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正文完】
◎往前走,不要怕◎
陸朝幾乎是和鄭蘭前后腳落地的云京, 都是半夜抵達,為了趕上明天授予孟真榮譽部長的小會議。
這次陸景這小子倒是有良心開車來機場接了他,孟真也給他打了電話問好,說今天太晚了, 明天為他接風洗塵。
掛了電話后, 陸景邊開車邊問:“是真真吧?明天幾點一起吃飯啊?”
“叫的倒是親近, 人家不是在和況盛交往嗎?你別討人嫌。”陸朝說他。
陸景笑了:“看來你是在沙俄待太久了,他們分手了。”再說他現在和孟真可是好朋友, 前兩天他殺青孟真還讓人送了花給他呢。
“分手了?”陸朝確實不太清楚這事, 但也沒細問,顯得他在背后議論人家, 只是點頭說:“看來是沒有緣分。”
“什么沒有緣分啊,是況盛不適合孟真。”陸景和他說:“前幾天宋修竹偷拍孟真被打, 你也不知道吧?”
陸朝吃驚的看陸景:“怎么回事?”
這事雖然被華勝和宋家壓下去了, 但因為況韞要離婚的事又被圈子里的人八卦出來, 說是為這事兒要離婚, 陸景也是聽朋友說的。
他聽說況韞不但要離婚,還搬出了況家住在況盛那套房子里,打算找工作。
況韞也是他們一起長大的,他把況韞當姐姐,現在她帶著孩子要找工作, 陸景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他昨天聯系了況韞, 問她要不要來做他的經紀人,正好他和前經紀人解約了, 想著自己成立公司, 不著急入職, 等況韞做完月子, 養好身體再來就行,他這邊都好商量。
所以這事兒他也算是知道的比較清楚,簡單的告訴的陸朝,又說:“這事兒你可別問孟真,華勝那邊低調處理,她也不想鬧大。”他自己都沒亂傳,只告訴了陸朝:“就是沒想到宋修竹是這么惡心的人。”
陸朝看陸景一眼笑了:“一陣子沒見,你倒是成熟不少。”
陸景意味深長的說:“愛而不得讓人成長。”
拉倒吧。
陸朝收回剛才的話,他也沒打算問孟真,既然孟真沒來找他就說明這事兒她辦妥了。
他想到陸景說宋修竹手被打斷了,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該。
宋修竹此人才能平庸,一點實績沒有,卻學了一身圓滑世故的交際,他是怎么以為可以管教到孟真頭上?
原本陸朝沒想太麻煩孟真接風洗塵,但聽了這件事之后他就覺得有必要吃頓飯,請上趙茜部長,再讓周淮風請上云京的那群老家伙,一起為孟真慶賀慶賀榮譽部長,把孟真的面子撐足了。
他給孟真發了一條語音,約了明天晚上國賓館里吃頓飯,為她慶賀——
孟真那邊接到這個消息也沒多想,以為只是和陸朝、周淮風、趙茜她們簡單吃頓飯,回了一個沒問題。
她接到了鄭蘭。
拄著手杖的鄭蘭迎過來擁抱了她,親親她的臉頰有些受寵若驚說:“真高興一落地就能看見你,怎么今天想來接我了?”
孟真也笑著抱了他,“今天剛好有空。”
鄭蘭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往外走,笑著問:“那今晚有空嗎?去我那里做飯給你吃?”
他的掌心很熱,拇指溫柔的撫摸著孟真的手背。
這些年,他很了解孟真的喜好,連小動作也是她喜歡的。
孟真笑笑說:“恐怕沒空。”
“怎么?今晚答應了你哥哥要回去?”鄭蘭問:“不然我陪你回去一趟,也許久沒有看望過你爺爺了。”
孟真沒回答他。
出了機場上了車,他發現孟真今天是自己開車來的,這很少見,她往常不喜歡自己開車,都是趙照接送。
“我有事要和你談。”孟真上了車后說。
果然是有事要談。
鄭蘭笑著問她:“是公事還是私事?”
