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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恕我直言——

    黑漆漆的倉庫里, 只有墻壁上掛著一盞昏黃的壁燈,一片死寂。

    “基爾?”琴酒表示了一下疑問,但語氣中顯然是沒有征求意見的意思。

    “我沒問題。”水無憐奈想殺人, 表面上依舊冷靜地應下。

    她知道琴酒最多疑, 自己還沒讓他徹底放心, 畢竟上次那個引|爆|器是波本逼她按下去的, 琴酒一問基安蒂就知道。所以這次繼續讓波本看著她也是理所當然——琴酒心腹, 情報人員又善于觀察,最好的人選。

    難道讓她相信是波本真覺得和她配合得好?誰信誰傻!

    都是琴酒的意思罷了。

    “我可太高興了。”降谷零笑瞇瞇的。

    把基爾拉過來一組, 他也是有考慮過的。一來打著考察的幌子,一定能讓琴酒滿意,然后順水推舟。二來么,萬一有點什么,他也能掩護一下水無憐奈,到底也是個臥底。在不影響自己的任務得前提下, 舉手之勞也不是不能拉一把。

    “那么, 基安蒂和冰酒一組。”琴酒淡淡地開口, “一遠一近狙擊——沒有異議吧?冰酒。”

    “當然。”冰酒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

    他擅長暗殺, 可不是正面對抗的類型, 這次一定會讓琴酒認識到小看他的錯誤!

    “那……”琴酒一開口, 忽的,手機接連響了幾聲。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紛紛拿出手機查看。

    “什么?怎么又有朗姆的事!”基安蒂不滿地嚷嚷。

    “boss親自下達的命令, 讓朗姆大人負責, 你有意見?”冰酒的表情很愉悅。

    “朗姆跟boss說了什么才臨時反悔?”基安蒂更生氣了。

    “閉嘴。”琴酒呵斥道。

    “問題是,朗姆, 他要來嗎?”降谷零晃了晃手機,一針見血地問道。

    倉庫里又沉默了。誰都知道波本問的是:他敢來嗎?

    朗姆是組織里除了boss之外,藏得最好的人,很顯然不會因為一個任務就輕易露面。

    “陰溝里的老鼠真多啊。”降谷零感慨。

    “你說什么?”冰酒怒視他。

    “我說陰溝里老鼠多怎么了,你是老鼠?”降谷零一臉驚奇。

    旁邊的基安蒂放肆地大笑。

    “都給我閉嘴!”琴酒提高了聲音,微微一頓,只說道,“等著。”

    “哦。”降谷零委屈巴巴地把自己窩成一團,開始困得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琴酒:……

    忍了忍,終于還是放棄了開槍的念頭。

    好用的下屬不好找,這點毛病……可以忽略。

    倉庫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誰也沒出聲。

    因為等待,除了靠在墻上保養狙擊槍的基安蒂之外,其他人都找了散落的箱子坐。

    “喲,等我們呢。”白羽一生笑容可掬地打招呼。

    “怎么,boss同意你出實驗室了?”降谷零微笑。

    白羽一生一聲冷哼,不想理他。

    “賓加。”伏特加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降谷零隱晦地打量著白羽一生旁邊的男人。

    賓加,聽過的代號。和庫拉索一樣,是朗姆的心腹,只是真人是第一次見面,有收集情報的價值。

    “初次見面,我是賓加,朗姆大人的代表。”賓加走進來,滿頭的小辮子一甩一甩的,很非主流。

    伏特加臉色發青,往旁邊扭頭。

    降谷零都看在眼里,眼底若有所思。

    “關于fbi,朗姆大人這里有最新的情報。”賓加挑釁地看了琴酒一眼,大刺刺地坐到了最中心的位置,拿出手機,打開免提。

    琴酒抱著雙臂,逼著眼睛,雷打不動,似乎根本懶得理會他的幼稚。

    “賓加和琴酒關系不好?”降谷零湊過去,小聲問了句。

    “那個蠢貨啊,事事都想跟大哥比,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配不配。”伏特加不屑一顧。

    “嗯嗯!”降谷零聽得連連點頭。

    伏特加見他贊同,心情也好了,配合著手機里傳來的朗姆的聲音,嘀嘀咕咕跟他講賓加的壞話。大多是嫉妒琴酒,還覺得自己比琴酒厲害,實際上就是個贗品之類的吧啦吧啦……

    “波本,伏特加,你們有話要說?”賓加的目光往這邊投過來。

    正好朗姆也說完了,眾人的視線都往這邊看,水無憐奈更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在她眼里,組織成員之間的內訌自然越大越好,方便各個擊破。

