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乙骨憂太拒絕了離開高專,夏油杰的臉色當(dāng)即冷下。
童磨推開鐵扇,露出雕了荷花的一面,戲謔道:“哎呀,不聽話的孩子果然需要調(diào)教。”
菜菜子氣得咬緊牙關(guān),電次沒說錯,她確實和乙骨憂太關(guān)系一般,要不是電次,他們甚至都不會有交集,可他此番留在高專的舉動,無疑于拋棄夏油杰,“電次,你要是敢不動手,我和美美子再也不和你說話了。”
“鬧什么脾氣呢。”電次無奈地噘高嘴,他和乙骨是朋友,怎么可能真動手,這次跟過來,也只是不想讓家里人念叨,已經(jīng)想好敷衍了事。
童磨制造出御子,外表酷似本人的小冰人飄浮在半空,等待制造者的發(fā)號施令。
上層派來的咒術(shù)師陸續(xù)趕到,童磨揮動扇子,得到許可的御子召喚出大量源源不斷的冰柱。
冰柱夾雜凍云,部分實力不高的咒術(shù)師不小心沾到一點的皮膚表面迅速凝結(jié)霜。
六眼傳達(dá)出訊息,那些云霧中攜帶了毒素,五條悟出手了,一擊擊碎了頂上空的冰柱,回頭再惋惜一下后面被最早一批降下來的冰柱砸壞的高專大門。
“童磨先生,請停手!”童磨的攻擊驚到了乙骨憂太,不明白他來高專念書為什么會鬧到雙方動手的地步。
夏油杰睨向身側(cè)站沒站相的電次,“電次,你會拉響你的電鋸嗎?”
正打算偷吃糖的電次:“啊?”
反應(yīng)過來,“不會。”
電次回答得不假思索,顯然是不愿意無條件聽從夏油杰的安排。
夏油杰竟笑了,他把他們當(dāng)成了家人,真正的想法不是想要他們的力量,或許僅僅是一種心靈寄托,他沒了血緣上的家人,所以需要無血緣的人來填補(bǔ)這個空缺,本質(zhì)上他還是一個人。
乙骨憂太傻,不代表夏油杰也是,既然他選擇了高專,夏油杰索性成全他,他始終對自己教導(dǎo)過的“學(xué)生”存了一份溫柔,高專學(xué)生的身份不可和盤星教留有牽扯,至少那群愚不可及的高層會這么認(rèn)為。
此外,夏油杰同樣不想他們誤會靠乙骨憂太可以牽制他的盤星教。
“杰,你究竟想要什么?”五條悟問出了那個讓他在意多年的問題,殺死非術(shù)師創(chuàng)造一個適合咒術(shù)師生存的新世界,可又能改變什么。
童磨:“世人眼中的神明高不可攀,將它放在妄想的地位,但那應(yīng)該是錯的,杰和我的夢想是要成為新世界的神,將妄想變成實際。”
五條悟眨了眨眼,成為神?
話是童磨說的,但夏油杰沒有表現(xiàn)出反對,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杰,你怎么了?你清醒一點。”此時此刻的夏油杰在五條悟心中的形象,無疑與落入傳/銷/組/織的受害者融為一體。
好端端的,要開除自己的人籍,自稱要變神,要不是發(fā)生在夏油杰身上,換作其他人,五條悟早把人當(dāng)神經(jīng)病。
五條悟擔(dān)憂的眼神沒有遮掩的意思,被他這么看著的夏油杰嘴角一抽,深深感覺讓五條悟給羞辱了。
夏油杰釋放出十幾只一級咒靈,偏偏五條悟執(zhí)著于他摯友要變物種的震驚里,夜蛾正道也沒強(qiáng)拉他,自己和其他咒術(shù)師去處理,大概是師生一場,他總認(rèn)為夏油杰不是真的想要撕破關(guān)系。
夏油杰如今所在的盤星教大不同往日,高層想除掉夏油杰,打的主意不難猜,別說他們不想動盤星教這塊大蛋糕,但站夜蛾正道的角度,跟癡心妄想差不多,要想徹底解決這件事,除非五條悟狠下心。
不提五條悟,夏油杰也是夜蛾正道的學(xué)生,他從頭到尾做出的事,夜蛾正道始終認(rèn)為沒到必須要把夏油杰殺死的地步,上面那群人打著響亮的旗號,分明只是忌憚自己的位置不保。
所以從頭到尾,夜蛾正道沒嚴(yán)肅要求過五條悟叫他聽從高層的命令。
不出所料,這場雙方搶孩子的戲份誰也沒得到好處,高層沒抓住夏油杰的勢力,夏油杰沒要回乙骨憂太。
回盤星教的路上,童磨摸摸他復(fù)原的肩膀,五條悟和夏油杰交手了,兩者都有所顧慮而未用大范圍的招式,直到童磨插手,五條悟才發(fā)出一擊「赫」,御子替他吸收了最大的傷害,肩膀就沒能幸免,削了大半。
美美子賴在電次背上,要求他背著自己。
“你出了多少力累成走不動路。”電次一邊背好她,一邊抱怨。
“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劃水了。”
五條悟和夏油杰打得激烈,電次卻借著理由跑去和乙骨憂太聊天,想來是聽進(jìn)菜菜子的威脅,怕她和菜菜子以后真不理他,還跟乙骨憂太玩起假打。
電次那點小動作最多騙騙外人,可瞞不了她們。
到了這會兒,童磨也意識到夏油杰不是真要攻占東京高專,他停手的沒有遲疑,像是一切都在他的考慮之內(nèi)。
“杰對乙骨算是仁至義盡了。”
夏油杰沒說話,徑直回到了他常待的和室。
