人命。江影璃他深陷自己編織的情網,愛恨相殺,這才導致他的情中劫發生變故!
顧璟西有如被人打了一悶棍,胸口脹痛。
他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江影璃自己陷入愛恨情仇的沼澤地里。
越是掙扎,就下墜的越深,最終溺斃在地獄里。
顧璟西重重的喘了口氣。
他忽而想到什么,立馬又問:“你當年說過,有兩個方法可以拯救他,剩下的那個是什么?”
司命當即拒絕道:“神君,小仙也說過此等方法太過殘忍,還是……”
“你不說,我自己去天書閣翻閱古籍。”顧璟西打斷他的話,轉過身就要走。
司命真是怕了顧璟西,出了一腦門子的汗,趕忙跑到跟前,思慮再三,還是說出了實情:“另一種可以永絕后患的方法是殺死江影璃的命定之人!
顧璟西心頭一顫:“此法可有效?”
“這是萬古流傳下來的破解之法,至于依據后世有多種傳言,小仙并不是特別知曉!彼久删D了頓,繼續道,“但曾經有人成功過,只是引起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殺戮,后來先帝君便將此法設為禁令。”
……
顧璟西剛從司命仙君那里出來,白昔云就一臉沉重的開口:“神君……”
“你都看到了?”
白昔云不答反問:“所以您之前對尊上那么狠心,皆是因為他情中劫的命數?”
顧璟西思索了下,微微點了下頭。
白昔云的情緒瞬間上來了,克制不住的揚聲問:“那您,真的要按照司命仙君說的做嗎?”
“不會!
顧璟西騙了白昔云一次。
拯救江影璃的命數是很重要,但好在給了他一些時間。
不過不是現在。
他要等一個時機。
而他也有預感,他不會等的太久。
白昔云正準備使用隱身術帶顧璟西離開,就碰上了孚玉。
他在深宮待的無聊,一個人出來散散心。
自打當年散靈谷一別,顧璟西也很少跟他見面了。
大概是因為他們中間橫了個白昔澤。
當初,白昔澤重傷后,一直都是孚玉帶病照顧他,由于勞累過度,孚玉損傷了元氣,身體落下了病根,病情反反復復沒有好轉。
顧璟西再次見到他,沒想到他竟瘦弱到這個地步,仿佛風一吹就能散架。
“璟西,你來了!辨谟駨婎仛g笑著走上前,并沒有問顧璟西和江影璃的事,只是敘了敘舊。
顧璟西也關心了他幾句。
大概是太久不見,物是人非,二人都有了心事,話也少了許多。
孚玉也不停的在咳嗽,吹不得太久的風。
他們只說了片刻,顧璟西就拜別孚玉。
不巧的是,孚玉前腳剛走,又撞上了大老遠迎面而來的白昔澤。
顧璟西沒想躲他,只是在他發現白昔云前,讓他回避。
白昔澤大步流星而來:“璟西?你不是被江影璃擄到魔界了嗎,怎會在此?”
“我來這里有事!鳖櫗Z西言簡意賅的回答。
他跟白昔澤實在沒話說,簡單的行了個禮,就要走。
白昔澤立即發問道:“你不考慮用冰羲玉和跟本君聯手,擊敗魔尊,殲滅魔界嗎?”
或許沒人知道,顧璟西因為少了一半的元靈,身體根本無法再承受冰羲玉和這樣強大的神力。
別說使用冰羲玉和了,恐怕連很普通的仙術內力都很難召喚。
顧璟西甚至都能感受到靈力在逐漸流失。
但他壓根沒想告訴白昔澤,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冰羲玉和是江影璃喚醒的,對他無效!
“擁有六合之脈的人,可與天齊壽,不被他傷,不能自戕。除了先帝君神殞祭天外,還有一種辦法……”帝君轉動著眼珠,里面藏滿了殺機,“本君在古籍上找到一種陣法名叫弒仙陣,只要獻祭夠一萬個人的元神,就能起到和先帝君祭天一樣的作用,若你能和本君里應外合,把仙門百家騙到魔界外,到時魔界自然不攻自破!
顧璟西聽的手心一陣寒涼。
他知道白昔澤卑鄙,但沒想到他竟然用一萬條人命換自己在三界的地位穩固。
實在是可恥。
顧璟西藐視道:“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我才不會干。”
“那你就甘心被他囚禁一輩子嗎!”見顧璟西又要走,白昔澤焦灼的拽住他的手腕,忽然感知到什么,表情都變得微妙,“你被封住了靈力,那你是怎么來到天界的?”
方才光顧著想怎樣殺死江影璃,都沒注意到他被封了法力。
不過,這個不重要。
白昔澤又燃起了陰暗的想法。
“松開!”顧璟西橫眉冷言的警告道。
白昔澤緊緊拽著顧璟西,面目變得猙獰:“璟西,既然來到了天界,你說本君還會乖乖放你走嗎?”
顧璟西冷若冰霜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層惡寒。
就在帝君打算故技重施,把顧璟西掠到自己寢宮時,一個火球從旁邊而來,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白昔澤痛呼一聲,松開了手。
頃刻間,一個紅衣身影擋在了顧璟西面前,并且嚴厲告誡道:“帝君,勸你別再一意孤行了。”
在看清來人是誰后,白昔澤的瞳孔震動了下,面露驚色的問:“云兒?你,你沒死?”
“是尊上救了我,我現在是他的人!卑孜粼脐幧拈_口,“我就算再死一次,也要保護神君!
白昔澤臉色鐵青,像被人踩到尾巴一樣罵罵咧咧道:“你個沒心肝的畜牲,竟然背叛天界,墮仙成魔?看來,本君今日要大義滅親,不然難以向三界交代!
罷了,白昔澤變幻出一把長劍,當即甩了出去。
白昔云也毫不退讓,催動全身靈力抗衡:“你仗權肆意篡改他人命數,對神君行齷齪之事,還想用數萬條人命祭天,更是天理難容!”
就在二人對決不下時,一道身影夾雜著疾風呼嘯而來,擋在白昔云面前,爆發出強盛的魔力。
把白昔澤震倒在地,直吐血。
江影璃手持殘血扇,現了身。
白昔澤強撐著力氣,指著江影璃的手指都在發抖:“江影璃,本君正要去討伐你呢,你到自己送上門來了。正好,今日一個都別想走!
“呵,就憑天界的殘兵敗將也配跟本尊動手?”江影璃冷嘲熱諷道,“本尊今日還有要事,你我之間的賬秋后再算。若是帝君不識抬舉,本尊不介意在天界大開殺戒。”
白昔澤被江影璃的威壓震懾住了。
他身上唯我獨尊的王者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仿佛跟他多對視一眼,都如履薄冰。
江影璃有六合之脈在手,白昔澤知道自己勝算不大,只能先忍氣吞聲。
顧璟西也從后面走過來,勸誡道:“我奉勸帝君,要珍惜眼前人。孚玉待你那樣真心,希望你不要辜負他!
誰知,白昔澤聽后大笑道:“你不會以為本君真的喜歡他吧?實話告訴你,本君娶孚玉,都是為了利用他得到你!”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嘴角掛著邪惡的笑:“最開始,本君總向孚玉打探你的喜好,讓他做你喜歡的東西,拿來博你歡心,后來又騙他拿到了琢玉的窺虛境,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到最后,本君實在等不了了,就給孚玉下了藥,把你騙上天界。本來那一次本君可以得手,都是這兩個狗東西攪了本君的好事!”
“你說什么,孚玉的病是你造成的?你可真夠歹毒!”顧璟西滿臉慍怒,他不承想白昔澤心黑到如此不擇手段。
“只要能掌控你,本君不惜一切代價!”
白昔澤已進入喪心病狂的地步,他剛抬手,還沒碰到顧璟西的衣角,就被江影璃一扇子打飛數十米。
斷了兩根靈骨,倒地不起的直咳嗽。
江影璃冷哼一聲,轉頭看向顧璟西時,眼神黯淡下來,沉聲道:“看本尊回去怎么收拾你。”
說完,他迤著顧璟西的手腕往南天門那邊走。
等到一場硝煙消散后,躲在暗中的孚玉才深喘了口氣。
他的臉上布滿了淚澤,心被狠狠的刀住了。
“君上啊,原來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都是假的……”
原來自始至終,都只是利用。
……
回到魔尊殿,江影璃把顧璟西推進了屋里。
顧璟西的小腹撞在了桌子上,生疼。
“尊上……”
白昔云想求情,但被江影璃制止:“這沒你的事,去忙你的吧。”
砰的一聲,江影璃大力關上了門。
“你怎么又逃跑了,你說本尊該怎么懲罰你?”江影璃拽著顧璟西的頭發把他拖起來,另一只手十分溫柔的撫摸他的嘴唇,可說出來的話卻很殘忍,“不知道師尊有沒有聽說過姜罰?”
074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23)
顧璟西離開的時候下起了雪,現在外面已是白雪茫茫。
江影璃讓人搬來一個小型春凳,按著顧璟西趴伏在上面。
又拿繩子把他的四肢牢牢綁在凳腿上。
顧璟西臉都紅了。
可江影璃覺得還不夠打壓他的羞恥心,又在他的小腹下塞了個鴛鴦枕。
顧璟西飽滿的臀部自然翹了起來。
他羞憤的切齒道:“你要么就殺了我,何必這樣羞辱我!”
“殺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嗎,這樣慢慢玩才有意思!
江影璃居心不良的笑了聲,從一個方木盒中拿出一片姜。
還是剛切好的,鮮嫩多汁。
顧璟西的臉色由紅轉黑。
他搖頭拒絕:“江影璃,我不要!”
“你沒得選!苯傲⑽⒏┥,“顧璟西,你跟我硬氣,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江影璃陰涼的說完,掰開顧璟西的小嘴,把姜片喂了進去。
幾乎是瞬時,灼燒一般的辛辣從一處涌遍四肢百骸,刺激的渾身血液都燙的沸騰,肌肉痙攣緊縮。
顧璟西打了個激靈。
每呼吸一下都很煎熬。
被姜汁滲透的地方,像著火一樣,又辣又痛。
他清亮的眼眸里洇著水霧,含著一顆顆珍珠似的淚珠,眼尾逐漸桃紅,看起來楚楚可憐。
這東西后勁特別大。
顧璟西感覺胃中陣陣絞痛。
刺激的它不斷的收縮翕動。
江影璃半蹲在顧璟西面前,拿殘血扇抬起他的頭,話中帶著玩味:“這就哭了呀,重頭戲還在后頭呢!
