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只有在新手村刷史萊姆到一百級的家伙才有耐心去接這種類似收集野豬脛骨6666根的任務。
從哥譚警署到哥譚女神像島, [赫萊爾]在探索到地鐵隧道的時候徹底繃不住了,這個任務根本就是在耍他玩!哥譚到底哪冒出來那么多機器人不說,為什么有很多獎杯的獲取需求都是讓他用蝙蝠車進行操作!
這合理嗎?任務前置要求沒說需要蝙蝠車啊!
[赫萊爾]可以去蝙蝠洞里搞一輛蝙蝠車, 這沒什么難度, 但是沒必要,[赫萊爾]現在單方面認定這個任務,或者說發布這個任務的npc根本就是在戲耍他, 如果真的勤勤懇懇搜集滿了兩百多個獎杯,才是真的掉進了陷阱里,讓人看了笑話。
但時任務欄里有一個進度卡住的任務還讓他看著非常難受, 于是[赫萊爾]想到了一個辦法,干掉發布任務的npc是不是就能讓任務自己撤銷了?
于是, 在一個風和日麗,天朗氣清的下午, 愛德華·aka謎語人·尼格瑪正在自己的家里悠然地思考著新的謎語,結果遭到了突然襲擊。
“奧斯瓦爾德?你發什么瘋!”愛德華在聽到響動時就一個翻身躲到了沙發后面,避開了被巴祖卡轟成渣的命運。
“我說過了達斯汀跳槽不是我做的, 你應該去找黑面具麻煩!”
奧斯瓦爾德拄著手杖的手戴著一只手套, 另一只手持著武器, 一瘸一拐地走進來, 面上滿是幸災樂禍:“別只記得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 想想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愛德華啊愛德華, 這次可不是我在找你麻煩, 是你惹上了不該惹的存在。”
“我早知道你會有這么一天, 報應果真實現了哈哈哈哈哈!”奧斯瓦爾德大笑起來,他的創業路和謎語人有著時間不短的糾纏, 更是因為背叛而對他恨得牙癢癢,在從麗莎那接到任務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來落井下石,“束手就擒吧愛德華,被我抓住總比死在其他人手里好,我會給你一個體面的葬禮的,但是尸體的完整度就不能保證了哈哈哈-”
發覺到沒有回應后,笑聲戛然而止,奧斯瓦爾德猛地意識到什么,多年來和謎語人互相捅刀子讓他飛快反應了過來,沙發背后的墻壁連著書柜,存在有一個視線死角,他招手讓門外的手下都進來,上前探查,果然,沙發背后只有一個安在地上的暗道,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該死的!”奧斯瓦爾德面部扭曲,氣急敗壞地大叫起來:“都去找,快去!他只有一個人,你們這群廢物!把愛德華·尼格瑪帶到我面前!”
*
關于謎語人是如何飛來橫禍飽受無妄之災被迫像過街老鼠一樣跑了兩天暫且不提,布魯斯一直在找[赫萊爾],從失去他的聯絡連續二十個小時開始。
恢復理智的布魯斯重新有條不紊地把事務一件件處理完,由于企鵝幫的順勢狙擊,黑面具元氣大傷,丟了好幾批貨不說,幾乎斷了條胳膊,直接退出了這次的混戰,布魯斯的壓力瞬間小了很多,有更多的時間去完善阿卡姆的防御措施,加強對小丑的監視。
那天他翹了韋恩集團的會議,對外宣稱布魯斯·韋恩從家里的樓梯翻了下來摔斷了腿,實則在蝙蝠洞待了整整一天,完全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最后讓他回過神的不是阿福的催促,而是一個電話。
來自迪克。
看到來電人的第一時刻布魯斯心頭猛地一緊,立刻接起,生怕是迪克遇到了什么麻煩,而接起電話后的容雖然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卻更為嚴重。
“喂?布魯斯。”迪克的語氣還有些冷淡,想必是還沒有消氣,但是有什么事情讓他不惜打破冷戰也要主動聯系布魯斯:“你今天看到[赫萊爾]了嗎?他在做什么?”
“[赫萊爾]?”布魯斯才想起來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人了,這很不尋常,雖然[赫萊爾]經常性行蹤詭異,但很少會出現這種約定了見面卻不見人影的情況。
“今天我沒見過他,迪克,你知道些什么?他出事了?”布魯斯連上藍牙,去換蝙蝠戰甲,他動作很快,一分鐘就裝到了臂甲的位置,電話那頭,迪克的語氣變得焦急起來:
“我,我不知道……”
布魯德海文,迪克才下班回到自己的安全屋,他已經換上了夜翼的制服,此刻卻無心出去夜巡,“我今天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想問問[赫萊爾]關于圣誕節的安排,但是他回話的時候很……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好像,就好像……”
迪克找不出,或者不想用適合的形容詞,他原地轉了幾圈,最后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抓了抓頭發,說道:“就像陌生人一樣。”
其實這個形容不太準確,迪克有很強的共情能力,相對應的,他的情商極高,這讓他能輕易和任何人打好關系,也能敏//感地感知到他人的情緒,今天下午他趁著去茶水間摸魚的時候撥通了[赫萊爾]的號碼后,其實一開始他沒察覺到什么異樣,[赫萊爾]照例是那種慵懶的態度,不管迪克是吐苦水還是求助,都能被全盤接受,就好像天大的事都沒有今天出沒出太陽重要,無論你向他祈求什么樣的回應,都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情緒穩定,而且無所不能——畢竟他連蝙蝠俠都能搞定,世界上還有什么是他沒辦法的嗎——[赫萊爾]在迪克心中一直是靠山一樣的存在,韋恩莊園里除了阿福之外最正常可靠的人。
可是電話里的[赫萊爾]好像變了。
語氣沒有絲毫異樣,但是迪克能感覺到,那份平淡背后,滿目的薄涼。
哪怕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赫萊爾]也沒有這樣對過他。
迪克感到害怕,可是他沒有證據,他幾乎都要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了,可是那段被他下意識錄下來的音頻被反復播放了幾十次后,迪克不得不承認,[赫萊爾]真的出了問題。
難道是和布魯斯吵架了?這一次吵得很兇?可是這也不能牽連到他啊!
離家出走在布魯德海文打工的小警察委屈壞了,他單方面把責任推給了布魯斯,畢竟[赫萊爾]就在哥譚,而除了蝙蝠義警之外[赫萊爾]和任何危險都擦不上邊,所以如果出了問題,不管如何一定都有布魯斯的鍋。
想到這,迪克的語氣又變得有些氣憤:“你自己聽吧。”說完他便掛掉了電話,戴上多米諾面具。
他得找時間回去哥譚一趟。
*
[赫萊爾]可不知道迪克腦補了那么多有的沒的,他覺得自己在維系npc好感度方面已經很認真了,要知道迪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還在忙著打小型機械蟲,本來是沒有時間搭理迪克的。
【支線任務——謎語人的獎杯】
【當前進度:27/243】
[赫萊爾]移開屏幕,累癱在塔樓頂。
體力值消耗了不少,他得等它們重新補充回來。
他躺在夜空之下,安靜的時間沒有持續多久,一個陰影投在[赫萊爾]身上。
“嘿,B。”
[赫萊爾]打招呼:“你在夜巡?”
“你今天為什么沒來找我?”蝙蝠俠的變聲器讓他的聲音變得很有威懾力這句話生生說出了質問的感覺,好像馬上就有付諸暴力。
“什么?”[赫萊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甚至扒拉了一下任務欄,以為自己漏掉了什么限時任務,之后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他昨晚確實說過這件事來著。
“哦,你說這個。”[赫萊爾]從塔樓頂爬起來,坐在房沿,一只腿支起,另一條腿則垂下去悠悠蕩蕩,腳下是能將人摔得粉碎的高空,他卻面色如常,好像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
他全程沒有向蝙蝠俠投去半個眼神——廢話,誰過劇情一直盯著npc看啊,建模早就看膩了好嗎。
只是暫時有點事而已。
[赫萊爾]剛打算這么說,身后卻傳來蝙蝠俠的一聲焦急,且暗藏后怕的低吼:“回答我!”
[赫萊爾]的表情冷了下去。
真是令人不快,很久沒人敢這么和祂說話了。
殺意在他心中蔓延,不過很快就平息下去。
人偶的本質依然是冰冷的死物,不管提線存在與否,都難以擺脫本質上的幾個特性,低存在感,以及無法產生波動過大的情緒。
——赫萊爾接受記憶到這里的時候真的捏了一把汗,這種冒犯程度放在他上輩子靈魂早都被獄火煉成渣了,如果不是人偶的特性,[赫萊爾]是真的會殺了布魯斯。
被強行壓回去的情緒波動救了布魯斯一命,不過兩人都不清楚這一點,[赫萊爾]不太關心為什么自己的情緒起伏這么奇怪,他習慣于遵循本能,而不是問為什么。
“這和你沒有關系,蝙蝠,我有自己要做的事。”[赫萊爾]漠然地看了蝙蝠俠一眼,語氣冰冷:“管好你自己。”
說完這句話,他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第 112 章
“事情解決了?”
杰森坐在旁邊, 瞄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不斷在沙發上蹭來蹭去的赫萊爾。
悶悶的聲音從靠墊中傳出:“不一定,但是我不管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另一個我吧, 也交給命運。”
杰森放在鍵盤上的手一頓, 狐疑道:“什么事情這么麻煩,是在哥譚?和蝙蝠俠有關?”
赫萊爾把自己拔出來,用古怪的眼神睨了他一眼:“為什么會這么想?”
“因為大多數時候哥譚的麻煩都和蝙蝠俠有關, 沒幾件事能幸免。”從赫萊爾的反應里得到了答案,杰森沒了興趣,繼續自己的工作, 開玩笑,哥譚和蝙蝠俠有麻煩那還叫事嗎, 這是日常,再過幾年估計最不入流的小報都懶得搭理他們了。
“這次不太一樣。”赫萊爾嘆了口氣, 想吐吐苦水,但是說著說著,又覺得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棘手, 只要找個差不多的借口把人偶斷線后的異常搪塞過去, 再想辦法讓看著他“死掉”的布魯斯冷靜下來就好。
真的, 這不難。
赫萊爾開始自我催眠。
[赫萊爾]自那夜和蝙蝠俠不歡而散后一直兢兢業業地尋找謎語人的獎杯, 直到四天后怒氣槽飆滿決定手刃謎語人, 干掉這個不識好歹的npc,中途完全和布魯斯沒有交集, 畢竟以[赫萊爾]的能力, 想避開蝙蝠出沒是輕而易舉的, 哪怕失去幽靈套的buff讓他沒法在監控設備里保持低存在感,但是拖謎語人獎杯藏匿地點的福, 這些天[赫萊爾]一直游蕩在哥譚一些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角落里,【地圖】探索度都驚人地漲了1%——他還真以為只剩下貓頭鷹法庭了呢。
也是開始追殺的第二天,[赫萊爾]找到了謎語人的蹤跡,一路追過來誤入了港口的亂戰。
不過與其說是亂戰,不如說是謎語人的自救措施,被企鵝人和各路在黑市里接下通緝令的傭兵追殺下,謎語人也在想辦法破局,雖然他還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惹到了誰——哦,這點無關緊要,反正哥譚沒有幾個人不討厭他——但是幾番推理后摸準[赫萊爾]的心思來一招引蛇出洞還是做得到的。
于是打游戲不帶腦子的斷線人偶就闖入了碼頭的亂戰中,按理來講,謎語人這招借刀殺人的成功率并不高,因為憑[赫萊爾]的武力完全可以做到平推在場的所有反派。
但是問題就在于這個“按理來講”。
事實上,大聲辱罵命運是個賤人吧,因為巧合永遠都會發生在勝券在握的下一刻。
風向突變導致毒藤女的花粉猛地糊了[赫萊爾]一臉,給他掛上了一個【中毒】debuff,緊接著殺手鱷和貝恩對打時砸斷了棧橋導致地形發生傾斜,急凍人一個趔趄,手里的脈沖冷凍槍直接射歪到了[赫萊爾]身上,而此時還沒有過【中毒】自帶的3s遲緩,電光火石之間一切都發生了,被莫名其妙變成冰坨子的[赫萊爾]就隨著斷裂的棧橋一起沉進了海里。
從頭到尾不過三秒,就連反派們都不知所措,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這個闖進他們戰場的家伙是誰,第一個犧牲者就已經出現了。
太丟人,在那群反派死完之前他是不會再回哥譚的了。
赫萊爾重新把頭埋進沙發靠墊里。
還有布魯斯那邊,他不想管,因為怎么想都是一個大麻煩,布魯斯的性格真的是想想都令人頭疼,啊好想用點手段蝙蝠俠真的很麻煩不然讓他消失掉好了以前的布魯斯還是很好哄的……
好像有什么危險的想法出現了,算了,這不重要,赫萊爾停止了思考。
剩下的就都交給人偶吧,他已經幫忙從冰層里破出去了,他也只能做到這么多了,好悲傷,他朝鏡子拜一拜能不能讓上一世的撒旦顯靈改變整個哥譚的記憶?
