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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胃病

    ◎照顧她。◎

    28

    說起來兩人有些日子沒做了。

    檀迦忙, 下班到家已經(jīng)是夜里,跟原恂說不了幾句話便困的睡著了。原恂好幾回有這個意思,但看著她疲憊的模樣, 還是沒舍得, 只抱著她親了親輕聲讓她睡吧。

    上一回還是在同風(fēng)起出事前, 那晚在原恂辦公室里, 門反鎖著,檀迦被原恂抱上辦公桌親了會便有反應(yīng)了, 比往常每一次都要早, 怪這個場合太特殊了, 檀迦身體格外的興奮。

    外面還有加班的員工,檀迦幾次要出聲都被原恂以吻封住。

    原恂下邊也挺著, 但因為手邊沒東西, 始終沒下一步,最后是檀迦費了好大的勁才給他弄出來。

    不算盡興, 但這個體驗對兩人都很新鮮,也直接導(dǎo)致他們那晚回家遲遲進不了狀態(tài)。

    檀迦趴在原恂胸膛上, 變著花樣,一會老公一會哥哥地喊他。

    今天倒是合拍, 氣氛烘托得好, 檀迦跨坐在他腿上吻了會,便在他身上蹭了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暗示意味明顯。原恂把人往身上抱抱,一手攬著她的腰, 一手扶著她的后腦勺, 翻身把人壓在沙發(fā)上。

    檀迦頭發(fā)長, 饒是原恂已經(jīng)習(xí)慣并且有心護著也難怪會扯痛她,檀迦紅著眼埋怨地瞪他。

    原恂自責(zé)地摸摸她的頭頂,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后順著鼻梁一路親下去。

    結(jié)束時兩人仍擠在并不寬敞的沙發(fā)上,原恂從后面抱著她,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捏來捏去。檀迦往后歪著頭,盡可能地接住他細密而熱烈的吻。

    心跳聲糾纏著熾熱的呼吸。

    原恂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我接下來會很忙!

    檀迦應(yīng)聲了,其實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原恂解釋說:“我打算離開同風(fēng)起。”

    這一點倒是讓檀迦有些詫異。她愣了下,轉(zhuǎn)身,和原恂面對面,不解:“是因為你們的矛盾嗎?”

    “不是。”原恂捋了捋檀迦額頭被汗打濕的頭發(fā),說,“我需要去接手家里的公司。”

    聽是這個原因,檀迦倒表示理解了。但她擔(dān)心:“那你這樣走了,同風(fēng)起沒關(guān)系嗎?”

    “正在招人!

    “哦!

    檀迦不懂公司運作,對同風(fēng)起的事情也插不上話,原恂做決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她支持便好了。

    兩人結(jié)婚半年,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shù)。剛結(jié)婚時,檀迦還在上學(xué),原恂平均一月飛浙市一次,陪她吃吃飯,說說話。也不是每次都□□,檀迦那是還是沒出象牙塔的女大學(xué)生,生活簡單純粹,無憂無慮的。原恂不一樣,正是項目研發(fā)進行封閉實驗的階段,飛浙市的行程是他將工作時間擠出來偷偷過來的,所以差不多每次檀迦覺得他很累。

    后來檀迦畢業(yè)回了南境,原恂進入了階段性休息期,兩人這才能碰上幾天見面時間。

    這不又忙了起來。

    檀迦沒聽原恂說過原氏企業(yè)這邊的事情,但在報社里跟隔壁財經(jīng)組的同事拼桌吃飯時,多少聽說了原家現(xiàn)在的情況。新手接管公司,董事會的老人們勢必要刁難,給點下馬威。

    原恂忙,檀迦也忙。一眨眼,夏天快要過完了。

    八月底的時候,學(xué)校陸續(xù)開學(xué),一中后門的小吃街安靜了兩個月終于迎來了生意。炸串、炒酸奶、烤冷面,各色各樣的小吃攤前擠滿了熱情的客人。

    檀迦坐在一家拉面館里,順著窄窄的店門,看著外面熱鬧的學(xué)生。舒杳從柜臺去了兩瓶北冰洋,吸管在瓶口晃晃悠悠。

    “先請你吃頓這個慶祝一下,等我轉(zhuǎn)正后拿到薪水再請你吃刺身料理。”

    “謝謝!碧村冉舆^來,“好多年沒回來吃了,不知道還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舒杳喜歡明媚的顏色,衣服包包,都是她的笑容似的,給人溫暖又陽光的感覺。她彎著眼睛示意檀迦:“快嘗嘗!

    “對了,你聽說葛清夢的事情了嗎?”

    檀迦八卦心不強,沒主動去打聽,此刻聽舒杳提起,才配合地問:“怎么了?”

    “她從雜志社辭職了!

    檀迦手里的筷子停頓在空中,然后緩緩擱下。

    “聽說是因為沒采訪到原學(xué)長害那期雜志差點開天窗,屢屢闖禍在雜志社待不下去了!笔骅眠駠u,“我雖然不喜歡她,但畢竟大學(xué)都是同學(xué),認識這么多年,看到她這個處境,還挺難受的。”

    檀迦沒什么胃口,見舒杳還沒吃完,便拿起筷子跟著又吃了會。

    出于私心,檀迦有意無意地問起:“你入職同風(fēng)起后是去技術(shù)部嗎?回頭你把地址給我,我給你寄幾瓶防脫的洗發(fā)水,女孩子工作歸工作,頭發(fā)要養(yǎng)護好

    “還說呢!币惶岬竭@個,舒杳開始嘆氣,“互聯(lián)網(wǎng)、科技這類公司給員工的醫(yī)療保險都比尋常公司要多一份補充保險,足以可見其高危性了。我才入職一周,就已經(jīng)強烈感受到我們技術(shù)部的同事有多拼了。”

    檀迦認真聽:“哦?”

    舒杳是原恂的迷妹,聊天時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夸原恂:“原學(xué)長離開后,研發(fā)部倒不至于亂套。但大家卯著勁在支撐這個團體,不自覺地就卷起來了。這真的歸功于原學(xué)長在時,調(diào)動起了極強的團隊凝聚力!

    檀迦雖然沒有打聽到原恂的近況,但聽著別人贊嘆著他的工作能力,便覺得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人無論在面對什么問題,都能完美地解決-

    不知道是不是在學(xué)校附近吃的這頓飯的原因,檀迦當(dāng)天晚上胃便開始不舒服,一晚上去了幾趟廁所,沒怎么睡好。第二天強打著精神去了報社,到了中午實在是扛不住了,跟領(lǐng)導(dǎo)請假,回了家。

    檀迦還以為是自己迷糊出了幻覺,輸了密碼打開門,隱約聽見屋里有異常的聲響,像是什么東西被搬動的聲音,以及有人沉重的腳步聲。

    盡管現(xiàn)在腦袋卡頓,特別沉,但不妨礙她想起類似入室行竊的新聞。她按住門把,控制著門縫的大小,隨后她從包里拿出了防狼噴霧,也提前準(zhǔn)備好在手機上輸好了物業(yè)電話。

    “等我一下。我聽到有人開門!蔽堇飩鱽砟腥说穆曇簟

    往常這個時候,原恂不會在家里。他的工作節(jié)奏肉眼可見的緊湊起來,平時出行配了專門的司機,他在路上還能處理些工作事務(wù),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加上檀迦身體不舒服,腦袋暈乎乎的,所以聽到屋里有聲音,檀迦沒往原恂身上想。

    她晃晃腦袋,往后撤身,找能躲的地方。

    公寓樓一梯兩戶,中間除了盆茂盛蔥郁的發(fā)財樹,不見其他遮擋物。

    她心里正盤算著待會如果和歹徒正面撞上,在敵不過的情況下,是該往哪里跑。電梯肯定是不行的,市面上的電梯門關(guān)閉時間最少也要五秒鐘,恐怕到時檀迦還沒等脫身,歹徒便已經(jīng)伸手把門給隔開了。

    她腦袋里突然就想起電影里?吹降倪@類畫面,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難道跑樓梯嗎?饒是她身體素質(zhì)不錯,但也跑不過一個男人啊。

    正想著,檀迦便見正被緩緩變窄的門縫處突然伸出來一只手,男人有力勁瘦的手指扶住了門框。

    隨著檀迦心中一句“完了”,門緩緩被拉開,原恂那張英俊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

    “迦迦?”

    “……”

    “物業(yè)打電話和我家里壞掉的燈泡找到了型號,問我什么時間方便來家里安。我正好沒事,便回來了!

    檀迦點頭:“是我和物業(yè)說的。本來想自己換的,但總忘!

    “嗯。下次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你今天不忙了?”檀迦注意到原恂今天的打扮,白襯西褲,將他包裹的斯文又矜貴,低調(diào)卻不菲的腕表不像是他在實驗室里會戴的東西,一點也不違和。檀迦想到了校慶那天,混在一群被社會浸潤得勢力庸俗的同學(xué)間,原恂得天獨厚的形象顯得格外優(yōu)越,難得的還能保持著少年氣。

    “怎么突然回來了?”原恂看著她煞白的臉色,問,“嚇到你了?”

    檀迦舔舔嘴角,說:“可能是吃壞東西了。胃有點不舒服!

    “先進來。”

    原恂把燈換好了,梯子收起來,去臥室看檀迦的情況。她衣服也沒換,蜷縮在被子一角睡覺。

    原恂過去那邊,提了提褲腿蹲下,去摸她的額頭,不燒,但她臉色很虛弱。

    原恂不放心:“起來,我?guī)闳ヌ酸t(yī)院,回來再睡。”

    “不用!碧村劝雺舭胄验g知道原恂過來,慢吞吞地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拽了拽被子,說,“我睡一覺就好了!

    原恂抿唇,見勸不動她,只好聯(lián)系了常去家里的私人醫(yī)生。

    醫(yī)生來的很快,說沒大礙,如果有嘔吐、過敏等癥狀的話要及時去醫(yī)院。原恂聽著,卻沒松口氣。

    等他煮好粥再來臥室時,檀迦已經(jīng)睡熟了,眉頭皺著,讓人格外心疼。

    原恂很少見到檀迦在自己面前示弱,即便是在床事上,她也總喜歡掌握主動,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在這段關(guān)系中多一些安全感。

    他把粥放到一邊,把她右手從被子里拉出來,慢慢地揉虎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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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學(xué)長真是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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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沒更了】-

    完-

    ◇ 29、醉酒

    ◎開錯路了!

    29

    檀迦醒來時, 原恂已經(jīng)走了。她看到床頭貼著的便簽紙上寫著:“鍋里有粥,至少喝一碗。如果還不舒服,要記得去醫(yī)院!

    檀迦彎唇, 心里柔軟了幾分。

    她盛了粥, 隨手開了電視機, 調(diào)到新聞頻道, 端著碗剛坐下,正看到頻道在播最新消息:“據(jù)悉昨日在店內(nèi)就餐的客人均有嘔吐、下泄等不良癥狀, 因店面位于第一中學(xué)和明德中學(xué)附近, 就餐人數(shù)龐大, 具體人數(shù)還在統(tǒng)計……”

    檀迦叼著勺子,忘記了喝。直到被丟在茶幾上的手機嗡嗡的響起, 她才回神。

    是報社的電話, 問她身體情況,通知她出外勤。

    檀迦也顧不得關(guān)電視, 連忙去換衣服,捏著錄音筆確認電量充足后, 徑自往門口走。經(jīng)過客廳時,她猛地想到原恂在留言板上的叮囑, 重新折回來, 囫圇著喝光了一整碗粥。

    也多虧了這碗粥,檀迦到了小吃街跟領(lǐng)導(dǎo)會和,一直忙到下午兩點才有空吃東西。

    檀迦說自己幸運, 這一路一直遇貴人,不是她瞎說。就比如她這個領(lǐng)導(dǎo), 人親切溫和, 不吝教新人東西, 也有耐心帶新人。檀迦跟她出這么一趟外勤,于細微處能學(xué)到不到東西。

    檀迦不是殷勤巴結(jié)領(lǐng)導(dǎo)的性格,而她的領(lǐng)導(dǎo)也不是需要人巴結(jié)奉承的那類領(lǐng)導(dǎo),兩個人相處的很自在-

    檀迦一上午太忙,沒顧上聯(lián)系原恂。但原恂卻始終惦記著她胃痛的事,到飯點給她發(fā)消息問她吃什么。

    檀迦是兩點多鐘的時候才拿出手機看到消息,連忙給原恂回過去,騙他說跟同事一起吃的,忘記給他回了。

    原恂回了個“嗯”字,檀迦帶著強烈的撒謊過后的愧疚感,匆匆丟下一句“我要開始忙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你不用擔(dān)心我”,結(jié)束了聊天。

    要忙去了確實不是在撒謊。有領(lǐng)導(dǎo)在場,檀迦不能玩太久手機。

    下午的時候,原恂又發(fā)來了消息,問她:“胃好點了嗎?”

    檀迦收到信息時正參加同事的生日會,她身體素質(zhì)不算差,平日里有個小毛病沒人疼沒人關(guān)心的,扛一扛就過去了。

    面對老公的噓寒問暖,檀迦抿了抿唇,回:“好多了!

    原恂:“記得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服務(wù)生把這桌點的菜上齊,說著“用餐愉快”的吉祥話,檀迦聞言,順勢打量了一番桌子上的菜品。南境人無辣不歡,檀迦同樣愛吃辣,碰上姨媽期只吃微辣的需求是她嗜辣愛好者最后的倔強。所以剛才點菜時也沒覺得今天的菜品有什么問題,但這會被原恂一提醒,才有些小自責(zé)。

    更何況過生日的同事開了酒,給檀迦倒了一杯,道:“迦迦,你來報社這么久,大家還沒一起吃過飯,今天可要多喝點!

    檀迦來吃這頓飯是個意外,但又好像不算什么意外。她上午跟著組長跑現(xiàn)場,午飯隨便對付了幾口面包,下午回公司趕稿子,抬頭時已經(jīng)快到下班時間了。辦公室的同事在聊晚上聚會的事情,是隔壁組那個跟檀迦同期入職的女同事組織的,對方叫白鴿,今天是她的生日。

    檀迦稿子還沒寫完,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腳踝酸脹得厲害。她本想早點回家洗個澡專注認真地寫稿子,但瞧著格子間其樂融融大家打成一片的氛圍,后知后覺自己入職這么久,似乎是沒融進這個大集體。

    辦公室的女生似乎是常有聚會,檀迦卻連每天中午去附近吃午餐都時去時不去,偶爾在茶水間碰見自己也總是行色匆匆,端著空杯子來,沖好咖啡便走。

    還有那天在廁所里,檀迦撞到同事在背后嚼自己舌根的事情。類似的話后來沒有再聽到,但這不代表同事間對她的誤解已經(jīng)消除。只不過大家工作不輕松,工作上雖是競爭對手,但又互為搭檔,表面的體面與和諧還是要積極維持的。

    所以這天下午被問到時,檀迦咽下滾到嘴邊的拒絕的話,點點頭,應(yīng)下來。

    她飛快地把東西收拾完,叫了個跑腿小哥去附近奢侈品店里買了個小東西作為同事的生日禮物。不知是軟件的定位程序程序出了bug,還是小哥在路上有事耽擱了時間,檀迦看著頁面上遲遲沒有更新的位置信息,內(nèi)心焦急萬分,越發(fā)感慨焉斐譽在后備箱里備的那些小禮物真是太關(guān)鍵了。她必須也給自己安排一個。

    好在檀迦到聚會的餐廳沒坐一會,便接到跑腿小哥的電話,說已經(jīng)到餐廳大堂了。檀迦適才如愿拿到了禮物,松了口氣。她跟白鴿的關(guān)系說不上好,作為同一批實習(xí)生進入公司,但正如其他員工知道的那樣,白鴿是像大部分員工一樣面試進來的,而檀迦沒有參加這場面試。

    連檀迦自己也不明白,這竟然成了她被同事們誤會的導(dǎo)火索。但她仍沒有跟別人強調(diào)甚至糾正自己有接到電話面試這件事情,一是她覺得沒必要,如果別人的誤會樁樁件件都要去解釋,那挺累的。她會在意別人的眼光,不喜歡被戳脊梁骨,但對于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有惰于解釋,管不住別人的嘴巴,便捂住自己的耳朵。

    檀迦拿了禮物回到包廂,同事們正在給白鴿禮物,檀迦隨著大家送上了禮物,說了幾句吉祥話。白鴿嘴甜,說沒想到她還準(zhǔn)備了禮物,借機說大家真是破費了,只是想趁這個生日的機會請大家吃頓飯一起聚聚,沒想蹭大家的禮物。隨后又說覺得檀迦裝禮物的這個盒子都精致,問她自己能不能現(xiàn)在打開。

    檀迦當(dāng)然沒問題,她送的是條不算貴的輕奢品牌的手鏈,作為禮物拿得出手,卻也不會太隆重,

    任誰打量一番,都挑不出什么錯。

    但很快檀迦發(fā)現(xiàn),明明這是別人的生日,大家怎么就不約而同地灌她酒呢。

    檀迦對自己身體有數(shù),胃疼這種小毛病,只在昨晚犯了犯,這會并不影響她在聚會上發(fā)揮。她能喝酒,酒量還不錯,跟大家意思性地喝了幾杯后,便察覺出不對勁。

    在有個同事陰陽怪氣地說著“迦迦,咱以后常聚啊,你入職這么久了,咱報社好多人還沒跟你說過話呢”,才終于確定其他人拉幫結(jié)派是在針對自己。

    原恂不知道這邊的事情,看時間差不多到檀迦下班了,給她撥了個電話。檀迦聽著手機里傳來的熟悉的聲音,心里安心了不少,那種舉目無親的悲涼感登時減少了,跟他說了餐廳的地址,讓他來接自己。原恂也沒多問,答應(yīng)了。

    檀迦放下手機,將手腕處寬松的荷葉邊袖口整理了一番,從轉(zhuǎn)盤上拿過酒瓶,決定速戰(zhàn)速決。

    “白鴿你這裙子挺好看的,我也有一件一樣的!碧村缺3种皿w的微笑,“我發(fā)現(xiàn)你還挺適合這個顏色,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穿我那件了!

    檀迦跟白鴿打交道不多,卻也知道公司里有個同事常模仿自己的穿衣風(fēng)格。自己今天穿個什么衣服戴個什么首飾背個什么包,用不了幾天對方就會整個一樣的。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檀迦也沒小氣到去計較什么。但今天這事一發(fā)生,檀迦再不厲害點,恐怕別人真以為自己是軟柿子。

    “是嗎?”白鴿的表情有些尷尬,但很快調(diào)整過來,假笑著,說,“你比我還白,穿著肯定好看。你明天也穿,咱倆穿姐妹款!

