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采訪發布二十分鐘后, 鋪天蓋地的相關消息爆炸式的出現在網絡上,“宿總”和“楚教授”的詞條被瘋狂搜索,甚至上了熱搜。
楚澤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手機直接靜音, 免得手機因為震動過于頻繁而炸機。
比如說單單魏維那一個對話框, 五分鐘之內,小紅圈里的數字就已經超過了20,還有繼續增加的趨勢。
而當事人卻仿佛沒事人一樣,在晚上開著車進了生科院實驗樓前, 來接楚澤下班。
往常楚澤都是最后一個走的,今天幾個學生因為研究了太久的八卦耽誤了進度,一直加班到晚上, 以至于宿元禹到的時候, 實驗室里一個也沒走, 還多了個過來不知道干嘛的夏陽。
看到他的那一刻, 幾個人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宿元禹在報道上向來以嚴肅冷淡著稱,見到幾人倒是難得的有些笑容, 似乎心情極好:“我來接楚教授下班。”
“呦~~”目光齊刷刷投向楚澤。
楚澤無奈,拿著包往外走,夏陽沒話找話:“是接我學長出去吃飯嗎?”
宿元禹狀似隨意地說:“今天回家吃。”
幾人眼睛又亮了一些,二師兄問:“那個,是回哪個家啊?”
宿元禹看了眼楚澤,笑的一臉燦爛,說:“只有一個家。”
從游戲出來的第二天,宿大總裁就帶著自己的東西光明正大擠進了楚澤家,只不過楚澤家沒有多余的臥室, 宿元禹又不敢一開始就提出和楚澤提睡在一個屋里,可憐堂堂一個大總裁, 每天睡楚澤家的沙發,睡得腰酸腿疼,齜牙咧嘴。
宿元禹不提,楚澤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只能由著他睡沙發。
兩個人在幾雙宛如探照燈般的目光里往外走,臨走前楚澤還不忘囑咐最后走的別忘了鎖門,這才徹底離開實驗室。
車上兩人也沒說什么,回到家,楚澤才發現宿元禹之前已經回來過一次,餐桌上擺著從高級餐廳里打包回來的餐食,琳瑯滿目地擺了一桌子。
楚澤驚訝:“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
宿元禹搖頭:“這不是白天采訪的時候沒收住,怕你生氣么?”
楚澤有點無奈,說:“我看你不是沒收住,你是生怕主持人沒問那兩個問題吧?”
宿元禹笑笑,也不否認,說:“忙了一天了,先吃吧,吃完還有事情和你說。”
楚澤看他神情似乎真的有事,也沒多說什么,洗了手就在餐桌邊坐下。
宿元禹買回來的餐食都是高級餐廳的特色菜,楚澤夸贊了幾句,又提起賬戶里多出來一筆錢的事,問是不是和宿元灼有關系。
宿元禹把德國那邊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而后說:“小王定好了機票,我明天去趟德國。”
楚澤一愣,問:“去看老爺子?”
“公司的事。”宿元禹說:“為了那個人專門飛一趟,他還沒那么大的面子。”
楚澤點點頭,又說:“宿元灼的婚禮如果能參加還是參加一下的好,他本質不壞,弄了一個游戲出來,沒真的傷到什么人,還都補償了不少錢,可見也不是個壞人。”
宿元禹笑了一下,說:“我倒是沒必要小肚雞腸這點面子不給,不過我怕他自己收不住脾氣,在婚禮上和我吵起來,毀了他自己的婚禮。”
楚澤也笑:“這倒是很有可能。”
宿元禹想了想,說:“我明天上午的飛機,買的急,沒買到直飛的票,中間在迪拜轉下機,全程加起來要十四個小時。”
楚澤頓了一下:“要那么久。”
“對,”宿元禹說:“雖然是商務艙,但是坐那么長時間也不舒服,腰酸腿疼的。”
宿元禹從來都不和楚澤抱怨過什么,突然這么說,楚澤感覺有點奇怪,這話在腦子里轉了兩圈忽然明白過來,點點頭,說:“所以說今天晚上得好好休息。”
宿元禹眼睛微微一亮,心說不愧是我小澤弟弟,就是聰明。
宿元禹假模假式的說:“嗯,如果能好好休息當然更好。”
楚澤遲疑片刻,說:“那……你今天晚上去房里睡?”