小酒窩穿過墻壁進(jìn)屋,他沒參加這場攻占高專的計劃,最近他也有別的事在忙,此刻瞧他們身上沒缺啥器官零件,小酒窩松了口氣,動真格的五條悟在他看來和「???」的影山茂夫一樣令人恐懼。
當(dāng)天沒有住宿盤星教,童磨在小酒窩的再三糾纏下又回到他的萬世極樂教。
小酒窩沒有往常嘻嘻哈哈的模樣,神色認(rèn)真地說:“童磨,說真的,我們來實現(xiàn)我們的夢想吧。”
童磨挑了挑眉,小酒窩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既然找上我,是想說你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小酒窩一五一十地講述他對市中心那顆西藍(lán)花的發(fā)現(xiàn),或許是太過新奇,有不少一批人吹捧起了那顆西藍(lán)花,但小酒窩十分清楚西藍(lán)花并沒有他們想象的厲害,既無法延年益壽,也無法獲得什么奇妙的力量,所以小酒窩想到了利用起人們對西藍(lán)花賦予的神秘面紗。
童磨的手撐著下巴,說來最近他的極樂教內(nèi)有人在推銷一個西藍(lán)花標(biāo)識的零食,不過是零食罷了,童磨也沒當(dāng)一回事,他又沒有人類的食欲, 關(guān)心人類的食物做什么。
看小酒窩的樣子, 那個西藍(lán)花零食應(yīng)該和他脫不了關(guān)系,換而言之,零食上有做過手腳。
“跟我聯(lián)手吧。”小酒窩伸出了靈體小手。
童磨沒有拒絕,他大概猜到了小酒窩的手段,他想要以西藍(lán)花為媒介發(fā)動大范圍的洗腦。
有趣,實在是有趣。
童磨成神的計劃從來不是妄想,人確實可以成神,前提要收集諸多信仰,并在死后受到常年供奉,從人類的祈愿中重獲生命,即為神的誕生。
童磨毫無疑問失去了人類的生命,這份規(guī)則對他也是適用的。
小酒窩的洗腦吸引了一批看客,他們凝聚的信仰又賜予了小酒窩更深的能量,周而復(fù)始,追隨西藍(lán)花的信徒擴(kuò)散到大家好像都默契的忘記了盤星教和萬世極樂教的存在。
隨著小酒窩力量的日益強(qiáng)大,這份洗腦也影響到了高專那邊,只剩幾個瘋狂的咒術(shù)師還保留自己的思想,他們精神上的強(qiáng)大勝過了小酒窩的洗腦。
望著人山人海的信徒,小酒窩有一瞬露出迷茫的神情,他已經(jīng)感受到自己在離那個渴望的境界越來越近,可他心里怎么空落落的,明明好不容易邀請童磨成功,卻哪里也不得勁。
腦海閃現(xiàn)某個單薄的身影,小酒窩怔怔地出神,除了一開始就邀約的童磨,他的身邊還缺少了一個人。
一個對于他而言非常重要的朋友。
而那位朋友也找上了門,獨自一人踏入了西藍(lán)花的內(nèi)部。
“小酒窩,你在干什么?快點解開你的洗腦。”影山茂夫的雙手握緊拳頭,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身邊的世界仿佛變了一個樣,父母、兄弟、朋友、同學(xué),甚至于是他的師傅,全都推崇起西藍(lán)花,或者有意無意的維護(hù)西藍(lán)花神教。
那樣的感覺太可怕了,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獨自清醒。
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影山茂夫建立起了堅定的信念,如果是以前的他,他大概會無措地站在這個世界中心,痛苦于他的清醒和寂寞,但現(xiàn)在不同,有太多的人等著他去拯救。
“茂夫,不要生氣,仔細(xì)想想,本大爺?shù)男袨闆]有那么過分,除了讓他們信賴西藍(lán)花,他們本質(zhì)上還是沒有任何改變,無論是性格,還是行為處事,全都一模一樣,你照樣可以把他們當(dāng)做親近的對象。”
“小酒窩,你那是詭辯。”
濫用超能力操控別人的思想,影山茂夫絕不會認(rèn)同小酒窩的做法。
童磨:“小酒窩,看來你很喜歡那個少年。”
“本大爺做的不對嗎?要是影山茂夫發(fā)揮他全部的實力,即便對上高專的五條悟,我們?nèi)寺?lián)手何愁輸。”
聽著小酒窩冠冕堂皇的用影山茂夫?qū)嵙?qiáng)悍當(dāng)借口說服他,不承認(rèn)有其他私情,童磨笑而不語。
似乎也說服了自己,小酒窩對影山茂夫說:“茂夫,本大爺再次正式邀請你,我和童磨都在歡迎你的加入,包括外面那群人。”
影山茂夫閉上眼,又睜開:“小酒窩,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小酒窩不敢與他直視,垂著眼說,“本大爺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你才待在你和靈幻身邊的。”
“利用嗎?”影山茂夫喃喃道。
童磨搭腔道:“小酒窩追求的東西不是你想象里的惡作劇,更不是壞事,不如放下偏見,來見證我們彼此的未來。”
“抱歉,師傅教過我,不可以對人濫用超能力。”!