    “你問我啊?”降谷零抬起頭。

    “你對朗姆大人的話有不同意見?說出來聽聽?”賓加盯著他說道。

    “你都這么說了,那我確實有話要說。”降谷零慢吞吞地站起來。

    “哦?”賓加并不在意高度差,坐得穩穩當當,仿佛波本站著跟他回話是應該的。

    “我想說,在……”降谷零剛一開口,微微皺了皺眉,又停下來,轉頭看向琴酒,一臉認真地說道,“琴酒,你能不能站起來一下。”

    “嗯?”琴酒一怔,詫異地看他。

    “拜托~”降谷零眉眼彎彎,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琴酒思索了一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居然真的站起來了。

    “哈……”賓加一挑眉,幸災樂禍的表情滿滿地掛在臉上。

    “蠢材。”琴酒冷笑。

    他站起來當然不是因為聽波本的話,只是一種直覺,繼續坐著可能有不太好的事。

    “琴酒說得對!”降谷零欣然說道,“繼續,我剛剛想說的就一句話: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貨!”

    一瞬間,倉庫里一片死寂,空氣都沉重得能壓得人窒息。

    基安蒂一瞪眼,剛想罵人,但目光掃過,忽的一愣,表情也古怪起來。下一刻,她忍不住拍著箱子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波本說得對!在座的各位,全是蠢貨!”

    ——她站著,琴酒站著,波本站著。于是在“座”的全是蠢貨有問題嗎?完全沒問題!

    “呃……”伏特加左右看看,撓了撓頭,有點委屈。

    琴酒:……|||

    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欣慰波本還知道把他從蠢貨的名單里劃掉?

    “你、你、你……”賓加反應過來,指著降谷零的鼻尖,手指都氣得發抖。

    “我怎么了,你結巴?”降谷零歪了歪頭,一臉無辜,“對了,我就隨便問問,朗姆,你現在……坐著嗎?”

    眾人繼續沉默:……你要不要干脆指著朗姆的鼻子罵蠢貨?人沒事不是坐著,難道喜歡站著或者躺著嗎?

    “夠了。”琴酒輕飄飄地制止,“時間有限,已經耽擱很久了。”

    “誰害的啊。”降谷零一句話在喉嚨口轉了一圈,含糊地咽回去。

    “有沒有情報補充,波本。”琴酒剜了他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

    “有啊。”降谷零理所當然地點頭。

    他又不是蠢,沒事挑釁朗姆和賓加。當然是有底氣——只要他永遠是最忠心最有用的,那他鬧點無傷大雅的小脾氣,全有琴酒兜底。畢竟在琴酒眼里,他越囂張越不消停,就越不像臥底。

    誰臥底不是小心謹慎戰戰兢兢唯恐踏錯一步的?比如基爾。

    可是月見里悠說的對,越是謹慎,越被懷疑——你不是臥底,你不心虛,你為什么要這么小心翼翼?你在小心些什么?

    像是基安蒂,又蠢又會惹事,不也活得滋潤?你要是沒干需要被追殺的事,誰會殺你啊?

    “說。”琴酒喝道。

    這個時機,剛好把賓加一句話堵回去,憋得他滿臉通紅。

    “我知道fbi據點的位置。”降谷零乖巧舉手。

    “什么?”琴酒一怔,詫異地看過去。

    朗姆說了那么多來分析fbi的暗號,布置計劃把fbi引出來,目的不就是為了找到他們的據點一鍋端嗎?而現在你說你知道fbi的據點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朗姆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顯得有幾分急切和不信。

    “很好猜。”降谷零一聳肩,淡然道,“有天晚上月見里悠半夜出去,我好奇就跟上去看。結果發現他和赤井秀一私會,于是查了查他們約會的地點附近,畢竟赤井秀一肯定不會離開據點太遠。”

    “你居然沒直接沖出去?”基安蒂一臉驚奇。

    “我是想弄死赤井秀一,不是想在狀態不佳的時候給他送菜,你當我傻?”降谷零沒好氣,為了說明是什么樣的“狀態不佳”,故意扯了扯衣領。

    倉庫里頓時響起此起彼落的咳嗽聲。

    水無憐奈暗罵了一句不要臉,又忍不住思考要不要傳個消息出去,讓cia高層去通知日本公安。不是她想幫日本,而是有波本在位高權重的月見里悠身邊,組織的優勢太大了!