赫萊爾完全無視了人偶那邊的意識也屬于他自己,只想逃避現實。
“我找到羅伊了。”杰森冷不丁地說。
赫萊爾的頭發動了動。
杰森繼續:“我藏在他身上的所有定位器都被信號干擾儀影響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因為我刷到了今天的新聞,奎恩工業的總裁被綁架了……”杰森答道,接著后知后覺到不對勁。
他剛才是不是忽然讀懂了空氣?
是心靈感應。
赫萊爾在心里反駁,接著把自己拔出來,拍了拍臉,花費幾塊巧克力兌換了一瓶【火焰威士忌】,噸噸幾口就喝光了。
味道不錯,火焰味很純,那種灰燼的余韻模仿的很到位,赫萊爾給出點評,順便失望于這些有特殊功效的酒對他不起作用。
不然就可以賭一把會不會被“燒”掉負面情緒了。
哥譚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算再怎么麻煩也落不到現在的他頭上,更何況,大都會還有個更大的麻煩等著他呢。
事實上,現在赫萊爾已經無暇去顧及情人節活動了,需要的巧克力道具數量已經足夠了不說,還有一個拿著唯一能殺死他的武器的組織正在虎視眈眈。
他打起精神。
“說起來,我以為羅伊會選擇先去暗鯊盧瑟?”
“我倒是猜到了他要去找奧利弗·奎恩。”杰森笑了,他有點幸災樂禍,當然,是沖著星城首富去的,但是他很快收斂了笑容,“我現在就去找他,得盡早和其他人集合想辦法對付撒旦教才行,他們貌似在為一場盛大的祭祀做準備,我不能讓他們再去犧牲無辜的人了。boss,你能找到王子和理查德嗎?”
赫萊爾聽了后聳聳肩:“一個壞消息,不能。”
系統面板上的【圖鑒】欄里幾個員工的頭像中,洛基和理查德的頭像框都灰了下去,他第一眼看嚇了一跳,還以為人死了,但是很快系統提示就告訴他這個標志意味著員工處于精神異常狀態:昏迷了超負載了或是被控制了都有可能。
“但是還有一個好消息。”赫萊爾繼續道,他走到迦南的大門前,一把拉開了側邊的一扇門,指了指外面:“我才發現,整個大都會現在都籠罩于洛基的能力中,【虛幻之境】力量全開,雖然因為范圍太大導致幻境異常薄弱,但是這已經很不錯了。”
“整個大都會?”杰森震驚地睜大了眼,立刻放下電腦走到門口,想了想,指尖燃起一簇火苗伸出去,果然,那片空氣開始扭曲變形,在即將破碎的時候被赫萊爾及時撲滅:“小心點,幻境壁太薄了,很容易碎的。”
杰森收回手,思考了起來,洛基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這個能力的效果其實很明顯,就是構筑幻境,但是在擴大到如此范圍之后,幻境壁一觸即碎,根本沒有余力在境內繼續構筑假象,這聽起來很雞肋。
不過如果換一種角度思考,這個能力也可以被當做領域或固有結界使用,當洛基足夠強后,他甚至可以操控境內的一切真偽與因果,成為這片區域的“神”,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洛基使用能力包裹全城,其根本目的就是作為“領主”得到大都會的“基本信息”。
城市建筑圖,人口分布,人流動向等等,全會實時同步進洛基的腦中。
不出意外的話,洛基也是在為圍剿撒旦教做準備,而且幻境薄弱也有薄弱的好處,更難被發現,就好像如果不是赫萊爾提醒,這點微妙的魔法波動杰森根本無法感受到——這還是他們的力量同源的情況下。
“但是,他是怎么做到的?”想通了目的后,杰森又一次陷入迷惑。
他很確定,洛基目前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撐起如此龐大幻境。
“我大概能猜到。”赫萊爾看著滿大街的情侶,不得不對洛基的思維方式感到佩服,能想出這種辦法,某種意義上,他是真的很厲害。
“洛基應該是成功解析了【迷情金酒】,他的魔法造詣怎樣不說,理論知識還是頗為豐厚的,看來阿斯加德的底蘊不小。”赫萊爾稱贊了一句:“他很可能是借助【深淵牌】的同源力量解構成功金酒中的特殊魔法因子,然后做了些改造使之與自己共鳴。”
“之后嘛……”
赫萊爾拖長了尾音,看了眼杰森,杰森忽然福至心靈,有些震驚地問:“他不會是把酒全倒進大都會的水庫里了吧?”
“對,只需要等上一兩天,就可以通過這種手段將極度稀釋的迷情金酒微量存在于每一個大都會市民身體中,作為能力施展的媒介,這樣就大大降低了施法難度,我沒猜錯的話,羅伊的那份估計也被洛基要走了。”
赫萊爾點點頭,不過他不沉痛了,因為這點量分配到每個人身上無法起到完整的迷情buff,最多就是讓人的荷爾蒙分泌過多罷了,就當是提前過了情人節,不用客氣,節日快樂。
終于捋明白自己那一大筆的星辰之砂是怎么來的后,赫萊爾心不慌頭不疼,就像賬戶余額中忽然多出的一大筆錢終于過了明路,是你的員工為了讓老板提一輛法拉利而在外面辛勤工作掙來的,而不是會讓你栽進坑里的電信詐騙,這樣才能放下心來花。
尤其是他剛剛“超前消費”過之后,這點真的很重要。
杰森了然,不止如此,敏捷的思維讓他在明晰這一切之后對洛基的行動也大概有了猜測。
除此之外,他還注意到了一個事情。
他的份額被羅伊坑到了自己頭上,羅伊和洛基的份額喂了全大都會,迷情buff直接打了水漂。
那么就只剩下理查德的那份有機會誤傷到無辜路過的首富了。
呵,他要告訴羅伊理查德會是萊克斯·盧瑟和奧利弗·奎恩婚禮的牽線人加司儀。
讓這對前隊友去打個死去活來吧!
現在新聞還沒放出來這件事,可能是被兩邊的人截住了,但是這么大的樂子怎么能不給廣大的市民朋友們樂一樂呢,作為對借理查德揍一頓羅伊的報酬,他會提前把消息透給理查德的偶像的。
《雙城首富世紀聯姻》,這個話題一定會爆!
第 113 章
奧利弗·奎恩只覺得頭痛欲裂, 但是超級英雄絕佳的身體素質還是讓他迅速從糟糕的狀態中緩過勁來,他開始回憶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事。
他記得自己從大都會回到了星城,找到了自己的助理, 讓她去聯系公關部向外發表聲明……發表什么來著?
哦對對, 是他和盧、萊克斯的婚訊。
不過……為什么會是萊克斯?
奧利弗的后腦一陣脹痛,他眼前一會黑一會白,他暗罵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哪個初出茅廬的新手下手這么黑,真把奎恩工業的總裁打出個問題來還想不想要到贖金了。
這延遲了一會他回憶的速度,不過大體上還是比較順利的。
最開始只是一場普通的晚宴, 當然,萊克斯集團舉辦的, 奧利弗本來并不想去,但是因為羅伊的事情, 戴娜和他大吵了一架,奧利弗因此很心煩,與其被迫去睡書房, 還不如順便去大都會散散心, 他是這么想的, 還能順便交流一下業務。
不過這背后也不乏有超人的原因。
超人飛到瞭望塔求助的時候奧利弗恰好在和黑金絲雀爭論關于羅伊是否有資格和他并肩作戰一事——奧利弗堅持羅伊還太年輕擔當不了重任, 而黑金絲雀指責他太過固執且自我, 完全沒有關心過養子的想法——總之,他錯過了這場好戲, 好在巴里很熱心地在事后和他分享了這件事, 讓綠箭俠不至于因為不懂這個梗而在一個月內的聯盟內部群聊中被隱形排擠。
順路去看看超人和蘋果派的婚禮準備的怎么樣了。
奧利弗摸摸小胡子, 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而他在一天后無比慶幸這個決定, 因為如果不是這次突發奇想的行程,他也不會找到自己的靈魂伴侶!
沒錯,奧利弗陷入愛河了,就在晚宴前半程公式化地和各路豪商老錢互相恭維的時候。
在這種場合,商業互吹就像宴會的前菜,早成了慣例,而當對象輪到萊克斯·盧瑟的時候,非常巧合的,奧利弗對他一見鐘情了,而萊克斯居然也一樣!
上帝啊他是多么幸運!
奧利弗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樣一天,對一個性別長相愛好立場性格任何一方面都不是他的菜的人心動,不過愛情就是不講道理的東西,他在此刻深以為然,并在和萊克斯深情款款互定終身之后就趕回了集團打算公開這段關系——萊克斯也一樣,他們約好的。
不過他的助理似乎并不愿意看見她的老板找到了靈魂伴侶,奧利弗覺得當時費莉希蒂聽到消息時的表情太過扭曲了,他還沒見過人類的眼皮能抽搐到那種程度,而且她當時再三詢問,直到奧利弗不耐煩才停止繼續追問下去。
再之后,呃,讓他想想。
他應該是離開公司,回到了家,在把車開進車庫里的時候遭到了襲擊——看來不是什么新手綁架犯,能在綠箭俠的家里成功襲擊綠箭俠本人并將其擄走,奧利弗很難不去聯想到一些糟糕的可能。
比如,他的身份泄露了,而一些“老朋友”因此找上門來。
——不過就算如此,他的警惕性也不至于這么差吧?聲名赫赫的城市獵人怎么可能就這么毫無反應地被打暈了?
意識復蘇之后,奧利弗對身體的控制權也逐漸回籠,他握了握拳,確認自己沒有被注射肌肉松弛劑,綁住手腕的繩子也只是普通繩結。
他現在背靠著柱子、或是墻什么的,坐在地上,地面好像鋪了瓷磚,那這里就不是什么工廠之類的地方,不僅如此,這兒溫度適宜不說——現在是冬天——限制他行動的繩子都只是敷衍地纏了幾圈,哪怕是個普通人用力掙扎一會都能脫身,眼前也沒有遮擋視線的東西,如果不是后頸還在隱隱作痛,奧利弗幾乎要以為這是誰和他開的玩笑了。
最蠢的劫匪也知道應該把繩子多纏幾圈,這種敷衍的態度,更像是知道無論如何這種麻類植物的纖維也束縛不住他,干脆就只是裝裝樣子。
弓箭手的聽力很靈敏,奧利弗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靜靜捕捉著周圍的聲音,直到確定這里應該只有他一個活物之后才慢慢睜開眼——
SHIT!為什么他側前方有一個著裝古怪的人正側對著他清理武器?該死的他是怎么做到像個死人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的!
奧利弗很震驚,而那個綁匪卻像是臉側長了眼睛一樣,轉過頭來,精確地捕捉到了綠箭俠的蘇醒。
“你好,奧利弗·奎恩。”綁匪的音被機械化的面罩扭曲,電子合成音讓他沒有任何能捕捉到的特征。
既然被發現了,奧利弗也沒必要繼續裝暈,他輕車熟路地說出這句說了無數遍的臺詞:“如果是要贖金的話,拜托聯系我的助理和保鏢,聯系方式是xxx……我希望你們能盡快達成一致,因為我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
他就像一個熟練的,經歷過無數次綁架的花花公子一樣,愚蠢傲慢,似乎篤定了滿腦子美鈔的綁匪不會對他做什么,而事實也確實是這樣,沖著錢來的不會真的對他們的“金主”做什么過分的事情,而別有所圖的,一般都會在陰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撞上星城的守護者綠箭俠——有的時候是他的助手——接著功敗垂成。
不過這次的情況不太一樣。
綁匪直接跳過了奧利弗給出的助理的聯系方式,而是問了一個有些莫名的問題:“你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
“什么?”奧利弗一愣,這讓他有點意外,但還是遲疑著給出了答復:“我要去一趟大都會。”
不知道為什么,奧利弗并沒有對這個綁匪生出多少警惕之心,反而隱隱感到有些熟悉,這多少有點影響了他,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
綁匪捏斷了一根箭。
奧利弗注意到綁匪一直把玩在手中的武器是一支箭,一支火紅色的,卻更像是冰晶質感的紅水晶箭,不僅如此,綁匪全身是一套類似風格的輕型甲,一直武裝到脖子,面部則被一張機械式的無臉面具全部覆蓋住,倒是半長的橙紅發在后腦系成了一個小揪揪。
斷裂的紅水晶箭從內部被火焰融化消失,很快,他的手上空無一物。
這是別西卜的一個小禮物,祂將赫萊爾在夏活時送給羅伊的套裝改了改顏色,但是套裝的本質其實并沒有太多的變化,紅水晶箭的材料其實是一種地獄特產,名叫火心晶,有無限存貯能量的特性,和別西卜的能力很適配。
至少現在的羅伊看起來更像是杰森記憶中的“軍火庫”了,羅伊也打算在此基礎上自己做一些改良,加裝點熱武器。
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
“大都會……怎么,你要去和盧瑟一起挑選婚禮教堂了?”