    “那多不好啊。誰丑誰尷尬!碧村刃χo白鴿把酒倒?jié)M,舉了舉自己裝酒水的杯子,說,“為了咱這姐妹情,干一杯。”

    檀迦敬酒的同時,夾帶私活回擊著別人的陰陽怪氣,毫不怵。

    但喝酒這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原恂到時,檀迦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

    檀迦低頭看了眼手機,頂著其他人詫異的打量,說道:“你們好好吃,我還有工作,就先走了。下次有機會,請大家再聚。”

    原恂把車子停在餐廳門口,等了會,便見檀迦的身影。

    他下車,過去搭了把手。檀迦穿的是平底鞋,走路時沒注意,踩著個空礦泉水瓶滑了下,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瓶子往旁邊垃圾桶里丟的時候,胳膊被人扶住。

    她正要推開,認出這只手,抬頭果然看到是原恂。他下顎線流暢緊繃,胡子刮得干干凈凈,嘴唇薄卻唇線卻很性感,讓人很有接吻的欲望。見是他,檀迦繃了一晚上的虛假笑容散去,卸下一切警惕的防備心,舒坦而懶散地往原恂身上一靠,揚起嘴角,甜甜地笑。

    “你來接我了啊!

    她一開口,滿嘴酒氣。

    原恂垂眸看她時,眼底的溫柔還沒被看清,便緊皺了眉。

    “喝酒了?”

    檀迦賴皮地嗯了聲,嘴巴一癟,告狀:“她們欺負我。”

    原恂眉頭再皺,儼然是擔(dān)心了。

    幸好檀迦補了一句:“都是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我平時既沒得罪她們,也沒說過她們的壞話,她們憑什么誤會我,還陰陽怪氣地嘲諷我,還背地里編排我的壞話!

    知道檀迦說的是同事,原恂稍稍松了口氣,還以為是什么酒局應(yīng)酬上領(lǐng)導(dǎo)對她動手動腳。

    原恂問:“現(xiàn)在解釋清楚了嗎?”

    “我才懶得解釋呢,就跟我說了她們會聽似的。”檀迦氣呼呼地說,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跟個河豚似的。

    原恂對她喝醉酒的模樣不陌生,畢竟當(dāng)初兩人便是酒精做的媒。

    當(dāng)時檀迦因為跟朋友吵架,一個人在酒吧喝酒。她長得漂亮,腰細腿長,身材有曲線,穿著熱褲吊帶坐在吧臺旁,如瀑的長發(fā)鋪在肩膀上,將少女的靈動發(fā)揮得徹底。接連有幾個男生過來搭訕,問她要聯(lián)系方式的,或者請她喝酒的,都被她冷著臉無情地撥開。

    原恂坐到旁邊時,檀迦一眼便把人認出來,詫異他也在這,揚言要請他一起喝酒。

    不同于她的熱情,原恂神色平淡,甚至對當(dāng)下的處境有些抵觸,看著她從調(diào)酒師手里接過推到他跟前的酒杯,隨口問:“心情不好!

    檀迦吧唧吧唧嘴,身體一垮,整個人往下一趴,兩臂交疊墊在桌子上,脖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臉枕在胳膊上,偏頭看他:“我跟最好的朋友吵架了!

    “為什么?”

    檀迦別開臉,盯著正前方的酒杯都快成斗雞眼了,懶懶地回他:“我們關(guān)系真的挺好的,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抄我的畢業(yè)論文,甚至還反過來栽贓我……”

    檀迦嘟嘟囔囔說了很多,酒吧的環(huán)境亂,原恂其實沒怎么聽清,但這并不妨礙檀迦一直在說。

    沒一會,又有人過來搭訕。沒等原恂幫忙,檀迦自個往原恂這邊一歪身子,兇呼呼地瞪了那男生一眼。

    原恂當(dāng)時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怕她栽下高腳凳,抬手在她身后虛虛地護著。確實沒想真碰到她,但檀迦不知道后面有只手,往旁邊倒的幅度有點大,正好跌在原恂懷里。

    搭訕的男生見狀,知道是自己冒昧了,抱歉地笑笑,溜了。

    原恂保持著攬著她腰的動作沒變,問她:“還喝嗎?”

    檀迦搖搖頭,說再喝就吐了。她扶著吧臺站起來,原恂手還沒撤走。

    檀迦轉(zhuǎn)身時正好轉(zhuǎn)向了他懷里,眼前黑漆漆的一堵墻,她抬頭,原恂也在低頭看她。兩人盯了會,是檀迦先開口。

    “你也是來搭訕我的嗎?”

    原恂反問:“可以嗎?”

    檀迦人醉了,卻還能追問道:“那你是要微信號,還是要跟我睡覺!

    她沒等原恂回答,眨眨眼,因為發(fā)現(xiàn)新奇的事情,先笑了,感慨:“你長得真的好帥,怎么有人鼻子可以這么挺!

    說著,檀迦抬手,還真摸了摸。

    原恂配合地低頭,默許她的動作。

    研究夠了,檀迦又問他:“我聽導(dǎo)師說,你住的酒店在附近。”

    原恂聽懂小姑娘在問什么,始終扶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垂下去。

    可能檀迦自己都忘記她當(dāng)時說了什么。

    原恂把手移開的那瞬,檀迦垂眸看了眼,不樂意地抬頭看他,軟著聲嘿嘿笑:“我腰細吧!

    …………

    原恂把人扶到車上,系安全帶時,聽見她嘴里嘟嘟囔囔:“我現(xiàn)在脾氣是真的好了不少,要是擱在上學(xué)的時候,這種話被我聽到一句,我能把她們的嘴扇腫。社會你迦姐,不是說說而已的好嗎。我長得甜,不是被人欺負的理由!

    “還有你,原恂!碧村妊煌,要坐直,因為有安全帶綁著,她猛地摔回去。

    暈是真的暈,差點就把她晃吐了。等眼前白花花的星星散開,檀迦酒醒了大半,腦子也清醒了。

    原恂坐在駕駛座上,注意到她苦大仇深的可愛模樣,笑了笑,發(fā)動車子,視線落在后視鏡上觀察著后方的車輛,隨口問:“我怎么了?”

    檀迦揉揉頭,不想承認道:“我忘了!

    “那就想起來再說。”

    “哦!碧村确鲋X袋,真就認真地在想。

    車子發(fā)動,緩緩駛?cè)胫鞲傻赖能嚵髦小L村葌?cè)身靠在車座上,單手托著臉直勾勾地盯著原恂有一會,似乎真的在認真想剛剛忘記的話。過了會,她轉(zhuǎn)頭盯前方的路況,指揮起來:“往左拐!

    她指的路不是回家,原恂一時沒理解她的意圖,便問:“想去哪?”

    檀迦也不理他,執(zhí)意讓他按照自己指的方向開。

    原恂看著她一不被順從便要哭的架勢,瞥了眼油表的余量,順從了。檀迦一通指揮,車子開進了一處沒人且偏僻的小道上。

    “停車!碧村扔职l(fā)出命令了。

    原恂照做,問她:“想吐嗎?”

    檀迦搖頭,解開安全帶,爬上椅子,然后抬腿跨過扶手箱。原恂看著她的動作,不知道她意欲何為,下意識抬手托了下她的膝蓋免得她摔倒。

    檀迦個子不矮,身材纖瘦,在轎廂里活動靈活,很輕松地便從副駕駛來到主駕駛。

    看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原恂一手扶著她的腰,另只手把座椅往后調(diào)了調(diào)。

    原恂以為她耍耍酒瘋,一會也就消停了?粗桨l(fā)得寸進尺,他才不得不攔:“沒東西。”

    檀迦用了幾秒鐘想到方法,撐著胳膊踩到腳墊上,人滑下去,跪在他兩膝之間。

    “迦迦!

    原恂厲聲制止她。

    檀迦哪里會聽,眼巴巴地問她。

    原恂黑著臉把人提起來,沒讓她做這個。

    檀迦用手彈了彈,挑逗似的,道:“那接下來怎么辦?”

    “轉(zhuǎn)過去!

    “干嘛?”

    “坐我身上。”

    “哦。”

    “腿并緊!

    檀迦沒再問,只是照做。

    原恂擁著她,下巴墊在她的肩上,臉朝著她的頸窩。

    檀迦想要去幫忙,被原恂摘開。

    又過了會,檀迦側(cè)頭去跟他接吻,吻著吻著,檀迦輕聲說:“突然想起來,我包里裝著套!

    ◎最新評論:

    【暗示我都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撒花撒花】

    【喝酒的迦迦真是nice 哈哈哈哈】

    【嘿嘿嘿,快樂。。。。!甜蜜蜜】

    【哈哈哈哈可愛】

    【

    【啊啊啊啊啊啊啊真刺激】

    【迦迦太可愛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喝醉酒的迦迦好可愛】

    【天哪天哪哈哈哈哈哈哈】

    【羞羞】

    【hhh到底啥】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好看!!】-

    完-

    ◇ 30、傍晚

    ◎希望我們是自由的。◎

    30

    車子開進小區(qū)時, 檀迦已經(jīng)睡著了。原恂把車停好,將車里的燈都熄了。

    夜是安靜的,蟲鳴晚風(fēng)。原恂坐在黑暗中, 靜靜地發(fā)呆。他一低頭看到腳墊便會想起檀迦剛剛跪在那里仰著頭跟自己說話的模樣, 很誘人。他希望檀迦是自由的, 是獨立的, 而不是為了從他這獲取安全感而討好或者屈服于他。

    那樣的事情,他期待嘗試。但那應(yīng)該是愉悅的, 是平等的, 發(fā)生的前提是因為她愛他, 因為她愿意,不是在其他什么情形下。

    檀迦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原恂垂著眼, 黑暗下立體帥氣的輪廓浸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中, 看上去十分悲傷。

    “到家了?”她剛一動,身上蓋著的外套便滑到地上。她準(zhǔn)備去撿, 原恂比她手快,伸手把衣服拎過去, 隨意抖了下,收到后座上。

    “醒醒神, 再上去!

    轎廂里都是兩個人的味道, 原恂把車窗降下去些,讓風(fēng)慢悠悠吹進來。

    檀迦解了安全帶,將睡覺時蹭的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捋順, 撥到肩膀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上喝了酒,檀迦這會胃有點不舒服, 泛著酸, 也嘔不出來。她怕原恂擔(dān)心, 沒吭聲,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冷靜了幾秒,覺得自己狀態(tài)好點了,才說上樓。

    但有些事,她不說,原恂也能看出來。

    她一進家門換了鞋便去接水喝,原恂打眼一瞧她按的是熱水的出水口便看出了端倪。

    “晚上吃東西了嗎?”原恂隨口問。

    檀迦剛剛接水時冷水熱水兌的比例不合適,水接好了,還是有點燙嘴。她兩手捧著水杯,回答了。

    原恂點點頭,徑自往廚房走:“我煮個粥,要喝嗎?”

    “要!”檀迦眼睛亮亮的,端著水杯跟過去。

    家里的廚房設(shè)備齊全,兩人很少進。檀迦剛住進來的時候,原恂有提議請個煮飯阿姨,但被檀迦給否決了。她說家里有外人自己會不自在。

    原恂早晨剛煮過一次粥,需要用的東西都好找,淘米、加水、開火,輕車熟路地做完這些,原恂偏頭,見檀迦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鍋,抬手撓了撓她的下巴。

    檀迦望過來,抬眸看他,說:“要多久?”

    “半個鐘頭。”

    檀迦哦了聲,問:“那我們現(xiàn)在做什么?”

    原恂抓著檀迦的右手,拇指摩挲地按著她虎口的位置。檀迦不知道這里是穴位,只是感覺被按得很舒服,便沒制止,安靜地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

    “中午吃的什么?”

    檀迦信口胡謅:“蔬菜粥。”

    原恂疑問:“不是說跟同事去吃的蘑菇湯嗎?”

    檀迦忙改口:“哦我跟你說過嗎?這幾天忙暈了,日子過混了。我昨天中午吃的蔬菜粥!

    原恂嗯了聲,沒拆穿自己今天中午在當(dāng)?shù)匦侣勚辈ブ锌吹搅怂,猜到她估計是沒空沒吃飯。

    “從明天起在包里裝盒牛奶、幾塊巧克力,平時來不及吃飯時,可以墊一下!

    檀迦嘴硬:“我有好好吃飯!

    原恂:“沒不相信你。是怕你還沒到飯點會餓,有備無患,自己吃不到,同事需要的時候也可以分給他們!

    都是些生活小習(xí)慣,檀迦欠缺的恰恰是這些。

    檀迦低頭看著原恂跟自己拉在一起的那只手,接受了這個建議-

    隔天到報社,誰也沒提昨天聚會上的不愉快,大家沒事人一樣,熱情地跟檀迦打招呼,問她昨天沒喝多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檀迦配合地跟大家維持著這種無傷大雅的表面和諧。

    這幾天為了多了解些關(guān)于原氏公司的內(nèi)部消息,檀迦常跟隔壁財經(jīng)組的同事拼桌吃飯。原氏公司在南境乃至國內(nèi)是數(shù)得著的上市公司,加上近來公司內(nèi)變動不斷,自然話題很多。不用檀迦引導(dǎo),大家自覺地在聊這個。

    旁人不知道檀迦跟原氏新到任的總裁是夫妻關(guān)系,所以聊起來時,沒有因為她在場而避諱什么。

    “迦迦,你負責(zé)過同風(fēng)起的新聞,有見到那位太子爺嗎?”這個同事叫隋溫,是財經(jīng)組能力比較強的記者,跟檀迦比較投緣,喜歡她低調(diào)卻不沉悶的性格,聊起天來說的都是小女生喜歡的話題。

    檀迦回得比較適中:“見過幾面。確實挺帥的!

    “尊貴多金,顏還好!睂Ψ酵蝗幌肫饋,又問檀迦,“他跟同風(fēng)起的林總到底是不是在談戀愛?”

    沒等檀迦回答,另一個同事先說了:“不能吧。富家太子爺會喜歡這種女強人嗎?”

    剛說完,立馬遭到隋溫的反駁:“有什么不可能的,這叫強強聯(lián)合,事業(yè)版圖一加一大于二!

    除了花邊新聞,吃完飯回報社的路上,隋溫突然感慨了句:“但不得不說,原恂的離開對于同風(fēng)起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另一個接話:“這樣的人才擱在哪里都會發(fā)光發(fā)熱,他本就該去更大的舞臺。至于同風(fēng)起,夾縫求生吧,看能不能有人站出來頂上職位空缺!

    檀迦在心里琢磨著這話,進辦公室前去露臺撥通了舅舅的電話。舅舅的律所跟原氏公司有工作往來,檀迦本想從舅舅那打聽些風(fēng)向,但舅舅嘴向來嚴,背后從不論人是非。

    檀迦聽著舅舅不緊不慢跟她聊生活的語速,漸漸意識到自己是關(guān)心則亂了。

    她操心也沒用。

    回到辦公室,檀迦坐在工位上,走了回神。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給原恂發(fā)了張照片。拍的是中午吃的羊肉泡饃,蒸騰的霧氣模糊了鏡頭,檀迦當(dāng)時拍了幾遍才選出一張看著不錯的。

    原恂回了個贊的表情,也拍了張自己在吃的東西過來。是幾個外帶的食盒,葷素搭配,還有湯,看著烹飪得很講究。

    檀迦:“總裁專屬?”

    原恂:“家里給準(zhǔn)備的便當(dāng)!

    檀迦:“骨頭湯看著很好喝。”

    原恂:“是還不錯!

    兩人吃完飯還有工作,這會在吃飯的間隙閑聊幾句,沒什么營養(yǎng),但句句掛念著對方的情況-

    這些天檀迦下班已經(jīng)早了很多,但到家的時候天還是黑透了。

    開進小區(qū)的時候,遙遙地看見灌木叢旁站這個奇怪的男人,也不能說奇怪,就是他穿著一身黑,棒球帽外面還扣著連帽衣的兜帽,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陰鷙,給人的感覺突兀又不舒服。

    聯(lián)想到近來同風(fēng)起的危機、林葭遭尾隨襲擊的事情,檀迦不由得多想了些。她趁著停車時,給原恂撥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原恂的聲音平緩地傳來:“今天要加班?”

    “沒,我已經(jīng)到小區(qū)了!碧村冗在琢磨那個男人。

    畢竟只是猜測,她正斟酌怎么跟原恂說這個情況時,先聽對方開了口:“你從便利店前面的路走,我在這等你!

    檀迦愣怔地嗯了聲,才反應(yīng)原恂這是下來接她。

    不知道是不是林葭事情讓原恂也在擔(dān)心檀迦的安危,這幾天晚上下班,原恂常在樓下接她。這個小區(qū)治安不錯,進出小區(qū)有門禁,陌生訪客的登記管理也執(zhí)行的非常謹慎且嚴謹。檀迦的車子是新落戶的,只買到了露天停車場的車位,小區(qū)道路路燈亮著,距離單元樓也不遠。

    檀迦喜歡抄小路,倒不是圖近。小區(qū)里的流浪貓膽子小,不敢到人前去,常在灌木叢里躲懶,檀迦包里習(xí)慣裝著肉腸,見著了會喂一喂他們。原恂知道她這個習(xí)慣,近來常提醒她不要走那。

    把車停好,遙遙地看見原恂站在路口等她。

    檀迦朝著原恂走過去,拐彎時,余光掃見那個黑衣男人正往自己這邊走,一只手抄在衛(wèi)衣兜里,垂在褲邊的那只手似乎拿著什么東西。

    是磚頭嗎?剛剛車子從他旁邊經(jīng)過時,還沒注意到他手里有東西啊。

    檀迦收回視線看到站在前方等著自己的原恂,心下一驚,急忙要跟他說這件事。

    哪知自己動作太急,往前走時沒注意到這里有級臺階,身體一晃,猛地被誆了一下,險些摔倒。

    原恂站的不遠,見狀,連忙邁步過來,伸手去扶。檀迦適時地按在他的小臂上,嚴肅地呢喃了句:“我剛過來時看到個奇怪的人。”

    說著,檀迦拿出手機,作勢要報警,同時說:“我們快點走。”

    但原恂卻沒動。

    檀迦抬頭,看見原恂正盯著她的身后,神態(tài)凝重。

    檀迦隨著望過去,看到剛才隱在黑暗中的年輕男人已經(jīng)走到光下,眉梢冷漠,卻沒有預(yù)想的仇恨。而他手里拿著的也不是什么磚頭,而是用幾張廣告紙包著的不知哪個不講衛(wèi)生的小區(qū)住戶亂丟的垃圾,因為檀迦看過去時,他正把手里的東西丟到垃圾桶里,走向垃圾桶的這幾步路,還把踢了幾腳丟在外面的煙頭,最終用廣告紙包著一起丟進垃圾桶。

    原恂似乎是認識他,檀迦聽見原恂如是說:“不是壞人!