宿元禹面上穩如老狗:“會不會打擾到你?”
而后又一本正經地說:“我睡覺很老實。”
楚澤似乎有些猶豫,片刻后才說:“沒關系。”
一夜過后,楚澤真心實意地感受到,宿元禹嘴里說的“老實”就是在騙鬼。
開始還假模假式的關心楚澤有沒有睡著,空調的溫度是不是合適,床頭燈的光線會不會太亮,再然后手就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莫名其妙地親了兩下之后,宿元禹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老實的。
宿元禹小時候渾身都是勁兒,現在長大了,沉穩了,到了昨夜楚澤才發現,宿元禹身上的那些勁頭沒隨著時間的流逝消耗一點,只不過平時攢著,全都用在了床上。
楚澤睜開眼睛,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重重,笑了笑。他又在床上躺了一會,這才揉著酸疼的腰爬起來。
兩個小時前,那位騙鬼的早已經美滋滋地親他一口,然后拉著行李箱跑了。
楚澤緩慢地起身,走到廚房,發現宿大總裁已經做好了早餐,微波爐熱一下就行。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比平時的時晚了一個小時。
楚澤嘆口氣,昨天折騰的實在太晚,連維持了很多年的生物鐘都亂了。
他拿起手機,想著趕緊出門,結果一點開,就看到宿元禹給他留的消息,說是假已經幫他請好了,讓他好好休息一天。
前幾天項目剛剛突破一個瓶頸,這兩天到確實沒有平時忙。楚澤看著那消息半晌,笑了笑,暗滅手機,舒舒服服地回床上睡覺去了。
·
德國。
高級私人療養院,走廊里,宿元灼看著眼前器宇不凡的大魔王哥哥,說:“你到底還是來了。”
宿元禹淡淡地瞥他一眼:“別誤會,我過來不過是要了結一些事情。”
宿元灼并沒有驚訝,反而點了點頭:“我也一樣。”
宿元灼自從看了上次的游戲記錄,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一天,再出來似乎就變了。他以最快的速度了結了實驗室的事情,甚至連當初雄心壯志建立的那個叫“勝元科技”的游戲公司都賣了出去,而后回到德國,精力重新都放在了原來的公司上,又挑了個合適的時機向那位陪了自己很多年的女孩子求了婚,之前那個沖動、暴躁、陰翳的人似乎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能是因為鄰近婚禮,宿元灼整個人心情愉悅,見到宿元禹居然都能和和氣氣地說話。宿元禹自己都沒想到他們兩個人還能有正常說話的一天,心里還有些暗暗吃驚。
“老爺子就在里面,”宿元灼說:“醫院那邊說就是在耗時間了,老爺子不愿意滿身管子的走,自己做主換到了這兒。進去吧,老爺子等你很久了。”
宿元禹點頭,打開門,獨自走了進去。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到過這個人了。
印象里,這個人精神矍鑠,眼睛永遠銳利如鷹,無論看向誰,都帶著種君王似的威嚴。宿家在這位的領導之下,一切都是冰冷的、理智的、嚴肅的,就像是無數個冰冷的齒輪,維持著一個巨大機器的運轉。
然而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人,干癟、虛弱、雙眼闔著,有進氣沒出氣,仿佛一個隨時會飄走的魂兒。
此時的他們,身份似乎和十年前對調過來,宿元禹看著眼前人巨大的反差,突然覺得一陣可笑。
沒有別的感覺,只有可笑。
宿元禹并沒叫他,拉過椅子,雙腿交疊坐了下來。他原本有一些話想告訴這個人,可此時看到對方的樣子,忽然又覺得一切都沒什么意義。
在這掐著表坐上五分鐘,全當盡了他作為生理學意義上的孫子的孝道,之后再提起這個人,他也可以毫無愧疚之心。
然而兩分鐘后,床上的人醒了。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似乎辨認了一會才看出來的人是誰。而后他面部肌肉一動,志得意滿地笑了。