顧璟西皎白的肌膚上顯現著粉紅。
不由自主的顫栗著。
江影璃對他的折磨,無異于往他滿是創傷的身體上釘釘子。
再灼熱的痛感,也擋不住心尖上的寒冷。
顧璟西的情緒近乎潰散:“江影璃,我同意留下來是因為對你有愧,但不代表可以任你折辱!”
“我要的就是挫敗你的傲氣,就算不甘心也只能臣服在我的腳下!
江影璃走到顧璟西身后,將殘血扇幻化成一根皮鞭,盡數抽打在顧璟西身上。
單薄的后背,細白的雙腿,圓潤的臀部,還有不可說的地方。
都被烙下了鞭痕。
只是有些紅腫,外表看起來不怎么嚴重,但卻很疼。
顧璟西掙扎的手腕也磨破了皮。
他無法自控的淺淺低吟出聲。
而江影璃就像審判官一樣,毫無感情的落鞭子。
每一下,都能喚醒顧璟西最深處的灼燒般的痛。
待到他汗水浸透了衣衫,江影璃才堪堪停手。
而顧璟西,已經處于半暈狀態了。
但江影璃還沒打算放過他。
他只讓顧璟西穿了件極薄的里衣,就把他丟在了院子里的雪地上罰跪。
顧璟西不肯跪,江影璃就用法術把他強行定在原地。
“師尊,你跪在這兒好好反省反省,以后還敢不敢再私自逃跑!
江影璃冷酷的說完這句話,就關門回屋了。
顧璟西在庭院里跪到了晚上。
期間,白昔云過來為他求情都沒用,就一直站在他身后陪著他。
大雪紛飛,為顧璟西的發梢上染了一層霜。
他面無表情的跪在雪地上。
身冷,心更寒。
反正已經千瘡百孔了,也不介意再多幾道傷口。
時至今日,他已經盡力在挽回,可江影璃已然瘋魔,無論他怎么做,都無法做到振聾發聵。
既然如此,那他還有什么可掙扎的?
“江影璃,你我之間的緣分,算是走到頭了……”
顧璟西傷心欲絕的呢喃完這句話,吐出口瘀血,昏倒在冰天雪地上。
“神君!”
在他徹底陷入黑暗前,聽到的是白昔云焦急的呼喊。
……
顧璟西是被疼醒的。
他在朦朧中,依稀看見江影璃坐在床邊,給他腿上的傷痕涂藥。
這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在把他弄傷后,又來給他涂藥了。
顧璟西冷不丁的嗤笑道:“都想把我弄死了,還來做這些干什么?”
“不讓你長個教訓,下次還敢做忤逆我的事!
江影璃又拿藥刷在藥罐子里蘸了一點藥,準備給他密處涂抹。
他拍了拍顧璟西的小腿:“師尊,再打開些,給本尊好好瞧瞧。”
顧璟西閉著眼,沒理他。
江影璃有絲不悅,強行的抻開顧璟西的一條腿,幫他鞭痕腫脹的傷口涂藥。
最嬌貴的地方被殘忍對待,顧璟西的表情都彰顯著痛苦。
等到上完藥,他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罷了,顧璟西心力交瘁的問:“你是要跟天界開戰了嗎?”
昨日,江影璃忍著沒殺死白昔澤,肯定別有用意。
讓他親眼看著天界被屠戮的血肉成河,比殺了他遠遠要痛快的多。
只是,江影璃不愿意跟顧璟西說這么多:“師尊好好養傷即可,剩下的就不勞煩您費心了。”
半夜里,顧璟西開始高燒不退。
他體質本就偏弱,再加上少了那么多元靈,身體早已經被掏空。
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又傷心過度,過去很多天都沒有好轉。
在他養病期間,孚玉于兩天前病逝。
帝君要求秘不發喪,還是白昔云偷偷探知到的。
聽他說,帝后是因為憂心過度才導致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直到臨終前,他都不愿意再見白昔澤一面。
曾經那樣朗月清風的人,最終卻因為遇人不淑,落得一個慘死深宮,含恨而終的結局。
顧璟西有些惋惜。
可他現在和孚玉有什么區別,都不過是被傷到肝腸寸斷后,再香消玉損。
孚玉最后一面顧璟西沒能見到,只能以酒灑地,祭奠他的亡靈。
……
又過了幾日,江影璃突然來找他,告知他他要和他成親,封他為尊后。
顧璟西麻木的回道:“我不會跟你成親的!
“師尊,本尊愿意娶你,是還念著幾分師徒情分!苯傲У闹讣饷枘≈櫗Z西臉頰的輪廓,“以本尊的能力,想找多少個比你好的都不是難事,你別不識好歹。”
顧璟西冷笑著:“那你還娶我干嘛?”
“我就是想把你永遠囚禁在我身邊,等什么時候把你玩夠了,隨便丟在哪個荒郊野嶺都可以。”
江影璃的笑容很殘忍。
但顧璟西的心中已心如止水。
雖然他不可能這么快就放下江影璃,但他的話,已經傷不到他了。
他累了。
無所謂了。
很快,江影璃就昭告天下,他要娶琢玉神君顧璟西為妻,不日舉行封后大典。
他這么做,不過是想在攻打天界前,把自己的多年夙愿了卻。
但當事的兩位主角,沒一個笑得出來的。
白昔澤知道這個消息后,雷霆大怒的把玉案上的東西都推到了地上。
他本來打算日后再進攻魔界,可現在顧璟西眼看就要成為他人的妻子,讓他如何還能坐的住。
白昔澤的心理醞釀出一個骯臟的計劃。
他把仙門百家的掌門召集到凌霄寶殿,聲稱顧璟西是先神君唯一的后代,不能讓他被魔族的血玷污。
殲滅魔界,營救神君迫在眉睫。
而他也準備效仿先帝君,以命祭天,徹底殺死魔尊江影璃。
至于眾仙門,只需要鏟除魔族即可。
帝君的深明大義贏得了所有仙門的贊成,紛紛加入剿滅魔族的計劃中。
……
一連幾日,魔族上下都在準備婚禮。
整個魔界被鋪上了紅毯,樹上掛滿了紅色的祈愿條,燈籠燈盞高高掛在門匾前,上面寫著“金玉良緣”“佳偶天成”“神魔和鳴”等字樣。
高臺琉璃盞,玉盤珍饈,紅燭喜被,禮炮齊鳴,十里紅妝樣樣都不少。
光是宴席都能從禮堂門前的臺階往下,排滿半個魔界。
禮堂更是要徹夜燈火通明,里面放著尊后的寶印,待顧璟西一步步登上這九百九十九級臺階,完成冊封禮后,才能吹滅燭燈。
江影璃就是要風風光光的迎娶顧璟西。
在大婚前一日的晚上,顧璟西坐在梳妝臺前。
幾個侍女把封后需要的婚服,發冠,以及一些瑣碎的物品都送了過來。
其中一個作揖道:“尊后,尊上命我們為您試穿婚服!
顧璟西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我不試,都給我出去!
“師尊不愿意讓她們碰你,那就讓徒弟親自為你梳妝更衣吧!
江影璃踏門而入,揮手屏退了侍女。
他把婚服拿起來,在顧璟西面前展開。
絳紅色的錦繡鳳袍上拿金線繡著朵朵薔薇花,穿在顧璟西身上神韻莊重,超凡脫俗,裙擺迤地,更像仙衣那般飄然絕塵,步步生蓮。
紅色的喜服襯托著顧璟西的肌膚更如碧玉一般凝潤光滑。
這就是江影璃等了多年的鳳冠披霞,如今他終于為顧璟西親手穿上了。
江影璃的婚服和他的差不多,只是衣擺不會拖地。
換好衣服后,江影璃讓顧璟西坐在梳妝鏡前,為他梳發。
“師尊,你的頭發真美,像綢緞一樣順滑,徒弟最愛給你梳頭發了!苯傲щy得溫柔的笑著,“曾經我說過,要為你梳一輩子的頭發,這下總能如愿了!
顧璟西看著銅鏡中憔悴的自己,沉默寡言。
梳好發髻,江影璃為他戴好金玉發冠。
發冠是拿金子打造的,上面鑲嵌著一顆白玉,兩縷紅色的發帶垂直在墨發間,在燭光下閃著光澤。
最后,江影璃親自為他上妝。
描眉,畫眼,點朱唇。
顧璟西的唇本就生的紅潤,現在抹上了胭脂,更加的嬌艷。
整個人美的宛若畫中仙。
江影璃的眼里婉轉著流波,沉迷在顧璟西的盛世美顏中。
只是,顧璟西的臉色陰沉沉的。
“師尊,我盼了好久,終于盼到你嫁給我的這天了!苯傲щp手捧起顧璟西的雙頰,“明日就是你我大婚的日子,師尊怎么還哭喪著臉!
江影璃的右手拇指慢慢劃過顧璟西的嘴唇,把胭脂擦到了他的臉頰上。
平添幾分破碎的美感。
忽然間,江影璃笑出聲。
起初只是輕笑,逐漸演變成癡笑,顛笑。
顧璟西抬頭,看見江影璃眼中有淚光。
不知道他是在笑還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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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因為我未來幾個月會有很多場特別重要的考試,每天都要背書復習,有些忙不過來,以至于哪個都沒有做好。本想再堅持堅持,可發現最后哪個效果都不盡如人意,所以這本書先暫停更新一段時間,深表抱歉,請寶貝們諒解~
大結局有些長,就斷成了上下兩部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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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大結局上,4436字)
因為明日就要大婚,按照規矩,江影璃不能過夜。
他在臨走前開口問:“看在你要做我夫人的份上,本尊可以答應你一個請求!
“放我離開!鳖櫗Z西平靜地說道。
“除了這個,都可以!
“那我無話可說。”
“不著急,這個請求以后再說,咱們來日方長。”江影璃輕哂一聲,“師尊,明天在禮堂完婚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我們不談師徒之情,只論夫妻之分。”
說罷,他又親了親顧璟西的眉梢,才緩緩走出門房。
在江影璃走后很長時間,顧璟西才起身,走到桌前,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兩句話。
而后,來到庭院,把它埋在了破損的薔薇花下。
【小西西,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顧璟西沉聲道:“不能護他而生,但愿為他而死!