    檀迦嗯了聲,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還把人想成了壞人,尷尬地把手機塞回包里。

    原恂深深地看了對面的男人,確定他是確確實實地站在這里,不會突然消失或者無故離開后,才看向檀迦,說:“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一個朋友!

    檀迦點點頭,好像是想起來了。

    原恂:“我跟他說幾句話!

    “那我先上去!碧村榷Y貌地沖謝鄢笑笑,然后對原恂說道。

    原恂點頭,沒多解釋,只說:“鍋里煨著湯,爸讓人送來的,你餓了先吃一點!

    “好!

    檀迦往前走了段路,拐彎時回頭看了眼,原恂跟那個男人還站在原地,距離沒有拉近沒有便遠。檀迦站得遠,聽不見他們說什么,只看了一眼,便扭頭進了小區(qū)-

    兩人站在路邊。說實話,他沒想到謝鄢會找來這,但如今見到了竟也不意外,因為他知道謝鄢一定會來找他的。只不過,如今真見到了,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小區(qū)里四處時遛狗的居民,還有玩滑板的少年,生活氣息濃,越發(fā)襯得兩人間氣氛安靜。旁邊有個球場,隔著綠色的鐵網(wǎng)能看到里面運球傳球的矯健身影。

    “剛剛那是女朋友?”

    “是妻子。年初時領(lǐng)的證!

    謝鄢點點頭:“恭喜!

    男人垂在褲縫邊的手無意識地動了動,算著過去的年數(shù)。城市日新月異,舊樓拆遷,商戶開業(yè)。明明還是同一座城市,可總有什么不一樣了。城市包羅萬象,接納著各異的行人,是謝鄢停駐原地,被時代拋下。

    “你現(xiàn)在住哪?”

    謝鄢聲音有些渾濁說:“電子城那邊。”

    原恂應(yīng)了聲,別開臉去看人打球。

    是謝鄢自己找過來的。

    很多話到嘴邊,只落了一句:“謝謝。”

    球場那邊剛進了個漂亮的三分,原恂在心里跟著喝彩了一聲,聞言,慢了半拍才轉(zhuǎn)頭。

    謝鄢繼續(xù)說:“發(fā)布會那天我去了,同風(fēng)起被你們經(jīng)營得很好!

    “能力有限,只能做到這。而且我現(xiàn)在精力不允許,有些顧不上!痹䲟P揚眉,問,“怎么樣,有興趣回來幫我嗎?”

    謝鄢喉結(jié)滾了下,似乎在隱忍,過了會,才說:“手生了!彼f著轉(zhuǎn)頭,看向原恂,“怕辜負了大家的心血。”

    這個眼神里包含了很多。

    他是從什么時候便有這樣一個目標(biāo)的?好像真的要追溯到玩紙飛機的年紀。

    翅膀象征著自由,而無人機是他人生信念的寄托。大風(fēng)一日同風(fēng)起,這一品牌理念更是謝鄢對自己人生的騏驥。只不過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多虧原恂在守著這些。

    同風(fēng)起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不是謝鄢不想要,而是不配。

    其實想想,原恂是個在相處中很會提供情緒價值的朋友,從認識最初便在影響著謝鄢。但他本身明明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被放在哪里都能發(fā)光發(fā)熱?赡苷且驗檫@份很全能的優(yōu)秀,讓原恂少了為目標(biāo)偏執(zhí)的熱血,以至于在他偏離自己原定軌跡替謝鄢撐起同風(fēng)起,尤其是同風(fēng)起發(fā)展得越來越好,幾乎沒有人覺得可惜。

    但不是沒有人意識到,這份情誼便不存在。

    原恂所做的,尤其是在謝鄢出來后,原恂還能將同風(fēng)起拱手奉還,這樣的行為已經(jīng)不僅僅是“仗義”兩個字便能概括的。

    謝鄢何德何能,讓兄弟為自己做到這般。

    更何況回憶兩人在大學(xué)時相識的經(jīng)歷,自己從未為他犧牲過什么。

    這份不平等,讓謝鄢為原恂感到不值。

    原恂注意力落在球場那,沒注意到謝鄢的走神,或者說是自覺地不給他壓力,自顧問道:“想打會球嗎?”

    “都行!

    球場上的男生不到二十歲,看到他倆一口一個大叔。原恂無所謂,沒覺得年齡如何,跟這群弟弟們奔跑在一起,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不輸分毫。

    這會他們還真像學(xué)生時代,有什么煩惱,到運動場上發(fā)泄一下,出出汗,心情好了大半。

    打了小半場,兩個上年紀的大叔便擺手婉拒掉少年們再來一場的盛情邀請。原恂去旁邊便利店買了兩瓶水,扔給謝鄢一瓶,兩人站在路燈下說話。

    水喝完,原恂把瓶子丟進垃圾桶里,出聲:“上去坐會嗎?”

    “下次吧!敝x鄢把剩下的半瓶水往衛(wèi)衣口袋里一插,抬抬下巴,示意原恂先走。

    原恂隨意一擺手:“走了!

    目送原恂走出段距離,謝鄢也準(zhǔn)備轉(zhuǎn)身,哪想原恂突然停下。路燈從他頭頂照下,修飾著他硬朗挺拔的輪廓,他單手抄著兜,沒回頭,聲音不算高,但咬字清晰,一字一頓,有力地撞在謝鄢心上。

    “我是個成年人,有獨立的思想和自己的判斷。我做了什么,選擇了什么,只是因為我愿意。關(guān)于自己愿意的事情,我從不覺得是一種負擔(dān)。我很珍惜人生的每一場經(jīng)歷,因為僅此一次!

    說完,他微微側(cè)身,露了個側(cè)臉給謝鄢。

    他繼續(xù)說:“鄢子,我對同風(fēng)起做什么,完全是因為你是我兄弟!

    從這片住宅區(qū)離開,謝鄢突然覺得身心輕松了很多。

    但隨著回到那片破敗窮困、魚龍混雜的電子城,方才在繁華高檔小區(qū)的談話成了很久遠的事情,眼前的光景無一不在提醒著他你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躊躇滿志的少年了。

    ◎最新評論:

    【加油哦】

    【撒花】

    【原恂好成熟啊】

    【原恂好暖啊啊啊啊】

    【啊哦被鎖了】

    【哦豁被鎖了】

    【

    【其實,怎么說呢,心有意而力不足吧。謝是有夢想的!

    【很好看,期待作者大大更新哦】

    【啊哦被鎖了寫了什么讓我看看】

    【兩個人都好好啊T T你不更文,我怎么買文,我不買文,怎么會有營養(yǎng)液,你說咋辦吧!君問更新未有期,巴山營養(yǎng)液漲秋池~】

    【好看】

    【哭了哭了?】

    【啊啊啊 原恂這番話好棒啊】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完-

    ◇ 31、甜蜜

    ◎小作文!

    31

    原恂回來的時候, 檀迦坐在餐桌旁,一邊看焉斐譽的直播,一邊喝湯。焉斐譽要搞俱樂部的事情提上日程, 要忙的事情變多, 自身精力不允許兼顧直播, 所以借著今天開播的機會, 大家都在關(guān)心她先是不解說現(xiàn)在又不直播了,未來打算做什么嗎。焉斐譽正跟大家解釋這件事情, 說自己有籌備新的工作, 不出意外的話, 新賽季會跟大家見面。

    檀迦看著看著,突然覺得時間真快。焉斐譽做解說前便開始直播, 那時只是個傳媒大學(xué)的學(xué)生, 人氣一點點做大,后來進了電競?cè)? 做到女解說一姐的位置。再到現(xiàn)在接連遭到打擊,是挫折, 也是改變的契機。

    聽見開門聲,檀迦探頭朝他門口看看, 見他進來后隨手帶上門, 身后沒有別人,便問:“你那個朋友沒一起上來嗎?”

    原恂嗯了聲,看上去有些累。

    檀迦把勺子擱下, 按著手機減音量的按鍵,設(shè)置了靜音。

    原恂沒過來, 隔了段距離朝他面前的碗看了看。檀迦剛要說味道還不錯, 問他要不要嘗嘗。只聽原恂問道:“腳沒事吧?”

    檀迦茫然地嗯了聲, 想起來自己在樓下踩空了臺階險些摔倒的事情。只是被地面誆了一下,沒有扭到。

    聽檀迦說沒事,原恂點點頭,往衛(wèi)生間走。

    檀迦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口湯,朝衛(wèi)生間方向看了看,起身跟過去。

    衛(wèi)生間門沒關(guān),原恂洗了把手折回臥室去拿換的衣服,迎面瞧見檀迦靠過來,提醒他:“剛打了會球,身上臭。”看著在跟前站定的人,覺出她的臉色不對,問:“怎么了?”

    原恂獨立慣了,幾乎不需要別人的關(guān)心和安慰,加上在檀迦面前他沒暴露過負面情緒讓她擔(dān)心,再者他潛意識里覺得檀迦不會關(guān)注到自己的處境。所以這會他沒覺得檀迦是在擔(dān)心自己,還以為是她出了什么事。

    “剛剛被嚇到了?”林葭遭尾隨、惡意襲擊的事情確實令人心驚,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被盯上的人會是誰。他抬手捏了捏檀迦的臉,大腦飛快轉(zhuǎn)著,在想解決辦法。他剛用涼水洗的手,這會皮膚的溫度還沒暖過來。原恂碰了碰她,便撤手,說:“要不要我給你安排兩個保鏢,這幾天先讓他們暗中跟著,不影響你的正常生活!

    檀迦哭笑不得,把他手抓住,說:“不用。我沒被嚇到。再說外界也不知道我跟你的關(guān)系,不會對我做什么!

    原恂聽著她說完,才問:“想把我們的關(guān)系對外公開嗎?”

    “我都行。”

    原恂想了想:“等時機合適吧!

    上學(xué)時檀迦也喜歡打籃球,愛好者水平,但耐不住她人菜癮大。她那時跟原恂班上一個男生比較熟,兩邊人一起打過球。大家運動后身上是有汗味,但那時檀迦就知道原恂身上不臭,反倒散發(fā)著熱血與活力。

    兩人說了會話,便靠在臺子上親起來。

    膩歪夠了,檀迦要走。原恂抓著她的手腕不讓,檀迦攀著他的肩膀墊腳,淺嘗輒止地親了親他的嘴角。在原恂以為她這是答應(yīng)的意思,脖子前傾準(zhǔn)備加深這個吻時,檀迦用指腹壓住薄軟的唇,說:“姨媽期!

    原恂不依,嘴張開,咬住她堵自己嘴的兩根手指,滾燙的舌尖慢慢滑向指根。檀迦想制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見他垂著眼,意有所指地朝下身點點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兩人身體貼著,檀迦不用低頭也知道是什么事。

    她懊悔不已,說今早上剛來,真不行。

    原恂的手按在她后腰的位置,一點點地折磨著她,慢條斯理地問她:“那怎么辦?”

    檀迦后悔招惹他,尤其是他剛運動完一身力量沒處用的時候。

    檀迦知道他在鬧,不能真在這個時間點欺負自己,眼睛亮亮的,眨啊眨,提議道:“那我用嘴。”因為有被原恂拒絕過的先例,檀迦直覺他不會答應(yīng),所以她得寸進尺,貼在他的胸膛上,仰臉問他,“好不好嘛。”

    原恂被人拿捏,很煩,手上一用力,把人摟近,緊緊地箍著她。檀迦覺得自己腰快斷了,原恂還在沉聲教訓(xùn)她:“別作死!

    “你在怕什么?”檀迦很認真地問。

    原恂往前壓她,將她困在手臂與胸膛之間動彈不得:“怕你上癮!

    會不會上癮不知道,但檀迦心里燥得很,也不準(zhǔn)備讓他好過,貼著他扭了扭腰。

    明顯感覺小原恂生氣了。

    檀迦得逞地笑,小狐貍似的,吃準(zhǔn)了原恂不敢怎么著她。

    原恂確實不會強迫她,但也不可能任她唱獨角戲。他把人松開些。

    “干嘛!碧村染璧貑。

    原恂說:“這可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機會!

    他說得認真,檀迦卻慫了。

    她昨天是喝酒了,要說有多想嘗試,好像也沒有多少。因為那完全是一種取悅他的方式。

    “我突然肚子痛……”檀迦一彎腰,捂著肚子,騰出一只手來去推他,“我要出去躺一會!

    原恂讓路,看著檀迦一溜煙跑了,無奈地勾了勾嘴角,不治她一下,估計還要逞能。笑完了,原恂低頭看看,嘆了口氣,心疼自己。

    檀迦出是出去了,還貼心地把門帶上,但沒走遠。她耳朵貼在磨砂玻璃上,甚至用手指摸著上面映出的身體輪廓,不知死活地配合著出聲。

    還挺像那么回事。

    浴室里有水聲,原恂還是聽到了,手上的動作停下,罵了句臟字。

    檀迦演上了癮,揚聲:“老公……”

    沒人回她。

    檀迦捂嘴笑著,做完壞事正準(zhǔn)備遛。

    哪知她剛一轉(zhuǎn)身,身后的玻璃門嘩一下被拉開,滾燙的潮濕的霧氣翻騰出來,將開溜的女人裹住。同時檀迦的手腕被人拽住,原恂壓抑著欲望的命令在她耳邊炸開:“進來叫!-

    兩人折騰完,又洗了澡,都收拾好已經(jīng)不早了。

    原恂看了看時間給祁周禮撥了個電話,說了謝鄢的事情。

    檀迦則盤腿坐在餐桌旁繼續(xù)喝湯,參湯一直在電鍋里煨著,這會喝也不涼。

    等原恂打完電話,看過來時注意到光裸的腳,轉(zhuǎn)身去臥室,再出來時,手里多了雙襪子。

    “腳伸過來。”原恂在旁邊坐下,示意。

    檀迦照做,兩條腿直接飄到他的腿上?粗o自己穿襪子的動作,她出聲喊他:“原恂!

    “叫老公。”

    “老公,”檀迦黏黏糊糊地重新喊他,說了自己剛剛在琢磨的事情,“你說你爸送這個湯過來是不是暗示你使點勁,想要抱孫子啊!

    原恂正認真地給她穿著襪子,她腳趾長,腳踝細,握在手里沒骨頭似的,還軟。就在原恂給她穿襪子的這點時間里她也不老實,腳跟蹭著他的腿根。

    “說話就說話,別亂動。”

    檀迦哦了聲,腳是老實了,人還在問:“是不是嘛?我剛剛說的有沒有道理!

    “沒有道理。”原恂說,“這個湯是你說看著好喝,我讓家里阿姨煮了送來的。沒有你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功效!

    “我說呢。剛剛我對著菜譜研究了半天,也查出這幾樣食材有補腎的功效。”

    原恂把兩只襪子都穿好,一只手抓著她兩只腳的腳踝,牢牢地給她固定住,定睛看她,一字一頓地澄清:“我不需要補!

    “哦。”

    檀迦把碗往桌子里面推推,腳放下來,踩在拖鞋上站起來,在原恂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跨坐到他腿上,胳膊攀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做作又非常嬌地說:“我當(dāng)然知道。這不是別人不知道嗎。”

    剛洗過澡,檀迦身上很香。雖然兩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但原恂覺得味道還是不一樣的。

    原恂低頭掃了眼,她穿的是件襯衣式的家居服,領(lǐng)口是V型,真空穿的,胸前鼓鼓的一座小山包。

    她勾著他脖子身體往前傾時,山變高了些。

    等她保持正常坐姿坐回去,山包又不見了。

    潮漲潮落,山頭晃到原恂心里。

    原恂喉結(jié)動了動,沒什么耐心回著檀迦剛剛說的話:“你還想誰知道!

    “我……”檀迦剛要說話,被原恂突然的動作打斷。他短短的頭發(fā)刺著她的下巴和脖頸,癢得要命,罪魁禍?zhǔn)渍硇牡母碌目圩虞^上了勁。

    扣子要解不解地,不妨礙他吻她。

    “原恂!碧村阮^后仰著,方便他動作。

    沒人應(yīng)。

    她再喊:“老公!

    人才敷衍地回了她一個“嗯”字。

    檀迦手扶在原恂的后腦勺,半干的頭發(fā)有點點潮濕。她心里想的是剛剛盛的那碗?yún)沒喝幾口,一會又要涼了。

    直到原恂的手機響,打破了這個寂靜,檀迦伸手去夠過手機,瞥了眼屏幕,提醒他:“是祁周禮。”

    原恂悶悶地應(yīng)了聲,沒有接手機的意圖。

    原恂不急,檀迦也不管。但祁周禮似乎是有急事,一連撥了三通。

    檀迦怕耽誤他的正事,推了推他,說:“我?guī)湍憬恿!?br />
    她把手機放到他耳邊,祁周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喂喂喂,原恂你還在嗎?我剛剛想了想,還是有點心里沒底!

    原恂埋在她領(lǐng)口前,緩了會,才認命地抬頭,瞪了檀迦一眼,做口型說:“你折磨死我算了!

    檀迦補償?shù)嘏踔樣H了親,做口型回:“我一直在這!

    原恂手按在她身上,又揉又搓,煩躁地應(yīng)著電話那頭的人:“什么事?”

    祁周禮:“你也知道,謝鄢這人特軸,你說他能回來嗎?”

    聽見是這個問題,原恂臉?biāo)查g黑了:“我去哪知道?你要是再為這事給我打電話,我拉黑了!-

    這天同風(fēng)起安排了幾場面試,招聘的是頂替原恂管理研發(fā)部的人。但接連面試了幾個,不是太年輕膽子小,就是墨守成規(guī)的老油條,不太順利的面試任務(wù)讓祁周禮和林葭本就僵持的關(guān)系越發(fā)冰冷。

    剛才的面試者剛離開,會客室里兩個人便爆發(fā)了爭執(zhí)。

    “我寧愿相信這些是你請來托。”林葭將手里裝訂著面試者資料的文件夾一合,瞥了祁周禮一眼。

    祁周禮:“你到底要干嘛,你是來挑刺的嗎!