車子開出停車場,開上高速路,路燈閃爍,孟真才又開口說:“私事,我交男朋友了。”
很直接簡短的一句話,很簡單的一件事。
鄭蘭卻愣了愣,看向孟真,她交新男朋友其實并不會讓他愣怔,她也不是第一次有男朋友,只是她第一次這么鄭重的告訴他。
往常的顧蕭、況盛之流她甚至不會主動去公開,只有在問起時才會介紹在交往,可這一次她來接他,單獨和他在一起,通知了他這個消息。
這讓鄭蘭覺得心慌,她是認真了嗎?
可他還是笑笑用尋常的語氣問她:“哦?是誰?我認識嗎?”笑著說:“看起來你似乎對他挺喜歡。”
“我愛他。”孟真幾乎沒有猶豫。
鄭蘭的心卻緊了緊,她第一次說“愛”一個人,除了她的哥哥爺爺之外,她從來沒有愛過哪個男人。
而她望著前方的道路,平靜的說:“鄭蘭,我已經帶他見了我的家人,我很確定我愛他,至少是現在這個階段,我要和他在一起。”
她說的越多,鄭蘭越沒辦法維持住笑容,她在向他反復發送著一個信號——她是認真的。
這是她唯一一次這樣和他說。
鄭蘭望著她很久很久沒有開口說話。
車子一直在前進,鄭蘭終于開口問:“什么樣的人可以讓你這樣認真對待?”
孟真笑笑說:“他叫李彌,是曼耳的醫學生,我在南沙俄遇到了他,第一次見我發現他居然和你那位已故的圣阿彌李丹長的九分相似。”
鄭蘭被這番話驚到了,皺了皺眉:“什么?”
“是不是很神奇?”孟真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全是笑意:“更神奇的是他居然是李丹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弟弟。”
鄭蘭眉頭皺的更緊了,連什么也問不出口了,覺得有些荒誕,像在聽小說故事。
“真的很神奇。”孟真卻望著高速路,笑著說:“現在想起來和他的相遇還覺得冥冥之中注定好了。”她臉上的表情很淡,用一種鄭蘭看不懂的表情問他:“鄭蘭,你不是很相信命數嗎?等你見到他,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鄭蘭不明白,李丹失散的雙胞胎弟弟?李丹有弟弟嗎?
他不是太清楚李丹的來歷,只記得李丹生母不詳,父親早逝,他從小在甸海阿彌廟中長大,那時甸海那么混亂,沒有人想過去了解一位阿彌的身世,他也不感興趣李丹的身世。
可這世上真有這么離奇的事情嗎?
鄭蘭有很多疑惑,可他最想問的還是:“你告訴我這些,是在說我們不能再繼續了嗎?”
車子開的很快。
孟真笑了一下,騰出一只手握住了鄭蘭的手。
她的手指很涼,鄭蘭下意識包裹住了她的手指捂在掌心里,聽見她說:“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和肯尼都是我很親密的朋友,我想要讓你們知道我的狀況。”
她說的這么動聽,可鄭蘭知道她今晚不會留下和他在一起。
車子停在了他云京洋房的門口,孟真和他說明天會議上見,沒有要和他一起進去的意思。
鄭蘭忍不住側身在車里親吻了她。
她沒有拒絕,卻在他加深這個吻的時候伸手輕輕推了他。
她沒有想再繼續,她在鄭蘭的唇邊說:“我該回去了,他還在等我。”
鄭蘭望著她,心中是酸澀快要溢出來,握緊她的手啞聲和她說:“你知道的,無論你有沒有男朋友我都不介意,就像從前一樣。”他依舊可以隨叫隨到,在洋房里等她來。
可他心里很清楚,孟真這次和從前的不一樣,和忠誠無關,是她似乎不再需要他了,她的新男友讓她感到足夠多的快樂……她提起他是滿足開心的,不再需要他來提供。
鄭蘭下了車目送她離開——
孟真在車鏡里看見鄭蘭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她輕輕嘆了口氣開出了小巷。
回家的路上,蘭樹姑姑給她發了幾條語音,每條語音大概都隔了十幾二十分的樣子。
她點開聽見蘭樹姑姑的聲音。
“李彌今晚陪我騎了車,他有點笨,他不會騎車。”