【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是放不下他】富貴有些著急,【如果你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自從司命仙君那里出來后,我就沒想著要活。”顧璟西抬頭望月,眼里滿是憂傷,“我欠他一條命,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還給他后,就兩不相欠了!
守護三界,是他的職責。
但守護他,是他的使命。
……
封后大典未能如期舉行。
在大婚的這天早晨,發生了意外。
白昔澤率領眾仙直攻魔界。
江影璃剛換好婚服,就得知天界已經攻打到祭臺了。
他立馬拿上殘血扇,帶領魔族眾人出門迎戰。
幾乎所有入仙籍的人都來了。
為首的便是白昔澤和天界幾位得力將軍,其次是由霍元長老和莫歡帶領的琢玉。
這幾年,莫歡已經成為仙女派之首。她幾次都想來找江影璃尋仇,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直忍到了現在。
江影璃看著琢玉熟悉的面孔,只覺得好笑:“當初是琢玉收留了我,現在也是琢玉要來剿滅我!
“住口,我們琢玉是造了什么孽,才會出一個你這樣的敗類!”霍元長老發怒道,抽出佩劍指向江影璃,“今日,我攜琢玉就是來清理門戶的!
莫歡也跟著同仇敵愾:“還有我妹妹的命,我也要向你一并討回來!
“莫歡仙子,當年的事另有隱情,和尊上無關!
說這話的,是站在江影璃身后的白昔云。他一開口,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尤其是莫歡,差點就要跑上前。
“元君?你還活著?你怎么會在魔族?”莫歡剛問完,就察覺到什么,臉頰立刻浮現出憤怒,“你投靠了魔尊!”
白昔云正要回答,被江影璃抬扇子制止住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笑意里帶著嘲諷:“他跟著我比跟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仙家強,你們只會不論是非,顛倒黑白。今日是本尊大婚的喜日子,你們來魔族撒野,這般不懂禮數,本尊該怎么教訓你們?”
許是江影璃穿的婚服太扎眼,白昔澤被深深的刺激到,怒發沖冠著:“璟西乃天界神君,豈容你褻瀆。你若肯將他平安送出來,本君可以給你留條全尸!
江影璃的眼神立馬變得鋒利,他輕輕轉動折扇,字字狠厲:“敢跟本尊搶人,要么從本尊的尸體上踏過去,要么本尊讓你形神俱滅!
……
顧璟西身著婚服坐在喜床上,手里拿著一把冊封時擋臉用的紅色圓扇。
屋外亂哄哄的,似乎發生了什么大事。
本該到拜堂的吉時,現在卻無人來接應他。
顧璟西產生了濃烈的不祥之兆。
他跑出魔尊殿,看到外面很多人都在往祭臺的方向跑,就逮住一個詢問情況。
那個人回道:“稟尊后,是帝君率領天界眾仙神攻打魔界,揚言讓尊上放您回去,不然就要屠殺整個魔族!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盡管顧璟西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真正面對時,他還是不舍。
顧璟西一口氣跑到了祭臺上。
眺望下去,全是浩浩蕩蕩的仙兵魔將。
氣氛已經燃到了極點,箭在弦上,只需再擦一個火花,這場神魔大戰即刻開展。
還有機會。
顧璟西目光落在旁邊的戰鼓上,奮力敲了兩下。
全部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祭臺上。
“璟西!”“神君!”
白昔澤和霍元長老同時喊道。
江影璃也回頭望過去。
顧璟西穿著紅嫁衣站在祭臺邊上,喊話道:“現在不是開戰的時機,江影璃不是六合之脈的原主,很容易失控,一旦六合之脈誤傷到人間,必會造成生靈涂炭!”
“璟西,你若愿意跟本君走,本君向你保證,不會傷害到蕓蕓眾生。”
白昔澤剛說完話,江影璃就接著反擊道:“誰敢帶走他,本尊就蕩平天界,寂滅你們的元靈!”
顧璟西見江影璃和白昔澤仍都執迷不悟,嘆息一聲。
六合之脈的力量究竟有多強,難道他還不清楚嗎?
一旦失控危害人間,后果不可估量。
顧璟西身為神君,有守護天下蒼生的職責。
這時,霍元長老突然喊道:“神君,帝君愿意像先帝君那樣祭天以滅魔尊,你大可以放心!
“呵,那是他騙你們的!鳖櫗Z西諷刺道,“帝君把你們都騙到魔界,是為了拿你們獻祭弒仙陣。他要拿一萬個的性命,保自己的帝位。這些,都是他親口告訴過我的!
顧璟西話音將落,天界那邊立馬人聲鼎沸。
還有人問:“帝君,神君說的可是真的?”
“若神君所言如實,那帝君的算盤打的可真妙啊。”
“拿我們的魂魄獻祭弒仙陣,攻打魔界還是讓帝君自己來吧!
后面說什么的都有,白昔澤感到面紅耳赤。
他喝止住嘈雜:“顧璟西已經被江影璃下了蠱,他的話不能信。鏟平魔族是你們做神仙的本分,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江影璃活著離開!”
“既是如此……”江影璃也步步緊逼,“帝君想怎么打,本尊都奉陪到底。”
話語間,戰點又推進了一個高潮。
顧璟西見狀,知道自己多說無用。他明白白昔澤對自己不是愛,是掌控欲得不到滿足的不甘。
可他又被怨恨沖昏了頭腦,不知悔改,最終害人害己。
顧璟西低頭看了眼藏匿在袖口的短刀,最后說了句:“白昔澤,你打著為了三界的名義來滿足自己的私欲,實在枉為帝王。若天魔兩界因我而戰,那我就是天下的千古罪人,罄竹難書。所以……我愿以死來換三界安康!
隨即,顧璟西抽出短刀,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毫不猶豫的一刀刺進心口。
“師尊!”
“璟西!”
“神君!”
【小西西!】
祭臺下面的人喊什么的都有,顧璟西聽的有些雜亂,他的視線開始模糊。
鮮血四溢而出,染在了嫁衣上,手上的血浸透了刀柄上的“璃”字。
這把短刀是江影璃送他的生辰禮,里面蘊藏了他最珍貴的回憶。
當初他有多滿心歡喜。
現在就有多滿目瘡痍。
短刀里面融合了九十九個人的元靈。
江影璃親口說過,被此刀傷者,靈力低微可魂飛魄散。
靈力高強可損傷元神和靈脈。
顧璟西雖是神體,但早就沒有元靈可以護體。
他能感受到,短刀釋放出的仙力,穿透了他的身體,震碎了他的靈脈。
很快,顧璟西支撐不住的從祭臺上跌落。
“師尊,不要!”
江影璃竭聲喊破了嗓子,以最快的速度飛過去,在顧璟西落地前,把他接在了懷里。
抱著他,坐在了地上。
銀晃晃的短刀還插在顧璟西的身上,江影璃想為他捂住傷口卻又不敢碰他,淚水涌到了眼角。
這把短刀是他親手做來讓顧璟西護身的。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把短刀插進自己的心口。
連帶著江影璃的心臟一起穿透了。
顧璟西的嘴角淌下鮮血,氣息微弱的開口:“我把命給你,你能不能放過我?”
“不,師尊,你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
江影璃悲痛到極點,除了這句話,再也說不出其他。
他是挺恨顧璟西,但在面對生離死別時,他剩下的只有恐懼。
白昔澤和霍元長老也跑了過來。
后者一臉痛惜:“神君,琢玉不能沒有你。”
“琢玉有你也一樣!鳖櫗Z西費勁的強撐著身體,艱難的說道:“我以先神君之子,現神君之位的名義向帝君請命。我愿放棄自己的生命換天下太平,不要再因為我向魔界開戰,更不要犧牲那些無辜人的性命。”
白昔澤頻頻搖頭:“天下蒼生不過螻蟻,他們如何能跟你的命相比?”
“冰羲玉和賦予仁者神力,我肩負著上神的重責,是我卑微的一命不能與眾生相提并論,但求帝君能放下心中的執念!
顧璟西說完這些話,就強撐不下的倒回江影璃的懷里。
江影璃指尖剛點燃靈力,就被顧璟西握住了手腕:“沒用的,我靈脈寸斷,救不回來的!
“不,我不信!你的命只屬于本尊,本尊沒讓你死,你不準死!”
江影璃如同瘋了一般,非要將靈力強行輸到顧璟西體內。
但根本無濟于事。
顧璟西的身體已脆弱到極致,承受不住任何靈力。
他又咳出一口血,每說一個字全身都劇烈的疼:“阿璃,你還欠我一個求情。”
江影璃垂下頭,哽咽著:“師尊你說,我聽著。”
“阿璃,其實師尊一直都相信你,只是很多決定都身不由己……咳咳……”顧璟西瑩白的臉頰落下淚痕,強撐著最后一口氣,“我對你,一直都有悔,希望你能原諒,不要再帶著仇恨活下去……”
顧璟西本以為自己做出這一步,已經無所畏懼了。
可到頭來,還是邁不過情關,舍不得江影璃。
有些話,他怕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但在確保江影璃的命星安然無恙前,他只敢說這么多。
“師尊,我答應你,你說什么我都答應,求你不要離開我。”
江影璃把顧璟西緊緊摟在懷里,不停的抽泣著。
顧璟西很想告訴江影璃別哭,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他還想再看一眼江影璃,可雙眸逐漸渙散,什么都看不清。
只剩下冰冷的身軀和漸弱的呼吸,鮮血在他身下暈開一片……
所有人都消了聲,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悲涼。
不知過了多久,漫天飄散而來許多瓣金色的薔薇花。
天空烏云散盡,金燦燦的連成片。
江影璃看著空中飄浮的薔薇花,帶著一絲激動:“師尊你看,薔薇花開了。”
“師尊,你看到了嗎?”
“師尊,這是不是代表你也是喜歡我的?”
“師尊?”
無論江影璃說什么,都沒有人回應他。
懷中人不知何時睡著了,輕輕閉著眼眸。
顧璟西的身體里不斷有冰藍色的靈力散出,一顆顆的如同珍珠,消失在空氣中。
江影璃低頭一看,渾身倒寒。
他的眼淚瞬間流出。
“顧璟西,我們還沒拜堂成親呢,你不準睡,給我醒過來!”