    林葭:“他自個還沒說要回來,你就已經(jīng)巴巴地準(zhǔn)備好了歡迎儀式。祁周禮,你能別當(dāng)舔狗嗎!

    兩人斗了會嘴,HR來提醒:“還有最后一位!

    林葭整了整衣衫,示意:“讓人進來吧。”

    祁周禮:“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少提點不滿的意見——”隨著會客室的門被推開,祁周禮的聲音戛然而止,陡然端坐好,直勾勾地看著眼前人,儼然沒想到是對方。

    林葭將文件夾翻開,找了半天沒看到下一位面試者的資料。是HR遺漏了嗎,少給她準(zhǔn)備了一份?林葭今天確實一直在挑刺,但也是確實想給同風(fēng)起招一位并非只是合格的員工,可能很難跟原恂一樣優(yōu)秀,但也不希望差太多。

    “對方的簡歷給我下!绷州缙^問祁周禮要,抬眸間,撞上祁周禮包含著驚喜與氣憤的眼神,她茫然地側(cè)了下頭,看到了來人。

    謝鄢穿著黑色的沖鋒衣,見到故人也沒什么表情,整個人像一團山雨欲來前掛在天邊的烏云。聽到林葭的聲音,他抬了抬手,把簡歷遞過去。

    林葭手指僵著,微微動了下,仿佛在試探自己還能不能動似的,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不過很快林葭平靜下來,食中兩指按在薄薄的紙張上,將簡歷拉過來,垂眸看著。作為朋友,林葭對上面用冰冷文字概括的履歷太過于熟悉,她甚至清楚更為具體的謝鄢在其中起到如何關(guān)鍵的作用。但當(dāng)下,林葭表現(xiàn)得比一個陌生人還要疏離。

    也正因為了解,林葭才知道自己將要問的這些對于面試者來說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問題,對謝鄢來說,有多尖銳。

    “謝先生,你為什么要來同風(fēng)起?”

    “我看你簡歷上有五年的履歷空白,想問一下是為什么!

    “我們公司需要的是一位有責(zé)任、能擔(dān)當(dāng)、做事理智、不沖動的成熟員工,想問你認為自己擁有這些品質(zhì)嗎?”

    祁周禮終于從遇見故人的感懷中回過神,腳尖踢了林葭一下。后者不為所動,目不斜視地盯著坐在他們對面的男人。

    整場面試完全是林葭一個人的發(fā)揮,祁周禮原本還想問幾個問題,弱化一下林葭咄咄逼人的攻勢,但嘗試了幾次都被林葭給打斷扯開了,便自覺地放棄,退到一旁徹底當(dāng)成局外人。

    雖說是局外人,但也沒閑著。他自甘放棄地往椅子上一靠,胳膊抱著,拿著手機在玩,看神情,還以為他是在看新聞,實則是在給原恂發(fā)消息,實時轉(zhuǎn)播會客室的情況。

    林葭只是問的比較苛刻,幾個問題問完,看著也像是消了氣。她把單頁的簡歷往文件夾里一夾,看向祁周禮,說:“你都聽見了吧?”

    祁周禮自然是聽到了,他正一字不落地將內(nèi)容轉(zhuǎn)述給原恂,突然被點名,愣了下,應(yīng)聲。

    林葭點點頭,說:“那你決定吧!

    祁周禮詫異,林葭這是同意他回同風(fēng)起了?

    比起祁周禮恨不得有一萬字要吐槽的架勢,原恂倒顯得鎮(zhèn)定很多。

    不論是對于謝鄢去了同風(fēng)起,還是林葭對于他的加入沒再持反對意見,原恂都不意外。因為對對方有期待,所以才會產(chǎn)生失望。但他們終究是朋友,是共患難過的朋友。是愿意彼此理解,也愿意給彼此解釋機會的朋友。

    跟祁周禮聊完,原恂并沒有立馬擱下手機,而是打開了與檀迦的聊天框,隨手翻著過往的消息。他倆近來的聊天確實密了很多,檀迦嘗分享些零碎的小事。中午吃了什么不太好吃,辦公室的水桶又喝光了,要買沐浴露問他喜歡什么味道的,成天在辦公室坐著好像是又胖了問他周末要不要去打拳。

    有時原恂顧不上看,等看見時,已經(jīng)有一連串未讀消息了。檀迦對他有分享欲,是一個很大的改變。原恂很珍惜并且十分鄭重地對待著——他一條不落,逐一回復(fù)了她分享的事情。

    為此檀迦還調(diào)侃他:“優(yōu)秀。”

    原恂看了會歷史消息,看了眼時間,準(zhǔn)備給檀迦發(fā)條消息問問晚上要吃什么,注意到對話框上方顯示著“正在輸入”的字樣。

    但原恂等了會,始終不見檀迦的消息。

    他主動發(fā)道:“在寫小作文?”

    “!”檀迦儼然不知道他能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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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 32、小號

    ◎復(fù)讀時的外掛!◎

    32

    如果是以前, 檀迦肯定嘴硬地死不承認,胡亂找著什么“我消息編輯到一半去忙別的事情了”的理由,仿佛在愛情這場博弈中自己承認對他多心動一分便多一分輸?shù)目赡堋?br />
    但兩人的感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階段, 默契有了, 會擔(dān)心也會關(guān)心對方, 算得上是恩愛的模范夫妻, 檀迦的心態(tài)變了。

    如果說之前是一對勢均力敵的玩家在博弈,那現(xiàn)在檀迦仿佛一個被沖昏頭腦的愛情賭徒, 抱著渺茫的希望, 瘋狂試探著原恂愛自己的量級。

    原恂問他:“準(zhǔn)備跟我說什么?”

    “杜漸回國了, 說要聚一聚,他有聯(lián)系你嗎?”

    “我知道!痹P(guān)心的是, “只有這個事情?”

    杜漸是兩人的高中同學(xué), 原恂班上的,說起來也是檀迦跟原恂之間為數(shù)不多的連接點之一。檀迦說自己會打籃球不是瞎吹, 雖然只是愛好者水平,但高中時沒少跟焉斐譽在球場上占場子, 因為這,跟常在球場出現(xiàn)的杜漸熟起來。

    杜漸追過檀迦, 無奈檀迦情根開的晚, 一直將他當(dāng)兄弟處著。杜漸不如原恂學(xué)習(xí)牛,卻也是明德的優(yōu)等生,只不過沒參加高考, 早早地出國念書了。

    原恂仗著懂她,自覺地猜起來:“怕我吃醋還是想要我吃醋?”

    這確實冤枉檀迦了。杜漸突然聯(lián)系她, 檀迦心里記著他跟原恂更熟一點, 聊了幾句后立馬給原恂發(fā)消息?上⒕庉嫷揭话, 才漸漸想起些以前的事。她跟杜漸的關(guān)系吧,說簡單也簡單,說復(fù)雜也復(fù)雜,確實有的是原恂不知道的,但對她跟原恂的關(guān)系構(gòu)不成威脅,所以不存在說出來讓原恂吃醋。

    但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檀迦順?biāo)浦,問了一句:“那你醋嗎??br />
    發(fā)完這條消息,檀迦沒怎么自信地抿了抿唇,對接下來原恂的答案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突然間冒出個女生,說是追過原恂……額,好像不是一件多特殊的事情。原恂從小就是天之驕子,身邊主動的不主動的女生無數(shù),有個追求者很正常。

    這樣想著,檀迦便覺得自己方才的問題有些小家子氣了。

    所以還沒等原恂回復(fù),檀迦立馬補了一句:“和你說著玩的,我跟他沒什么。他也喊了焉斐譽趙乾,還有好幾個以前玩的好的朋友,如果你有事去不了的話,那我就跟她一起!

    發(fā)完這條消息,檀迦才接著剛剛的想法繼續(xù)想。

    追求者的話,她完全沒必要吃醋,但如果是前女友呢……如果哪天原恂的前女友出現(xiàn),說自己余情未了,要找他再續(xù)前緣,那檀迦一定會很介意吧。

    這時,原恂回了消息:“周五晚沒事。到時我去接你,你跟我一起過去。”

    正好有財務(wù)的同事問她要報銷的發(fā)票,檀迦倉促地一瀏覽消息,回了個“好”字,便把聊天框關(guān)掉了。等她從財務(wù)部回來,把剛剛被自己翻亂的置物夾收好,重新看回到與原恂的聊天內(nèi)容上,才后知后覺原恂這句話說的有點私心。

    有點霸道,像是在宣示主權(quán),分明是吃醋了嘛。

    檀迦盯著屏幕,嘴角一點點彎起來,手放在鍵盤上,噼里啪啦一頓敲,給原恂發(fā)消息:“你晚上要加班嗎?一起吃飯吧!-

    杜漸收到兩人的答復(fù)后,愉快地定了吃飯的地點和準(zhǔn)確時間,但到了周五那天,兩人險些沒去成。

    意外倒不是出在兩人身上,而是同風(fēng)起那邊又出事了。

    祁周禮消停日子沒過幾天,林葭這個姑奶奶又有脾氣了。不過這次倒不能只怪林葭,謝鄢這事做的確實有點欠考慮。

    一直以來研發(fā)部在同風(fēng)起里話語權(quán)最大,以前原恂在時,祁周禮跟林葭從不干擾他的決定,相反積極調(diào)動各個部門配合他。而研發(fā)部內(nèi),本就是臥虎藏龍,各有所長。

    祁周禮理解謝鄢新官上任可能有火,但凡事慢慢來嘛。

    “他要開除誰?”祁周禮聽說林葭直接在辦公室跟謝鄢互嗆起來的時候人在外面跟客戶吃飯,通過電話聯(lián)系著助理,“現(xiàn)在研發(fā)部正是需要人的時候,留著部門里那些老員工能很大程度地方便接下來展開工作。如果不是犯了什么大錯誤,你們幫著說說好話!

    電話那頭的助理回了個人名。

    祁周禮想了想:“舒杳?新來的那個小姑娘?”得到助理的肯定后,祁周禮說,“人是原恂親自招的,能力是沒得說,平日看著青澀,做起事來還是穩(wěn)的。你跟……算了,我一會給謝鄢打個電話說一聲!

    頓了下,他又補充了句,“我這邊一時結(jié)束不了,你幫忙盯著點,別讓林總跟謝鄢懟起來!

    祁周禮的擔(dān)心確實有道理,但被他特意叮囑過的助理在關(guān)鍵時刻哪能頂用。林葭那脾氣,往好了說叫敞亮,往壞了說是莽撞。

    平時對客戶說話做事有分寸,對親近的朋友,那表露的可都是本色。

    他抽不開身回去盯著,只能打電話求助原恂。

    原恂特意回了趟同風(fēng)起,找林葭談了會話,才去報社接上檀迦。

    兩人到聚會的餐廳時,其他人都已經(jīng)在了。除了焉斐譽跟趙乾,還有幾個以前原恂班上的,有男有女,他倆到前,杜漸正圍繞他倆展開聊天。

    “誒,你說這不是巧了。這兩個人都跟我說到樓下了!倍艥u比高中那會要幽默了,穿著條紋襯衣,外面罩了件小馬甲,提升斯文氣質(zhì)的銀邊眼鏡薄薄的,沒什么度數(shù),他看完消息把手機擱下,認真分析起來,“阿恂時間觀念強,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才晚了。他剛跟我說到樓下了,那肯定已經(jīng)在樓下了。迦姐嘛,那指定是想用最美的狀態(tài)見我,化妝耽誤了時間,消息里說是已經(jīng)到樓下了,但指不定才到眼線!

    不少老同學(xué)被杜漸的段子手屬性逗笑,F(xiàn)場唯二知道內(nèi)情的人對了對眼,深藏功與名地彎了彎嘴角。

    焉斐譽知道檀迦今天原恂一起來便是打著公開關(guān)系的主意,便先趁機拋了個磚:“賤猴兒,你猜原恂今天會不會帶女朋友來?”

    趙乾在旁邊幫腔:“準(zhǔn)確地說是老婆!

    “什么?我們明德出了名的男德班班長脫單了?竟然還結(jié)婚了?”杜漸高高瘦瘦,很精神,現(xiàn)在捯飭得模樣很正,高中時網(wǎng)上有一只金絲猴走紅,杜漸跟它長得賊像,于是大家就賤猴兒賤猴兒的喊開了。

    不止杜漸不知道,其他同學(xué)也紛紛詫異:“不能吧。校慶時我還見過他,季主任還打算給他介紹對象!

    焉斐譽揚眉:“那原恂怎么說的?”

    “原恂給拒絕了。他拒絕的理由是什么來,我當(dāng)時隔得遠,沒聽清……不會真是已經(jīng)名草有主了吧”

    焉斐譽意味深長地笑:“所以啊,你們要相信我說的!

    焉斐譽這關(guān)子賣的好,不少人都被她帶偏了,開始詫異起來。杜漸則一拍腿,懊悔:“我打電話問問,讓阿恂把家屬帶來。我高中時就好奇,得是什么樣的女生能拿住他。”

    杜漸這電話撥的湊巧,手機鈴聲從門口傳來。

    眾人聞聲抬頭,正看到服務(wù)生引著一男一女兩位客人進入包廂。男人穿著比較休閑的針織開衫,配亞麻質(zhì)感的長褲,基礎(chǔ)款的棉質(zhì)白T和同色的平板鞋,整身灰色系的穿搭很舒服,帶著清爽的少年氣。他單手抄兜,正低頭看手里拿著的手機。有些年頭沒見了,但這丫依然是人群中最矚目的宇宙級男神。

    旁邊的女人個頭高挑,上身是一件西裝領(lǐng)設(shè)計的白色短款外套,做舊的毛邊顯得不會太正式也不會太休閑,搭配一條淺藍色的牛仔闊腿褲,十分拉長腿型。她一手拎著一只長型的白色真皮編織款包包,跟腳上鑲水鉆的尖頭女士鞋搭配,另只手懶懶地挽著原恂,正偏頭看他,未經(jīng)燙染的長發(fā)把朝向這邊的側(cè)臉又遮了遮。杜漸乍看過去,對其的第一印象便應(yīng)了那句“胸以下全是腿”。

    但隨著兩人走進,杜漸以及除焉斐譽趙乾外的其他人認出了檀迦。

    檀迦這幾年變化不大。她高中時便很漂亮,雖也是個問題少女,但她給人的印象很干凈。如果非要找找檀迦現(xiàn)在跟以前有什么區(qū)別,那可能就是更氣質(zhì),更有女人味了,但不是那種風(fēng)情的性感,而是……杜漸找到個詞,純欲風(fēng)。對,就是這個感覺。

    不過這不是重點。

    杜漸還沒等發(fā)問,原恂在一桌人中看到他,問:“打電話有事?要我捎什么上來?”

    常跟他們聚會的都有這個習(xí)慣,不是缺煙就是少酒,大家總在坐下后打電話給最后一個到的人讓他捎上來,這定律就跟學(xué)生宿舍誰最晚上床誰就要關(guān)燈一樣。

    原恂一句話把大家拉回了學(xué)生時代,想想還挺感慨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

    “沒,不捎?xùn)|西!倍艥u糾正,“打算問問你帶家屬了嗎?”

    原恂淡淡地哦了聲,在服務(wù)生的引導(dǎo)下落座。

    服務(wù)生見人到齊,便問大家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杜漸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這頓飯吃什么了,敷衍地擺擺手讓服務(wù)生去安排,自己的注意力則百分百地落在原恂剛剛無比自然地幫檀迦拉開座位的動作上。

    等服務(wù)生走后,原恂才在眾人兩眼八卦地注視下,鎮(zhèn)定地朝旁邊一抬下巴,示意:“你這不見到了!

    杜漸干笑:“嫂子長得跟迦姐挺像啊!

    實話說,打死杜漸也不能想象原恂會跟檀迦會搞對象,還結(jié)婚了。一個是天之驕子,是風(fēng)云校草,是老師眼中口中的優(yōu)等生,是永遠的別人家的孩子,而檀迦呢,雖然氣質(zhì)干凈但確實是問題少女,雖然人緣很好但確實是問題少女,雖然長的漂亮但確實是問題少女,雖然復(fù)讀后拿到了一流大學(xué)的文憑但確實曾經(jīng)是個問題少女。

    優(yōu)等生和問題少女,這兩個設(shè)定擺在一起,完全不搭啊。

    只見坐在原恂旁邊的大長腿女神看過來,微微一笑,溫聲道:“還有更巧的,你沒覺得我聲音也像嗎?”

    “……”

    這個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因為這個對于某些人非常愉快、對于某些人又非常不愉快的小插曲,今天的聚會變得非常有意思。

    至于這場聚會結(jié)束,這個消息會在多少人間傳開,會有多少人驚訝,好像也不重要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該到這一步了。檀迦覺得,可能是原恂給了自己自信,讓她不畏懼那些自己無從約束的流言蜚語-

    也怪檀迦心情太好了,在聚會結(jié)束回家的路上,她主動談起了一個自己跟杜漸有關(guān)的烏龍事件。

    那會高中畢業(yè),她在季元山的建議下決定復(fù)讀。季元山擔(dān)心她應(yīng)付不過來,便介紹了自己的一個學(xué)生給她輔導(dǎo)功課。這個人生導(dǎo)師的存在確實很關(guān)鍵,有時是課本知識的答疑,有時也負責(zé)解決她心理情緒上的問題。檀迦復(fù)讀一年便取得優(yōu)異的成績,除了自身的努力,對方的監(jiān)督也至關(guān)重要。

    拿到錄取通知書時,檀迦最先向這個人生導(dǎo)師分享了自己的好消息,甚至提出要請他吃飯以表感謝。但對方干脆地拒絕了,說自己不在國內(nèi)。

    直到上了大學(xué),檀迦有天發(fā)現(xiàn)他空間動態(tài)轉(zhuǎn)發(fā)了一條北央大學(xué)的校報通知,下面帶著定位,是在北央大學(xué)。

    檀迦連招呼也沒打,直接買機票去學(xué)校逮他。

    “我當(dāng)時還去過你們學(xué)校,不過沒見到人,聽說他去外地比賽去了。是他的一個同學(xué)接待的我,請我吃了頓飯,給我買了回青浙的機票。我還記得吃的是你們央大食堂二樓的牛肉面,量是真的足,我吃了好久才吃完。接待我的男生似乎跟你是一個專業(yè)的,有點胖,戴著副方框眼睛,憨憨的,但看著很精神,不太會照顧人,但很好說話!

    檀迦想了半天,也沒記清對方的名字。

    “好像叫“付潮生還是鄭潮生。只記得他自我介紹時說是‘春江潮水連海平’的‘潮’了。你在校時認識這個同學(xué)嗎?”