第四十六章小酒窩獲得了超神的力量,影山茂夫?qū)Ω镀饋硪采陨猿粤Γ【聘C不敢小覷,他們都清楚影山茂夫還未發(fā)揮出他真正的實力。
童磨全程袖手旁觀,找了根西藍(lán)花的根落座。
群眾的信仰也養(yǎng)育了西藍(lán)花,西藍(lán)花的內(nèi)部盤虬交錯,顯然收獲了不少養(yǎng)料。
觀察西藍(lán)花到一半,下方小酒窩和影山茂夫卻不打了,是影山茂夫先收的手,小酒窩無論是什么原因接近了他和師傅,他們確確實實的生活了好久,日常熱鬧拌嘴的畫面歷歷在目,叫他除靈小酒窩,他做不到如此。
“茂夫,你終于想清了嗎?”
影山茂夫搖了搖頭,目中含淚,不知不覺間,小酒窩早成為了他朋友的身份。
歸結(jié)于沒由來的心虛,小酒窩從頭到尾沒長時間與影山茂夫?qū)σ暎g接的錯過了影山茂夫眼眶的淚光,“喂喂喂,真叫人失望。”
“我不該把小酒窩你要做的事認(rèn)為是惡作劇,對不起。”
“………突然間說這個做什么?”
“那是小酒窩一直以來的夢想,我和師傅都知道的,但我們那時沒有尊重你,明明我和小酒窩是朋友。”
影山茂夫反思了自己,前不久他得意忘形,對小酒窩說了一些不好的話,師傅也數(shù)落了幾句。
小酒窩錯愕地張開嘴朋友,朋友?影山茂夫還認(rèn)可他是他的朋友!
笨蛋,不能動搖,他一個上級惡靈,怎么能被國中生一句話就動搖了內(nèi)心。
罵了自己一句,卻撫平不了小酒窩內(nèi)心的漣漪。
影山茂夫:“因為我不想失去小酒窩。”
小酒窩:“…………”
空氣安靜過了會兒,小酒窩倏地嘲諷似的笑了起來,明明還差最后一步了,離他實現(xiàn)一直渴望的愿望,小酒窩默念:他可真是個笨蛋,怎么就隨隨便便屈服于影山茂夫的一句話。
不,小酒窩自己反駁了自己,他渴望成神,只不過是希望自己的價值得到認(rèn)可,可跟在影山茂夫左右,他早已有了存在的意義。
沒有利益,沒有目的,僅僅是看到了他,沒有賦予任何身份的他。
小酒窩回頭注視等待的童磨,滿懷歉意:“對不起,童磨。”
是他先邀請童磨的,現(xiàn)在臨時反悔的也是他。
“不用和我說抱歉的話,小酒窩,那是你的選擇不是嗎?”
童磨淡然地展開扇子,毫不意外小酒窩的選擇,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和小酒窩聯(lián)手的想法,小酒窩想成神不過是想得到他人的關(guān)注,等到有了信任他的朋友,他成神的夢想一擊就碎,童磨哪里會選擇他,他自始至終選擇的人只有夏油杰。
小酒窩的腦袋是聰明的,瞧出童磨似乎早料到他此刻的選擇。記憶的匣子打開,那些被忽略的細(xì)節(jié)重現(xiàn)眼前,童磨看他的眼神時常充滿悲憫,小酒窩不禁錯愕地注視他,難道從相遇開始,這個人便早早地看清了他。
在童磨的視角,他從來不是合作伙伴的位置,而是把他當(dāng)做他極樂教內(nèi)那群需要拯救的信徒一樣。
“我在你眼里是渴望拯救的人類嗎?”小酒窩怔然道。
童磨點了點頭,沒有為之遮掩。
小酒窩說不出他的心情,“……所以你會同意我的邀請的原因是這個。”
“因為那個時候的小酒窩表現(xiàn)得超級寂寞,像我這么善良的極樂神明,怎么會忍心拒絕呢。”
小酒窩泄氣般的晃晃腦袋,他輸了,不禁輸給了意志薄弱的自己,也輸給了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
好在最后不是很凄慘,還是留給了他一份來自朋友的感情。
西藍(lán)花神樹的消失,彷徨的信徒們下意識尋找起下一個寄托精神的地方,西藍(lán)花神教的前身是鍋蓋頭教,鍋蓋頭教有部分吸收了萬世極樂教的信徒,一番暗流涌動,在外隱秘的萬世極樂教推到了浪潮頂端。
小酒窩撤去了洗腦的操控,但看著那群仍舊癡迷追隨的信徒,童磨笑得不得已,小酒窩沒有做到的境界他達(dá)到了。
百萬信徒忠誠的為童磨建造了大大小小的神社,累積的信仰塑造了金身,童磨當(dāng)然知道信徒追隨極樂教的行為充滿了陰謀,可那又如何,他從根源上獲得了新生。
從此,他就是極樂神明。
菜菜子:“童磨變神了?”她怎么看都覺得不可思議,而且童磨的樣子在外表上幾乎沒有變化,叫她有幾分不相信。
童磨:“我也很意外呢。”
電次切了聲:“別是有人搞鬼。”
菅田真奈美的嫌惡一如既往,“童磨先生,麻煩您約束下你瘋狂的信徒們,讓他們別再來盤星教騷擾我們了。”
童磨倏地失落的嘆氣,“我好期待真奈美稱呼我sama。”
菅田真奈美冷笑:“先請你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童磨擺弄起手心的扇子,看來變成神也無法改變女孩子對他的討厭。
拋開這點不如意的地方,童磨好心情地感受著萬世極樂教盛大的發(fā)展,甚至邀約到一次夏油杰過來,可惜僅得到一句猴子果然愚蠢就走了。
“比起我,我更想看到杰變成神呢。”
夏油杰在看書,淡淡地回應(yīng):“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還不夠嗎?”