羅伊很難讓自己地語氣變得正常,哪怕他知道奧利弗的異樣是因為什么,可是他依然對此感到氣憤。
“我想這和你并沒有什么關系,綁匪先生。”奧利弗也不是什么脾氣溫和的人,被這么陰陽怪氣地嘲諷了一句,眉眼也掛上了寒霜,但是很快,這套有些眼熟的套裝喚醒了他的回憶。
“嘿,你和那個和你穿的一模一樣的白色的人是什么關系?”奧利弗終于發覺到了這一點,他震驚地問:“你們是一伙的?我以為你們是復仇者的人!所以現在是什么意思?你們背叛了復仇者還是斯塔克打算向奎恩工業發起不正當商戰了?”
“我不是復仇者的人,你可以稱呼我為[軍火庫]。”羅伊說出了自己的代號,這個時間線上的他還是綠箭的小助手,只是分裂的趨勢已經初見端倪,出于維護時間線的目的,他只能擋住臉用一個虛假的身份出現在相識的人面前,就像提前出現在哥譚的紅頭罩一樣。
要不然羅伊更愿意摘下面罩和奧利弗打一架,最好能把他打醒過來。
說不定真是因為他給杰森挖的坑讓他遭了報應,但是風水輪流轉為什么會坑到戴娜身上?!
奧利弗·奎恩就算愛上一頭豬他都不在乎——是的羅伊還在因為被趕出家門而生氣,他就是這么小心眼——可是他怎么敢,怎么敢在和戴娜談戀愛的時候宣布和另一個男人結婚!魔法不能成為理由!就算奧利弗被影響愛上了萊克斯·盧瑟,也應該痛苦于如何在兩個愛人之間做出抉擇,而不是這么干脆利落的放棄自己的女朋友!
他怎么敢!
羅伊簡直氣得渾身發抖,他真的不知道原因嗎?不,他知道,他太了解自己的養父了,在遇到戴娜之前他就是個徹頭徹尾花花公子加混蛋,在情場上玩世不恭只是最不值得關注的一點,這是他性格的一部分,這也導致了在他和杰森遇到同樣的問題時,杰森會反省自己到底是哪出了問題,而奧利弗·混蛋·奎恩只會覺得這是上帝告訴他他應該擁有兩個愛人!
去他的上帝!去他的花花公子!
在他那段最彷徨無助的時期,一直都是戴娜給了他鼓舞和溫暖,是戴娜讓那個時候和養父幾近決裂的羅伊沒有覺得那個“家”更像是一間冰冷的房子,在奧利弗不斷地干些混賬事的時候,只有戴娜,一直是戴娜能扇他一個巴掌讓他別太過分。
就連后來羅伊自暴自棄自甘墮落后,流浪街頭,甚至是尋死,既是因為奧利弗的指責讓他痛苦,也有覺得無法再面對戴娜的原因。
奧利弗·奎恩怎么敢辜負她!
第 114 章
羅伊其實一直都有監視著星城的情況, 他當然不是什么控制狂,只是有一個蝙蝠系義警做隊友,他很難不被染上一點壞毛病, 尤其是他現在今非昔比, 與魔法的融合讓他手中的科技跳躍到了另一個層次,完全可以做到一些更過分的事。
現在可不是奧利弗隨隨便便就能把他移出繼承人名單的時候了,洛基會很愿意幫他在一場豪門繼承戰爭中獲得勝利, 羅伊有的時候這么想,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畢竟他真正在乎的從來都不是那些銀行里的一串串數字, 而是那份否定。
——提到這些只是為了解釋一下羅伊的情報來源,他入侵了綠箭的系統, 并埋了一個小小的程序,能讓他再出現任何緊急情況的時候第一個得到消息, 顯然,這很有用,至少他成功在費莉希蒂, 奧利弗的助力兼綠箭團隊的技術顧問, aka守望者, 把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傳達給其他人的時候, 把它截了下來。
其實康納米婭他們知道都無所謂, 但是羅伊不想讓黑金絲雀因此傷心,因為這件事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個烏龍, 而且它注定要成為一起無頭懸案, 哪怕正義聯盟全員出動也無法找到背后真正的罪魁禍首, 這意味著受害者的情緒沒有發泄的地方。
羅伊沒再和奧利弗爭論下去,摔門——這里是他在大都會臨時搞得安全屋——而出, 把綠箭俠一個人扔在沒有任何防治措施的屋子里,他怕自己忍不住給奧利弗幾拳,而且,門外的來客也讓他不得不出門。
“別告訴我你想殺了他。”杰森靠在門外挑挑眉,真稀奇,他還沒怎么在羅伊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過,哪怕是面對他的導師,羅伊也大部分時候都是張力十足的叛逆和憤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藏怒于心,看起來真的要暴起殺人一樣。
有點夸張,但是打個死去活來的沖動也是有的。
“怎么會呢,他可是我的養父,我的導師,我的引路人,我敬愛他也尊重他,怎么會干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羅伊平靜道,杰森聞言面色一變,警惕地后退幾步,把手放在武器上,“你是誰?為什么取代了軍火庫的身份?先說好,我們不會付超過100美元的贖金,但是我們希望尸體可以回到我們手里。”
羅伊置若罔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面無表情地發表了一番公關稿一樣的流水賬后,立刻瞪著眼睛轉變到了一副陰惻惻的調調,五官猙獰地說:“所以我才要保證他的清白和形象,放心吧奧利,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也是這么想的,我會達成你的心愿的,你在戴娜眼里將永遠是那個深情的小胡子男人,而她會在每個月的第一天都在你的墳前獻上一束白玫瑰,而你為了抵抗邪惡力量不惜舍生取義的英勇事跡也會掛在正義大廳里供世人瞻仰!”
杰森收起槍,又默默后退一步,他感覺到了某種邪惡的詛咒飄散在附近,他的大種姓之刃快要自己跳出來了。
“……隨隨便便就替自己的養父決定了他的結局啊,我覺得黑金絲雀要是知道綠箭是因為想和盧瑟結婚而慘遭背刺,綠箭的形象怎樣不好說,你肯定就會被傳成奎恩或是盧瑟的終極愛慕者了。”
“這太惡心了,杰鳥。”羅伊被杰森詭異的猜測弄得惡寒了一陣。
“是嗎,我覺得還挺合情合理的。”杰森摸摸下巴,而后給了羅伊后背一巴掌:“行了,振作起來,我們有工作了,還有兩個冰棺里的白雪公主等著我們去救呢。”
羅伊被這消息嚇了一跳,馬上無暇去想奧利弗的事情了:“我錯過了什么?理查德和王子都出事了?”
“不一定,反正肯定不在正常狀態,”杰森聳聳肩,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緩緩道:“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應該和你分享一下。”
“我覺得我們要迎來一個新的同伴了。”說到這,杰森的臉色變得奇怪起來,就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什么情緒都能從中窺見一二:“我的愿望落空了,我沒能等到一個靠譜穩重成熟的同事,恰恰相反,他會是一個大麻煩。”
“聽起來不太妙啊。”羅伊一怔,介于理查德才剛剛出現不久,他對這么快就出現了下一個而有點驚訝,但是很快他就被杰森勾起了興趣。
他開始扒拉杰森,讓他停止賣關子。
“是誰?正聯,復聯,超英,超反,是我們這一代的嗎?還是說boss在普通人里找到了滄海遺珠?”
“你認識,羅伊,我們都認識他,只是不太熟而已。”
杰森一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就覺得三叉神經痛,與之比起來找羅伊麻煩都被他暫且擱置了,他的語氣中透著點驚悚:“你能想象嗎?就在我剛準備離開酒吧的時候,他就找了上來,渾身上下都是地獄的氣息,我指的是赫萊爾的那種不是現在的地獄,總之,他被淹透了,他就這么……幾乎是明晃晃地在身上刻下了別人的名字,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表明要找赫萊爾,還指責了一通他的始亂終棄……”
如果來的是除了這個家伙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杰森都會放肆地嘲笑赫萊爾沒把自己的小尾巴處理干凈,但是當做出這些舉動的人變成了那個大名鼎鼎的地獄神探時,杰森只想拎著掃把把他打出去。
順便祈禱一下這個人渣別是真的把他那完全不像個惡魔的惡魔頭子仙人跳了,杰森甚至愿意為此向上帝祈禱。
“等等……?”
杰森的指代很模糊,但是有了那么幾個限定詞,羅伊還是從大腦的資料庫里翻出了一個最能干出這種事的人,他震驚地問向杰森:“杰鳥,別告訴我是黑暗正義聯盟的那個。”
“就是他。”杰森冷漠地打斷了羅伊的妄想,沉痛道:“我們現在只能寄希望于赫萊爾能甩掉這個人渣,否則,約翰·康斯坦丁就會是我們的同事了。”
“……如果老板真的想從正義聯盟挖點墻角的話,甚至可以是蝙蝠俠,真的,哪怕是奧利我都可以咬著牙認命……”羅伊覺得自己人生忽然晦暗無光。
這些英雄二代們除了一些有關系的,其實大部分都和黑暗正義聯盟不怎么熟,杰森對康斯坦丁有了解是因為上一世在了解到天堂和地獄后布魯斯定期從他那拿一些圣水之類的存貨,見過的次數還不少,雖然每次都只是匆匆的交易,但就是如此也好幾次被這災星攪和進了事件里,也讓杰森看透了這個男人。
至于羅伊,他倒是和康斯坦丁只見過一次,但是那一次康斯坦丁追著一只惡魔來到了星城還無意間攪黃了他們當時正在追蹤的一條du品交易鏈,后來更是在他莫名其妙的補救下讓綠箭家族和小半個城區一起掉進了地獄里,那真的是一段非常糟糕的經歷,羅伊對久仰大名的康斯坦丁有多能惹禍終于有了切實的印象,哪怕后來驅魔師又坑蒙拐騙了一些惡魔達成交易把一切恢復了原樣,也不能改變他在羅伊心中地印象了。
麻煩,災難,是那種對著流星許愿希望和他接觸時不要被莫名牽連結果會讓流星當場掉頭連夜扛著行李飛出銀河系的人。
兩個難兄難弟苦哈哈地互相交流了一下,接著不約而同沉浸在了對未知未來的悲觀猜測中。
“……你說赫萊爾不會選中選中他的概率有多大?”
“別自欺欺人了杰鳥,正視一下自己的陣營,說不定老板就是對這種移動的災星感興趣呢。”
“艸,該死的,羅伊,別再提醒我了,你讓我想起來赫萊爾的力量中好像也包含災禍的權柄,你掐滅了我最后一絲希望!”
“……”
“……”
“那之后呢?”
“什么?”
“我說康斯坦丁,他找到迦南去了,之后呢?你把他趕走了?”
“沒有,我告訴了他赫萊爾的位置……別這樣看著我,如果是你你也會這么做的。”
“……我想否認,但是,你說得對,康斯坦丁可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如果我們中一定有一個要被纏上,那還是讓老板自己消受這個大禮吧。”
*
赫萊爾·星球日報記者·曠工十天后終于來上班·斯塔對著正在被創飛的星球日報大廈陷入了沉默,而后緩緩轉過頭。
“嘿,這么看著我做什么?這又不是我做的。”康斯坦丁理直氣壯地看了回去:“我只是上次和那群教徒交戰時不小心遺漏了一個印記沒能清理掉而已。”
赫萊爾沒有力氣和這個臉皮不知道有多厚的人犟下去了,此時天空中已經揚起了鮮艷的紅披風,可是在場的兩人都知道,這次的對手對于超人來說是極度克制他的。
“我說,如果我們什么都不做的話……”赫萊爾問,康斯坦丁自然地接過話頭:“那超人最多能撐個三十分鐘吧,之后就會乖乖地和這些該下地獄——我沒有在罵你——的教徒們走了,畢竟他們的精神系魔法的確很出色,我都差點栽過跟頭……”
赫萊爾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不然這家伙能給他講上好一會那些潤色過頭了的冒險經歷,“他們要超人干什么?”