下一條是十六七分鐘后。
“他有點可憐。”
“他說他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還沒有錢,所以沒有學過自行車。”
“他連家人也沒有,我不該說他有點笨。”
孟真聽的又想笑又語塞,李彌和蘭樹姑姑都在聊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蘭樹姑姑又發了語音過來。
“真真你晚上回家嗎?李彌說你今晚不回來了。”
“你能不能回來呀?李彌一個人有點可憐,我害怕他晚上會哭。”
“因為我說他笨。”
孟真早就習慣了蘭樹姑姑這種表達方式,她大概明白蘭樹是因為晚上說了李彌有些笨,不會騎自行車,又聽他說沒有家人沒有錢的話,覺得他可憐,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在向她求助。
快要到家了,孟真還是回了她一條語音:“你放心去睡吧,我會安慰他。”
蘭樹姑姑很快就回復:“那好吧。”
車子開下高速。
十幾分鐘后,孟真到了家,她將車子開進了車庫,看見留著燈的客廳里只有李彌一個人坐在桌子邊,低頭在溫書做題。
很大的桌子,他只占用了一個角,書本、筆和筆記擺放的整整齊齊,戴著耳機幾乎不發出聲音,彷佛他這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只占用很小的筆墨,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太多人記得。
但孟真記得。
她拉開門走進去,走到他身后他才察覺到,猛地回過頭來看向了她,眼神從凜冽變成了驚訝和柔軟。
他拉下耳機,驚訝的問她:“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
孟真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她不回來留在鄭蘭那里,他不會介意嗎?
“好涼啊。”他握了住替她暖暖:“餓嗎?你們在外吃晚飯了嗎?”
孟真望著他,低頭問他:“你不會吃醋嗎?”
李彌頓了一下,隨后伸手將她抱坐在了腿上,抬起她的下巴親了親她的唇,“會啊,當然會啊真真,我也會傷心……”
他想起她和顧蕭戀愛時他在窗外那一夜,他嫉妒的發瘋,痛苦的發瘋。
“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他聲音很輕,手指輕輕蹭動著她的唇,“我只要占用少少的你就知足了。”
孟真皺眉抱住了他,“胡說,我喜歡你,你就配得上我。”
李彌摟緊她,他不介意,他已經得到很多很多了,他會努力一點,去配得上她。
他去親吻她,和她在客廳里接了好久的吻,扣上筆記本將她抱上了樓,低低啞啞的問她:“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這一夜鄭蘭根本睡不著,他讓人查了李丹的身世。
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有查出來什么,圣阿彌李丹在成年之前都是黑戶,他的母親甚至差不多來歷、姓名。
甸海遺留的戶口問題,根本無從查找。
副將問他要不要查查那個叫李彌的曼耳人?
他想也沒想就否決了,不能查孟真的人,這只會讓孟真跟他決裂。
“算了。”他吩咐副將不要再繼續查,算了,他也在對自己說,她的喜歡一向很短暫,或許過段日子就不喜歡了。
鄭蘭看了一眼時間,決定睡一會兒,下午好有精神去參加真真的榮譽部長會議。
會議是下午一點,地點定在文物局里,原本沒邀請鄭蘭,只是鄭蘭既然來了云京,當然要參加真真這個重要時刻。