“我知道你會來,”老人沙啞的嗓音響起:“你是我的孫子,無論你多么不愿意承認,你都是我的孫子,你逃不掉。”
多少年來,這句話就像是一句惡毒的詛咒,一次又一次把宿元禹拉回到那個痛苦的過去。
然而此時的宿元禹只是哼笑了一聲。
“你的本事是從我這里學去的,”老人說:“你否認不了。你是我最優秀的孫子,如果你不離開,公司原本是你的……”
“你最優秀的孫子,也接受了你最多變態的折磨。”宿元禹語氣淡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不過我今天來,不是祥林嫂似的聊過去的事的。別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倒是還堅守著你那套晚清遺老又臭又長的裹腳布,也對,這才是你。”
老人神色似乎有些不屑:“到頭來,你不還是得來我和要公司?你要做的游戲公司,能有什么前途和發展?”
宿家做的是實業,老爺子從來瞧不上游戲公司,覺得那都是小孩子胡鬧。
可從公司市值上來看,Quelle早已經超過他的公司幾倍不止了。
宿元禹聽到這話,嘴角微微彎起,到后來甚至哈哈笑了起來。
原來高高在上的人,真的是可以可笑到這種程度的。
“放心,我對你那個公司沒有半點興趣。”宿元禹帶著笑意說:“有趣吧?你耗費了一生心血的東西,在別人眼里一文不值。”
老人蹙眉。
“我這次來,也算是作為你最優秀的孫子,給你的一點回饋,和你說些別人不敢說的真話。”宿元禹挑眉:“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聽。”
老人皺眉看他:“你說。”
“曾經你揚言要撕了我那本隨身攜帶的書,那時候你告訴我,心里裝著情愛的人成不了大事。”宿元禹說:“我回國找到了那個人,我們在一起了,同居了,很快樂,很甜蜜。所以成不了大事的人是你,也只有你而已。”
老人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一口氣沒喘好,把著床沿劇烈地咳嗽起來。
床頭柜上就放著水,但宿元禹沒動,神色淡淡地看著老爺子,接著說:“你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宿家在你身邊的孩子沒有一個有過正常的童年,曾經我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方式來形容你這么做的原因,前段時間突然想到了,特意來告訴你。”
宿元禹頓了頓,接著說:“因為你太平庸了,太普通了,太沒用了,你打著這么冠冕堂皇的幌子,在無力還手的孩子身上尋找掌控感,你不覺得丟人嗎?”
老人的眼睛猛地瞪大,死死地瞪著宿元禹,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發紅,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劇烈地咳嗽卻讓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宿元禹饒有興趣地觀察著他,說:“現在的你,是不是很想讓我安慰安慰你,或者給你遞杯水?當然,如果要是能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喂你喝進去,甚至求著你喝進去,那就更好了。”
“放心,我懂這種感覺。當年我被你關在黑屋子三天,一頓飯也沒給的時候,也是這么想的。”宿元禹笑了笑,不急不緩地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慢悠悠地說:“我想,那位排行老二的堂哥當年被你一巴掌打到耳膜出血,坐在急救車上的時候,想法也差不多。”
老人無力地癱回床上,兩眼無神,絕望地望著屋頂。
“怎么了?這就不行了?”宿元禹哼笑一聲,“說好的‘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呢?”