這年頭這種小作坊反派組織都想控制超人毀滅世界了嗎?
“你不知道?”康斯坦丁有點驚訝,他又抽了一口煙,裊裊煙霧掠過他的眉眼,在那雙眼睛里混入了些不分明的奇異色彩。
“這是他們籌謀已久的計劃,他們想要將超人獻祭給……撒旦。”
康斯坦丁注視著身側身材高大而挺拔男人——恢復記憶后這具身體也跟著進入了成熟期,不再是青年的樣貌了,就連身高也突破了點——恍惚中似乎又看見了撲朔的漆黑六翼,那個端坐于地獄之巔墮天的魔王。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祂想要更強大的力量,撕碎那個夢中凌駕于祂的影子。”
第 115 章
有點意外, 但又不是那么意外。
至少赫萊爾現在知道撒旦為什么會這么針對他了。
“自負而又可悲,祂沒有想過自己會被怎樣的一個漩渦吞噬,祂甚至還看不清現在的局面, 一點捕風捉影得到的寸跡就讓祂看不清任何東西了。”赫萊爾淡然道, 【陰影中的狙擊者】這個任務已經被他觸發了很久了,但是直到這一刻,赫萊爾才正式確認, 那個背后的存在根本沒資格做他的敵人。
哪怕祂看起來無比強大,掌握著能殺死赫萊爾的武器。
但也僅此而已了。
撒旦也許是無意中找到了黃昏的余燼,并且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這讓祂即使沒有對路西法的記憶,也免不了為自己憑空塑造一個假想敵, 祂只是更幸運,這粒神代的殘留物給了祂一點關于赫萊爾的類似預言的能力, 這讓祂能夠提前很長時間開始在人間布局。
赫萊爾從康斯坦丁那多少也了解到了現在地獄的狀況,而他口中那個地方一無是處,沒有任何一個出色的惡魔可以扛起大任, 一些淺薄只知蠻力的惡魔和另一些斤斤計較的鉆營者相互角力, 王座上是一個為了力量而不擇手段的家伙, 祂幾乎毀掉了地獄的一切秩序, 包括最古老的傳統“惡魔的交易”也在祂的干涉下不再看起來平等, 祂們甚至連虛偽的應付都不去做,吝與給祂們的契約者任何一點東西, 這一切都令赫萊爾感到困惑和不解。
因為神代被人代取代之后, 神王降格, 諸神重生,神話體系大體上是沒有變化的, 也就是說路西法所知道的那些存在,在赫萊爾的世界也應該一一對應,除了赫萊爾和六宗罪因為突破了諸神黃昏的轄制而避開了“轉生”,導致這個新世界的歷史上從根本就失去了他們的存在。
——說到這,其實赫萊爾一直懷疑這個世界各神系的史詩與傳說都是祂們的神王親自寫下的,因為有很多與現在對不上的地方都是神代的影子,也許神王們也在以這種方式紀念這一切,尤其是希伯來神話,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雅威奧丁宙斯知道他的存在了,那些精裝書籍中路西菲爾的傳說只能是上帝的手段,將無數光輝的名號加諸于那個被抹去的存在之上。
但是其他應該是沒有變化的。
曾經與天堂勢均力敵的地獄可不是只有祂們七個支撐著,精明強大的惡魔可不在少數,而其他惡魔中那個最強大,赫萊爾記憶中最能——也是唯一能——在他們離開后撐起大局的那道剪影,卻至今沒有從任何地方聽到過。
莉莉絲呢?
上帝創造的第一個女人,因拒絕躺在亞當身下而反抗上帝,歷經種種磨難后墜入地獄,選擇走上一條能夠主宰自己命運的道路。
風暴的化身,影之女神,怪物之母。
她在哪?
*
他們兩個還站在大廈旁邊,像兩個事不關己且毫無同情心的看客觀察著戰場。
“很厚的精神壁障。”赫萊爾贊許道。
“當然很厚,整個黑暗正義聯盟都盡全力把超人武裝到牙齒,誰也受不了藍大個每次對戰到一半就給隊友一擊痛擊,上帝知道為什么現在有那么多魔法師想要干點‘大事’,而所有人都知道應該從哪方面對抗這個堪稱無敵的外星人。”
康斯坦丁隨口吐槽道,說完了才發現不對勁,他遲疑著用余光掃了掃赫萊爾:“呃,也許我該改掉這個口癖?”
“隨你,我不在乎。”赫萊爾無所謂,別以為他不知道自己的與員工們偶爾也會飆兩句“上帝啊”——杰森不太一樣,他通常會囂張地表示要送某些人去見上帝——在這個基督教徒幾乎占據了美國總人口70%的環境中,就算是無信仰者偶爾也會感慨一句上帝,這種習慣很難改掉,“但是最好不要在我身邊說,祂能聽到,說不定真的會回答你呢。”
就像路西法以前也能聽到每一個呼喚祂的人一樣,只是祂懶得去理。
發覺到身邊忽然沒了動靜,赫萊爾疑惑地探過頭,發現康斯坦丁忽然像是被石化了一樣,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只有眼珠在瘋狂顫抖,像極了被鬼故事恐嚇住的小孩子,區別只在于他的身邊沒有能安慰他的家長,只有一個了然后毫不客氣地嘲笑他的惡魔。
赫萊爾笑夠了,對著空氣掃視了一圈,然后擺擺手,把康斯坦丁攏在身后,走向亂了套的星球日報:“要是還想看熱鬧,那就繼續站在那吧。”
他得去做點什么才行,赫萊爾其實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讓超人被教徒們“控制”住。
看到赫萊爾的舉動,康斯坦丁急了,他小心翼翼地動了動,確定沒有再聽到奇怪的聲音后,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吧追上了赫萊爾,活像是被什么怪物在身后追著,滿臉的劫后余生。
“我發誓以后不會再念叨任何存在了。”康斯坦丁面色鐵青,伸手發出一道屏障擋住了側面打向他們的碎石:“認真的?就為了說一句‘我不知道’?我差點以為我要死了!”
“膽子很大嘛,才剛被抓了小辮子就又敢議論這些了。”
赫萊爾他們向上的速度很快,他自己的體質已經升級到了恐怖的地步,如果碰到幾層被打穿的樓層,他甚至可以直接從中間跳上去,而驅魔師擅長無數種小技法,不會被他甩開。
赫萊爾的話讓康斯坦丁一怔,他煩躁地抓了抓亂成稻草的黃發,然后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煙。
康斯坦丁的煙癮又發作了,他本來戒掉了它一段時間,畢竟死于抽煙導致的肺癌會下地獄,而那段時間在地獄的經歷讓他罕見地洗心革面,打算重新做人爭取一下上天堂的資格。
現在沒關系了,下地獄就下地獄吧,反正那個狗東西應該蹦跶不了多久了。
尼古丁很好地安撫了他的焦慮,眼看看惡魔已經趁著這點時間又和他拉開了不短的距離,康斯坦丁不得不再次使用魔法追了上去。
赫萊爾聽到熟悉的聲音再次由遠及近。
“別嚇我了,陛下,別告訴我……還在關注這里。”
哪怕對于康斯坦丁來說這也有點過頭了,赫萊爾好像是從書里跳出來的完美紙片人已經足夠讓這個對著那段傳說憧憬過的男人三觀震蕩,現在只在加百列那幫天使嘴里出現過的至高存在也在他的腦子里說話。
他真的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個。
康斯坦丁很擅長欺騙,而編制謊言后的行騙過程是非常考驗演技的,他在說出“別嚇我了”這幾個字的時候,聲音放軟,語調加顫,這活似小白花的語氣成功讓他的目標回過頭施舍了他一眼,只是與預料中不同的是赫萊爾的眼神像是見了鬼一樣。
“約翰,你知道我看到了你忽悠薩麥爾和瑪門的全過程對吧。”惡魔斟酌了一下,意味不明道,反倒是康斯坦丁厚著臉皮無所畏懼,“至少你現在開始叫我的名字了。”
那是因為在回溯的記憶中叫習慣了。
赫萊爾避開這一點,選擇回答這個無恥的機會主義者的上一個問題:“只要你不在我附近直呼祂,祂就沒有正當理由探視過來。”
“正當……理由?”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荒謬,尤其是它的主語是上帝的時候。
康斯坦丁再一次意識到自己選擇的靠山擁有多么強大的力量,他無意識碾了一下煙卷,結果被燒到濾嘴處的火星燙到了手。
“和你想的有點偏差,那家伙就是單純的理虧加怕我生氣而已。”
不,這聽起來更驚悚了。
但是康斯坦丁在驚悚之余抓住了一點違和的東西,“路西法”的故事他太熟悉了,這個角色的衍生作品千千萬萬,是宗教繞不過去的話題,也向來是驅魔師們話題中的熱點,他清楚“路西法”的故事,也正是因此,他產生了疑惑。
現在他們已經到達了星球日報的樓層,謝天謝地,超人和教徒們的打斗沒喲掀飛這棟大廈的頭蓋骨,而教徒們也清楚天空是超人的領地,所以用了些手段封住了這部分空間,而超人只來得及在這之前把星球日報的員工都送出去。
面前是一片蕩漾著紫色波紋的屏障,他們用的法術并非最有名氣的鏡像世界,而是承襲于地獄一脈,而赫萊爾和康斯坦丁之所以之前能站在地面上遙遙觀察戰場,前者是因為自帶魔眼(lv.60后解鎖的新力量),后者也有類似魔眼的手段。
他們現在就站在屏障外,魔法的紋路阻擋不了他們的視線,兩人都能看出來,超人堅持不了多久了。
但是時間也不算太緊。
康斯坦丁這么想著,主動搶在地獄的(前)主人面前去破解這個難度不小的陣法,他對自己有信心,當然,這也是一點小小的示好,讓他問出自己的問題。
“我不理解。”康斯坦丁問出了一個當年所有天使惡魔都緘口不言的問題:“若是如你所說,那你們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
赫萊爾口中的那個上帝,怎么可能會要求他——自己最驕傲的子嗣向一個人類俯首稱臣?