    “你怎么找到的據點。”朗姆追問。

    “諾亞幫我查的。”降谷零的答案卻很出人意料。

    “諾亞?”朗姆狐疑。

    “諾亞的專業水平是世界級的,不過他本人嘛……就是個缺愛的小孩子,很難騙嗎?”降谷零一聲嗤笑,不屑道,“只要拜托他幫我找一個委托人,重點檢查一下那一帶的租賃倉庫別墅有沒有外國人出入就行了。fbi人不少,沒那么好隱藏的。”

    兩公里外的車里,澤田弘樹嘴巴翹得老高:“我生氣了!安室先生要是不做兩個蘋果派哄我的話,我就真的生氣了。”

    月見里悠在旁邊笑得東倒西歪。

    他的耳機里,左邊是實時收音,右邊是回放。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貨!”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貨!”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貨!”

    “……”無限循環中。

    他趾高氣揚的貓貓真是……太可愛了!尤其是讓琴酒站起來真的絕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把朗姆氣出個腦中風來。

    第202章 我信你才有鬼!

    降谷零是怎么知道fbi據點的?答案很簡單:赤井秀一告訴他的。

    “朗姆, 你還有什么意見嗎?”琴酒靠著一疊比人還高的箱子,淡淡地反問。

    手機里沉默了許久,才聽到朗姆的聲音。只不過, 就算有變聲器都掩蓋不住的怒氣:“據點只是接頭的地方, 并不是所有的fbi都在那里。我們要做的, 是把fbi都引過去, 聚集起來后一網打盡。所以, 我們需要一個誘餌——”

    “誘餌?”琴酒皺了皺眉。

    “朗姆,你沒開玩笑吧?”降谷零冷笑道, “你這是公然排除異己了嗎?被你當誘餌的人還有活路嗎?要去你去,反正我們不去!”

    “就是!”基安蒂立刻附和。

    “贊成。”伏特加也答了一句。

    開玩笑,朗姆一直認定他是老鼠,若是要找個棄子,他肯定是第一人選!

    “我不會隨便送組織成員去死。”朗姆打斷道,“基爾, 你去找赤井秀一——”

    “我?”水無憐奈一震。

    “你和日本警方有過接觸。”朗姆說道。

    “就因為這個你懷疑我?”水無憐奈豁然起身, 臉上露出一點憤怒, “朗姆,我對組織忠心耿耿, 雖然不小心被日本警方抓到, 但在他們審訊之前就逃出來了。我沒有泄露過組織任何機密, 我不同意執行誘餌計劃!”

    “我說了,當誘餌并不是讓你去死。”朗姆冷哼。

    “什么意思?”琴酒抬手, 制止其他人說話。

    “基爾, 你一聽這個計劃就覺得組織懷疑你, 那……fbi呢?”朗姆反問。

    “fbi?”水無憐奈一怔,沒反應過來。

    “你讓基爾去詐降?”降谷零脫口而出。

    一邊的琴酒若有所思, 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正在權衡利弊。

    “告訴赤井秀一,你被組織懷疑,處境艱難。所以想要用組織的情報換一份fbi得證人保護計劃,離開日本,有問題嗎?”朗姆說道。

    “fbi會信這個說辭?”水無憐奈遲疑道。

    “就算半信半疑,也會賭一把。”朗姆信心滿滿,“而我們只需要把fbi的重要人物聚集起來,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那我之后怎么脫身?”水無憐奈問道。

    “這個倒是簡單。”降谷零不假思索道,“你在身上綁個炸彈,他們對你動手就同歸于盡,他們肯定不敢!”

    水無憐奈轉頭,驚悚地瞪他:……波本你要不要做個人?

    “這不行吧?”白羽一生黑著臉答道,“就算fbi同意和基爾見面,也一定會搜身,怎么可能讓她把炸彈帶進去?”

    “你不就是那個明明搜了身還被人把炸彈帶進實驗室,炸了個半死的蠢貨?我說在座的都是蠢貨沒問題吧?”降谷零眨巴著眼睛,表情很無辜。

    “你說什么?”白羽一生腦袋一熱,一手按住了槍柄。

    “閉嘴!”琴酒吼了一句,轉過頭,不太確定地問道,“你拿到了月見里悠的液體|炸彈?”