江影璃把手放在顧璟西的傷口上,那里感受不到心跳。
甚至都沒了呼吸。
他的師尊,一代神君,再也不會醒過來。
徹徹底底的離開了他。
薔薇花已開,愛人已不在。
江影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抱著顧璟西,哭到不能自已:“顧璟西,師尊,師尊,啊——”
他崩潰的嘶喊響破云霄。
【!繕撕诨-50】
神君殞落,萬物復蘇。
魔界彈指一揮間便生機勃勃,春意盎然。
是顧璟西讓魔界有了春天。
是他對江影璃刻骨銘心的愛,復活了薔薇。
眾仙神齊齊跪倒在地,為顧璟西送靈。
白昔澤也難以面對顧璟西歸殞,伸手想觸摸他的臉頰,卻被江影璃反手打開。
“你沒資格碰他!”江影璃現在猶如羅剎鬼現世,面目陰森可怖。
顧璟西的死刺激到他的靈魂深處,體內煞氣劇增,瞳眸閃爍著凄厲的紅光。
“白昔澤,我要你償命!”江影璃爆發出一股撼天動地的力量。
六合現世,狂風天作,電閃雷鳴。
道道紅色的閃電吞噬著天空,像巨禽猛獸一樣張牙舞爪。
足以證明施術者的憤怒。
白昔澤被震倒在地,筋骨撕裂的疼。
他驚恐的拖著身子往后退:“江影璃,你忘了你師尊的遺愿了嗎,他不希望天魔開戰。”
“天界其他人我不會動,本尊只要你的命!苯傲дf完,揮出殘血扇砍斷了白昔澤的一只手臂。
白昔澤慘叫道:“護駕,護駕!”
人群里沒一個上前的。
“你喪盡天良,沒人會來幫你!
江影璃身快如影的閃現到白昔澤旁邊,將折扇變成一把利刃,一刀刀的剜在他的身上。
白昔澤的叫聲越來越弱。
整整一千刀。
白昔澤血肉模糊,多處地方露著白骨。
人只剩下一口氣。
由于場面極其慘烈,不少人都沒膽量去看。
最后,江影璃用六合焚火將白昔澤燒成了灰燼。
全場的人都被嚇得出了冷汗,噤若寒蟬。
在殺死白昔澤后,江影璃收起了身上的戾氣,天空恢復清明,一切如初。
他走到顧璟西身邊,彎腰把他抱起來,輕聲道:“師尊,都結束了,我這就帶你離開這血腥之地!
江影璃抱著顧璟西,在漫天的金色薔薇花雨下,在一眾仙神的跪拜中,一步步慢慢的走向魔尊殿。
這場天魔大戰,死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的宿敵。
一個是他的摯愛。
076 瘋批魔尊的階下囚(大結局下)【完】
魔尊殿內。
顧璟西躺在床上,睡的很安詳。
他心口的短刀已被去除,血也凝固了。
江影璃坐在床邊的地上,殷紅著眼睛看著他。
二人都還穿著婚服,上面的血已經干涸。
今日原本該鑼鼓聲天,熱鬧非凡的魔界,現在卻異常死氣沉沉。
安靜的就好像全天下只剩下他們一個死人,一個活死人。
“師尊,你快起來,咱們去拜堂成親!
“師尊,婚服都穿上了,你總不能臨陣脫逃吧!
“師尊,你的手好冷,我怎么就給你捂不熱呢?”
“師尊,這是你第二次不要我了……”
后面這句話,江影璃發出沙啞的哽咽,他握著顧璟西的手,趴伏在他身上,淚水淌了下來。
他啜泣的問:“師尊,我現在哭了,你還會拿糖果哄我嗎?”
可是,身下的人不會回答他。
永遠都不會了。
江影璃的心臟痛到麻木。
顧璟西死在了他們大婚這日。
他帶著江影璃的心一起走了。
良久,魔尊殿的大門被人打開,白昔云走了進來。
他悲痛的問:“尊上,六合之脈真的不能復活神君嗎?”
江影璃抬起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師尊他元神破損,靈脈寸斷。死后不轉世,不輪回,就算是六合之脈也回天乏力!
白昔云沉默了一陣。
在心中躊躇過后,突然躬身抱拳道:“尊上,有些話神君在世時不讓我說,現在他歸殞了,我不得不說。”
江影璃轉眸看向他。
但聽白昔云一句句道來:
“當年,白昔澤在觀星海篡改了你的命星,破壞了你的情劫命數,除非讓你愛而不得,否則你一旦沉溺情愛,便會灰飛煙滅。神君為了保護你,才對你那么絕情!
“只是,你自己卻因愛恨情仇深陷不拔,再次變動了命數,且回天乏術。唯有將你的命定之人殺死,才能永絕后患!
“神君自戕表面是在阻止這場大戰,其實是在救你的命。你以為你真的厲害到能囚禁他?他甘心被你囚禁,不是你手段高,是因為他愛你啊尊上!”
江影璃木然的站起身。
白昔云說的每一個字他都很陌生。
但聽在心里卻如刀割,如雷劈。
“你為什么到現在才告訴我?”江影璃走過去,發瘋般的揚聲問,“為什么要等到顧璟西自戕了你才告訴我命星的事,才告訴我他是愛我的!”
“神君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是感受不到,是從不愿意相信他!
白昔云一句話,徹底讓江影璃愣住了。
“他身上噬靈鞭的傷疤是當初在你被罰之后,以自己管教不嚴請了六百噬靈鞭,就是不想讓你再被千夫所指。”
“他為了防止你被六合之脈反噬,生生把自己一半的元靈挖出來送到你身體里,讓他再也不能擁有冰羲玉和,不然也不會沒有神力護體,靈脈寸斷,可你卻懷疑他要加害你,封印了他的靈力!
“你說你想看薔薇花開,他花了十幾個晚上,用絹布親手給你做了滿庭院的薔薇花,手被針扎的都是傷口。可你卻說他虛偽,將他的心血用火燒的一干二凈!
“尊上,神君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是不愿意看見,還凌辱他,作踐他,他該有多絕望,才會拿你送給他的短刀結束自己……”
“夠了,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苯傲纯嗟谋е^,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劈成了兩半。
逼的他都快要瘋了。
顧璟西那么怕疼,卻還為他一次次受傷。
江影璃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該死的人。
白昔云點到即止,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遞給江影璃:“這是我昨晚看到神君埋在薔薇花下的東西!
然后,白昔云退出了魔尊殿。
江影璃顫抖著打開宣紙,里面只寫了兩行詩: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終有弱水替滄海,再無相思寄巫山。
“……”
僅僅只有兩句話。
卻把江影璃的心臟瞬間牽扯到極限。
“師尊啊……”
“哈哈哈……”
到此,江影璃壓抑的情緒全部瓦解,悲慟的哭笑出聲:“你說我怎么就這么傻,偏偏到現在才知曉你的情,是不是太晚了?”
他越笑越瘋狂:“師尊,原來你一直都這么愛我,哈哈哈哈……”
到最后,他累了,又抱著顧璟西低聲的說:“師尊,我錯了,是我錯了……”
可惜,他的懺悔來的太遲了。
顧璟西再也聽不到了。
【叮,目標黑化值-50,已全部清零,后期任務完成】
……
江影璃一個人登上九百九十九級臺階,抱著尊后的寶印在禮堂坐了一晚上。
禮堂的布景依舊是紅綢喜燭,玉盞琉璃。
顧璟西本該在今日與他拜天地,可婚禮卻在朝夕之間變成了喜喪。
江影璃沒敢帶顧璟西過來,從他知道真相的那刻起,他就再也配不上顧璟西了。
而以顧璟西的性情,他肯定不希望自己死了還棲在魔族。
江影璃也沒臉再見他。
所以,他決定把顧璟西的遺體送回琢玉。
送別這天,江影璃為顧璟西換上了他最愛的月白錦服,而他也穿著喪服,戴著手銬腳鐐向顧璟西贖罪。
顧璟西躺在水晶棺中,像一位睡美人。
江影璃站在邊上為他最后一次梳發。
“師尊,前些日子我還說能為你梳一輩子的頭發,沒想到這一輩子竟這么短!
江影璃說著,鼻頭一酸,又想哭。
霍元長老親自來接顧璟西回琢玉。
在離別前,江影璃跪在地上,對著漸行漸遠的顧璟西,叩首喊道:“不肖弟子江影璃,自知罪孽深重,承蒙師尊抬愛,以命相護,必不負真情。日后定當痛改前非,謹遵師命,望師尊安心,一路走好,在此別過!
殊不知,這一別,下次再見又是何經年。
……
帝君之位一向都是世襲制,白昔澤死后,天界無首,又沒子嗣,江影璃就放白昔云回去。
白昔云即使不愿,卻無可奈何。
江影璃也舍不得他走。
雖然他給了白昔云新生,但白昔云也是他在黑暗里的救贖。
只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白昔云即位首日,就下了圣旨,天界和魔界達成契約,永久和平共處。
后來,莫歡從白昔云口中得知當年是自己被赤魘控制了心神,冤枉了江影璃,便到魔界負荊請罪。
不過被江影璃請回去了。
事情都過去了,他已經不想再追究。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江影璃把魔界交給幾位長老,自己則去仗劍走天涯。
替顧璟西看一看天下。
還有,就是找解除六合之脈的辦法。
一轉眼就過了三萬年。
這些年,他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全部以顧璟西的名義,做了很多善事。
但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
很多個晚上,江影璃都從夢魘中驚醒。
然后就再也睡不著,靠著床頭坐到天亮。
他日日夜夜活在懲罰中。
在遺憾和悔恨中孤獨的茍活著。
終于有一天,他在一個墓地里找到破解六合之脈的法術——火焚天。
因為墓地在荒遠的沙漠,又沒有人進來過,三界還沒人知曉此術法。
只有江影璃陰差陽錯的在墓地墻上,看到了刻著一半火焚天法術的殘次品。
他自己悟到規律,修煉出完整的火焚天。
可以讓江影璃在閉關八十一天內,將六合之脈從身上一點點焚毀。
但同時他自己也會慢慢的五臟俱裂,元神盡毀。
出關那天,江影璃強行吊著最后一口氣,穿著大婚那天的婚服,來到了琢玉。
在薔薇閣的后院里,安葬著顧璟西的遺體。
按照規矩,神體不能入土。
所以琢玉弟子將顧璟西安置在綠茵鮮花上。
江影璃是晚上去的,嬌美月色下的顧璟西沉沉的睡著,一如往昔般神圣。
縱然一別三萬年,可江影璃見到他的第一眼還是有種眉眼如初,歲月如故的感覺。
他孤寂萬年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師尊,我來娶你了!苯傲稍陬櫗Z西身邊,抬手描摹著他的眉眼,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是阿璃來晚了,讓你久等了。”
這三萬年來,江影璃在人間積累了很多功德,償還了他欠下的那么多條人命。
他終于有臉來見顧璟西了。
只是,他欠顧璟西的情,是無論如何都還不清了。
“師尊,魔界禮堂的喜燭至今未熄。你一日不做我的妻子,我就讓禮堂一日燈火不滅!