這太大膽了,話出口之后,就連康斯坦丁都震驚于自己的莽撞,可是有了這個機會的話誰能忍住?忍住不去好奇這對世界上最出名的父子(又或者祂們沒有性別)決裂的真相?也許有人可以,但是康斯坦丁不能,他好奇死了,哪怕現在有點后悔害怕被赫萊爾從樓頂上丟出去,他也想在死前清楚這個答案。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赫萊爾的神色。
赫萊爾面色復雜,他有點驚訝,又有點贊嘆,但是找不到一點生氣的痕跡。
“該死的,瑪門愛你,祂會愛上你的,這種大膽的家伙向來是祂的菜,我可能真的要有一個……”
他看著康斯坦丁嘖嘖稱奇,聲音卻越來越小。
“真是不可思議,約翰·康斯坦丁,你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貪婪,不知饜足,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能爆發出對抗世界的勇氣,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是真的莽撞才問出來這個問題,在這屈指可數的相處時間中,他敏銳地摸透了赫萊爾,他也許無法完全了解祂,但是他已經完全掌握了赫萊爾社交底線和基本性格,他潛意識中做出了判斷,踩著危險的邊緣久久凝視,等待,一擊即中,用最小的代價去完成一個為他所掌控的交易。
這個娛樂性的問題無關要緊,重要的是它帶出來的東西。
廣義上來講,康斯坦丁不夠貪婪,他很少去主動追逐更多的東西,但是他是一個精明的機會主義者,一旦到了他的領域,那這個驅魔師就會化作不知饜足的毒蛇,吞掉每一個蘋果。
第 116 章
但是【背包】中象征貪婪的那張卡牌沒有動, 赫萊爾不知道瑪門是陷入了沉睡,還是仍然不滿足。至少在他眼里,康斯坦丁的確已經具備了成為瑪門繼承人的資格。
瑪門沒有沉睡, 祂清醒地觀察著這個人類, 卻遲遲沒有下一個定論。
康斯坦丁確實很像祂,瑪門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愈發遲疑, 祂了解自己,也就能了解這種人類,對于這類人來說, “忠誠”是一種被丟進下水道的品質,只有沒有底線才能無休止地攥取利益, 瑪門太清楚那種左右逢迎的的姿態了,所以康斯坦丁必須拿出更多東西來證實自己, 確保他將會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獻給魔王,而不是顛倒主次關系,試圖憑借這無上的威能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否則, 瑪門寧可選一個稍微差一些的繼承人, 也不會留一個早晚會爆炸的定時炸彈留在祂們的陛下身邊。
是的, 赫萊爾不可能會因此受傷, 身體上, 心靈上,都不可能, 但是六宗罪對祂們的主人的保護欲可一點都不必征服欲少, 祂們敬他, 懼他,恨他, 愛他,視他為自己的靈魂之火,信仰之燈,只因曾有一段漫長的時光,祂們跟隨魔王行過荒蕪的疆場,征服諸天的傳說,祂們見證了一個墜落的天使將自己的火焰燃至宇宙星河,見證那無數史詩也難以誦唱的一段段死去的長歌,沒有一個音符有資格描繪那段瑰奇的神話,跌宕祂的神跡與鍛造于深淵之底的神國。
那個諸神的時代中,路西法是銘刻在每一個惡魔靈魂之上的信仰。
這份糅雜了愛與恨的信仰成了魔王手中的韁繩,再乖張的惡魔也不會在祂面前僭越,再暴躁的惡魔也會俯首系頸甘愿戴上項圈,這群瘋魔的怪物們性格迥異,哪怕是上帝親臨,也會被不懼死亡的叛逆之徒們無視代價撕扯啃咬那至高的權柄,能夠掌控祂們的,世上唯有那一個存在而已。
這是基于那個時代背景,那個扭曲黑暗的誕生之地才能塑造的狂熱,是任何不屬于地獄的存在都無法想象的朝圣。
所以哪怕祂們已經死去,也要對抗宇宙的規則,掙扎著留下最后一抹殘魂,選出一個繼任者,為祂們的王選出新的騎士,傳承過信仰的炬火,秉承著祂們的意志。
見證這段新的,祂們再也無法親眼看到的傳說。
*
赫萊爾沒有對于瑪門的沉寂糾結太久,而是換了一個姿勢,開始從憶海深處挖掘著那段記憶。
他不是一味沉湎于過去的人,即使當時的那個天使再怎么因那份“背叛”而痛恨,赫萊爾如今都沒有絲毫感覺了,這也是后來他得知了那個荒謬的真相后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的原因。
“好吧,好吧,既然你這么好奇,和你說說也無妨。你的勇氣值得這份嘉獎。”赫萊爾看向康斯坦丁的眼中蕩漾過幾片血色的波紋,最后緩緩勾勒出一個十字架。
正十字架。
那是一切故事的開始,但是這個故事并不復雜與漫長,事實上,赫萊爾可以只用一句話就概括掉那可笑的原因,但是他還是沒有簡略地帶過一切,而是稍微對此費了些心思,解釋了一下時代背景。
“你應該知道上帝創世的故事吧,創世紀中講的很明白,也很寫實,祂用了六天的時間創造世界,并定第七天為休息日,但是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在那之前。
在上帝創世之前,這個世界是一片空虛混沌,沒有光與暗,它們糅雜在一起,形成了混沌,而祂擇取了其中偏向光明的那一部分,融合進了手中的創世權柄。”
這些都是一些令人耳熟能詳的基本設定,康斯坦丁手上的動作沒聽,卻很熟練地一心二用開始沉浸在“故事”里,聽到后半段,他很自然地接話道:“那么地獄就是沒被選擇的另一半塑造而成的?”
赫萊爾沒有因為被插話而生氣,他點點頭,繼續道:“黑暗的那部分力量開始下沉,塑造了深淵地獄,與其中的種族——惡魔。”
“而那也是一片沒有被上帝掌控的,能夠足以與天堂對抗的力量。”
聽到這,赫萊爾重點描述的那部分已經出來了,康斯坦丁其實隱隱有了一種感覺,真相也許比他想象的還要荒謬而可笑,也遠比他曾經的猜測——上帝懼怕日漸強大的路西菲爾篡奪祂的權柄而找借口將祂驅逐——更加戲劇性。
赫萊爾看到了康斯坦丁的表情,知道這個外表放浪實則心思縝密的男人已經隱隱猜到了一部分,他也沒有再賣關子,而是扯了扯嘴角,如同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緩緩將真相道來。
“我是祂的第一個造物,第一個子嗣,是祂榮光的一部分,也是祂眼中最重要的存在,遠勝人類,水晶天,和祂的整個神國。”
在他曾經那段漫長的生命當中,從未懷疑過這一點,可是這除了令他更加痛苦之外,毫無意義。
“祂不希望我永遠只能做一個祂的……造物,祂希望我能找到向上的階梯,變得更加強大,可是……造物又該怎樣越過它的造主呢?”
這不是思想的問題,而是切切實實,靈魂溯源而得出的,被封死的前路,只要路西菲爾一天還是主的天使,就一天只能臣服于主的階梯之前,祂被主賜予了三分之二的力量,這是榮耀,也是限制,就像被塞進力量的容器殼子,只能按照既定的程序行進,無法向外擴展分毫。
于是,在路西菲爾尚未生出野心之時,上帝就已經開始思索了,該如何打破這個限制,如何讓自己最偏愛的天使成為不受一切束縛的,真正懸于萬界之上的晨星。
“而這個時候,祂想到了那團被祂剝離出光明的混沌之力,已經墜入世界最底層的永暗之地。”
“想要突破祂的束縛,就必須打破名為‘天使’的牢籠。”
“祂想要我去接管地獄,也征服那片尚且無主的黑暗。”
這才是那場決裂與戰爭的根本目的,把路西菲爾和所有跟隨祂的天使們打入地獄,讓那批天使成為路西菲爾墮天之后手中的兵卒,替祂征戰沙場,可以說,上帝想到了一切細節,只為了路西菲爾的成功。
康斯坦丁瞳孔地震,但是在此之外,他還艱難地抱有一絲理性:“但是為什么要選擇這么極端的辦法?如果祂直接讓你去,你也不會拒絕的吧,那些跟從你的天使們也不會因為變了原因就選擇不再與你同行啊?”
路西菲爾在天堂是什么地位康斯坦丁沒經歷過無法評判,但是他被吸入那段記憶的最后可是聽到了那些天使的控訴,路西菲爾在天堂的聲望絕對不下于上帝,甚至更甚,否則不會有足足三分之一的天使背棄了自己的造物主追隨路西菲爾與天堂為敵!
“問題不在天堂,而而在地獄。”赫萊爾淡淡道:“地獄是一片荒蕪,狼藉,貧乏的領域,那里有終日燃燒的獄火,有極寒與極熱的荒古平原,有隨時可能出現的能量黑洞,和一群不馴服的,強大的,骯臟的未開化的原住民。”
“對比水晶天的干凈圣潔,那里就連呼吸都會對天使——這些世間最圣潔的生物——造成極大的痛苦。”
誕生于多神圣的光明,就會被黑暗的力量多嚴重地灼燒。
“所以,哪怕那個時候的我確實不會拒絕這樣的要求,但是也一定會對祂生出一些負面的情緒。”
“至少祂是這么認為的,于是,祂想到了一個辦法。”
赫萊爾的語調越來越平緩,眼神卻越來越冰冷,血色光芒凝成的正十字架正緩緩逆轉,他透過大廈的天花板望向天空,視線仿佛穿透了時空,穿透了群星與世界的洪流,看見了那個被背叛,在無盡痛苦中掙扎墜落的天國副君。
接著他笑了,語氣變得戲謔起來。
“祂覺得如果直接下命令,我會因此討厭祂,所以祂想,如果換一個驅動力,換一個原因的對象,是否就能改變這件事。”
“于是祂選擇了彌賽亞——祂的圣子作為媒介,下達了一個我一定無法忍受的命令,并以此為借口,將我驅逐出天堂。祂試圖將這份負面情緒的對象轉嫁給其他人——是誰都無所謂,只要能激起我最大的逆反心理至不惜墮天也要反抗命令就行,這樣,我討厭的對象會換一個,祂也能清清白白。”
康斯坦丁啞口無言,對這段可笑的悲劇的展開。
任何一個人類都能看出這些行徑的不對勁之處,再差勁的人類也能輕松找到一個比這更合理的方式達成目的,可是上帝,這個傳說中人類的創造者,卻懵懂的連稚童都不如,選擇了所有選項中最錯誤,最糟糕的那一個。
“祂成功了。”
“我沒有討厭祂,時至今日,也不再憎恨祂。”
血色的逆十字消弭于幽深的瞳孔深處,赫萊爾輕描淡寫,結束了路西菲爾的一生。
*
一切仇恨的火焰都是自地獄燃起,在那之前,那墜落的九個晨昏中,天使都只有一個想法:
為什么?
白羽在被寸寸染黑,黑暗與光明的力量在體內互搏,侵蝕著祂的靈祂的肉,天使承受著自誕生以來便沒有經歷過的劇烈痛楚,面朝著水晶天向下跌墮,注視那片越來越遠的凈土。
為什么?
神明高高在上,沒有回答。
于是,地獄迎來了自己宿命中的主人,而上帝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光耀晨星。
世間只剩下了一個名字:路西法。
第 117 章
“所以啊, 哪怕祂現在能做到,也不敢無時無刻地窺視我,多么令人感動, 群星都泯滅了一圈, 我們的上帝終于意識到自己理虧了。”
終于發現自己干的都是什么腦殘事了。
真的,他現在已經懶得去計較那些爛事了,和腦殘離得太近總覺得會被傳染。
赫萊爾輕松的音調打破了僵死的氣氛, 他語氣里滿是置身事外的玩笑感:“祂也就敢趁著我周圍有人喊祂的時候擦個邊了。”
康斯坦丁不敢說話,這是他一個普通人類能知道的辛密嗎?上帝真的不會在他知道這段黑歷史后給他來一個天降正義嗎?好奇心真的是害死人,別管赫萊爾現在怎么說, 誰知道這些年過去上帝的情商有沒有沖過及格線,萬一人家還覺得干掉他只是在為自家孩子清除不良朋友呢?
這個話題太危險了, 得趕快轉移掉。
康斯坦丁眼睛忽然一亮,手中傳來的魔力反饋給了他一段信息:
“解開了。”他說。
緊接著, 在紫色的波紋壁壘碎裂的一瞬間,內部劇烈的力量與魔法波動轟然向外席卷,雙方戰斗多時, 早已形成了一個又一個能量波, 如今被結界壓制許久的巨大能量逸散, 幾乎要形成一個小型的核彈爆發。
該死, 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其他事上, 忘記了這個問題,他很久沒犯過這種低級錯誤了。
康斯坦丁瞳孔驟縮, 立刻施展出幾個能瞬發的低階保護性魔法, 可是這些等級過低的法術根本沒辦法抵御住超人和撒旦眷屬們對戰的余波, 他護住頭,已經做好了被力量掀飛的準備。
不過預料之中的強力并沒有來臨, 康斯坦丁只感到周身的氣息變得灼熱起來。
呼吸的空氣中好似混進了火山的塵燼,順著呼吸道侵犯所有臟器,最后將他點燃,焚燒殆盡。
康斯坦丁猛地一顫,從被殺死的幻覺中掙脫出來,他愕然看著擋在他身前的身影,黑色的披風如垂落的六翼,被力量浪潮揚起的邊角勾勒出火焰的波紋。
【舊日余塵】領域降臨,范圍囊括了大廈的整整一層,吞噬盡那混雜的力量波,成功避免了大樓被攔腰斬斷的命運。
現在赫萊爾已經不為升級技能的這點星辰之砂煩惱了,他掃視了一圈參戰人員,披風一甩走向被打得慘兮兮,腦子里混滿蠱惑魔法和心靈壁壘能量糾纏的超人,還不忘支使道:“約翰,那群教徒,想辦法榨出點東西來。”
雖然赫萊爾可以用套裝技能直接把這些教徒化成塵埃——他們身上沒帶那塊碎片所以這很容易做到——但是他還不想在超人面前暴露出這么強大的力量,還是把他當做一個三流魔法師就好。
是的,赫萊爾打算撿起自己在復仇者聯盟的人設,再添加一點其它設定,比如黑暗正義聯盟領導人的朋友,社會身份是一個酷愛摸魚劃水的普通記者,副業開酒吧,因為工作地點被掀飛被迫摻和這堆爛攤子。
畢竟既然恢復了記憶,就不能再真的把這世界當成游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雖然他的確有手段重開二周目,但是誰知道又會出現什么變故呢?