“我想成神又不是單純的想變神,只不過那是我和杰想去的那個欣欣向榮新世界的必經(jīng)之路。”
夏油杰:“勸你小心點。”
菅田真奈美說得沒錯,萬世極樂教的信徒確實狂熱到異常。
菅田真奈美說那句話是出于為盤星教考慮,外加極其嫌惡自己,童磨笑道:“杰是在關(guān)心我嗎?”
夏油杰瞥了眼童磨,一言不發(fā)。
童磨位于上首,注視夏油杰的背影,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他不順勢而為豈不是辜負(fù)了對方的一方心意。
無論是鬼還是如今成神,童磨對自己的實力總有居高視下的自信。
但事實證明夏油杰的勸誡是對的,西藍(lán)花神樹發(fā)酵到后續(xù)已然變了風(fēng)向,人人仿佛一夜之間精神覺醒,開始指責(zé)起了萬世極樂教,將他們之前諸多無腦追隨信仰的行為稱之是其對自己進(jìn)行了洗腦,就連西藍(lán)花神樹也是童磨搞的鬼。
他們創(chuàng)造了神明,現(xiàn)在卻要推翻他,童磨在盤星教內(nèi)笑得愜意,他已有神格,即便變成此刻這般,他積蓄的力量仍舊不會消失。
“玩過頭了吧。”小酒窩冷嘲熱諷道,在他看來,最近的童磨就是飄了。
萬世極樂教如今人人喊打,童磨的那些信徒全部跑光,可謂孤家寡人一個。
童磨不為所動:“小酒窩,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自從西藍(lán)花神樹一事,小酒窩和童磨算是斷了聯(lián)系,現(xiàn)在找上門來倒是叫童磨驚訝。
小酒窩別過頭,童磨怎么想的他決定不了,但他和童磨相處這么多年,總不會冷漠至此,童磨苦心經(jīng)營的極樂教沒了,作為有過來人經(jīng)驗的小酒窩才想著過來安慰安慰。
童磨:“我沒事哦。”
沒了萬世極樂教,童磨毫無傷心,相反一點感覺也沒有。
夏油杰開口道:“既然盯上了極樂教,對方下一個該是盤星教了。”
萬世極樂教對外可是和盤星教是一體的,考慮到這個,小酒窩說出了和夏油杰一樣的話,“勸你們小心點。”
童磨:“雖然少了可愛的女孩子陪伴是有點可惜,但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不愿拯救那就說明他們不適合新世界。”
小酒窩皺了皺眉,置氣道:“隨便你們,我走了。”
童磨揮了揮手,在小酒窩飄走之后,童磨和室內(nèi)剩下的夏油杰說道:“杰是不是大概猜到了是誰。”
有些話是不適合當(dāng)著小酒窩的面說的。
“一個女人。”
“女孩子?”
“不用管,她想做什么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對方能推翻萬世極樂教,童磨的不作為占主要原因,想也知道,對方深知童磨不喜麻煩的事,他得了金身,損失一個教團(tuán),得到的遠(yuǎn)比失去的重要。
童磨推開扇子,指尖拂過荷花的紋路,流失的信徒和他惋惜養(yǎng)在極樂教的那些荷花不相上下。
“杰,過幾天等我回來讓電次在盤星教也種上荷花吧。”
夏油杰拒絕了他的提議,好歹給出了理由:“紫藤花夠多了。”
這還得歸結(jié)于童磨,童磨每說一次氣人的話,夏油杰就會在盤星教的本部種一株紫藤花,外面的紫藤花與其說是觀賞植物,不如形容成夏油杰對童磨的忍耐體現(xiàn)更貼切。
童磨:“那太遺憾了。”
這是童磨在現(xiàn)世最后和夏油杰說的一句話,那天離開盤星教,童磨只是去見某個始作俑者,去之前童磨不以為然,不曾想對方出手倒是厲害。
夏油杰所說的女人的確漂亮,童磨甚至有心說幾句輕浮搭訕的話,但女人的身后站出了幾個黑色西服的男人,圍繞童磨的黑衣人齊齊掏出匕首,劃開自己的手掌,大量的鮮血涌出, 嘴上念著咒語:“地獄的最強(qiáng)鬼神啊, 我們在此用鮮血召喚您。”
流動的紅色血液匯集成一道圓陣,一道亮光閃現(xiàn),他們的召喚儀式成功了,最強(qiáng)鬼神兩眼掛著青黑的站在了童磨面前。
童磨收斂起笑容,“…………”
女人即瑪奇瑪則是微笑道:“喜歡我的這份禮物嗎?”