“你說,終有弱水替滄海,再無相思寄巫山。可數萬年過去了,也只有你,能讓我怦然心動!
江影璃一邊說,一邊扣住顧璟西冷的蒼白的手指。
“擺脫了六合之脈,我就自由了,終于可以好好陪你,向你贖罪!
“我知道我們不會有輪回,但我若僥幸能尚存一縷元神,就一定會去找你。我就是賴上你了,到時你想怎么處置我都認!
江影璃感覺到體內一陣爆裂般的疼。
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顧璟西,我的師尊,我喜歡你,全三界最最最喜歡你!
江影璃又仔仔細細的告白了一遍。
就像年少時情竇初開時那樣。
他在顧璟西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抱著他,緩緩瞌上了雙眸。
與此同時,在魔尊殿盛開了三萬年的薔薇花一片片凋零,埋在塵埃里。
過了許多日,有琢玉弟子過來看到江影璃與顧璟西相互依偎的躺在鮮花草地上。
雖然冰涼的身軀動作有些僵硬。
但他們的十指相扣的很緊。
仿佛這樣,就能算牽了一輩子的手。
【叮咚~魔尊位面全部任務圓滿完成,達成BE結局:花落人亡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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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寶貝們實在是抱歉,因為我的個人原因,一直忙著沒有辦法更新,不過現在終于有時間啦!從今日起,恢復更新,更新時間是每天早上六點哦~
我知道我斷更的太久,如果寶貝們還愿意繼續支持,安安熱烈歡迎,但無論怎樣,我都會努力到完結~
不過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回復可能不像之前那樣頻繁了,不過我看到了,能回復的都會回復呦
第三個位面是全甜的哦,兩位人設也會和之前有所不同。
溫馨提示:第三個位面目測會很長,應該比第一個還要長些,請各位寶貝謹慎食用,愛你們哦~
077 流氓總裁的小哭包(1)
你上面和下面哪個水更多?——流氓·江總
【原主記憶全部植入,人設設定成功,歡迎來到新位面《流氓總裁愛上我之老男人他總是想睡我》,消除宿主上個位面的記憶】
‘消除失敗’
【強制清除宿主上個位面的記憶】
‘清除失敗’
【強制清除宿主記憶*999】
‘清除成功’
【誒呀媽呀,累死本尼古拉斯了】
……
今天是顧璟西十八歲生日。
他在京城最大的歌舞廳,舉辦了一場萬人座無缺席的成人禮演唱會。
顧璟西的舞蹈在京城火出了圈子,不少名門貴族的千金少爺,都來捧他的場。
京城財閥言首長的兒子言星濯,就是他的頭號迷弟。
為了搶到最佳觀看位置,甚至求他爹走了個后門。
現在他抱著應援燈,興奮的扭頭問:“怎么辦,西西快出來了,我好緊張!
坐在言星濯旁邊的男人看起來有二十五六。
身材高挑,腿型完美修長。肌膚雖算不上吹彈可破,但也白的透亮,黑棕色的頭發襯托著他的臉色格外沉冷。
雖清冷疏離,但他的眼睛卻很漂亮。
如倒映在蒼穹中的碧月,散發的光芒,仿佛能照亮整個宇宙。
這顏值,放在北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
“不認識,不感興趣!蹦腥死淠幕卮。
“也是,你不追星不知道,西西他有多迷人!毖孕清_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滿眼都是小星星,“三年前,他憑借一支水上古典舞《桃源令》一夜爆紅,迄今為止還沒人能撼動他世紀舞王的地位。今天帶你來,就是讓你開開眼,什么叫做真絕色,以免別人說你江家小少爺是個鄉巴佬。”
京城能跟言家相比的,除了逐鹿集團和晨曦娛樂,只有江氏集團。
而這位,就是江氏集團董事長江志文的次子,江家的小少爺江影璃。
江影璃無語的白了言星濯一眼。
他這個發小,打小就是花癡,還是彎的。
沒辦法。
說話間,四周的燈光黑了下去。
在粉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中,舞臺上的聚光燈緩緩亮起。
顧璟西穿著一身雪白的漢服,吊著威亞徐徐降落。
暖色調的聚光燈包裹在他的身上,照耀著他面如瑩玉,雙眸如完美無瑕的寶石一般,閃著剔透的光澤,讓他成為舞臺上最萬眾矚目的一抹星光。
仿佛冰川上盛開的雪蓮,清澈,圣潔,矜貴,美的宛若神祗人間。
只是站在那里,就像遺世獨立的天仙。
不僅現場粉絲都被迷暈一片,就連江影璃都看呆了。
他感覺臉疼。
只一眼,顧璟西就走進了江影璃的心里。
這支是中國風舞蹈,顧璟西本就身嬌體軟,再加上他穿的舞服是水鍛做的,柔和細膩,更映襯著他仙風絕塵,翩若驚鴻。
舞臺上云霧繚繞,顧璟西吊著威亞在空中飛舞。他身姿綽約,裙擺飄浮,如同凌波微步的仙子。從遠望去,好像真的會飛。
每完成一個動作,都會有一縷白霧從他的水袖中揮散出來,仿佛整個人都置身在仙境中,美不可言。
場景一轉,顧璟西又換上了狂野風格的衣服,跳街舞。
紅色的露背上衣,衣擺垂著流蘇,黑色的褲子和靴子,立馬讓他與剛才判若兩人。
顧璟西本就是奶系臉,性格也軟,跳與他風格截然不同的舞蹈,更能產生強烈反差的征服欲,成為舞臺上最妖艷的一抹紅。
江影璃看不懂顧璟西在跳什么,光顧著盯著他露出來的腰看了。
這小腰柔韌度極好,又細又軟。
在床上折成任何姿勢都不成問題。
若動起來,一定比現在更要有風韻。
還有這雙天鵝腿,天生就適合盤在自己的腰上,或者架在他的肩膀上。
最后,視線又落在顧璟西渾圓挺翹的臀部上,要是能打開一覽無余,里面的光景一定很不錯。
江影璃這么遐想著,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他竟頭一次對別人產生這樣下流的非分之想。
現場的粉絲們早就被顧璟西迷暈了,瘋狂的尖叫吶喊:
“啊啊啊,西西太帥了,快把我殺了,給西西助興!”
“天仙下凡辛苦啦!”
就連言星濯都激動的差點坐不住,扭頭問:“怎么樣,我家西西是不是美翻了?”
江影璃點點頭,耐人尋味的說:“這小東西,是有些意思!
……
演唱會結束后,顧璟西一個人坐在化妝間休息。
正瞇著眼,空氣里忽然傳來一道霸道的聲音:【男人,別睡了,本尼古拉斯要來頒布任務了】
顧璟西來到這個位面已經五年了。
但富貴一直沒頒布任務,只說讓他等。
他帶著原主的全部記憶,等到他現在終于站在了人生的制高點。
在他成年這天,終于等來了任務。
顧璟西傾耳聽富貴說。
【前期任務,攻略目標人物江影璃,與他成為戀人,愛他寵他睡他榨干他(奸笑)】
“……”顧璟西有些犯難,“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矯情什么,又不是沒睡過】富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馬改口,【我是說,男人你逃不掉了,你已經被目標盯上了】
……
晚上,司機把顧璟西送到他家別墅門口就離開了。
顧璟西還沒來得及進門,旁邊突然沖上來四五個人,把他制服在墻角,拿手帕捂住他的口鼻迷暈了他。
當顧璟西再醒來時,是在一個豪華的歐式別墅房間內。
他躺在床上,手腳被綁著,嘴也被膠帶封著,一看就是被綁架了。
顧璟西知道自己在京城太火會遭人眼紅,但不清楚綁他的人是要劫財還是劫色。
或者是他的同行仇家來要他的命?
原主是個淚失禁體質,遇到點兒問題就容易哭。
顧璟西想到這兒,雖然本能的恐懼,可他還是忍住淚水讓自己鎮定。
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他一定能有辦法脫身。
與此同時,江影璃跟言星濯剛從酒吧瘋玩回到家。
管家恭敬的對他說:“小少爺,您回來了!
江影璃應了聲,剛走進客廳,就察覺到了家里的氣氛不對。
因為他那個一向忙工作不著家的老爸正坐在沙發上,一臉凝重。
他的媽媽鄭嫣然女士坐在他的旁邊。
還有他那位同父異母的大哥,江燁也在。
江影璃收起臉上的笑容,因為喝多了,走路踉踉蹌蹌的:“爸媽……大哥。”
江志文沒有回話,倒是江燁上來就冷嘲熱諷:“爸今晚回來,你還在外面喝的爛醉才回來,江家就是這么教你規矩的嗎?”
“小爺去哪兒,做什么干什么也輪不著你管吧!苯傲б贿叴蚓凄靡贿吚溲岳湔Z的懟回去。
江燁被氣的半死:“江影璃,你!”
“好了阿璃,有你跟大哥這么說話的嗎?”
一旁的鄭嫣然害怕江燁發飆,忙訓了江影璃幾句。
江影璃雖然醉了,但意識還在。他知道鄭嫣然在這個家沒地位,時刻都很謹慎,怕她面子掛不住,只好作罷。
但他跟江燁的矛盾是打小就有。
江燁親媽死后沒多久,江志文就跟鄭嫣然好上了,并懷了江影璃。
那時年僅十歲的江燁一直認為是鄭嫣然先勾引的他爸,克死了他媽,便把所有火氣都發泄到了江影璃母子身上。
二十多年過去了,江影璃早就習慣了,只是鄭嫣然過的一直很苦。
江影璃想著,有朝一日能帶他媽離開這鬼地方。
“爸,是出什么事了嗎?”江影璃勉強清醒的轉移話題問道。
江志文本來就有心臟病,現在似乎被氣的心疼到臉白:“公司財務部經理顧興堯欠了賭債,竟敢偷偷挪用公司資金卷款私逃,不知所蹤。”
“他挪用了多少?”
“三千萬!苯疚牡难凵駶M是鋒利,“不過,我綁來了他兒子,不信他不肯露面。”
雖然綁人犯法,但在他們這種上流社會司空見慣,江影璃不以為意,隨口問了句:“他兒子是誰?”