他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就起來收拾了一下,先趕去了泰藍大使館,和泰藍的大使一同前去文物局。
對于鄭蘭的到來,趙茜和陸朝他們倒是不意外,孟真和泰藍已經合作幾年了,甸海自治區的經濟幾乎全靠孟家,就連他們幾位也被孟真拉了贊助,在甸海建了小學。
陸朝剛好就邀請鄭蘭和大使晚上一塊為孟真慶賀。
說著話的功夫,孟真就到了文物局,她身邊還有孟舒云,卻沒見孟老爺子。
她笑著過來說,爺爺血壓有點高,怕他來了太激動,就沒讓他來。
鄭蘭不知道為什么松了一口氣,她沒把那位李彌帶過來。
但很快,他就在會議上見到了況盛。
況盛跟隨父親一起過來,也一眼看見了孟真身旁的鄭蘭。
兩個人只是禮貌的握手,彷佛那次在校園門口不愉快的經歷不存在。
況盛也很慶幸,李彌沒有陪孟真過來,他有意無意的掃向孟真,想和她說兩句話,哪怕只是寒暄,可她身邊總是很多人,趙茜部長拉著她的手帶她和這個說話,和那個認識。
他站在窗戶下看著墻上孟真迎回來的文物照片,聽著趙茜部長和陸朝、周淮風他們不停的在夸贊孟真。
他看的出來他們非常看重孟真。
趙茜更是對孟真喜愛的毫不遮掩,她帶孟真見市||委|書|記,直接攬著孟真的腰笑著介紹說:“這可是我們云京的驕傲,晚上慶賀宴您可不能走。”
況盛才意識到今晚陸朝為孟真組的慶賀宴,不是隨便聚聚,是連那位市委和老師長都會到的,他下意識看向了他父親和宋修竹的父親,這是云京的諸位在為孟真撐腰。
孟真也在這時才明白過來,今天的晚宴居然邀請了這么多位老前輩,她以為只是陸朝、趙茜和周淮風他們隨便一起吃頓飯,她還準許了陸景過來……——
陸景那邊好容易得到孟真的許可,今晚吃飯他也去,喜滋滋的收起手機繼續補妝,順便和經紀人說:“早點結束啊,我晚上七點有個很重要的晚宴。”
“什么晚宴?”經紀人不記得有給他安排晚宴。
陸景看了一眼時間說:“把平板拿來,快看云京官方的直播。”
經紀人一頭霧水的打開了云京官方的直播,文物部的部長趙茜正在講話,講的東西非常的官方,她更疑惑了,遞給陸景說:“你不會真要考公務員吧?”
陸景接過來,直播間里趙茜正好邀請孟真上臺。
鏡頭下,孟真穿著正式的西服、西服裙上臺,她今天盤起了黑發,只戴了兩粒珍珠耳釘,一張臉美的驚人。
陸景抬眼看經紀人,得意洋洋對她說:“我晚上要參加這位榮譽部長的慶賀宴。”
經紀人反應了過來,原來是參加孟真的晚宴啊,笑著拍拍陸景的肩說:“行啊,你出息了,都能在女神跟前上桌吃飯了。”
陸景也不管她是不是取笑,更得意:“那是,我們現在是好朋友。”
頂呱呱好那種。
經紀人也不揭穿他,看了一眼時間,有點擔心新來的那位能不能順利取到高奢限定,按理說不難,都談好了,只需要把禮服取過來就行,但是她還有有點不放心,想派助理去接一下。
休息室的門就被敲了敲。
隨后況韞笑盈盈的推開門,托舉著防塵袋里的禮服進來,掛在了衣架子上,利落的打開防塵袋和經紀人說:“趙姐你再確認一下,尺寸我拜托品牌方稍稍改過了,一會兒讓小景試一下。”
然后她又忙著轉身從外面的架子上拎進來幾杯咖啡,擦了手,取出來遞給經紀人:“我記得趙姐喜歡不加糖美式。”又取一杯遞給陸景:“小景是氣泡美式。”
陸景笑著接過來,起身對經紀人說:“你看,我姐辦事就是又利落又細心。”他就說嘛,只要給況韞試一試的機會,她準不會出錯。
經紀人接過咖啡也有點驚訝,一開始陸景和她說況韞要來找工作,先跟著她熟悉一下經紀人的工作,之后他打算請況韞做他公司里的經紀人,她還覺得陸景胡鬧,那可是況韞啊,華勝的大小姐,準是公主一時興起下來體驗生活了。
而且況韞可還在做月子。
誰知道況韞沒兩天就來了,很認真的先從助理做起,每樣事都很上心,雖然很多事要從頭學,但她心細嘴甜,硬是沒出過錯。
但經紀人看著況韞消瘦的臉,還是擔心:“下午就沒什么事了,你就在休息間里休息吧,你要是想回去看孩子也行。”
況韞知道,趙姐是體諒她坐月子又帶孩子,但她真沒事,家里有阿姨有月嫂,她也不想坐月子,不如抓住機會先試試看,她喜歡跑來跑去張羅的事情,不覺得累。