老人無力地閉上眼睛。
“算了,我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小澤弟弟心地善良,肯定不喜歡看到我把事情做的太絕。得饒人處且饒人,雖然我不覺得你是個人,但是我也不想再多追究什么。”宿元禹又笑了,說:“看,阻止我傷害你的,反而是當年你讓我遠離的人,你說,你活得是不是很可笑?”
床上的老人已經不想再看見床前的人了。
宿元禹也不在意,悠閑地站起身,說:“你不想見我,正巧,我也不想見你。不過好歹我是來了一次,之后傳出去,別人也是說我孝順,特意趕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看望病重的祖父。至于真實情況是什么,”
宿元禹哼笑一聲:“老宿家就這么爛著吧,就同你期待的一樣。”
宿元禹說完,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優雅地走出房間,沒回頭看一眼。
宿元灼守在門口,看他出來,看了看表,說:“比我想的時間長。”
宿元禹看著他,沒說話。
從游戲出來之后,他預計宿元灼可能會做出的一系列發瘋行為都沒有發生,他的行動只是出乎人的意料,但仔細想想,竟然難得的正經。
宿元灼看他在看自己,不自然地偏過頭去,說:“我也有事和他說。”
說完頓了頓,又說:“你等我幾分鐘。”
宿元禹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宿元灼似乎松了口氣,拉開門,走了進去。
不過三分鐘,屋子里就傳來水杯落地的聲音,又過了幾秒,宿元灼拉開門走了出來。
宿元禹看他一眼,說:“我以為你是去安慰他的。”
宿元灼搖搖頭:“我只是告訴他,我回公司了,他曾經得力的手下都被我換了個遍,尤其那幾個動不動就拿老爺子壓我的糟老頭子,全都打包送回了家,現在公司里只認我宿元灼,沒人認他了。”
宿元禹微微挑眉。
“還有,我告訴他我和陳玫下個月辦婚禮。”宿元灼說:“但是沒打算請他。”
宿元禹輕笑一聲:“他這個樣子本來也去不了,你非得多說那一句。”
“當然要說。”宿元灼聳聳肩:“因為我真的沒打算請他去。”
宿元禹嘴角彎了彎。
宿元灼猶豫半晌,說:“這次謝謝你和楚教授。”
宿元禹愣了一下,問:“怎么突然轉了性了?”說完微微蹙眉:“你這樣我還有點不習慣。”
宿元灼輕笑一聲:“也沒什么,恨你恨了這么多年,有點累了,恨不動了。”
“其實道理我都懂,只是這些年自己把自己困住了,蒙著眼睛一條路走到黑,越走越歪,越走越離譜。”宿元灼說:“我把游戲記錄看了一遍,突然發現自己挺可笑的,恨你恨的牙癢癢,對老爺子倒是畢恭畢敬的,說到底不過也是欺軟怕硬,沒什么勁。前段時間老爺子身體不行了,我才敢學著你當年的樣子脫離開公司,干自己的事業,可也不過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更沒勁了,還不如回來,把該是我的東西都拿回來。”
宿元禹點點頭:“恭喜你,中二期終于結束了。”
宿元灼眼神頓時不滿,習慣性地要吵,可還是忍了下來,又問:“勝元科技還有實驗室都要賣出去,反正都是要出手,你要買嗎?”
宿元禹倒是沒想到他能這么問,說:“我考慮考慮。”
宿元灼點頭:“你買下來的好處很多,具體你比我清楚,我也不說了。還有,”
宿元灼從包里拿了兩份請柬出來:“這是我結婚的請柬,給你和楚教授的。我知道楚教授對我沒什么好印象,不一定會想來,就算是勉強同意了,簽證這么短的時間也不一定辦的下來,但請柬我還是要給的,婚禮上也一定有你們兩個的位置,這是我的態度。”
宿元禹接過請柬:“好,我和他說一聲。”
兩個人走出療養院,分別朝各自的車走去。宿元禹打開車門剛要上車,突然聽到身后宿元灼叫他:“等一下。”
宿元禹:“?”