    原恂覷了檀迦一眼,探究道:“是準(zhǔn)備聯(lián)系他還是聯(lián)系你那個人生導(dǎo)師?”

    “都不是!碧村扔芍缘卣f,“就是挺感謝人家的,畢竟他也算是我復(fù)讀時的外掛了!

    “不想再見見?”

    “有什么好見的。估計是個海王吧。”檀迦真想過這種可能,“他確實在學(xué)業(yè)上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但仔細想想,他可能是順手幫忙,拿我解悶?zāi)亍R粸槭裁次夷谴未罄线h地去北央找他,他連面都不見。哪能那么巧正好去參加比賽了啊。”

    有誰會為了解悶深更半夜不睡覺聽她在電話里哭訴數(shù)學(xué)題寫不對,有誰會為了解悶一邊手里捯飭著線路板一邊給她講作文怎么寫,有誰……算了,她不可能知道這些。

    原恂那會確實是在比賽,檀迦一聲不吭地到了北央,飛機落地后才給他發(fā)消息。原恂當(dāng)時在隔壁省封閉訓(xùn)練,看到消息時,已經(jīng)是幾個小時后。而在這沒有得到回復(fù)的幾個小時里,檀迦則一直站在央大門口等他。原恂大腦一沖動,哪怕是打黑車也想立馬奔回學(xué)校,但當(dāng)時他們的實驗出了問題,導(dǎo)師緊急找他。原恂抽身法術(shù),只能托自己還在學(xué)校的室友去接她。

    但檀迦記性還不錯,他那個室友叫鄭潮生。

    等原恂比賽結(jié)束,再聯(lián)系檀迦時,才知道自己被拉黑了。

    “我認為他就是個渣男這件事情,也是我后來才想明白的。我去北央撲了個空剛回學(xué)校那幾天,還沒完全從他對我溫柔又細心的照顧中走出來。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那感覺肯定不比失戀好受。我把他的qq空間研究了個遍,最后還真被我發(fā)現(xiàn)了點東西。一些軟件第三方登錄時不是能選擇用qq嗎,我在一款網(wǎng)游里看到了他的賬號。說來也巧,他那個游戲id叫‘防偽杜漸’。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高中時賤猴兒所有的賬號id都是這個。”

    原恂沉默地看她:“……”

    檀迦不解他眼神的意思,自顧說:“知道是杜漸后,我還真松了口氣!彼局馓咨系拿,繼續(xù)說,“我當(dāng)時心想,這個哥們,交的太值了。”

    原恂勾勾嘴角,有些心疼自己又有些想笑。

    他問:“你因為這個聯(lián)系杜漸了?”

    “知道是他后,我更沒什么別的想法了,只是特別想跟他說聲謝謝。我確實打算聯(lián)系來著。”檀迦說,“他當(dāng)時不是出國了嗎,我也沒留他的聯(lián)系方式。我找了好幾個朋友打聽,也打聽到了那確實是杜漸的qq號。但早在我加那個好友前,那個賬號便被盜號了!

    季元山給檀迦的那個賬號確實是原恂的。

    這也怪原恂,高中時除了正經(jīng)跟同學(xué)交友互動的大號外,原恂為了參加一個競賽活動注冊了小號。杜漸跟他一個組,也知道密碼,有時為了準(zhǔn)備競賽常用這個郵箱接收學(xué)習(xí)資料。估計游戲賬號就是那時候注冊的吧,他隱約記得杜漸跟他提過一嘴。

    如果不是檀迦今天提起,他還真忘記了。

    季元山常聯(lián)系的便是原恂這個小號,自然而然把這個小號的號碼留給檀迦。

    現(xiàn)在原恂還記得通過對方好友申請后收到的第一條消息——她發(fā)來自己慘不忍睹的高考成績條,直白地問他:“我這個成績復(fù)讀的話考青浙大學(xué)有戲嗎?”

    原恂只知道這是季元山丟過來的高考失利的學(xué)妹,本以為是他們明德的學(xué)生,但看到這成績條,對了一遍發(fā)件者的qq號后才確定是檀迦。

    盜號的事情他記得……哦對。他想起來了,之所以被盜號就是因為杜漸打游戲時充太多錢了。杜漸有點粗神經(jīng),學(xué)業(yè)上很較真,但生活上沒那么細心,號被盜了他才意識到自己當(dāng)初注冊時錯用成了原恂小號的郵箱。

    一個現(xiàn)在雖然大火,但剛研發(fā)出來時玩家不太多的競技類手游,杜漸玩過一陣摸透了創(chuàng)意便沒再登了,而現(xiàn)在原恂也改過一次密碼,杜漸再登不上了。

    突然被勾起的回憶讓車上的兩個人都陷入了簡短的回憶,原恂專注地看著前方路況,隨口問:“那知道對方是杜漸前呢,還有別的想法嗎?”

    檀迦以為這個話題已經(jīng)翻篇了,突然又被問起,想了想,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

    “沒想過問問季老師,他是誰?”

    檀迦聞言,一副恍悟的樣子猛然坐直。

    原恂黑著臉,就差在臉上寫著“不準(zhǔn)問”三個字。

    檀迦莞爾,倏地笑了,澄清道:“我問過的。季老師說,學(xué)生太多,他也不記得是誰了!

    “……”

    檀迦重新靠回到座椅里,想得開:“可能是季老師真的忘了,也可能是對方覺得我煩了,不讓季老師告訴我。不過都不重要了。”頓了下,她坦然地補充道,“不管怎樣,我還是很謝謝那個貴人,謝謝他陪我捱過了崩潰絕望的復(fù)讀時光,以及迷茫、不知所措的大學(xué)頭一年的校園生活!

    原恂不動聲色,嗯了聲,心想,季老師忘是不能忘的,應(yīng)該是得知他沒主動說,便沒多透漏。

    難怪校慶那天,季老師還提起這件事,問他還有聯(lián)系嗎。原恂說還聯(lián)系著,甚至想把檀迦喊過去打個招呼,哪曾想小姑娘生怕被喊住似的,飛快地溜走了。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后來某一天,原恂看到檀迦突然玩起這款競技類手游,便用小號登陸了游戲。

    檀迦看到“防偽杜漸”上線……

    半分鐘后,檀迦邀請“防偽杜漸”組隊……(麗)

    ◎最新評論:

    【快快更新啊,作者大大!】

    【咋還沒更新啊,作者大大】

    【大型吃醋現(xiàn)場哈哈哈哈哈】

    【快掉馬。!】

    【期待更新】

    【哈哈哈哈】

    【說說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好看好看!】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

    【hhh哈哈快掉馬】

    【期待原總掉馬  哈哈哈(?ω?)hiahiahia】

    【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

    ◇ 33、眼睫毛

    ◎愿望掉了!

    33

    原恂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有消息進來。在路口等紅燈時,原恂才拿起手機看了眼。

    檀迦從坐上車后便一直在回工作消息,聽是聽見他手機的音效了, 卻沒分神。她等回完自己的工作消息側(cè)頭時, 才注意到原恂有點不對勁。

    原恂不知道收到誰的消息, 神情突然就嚴肅了。檀迦把胳膊放下, 直勾勾地打量他,琢磨是怎么了。

    綠燈亮, 車子再次發(fā)動。不等檀迦出聲, 原恂先問道:“你跟舒杳是高中同學(xué)?”

    他冷不丁提起一個不相干的人, 檀迦懷疑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問了句:“怎么了?”

    原恂問:“你們關(guān)系很好嗎?”

    “還可以。高中時在一個班過, 不過后來她轉(zhuǎn)學(xué)了。校慶那天我們才說上話, 結(jié)束后我搭她順風(fēng)車回去的。你怎么突然提她?”檀迦說著,想起剛剛他們在聊自己那個復(fù)讀時的外掛, 會不會跟這個有關(guān)。

    她眨眨眼,一通亂猜, “故意讓我吃醋?”

    “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痹(jīng)說完,才解釋道, “是同風(fēng)起的事情!

    對哦。舒杳現(xiàn)在是同風(fēng)起的員工, 原恂問一句她的情況也正常。檀迦想了想,說:“她能力挺強的吧。高中時學(xué)習(xí)一直很好,如果在分班考時沒有被家里的事情耽擱缺考了一場, 肯定能被分到明德校區(qū)!

    如果舒杳高中在明德讀……那她大概率不認識葛清夢,也不會被為難, 或許會以優(yōu)秀的成績名列前茅, 在高考中有個不錯的發(fā)揮, 依舊能考入北央大學(xué),回憶里也能少很多“意外”。

    “怎么了?”原恂看出她不對勁。

    檀迦勾著嘴角,搖搖頭,以前的事情她自己想起來只覺幼稚又荒唐,也不愿跟原恂提,只故作輕松地笑了下,說:“突然想起上次舒杳安利給我的一家泰國菜,她說店里的冬陰功湯很好喝。我剛剛想到酸酸辣辣的味道,有點饞了!

    說著說著,檀迦愣是把自己給說饞了。

    原恂瞧見她舔嘴角的動作,不疑有他,看她眼,在檀迦害羞地做了個鬼臉后,說:“現(xiàn)在還吃得下嗎?”

    聽出原恂的言外之意,檀迦驟然坐直,眼睛亮亮的,干脆地點點頭:“喝幾口湯還是行的。”

    原恂這會再說不去那就太殘忍了,問道:“在哪?”

    “我看一下啊。”檀迦拿起手機,翻了翻與舒杳的聊天記錄,把地址報給他。

    原恂對南境的路熟,不用開導(dǎo)航就能開。

    往餐廳開的路上,檀迦確定他們現(xiàn)在過去還在餐廳的營業(yè)時間才放心。

    還有幾項待處理的工作也暫時不管了,一切等吃完飯再說。檀迦捧著手機瀏覽著餐廳的菜單,除了冬陰功湯外,又連著報了幾樣招牌菜。

    說著,檀迦開始擔(dān)心:“第一次去這家餐廳,如果菜品不好吃怎么辦?要不我們還是去德思勤附近的那家泰國菜吧,那家店吃過,不會踩雷!

    “不是說朋友推薦的嗎?說明還是有口碑的!

    檀迦哦了聲,心說自己跟舒杳在吃的上吃不到一塊去,之前一起吃飯點東西時就能感覺出來。早知道不提議去這家了。

    不過這會都已經(jīng)快開到了,再折騰回去,時間要很晚了,肯定也沒了吃東西的樂趣。

    檀迦老毛病犯了,開始糾結(jié)。

    原恂不經(jīng)意偏頭,看她一眼,提醒她:“還有我呢!

    檀迦聞聲抬頭,只聽原恂補充道:“你盡管點,吃不完的我來解決!

    檀迦瞬間笑逐顏開,但下一秒,突然嚴肅地繃著臉,上下打量著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原恂任她瞧,過了會問:“怎么了?”

    “你看過那個報道嗎?說男人結(jié)婚后,容易發(fā)福。就比如那個誰,”檀迦報了對明星夫婦的名字,“那個男星前幾天在機場被拍到臉明顯胖了一圈。你最近沒胖吧?”

    檀迦湊近他瞅瞅,說:“我看著臉沒變,好像更帥了!

    原恂微笑,說:“我替我的臉謝謝你夸它!

    “實至名歸、實至名歸!碧村戎t虛地擺擺手,接著往下看,胸膛,大腿,穿著衣服也看不出什么來。

    原恂順著她的視線,逐漸往下打量,抬眸質(zhì)問她:“我胖沒胖你沒數(shù)?不是總摸嗎?”

    “……”

    有了吃的,檀迦也沒再關(guān)心什么舒杳什么同風(fēng)起,所以不知道這些天同風(fēng)起內(nèi)的氣氛始終不太和諧-

    關(guān)于兩個領(lǐng)導(dǎo)因為自己產(chǎn)生了爭執(zhí),舒杳是知道的。身邊的同事多少聽說了兩位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系,一致認為舒杳是無辜受牽連,當(dāng)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所以這件事情在公司鬧得挺大的,但同事們并沒有對舒杳有什么偏見,甚至生怕這個剛工作的小姑娘受影響,主動安慰起她來。

    舒杳心里感激,每每都以笑臉回應(yīng)。但甜美笑臉里的苦澀,又是人人都能窺見的。

    林葭見狀,也忍不住安慰了她幾句:“別有壓力。我不允許任何員工被無故開除的!

    “謝謝林總!笔骅脩(yīng)完,拘謹?shù)卮炅舜晔,又抬頭看了林葭一眼,滿是愧疚和自責(zé)。

    縱使林葭做事雷厲風(fēng)行,瞧見小姑娘這神情,不自覺地跟著軟了軟,主動問道:“吃飯了嗎?”

    舒杳忙回:“還沒。”

    “正好。一起吃點!

    舒杳面露喜色:“好。”

    兩人往樓下走,在電梯間碰到折回辦公室的同事,對方跟林葭打了個招呼往旁邊側(cè)身讓她們先過,林葭笑著點點頭,視線收回來繼續(xù)跟舒杳講話。

    舒杳按電梯時,注意到已經(jīng)走過公司門禁位置的同事回頭朝這邊看。

    她佯裝不察,等電梯門緩緩閉住,才提了提嘴角,朝林葭側(cè)過身,自責(zé)又示好的口吻道:“林總,我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吧!

    “小事情。我跟謝鄢大學(xué)時便總吵架,也怪我現(xiàn)在脾氣太好了,加上這些天被別的事耽擱了精力,不想和他掰扯!绷州缯f著,特意看了舒杳一眼,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你知道那事吧?”

    舒杳遲疑地啊了聲,神情不露任何破綻,佯裝剛猜到她說的事情:“是那個同事的事情嗎?”

    事情不止在同風(fēng)起內(nèi),在網(wǎng)上也傳得沸沸揚揚,舒杳知道,再正常不過。

    林葭聳肩:“對。這件事情你怎么看?”

    舒杳總歸是新入職的小員工,被領(lǐng)導(dǎo)問到這樣的送命題,表情怵一點也不正常。舒杳靜了一瞬,才開口:“我覺得每個人都有發(fā)表言論的自由,只要自己……自己行得端,站得直,那就不怕被人說。”

    舒杳說完,抬眸打量林葭的反應(yīng):“林總,您說是嗎?”

    后者揚揚眉,也沒說認可也沒為自己解釋什么,只是換了話題,說:“明晚的聚餐,你會來吧?”

    舒杳認真地點頭:“這是我入職以來的第一次團體活動,我一定不會缺席的!

    林葭笑笑,說:“我們公司同事很團結(jié),我相信這次聚餐對你而言將是一個非常難忘的聚餐!-

    “明晚同風(fēng)起有聚餐嗎?”檀迦摘掉耳機掛在脖子上,視線落向旁邊人,問。

    書房里兩張書桌拼在一起,檀迦跟原恂一人一邊,各自對著電腦忙碌。檀迦屏幕上灰著,中央是游戲人物復(fù)活時間的倒計時。檀迦突然出聲,原恂緩緩地從報表里抬眼,率先注意到檀迦手里正停留在微信聊天頁面的手機,聚餐的消息應(yīng)該是有人告訴她的。

    “你不打算去嗎?”檀迦問。

    原恂把文件合住,敷衍地嗯了聲,只關(guān)心:“林葭告訴你的?”

    檀迦嗯了聲,沒覺得林葭跟自己說這個有什么,執(zhí)著地問原恂:“說是給你的踐行,以及給謝鄢接風(fēng)!

    “我那天有事!

    聽原恂如是說,檀迦哦了聲。倒計時結(jié)束,人物在泉水中復(fù)活,檀迦匆匆地回了林葭一句,把耳機戴回去,鼠標(biāo)噠噠噠響了幾下,在原恂以為沒什么事了剛剛拿起手機時,鼠標(biāo)聲慢了。

    檀迦垂眸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新彈出來的消息,慢下手上的動作,偏頭看原恂:“林葭說讓我跟你一定要去!币娫纳裆^于冷淡,檀迦下意識猜到,“你們吵架了?”

    她手上動作停了。

    這時候她要是還能玩下去,那真的是沒有心。

    原恂掃了眼她屏幕右下角,隊友已經(jīng)在公屏上扣字問辛德拉是不是掛機了。他沒回答,而是抬抬下巴,示意:“先把游戲玩完!

    檀迦哦了聲,癟癟嘴,坐正后仍不放心地瞥他一眼。

    檀迦不是知心姐姐的人設(shè),焉斐譽慣會的那套洞察人心的本事檀迦始終沒學(xué)到精髓,所以細數(shù)過往,除了借著職位之便報道同風(fēng)起的社會事件外,檀迦極少甚至是沒有參與過他的私人空間。他公司的事情,她不懂,更談不上幫忙;她身邊的朋友,她不熟,也沒有機會深交。

    就比如林葭的微信還是之前采訪時加上的,這段時間沒有聊過天,撐死了是朋友圈點點贊湊熱鬧評論一句,私聊倒是沒有的。今天林葭特意跟自己說聚餐讓自己也來的事情確實是例外,檀迦應(yīng)該第一時間意識到的。但原恂對此避而不談,檀迦也有心無力,幫不上忙。

    她剩下的半局游戲打得一塌糊涂,邊路兩座一塔還沒破的情況下,被對方推了中路二塔。檀迦自知理虧,在公屏上主動背鍋:“我的。”

    好在隊伍里射野發(fā)育得不錯,龍坑的這波團戰(zhàn)打出了零換四,扳回了局勢。

    最終比賽贏了。

    水晶爆破的一瞬,檀迦扭頭看原恂。但旁邊的座位哪里還有人,她摘掉耳機丟到桌子上,在客廳的落地窗旁找到了他。

    “你怎么在這?”

    “打了個電話。”原恂把鎖屏后的手機擱到旁邊,朝檀迦伸了伸手。檀迦連看了半個小時的電腦屏幕,這會站到日光下,被刺得不自覺瞇了瞇眼。她抬手,指尖剛碰到原恂,便被他反握住。他輕輕一拉,檀迦便跌進他的懷里。

    原恂在陽光下站久了,一身陽光的味道。檀迦撲進他懷里,暖洋洋的,跟小時候午睡的感覺似的。

    檀迦還沒等賴在他懷里膩歪,突然就不動了。

    原恂注意到她揉眼的動作,問:“眼睛不舒服?”

    檀迦用手壓了壓眼尾,說:“好像是進什么東西了!

    “我看看。”

    檀迦微微仰頭,原恂按著她下眼瞼,看到眼白上的異物。

    “是根眼睫毛!