“就是那個風靡京城的顧璟西,一個舞妓罷了!
回答這話的是江燁,他的語氣里帶著輕蔑。
可是聽在江影璃耳邊,仿佛炸開了花。
他心臟突突的跳動起來,不確定的問:“你說誰?”
……
顧璟西掙扎了半天也沒把繩子解開。
房門被突兀的打開,下了他一跳。
顧璟西條件反射的縮到床角。
進來的人是江影璃。
不知為何,顧璟西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種一見如故的重逢感。
伴隨著怦然心動,內心深處流露出異樣的情愫。
【滴滴滴,目標江影璃出現~】
顧璟西雖然心動了,但原主的本能驅使著他畏懼,顫栗著。
江影璃特意從他爸那兒要來了看管顧璟西的權利,就為了再一睹這盛世芳華的顏值。
顧璟西的長相屬于一眼就驚艷的類型。
尤其是現在碧空如洗的眼眸里透露著楚楚可憐,更能讓人生出欺負他的欲望。
江影璃的理智完全被酒精蒙蔽。
他抓住顧璟西的腳踝,拖拽到床邊,把他緊緊的箍在懷里,并解開了他嘴上的膠帶。
顧璟西能說話后立馬問:“這里是哪里,為什么要綁架我?”
“這里是江家!苯傲лp佻的開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父親顧興堯私自挪走江氏集團資金三千萬,他還不起,就拿你來抵債了,把你賣給了我!
江影璃一邊惡趣味的挑逗顧璟西,一邊捏住他的下巴:“伺候人的規矩都會吧?如果你能乖一點,我今晚可以對你下手輕些!
在遇見顧璟西之前,江影璃發誓自己絕對是直的,并且是個正人君子。
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原因,他只想對懷中人做些齷齪的事,欺負這只小白兔,還是蠻有意思的。
顧璟西在聽江影璃說完后,身體抖的更厲害,抗拒著:“不……不要……”
“敢拒絕我?小家伙,看來在讓你學乖之前,我得好好調教調教你。”
說著,江影璃把顧璟西壓在了床上。
078 流氓總裁的小哭包(2)
“別過來……求你……求你放開我……”
顧璟西委屈的快哭了。
可他這軟綿綿的聲音落在江影璃耳朵里,不是求饒,反而是助興。
讓他更想狠狠的欺負他。
江影璃一手固定住顧璟西的腰身,一手從他的臉頰慢慢劃過,一路向下,摩挲過他的鎖骨,胸膛,腰線,最終抵達在他的蜜桃臀上,輕輕捏了兩下。
軟嘟嘟的,手感極佳。
顧璟西渾身都在發抖。
殊不知,他這反應,更助長了江影璃惡魔般的念頭,想要更加得寸進尺。
他下一秒扯開顧璟西的領口,露出他潤雪一般的肌體,像白瓷玉盞,閃著光澤。
江影璃狼性的眼眸里染上了猩紅。
胸前的肌膚暴露在空氣里涼颼颼的,顧璟西掙扎的更厲害了。
“小寶貝,你最好不要反抗,不然受傷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江影璃學著霸道總裁小說里的臺詞,舌尖勾了勾唇角,掰著顧璟西的脖頸,俯身親咬上去。
顧璟西沒跟人肢體接觸過,不知道自己的脖子這么敏感。
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江影璃的牙尖陷入了他的皮肉里,舌尖舔舐著他的肌膚,酥酥癢癢的觸電感襲遍他的全身。
也許,江影璃的力氣太大,弄疼了他。
也許,他受不了這樣的撩撥。
顧璟西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他一邊哭,一邊掙扎著,奈何被江影璃按的動彈不得。
倏然間,空氣里響起顧璟西低微的哽咽聲。
江影璃抬起頭,看到顧璟西哭的梨花雨落的樣子,果真心疼的碎了一地。
他的酒精蟲全被嚇醒,這才意識到自己玩過火了。
“你,你別哭,我,我逗你玩的!苯傲Щ诺靡慌,手忙腳亂的從顧璟西身上爬起來。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對顧璟西做出這么無恥的事。
但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想把他占為己有。
江影璃伸手為顧璟西擦去淚水,反而被人一爪子拍開。
顧璟西坐起來,眼尾仍舊洇著淚水,但眼神像只奶兇奶兇的小貓咪,圓溜溜的眼睛瞪著江影璃。
盡管如此,還是讓江影璃心猿意馬。
他的目光在顧璟西這副神顏上流連著,不自覺的注意到他右眼角下的淚痣。
配上他這雙含情似水,風流萬千的桃花眼,真真的美到不可方物。
江影璃沒出息的不敢呼吸了。
【叮咚,目標好感值+100】
顧璟西:“???”
……
江影璃怕自己犯罪,跑回自己的房間調整心態,順便洗了個涼水澡讓自己醒酒。
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個兒,打開了顧璟西今天演唱會的直播回放。
津津有味的又品了遍。
其實,在演唱會結束后,他和言星濯去酒吧時,已經旁敲側擊的了解了顧璟西一遍。
比如,他的粉絲叫熹光。
再比如,他十五歲成名,一舞天下知,驚艷滿京城。
所有人都稱他“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因此他的粉絲還給他起了個“顧傾城”的名號。
的確,名副其實。
顧璟西只一個回眸,就足夠讓江影璃為他神魂顛倒。
換言之,他對他見色起意,一見鐘情。
想占有他,把他變成自己的。
江影璃把電腦放在腿上,還在回味著顧璟西頸間奶甜的香味,貪戀自語著:“小哭包,我好像有些喜歡上你了!
深更半夜,江影璃端著托盤再次溜進了關押顧璟西的房間里。
顧璟西一看到他,條件反射的往后縮了縮。
江影璃被他下意識的抗拒弄的有些酸澀,就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走過去解開了綁著顧璟西的繩子。
他輕柔的說:“吃點東西吧,別餓著!
顧璟西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見江影璃不會對他做什么,這才大著膽子,跪在床邊,晃著江影璃的衣袖,求道:“江先生,求你放我回家好不好?”
這撒嬌的語氣,擱誰誰受得了?
江影璃的氣息都重了,但他還是拒絕道:“能不能放你走,我說了不算!
顧璟西翕動著鼻翼。
江影璃生怕他再哭,連忙改口:“不過,我會在我爸面前護著你,保證不會讓你受傷!
顧璟西明亮的眼眸怔了怔。
其實,他并沒有那么嬌氣,也不是動不動就哭鼻子。
只是他早就料到了結果,不過不甘心的想問一句。
誰知,會聽到江影璃這樣的回答。
這句話,聽起來格外的熟悉,好像上輩子有人對他說過一樣。
良久,顧璟西垂下眼瞼,點了頭。
“乖啦!苯傲嗔巳嗄泻⒆蛹氒浀念^發,牽著他的手把他帶下床,坐在桌子前。
托盤里放著一份牛排和一碗意大利面,顧璟西早就餓的饑腸轆轆,三兩下就把盤子一掃而光。
……
次日,顧璟西正睡的迷迷糊糊,就被兩個黑衣保鏢從床上拽起來,往一樓拖。
保鏢毫不憐香惜玉,把顧璟西細白的手腕都掐的通紅。
江影璃聽到動靜立馬從房間里出來,攔住站在前面的保鏢問:“你們要把他帶到哪里去?”
“小少爺,董事長的命令你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為首的保鏢頷了頷首,就要架著顧璟西下樓。
江影璃往前一邁擋住他的去路:“昨天我已向父親請明,現在他由我負責,你們對我的人使用暴力,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江影璃的面色很冷,聲音更像結了一層冰,氣場不足的估計已經被嚇得腿軟。
但江家的保鏢都是接受過專業訓練,面不改色的凝視了江影璃幾秒,松開顧璟西往后一退,躬身道:“少爺,您請!
江影璃立馬上前,把顧璟西抱進懷里,安慰著:“別怕,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你!
顧璟西拿那雙如耀石般的眼睛看著他,盈滿了信任。
江影璃忽然感覺自己特別男人,原來保護一個人能讓他這么有成就感。
他拉著顧璟西的手去了一樓客廳,只有江志文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眼神里充滿了殺氣。
江影璃下意識把顧璟西護在身后,開口問:“爸,是顧興堯那邊有消息了嗎?”
“他這只老狐貍死不承認轉移了公司財產,為了錢可以連兒子都不要,我聯系上他的時候,他已經跑到了國外,還說要撕票的話盡管來,他無所謂!苯疚呐ゎ^盯著躲在江影璃后面的顧璟西,語氣壓迫,“看來不真的讓這孩子吃點苦頭,顧興堯是不會妥協的!
言畢,他一揮手,不遠處的保鏢立馬上前,手里多了個鉗子。
只聽江志文心狠手辣的說:“把他的指甲全部拔下來,拍成視頻發給顧興堯。”
“爸!”江影璃腦神經都涼透了,他緊緊的護著顧璟西,打開保鏢伸過來的手,急道,“能讓顧興堯妥協的辦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折磨顧璟西來達到目的!”
“這件事跟你沒關系,還不快滾回房間!
“今天有我在,誰都別想動他一根頭發!否則,顧璟西承受了多少,我就讓自己承受多少。”
江志文感覺自己被氣的要犯心臟病。
他沒閑工夫跟江影璃廢話,讓一個保鏢把他拽開,另一個徑直走向顧璟西。
“別碰他!”江影璃冷聲喊道。
顧璟西連連后退到墻角。
就在江影璃拿起旁邊的青花瓷瓶準備朝那個保鏢腦袋砸時,顧璟西突然揚聲道:“等一下!我有錢,我有的是錢!”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聽顧璟西緩緩道來:“別說三千萬,三個億我都能給你們補上,只要能放我走就行。”
……
不到兩個小時,顧璟西就成功的將三千萬匯到了江氏集團名下。
江影璃沒想到顧璟西居然這么有錢。
那為什么不一開始還上他爸爸的賭債呢,又為什么到現在才愿意拿錢自保?
盡管江影璃有很多疑惑想問,但他在和顧璟西有進一步關系前,還沒有立場管別人家的事。
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顧璟西甩錢走人。
在他走后沒多久,江燁才從二樓下來,諷刺道:“身為江氏二公子,一個舞妓都比你有錢,還整日里有臉尋歡作樂嗎?”