況且,赫萊爾向來不是會喜歡給自己留余地的人,如果一直抱著失敗了也沒事這種心態,當年祂也走不到那么高的位置。
從記憶中蘇醒的這段時間,他就已經規劃好了今后的打算。
瑩藍的系統光屏應聲而起,隨著赫萊爾的心意分解又重組,一個嶄新的模塊取代了過去部分無用的功能。
若說諸神黃昏是給神的末日,那天啟四騎士就是給人的末日,是于人類這一種族所有災禍的總和。
而在赫萊爾上一次逆轉終局之前,便從那個千瘡百孔的世界中將其掠奪來,打算化為己用,奠基神格。
【啟示錄(點亮進度75%)】
【逆反與征服】——完全解封
【饑荒與不公】——完全解封
【戰爭與毀滅】——完全解封
【苦難與死亡】(未點亮)
雖然系統顯示前三者都已經解封,但是解除封印和力量上限并不是一個概念,天啟四騎士的力量是沒有止境的,只要人類尚未滅亡,它們便能不斷攀升,向上。
赫萊爾打算全力提升【猩紅的審判】,這柄劍所附帶的【概念吞噬】對于補全他的黑暗權能有很大的幫助,而想要盡可能多的斬殺那些“邪惡的大反派”,比起自己到處跑,其實還有一個更便捷的辦法,就是蹭一蹭超英的順風車。
這群超級英雄們都自帶反派吸引buff,招惹過來的反派質量一個比一個好,就比如那群二戰殘留下來的組織九頭蛇,他們真的質量上乘,赫萊爾非常心痛當時在紐約的時候沒有抽到劍,浪費了一個機會。
當然,他還有一個更近的糧食貯存地,哥譚對于赫萊爾來講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要不是蝙蝠俠在那虎視眈眈,赫萊爾第一個就拿阿卡姆瘋人院開刀了——不過這不意味著赫萊爾就放棄了這片黑暗的沃土,最多就是看在蝙蝠俠的面子上把出手順序往后排一點,至于蝙蝠俠會怎么想……捂好馬甲,沒什么可擔心的。
計劃第一步:和超英們打好關系。
赫萊爾面露笑容,像是在市場拍西瓜一樣拍了拍超人的腦子,“還清醒嗎?約翰他們給你設下的心靈壁壘要撐不住了,看著我,別做抵抗。”
雖然青年的聲線禮貌溫柔,可手上的動作卻完全不是這個意思,他堪稱強硬地扳過超人,意識混沌的鋼鐵之軀竟然也沒做抵抗,像是隔壁家發燒燒糊涂的大金毛,任由赫萊爾擺弄——還好赫萊爾和康斯坦丁在外面聊天沒有聊過頭,再晚一步說不定就真要和超人干一架了。
克拉克懵懂地被掰過臉,腦子里的力量還在打架,那雙倒映著冰川朗空與極北最無暇的雪的雙眼就被兩顆血紅的寶石拉拽著陷入無間之地。
他被蠱惑,又被灼燒,魔法的印記沖刷著他的精神,又很快被更強大而蠻橫的力量掃蕩。
赫萊爾輕松解決了撒旦教徒們留下的蠱惑魔法,還順手修補了心靈壁壘。
康斯坦丁告訴過他,介于超人的特殊性,一旦心靈壁壘毀壞,所有黑暗正義聯盟的成員都會立即知曉并聯系瞭望塔準備應對措施,而大都會暫時還不能被正義聯盟介入,至少在兩個“赫萊爾”同時存在時不能。
“赫萊……爾?”隨著力量的平息,超人也忍著疼痛找回了清明,他認出了赫萊爾,他的記憶力很好,更別提幾天前他們還見過一面,可是就在話出口之后,克拉克猛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超人不應該認識赫萊爾的。
氪星人有些慌亂的飄起來,紅披風的角角到處亂飛,好像在表達主人的無措:“我,呃,我是說……”,他試圖找點借口糊弄過去。
但是赫萊爾先開口了;“抱歉,克拉克,我今天應該按時來上班,你本不應該獨自面對這些的。”
年輕的魔法師偶有惡趣味,但本性純良無害,對于自己的翹班險些釀成大禍而心懷歉疚:“約翰拉著我去調查這個教團,我沒辦法推拒,沒想到居然出了這么嚴重的事故,我應該在你身邊留下一些傳訊魔法的。”
——一旁正在干苦力的康斯坦丁:等等?什么劇本?能不能先跟我串通一下?
“哦不,這怎么能是你的錯。”雖然還沒理過來關系,但是天性讓克拉克本能地反駁了這個年輕人的話,隨后才理出一條邏輯鏈來:他知道我的身份?→誰是約翰?→黑暗正義聯盟怎么在這?
哦,友軍。
線索的缺失不妨礙超人得出結論,他有些驚訝地落回地面,看著赫萊爾:“我沒想到我的同事中居然有和我一樣的人,不過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為什么沒有和我交談過?我確定十天前是我們的第一次交流。”
“不,不一樣。”赫萊爾解釋:“我不是超級英雄,只是和神秘側有點關系,而且恰好偽裝身份是一個記者罷了。”
說到這,他似乎有點羞赧地低下頭:“我們其實沒見過幾面,大多數時候這個身份的工作都被我用魔法糊弄過去了,因為我很少用到偽裝身份,總是在忙碌一些其他事,我才剛協助復仇者聯盟解決一個邪惡組織不久,才打算回大都會休息一段時間的,結果沒想到又遇到了邪.教教徒。”
“哦,復仇者,我聽說過他們前一陣子有一個大動作。”克拉克徹底相信了赫萊爾,他友善地道謝:“別那么自謙,謝謝你做的一切,你剛剛還救了我,這真的很重要,你知道的,如果被那些邪惡的臣屬們控制我會做出多糟糕的事來。”
他還俏皮地沖赫萊爾眨了眨眼睛,畢竟超人魔抗不高舉世皆知。
康斯坦丁覺得自己有點反胃,又或者,他的三叉神經在過電,他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一個魔法道具摔在地上,從鋼筋水泥中生出的藤蔓暫時壓制住了對面,驅魔師終于有時間打斷身后的對話,避免氪星人被忽悠地把自己賣掉。
“伙計們,別留我一個人面對這些怪家伙,他們可不好對付。”
撒旦的教徒們戰法雙全,剛剛無意間被近身后康斯坦丁差點被壓在地上打,驅魔師取下一直叼在嘴里的煙卷,回頭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超人。”
然后他瞟了一眼裝模作樣的惡魔,面不改色:“看來你們認識,那我就不多介紹了。”
黑暗正義聯盟的領導人選擇了賣掉超人。
第 118 章
超人和康斯坦丁的關系還不錯, 或者說他和正聯2中所有魔法側的存在關系都不錯,畢竟某種意義上這些人都算是他的衣食父母。
“B說你十天前就應該到了,約定的時間你沒出現, 我怕你出了什么事, 還去問了小扎。”克拉克說道。
“行了,我知道那個女人會說些什么。”康斯坦丁擺擺手,示意他止住話頭。
左不過是什么“康斯坦丁什么時候沒出過事, 他可能又是跑到哪個地方躲麻煩去了,又或者干脆是忘了”之類的,康斯坦丁對于自己的名聲, 和自己,十分有自知之明, 這些對他無傷大雅——而且也沒說錯,他當時一邊逃跑一邊滿腦子如何解決撒旦教這個棘手的問題, 完全把蝙蝠俠的囑托扔到了一邊。
不過就算記著也沒用,因為十天前他正被拉進某段神秘可怕的記憶里給魔王充當調味作料。
“蝙蝠俠沒有和我說具體問題,你出什么事了?”康斯坦丁問, 來都來了, 順手把超人身上可能隱藏的炸彈拆掉也好。
克拉克解釋了一下, 然后撓了撓頭發:“其實我也不確定當時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出現了幻覺, 畢竟這幾天我沒再碰到過類似的事情。”這也是他沒等到康斯坦丁也沒有太焦急的原因。
哦, 其實他試圖給他打過電話,但是沒信號, 想要通過正常科技聯系神秘側的存在太難了, 你總不能指望異空間建有通訊基站。
聽到克拉克的問題, 康斯坦丁一愣,他的第一反應和扎坦娜一樣, 這會不會是什么惡作劇,而且他在超人身上也確實沒有看到任何魔法波動。
之后他的猜想很快被證實了,因為一直安靜地當一朵壁花的赫萊爾忽然核善地沖他說:“他們要掙脫你的魔法藤蔓了,約翰,小心一點。”
小心一點。
老實說,這聽起來像是個警告,康斯坦丁開始覺得后頸發涼,他覺得自己發覺了真相,并決定把這個意外扣死在超人的“幻覺”上。
不然他還能打攪魔王大人惡作劇的興趣不成,只能祈禱赫萊爾別吧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真的應該帶上那把被他丟在英國的那把范海辛的氣動獵魔弩,別提有沒有用,手上沉甸甸的至少能讓他稍微安心點,又或者用來對付這群教徒也是好的。
可惜被克勞利借走了,也不知道他一個惡魔要這玩意干嘛。
赫萊爾還在看著他,在超人看不見的地方,赫萊爾把玩著垂墜在手腕上的吊墜,銀色的鏈子閃著微光,映射進康斯坦丁的眼底。
這玩意不久前像是項圈一樣死死纏在他的脖子上面,那紅印至今還沒消掉,他懷疑這烙印永遠都消不下去了,康斯坦丁的食指和中指碾了碾,壓制住了其他想法。
壓制不住。
他還是有點興奮。那混雜其中的星點恐懼更是像點燃干稻草一樣使他戰栗得不可收拾。
那可是路西法。
他對自己說。
該死的!誰能拒絕路西法?
反正康斯坦丁不行,不管是出于作為試用期員工討好上司的層次,還是其他一些不可言說的方面,他都不行。
為您效勞,陛下。
驅魔師風流倜儻地在心里擺了個pose,然后任勞任怨地把煙卷放回嘴里,抽了一口,接著在魔法藤蔓失效的下一秒,呼出劣質煙草味的濃霧,將敵人盡數籠罩。
這些簡單的把戲放在兩相對等的情況下絕對無法迷惑敵人一秒,但是教徒再怎么經過撒旦的力量改造,也挨不過超人和康斯坦丁的車輪戰啊,更別說,他們現在還處在另一個魔王的領域里呢。
“別擔心,我能解決他們。”
——命留給我。
一道聲音在他腦中響起,康斯坦丁勾了勾唇,無聲道:遵命。
赫萊爾把手收回到披風下,掩去那條威懾用的韁繩。還算不錯,能服從命令就好,明面上的聽話加上足夠的價值,已經到達了及格線,他要求不高的。
一邊的超人仿佛被提醒了,他茫然地看了看不知道在打什么眉眼官司的赫萊爾和康斯坦丁,遲疑道:“我可以幫忙,我是說,如果精神魔法不會再對我生效的話。”
“沒關系,約翰自己也可以,而且這群邪惡的教徒需要被關押到異空間中,他們逃跑的手段很多,正常的物質世界恐怕關不住他們。”
赫萊爾禮貌地攔住了克拉克并給予解釋,“別離他太近,容易被魔力波動誤傷到,你的心靈避障才剛被我修好,尚且不太穩定。”
“哦哦。”克拉克眨巴著眼鏡,純良無害地相信了這么一大通鬼扯。
——赫萊爾覺得穩了,他喜歡這個氪星人的性格,雖然也有康斯坦丁這么個自己人(?)在的緣故,但能任由一面之緣的赫萊爾動他的腦子這件事也足夠他榮登傻白甜排行榜前列了。
——多么情緒穩定且健康積極啊,對于除了需要收拾超人爛攤子的蝙蝠俠之外的多數人都是好事,赫萊爾都有點想開個大都會存檔玩玩了。
“對了,赫萊爾。”克拉克見暫時沒有自己的事了,就期期艾艾地赫萊爾到他身邊,猶豫著問:“你之前說我的制服顏色不好看,是真的這么想的嗎?”
當時因為身份不同,克拉克不敢明著問,但是后來他把自己兩個身份的好朋友們都問了遍——關于他的制服配色到底辣不辣眼睛這件事。
而其中對他最為贊揚的居然是哈爾,可想想綠燈俠的制服,這反倒讓克拉克陷入了自我懷疑。
你怎么還在糾結這件事,這不是當時沒話找話嘛。
赫萊爾無奈,但是他堅持自己的觀點,于是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康斯坦丁:“看一看我們兩個的穿著。”
赫萊爾一身全黑,康斯坦丁照舊是咖色風衣襯衫西褲三件套,和煙塵翻飛的背景非常相稱,不像超人站在這比紅綠燈還顯眼。
赫萊爾繼續:“你覺得正義聯盟最厲害的人是誰?”
克拉克毫不猶豫道:“當然是B……哦,我想你說得對,赫萊爾。”
“我知道要把制服改成什么顏色了!”他開心地在空中打轉。
改成黑色!強大,神秘,還耐臟!不然像赫萊爾上次提到過的黑白也不錯!