背后陸景開著的直播間里傳出孟真的聲音,她驚奇的回過頭去看:“哎呀,今天是真真授予榮譽部長吧?我都忙忘了。”
“是啊。”陸景挪過來給她看。
她看見孟真胸口上佩戴著勛章,笑著在臺上講話,那雙眼睛神采奕奕,說了一番很官方正式的話之后,笑笑說:“今天很巧是我一位妹妹的生日,我來不及去給她過生日,但我知道她在看直播,在這里想和她說:人生沒有捷徑,但也沒有看起來那么困難,錯了也沒有什么,繼續往前走,不要怕。生日快樂書禾。”
況韞看著鏡頭下笑的志得意滿,毫無畏懼的孟真,說不清為什么內心震顫,渾身一陣陣顫栗。
人生沒有捷徑,但也沒有看起來那么困難,錯了也沒有什么……
“靠,孟真好浪漫。”陸景低低艷羨:“要是她能這么祝我生日快樂就好了。”
況韞站在鬧嚷嚷的休息室中,像被人敲了一下。
“一會兒上臺后的流程表呢?”趙姐在問。
況韞立刻說:“我去拿。”她轉身快步走出休息室,走在人人忙碌的走廊里,熱淚盈眶。
往前走,不要怕——
章家的客廳里,書禾激動的想尖叫,摟住章岱和父親宋斐心怦怦跳的說:“全國人民都知道真真姐祝我生日快樂了!天啊,我也太幸福了!以后我還怎么教男朋友啊!”誰能比的了真真姐啊!
章岱笑著無奈說:“完蛋了,真真搞的這么浪漫,我和你爸的生日禮物顯得一點也不驚喜了。”
章老爺子看著畫面里的幾位領導,笑了,他相信榮譽部長只是真真的第一步,她的未來不可估量。
“真真永遠能出人意料。”他輕輕感嘆,孟真的難得之處是她從不掩飾對權、利的野心,卻又從不畏懼、屈服于權、利。
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抗爭和爭取。
“真真姐在給誰發信息?”書禾好奇的問。
章泊看見鏡頭下,真真已經下了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但鏡頭還在照著她,她低著頭在用手機打字,也不知道給誰發消息。
“小八卦,說不定是在記錄什么。”宋斐說:“快來吃飯吧。”
書禾仔細看著屏幕很自信的說:“肯定是在發微信,我猜是給李大哥發。”
“李彌嗎?”章岱問:“你怎么這么確定?或許是給孟爺爺呢?”
“要不要打賭?”書禾更得意了,“輸了你就把礦產的股份再多給我百分之十。”
章岱忍不住笑了,“你這丫頭很敢開口啊。”
“賭嘛賭嘛。”書禾纏著章岱,現在她的礦產生意章岱是大老板,股份比她多多了,做什么決定她都要經過章岱同意,她馬上要成年了,她要自己做董事長:“你不說話,就是要打賭!”她不給章岱拒絕的機會,立刻說:“好!我們現在來揭曉答案!”
章岱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她是越來越詭計多端了。
書禾拿起手機,立刻給李彌打了個電話。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接起來。
書禾開了免提,直接問:“李大哥剛才真真姐是不是給你發微信了?”
李彌那邊明顯愣了一下,如實的答道:“是啊,怎么了嗎?”
書禾挑眉看章岱,說:“沒什么沒什么,我掛了啊。”
迫不及待就把電話掛了——
李彌那邊愣了愣,沒搞明白怎么回事。
他陪孟老爺子坐在電視機前,又看著手機屏幕,是他剛給孟真回了微信。
孟老爺子看著電視里的真真和舒云,也笑著問李彌:“真真給你發了什么?”
李彌臉一熱,看著手機屏幕說:“她問我,爺爺怎么樣了。”
屏幕里,孟真先問了他爺爺怎么樣了。
又問他:[想不想我?]
他回了:[特別想。]
老爺子目不斜視,這個李彌太單純太沒有防備心了,手機該貼個防窺膜——
晚宴之前,周淮風先一步去了國賓館安排,陸朝和趙茜請著幾位前輩、領導和鄭蘭過去。
況明遠和宋修竹的父親也在作陪之列,陸朝拉著他們倆低低笑著說:“我陸朝引薦的人沒錯吧?”