江影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绔子弟。
大學畢業后公司不去,也沒個正式工作,每天就會在外瞎轉悠。
不過,別人越這么誤會他,他的心思就越沒有白費。
“我浪蕩慣了,不像大哥,處處以事業為重。”江影璃說最后一句的時候話咬的格外重。
江燁又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出他語氣里的挑釁。
只是,當著江志文的面,他不好發作,就皮笑肉不笑的敷衍過去。
兩日后。
顧璟西去公司開會。
他所在的娛樂公司是全京城最大的一家——晨曦娛樂。
也是除了逐鹿集團,唯一一家無人知曉總裁是誰的公司。
最近公司打算給他們舞蹈部門接一個全國巡演的通告,顧璟西一整年都沒好好休息,不太想去。
反正這種通告都是部門主管自行安排的,上頭又不知道,便也沒有駁回顧璟西。
散了會,坐在顧璟西旁邊的一位小白臉開口說:“我說顧璟西,公司的通告你有幾個能按時完成的?不要以為自己紅就能任性,遲早有一天會有新人爬到你頭上,你看到時候公司還會這么捧你嗎?”
說話的是最近剛有些流量的舞蹈小生程澤軒,聲音娘不拉嘰,顧璟西聽的耳朵疼。
忍不住懟道:“你還是先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吧,等你爬到了我這個位置,再來教訓我!
顧璟西性格雖然軟糯,但不代表可以任人欺凌,該硬氣的時候還是得硬氣。
他撂下此話,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程澤軒氣的頭頂冒青煙,大步流星的跟上去。
剛走到公司正門口,他還想再說些什么,轉眼就和顧璟西一起,看到了一個靠著黑色法拉利,手指間夾著雪茄的男人。
是江影璃。
079 流氓總裁的小哭包(3)
時間倒退回十分鐘前。
江影璃知道顧璟西今天會來公司,特意在門口等候。
他一邊給言星濯打電話,一邊注意著門口方向:“你確定你這辦法管用?”
電話那端傳來言星濯慵懶的聲音:“讓你買的禮物都買了嗎?這可是追人必殺器。”
“早就買好了,我親自精挑細選的,為他量身定做!
“那接下來,你就守株待兔,用你男人的魅力裝逼來征服他。”
掛斷電話,江影璃好像知道該怎么做了。
因此,他按照言星濯教他的套路,靠在法拉利上,點燃一支雪茄。
江影璃穿著黑色修身長褲,米白色的高領毛衣配一件黑色風衣,顯得整個人兩分高冷,三分薄涼,氣質絕佳。
引得路邊小姑娘頻頻瞻望。
但江影璃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們,只是不茍言笑的等顧璟西出來。
然后……
被寒風凍的瑟瑟發抖。
終于等來了顧璟西。
他在看到江影璃的第一眼,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江影璃回眸一笑,夾著煙卷沖他招了招手:“西西,我來接你了!
等等。
他叫他什么?
西西?
顧璟西有些無語,他好像跟他還沒那么熟吧。
反倒是富貴有些激動:【男人,你是不是不行,還不快上!】
“……”
旁邊站著的程澤軒也一臉看戲的說:“這不是江家的二少爺嗎,怎么他來接你?顧璟西,你難不成是個gay?”
顧璟西沒理會他。
“你說你攀龍附鳳也不知道找個靠譜的,滿京城都知道江二少玩物喪志,江氏遲早是江家大少爺的,你怎么不去爬他床?哦,我忘了,他早就結婚了……”
顧璟西沒空聽程澤軒滿嘴放炮,硬著頭皮走過去,問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自然是來找你談情說愛了。”江影璃張口就來這么一句話。
顧璟西耳根子都紅了:“誰要跟你談了,我們不熟!
“認識認識不就熟了嗎?”江影璃伸出一只手,“我叫江影璃,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不知能否有幸做你的男朋友?”
顧璟西:“……”這么直球嗎?
【小東西,這么好的機會,你還在猶豫什么?!】
雖然顧璟西知道他的任務是和江影璃成為戀人,但他現在還無法接受自己和一個男人談戀愛,這對他以往的位面三觀有些相悖。
可又不知為何,他每每面對江影璃時,都會伴隨著奇怪的感覺,心跳加速。
但又不愿意往深處挖掘。
就拒絕道:“我……我不喜歡男人!
這回答在意料之中,在遇到顧璟西前,江影璃也不知道自己會喜歡男人。
或許,他只是喜歡顧璟西而已。
“沒關系,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江影璃淡淡一笑,“只是,我在江家為了你跟我爹作對,現在被他趕出來了,身無分文,你得包/養我!
顧璟西默默的看了眼他的法拉利和身上上萬的風衣沒說話。
隨后,他的目光又落在江影璃手指間夾著的雪茄上。
還差幾毫米就能燒到他的手指了。
顧璟西好心提醒到:“你點了煙又不見你抽,挺浪費的!
“我不是不抽。”江影璃把雪茄扔在地上碾滅,輕描淡寫的繼續回道,“我是不會抽煙!
顧璟西:“……”
這里人多眼雜,顧璟西害怕江影璃再糾纏下去會被媒體抓到亂寫文章,只好先退一步:“有什么話,去沒人的地方說!
江影璃奸計得逞,把顧璟西拐上車,就帶著他揚長而去。
法拉利在林蔭小道停下,江影璃拿過后座上的一個禮品袋,放在顧璟西懷里:“送你的見面禮!
顧璟西疑問道:“江先生,無緣無故你為什么要送我禮物?”
“忘了跟你說,我打算搬到你家住,這點薄禮權當感謝你能收留我!
“可是……”
“西西,如果你忍心讓我流落街頭,那我只好每天睡你公司的大廳了!
“……”
論老奸巨猾,顧璟西根本玩不過江影璃。
無奈之下,又為了任務,他只好先同意。
……
顧璟西的家在郊區別墅。
別看房子占地700平,但只有顧璟西一個人住。
江影璃壞笑道:“小寶貝,你可真有錢啊,養我就跟養小狗似的。”
正好,他挺好養活的,在這里住下心安理得。
顧璟西沒回復江影璃的調侃,直接把他帶進了客房。
江影璃面對兩米寬的大床陷入沉思。
他這么瘦睡這么大一張床怪浪費的,要學會節約公共資源。
江影璃開始冥思苦想,該怎么才能睡到顧璟西,不,睡到他的床。
另一邊,顧璟西回到臥室就把自己砸進了床里。
他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富貴兒,我還是做不到去喜歡一個男人。”
【小東西,不要叫我富貴,要叫我尼總,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顧璟西:“……”
【咳咳,言歸正傳。小西西,話別說太滿,不然打臉太疼】
“……”算了,跟他說不清。
顧璟西突然想到江影璃送給他的見面禮,出于好奇打開一看。
里面是一套黑色情趣內衣。
“……”顧璟西滿頭黑線。
***
晚上,顧璟西剛準備關燈,江影璃就溜了進來。
顧璟西被嚇了一跳:“你來干什么?”
“西西,我剛才不小心把咖啡灑在床上了,沒地方睡了,就來找你了!
江影璃胡編亂造起來絲毫不臉紅,反而掀開被子一角,就要鉆進去。
顧璟西把被子奪過來:“那床那么大,你不會睡旁邊嗎?”
“……”江影璃輕咳一聲,“其實,我是把整個咖啡機掉到了床上!
顧璟西:“……”
他從床的另一邊下去,打開柜子門,里面大概放了十來條被子。
“我這里還有蠶絲被,棉被,空調被,你選一個吧!
江影璃:“……”失策了。
這小家伙怕不是賣被子發家致富的吧。
“天太冷,蠶絲被和空調被我蓋不了!苯傲Ц尚σ宦,“還有,我對棉花過敏!
“……”顧璟西默默的看了眼江影璃正攥著自己的棉被。
算了,他懶得計較。
最終,江影璃還是如愿以償的鉆進了顧璟西的被子里。
并且堂而皇之的摟住了他的腰。
顧璟西的心臟又開始劇烈跳動,他僵硬著身子問:“你,你想做什么?”
“西西,我都上了你的床了,你說我想做什么?更何況,我還喜歡你!苯傲У难凵窈鋈簧铄淦饋恚裢灰姷椎暮哪粗篙p捻著顧璟西的嘴唇,低語道,“寶貝,你太沒有危機意識了!
江影璃摟著顧璟西腰的胳膊一收緊,將他攬進懷里。
二人的心跳聲撞在一起,紊亂了鼻息。
顧璟西再次感受到那股異樣的情愫在心底升騰。
江影璃接著戲弄他:“你知道我在京城的綽號叫什么嗎?”
“什么?”
“江大炮!
“……”
“怎么樣,怕不怕?”
“……”
“寶貝,要不要感受一下?”
“……”
無聊。
顧璟西翻過身,懶得回答這個問題。閉上眼,準備入睡。
江影璃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依然從后背摟著香香軟軟的顧璟西不撒手。
這事不著急,早晚有一天要把他吃抹干凈。
男孩子的頭發透著清爽氣息,沁人心脾。
江影璃很迷戀這個味道。
真奇怪,哪怕只是一根頭發絲,只要是顧璟西的,他都喜歡的不得了。
要命。
江影璃用只能自己聽見的聲音說:“明明只見過幾面,為什么我總感覺和你認識了很久呢?”
后半夜,顧璟西睡的不是很安穩。
他做了個可怕的噩夢。
夢里很多人都在指責他的媽媽是小三,罵他是野種。
海浪呼嘯而至,將他淹沒。
夢外,顧璟西不停地夢魘著,出了一身的汗。
江影璃本身睡眠淺,聽見動靜就睜開了眼。
看到顧璟西在夢里痛苦的表情,連忙握住了他的手,哄道:“西西不怕,我在呢。”
神奇的是,顧璟西沒有醒過來,但真的被安撫下來,呼吸也逐漸平息。
江影璃起身親了親顧璟西的額頭,借著窗外的月光,莞爾一笑的看著他。
越看越喜歡。
怎么都看不夠。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江影璃突然決定,他要顧璟西的一輩子。
明明才接觸幾天,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喜歡顧璟西。
毫無理由。
但就非他不可。
江影璃活了二十五年,到今天才明白一見鐘情的含義。
大概是,第一眼就闖進心里的人,這輩子就都是他了。
……
第二天清晨,江影璃早早就起床了,去給顧璟西買早餐。
剛走到一樓,他就接到一個電話。
來電顯示“007”。
江影璃臉色忽然變得沉冷,接通問:“有什么進展嗎?”