“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嗎,”宿元灼認真地看著他,說:“……哥?”
宿元禹愣了一下,而后笑笑,揚了揚手里的請柬,說:“有時間就去。”
宿元灼神色松弛下來,說:“好。”
·
一年后。
元科技公司出品的腦神經刺激程序正式應用到心理干預領域,一經問世,引起社會廣泛關注。報紙鋪天蓋地的報道,探究這一步將會對心理干預領域帶來怎樣的影響,再次將“元科技”、“楚教授”、“京南大學”、“宿總”等詞條一舉送上熱搜。
魏維作為這次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之一,忙得腳打后腦勺,這個采訪那個發布會,睡眠時間幾乎都挪到了飛機上,每次醒來都得反應一下才知道自己在哪,不過他也忙得樂在其中,每天都有十足的干勁。
而真正發起項目的兩位大佬,元科技總裁宿元禹,以及楚澤楚教授,反而在進行完發布會后就上了飛往某個海島的飛機,悠悠閑閑地度蜜月去了。
天朗氣清,海風陣陣,海鷗的叫聲回蕩在海面上。
楚澤躺在沙灘的太陽椅上,聽完魏維接連十幾條爆炸的60+秒語音,帶上墨鏡,接著曬太陽。
實驗室里常年沒有陽光,楚澤感覺自己這些年過得和吸血鬼也沒什么區別,難得忙完一段時間來海邊曬曬太陽,頓時感覺身心舒暢。
旁邊太陽椅上的宿元禹寶貝似的捧著一張紙,連續幾天,那張紙就沒離過手,甚至晚上睡覺都要枕在枕頭下面才睡得著……
哦不,是興奮地睡不著。
“原來小澤弟弟高中就給我寫過情書啊!”宿元禹兩眼放光:“情書啊!小澤弟弟給我寫的情書啊!”
楚澤淡定的推了推墨鏡,向另一邊偏過頭去,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兩人同居一段時間之后,陳樂翻出了當年那封情書,還給了楚澤。楚澤自己留著也沒勁,干脆給了宿元禹。
然后這人就仿佛是只被打了十管興奮劑的牛,從此沒消停過。
沒日沒夜地在床上折騰楚澤也就算了,還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事。
聞珂早聽的耳朵起了繭子,新項目又忙得要死,得著個機會就給楚澤打電話訴苦,魏維的處境也沒什么差別,正正經經的談項目推廣的事情,宿元禹也能七拐八拐地拐到“高中”、“情書”上去,魏維煩不勝煩,等必須要宿元禹參與的事情忙完,趕緊就讓楚澤把這尊大佛帶走。
終于在宿元禹在接受采訪也差點“不小心”偏題之后,楚澤表示了一下最近太累,想出去走走。于是宿元禹當天晚上就選出了十個備選,楚澤挑了個免簽又清凈的海島,第二天就買好了機票,上了飛機。
當然,那份情書宿元禹自然是要隨身攜帶的,甚至出門曬個太陽都得揣身上沒事摸兩下。
太陽曬在身上舒舒服服的,楚澤感覺這種愜意又輕松的感覺仿佛回到了高一的暑假,身邊人嬉嬉鬧鬧,歲月靜好。
楚澤正閉著眼睛,忽然感覺一道熟悉的氣息靠了過來,嘴唇被人不輕不重地親了一下。
緊接著就聽宿元禹一聲低呼:“我的情書——”
楚澤睜開眼睛,就見一只大海鷗趁著宿元禹靠過來,叼走了他壓在情書上的零食盒子,一陣風吹來,那張情書就被卷進風里,帶上了半空。
宿元禹站起身來就去追,海鷗被他驚得飛起,撲棱著翅膀飛向天邊。
碧空如洗,杳靄流玉。
帶著咸濕的海風吹起楚澤額前的碎發,他看著那人的背影,心里滿當當的,嘴角彎起,慢慢笑了出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