那副引以為豪的樣子,真像孟真是他女兒。
況明遠自然是高興的,華勝需要新血液,而孟真如此優秀,只會讓華勝越來越好,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他高興的。
宋老也只好無奈的笑著對陸朝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等我不爭氣的兒子能下床走動了,一定讓他來給小孟部長道歉行了吧?”
陸朝這才滿意,嘴上還要說:“你看你,多心了不是。”拉著兩個人進了國賓館。
那邊孟舒云回去接孟老爺子了,陸景先一步到了,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恭喜孟真。
孟真把他送進去之后,又出來接爺爺他們,一出去就看見況盛站在走廊的窗戶下面,一雙眼朝她看過來,像是在等她。
她走過去笑著問道:“怎么不進去?”
窗戶開著,夜里的風已經暖了。
況盛望著她,笑笑說:“想看看能不能等到你,祝賀你。”他為終于能和她說上話而開心。
“謝謝。”孟真卻頻頻望著外面,有些心不在焉。
況盛怕了走了一般,又忙說:“我姐姐要離婚了,她現在在小景那里工作。”
孟真收回眼定定的看向他,笑著說:“我知道,我聽陸景說了。”
是了,陸景一定會和她說的。
況盛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的笑了笑,又低頭說:“我姐姐讓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不需要向我道歉,她沒有做錯什么。”孟真望著況盛,語氣平靜而柔和,眼睛很亮:“我要祝賀她。”
況盛看著她。
“祝賀她開始新生活。”孟真笑了笑,神采飛揚。
他在那一瞬生出無限心動。
可下一瞬,孟真看向他的后方,高興的叫了一聲:“爺爺。”快步繞開他走了過去。
況盛回過頭,不止看見了孟老爺子和孟舒云,還看見了李彌。
李彌穿著襯衫西褲,在孟老爺子手邊一同走過來,他也望見了況盛,卻只對他點了一下頭,彷佛和他沒什么好說的。
況盛忽然想起,在病房里是不是李彌曾經和他說過:你連自己也照顧不好,為什么要招惹她?
李彌……是早就喜歡真真了對嗎?
況盛有些愣怔,跟在他們身后慢慢的走了進去。
廳中高朋滿座,在和陸朝說話的鄭蘭忽然目光定定的落在了一個人臉上,無法移開,手中的茶杯幾乎要掉到地上,那是……那是李丹??
趙茜部長笑著問孟真那位是誰?
孟真笑著挽住了那個人的手臂,和眾人說:“這位是我的男朋友,李彌。”
李彌,這個名字再一次出現在鄭蘭耳邊,他忽然明白了孟真在車上說的話,明白了她為什么說見到他就明白了。
這只是九分相似嗎?這明明……明明除了眼睛其他一模一樣。
這世上真有這么相似的人嗎?李丹真有雙胞胎弟弟?
鄭蘭盯著李彌的臉無法相信。
可孟真笑著讓服務員給他續上茶,側過身來低低和他說:“鄭蘭,我喜歡他。”
鄭蘭定定的看著孟真,她靠回椅背里望著他,那雙笑著的眼睛在告訴他:她喜歡他,無論他是誰,她都已經“標記”了他,不要去動他。
這一刻鄭蘭明白,孟真親自去機場接他,和他說那么多的含義。
她就是在宣告,李彌是她喜歡的人。
鄭蘭突然之間覺得頹喪,她從來沒有這樣過,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喜歡過一個男人。
而況盛也在這一刻知道,原來被孟真喜歡是這樣的。
她會大大方方,高高興興的告訴所有人,這是她的男朋友。
沒有試驗期,沒有不確定。
她會帶回家給她最愛的哥哥、爺爺、姑姑見。
況盛想起況韞勸過他,況韞和他說:孟舒云說過真真如果喜歡一個人,她會去解決一切的問題。
就像她對李彌,排除萬難,她也會和他在一起,告訴所有人這是她的男朋友。
原來,他真的沒有被孟真喜歡過,哪怕一點點。
外面響起禮炮聲。
李彌在桌子下輕輕握住了孟真的手,側頭在她耳邊小聲說:“祝賀你。”
孟真耳朵發癢也回握住了他的手,輕聲和他說:“也祝賀你。”
李彌笑了,是啊,也祝賀他在這時這刻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成為她的男朋友。
他握的更緊了,他由衷的希望真真往前走,永遠不要為誰停下腳步。
永遠。
禮炮砰砰聲中,孟舒云和孟真同時聽見了一聲“叮”聲。
——[恭喜您宿主,您已達到百分之百氣運值。]
——[恭喜您完成任務,成為本世界的氣運中心。]
——[您的心愿即將達成,孟舒云將獲得健康的人生。]
孟舒云抬起頭看向真真,撞上了真真看過來的眼睛。
她的眼睛那么亮,她也聽見了對嗎?她居然把那么難得的任務獎勵,兌換了他的健康?