電話那頭的人恭敬的說:“江總,昨晚江燁和一個中年男人進了一家聲色場所,應該是和吳總,他們估計有什么交易!
“繼續盯著,不要給他任何可乘之機!
“是!
掛掉電話,江影璃臉上的陰鷙久久不散,眼底算計著不為人知道的秘密。
直到,一陣敲門聲打破了他的思路。
江影璃打開門,一個陽光大男孩掂著兩條魚蹦跶進來:“璟西,我又來蹭飯了,你……誒?你是誰?”
“你又是誰?”江影璃倚靠在門邊打量著這個憑空冒出來的男人,警惕的堵著門不讓人進,“我是西西剛包/養的未來男朋友,他現在下不來床,有什么事跟我說吧!
080 流氓總裁的小哭包(4)
站在屋外面的男孩子大腦宕機了。
雖不理解,但他極為震驚。
什么叫下不來床?
還有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顧璟西的家里?
難不成是個私生飯?!
想到這兒,男孩兒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顧璟西是被樓下的動靜吵醒的。
他光著腳跑到樓下一看。
只見江影璃和他那個大冤種助理在地上滾成一團,扯衣領揪頭發,很像小學生打架。
“……”顧璟西頂著頭上三道杠,過去把打的難分難舍的倆人拉開。
男孩子看到顧璟西就拉著他的胳膊左右檢查,像老媽子一樣操碎了心:“璟西,這個男人有沒有把你怎樣,有沒有受傷?”
顧璟西把他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拿開,看了眼江影璃,介紹道:“這位是江家二少爺江影璃,這位是我的經紀人兼助理曲沐舟,也是我的小學同學!
被稱作曲沐舟的男孩狠狠瞪了江影璃一眼,直言不諱道:“早就聽聞江家二少是個浪蕩子,沒想到還是個變態。我承認我家璟西長的老少皆宜,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對他耍流氓!”
江影璃:“……”
“……”顧璟西干咳一聲,“沐舟,你又亂用成語。”
江影璃也毫不示弱的反擊回去:“小爺我風流慣了,愛對誰耍流氓就對誰耍流氓,你管不著!”
這話只是江影璃在氣曲沐舟。
外人雖然都以為他玩世不恭,日日流連在酒吧夜店,可他從來沒有碰過任何人一根手指頭。
他只對顧璟西感興趣。
也只想對他耍流氓。
江影璃還想再多說幾句,就被顧璟西輕飄飄的眼神看的不敢說話。
“沐舟,放心吧,他不是私生飯,對我……也沒有惡意!鳖櫗Z西說這話時別別扭扭的,連他自己都不信。
可他還是對曲沐舟說:“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處理。”
曲沐舟猶豫了好幾秒,才勉強同意。
前幾日,曲沐舟的母親生病住院,他請了幾天的假。
本來今天開開心心的來找顧璟西蹭飯,現在好心情全被江影璃攪了。
他把手里的魚遞給顧璟西,叮囑了幾句,又警告的瞪了江影璃幾眼,才不放心的離開。
顧璟西轉身進屋,江影璃抬腳跟著,并喊話道:“西西,給我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后你還沒有喜歡上我,我就自動離開可以嗎?”
顧璟西回身平靜的看著他。
就算江影璃不說,顧璟西也會想辦法讓自己試試,能不能喜歡他。
如果單純的為了任務,顧璟西現在答應就能完成。
可他不想牽強的答應,這樣對誰都是不負責。
顧璟西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點頭表示同意。
江影璃的眼睛都亮了。
像只哈巴狗似的,搖著尾巴拉著顧璟西進屋,讓他坐在沙發上,給他倒了杯果汁。
并毫無征兆的來了句:“我送你的見面禮你看了嗎?”
顧璟西差點兒被果汁嗆到。
“嗯……”他目光游移,勉強轉移話題,“那個,我還沒送你回禮,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里里外外哪里都想要。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涉及十八禁了。”江影璃附在顧璟西耳邊輕聲說,“寶寶,我想和你做*,想看你為我意/亂/情/迷的樣子,想聽你在我耳邊甜膩的哭泣。當然,如果你能*上來自己*,我會更喜歡!
“……”顧璟西燒紅了臉。
這幾日,他已經適應了江影璃滿嘴開車。
可聽到他這么大尺度的調侃他,又忍不住害羞。
殊不知,他這副嬌羞的樣子,落在江影璃眼里,又別有一番滋味。
江影璃的心臟跳成了航空母艦:“寶寶,你太漂亮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藏起來,讓你成為我的私有品,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顧璟西:“……”
他就知道,這玩意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見把人挑逗的差不多后,江影璃放開顧璟西,微微一笑:“至于回禮,我暫時還沒想好,就先欠著吧!
……
未來幾日,江影璃投入到狂追顧璟西的計劃里。
只是他沒有經驗,就又詢問了花花公子言星濯。
言大少爺一臉震驚:“我說江狗,你來真的啊,到底是哪家姑娘,竟然能入你的眼?”
“別廢話了,等人追到了自然就告訴你了!苯傲Т虿淼馈
言星濯無奈的癟癟嘴,只好說:“行叭,看在你是我鐵錘的份兒上,我就教你幾招。Plan A計劃,色/誘……”
當天晚上,江影璃就去色/誘顧璟西了。
顧璟西家的三樓,是一間練舞室。
他練完舞后回到房間,正要去洗澡,一開門就看到江影璃只穿了件浴袍,端著杯紅葡萄酒,露著鎖骨,大敞著腿坐在小沙發上。
顧璟西不得不承認,江影璃的雙腿光纖修長,很好看,很有誘惑力。
但配上他臉上的三分邪魅一笑,四分的漫不經心,這畫面,簡直……
傻!透!了!
就連富貴都驚叫道:
【騷男誘惑!有趣(邪笑)】
顧璟西要去洗眼睛,他正往浴室那邊走兩步,江影璃就叫住他:“西西,過來!
“怎么了?”顧璟西剛靠近江影璃,就被江影璃摟著腰抱到腿上。
“西西,你試試哥哥的腹肌好不好摸!苯傲б贿呡p抿一口紅酒,一邊抓著顧璟西的手摸在他的腹肌上,來回摸索,“怎么樣,性不性感,有沒有心動?”
顧璟西:“……”說不上來哪里的奇怪。
見顧璟西沒反應,江影璃又開口說:“或者,你摸這里!
他帶著顧璟西的手往下移,略過小腹,直奔**。
“你干嘛!”顧璟西尖叫一聲,像觸電一般猛的縮回手,渾身都燙的發熱。
他掙扎著要從江影璃腿上下來,卻被他抱的死緊。
這玩意兒在他掌心留下了溫度,現在他還有些發麻。
顧璟西臉蛋上浮現出粉紅,像糯米糍一樣,又軟又光滑,很想讓人咬一口。
他本身長的就像一只小狐貍,現在受了驚嚇,眼尾透著點淚光,更顯得幾分嬌媚。
顧璟西這張萬人迷的臉蛋,簡直把江影璃拿捏的死死的。
他的目光又不自覺落在顧璟西的嘴唇上。
牙齒瑩白如雪,唇瓣天生嫣紅,還泛著水光,潤嘟嘟的。
誘惑著江影璃想往里放點兒東西。
還有這白玉一般的脖頸,一定很好親。
最后是被他攬在懷里的細腰,軟如蒲柳,若能掐著沖弄,肯定很刺激帶感。
只是稍微一幻想,江影璃又熱了幾分。
某處抬起了頭。
難受。
江影璃吞了一大口紅酒。
伴隨著輕笑,問道:“西西,你喜歡嗎?要不要再摸一下?”
“……流氓。”顧璟西嘀咕一句,在他從江影璃身上下來前,無意中掃了旁邊酒瓶子一眼,并好心提醒一句,“你喝的那個葡萄酒,是專門給寵物喝的,我打算過幾日給沐舟家里的泰迪送過去!
“……”江影璃這才注意到酒瓶子上面寫著“寵物狗狗專享”。
“……”
他炸了。
空氣里安靜了幾秒。
然后就是江影璃猛沖進洗手間的聲音。
正好,他順便洗個涼水澡。
……
Plan A作戰計劃失敗。
江影璃色/誘顧璟西不成,反被自己的腦補色/誘。
他又去找言星濯。
開展Plan B計劃——當舔狗。
顧名思義,顧璟西走到哪里,江影璃就舔到哪里。
顧璟西練舞累了,他就給人捏肩捶腿。
顧璟西要喝水,他直接從外面抗了十桶水進門。
就連顧璟西換個衣服,江影璃都要蹲下身為他系鞋帶。
今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江影璃提議要帶顧璟西去游樂場玩。
顧璟西沒拒絕。
中午玩累了,二人來到餐飲區。
顧璟西想吃冰淇淋。
江影璃就走過去問:“冰淇淋多少錢一個?”
柜員小姐姐看著江影璃兩眼放光,快速的回道:“五元一個。”
“好,那我出1000倍的價錢,買你一臺冰淇淋機。”
小姐姐:“?”
罷了,江影璃補充一句:“我家寶寶想要的,都得給最好的!
顧璟西:“……”
最后的最后,江影璃買了一臺冰淇淋機器外加一個冰淇淋。
因為沒有插電,機器無法運轉,江影璃打算回家研究研究。
顧璟西看著面前的鐵機器,腦闊疼:“你可真是有錢造孽呀!
江影璃無所謂道:“錢就是用來消遣開心的,只要是你喜歡的,我必定傾其所有。”
“……”顧璟西感覺心里莫名的酸,那股異樣感又緊緊的裹挾住他。
可顧璟西依然平淡的回了句:“江家二少,居然也會這么體貼人?”
“不。”江影璃一個手指抵在顧璟西唇上,“此刻我不是江家二少,我只是西西的狗而已。”
顧璟西:“……”
……
由于抱個冰淇淋機器實在是太麻煩,江影璃就把它放在了服務中心。
玩到晚上,終于把所有娛樂項目都玩了一遍。
顧璟西喜歡吃甜食。
江影璃就可勁兒的給他買。
一會兒棉花糖,一會兒糖葫蘆,簡直當成小孩子來寵。
并且還偷偷的記在了小本本上。
現在他又去給顧璟西買奶茶,不經意間看到他一直在盯著氫氣球看。
于是他就走過去,對顧璟西說道:“西西,你在這里等我下,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