瑪奇瑪?shù)男θ菔翘鹈赖模猛獗韥碚f,她是童磨所能見到的難得的女人,甚至聰明到讓童磨升起一絲不喜。
鬼燈的臉色難看,這也預(yù)示他此刻的心情不佳,幾個通宵達(dá)旦處理工作上的事宜,又被召喚到現(xiàn)世,無疑是忙上加忙。
童磨:“輔佐官大人,看來你最近很忙,你應(yīng)該多勸勸閻魔大王。”
“用不著你來說。”
鬼燈的語氣算不上好,他會這么忙,童磨要負(fù)大半的責(zé)任,想到要處理童磨搞出來的爛攤子,鬼燈陰森森的咂舌。
“你可真是給我找了很大的麻煩。”
童磨無辜地說:“輔佐官大人,我在現(xiàn)世可守規(guī)矩了。”
鬼燈眼也沒抬一個,手拎起腰側(cè)的狼牙棒,既然童磨自己出現(xiàn)到他跟前,他自然沒有放過的意思,“隨我回地獄。”
童磨后退一步,臉色凝重,“即便是輔佐官大人,也不能隨隨便便讓我回去。”
況且他也覺得他留在現(xiàn)世,黃泉里的人也是默認(rèn)的,沒道理現(xiàn)在就不樂意了。
瑪奇瑪傾過一側(cè)頭,“我還是第一次見閻魔大王的輔佐官,意外的年輕呢,不知你要如何處理他。”
鬼燈:“因果回旋,天網(wǎng)恢恢,地獄自有審判。”
瑪奇瑪滿意了,心知童磨將來會有一段漫長的歲月無法離開地獄,而這點時間足夠了。
童磨不想回地獄,鬼燈卻不給他這個機(jī)會,召喚的圓陣有時限,使用物理辦法攜帶童磨穿過陣法來到地獄大門的走廊。
柱子上的監(jiān)視之眼來回打轉(zhuǎn),童磨瞥了一眼,察覺到那些眼睛上有蜘蛛主人的視線。
瞧見鬼燈帶領(lǐng)童磨回來,閻魔大王松了口氣,他前不久參加了神無月的神議,諸神都在議論一個新神,看清新神是誰,閻魔大王一口酒全噴了出去,更是聽到了一番震驚的對話。
諸神對于地獄里的那群惡魔向來忌憚,不喜他們的存在,擔(dān)心自身沾染到污穢,但大部分惡魔關(guān)在黃泉的最底層,有波奇塔這個看門狗在,他們也算安心。可波奇塔突然在地獄消失,一時間在高天原引起了轟動,為避免那么多惡魔跑去現(xiàn)世造成的后果,立即尋找下一位倒霉蛋繼承波奇塔的職責(zé)。
沒錯,他們盯上的倒霉蛋就是童磨,但對比波奇塔,童磨的實力顯然不夠格,便施舍般的準(zhǔn)許他跨入半神的世界,但他們預(yù)料不到童磨居然真的成功了。
眼見事態(tài)超過他們的算計,意圖對童磨進(jìn)行制裁,閻魔大王將童磨當(dāng)小輩看待,如何能旁觀他遭受神罰,趕忙回地獄跟鬼燈商討。
除了閻魔大王等特殊的存在,普通神明注定進(jìn)入不了污穢最深的黃泉,想著叫人把童磨帶回來,但鬼燈沒閻魔大王那么好心,他沒有興趣收拾童磨的爛攤子。
童磨立于阿鼻地獄的高林頂,底下是密密麻麻的惡魔頭顱,或是互相殘殺,或是高深莫測地杵在那當(dāng)門神,尤其是后者,那一個個要是跑出去,不知會死多少人類。
惡魔的氣息本就不潔,八百萬神明不僅是出于自身的安危,還是為了信奉他們的人類,絕不會與他們有糾纏,以防他們沾染上的污穢傳給現(xiàn)世,更何況他們需要人類的信仰,亦有心中對人充滿愛意,總不會眼睜睜看著現(xiàn)世遭遇此等劫難。
童磨撐著下巴,鬼燈的話記憶猶新,他要他永生永世的留在這里,他都沒和杰告別呢。
童磨在現(xiàn)世的消失落在外界只有一種解釋,有人祓除了他,而萬世極樂教的火下一步就引燃到了盤星教。
這不奇怪,萬世極樂教對外是盤星教的一部分。
瑪奇瑪率領(lǐng)她合并的公安對魔特別行動小組攻占盤星教,其中亦有高專高層的插手,兩方勢力合作,盤星教唯有以百鬼夜行開啟復(fù)仇之戰(zhàn)。
“阿杰,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怎么辦?”