真真在座位里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望著他,一雙眼變的很紅,像是不敢確信。
這么多的人。
孟舒云克制著自己,握住她的雙手,沒有去抱她,可在這一刻他非常非常的想落淚。
他望著真真輕輕對她說:“哥哥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
孟真更想哭了,她并不清楚為什么在這一刻刷滿了剩下的百分之一,可她知道哥哥再也不會發病了。
是了,人生沒有捷徑,可也沒有看起來那么難。
往前走,孟真,不要怕。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了,但真真的故事永遠在繼續,往前走,不要怕!
好多好多話想說,但好像又都在文里說了。
這里就不廢話了,會繼續更新番外的,番外大概暫定[全奧會]一篇,和[小羊真真],是真真和哥哥、李彌的衍生世界吧!
番外大概隔天更,明天我休息一天,后天就繼續更新番外了!后天給大家發紅包吧!
新文會在番外更完后就開!
再次預收一下——
接檔文——
《道系律師》(專欄預收)
文案:(沙雕爽文)
嶗山小道士一覺醒來發現大清亡了,世界變了,她的靈魄穿進了一具腐爛的女孩身體里。
為了填飽肚子、修復這具腐爛的身體,出土文物一樣的她下了山。
首先得先賺點錢,民國之后沒有精怪給她除了,好在這具身體的記憶她繼承了一部分,原主是學法的高材生。
她接的第一份工作,是太監的后代和太監妻子的后代爭搶太監留下的遺產,雙方吵的不可開交,荒謬離譜。
她的上司說:“這活沒法接,除非找太監問清楚。”
她半夜捏了個符,在門上拍了拍,推開門太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站在門口。
問清楚不就妥了嗎?
之后律所里危險的、沒人接的活她全接了。
講道理的她就普法,不講道理的她就超度,本來只想賺錢填飽肚子修復身體,沒想到還爆紅了。
(有男主,開文補上)
#律師會道術,誰也擋不住。#——
《快穿之職業路人甲》(專欄預收)
文案:(沙雕文)
女主是快穿界最普通的任務者——職業路人甲。
古言文里,她是路邊的乞丐,在未來的攝政王男主少年落難時,搶走了他手里唯一的饅頭,并且帶著其他乞丐欺負男主,逼斷腿的男主沿街乞討替他們這群乞丐賺錢。
修仙文里,她是門派里不起眼的路人劍修,負責跟著欺凌靈根被毀,身世凄慘的啞巴女主。
武俠文里,她是反派走火入魔時,不開眼的過路人,想從昏迷的反派身上摸走值錢的東西,被他一掌打死。
非常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全靠走量。
直到某一天,系統忽然慌張的告訴她,因為技術原因她兼職的幾個世界融合了,她只好上午是欺負瘸腿男主的小乞丐,下午是霸凌啞巴女主的路人劍修,晚上趕場去摸反派的“尸體”。
但不知道為什么,瘸腿男主被豪門世家親爹認回去時拉住她的衣袖,非要讓她一起回去,眼看她就要趕不上修仙文的場去欺凌女主了!
可修仙文的啞巴女主突然開口說:“你是單欺負我?還是其他師弟也欺負?”
她震驚,怎么是個男人聲音???
更崩的是反派魔頭在昏迷之中叫了她的名字:“小乞丐……”
而世界融合之后,她的身份也融合了,她忽然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
她找到系統重新談:“兼職白月光是另外的價錢,我是正經的合同工。”
#路人甲陷入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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