    檀迦剛哦了聲,剛要說眼睫毛掉了可以許愿。原恂猝不及防地輕輕吹了下,提醒她:“現(xiàn)在眨眼試試。”

    眼睫毛沒了。

    愿望飛了。

    檀迦沉默著,一時無語,但還是照著原恂的安排眨了眨眼,照實說:“沒了!

    原恂嗯了聲,手摟回檀迦的腰后,低頭看過去時,明顯感覺到她在置氣。

    “我剛是和林葭打電話!痹鲃咏忉專拔覜]跟他們吵架,明晚的聚餐我會去!

    檀迦頭也不抬:“我才不管你!

    “那你現(xiàn)在是在氣什么?”原恂反思自己,“剛剛吹疼了?”

    說著原恂抬手,要去給她揉眼睛。

    檀迦頭往旁邊別了別,埋怨道:“你吹掉了我一個愿望。”

    原恂哪里懂小女生的浪漫,茫然地嗯了聲。

    不知者無罪。檀迦癟嘴:“算了。我原諒你了!

    原恂哪能就這樣讓她一個人繼續(xù)生悶氣,適時抓住她的手,按到自己心口的位置:“不能算了。你再怪一怪我。我道歉給你聽!

    檀迦噗嗤,被他花言巧語逗笑。

    原恂面不改色,問她:“所以你得給我解釋解釋,什么愿望掉了?”

    ◎最新評論:

    【追平了,加油加油!】

    【撒花花】

    【別把我甜暈】

    【好看好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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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甜!】

    【太甜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哈哈,你把我的愿望吹沒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救命,原太會撩了。。。。!】

    【哈哈哈!迦迦快說!】

    【哎呦甜死我吧啊啊啊啊啊】-

    完-

    ◇ 34、聚餐

    ◎思念太深!

    34

    兩人抱在一起膩歪了會, 接了個很長很長的吻。

    結(jié)束后,檀迦說:“我明晚沒事,陪你一起去!

    原恂垂眸, 神色專注地盯著她的唇, 用指腹輕輕碾了碾她的唇角, 才說:“這種聚會很無聊的, 領(lǐng)導(dǎo)講講話、新人講講話、走的人講講話,然后大家開始吃飯, 吃完就解散。你在家里歇歇就行!

    檀迦貼在他胸膛上, 仰頭看他, 說:“我想陪你去!

    她想?yún)⑴c到原恂生活里去。

    檀迦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對原恂逐漸濃烈的感情。藏也藏不住, 瞞也瞞不了, 索性她就放任自己。

    但看著原恂的反應(yīng),他似乎不想讓自己去。

    檀迦眼底的笑意一點點斂走:“我不可以去嗎?”

    “我只是不想你太累。”原恂傾身, 作勢要親她。檀迦上身往后一晃,躲開了。原恂定定地看著她, 檀迦垂著眼,自顧道:“我去拿手機。”

    原恂知道她這是鬧脾氣了, 不過這次, 他沒有伸手把人留下。

    檀迦回了書房,抱著膝蓋坐在電競椅里。書房里的陳列有重新布置,電競椅是焉斐譽特意送她的, 說是“戰(zhàn)椅”,打游戲時會戰(zhàn)無不勝。

    她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腦, 現(xiàn)在是lol世界賽期間, 直播平臺首頁最大的宣傳位給到了世界賽的官方直播間, 說來也巧,今天是小組賽第一場,MON打韓國隊PG。

    MON狀態(tài)很好,BP時拿到前期陣容,比賽中抓住對方雙C的失誤,19分鐘取得勝利,零封對手。開門紅鼓舞了士氣,比賽看得非常過癮。

    檀迦的注意力很快被轉(zhuǎn)移,她沒再糾結(jié)原恂不帶她去公司聚餐這件事情上。

    原恂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的身后,看到雙方KDA數(shù)據(jù),說了句:“想去看現(xiàn)場嗎?”

    檀迦聞聲,嘴角的笑掛著,微微一偏頭,報復(fù)性地拒絕了:“今年世界賽在A國,不太方便!

    原恂嗯了聲,說:“那等決賽時在家看直播為小恪應(yīng)援!

    “都行!碧村缺3种娉娔X的動作沒動,眼眸垂著,無所謂地回了句,知道原恂還在身后站著看,她抬手把耳機拔了,問,“現(xiàn)在一起看嗎?”

    原恂拉了椅子坐在她的旁邊。

    檀迦自覺地用手扒著桌子往旁邊挪了挪,同時把電腦屏幕往旁邊掰了掰角度。

    賽區(qū)間戰(zhàn)隊的水平相差還是挺大的,所以小組賽的觀賞性不是很高。好在不乏出奇制勝的戰(zhàn)隊,陣容選的花里胡哨,解說干笑著都不知道該怎么圓,但真應(yīng)了那句陣容越怪,贏得越快,爆冷門地打贏了。

    解說們對這局比賽津津樂道,彈幕的滾動密度明顯增多。

    但坐在屏幕面前的原恂和檀迦明顯沒有在看比賽。

    昨晚城西某處的樓盤開發(fā)商卷款跑了,購買過其住宅的住戶正拉橫幅潑油漆大鬧售樓處,檀迦昨天下午剛要下班被領(lǐng)導(dǎo)叫走,去現(xiàn)場一忙就是一晚上,早晨的時候才回家補了一覺。中午起來吃了點飯,本來打算去報社的,但看領(lǐng)導(dǎo)的留言,說她可以調(diào)休一天。不過就算在家自然也是不能閑著的,她打算先打幾把游戲消消食,一會開始補工作。

    哪曾想還沒等工作,人先窩在電競椅里睡著了。

    她睡覺的姿勢不算舒服,原恂確定她睡熟后,起身去抱她。

    原恂剛把人抱起來,她便醒了。檀迦動了動,惺忪地眨眼:“我睡著了嗎?”

    原恂:“再睡會。我抱你去床上。”

    檀迦重新閉上眼,腦袋在原恂胸膛里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聲音軟乎乎地說:“四點的時候叫我,我還有工作要做。”

    原恂嗯了聲。

    第二天晚上的聚餐,原恂還是帶著檀迦去了。檀迦下班在報社樓下看到原恂的車子時,第一時間還懷疑自己認錯了,等繞到車前看清楚車牌后,才確定。

    坐在駕駛座里原恂看著檀迦憨憨的樣子,無奈地按了按喇叭,示意她上車。

    檀迦連步過去,坐上了副駕駛:“你怎么來了?”

    “接你去吃飯!

    檀迦哦了聲,開始系安全帶,頓了下,突然反應(yīng)過來:“同風(fēng)起不是今天聚餐嗎?”

    原恂目視前方,專注地開車,嗯了聲,說:“一起去!

    檀迦眨眼,嘴角彎起來,抓著安全帶,心情不錯地哦了聲。

    原恂適才偏頭看她一眼,說:“如果待煩了,或者遇到什么不喜歡的事情了,不準(zhǔn)不開心!

    檀迦覺得原恂有些小題大做,自己也不是嬌氣的人。

    可檀迦不知,原恂的擔(dān)心不是關(guān)心則亂-

    同風(fēng)起聚會的餐廳就在他們園區(qū)里,快到下班時間的時候同事陸續(xù)過來了,而公司剛鬧過的不愉快并沒影響聚會的熱鬧氣氛。

    祁周禮不敢掉以輕心,時刻關(guān)注著林葭。生怕她搞點什么事情讓謝鄢下不來臺。

    對此原恂卻說:“林葭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她既然已經(jīng)同意謝鄢回來,便不會再趕他走。況且讓她適當(dāng)?shù)厝鋈鰵猓偙缺镌谛睦锖,難道你還擔(dān)心謝鄢應(yīng)付不來?你這是拿著朋友的號碼牌,操著當(dāng)媽的心!

    祁周禮覺得挺有道理的。

    檀迦在發(fā)布會那天的慶功宴上跟同風(fēng)起的一些同事見過,一出現(xiàn)便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檀迦相處起來沒壓力。

    原恂跟祁周禮在旁邊說話時,林葭過來跟檀迦撞了撞酒杯,問:“我聽說,你跟舒杳是高中同學(xué)?”

    “對,我們一個班!

    林葭點點頭,又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舒杳來同風(fēng)起,是你推薦給原恂的?”

    檀迦莫名其妙,不解:“不是。怎么了?”

    林葭笑笑,古怪地說:“一會就知道了。”頓了下,林葭補充,“剛剛的問題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問個明白。如果你們不熟,那我就有數(shù)了!

    檀迦茫然,但也理解林葭可能有什么誤會,隨口澄清了下:“我跟舒杳接觸不多,但人還挺好的!

    “是嗎!绷州缧π,“既然你這么說,那我不得不提醒你,交朋友也要留個心眼。”

    檀迦一直在琢磨林葭這幾句話的意思,原恂注意到,關(guān)切地問道:“林葭跟你說什么!

    “沒事,讓我今天玩的開心!碧村容p輕搖頭,回答完換到別的話題,“我看公司的同事挺喜歡謝鄢的!

    原恂隨著檀迦的視線看過去,說:“理工生的腦回路很簡單,你代碼寫的好,我就服你。謝鄢還是很強的!

    “那你跟他比呢?誰更服誰?”

    原恂想了想,笑了:“我更服他。”

    檀迦揚眉:“因為你謙虛?”

    原恂糾正:“因為我欠他人情。”

    檀迦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原恂說的是什么人情,卻也沒追問。

    原恂笑笑,說:“以后有機會和你說。先過去吧,餐會要開始了!

    “好!碧村让黠@地感覺到,雖然自己對原恂的人生了解有很多空白,但自己卻鮮少缺乏安全感,好像原恂偶爾的保證和兌現(xiàn)讓她愿意信賴。

    “餐會正式開始前,我有幾句話想跟大家說!绷州鐝姆⻊(wù)生那要來了個麥克風(fēng),試了試音,揚聲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接下來原總因私人原因不會繼續(xù)在同風(fēng)起就職,但有需要他幫忙的,隨時招呼,他老好人了,不會拒絕的。其次呢,有人走就人加入,謝鄢,是我、祁周禮、原恂我們仨的大學(xué)同學(xué),咱國內(nèi)之所以有一所公司叫同風(fēng)起,全是因為他。之前他因為一些原因,缺席了,但現(xiàn)在回來了,也希望大家多多關(guān)照,如果誰有意見,覺得他太菜不配待在研發(fā)部,那你就去跟謝鄢本人battle,或者你去找祁周禮告狀,不過我這句提醒先說在前頭,祁周禮從小跟謝鄢一條褲子說話,小打小鬧的告狀他肯定是不會偏袒你的。當(dāng)然,你也可以告到我這,我一直看謝鄢不順眼,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找找公道,不過沒根據(jù)的誣陷就算了,我跟謝鄢有脾氣歸有脾氣,我們感情,不是幾句話幾場架就能減淡的!

    “好好的話,被她說的也不好聽!逼钪芏Y不客氣地吐槽,去看謝鄢:“她還是這脾氣,這么多年都沒變!

    謝鄢嘴角動動:“知道!

    檀迦聽著林葭的發(fā)言,明白先前的誤會是消除了。

    林葭說著,低頭看了看麥克風(fēng),確定自己的話能完好無損地傳到餐廳每個角落后,淺笑著抬眸。這一眼,沒有看向祁周禮謝鄢原恂間的任何一個人,更不是看檀迦,而是看向坐在研發(fā)部員工間的新員工舒杳。后者儼然沒看懂這個眼神什么意思,茫然地眨眨眼,見不少人望過來,彎起嘴角,露出招牌的甜美笑容。

    林葭語速平緩:“說到吵架……前幾天我跟謝鄢剛吵過一架,因為他想把舒杳辭退了,而我不同意,借著這個機會,我正好跟大家盤一盤這個事情。舒杳你過來,站我旁邊!

    舒杳一臉“這事就算了吧”的表情想要拒絕,但無奈林葭已經(jīng)喊她,只能照做,乖巧地過去,輕聲喊了聲:“林總。”

    林葭沖她笑笑,親昵地搭住她的肩膀。

    祁周禮一臉懵:“林葭這是要做什么?”

    謝鄢神色冷漠,一副發(fā)生什么我都無所謂的態(tài)度。

    原恂神色凝重,朝舒杳看了眼。林葭這些天在查什么,他多少知道些,沒制止,也沒參與。知道祁周禮看自己,原恂卻沒回應(yīng),而是看向檀迦,低聲問:“要不要出去透透氣?”

    “不用,一會就吃飯了!碧村葲]多想,頓了下,才抬手環(huán)住原恂的手臂,問,“怎么了?”

    “沒事!

    檀迦又說:“我沒覺得無聊。”

    “嗯!

    檀迦跟原恂沒等說幾句話,林葭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舒杳,你來說,還是我說?”

    舒杳忙擺手:“我沒事的,同事們對我很照顧,謝哥對我也很好。”

    林葭點點頭,意味深長地重復(fù)了一遍:“沒事了啊。行,那我來說!

    舒杳眨眼,被林葭搭著肩膀,不能動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覺得林葭對自己并不友好。很快,舒杳驗證了這個判斷。

    “想必大家都記得,我因為揚子去世的事情被網(wǎng)曝的事情吧。我也是近幾天才知曉,這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我維護過的同事!

    舒杳渾身一僵,機械地偏頭。林葭也正好看她,笑盈盈的,一笑一僵,看著好不滑稽。

    “舒杳,需要我給大家詳細捋一捋你做了什么嗎?找水軍黑我、以知情人的身份在記者面前抹黑我、言語刺激家屬跟蹤襲擊我……你要不要幫我想想,還有什么忽略掉的。”

    “林總……我……”舒杳不知所措地后退,連連搖頭,想要辯解想要澄清,但什么也說不出。

    檀迦跟祁周禮的反應(yīng)一樣震驚,偏頭問原恂:“是真的嗎?”

    原恂:“應(yīng)該是。林葭不會誣陷人!

    祁周禮則是轉(zhuǎn)頭看謝鄢,問:“你一早就知道,所以才要開除舒杳?”

    謝鄢還是只回了個嗯字。

    祁周禮又問:“你跟林葭解釋的?”

    “她自己查的!敝x鄢說。

    祁周禮朝前面看了眼,在周遭同事嘰嘰喳喳的驚嘆聲中,感慨道:“這都是什么事!-

    因為這個小插曲,餐廳里縈繞著尷尬的氣氛。原恂看著檀迦沒吃幾口,問她:“要不要先走?”

    檀迦剛剛才想明白,原恂先前不想自己來參加聚餐的原因,他應(yīng)該早就料到林葭會在今天說這件事情。檀迦不是圣母,不會覺得林葭這樣做不對,但她確確實實地為原恂的私心感動到了。

    聽見原恂跟自己說話,檀迦點點頭,說:“好!

    從餐廳出來,檀迦挽著他的胳膊,有些黏她。原恂茫然地偏頭:“身體不舒服?”

    檀迦搖搖頭,說:“我沒想到網(wǎng)上的事情是舒杳引導(dǎo)的!

    現(xiàn)在是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社會事件放到網(wǎng)上被議論是常有的事情,但林葭所經(jīng)歷的遠遠已經(jīng)超過了可理解的程度。檀迦早該察覺出不對勁的,不過即便是她有這個意識,也很難將這件事情聯(lián)系到舒杳身上。

    檀迦對舒杳的印象很好,甚至幾次三番地在原恂面前夸過她。

    哪想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再者說……

    檀迦不解:“舒杳跟林葭是有矛盾嗎?”

    原恂搖頭:“應(yīng)該沒有。林葭一向跟員工相處得不錯,而且舒杳來公司沒多久,暫時沒聽說有沖突。”

    檀迦咬咬唇,越發(fā)想不通了。她胡亂想著,也沒理出個所以然來。過了會,她偏頭朝窗外看,轉(zhuǎn)移注意力,適才注意到這不是回家的路。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趁著時間不晚,帶你去看看房子!痹f完,見檀迦茫然,補充道,“爸爸給我們的婚房!

    原恂現(xiàn)在離開同風(fēng)起去管理家里的公司,平時跟家人接觸的時間多。但檀迦去原家吃飯的頻率不算高,一個月有個兩三次,回去吃吃飯,說幾句話,當(dāng)天便回來。所以提起原家的長輩,檀迦不算很熟悉,但好在檀迦看著乖,在長輩面前嘴甜。再加上檀迦的存在對原忱鑫而言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情,所以兩輩人相處的還挺和諧。

    檀迦問:“遠嗎?我們要搬進去嗎?”

    “臨著薔江!痹f了個小區(qū)名。

    檀迦知道,那一片是高檔別墅區(qū)。

    原恂又說:“還在裝修,搬的話,也得在年后。今天過去看看,你有什么想添置的!

    檀迦嗯了聲,沒再說話。

    車到了地方,兩人下來徒步往別墅走時,原恂問道:“不喜歡這?”

    檀迦點頭,左右看看,說:“有點冷清,我膽子小,你不在家,我住這么大房子會害怕!

    原恂:“那我常在家陪你!

    檀迦癟癟嘴,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她眨眼,為了緩和氣氛調(diào)侃道:“被你這么一說,我突然就很期待搬過來了。”

    原恂刮刮她的鼻子,問:“我現(xiàn)在在家的時間還少嗎?”

    除了剛回原氏公司那幾天,原恂有些力不從心,忙了點,但不管怎樣,還是每天都會回家。這段時間適應(yīng)了緊張的節(jié)奏,輕松了些,回家的時間便更多了。

    原恂笑著,追問道:“還是說,你對我的思念太深了。”

    檀迦眼一彎,往他懷里一湊,仰著臉,大大方方地承認:“好像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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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咯】

    【好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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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紛紛擾擾,小原小迦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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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 好甜啊】-

    完-

    ◇ 35、獎勵

    ◎故事的開始。◎

    35

    這天回到家里, 檀迦突然想起昨天下午自己跟原恂鬧脾氣的事情。經(jīng)過聚餐得知了緣由后,她越發(fā)覺得自己在胡鬧。

    原恂在衛(wèi)生間洗漱,檀迦進去時, 他剛刷完牙。檀迦從旁邊轉(zhuǎn)過去, 面朝他站著, 墊腳吻了吻他。

    原恂任由她手臂勾著自己, 故意問她:“不是不讓親嗎?”