菜菜子激動道:“他們祓除了童磨,怎么可以原諒他們。”
菅田真奈美冷靜地說:“太奇怪了,童磨他什么時候與公安那邊扯上仇了。”
萬世極樂教有時會協(xié)助公安除魔行動組一起處理惡魔,照理來說,以兩者互惠互利的關(guān)系,不應(yīng)該會動手,“夏油大人,小心別是陷阱。”
“高專他們脫不了關(guān)系,他們早就忌憚我們,才想著先對童磨下手為強(qiáng)。”
美美子擦擦眼淚,“夏油大人。”
夏油杰摸了摸她的頭,他從來不是好說話的人。
公安、高專………今晚就是復(fù)仇之夜,他將會釋放出他收集的所有咒靈,就看他們能不能保護(hù)的住所有非術(shù)師。
電次握住他心口的鏈條,感受著波奇塔與他同在,隱隱約約地覺得他現(xiàn)在的這個家正在往分崩離析的方向傾倒,想阻止卻沒阻止的理由。
魔津尾愛憐地?fù)崦筐B(yǎng)的惡靈,聽到夏油杰的命令,想想群魔亂舞的場景,倒是有趣,正好可以讓他心愛的糖果們出來散步一下。
當(dāng)然要是情況不對,他會隨時做好逃跑的準(zhǔn)備。
天使惡魔舔著冰激凌,默念晚上加班工作真是討厭。
盤星教本部的正門口,已然被各路人包圍住。
惡靈、惡魔、咒靈齊聚一堂,好不熱鬧。以瑪奇瑪為首,所有人表情嚴(yán)肅,相比之下,瑪奇瑪?shù)故情e庭信步,分出一部分人去追擊夏油杰分散出去的咒靈,畢竟明面上身為公安,總不能不管會威脅到人類的危險。
夏油杰的幾個家人也被夏油杰派出去,電次就在其中,與惡魔獵人召喚出來的惡魔交手。
解決掉幾個公安人員,夏油杰一步步靠近瑪奇瑪。
“夏油先生,好久不見。”
夏油杰看著周圍對他虎視眈眈的惡魔獵人, 沒有將之放在眼里, 目光與瑪奇瑪對視:“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原先的公安除魔行動幾課各有負(fù)責(zé)人,這也是上頭為了分散瑪奇瑪?shù)膭萘Γ髞硎撬笤缣镒h員合并了公安對魔行動組,成立新的一課,畢竟當(dāng)時夏油杰和瑪奇瑪是合作者,總要按他有利的來,此時看來,分明是瑪奇瑪為了今天特意預(yù)備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我和夏油先生合作特別愉快,很可惜呢,只能請你下一趟地獄了。”
夏油杰閉上眼又睜開,他真是被小瞧了。
發(fā)揮出他特級術(shù)師的實力,夏油杰招招朝瑪奇瑪動手,瑪奇瑪不為所動,其余惡魔獵人紛紛護(hù)起她抵擋夏油杰的殺招,即使被夏油杰傷到臟器無法呼吸,也宛若不知疼痛的爬起再來。
夏油杰發(fā)覺了他們的異樣,望向瑪奇瑪?shù)难鄢錆M警惕,關(guān)于瑪奇瑪他有聽說了一個傳聞。
瑪奇瑪兩手交疊靠在后背,游刃有余地笑著,此事瞞不住夏油杰,但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夏油杰馬上就是個死人了。
夏油杰袈裟的袖子隨風(fēng)而動,接連召喚了兩個特級咒靈,瑪奇瑪才總算不再置身事外。
“bang!”瑪奇瑪玩笑似的對準(zhǔn)夏油杰的腦袋做了個開槍的手勢,單眨了眨左眼,盡顯調(diào)皮之色。
她可以支配比她低等的人類和惡魔,夏油杰卻不行,瑪奇瑪勾起唇角,夏油杰實在是可悲,他的人生盡是被人利用的價值,這樣的人不配獲得幸福,還有另一個讓她極度嫉妒的人。
天使惡魔穿過惡魔的尸體堆,雪白的臉龐濺到不少血珠,在臉上形成一道道血痕,身后張開一對翅膀,羽毛染了臟污。
對方是自己邀請的家人,夏油杰沒設(shè)防,開口要詢問天使惡魔一句后面的敵況,天使惡魔的下一個動作出其不意。
“哧!”
天使惡魔手心的一把武器刺中了夏油杰的腹部,刀劍入體,大量的鮮血涌出,夏油杰踉蹌單膝跪地,天使惡魔的武器不是普通的武器,它正在一點點奪取生命值。
天使惡魔抬起頭,露出無神死寂的雙眼,兩人的腳邊淌住不大不小的血泊,他的肚臍連接一條鎖鏈,鎖鏈的盡頭是瑪奇瑪。
瑪奇瑪笑得肆意,她不能支配夏油杰,也不能殺了夏油杰,不代表她沒有其他辦法,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才把天使惡魔送到夏油杰身邊。
天使惡魔以為是童磨殺了他心愛的女人和家鄉(xiāng)的故人,不過是她篡改了他的記憶,她需要的是聽話的狗。
夏油杰喘著氣,莫名輕笑出聲,他使用不了反轉(zhuǎn)術(shù)式,自知他流逝的壽命不可逆,又覺得松了口氣,他的迷茫和執(zhí)著已然沒了堅持的理由,他的大義抵達(dá)了終點,剩下的他不想他的家人去繼承。
等他再睜開眼,一道渾濁的聲音響起,“夏油杰,你妄圖成神的罪孽天不會饒恕你,你將會是下一任地獄少女去贖還你的罪孽。”
“我有何罪?”