赫萊爾:不錯的審美,除了這會讓世界上一些超人威脅論的支持者半個月都睡不好覺之外。
萊克斯·盧瑟甚至可以連續半年每天在推特上發表從制服配色到超人心理扭曲的一系列因果鏈,全力說服世界這意味著人間之神將要用武力來統治人類,這將會是他化身暴君的前奏。
其實若是赫萊爾不認識克拉克,乍一看到類似的新聞也會這么想,畢竟誰能想到超人年近三十才終于生出了類似“陰沉沉的色調更能裝酷耍帥”的思想呢?
赫萊爾不承認是自己潛意識中誘惑人類(?)墮落的本能正在復蘇,不過不存在的良心倒確實是在隱隱作痛。
有點愧疚,欺負老實人不會給他帶來成就感,以后還是少盯著他們薅羊毛吧。
折騰康斯坦丁不比哄騙超人有意思,反正驅魔師現在一門心思想抓住他這個靠山,而赫萊爾也渡過了最開始那段被燙手山芋粘住的唯恐避之不及的階段。
不就是麻煩嗎,就算康斯坦丁真的能同時招惹塔爾塔羅斯和哈迪斯,也不算什么,只要他成為了赫萊爾的下屬,赫萊爾自然會將他庇佑在羽翼之下,至于麻煩?當他足夠強大后,一切麻煩都不算什么,而他相信那個時間不會太遠。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康斯坦丁還沒有得到瑪門的認可了(瑪門:觀望ing)。
“我收回我的建議,克拉克,”赫萊爾嘗試挽救自己的失誤。
“太陰沉的色調會讓你陷入輿論漩渦,你的身份特殊,而人類是經不起太多考驗的,普羅大眾很容易被引導思想,你應該不想因為公關危機被蝙蝠俠罵一頓吧。”
啊,這確實是個問題,b會罵死他的,超人也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妥,頭頂的卷毛耷拉下來,他自我安慰:“沒關系,紅藍也很好,美國隊長也用這個配色,這很經典。”
“也許你可以試試彩虹色?”驅魔師暗戳戳地干壞事。
那樣第二天超人公開支持少數群體的新聞就會擠爆各大平臺,而正義聯盟還可以順便公關一波對lgbt群眾的支持。約翰·泛性戀·康斯坦丁陰暗地想。
赫萊爾不知道康斯坦丁莫名其妙犯什么病,他跟超人不是一個組織的嗎。
“我想辦法搞到了他們基地的位置,剩下的已經制服住了。”
康斯坦丁找準機會拉過赫萊爾和他單獨說話,感謝魔法,哪怕是聽力范圍覆蓋世界的超人也只能在旁邊當一個普通人,“你也許不太清楚,正義聯盟沒有那么好惹,那里面半神和超能力者扎堆,閃電俠跑起來甚至可以逆轉時間。”
所以,上了瞭望塔的通緝名單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我也可以。”赫萊爾一臉莫名:“我甚至不用跑起來……所以時間線和跑步有什么關系?和閃電也沒有關系啊……”
說著說著,赫萊爾忽然明白了康斯坦丁的意思:“你覺得我想誘惑超人墮落?”
康斯坦丁:不然你對他那么殷勤(bushi)做什么。
“開什么玩笑,他的靈魂又亮又熱,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垂涎這種一看就要上天堂的家伙?”
而且氪星人的靈魂應該不歸他們管。
“別誣陷我,約翰。”赫萊爾挑挑眉,他變了臉色親昵地叫著,接著理了理對方的風衣領子,冰冷的指尖無意拂過康斯坦丁的皮膚的傷痕處,激起一陣陣過電般的感覺。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什么樣子的靈魂,不是嗎?”
“我需要惡意與黑暗來填滿我的胃囊,”
他這么說著,緊盯驅魔師那晦暗而混沌的靈魂。
那些所謂的被轉移進異空間的教徒就在他們身后,被【舊日余塵】的領域鎖進了無法被超人看見的屏障中。
緊接著,康斯坦丁看見他從空氣中抽出一柄長劍,血芒撕裂空氣與敵人的身軀,靈魂則化作祭品涌入長劍的鋒刃與紅寶石中。
“Like this.”
“向我提供‘食物’,約翰,我給你一個機會,哪怕最終祂的繼承人不是你,你也可以留在我身邊。”
第 119 章
“你認真的?把他和噬元獸留在一個房間里?軍火庫你要是想干掉他沒必要瞞著我, 我又不會攔你!”
“我都說了我沒有!我只是讓它暫時當個保安而已,誰知道這家伙是怎么惹到它的?連貓都不喜歡他他難道不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嗎?!”
杰森和羅伊在奧利弗險些打出gg之前沖進房間把他從噬元獸的嘴里搶了出來,外表憨厚無害的橘貓正因為被奪走了食物而沖羅伊哈氣, 羅伊不得不愁眉苦臉地安撫這個小祖宗, 向它保證待會會有更多的食物。
——雖然噬元獸看起來很久沒有戲份了,但是它確實一直被羅伊帶在身邊,只除了剛到大都會的那晚, 羅伊一個人去找赫萊爾的時候把它丟在了迦南,結果就這么一次,羅伊就差點失身于奇怪的敵人, 他發誓以后要像帶著護身符一樣貓不離身。
奧利弗沒受什么傷,比起那點馬上就要痊愈的剮蹭, 看到嘴里冒觸手的怪物貓咪導致的心靈創傷說不定還要更嚴重點。
畢竟只是解開繩子想探查一下這個安全屋,就險些成了怪物貓咪的飯后甜點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沒那么容易接受。
哪怕綠箭俠能, 奧利弗·奎恩也不能。
杰森瞟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現在的驚魂未定是裝的了,演技打個八分吧,雖然也有可能是形象問題, 至少比布魯斯寶貝那種浮夸地恨不得昭告全哥譚韋恩總裁是個傻白甜的設定要強。
——后者通常會讓他反胃, 尤其是在他的兄弟姐妹們都沒辦法出動, 只能讓“紅頭罩”去黑吃黑劫走人質的時候。
杰森從夾克口袋里掏出一瓶特意帶過來的火焰威士忌。
“你是自己喝還是我們給你灌下去?”他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語氣像是問手下灌水泥還是沉海的黑//老大。
“嘿, 所以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我和斯塔克沒有仇吧?”奧利弗警惕地看了新冒出來的紅衣怪人一眼, 又看了看那從瓶子到內容物都不太正常的威士忌,衣袖下的肌肉繃緊, 心里冒出種種算計。
杰森沒聽懂, 他問羅伊:“這和鋼鐵俠又有什么關系, 他來大都會了?”
羅伊解釋:“上次紐約時候的事,處理九頭蛇之類的……綠箭俠當時見過我, 沒想到這么久了還記得。”整個變了一個色系還能認出來。
奧利弗:“……不,等等,我不太明白你們在說什么,綠箭俠也和你們是一伙的嗎?那個星城的羅賓漢?你們打算對我做什么?”
杰森和羅伊聞言,看向奧利弗的眼神一言難盡,只是都擋在了面具后面沒人能看清。
“到了我最討厭的環節了,但是他是不是不太稱職,布魯斯就差宣稱蝙蝠俠是他的弒親仇人了,(你們)星城的這個這怎么還偷偷夸自己呢。”杰森刷新了對綠箭俠的認識,不愧是能和盧瑟結婚的狠人。
羅伊:“……”
羅伊有一種丟人丟到隔壁城市去的感覺,奧利弗·奎恩你怎么回事?家庭問題的糟心程度沒比過蝙蝠家,花花公子的名氣也比不過韋恩和斯塔克,怎么就連偽裝身份上還略輸一籌啊!
——杰森:???這些都不是什么值得比較的吧,還有第一個那里你是在炫耀嗎?你哪來的底氣啊他們倆半斤八兩好吧!
羅伊痛心疾首,悲憤欲絕,搶過杰森手里地酒瓶就往奧利弗嘴里灌。
杰森悟了,悲憤什么悲憤,怕不是看到威士忌的時候就反應過來自己干的缺德事暴露打算糊弄過去吧!
但是他站在原地沒動,正事要緊,恩恩怨怨可以秋后算賬。
兩個綁匪間的交談信息量太大了,奧利弗還沒從一串暴擊(自己和蝙蝠俠身份暴露)中緩過勁來,就被猛地嗆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速度快到連反抗都沒來得及,不過很快,奧利弗就知道現在最應該關注的不是這兩個奇奇怪怪敵友未知紅衣人了。
被燒清醒的大腦重新處理了一些過去的信息又向他傳遞過去,奧利弗回想起自己的一系列操作,只覺得這個屋子里氧氣稀薄到讓他發暈。
不,不行,還有機會!
奧利弗一個激靈翻出手機開始瘋狂點來點去,然后很快就在熒屏的白光照射下變成了一條癱軟的死魚。
杰森樂得吃瓜,給羅伊使了個眼色:你沒攔住?
羅伊:只攔住了公司那邊的公告,但是綠箭家族內部肯定互相通氣了啊。
綠箭俠疑似中了魔法這種事費莉希蒂肯定不會瞞著其他人,最多就是考慮到奧利弗真的是gay還裝直騙婚這種可能最后再通知黑金絲雀——讓奧利弗活得再長一點,也算是全了他們對自己導師的一片心意。
羅伊:而且光是攔住了奎恩工業有什么用,萊克斯集團也是要發表聲明的。
杰森:啊這個你不用擔心,至少到現在為止萊克斯集團都沒有動靜,我懷疑你爹被萊克斯·盧瑟仙人跳了。
羅伊:???
扒拉開滿臉問號的羅伊,杰森欠欠地在綠箭俠傷口上撒鹽。
“怎么樣,奎恩總裁,還想和盧瑟結婚嗎?如果你癡心不改,我推薦拉斯維加斯,那邊不需要麻煩的材料這一點還是很便捷的,現在趕過去還可以在發公告的時候把結婚證po上去。”
奎恩總裁吐出一口魂,然后綠箭俠堅強地從自己的尸體上爬起來了。
“你們兩個到底是敵是友?這些魔法是你們搞的鬼?”在剛才和軍火庫的短暫交鋒中綠箭俠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不是對手,現在又涉及到了魔法側的問題——還是在超人的城市——很有可能會牽扯出大麻煩,他正在試圖偷偷給聯盟發消息。
“你口中的幕后黑手一個小時前才從愛上兩百個男人女人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杰森冷笑,羅伊抖了抖,悄悄站遠了一點,開口岔開話題:“你身上的通訊設備都被我用電磁波損壞了——別想了,蝙蝠俠和鋼骨出品的也沒辦法幸存,我用的是魔法科技。”
奧利弗指尖一頓,不過對面的兩個人已經不打算管他了,危機解除,他們還得去找失蹤的兩個同事呢。
但是顯然奧利弗不會就這么讓兩個身份未知還對正義聯盟非常了解的神秘人就這樣離開,在一通艱難的交涉下,綠箭俠成功擠進了這個臨時隊伍——是的,他在大都會有臨時的安全屋,那里面有綠箭俠的全套裝備,沒什么奇怪的,蝙蝠俠在這的安全屋都突破到兩位數了。
全副武裝的城市獵人和兩名法外者站在了一起,考慮到畢竟是經驗老到的超級英雄,杰森也沒拒絕,鑒于上一次勇闖撒旦教老巢的慘烈下場,多帶一個超英沒什么壞處,記著在進入那片魔法封鎖住的區域前屏蔽好傳給正聯的信號就好。
羅伊也沒拒絕,反正另一個自己還在星城長草呢,奧利弗認不出他。
“我們怎么找到理查德和王子?”他問。
“跟著魔法痕跡走,他們在撒旦教的總部。”
杰森眼里閃過凜冽的寒芒,殺意涌向隱藏在城市背面的邪//教團。
他不會失敗第二次。
*
下水道的極深處。
尸體,遍地都是尸體,有的被切開了頸動脈,有的被一擊斃命挖出了心臟,兩側的石壁上到處都是血,濃郁的血腥味伴隨著下水道的異味蔓延在半封閉的空間,教袍像是給尸體的幕布,凌亂鋪陳在每一個角落。
“死了32個。”羅伊指出:“應該都是理查德干的,說實話,我覺得有點稀奇。”
畢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異世界的迪克殺人,還是殺得這么遍地狼藉的樣子,這讓他有點驚訝。
杰森也從尸體上找到了不少熟悉的痕跡,屬于利爪的刀,吸血鬼最愛的挖心(幸運的是理查德沒有沒有順口吃掉它),還有好幾個教徒的死因很明顯是窒息,迪克終于用他最引以為豪的腿技開始絞殺敵人了,布魯斯會哭的。
他抬起頭,這里是死路,前方和左右都是封死的磚墻,但是血跡就到這里為止,理查德一定是從這邊進入了真正的基地。
——如果不是他和洛基上次突破的那條路線被直接炸毀了,現在他們也不用這么麻煩。
看到一片血腥殘暴的亂尸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綠箭俠上前一步,敲了敲手側的磚塊:“按照大都會的地下結構圖,這里不應該是死路,而且這片磚上的顏色要比其他的地方更鮮艷一些,它們更新。”
其實綠箭俠敲擊的這片墻壁是被血濺射最嚴重的一片,也就只有對于視力敏感度要求極高的弓箭手能這么快就在嚴重的干擾下觀察到這一點。
杰森聞言仔細看了看,也發現了這個破綻,隨即抽出刀,不過在他攻擊之前被羅伊攔了下來。
“這里距離太窄了,還是用遠程攻擊吧。”
“可是魔法屏障需要魔法攻擊……哦,你的弓箭附魔完畢了。”杰森看見羅伊從腰側抽出一根狀似紅色水晶制造的箭,隨后憑空拉弦,火焰水晶弓緩緩自虛空浮現。
等到他們三人都退到安全區域后,弓箭宛若奔騰的紅龍,撞碎了漾起魔法波紋的磚墻,緊接著,火浪轟然而出,咆哮著吞噬了爆裂的水管,卻如同澆了熱油一般變得更加狂暴,直至將這一整片街區的地下全部淹沒。
很快,魔法火焰續航不足,靜悄悄地消散,獨留一片殘骸,沒有任何一個活物。
*
這種變動自然會被超人和一些特殊存在捕捉到。
“他們找到了一個入口。”赫萊爾神色微動,看向出現動亂的方向。
“下水道的那個?我們不走那。”康斯坦丁雙手插兜,吝嗇地只肯給生死未卜的未來同事分去一點注意力,還很快就收了回來。
“我問出了正門的位置。”他說,語氣里還帶著點驕傲,好像是在向赫萊爾討賞,為讓魔王免于鉆下水道的命運。
把哥譚的下水道翻了個遍的赫萊爾:“……”
他轉身看向蹙著眉的人間之神,問道:“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當然,請讓我加入。”出于魔抗的低微超人本不該去貿然對上善于心靈魔法的教徒們,但是如今那對鋼藍色的眼中滿是嚴肅:“我想,我知道那些一直沒能破獲的失蹤案的幕后黑手是誰了。”
第 120 章
克拉克用超級速度救出了幾個被余波波及的傷者, 又用記者的身份給和佩里請了假,淡定地頂著對面的咆哮怒吼聲掛斷電話,向赫萊爾點點頭, 示意他的事情解決了。
“他們的總部在哪?”