    他說的是早晨的事情。

    昨天檀迦雖然熬了個通宵,但調(diào)休后斷斷續(xù)續(xù)睡了不少, 所以今天早晨醒得比原恂要早。她閉著眼醒了醒神, 琢磨著自己昨天是不是沒寫工作報告的事情, 繼而想起今天星期五,工作安排還不少, 希望下午能準(zhǔn)點下班, 緊跟著她又想到今天下午原恂要去參加同風(fēng)起的聚餐,不帶她。

    睡意自然是沒了, 昨天跟原恂置氣的回憶一點點涌上來。

    而這時原恂漸漸蘇醒,歪頭看了她一眼。他半瞇著眼伸手來, 抓著她的手拉到自己臉前,腦袋側(cè)了側(cè), 作勢要吻她的手腕內(nèi)側(cè)。

    檀迦哪里會讓, 掙扎著把胳膊抽回來。原恂剛醒,手有些脫力,本就沒用什么力氣抓她。

    被檀迦輕松掙脫后, 他聽見檀迦說:“我還生氣呢,不讓親!

    一直到出發(fā)去上班, 兩人一人鉆進一輛轎車, 檀迦頭也沒回噴了原恂一屁股尾氣。

    …………

    已經(jīng)過了一天, 檀迦早不氣了。

    原恂明明知道這點,還故意問她。

    檀迦得寸進尺,把他頭朝自己拉拉,又親上去,甚至木馬出聲。

    “我當(dāng)時在生氣嘛!

    “現(xiàn)在不生氣了?”

    “恩。知道你是為我好。”

    “我哪里好?”

    檀迦親了親他,說:“哪里都好!

    在她還要親過來時,原恂仰頭,檀迦癟癟嘴,不開心,但繼續(xù)向前親上了他的喉結(jié)。

    她雖然點到為止,但離開時被原恂輕輕一抱,坐到了盥洗臺上。

    她腿朝兩邊分著,原恂往前站站。

    檀迦抱著他,等著他的吻落下來,但是沒有。

    原恂在這個不合適的環(huán)境里開始跟他講道理——

    原恂問他:“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還可以!

    “我沒睡好!

    檀迦單純地發(fā)問:“怎么了?”

    原恂直白地說:“在想你為什么生氣!

    檀迦想說自己沒有生氣,但一時又無法解釋自己有點傷心跟生悶氣有什么區(qū)別。焉斐譽曾經(jīng)便說過她很冷清,與人相處時試圖保持著理智,但自己總歸是個內(nèi)心柔軟的人,不能完全無視別人的觀點,所以直接導(dǎo)致了檀迦不會對別人有要求,但抱著期待。

    她試圖以此掌握著人際關(guān)系的主動權(quán)。

    原恂不等檀迦說話,自顧說道:“我沒和女孩子相處過,所以有些事情可能處理的不好,下次你再有什么不開心的,直接說出來。能解決的解決,不能解決的想辦法解決。不帶你去聚餐,我是有自己的考慮,林葭要在聚餐時說舒杳的事情,而你和舒杳又是高中同學(xué),摻和進這些事情里面不合適。昨天沒給你解釋,是我單方面覺得這件事情很小,你可能不愿意參與,所以我也沒多說!

    檀迦喜歡原恂跟自己說這些,有一種自己被重視的感覺。但這些話開誠布公地說出來,檀迦卻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知道他始終為自己考慮,心里暖暖的,也挺不好意思的。檀迦自小命苦,沒什么人對她好過,連檀惠對她也都是責(zé)罵大于夸贊。焉斐譽跟趙乾,是姐妹,是兄弟,能同甘能共苦,但總歸不是家人。原恂肯這樣對她,肯跟她說這些,檀迦心里是開心的。

    她貪婪地享受著原恂的偏愛,卻不知這樣的寵愛能持續(xù)多久,像是一捧細沙,她只要稍有不慎,手指分開條縫,便盡數(shù)漏掉了。又或者只需要一陣風(fēng),輕輕一吹,便散了。

    原恂垂眸看她,靜靜道:“下次不要折磨我了!

    卻見檀迦皺皺巴巴地眨眨眼,微微張開嘴打了個哈欠。

    原恂問:“困了?”

    檀迦嘴一癟,往原恂肩膀上一趴,兩個人的鎖骨碰在一起,像是接了個綿長的吻,低低地嗯了聲。

    “那我不說了!痹皇址鲈谒成希瑔问职阉饋。突然騰空,檀迦嚇得雙腿一抬夾住了他的腰,勾著他脖子的手臂也收得更緊了。

    檀迦是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才裝困的,原恂對她太好了,她害怕這種好,又害怕失去這種好。反復(fù)糾結(jié)過后,她還是說了:“你以后多和我說說!

    “嗯?”

    “原恂!碧村冗B名帶姓地喊他,要說一句很嚴肅的事情,“我沒有家人了,你是我最后的家人!

    原恂心頭一抽,揮之不去的痛感襲來。他換了好一會,抱著檀迦穿過衛(wèi)生間的門,穿過臥室的門,才平靜地答應(yīng):“好。以后都跟你說。”-

    南境已經(jīng)入秋,這座南方小城的雨水越發(fā)多,或瓢潑或淅瀝。許是是她喜歡的氣候,又或者是原恂的話,檀迦的心情在這樣的天氣下變得格外寧靜。

    原恂沒再提搬去江邊別墅的事情,夫妻兩人窩在這處小公寓里,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天漸漸涼了,檀迦那天路過商場時打算去給原恂買件外套。剛進了商場的大廳,她看著眼前站著的熟人,漸漸頓了腳步。

    舒杳沒怎么變,穿一件鵝黃色的風(fēng)衣,鬈發(fā)在頭頂扎了個小揪揪,沖檀迦笑起來時,眼睛發(fā)成月牙,很清純美好的形象。

    距離同風(fēng)起的聚會,已經(jīng)過去快一個月了,公司沒有辭退舒杳,是她主動提出了離職。南境說大不大,但好歹是省會城市,說小也不小,不想被人遇見也確實見不著。

    檀迦再次遇見舒杳,還真有些意外。但是舒杳卻說:“我很早便想和你聊聊了!

    還是上回吃飯的餐廳,檀迦把服務(wù)生遞來的菜單還回去,只說先上兩杯水。舒杳聽著她的安排,沒有阻攔,只補充道:“再上幾塊蛋糕吧!

    等服務(wù)生走后,舒杳單刀直入地問:“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檀迦靜了一瞬,才大概回憶起聚餐那天的事情,如是說:“確實是有點吃驚。不過我沒穿著你的鞋走過你的路,便不能評判你的言行。我雖然不理解也不贊同你,但談不上失望。你自己能說服得了自己便可以!

    舒杳沒想到檀迦會把話說得這樣直接,但想想說話人是檀迦,便覺得又不奇怪了。她總是波瀾不驚的。

    舒杳垂眸盯著桌布看了會,再抬頭時,說道:“可能是以前在學(xué)校你見過我最狼狽的模樣,所以再遇見我總想讓你看看我即便經(jīng)歷過那些,也能過得很好。但事實卻是我失敗了!

    檀迦想不通:“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你指的是林葭嗎?”

    檀迦疑惑:“不然呢!

    舒杳笑笑,是檀迦很陌生的笑容:“可能是我很討厭她這種活在陽光下,被所有人追捧的樣子吧!

    檀迦沒說話,舒杳也沒想讓她給出什么回答。

    在檀迦的沉默中,舒杳主動解釋了自己方才的笑容:“你不會想到,葛清夢被雜志社逼走也是我做的。我跟她雜志社的主編認識,把她趕走只是幾句話的事!

    舒杳自嘲地笑著,說完,望向檀迦,眼睛很亮,但眼神讓人覺得心酸又可憐。

    檀迦不會安慰人,這樣的場合,舒杳更不值得被安慰。所以她只是如實說出自己的態(tài)度:“你其實不用把自己說的這樣陰暗。葛清夢當(dāng)年傷害你,是她做的不對。你現(xiàn)在反擊她,是在泄憤,但不論你做什么,報復(fù)的程度有多強烈,都減少不了一絲一毫她對你的傷害。你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具有積極的上進心和與之匹配的能力,你本可以擁有光明而坦蕩的前途。”

    “優(yōu)秀!笔骅寐牭竭@個形容詞,有些失神,又覺得很可笑,過了會,她發(fā)問,“你有傷害過別人嗎?”

    她說得含糊,檀迦一時沒聽清,反問:“什么?”

    舒杳:“就像葛清夢對我做的事情,你有對其他人做過嗎?”

    檀迦明白了,舒杳是覺得她說的這些話過于冠冕堂皇,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施暴者這個概念,但不論是我,還是焉斐譽、趙乾,即便在校園里是老師口中的問題學(xué)生,但絕不是校園暴力的施暴者!

    舒杳沒再說話,似乎她們倆之間本就沒什么好說的。

    檀迦臨走前,想到什么,拿出手機。

    “我雖然不能安排你什么,但卻是真心地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yī)生!碧村仍谖⑿派险业绞骅玫膶υ捒,把名片發(fā)送過去,說,“這是我之前認識的一個心理醫(yī)生,你如果有需要,可以聯(lián)系看看。”-

    從商場離開的路上,檀迦給焉斐譽打了個電話,撥出后才想起她現(xiàn)在在A國看比賽。那邊是幾點來著?還沒等檀迦算明白時差,電話已經(jīng)接通。那邊很吵,焉斐譽先跟檀迦說等她一下,然后跟人說了幾句英文,過了會,聽筒里才清凈。

    檀迦現(xiàn)在腦袋里塞著很多情緒垃圾,率先問了句“你要忙的話我一會再打給你”,得到對方說“在酒店大廳遇到個熟人打了聲招呼,不忙”。

    焉斐譽確實很了解她,只一句話便聽出她不對勁:“你怎么了?跟原恂吵架了?”

    “不是。”檀迦大概把跟舒杳的聊天復(fù)述了一遍,問道,“你說我們年輕時犯過錯還能彌補嗎?”

    “你是指哪種錯?”焉斐譽反問著,說道,“人隨著成長,三觀在不斷降低。小學(xué)時覺得寫不完作業(yè)去上學(xué),便是對老師的一種欺騙。但是長大后,人會為了自己的行為會找到各種花樣的解釋。未必是把別人當(dāng)作傻子,但確實是安慰甚至是掩耳盜鈴欺騙自己。小到工作中推卸責(zé)任,大到渣男出軌,這些都是錯誤!

    焉斐譽坐在酒店大堂的會客廳,身后有幾支戰(zhàn)隊經(jīng)過,對方說話聲很吵,她怕影響通話,等身后聲音小下去才繼續(xù)說,“所謂錯誤界定的標(biāo)準(zhǔn),恰恰是人道德感程度的體現(xiàn)。當(dāng)我們檢討自己時,不要有那么強的道德感,生活會輕松很多;但我們在待人處事時,盡量繃著根道德感的弦,不莽撞行事,不傷害別人,便夠了。都是第一次做人,不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行了。我不能再跟你說了。人一個人呆著就容易emo,容易思考人生價值,等姐姐我看完比賽回國,帶你好好放松下。身邊熱鬧起來,就沒空東想西想了。還有舒杳這個人,能別見還是別見了,本來以為這姑娘挺有趣的,沒想到整個一‘行走的emo機’,負能量太重,你跟她久了,不抑郁才怪。”

    檀迦知道焉斐譽近期在為了俱樂部的事情焦頭爛額,又是要拉投資,又是要向次級戰(zhàn)隊買名額,還有不少亂七八糟的雜事等著她解決,這兩天飛去A國看決賽已經(jīng)是從海綿里擠時間了,便沒再拖著她繼續(xù)聊。

    可能是時間隔得太遠,也可能是檀迦變化太大,總之現(xiàn)在她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情,

    今天算一次,掛了焉斐譽電話回家的路上,檀迦不自覺地捋高中時的事情。

    高中時檀迦不是普世意義上的好姑娘,她成績不好、和拉低班級平均分的壞學(xué)生玩在一起、對課堂缺乏敬畏,但她從不認為自己對青春缺乏責(zé)任。

    捫心自問,葛清夢做的那類事情,檀迦從未做過。檀迦小時候見慣了母親被街坊鄰里在言行上的欺負,對恃強凌弱的事情十分厭惡,所以她不恥成為這樣的人。

    她也從不覺得自己和自己身邊的朋友是一個無用的人。

    比起那些在機關(guān)單位工作的老同學(xué),在備受爭議的電競?cè)閴粝肫床难伸匙u一樣鏗鏘美麗。

    趙乾靠雙手賺錢,干干凈凈,待人接物,謙卑有禮,也很優(yōu)秀。

    甚至包括周肖罪……

    那天因為民眾大鬧售樓處通宵加班時,她見到了周肖罪。那個在檀迦眼中不學(xué)無術(shù)的青皮無賴,也成熟了不少。民眾真金白銀的錢打了水漂,根本不是幾句安慰人的大道理就能夠說服的。檀迦跟同事趕到,看著現(xiàn)場暴亂的狀況,有心無力,關(guān)鍵時候是周肖罪帶著人來平息了問題。

    周肖罪好像還是高中時的周肖罪,但肩上多了男人該有的擔(dān)當(dāng)和責(zé)任感。社會包羅萬象,人生百態(tài),沒有人規(guī)定你該活成什么模樣。只要對朋友有義氣、對生活有善心、對社會有貢獻,似乎就足夠了。

    想到這,檀迦堅定地否決掉舒杳對自己的道德綁架。

    一定是舒杳錯了。

    檀迦到家的時候,原恂已經(jīng)回來了。他穿著舒適的灰色家居服,端著接滿水的水杯要回書房,見到檀迦回來,才停在書房門口跟她說話。

    這個場景很眼熟,檀迦似乎經(jīng)歷過很多遍,可能這就是家的意義吧。

    檀迦問:“今天沒有加班?”

    原恂回:“剩了點工作,回來處理!

    檀迦在玄關(guān)換了鞋,正在用免洗酒精擦手,聽見原恂的話,愣了愣,知道他這是把自己的情緒考慮在內(nèi)了。

    她說他在家的時間少,他便把工作帶回家做。

    原恂端著水杯站在書房門口,見檀迦趿拉著拖鞋疾步過來。以為她是有事情要說,哪曾想檀迦抬手按著他的肩膀,稍稍一墊腳,親她。

    檀迦主動得有些反常,原恂把裝著熱水的水杯拿遠些,單手摟著她,問:“怎么了?”

    檀迦:“針對你今天早早回家的獎勵!

    檀迦又親了親他,說:“明天繼續(xù)保持。”

    今天的檀迦這么黏人,原恂也沒法好好工作了。工作地點從書房換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因為在這里原恂看文件時,檀迦能靠在他身上翻書。

    兩人安靜地各干各的,過了會,原恂把手放在檀迦肚子上摸了摸,問:“餓了嗎?”

    檀迦瘦,肚子上沒有一絲贅肉。

    “我在外面吃了點,逛商場的時候遇見舒杳了,就一起去吃了點蛋糕!

    原恂淡淡地嗯了聲,說:“一會餓了告訴我!

    檀迦點點頭,把話題扯回去,順著蛋糕的事情跟原恂說舒杳解釋了自己為什么帶林葭的節(jié)奏,以及如何作梗逼葛清夢離職。

    原恂淡淡地聽著,沒有插話。

    檀迦覺得惋惜,說起:“你還記得咱高中時有學(xué)期運動會是兩個校區(qū)一起辦的嗎?”

    “高一那年?”

    “對!

    那年秋季運動會,似乎是在國慶假期前,不少學(xué)生還穿著短袖校服。葛清夢用搖晃過的罐裝雪碧捉弄舒杳,害她衣服都濕了。內(nèi)衣邊隱隱約約透出來,舒杳窘迫又氣惱地跑開了。只是沒跑幾步撞到人,踉蹌著坐到了地上。

    被撞的人正是原恂,他跟朋友說著話,被撞后移過目光看了眼。身邊的朋友嚇了一跳,驚呼著問倒在地上的舒杳沒事吧,舒杳咬著唇,眼眶含淚,繃住所有難過的情緒,艱難地搖搖頭。

    原恂皺著眉說了聲抱歉,把校服拉鎖往下一拉,脫掉外套披到她身上,問:“同學(xué),需要幫忙嗎?”

    這便是一切矛盾的起因。

    檀迦很少回憶高中的事情,想起這些確實是意外。那天做夢夢見高中時的事情后,檀迦花了不少時間去整理高中時的回憶。這一想還真被她扒出不少東西。

    不止矛盾由此引發(fā),她跟原恂的緣分也是開始于此。

    ◎最新評論:

    【故事還挺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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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迦也要過節(jié)  你們兩個要過好每一天 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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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元宵節(jié)快樂】

    【親親】

    【

    【好肥的一章】

    【撒花花】

    【爪】

    【元宵快樂!】

    【情人節(jié)快樂】

    【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

    完-

    ◇ 36、分水嶺

    ◎新年快樂!◎

    36

    原恂借外套給舒杳, 舒杳因為外套被葛清夢刁難,而檀迦替舒杳去找原恂還外套。

    時隔多年,生活在青春期陰影下的舒杳報復(fù)葛清夢, 而檀迦和原恂成了夫妻。

    挺戲劇的。

    命運果然是最好的編劇。

    高中的幾年時光仿佛開了加速器一樣在眼前播放, 檀迦想得有些出神。原恂注意到, 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在她眼神茫然地看向自己時,問:“怎么了?”

    “你覺得我高中時是壞女孩嗎?”

    檀迦拇指的指甲一下下地擦過食指的指腹, 表露著她不安的情緒。

    她在乎原恂的看法。

    “能怎么辦?誰讓我喜歡壞的!痹f著低頭去吻她。

    檀迦本意不是這個, 但原恂這個吻落下得鄭重, 深情得檀迦忘記了拒絕。

    這樣的原恂令檀迦突然想到了婚禮……他們領(lǐng)證時檀迦還在讀書,確定結(jié)婚那天, 原恂提過辦婚禮的事情, 但被檀迦以懷孕的人比較累,精力顧不上為由拒絕了。哪曾想懷孕是個烏龍, 后來,原恂沒提, 檀迦也忘了。她雖然沒有體驗過,但直覺在婚禮上司儀說新郎可以親吻新娘后原恂吻她的情形, 應(yīng)該也會是如此鄭重吧。

    原恂放開他, 卻沒坐直,始終垂眸和她四目相對,緩聲說:“好女孩不一定光芒萬丈, 但一定向陽而生!

    檀迦被親迷糊了,哪里還能聽進去原恂跟自己說什么。她舔了下嘴角, 脖子抬起來些, 同時手臂勾在原恂脖子上往下壓。

    原恂只得停了話音, 配合地親她。

    檀迦原本搭在沙發(fā)另頭的腳抬了抬,似是不滿足。

    以往這時候原恂肯定已經(jīng)上手了,但今天原恂十分冷靜,寡淡地親著她的嘴角。

    檀迦終于忍不住了,出聲:“老公你摸摸我。”

    原恂嗯了聲,手按著她身前,敷衍地按著。

    檀迦勾著他脖子親了會,低頭看,嚴肅地抿了抿唇,抬頭質(zhì)問問:“是不是淡了?”