蜘蛛大人從一張蜘蛛網(wǎng)上垂下, 三只眼直勾勾盯著夏油杰, 反問他:“你對人有愛嗎?”
“愚蠢的猴子不需要。”夏油杰直言道。
蜘蛛主人沉默以對,地獄少女不該對人有愛,有愛就會有偏頗,無心之人才能做好地獄少女的職責(zé),蜘蛛主人很早就一眼看中了夏油杰,當(dāng)時的夏油杰對普通人充滿了保護(hù)欲,整日強(qiáng)者保護(hù)弱者的極端高傲的腔調(diào),注定他善的不徹底,道德感越強(qiáng),他的崩潰比一般人來的更加深刻。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歲月成長中的壓力,術(shù)式背后支付的代價,星漿體、伏黑甚爾、五條悟的最強(qiáng),直至最后黑暗的村莊,他所有人生經(jīng)歷的轉(zhuǎn)折全是蜘蛛主人一步步安排的試練,徹徹底底的將夏油杰高傲的靈魂撕扯得支離破碎。
蜘蛛主人向夏油杰訴說了地獄少女的職責(zé),他以為他會心動,但夏油杰的回答并不如他所愿,最后的百鬼夜行與其說是反抗,不如說是他內(nèi)心深處的一次赴死。
“區(qū)區(qū)一個有點能力的人類,地獄少女的位置不是你想拒絕就可以不當(dāng)?shù)摹!敝┲胫魅伺馈?br />
“既然契約未達(dá)成,自然該送他接受十王的審判。”鬼燈悄然出聲,蜘蛛主人是地獄的化身,他看中誰選擇當(dāng)?shù)鬲z少女那不是鬼燈管理的范圍,更不是他操心的地方,架不住兩個座敷童子求情。
“因為磨磨頭很喜歡他。”
“想讓磨磨頭開心。”
一子和二子知曉童磨關(guān)進(jìn)了阿鼻地獄,童磨回到地獄是開心,但想到以后不能隨意找他,座敷童子們難免失落。回想一番最近看的肥皂劇,座敷童子們下定決心,她們唯一能為童磨做的就是讓童磨喜歡的人守好寡,尤其是不要被別人隨意搶走。
鬼燈在地獄的實際權(quán)利比閻魔大王還高,當(dāng)然這也是屬下太能干,上司擺爛當(dāng)咸魚造成的。他按亡者的流程說要人,蜘蛛主人的面子不給也要給,這位閻魔大王的第二任輔佐官極為記仇且小心眼,蜘蛛主人往日只想與他井水不犯河水。
拒絕不了的蜘蛛主人:“…………”
伴隨夏油杰的死亡,盤星教四分五散。
菜菜子:“夏油大人!!”
“笨蛋,快點跑。”
小酒窩懊惱自己來遲一步,他是跟兩人鬧了別扭,但從來沒想過他們會死,瑪奇瑪不好惹,唯恐高專的人趕盡殺絕,小酒窩不想也得使用洗腦之術(shù)控制兩個想為夏油杰報仇的小女孩逃跑,死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當(dāng)初高專判定那起村莊離奇死亡的事故是夏油杰所為,真相根本不是,那群村民真的是自己失心瘋自/殺的,但當(dāng)時小酒窩以為是童磨干的,童磨以為是夏油杰干的,夏油杰以為是小酒窩干的,三個人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抗下這口黑鍋。
事后一琢磨,顯然是有心之人在利用,但三人都不愛解釋,甚至于這件事他們根本不在意,真相與否也就不重要了。
帶領(lǐng)這兩個小姑娘逃離村莊的是他們?nèi)齻人,童磨消失,夏油杰死了,小酒窩自覺要代替二人照顧她們,也有義務(wù)負(fù)責(zé)她們今后的生活。
思來想去,沒有比靈幻新隆在的地方更安全,動靈幻新隆等于主動招惹影山茂夫。
況且小酒窩要的也不是那么簡單的東西,或許跟著靈幻新隆和影山茂夫師徒倆,她們能得到字面上的安全,但小酒窩更想這兩個小女孩自己救贖自己的人生道路。
經(jīng)歷了爪和西藍(lán)花神樹的事,小酒窩成長了不少,他認(rèn)可靈幻新隆的一句話,遇到困難不要一味勉強(qiáng)自己,學(xué)會求救是拯救自己的第一步,即便對方是個普通人。
“咚咚咚。”
靈幻新隆打開門,揉揉亂糟糟的頭發(fā)打哈欠:“誰啊,打擾人午睡,是小酒窩你啊,你一個惡靈還需要有人給你開門?等一等,你后面兩個小女孩怎么回事,別說,我懂了,小酒窩你長大了,懂得自己帶生意上門。”
注意到小酒窩的眼神變得鄙夷,靈幻新隆迎接客人的嘴臉趕緊變了,自說自話道:“上面都是我在開玩笑,小酒窩,你好好一個惡靈,居然學(xué)會拐帶兩個女學(xué)生回家,我可得好好教育你,Mob最近在備戰(zhàn)考試,先說好,你可不能帶壞他。”
小酒窩忍無可忍:“笨蛋,怎么可能是!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強(qiáng)制冷靜下來,“還記得我和你聊過的那對真愛情侶嗎?”