康斯坦丁:“總部地址其實算半個異空間, 你應該問入口在哪。”
“在萊克斯集團附近吧。”赫萊爾打斷他們:“如果這些人還沒有徹底蠢到家的話。”
克拉克有些不解:“為什么?盧瑟可不像是親魔法派。”
不如說這位瘋狂科學家希望世界上所有特殊能力者死絕了才對。
“燈下黑啊,超人。”康斯坦丁懶洋洋地解釋了一句,他正在地上畫傳送陣法, 不管是走過去還是飛過去都容易暴露行跡,萊克斯集團大廈周邊絕對是“對氪星人武器”最多的地方。
赫萊爾瞇著眼朝外看了看,幫康斯坦丁補充道:“還因為安全, 畢竟盧瑟搞出一堆針對你的敵人后總不可能投放在自己的資產附近。”
否則一打起來財務損失可不是個小數字,盧瑟本來就因為大都會的戰損數額日漸增高而感到不滿, 哪怕韋恩集團承包了超人的戰損,但是作為大都會的本土企業家, 他為了民眾支持度和股價也必須“自愿”分擔一部分。
克拉克無語,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那他就不要總是找我麻煩啊,我難道很想和他的各種實驗造物打架嗎?”
歸根結底這不都是盧瑟自作自受嗎, 超人難道就想每周打一次毀滅日嗎?他也不想戰損在盧瑟的努力下飆升到一個聯盟主席懷疑自己會被顧問趕出聯盟的程度。
而且超人的兼職結束后克拉克還要趕稿呢!趕的還是關于萊克斯·盧瑟的稿子!放過可憐的氪星人吧, 難道世界第一搭檔就必須同時有一個執著于自己的偏執瘋子宿敵嗎?!
克拉克委屈地想要砸穿萊克斯集團的大樓, 他邪惡地想, 也許盧瑟破產了就沒有錢去實行他那一籮筐的“超人真面目揭露”計劃了。
氪星人也不是無喜無悲的神, 哪怕是明日之子也很難不偶爾生出一些邪惡的想法,尤其是面對這樣一個難纏的宿敵時。
赫萊爾鼻尖微動, 他好像聞到了一股香甜可口的味道, 就像是把阿波羅的寶石沾進冥河水, 太陽做的奶油蛋糕裹上了黑巧克力醬,純粹卻不灼熱。
吃了(吸溜)。
克拉克一個激靈, 卷了卷披風,變回了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樣子,完全不記得自己剛剛想了什么。
專心畫陣的康斯坦丁錯過了這場好戲。
“搞定了。”他直起身,把手上剩余的魔法材料粉末拍掉,率先走了進去,隨著紫光接二連三地閃過,很快,這片廢墟上便沒了人影,半殘的大廈又在幾分鐘后迎來了負責搶修的工程隊。
*
萊克斯集團所在的那條街道上,有一家規模不大,且很不引人注目的小店,它坐落在街道的最里側,牌匾破舊,常年落鎖,透過玻璃門朝里看去,只有灰撲撲的防塵布鋪蓋在形狀各異的家具上。
但是不難看出,這里在設計的時候是向著酒吧的方向裝修的。
“惡魔都很喜歡酒吧嗎?”康斯坦丁摸了摸下巴,他記得赫萊爾也有一間酒吧,挺讓人驚訝的,他還以為追溯氣息循過去看到的會是一座黑教堂呢。
赫萊爾沒搭理他,輕輕敲碎了附在店面外的“麻瓜驅逐咒”,讓超人也能看見這里真實的景象。
在這間店面的地下室里,有一個被魔法封住的通道。
所以所謂的“正門”也只是一條相對敞亮的入口,撒旦教的教徒就好像打洞的老鼠一樣把入口設在各種陰森的角落,雖然可以理解,但是赫萊爾不太能接受。
東躲西藏,太沒牌面。
康斯坦丁打頭陣推門而入,又走進地下室中那條幽暗狹長且布滿危機的隧道。
作為梅林的后裔,世界上魔法師金字塔中最頂層那級的存在,這些小把戲在他眼里就是破綻百出的魔術,路途中設置的種種防御與陷阱都顯得太過簡陋,也只有那個幻境魔法還算有點意思。
拉住了超人卻沒攔住康斯坦丁的赫萊爾眼睜睜看著驅魔師一頭扎進洛基留下的法術余波中。
赫萊爾:……其實這不是關卡陷阱,我們可以繞過去的。
超人不知道內情,只是一路看著康斯坦丁的炫技海豹式鼓掌,這還是他第一次直面這么多花樣的魔法,畢竟以往戰場上出現魔法師他不是被控就是被勒令退場,睜開眼大多時候面對的都是可怕的氪石綠光。
物理系選手很是眼饞神秘側花里胡哨的技能。
總之,除了在邪神的幻境里栽了個跟頭的康斯坦丁,他們大體上還是波瀾不驚地抵達了最終的目的地。
一座充滿著哥特風味的地下神殿。
赫萊爾要瞎了,誰告訴這群文盲們哥特風等于地獄風的?撒旦都不管的嗎?!
……雖然這的確更好看一點就是了。
“那是祭壇。”康斯坦丁眼尖地看到神殿最中央的圓形石階高臺,被刻進陣法的凹槽中還有褐色的污漬,疑似積年累月的干涸血跡。
赫萊爾能感到身邊氪星人瞬間凌冽起來的氣質。
“也許是覺得我沒辦法進到這里來吧,這兒的建筑內部不含鉛。”
超人目光銳利地掃視過整片區域,被選中的祭品尸骨無存,可還有一些被抓來卻被判定為資質不夠的無辜路人也慘遭毒手,尸體被草草處理,超人的怒火逐漸升騰,為那些本該鮮活多彩的生命,因為一些可笑的目的中道夭折,余生變成了相片上的黑白倒影,那些年輕男女本該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而不是沉入這不見天日的宮殿中,至死也不得安寧。
他想沖過去給那些已經毫無人性,淪為魔鬼的爪牙的罪犯們一拳重擊。
克拉克知道自己沒辦法救下所有人,他見慣了死亡,卻終究無法習慣死亡,但他不會因此就停下腳步,超人依舊會為每一條無辜生命的逝去而痛心,也依舊會竭力拯救目之所及的一切。
太陽還能再燃燒五十億年,而恒星之下,繪作S狀的希望成了另一道曙光,將伴隨著這顆星球日日夜夜,跨過時間的洪流,成就不朽的信仰。
忽然,他的目光一滯,停留在一點,隨后焦急地看向赫萊爾:“還有幸存者,我得去救她。”
克拉克沒敢貿然行動,在魔法師的老巢任何舉動都要小心翼翼,赫萊爾渙散的眸光被他的呼喚聚起,聞言笑了笑,瞳孔又變成了灼燒的血色。
“去吧,超人,別擔心。”他說。
輕柔的聲音卻給克拉克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不知為何,他覺得赫萊爾的任何話都極能令人信服,就好像那不是一句普通的承諾,而是為了達成你的請求而賭上全部的誓言。
赫萊爾既然說了別擔心,那么,至少在這里,就絕對不會再有任何魔法能夠控制超人,克拉克就是這樣覺得,毫無道理毫無根據,就好像他在見到赫萊爾的第一面就莫名地信任他一樣。
“謝謝。”超人說道,他緊繃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信賴:“真的很高興認識你,赫萊爾。”接著,紅披風再度揚起,疾馳而去。
站錯位置被披風糊了一臉的康斯坦丁:“……你還說你沒有蓄意誘惑他,呵呵。”
赫萊爾:“約翰,別省略掉會讓句意完全不同的單詞,還有,這是被動buff,我也沒辦法。”
黑暗之主也不想吸引光明生物啊,可他不僅有光明陣營最大領頭人的賜福,手里的神器也是從祂那搶過來的,至今還沒有完全侵蝕成功,剩那么星星點點的白光刺他眼睛,這些東西無意間溜出去一點都夠他受的了。
地下宮殿的面積很大,粗略估算,這里最多的時候應該同時聚集過近千名教徒,但是此刻卻空無一人,赫萊爾和康斯坦丁在等待超人的途中去另一側的走廊中轉了幾圈,康斯坦丁搜刮到了不少珍貴的黑魔法材料,補充好自己的庫存,與此同時他也觀察著這里的每一處細節,忽然,他停在了原地,蹲下去捻起一撮地上的粉塵,卡其色風衣拖到地上也不在意。
“地獄之火。”康斯坦丁得出了結論:“這些灰塵上有地獄之火的氣息,難道那些失蹤的教徒其實都是被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殺死的?”
赫萊爾正觀察著壁畫中形貌迥異的惡魔,聞言抽空給了他一個解釋:“那倒沒有,看痕跡應該是我的下屬弄的……嘖,杰森的火焰掌控程度還不是很好,一般來講應該連灰都剩不下才對。”
康斯坦丁:“……等等???”
“這么驚訝做什么,你能找到我應該也是去過迦南了吧,那你應該見過杰森才對。”赫萊爾奇怪地說:“而且應該不止他,至少有四個我的下屬都在這里……奇怪,他們人呢?”
不是,等會,迦南?是他想的那個迦南嗎?
還不等康斯坦丁回過神來,超人就抱著一個女人飛快向他們飛來,落到地上后,年輕的氪星人瘋狂比劃自己所看到的,試圖給他們形容那個奇怪但是直覺明顯感覺非常可怕的石碑。
但是赫萊爾的注意已經被那個被救出來的幸存者吸引走了。
女人看起來很冷靜,沒有絲毫死里逃生該有的恐慌和慶幸,她是主動走到赫萊爾身前的。
緊接著,她隱晦地摘下衣服上一枚鑲著假寶石的扣子,捏碎了它,一道魔法屏障悄然升起,這本會引起驅魔師的警覺,但是赫萊爾卻對她頗感興趣,稍稍幫了她一小把。
屏障內,一身西裝制服的女人撕開含有鉛粉的面具,露出一張赫萊爾不認識,但是超人絕對不會認錯的臉。
默茜·格雷夫斯,這個萊克斯·盧瑟手邊最信任的助理向他露出一個十分官方的笑容。
“赫萊爾·斯塔先生,我的老板想要邀請你和他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