    “在想事情。”原恂抓住她的腿根,把人猛地往身上一抱。

    檀迦懵著,撲上他的胸膛!跋胧裁?”

    原恂捋捋她鬢角的碎發(fā),說:“在想你如果乖一點,我還會不會喜歡你。”

    檀迦想了想,說道:“乖乖女的話,做事時會比較害羞吧,什么不要啦不行嘛人家害羞羞,男人面對這個是不是保護欲爆棚?”

    原恂含笑看著她繪聲繪色地演,適時道:“我比較懶,喜歡會自己動的!

    堅信自己不是乖乖女的檀迦臉唰一下就紅了,無力地反駁道:“我才沒有……”

    檀迦沒說完便被原恂以吻封住嘴,親了會,他出聲:“那現(xiàn)在開始。”

    壞女孩該怎么定義呢?

    每個人的標(biāo)準(zhǔn)不一致,但原恂認為,檀迦不是。

    高中的時候,原恂撞見過一次,檀迦班上有個女生膽子特別小,沒寫作業(yè)要哭,忘記戴校牌也要哭,覺得老師的命令就是天,一旦違背了就是大錯特錯。周一是升旗儀式,規(guī)定穿校服,所以她不會忘。但有次領(lǐng)導(dǎo)周三來學(xué)校視察,校領(lǐng)導(dǎo)要求學(xué)生這天必須穿校服。那個女生因為前一天生病請假不知道這個消息,第二天在校門口看著挨個檢查校牌和校服的校主任,抱著書包縮在角落里哭了起來。

    檀迦跟朋友說笑著路過,知道情況后順手把自己校服給她了。

    不像焉斐譽把校服拿去服裝店改得更修身些,檀迦的校服保留著原本的款式,她個子高挑身形纖瘦,寬松肥大的校服襯得她羸弱可人,有一種清純的嬌小感,輕易地激起旁人的保護欲。

    但她更有著保護人的熱心腸。

    那女生接住檀迦的校服,哭哭啼啼問她怎么辦,檀迦無所謂地說習(xí)慣了。結(jié)果就是檀迦因為沒穿校服被校主任處罰去打掃廁所-

    焉斐譽從A國回來那天下雪了,南境今年冬天的初雪。與她同一航班回來的還有今年lol世界賽的冠軍隊伍MON。

    電競是正經(jīng)體育賽事,MON戰(zhàn)隊為國爭光,回國后代言、慶功活動接連不斷。一直到快年底,才稍稍歇下來。

    今年最后那天,檀迦跟原恂做東,邀請了原恪和其他幾個朋友來家里跨年。

    焉斐譽先到的,給檀迦帶了只包,說是在A國免稅店看到的,覺著適合她就買下了。檀迦是非常合格的捧場王,當(dāng)即拆了包裝,就著玄關(guān)的全身鏡上身試了試,她不喜歡大包,小款裝不了多少東西,單純拿著心情好。

    瞧著檀迦歡喜的樣子,焉斐譽揶揄:“干嘛?你老公不給你買?”

    原恂手里拿了幾支紅酒杯,從餐廳出來,檀迦將包拿起來些,示意他看,隨口問道:“和我今天穿的是不是很搭?”

    “人比包美!痹粧吡艘谎郯,注意力便落在背包的人身上。

    檀迦向著姐妹,嘴甜:“包更好看!

    焉斐譽得了便宜賣乖,不客氣地看了原恂一眼,沖檀迦揶揄道:“原恂你行不行啊,我一個包就把你老婆給收買了!

    檀迦不能冷落焉斐譽,也不想讓原恂吃虧,不等原恂回答,徑自一挽他的手臂,身子斜斜地往他身上靠,親昵地說道:“花自己家的錢買奢侈品多心疼啊,這種華而不實的包就得別人送!

    焉斐譽:“行行行。我是冤大頭,我是車底人!

    過了會,林葭和謝鄢也到了,帶著打包的海鮮和紅酒,有說有笑,互動自然。被原恂問到祁周禮呢,向來是祁周禮發(fā)言人的林葭沒吭聲,只等謝鄢一頭霧水地回答了這個問題:“還沒過來嗎?”

    他看了一圈后,最終看向林葭。后者就像沒察覺謝鄢在看自己一樣,也沒去接旁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連焉斐譽這個外人都能感覺到林葭的反應(yīng)怪怪的。

    背開人,檀迦問原恂:“林葭跟祁周禮吵架了嗎?”

    原恂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大家簡單打過招呼后,便按著性別分成了兩撥。焉斐譽跟林葭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兩人一聊起美容便停不下來,約著周末一起去做spa,反正變美變瘦這倆話題是所有女生可以奮斗終生的目標(biāo)。檀迦百搭,聽別人聊什么,就跟著說幾句。沒一會,大家便打成一片,氣氛甚是愉快。

    說話聲時高時低,坐在窗邊抽煙的謝鄢朝這邊望過來,眉目斂著,不知想到什么。

    原恂單手抄兜,另只手拿著兩罐啤酒,往謝鄢眼前一伸,讓他拿一罐,隨后坐到旁邊,單手開了自己那罐,視線追隨著他看的方向,大概猜到他是在看什么,慢悠悠地喝了口啤酒,問:“對她還有印象?”

    原恂這問題問得奇怪,但正中謝鄢的心思。

    謝鄢詫異地偏頭瞥了眼,反問:“你知道?”

    謝鄢也是剛才聽女生間聊起老城區(qū)的改建才想起來,他們早幾年在那邊的派出所見過。

    他也是南境人,老家是在一個小鄉(xiāng)鎮(zhèn)里。不過他讀完初中便離開家一個人生活,他租的房子正好在老城區(qū)那邊。

    當(dāng)年檀迦母親在那片遭遇車禍,肇事司機逃逸,因為是非監(jiān)控路段,警察短時間內(nèi)沒查到肇事車輛。謝鄢湊巧在測試無人機,拍下了事發(fā)經(jīng)過,看到警方的追捕通知后,主動配合警方找到了涉事車輛。

    他離開派出所時,跟同在警局配合問話的檀迦打過一個照面,沒有交流。

    如果不是今天注意到檀迦在聽林葭提起老城區(qū)時逃避的目光,多想了一想,饒是謝鄢記憶再好,也沒記起這件事。所以他比較詫異原恂竟然會知道這件事情。

    “你們那時候就認識了?”謝鄢問。

    原恂朝檀迦那望了眼,隨意一搖頭,說:“不算。我跟她一個高中的,但不一個校區(qū),談不上認識。”

    所以原恂知道檀迦家里的事情已經(jīng)是大學(xué)時的事了。那時檀迦已經(jīng)把原恂拉黑了。

    被拉黑后,他特意去了趟青浙大學(xué)。第一次來這所學(xué)校,但他對于這里的環(huán)境十分熟悉,甚至知道校西門有家很好吃的煲仔飯。復(fù)讀那年,檀迦不常跟她說自己的私事,聊最多的也是學(xué)習(xí),但上了大學(xué)后,可能是沒有了學(xué)習(xí)壓力整個人放松了,也可能是對這個線上的復(fù)讀外掛有了其他更精確的感情。

    但當(dāng)他在校園里看到檀迦被一個抱籃球的男生又拖又拽好脾氣地哄著去籃球場時,原恂才知道一切是自己誤會了。

    但誤會了又怎樣,自己的心已經(jīng)不可收拾地留在了她身上。

    說起來,高中時原恂從未對檀迦動過什么心思,哪怕她借著換外套之便強勢地闖進了他的生活。他一直是驕傲的,是眾人所仰的,與檀迦處在不同的世界。直到他上了大學(xué),她在季元山的介紹下成了他的學(xué)生,交集才多了起來。

    最初是覺得這女生煩人得要命,怎么動不動就哭;漸漸又覺得她很堅強,哭著發(fā)泄一通后能沉下心去解決問題。這種翻來覆去的無奈與動容,惹得原恂心里癢癢的。

    知道她的高考成績,原恂并不意外,她的成績是自己看著一點點進步的,甚至她的分數(shù)比自己預(yù)期的要高。

    檀迦復(fù)讀時不愛跟檀迦說家里的事,但有回在數(shù)學(xué)測試中發(fā)揮得不錯,她把成績拍給原恂后,樂觀地跟他炫耀說自己特別幸運,順嘴說起了當(dāng)時在警局的事情,本來警察都已經(jīng)要敷衍結(jié)案了,多虧了一個玩無人機的男生提供了錄像。原恂記得當(dāng)時檀迦說著說著便哭了,難過地說自己其實一點也不想要這好運氣,只要沒有那場車禍,她就算倒霉一點也愿意。

    原恂知道這個有責(zé)任感的男生是謝鄢,還多虧了祁周禮。謝鄢對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不論是耀眼的還是糟糕的,很少掛在嘴邊。但祁周禮是個大嘴巴,在原恂還沒見過謝鄢時,便倒豆子似的將這個竹馬好兄弟吹出了花。原恂本來態(tài)度平淡,直到聽他說起了謝鄢靠著無人機錄像幫警察找到肇事車輛的事情,才上心問細節(jié),適才借著祁周禮認識了謝鄢。

    也因此,在結(jié)識之處,原恂便對謝鄢有十足的信任,甚至在謝鄢出事后,更毫無怨言地替他撐起了同風(fēng)起。

    不過這些,檀迦不知道,謝鄢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說話的功夫,原恪來了。

    焉斐譽正跟檀迦在說話,聽見門口的動靜稍稍轉(zhuǎn)了頭。他脫掉外面套著的到小腿中間的黑色羽絨服,將頭頂扣著的連帽衣的帽子往下一扯,玻璃珠似的眼睛亮亮的,沖去門口給他開門的林葭笑著說了聲“謝謝姐姐”時露著虎牙,散發(fā)著一身干凈清爽的少年氣。

    林葭沒想到現(xiàn)在小男生這般嘴甜有禮貌,笑著說外面冷吧,讓他下次多穿點。

    焉斐譽保持著轉(zhuǎn)頭的動作沒動,敷衍地應(yīng)著檀迦剛說的什么話,注意力全落在原恪身上。她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著,這個年紀的男生是不怕冷嗎,一件薄衛(wèi)衣不像是里面帶絨的樣子,也就是適合秋天穿的厚度,牛仔褲下聯(lián)名款的球鞋倒是挺帥的,露半截腳踝算怎么回事?粗稽c也不抗寒,一八幾的個子配上炸毛發(fā)型,白凈的臉龐人畜無害,小身板比外面的風(fēng)雪還要單薄。

    原恪踩著深灰色的棉拖鞋,走到客廳地毯的位置,說了聲“嫂子,你今天真漂亮”,焉斐譽才堪堪回神,意識到自己打量的有些久了,故作輕松地往旁邊移了移視線,把手里的砂糖橘慢吞吞地擱到桌上,扯了張濕巾擦手。

    檀迦跟原恪自若地聊天,讓他坐,說一會就吃飯,問他吃橘子嗎。她說著,一推姐們胳膊,故意制造接觸的機會:“你把果盤往那邊推推。”

    焉斐譽照做。

    原恪大喇喇地敞著腿,往斜對角單人沙發(fā)的扶手上一坐,垂眸看看果盤,笑眼看向旁邊的焉斐譽,說了聲:“謝謝!

    沒禮貌的小屁孩。

    焉斐譽等了半天沒聽到后綴的稱呼,揚揚眉,胳膊一收把果盤撤回來:“馬上要吃飯了,還是別吃了吧!

    “什么情況?”檀迦瞧著他倆的互動,把果盤從焉斐譽手里奪過來,抬手遞給了原恪,“別理她,你自己抓著吃。飯前吃點酸的開胃。”

    春季賽一月中旬開始,選手的名單還沒報給聯(lián)盟,所以轉(zhuǎn)會期還沒結(jié)束。MON俱樂部生怕競?cè)]瓜,在轉(zhuǎn)會期快結(jié)束時才公布選手掛牌的消息,Kria便是其中之一,F(xiàn)階段大小俱樂部的選手都組得差不多了,要么是缺打野位的俱樂部反復(fù)斟酌買到了適合的打野,再買不起Kira這尊神,要么就是暫時不考慮補這個位置的選手。整得Kira作為聯(lián)盟王牌打野去向成了一個迷。

    這關(guān)鍵拉好感的時候,焉斐譽竟給人甩臉子。

    檀迦表示自己非常不理解。

    不過這些她也插不上話,沒多問。

    林葭開完門,剛坐下,立馬又有人按門鈴。

    原恪沒坐實,下意識起來。林葭出聲攔他:“我去開!

    原恪隨口:“沒事姐姐,我離得近!

    林葭眼神跟哄小孩子似的,示意聽話:“坐回去!

    原恪跟溫順小奶狗似的,哦了聲,委屈巴巴地眨眨眼,乖巧坐下。

    林葭磨蹭著往門口走,任憑門鈴響,不著急。等她走到門口,門鈴?fù)A耍冀K不開門,閑散地抱著胳膊往旁邊柜子上一倚。等了會,林葭的手機響了,她不緊不慢地接通。

    只聽她敷衍道:“喂,是你敲門?我聽門鈴?fù)A,還以為按錯了。等著,我給你開。”

    門可算是開了。

    來人是祁周禮。

    他拿了瓶紅酒,進來第一句話是對林葭說的:“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林葭一臉無辜:“誰讓你突然不敲了的!

    “行。我的錯。”祁周禮脫掉鞋子外套,拿著紅酒往屋里走,不服氣地嘟囔了一句,“玩不起。”

    話音剛落,后腳跟被斜后方的人踢了下。他黑著臉扭頭:“干嘛!”

    林葭臉色平和:“不小心。”

    兩人別別扭扭的樣子恰恰印證了先前眾人的猜測。

    跟林葭兇歸兇,祁周禮跟旁人說話時揚著笑臉,十分友好。等打了一圈招呼,祁周禮自覺加入男人在陽臺上抽煙的陣容,被原恂問道;“鬧別扭了?”

    自己要是知道答案就好了。

    “早晨還挺好的!逼钪芏Y煩躁地抓抓頭發(fā),怨憤地朝林葭那望了眼,心想這都是什么事。

    昨晚是你她媽撲過來脫我褲子的。

    準(zhǔn)確地說兩人睡在一起是意外。林葭被網(wǎng)曝那段時間林葭一直住在祁周禮那,為了照顧女生挑剔的生活習(xí)慣,他主動把自己的臥室讓出來,自己睡沙發(fā)。同一屋檐下,好賴是革命友誼更加深厚了。昨晚知道她心情不好要喝酒,他又是拎包又是買單,就差端著酒杯喂她喝了,她倒好,喝醉了耍酒瘋扒他褲子。

    祁周禮確實也喝酒了,微醺,不至于醉,也沒有斷片,下面被她軟綿綿的身子蹭了幾下便硬了。

    林葭熟門熟路,跟祁周禮一起回了家,剛進屋門燈還沒開便被懟墻上了。

    確實挺激烈的,從沙發(fā)到床上,跌跌撞撞東西落了一路。

    天亮了,酒醒了,她也翻臉了。聽她冷漠地說就當(dāng)昨晚什么也沒發(fā)生,祁周禮不亂交,卻也不是玩不起的人,順著她的話答應(yīng)。哪知他答應(yīng)還答應(yīng)錯了,成了他的不是。

    女生腦回路都這么難猜嗎。

    祁周禮捏捏眉心,心想自己這事做得似乎也不地道,自己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跟這個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女人計較什么。

    帶著這樣的認知,晚上吃飯時,祁周禮死皮賴臉地拿著碗筷坐到了林葭旁邊,心想不就是被陰陽怪氣地懟兩句嗎。哪知林葭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沒分給自己,祁周禮此刻坐在角落里的樣子,仿佛那個弱小可憐無助的表情包。

    他哀怨地瞪了林葭無情的后腦勺一眼,準(zhǔn)備去找自己的已婚好兄弟哭訴,順便取取經(jīng)。

    可他偏頭一看,發(fā)現(xiàn)當(dāng)事人哪里顧得上他,人家跟自己老婆在陽臺抱在一起看星星呢。

    無語-

    陽臺上,燈是暖色的。

    兩人齊齊望著夜空。

    檀迦盯著某片星星,突然抬手摸了摸眼,手拿開時,看到自己掉的眼睫毛。

    “原恂!

    檀迦連名帶姓地喊他。

    原恂淡淡地應(yīng)了聲,糾正:“叫老公!

    檀迦哦了聲,說:“老公,新年你有什么愿望嗎?”她把食指指腹朝向他,讓他看見上面的東西,“我剛剛掉的,這個愿望送給你!

    原恂看看她的手,又朝她眼睛看看。

    檀迦催他:“快說嘛。有什么想做的?”

    原恂扯了扯檀迦身上的披肩,隨口說:“盡我所能,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檀迦聞言,板起臉,追問:“沒有自私一點的愿望嗎?”

    原恂想了想,直視著她的眼睛,說:“希望我的女孩勇敢做自己,不畏懼世俗的偏見!

    “……”

    檀迦內(nèi)心五味雜陳,在想原恂是什么時候看穿了自己心底最怕的事情。

    原恂自然不會回答她心里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呢?”

    檀迦不配合:“只有一根,只能許一個愿望。”

    “那先欠著!痹檬直撑雠鏊哪槪拖袼齽倓偞叽偎粯樱疽馑,“說說看!

    檀迦順著原恂的話開始思考,片刻后緩緩出聲:“我想……一直做你的女孩!

    她抬眸,看著原恂在夜色與暖光下英俊帥氣的臉龐,認真地看著他。

    屋里人間或熱鬧地碰杯,間或你來我往地斗嘴。

    陽臺上抱在一起的兩人在滿夜空的煙花下,接了個綿長深情的吻。

    隨著其他人異口同聲的倒計時聲結(jié)束后,原恂低頭,對檀迦說:“新年快樂!

    檀迦甜甜地笑著,回:“新年快樂。”

    這個夜晚像是一道分水嶺。

    原恂徹底離開了同風(fēng)起,同風(fēng)起上下也接納了謝鄢的加入。

    檀迦在工作上雖有磕絆,但整體順利。

    祁周禮跟林葭在別扭中,迎接著新年的到來。

    焉斐譽在幾天后,公開了Kria加入自己戰(zhàn)隊征戰(zhàn)春季賽的消息。

    作者有話說:

    ——上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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