“有點印象,你不會想說她們就是我們討論的倆孩子。”
“沒錯,其實我說的其中一個人你認(rèn)識,萬世極樂教的教祖童磨。”
“請、請收留我們。”菜菜子抱住美美子,聲音顫抖地說。
來的路上小酒窩跟她們交談過,只要求救,總會有人愿意伸出援助。
在被爪總部盯上的時候,童磨在極樂教提供了一份住處,靈幻新隆不是不懂感恩的人,這份恩情到了他償還的時候。
“進(jìn)來吧,”靈幻新隆豎起大拇指,牙齒閃現(xiàn)亮光,與身后工作室里海報上的自己一模一樣,神情自信滿滿,“我會教導(dǎo)你們成為一個對社會有意義的好人。”
***
電次站在破敗的盤星教本部外沒有離去,焉噠噠地垂著腦袋。
瑪奇瑪自顧自訴說:“電次,是我讓你有了家,很幸福很熱鬧的地方吧,衣食不愁,物質(zhì)和精神上都滿足了你,也是我讓你成了人人歌頌的英雄。”
她為電次創(chuàng)造了幸福,便是為了奪走的此刻,讓電次徹底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電次置若罔聞,徑自說:“是你殺了童磨。”
瑪奇瑪揚(yáng)起唇角,意味不明地說道:“誰知道呢,他只是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你也殺了夏油。”
“電次,有些東西是不屬于你的,所以他為什么會選擇你呢?”雖說是和電次說話,瑪奇瑪?shù)哪抗馐冀K望著的是電次的心臟,具體是成為電次心臟的波奇塔。
電次沒有管她說的話,他還記得第一次遇到瑪奇瑪?shù)臅r候,漂亮還胸大,陽光照射在她臉上,完美戳中他的嗜好,鼓起勇氣去搭訕,也得到了回應(yīng),一起在西藍(lán)花神樹下喂了鴿子, 電次開心了好一陣, 還和波奇塔討論說不定那是一見鐘情。
他殺了瑪奇瑪,并沒有太強(qiáng)的實際感,絲毫沒有開心的感覺,電次隨意找了家便利店的門口坐于臺階發(fā)呆,外人異樣的眼神走不進(jìn)他心底。
天下起雨,行人的步伐變得急匆匆,也無人再去理會電次。
頭發(fā)不斷的淌水,像只變成落湯雞的無家可歸的狗狗。
———他沒有家了。
“歡迎下次光臨。”女店員溫柔的聲音送出一個頭頂扎著小辮的男人。
男人拎著購物袋,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烙嬍遣少徚艘恢艿氖澄铮偈车臇|西居多。
電次動了動鼻子,他聞到了咖喱的味道。咖喱刺激了電次的肚子,開始咕咕叫喚,夾雜在雨聲里不太明顯,男人卻聽到了,但也僅僅是回頭看了一眼就走,把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電次撇了撇嘴,吐出舌,一看就不是他喜歡交友的類型。
男人撐開傘,跨出了便利店的陽臺,淅淅瀝瀝的雨砸在雨傘,周遭的聲音都變得細(xì)微。忍不住用余光瞥向后頭,孤零零在臺階坐著的電次太像一條可憐巴巴的狗。
一把傘撐在了電次上面,電次回過神,男人把他的傘給了他,竟不顧雨,直接一言不發(fā)地走了。
電次哪能平白受人恩惠,撐傘追了出去,一定是這個男人買的咖喱太香了,才叫他想跟上賴住人照顧他以后的衣食起居。
“我沒讓你跟過來。”
電次當(dāng)做聽不懂國語,“我叫電次,還沒問你叫什么?”
男人似乎有些無語,直到片刻之后,才愿意張口。
“早川秋。”
“好耶,以后你可得好好養(yǎng)我,先說好我可沒那么好對付,棄養(yǎng)是絕對禁止的。”
早川秋頓時眉梢緊縮,深覺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天大的麻煩,似那種趕也趕不走的黏皮糖。
電次又傻傻地浮起笑容。
***
童磨:“這就是施加給我的詛咒嗎?”
“什么詛咒不詛咒的,我好心來看你,瞎說什么話,我是托座敷童子給你帶話的,那兩個小姑娘居然威脅我說不給你帶話,就詛咒我的店倒閉,她們還真干得出來,咳,總之就是叫你在里面好好改造,看守此處,閻魔大王也會給你求情,說是你的男人,誒?童磨,看不出來啊,你喜歡那種小眼睛和奇怪劉海的。哎呀,發(fā)現(xiàn)一個好看的惡魔女孩子,胸好大,不說了,我去泡妹子了。”
帶話的人無疑不是很盡責(zé),一下子跑得飛快,童磨合并掌心的鐵扇,漫山遍野的惡魔頭顱難得看順眼了。
等出去后,他要第一個找到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