    “只有一點點。”降谷零抬起手,拳頭一松,一個鏈子掛著的玻璃小瓶垂下來。

    玻璃瓶里有分層,一半紅一半藍的液體涇渭分明,在燈光下折射出絢麗的光芒。

    “不過,不是月見里悠的。”降谷零笑瞇瞇地說道,“雖然威力小了點,但多帶幾個就差不多了。”

    白羽一生:……

    “你什么時候研究出來的?”伏特加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過是區區液體|炸彈,有什么難的。”白羽一生一抬下巴,不屑一顧。

    琴酒冷笑,總算是知道了被boss關禁閉的白蘭地是怎么出來的了,想必是用這種液體|炸彈得到的功績。

    “既然這樣,我去。”水無憐奈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凝重,“炸彈給我。”

    “這是我的!”降谷零卻把手往后一縮。

    水無憐奈:???

    “朗姆牽頭的任務,需要的裝備當然朗姆負責,這是我的私人財產!”降谷零理直氣壯。

    這些液體|炸彈雖然威力差了點,但也是他辛辛苦苦從白蘭地手里薅羊毛來的,憑什么送給別人用?

    “白蘭地。”琴酒開口。

    “……知道了!”白羽一生憋屈地答應。

    “波本,為什么你會有白蘭地剛剛研究出來的炸彈?”冰酒不客氣地問道。

    “你的買命錢!”降谷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行了,是我給他的半成品。”白羽一生揉了揉太陽穴,又補充道,“不過這東西現在改進過,威力比你手里的半成品大了不少。”

    “沒事,一次多扔幾個就行。”降谷零不以為然。

    水無憐奈暗自咬牙切齒,在心里抓狂:為什么波本一個情報人員這么熱衷玩炸彈啊!

    不過,這個任務,如果能把液體|炸彈弄到手,交給cia研究出中和劑,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這個險值得冒!

    “那么,白蘭地負責炸彈,基爾聯系fbi。”琴酒下達命令,又問了一句,“沒有異議吧?朗姆。”

    “可以。”朗姆和他統一了意見。

    雖然內部爭斗越來越嚴重,不過這兩人都是組織高層,不會把太多情緒帶進重要的任務里。

    降谷零摸了摸下巴,思考著怎么才能趁著這個任務繼續挑撥一手。

    “準備行動吧。”琴酒下了總結。

    “走了。”降谷零伸了個懶腰。

    “去哪?”水無憐奈警惕地看著他。

    “我們是搭檔啊。”降谷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莫名道,“難不成你想直接打個電話給赤井秀一,說自己想叛逃,于是他就信了?跟我走,先去白蘭地那里拿炸彈,然后商量計劃。”

    “我們兩清了,波本,你休想再從我這里拿東西!”白羽一生咬牙切齒。

    “小氣鬼!”降谷零翻了個白眼。

    “波本。”琴酒緩緩地開口,“這次任務,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扔炸彈。”

    “啊……哦。”降谷零病懨懨地答應。

    水無憐奈松了口氣,居然覺得琴酒也能看起來那么順眼!要是沒琴酒的這句話,她真的很擔心波本會趁她和赤井秀一見面的時候直接把她當成人體|炸彈給引|爆了!

    “還有,見到赤井秀一別上頭,死了沒人給你收尸。”琴酒又加了一句。

    “知道了,我會給他準備一個一擊必殺的好東西的。”降谷零擺擺手。

    水無憐奈默默地跟著他走出倉庫。

    “坐我的車?”降谷零問道。

    “嗯。”水無憐奈點頭。

    她是騎著機車來的,不方便載兩個人,也不好談事。

    上了車,降谷零迅速離開碼頭,若無其事地匯入車流。

    “萊伊不是個好騙的人。”水無憐奈開口。

    “我比你了解他。”降谷零一聲嗤笑。

    “所以,我要怎么做?”水無憐奈問道。

    “唔……”降谷零歪了歪頭,在紅燈的路口停下來,探究地看著她。

    “怎么了?”水無憐奈一臉鎮定。

    “你相信我嗎?”降谷零問道。

    “……”水無憐奈憋住了差點沖口而出的一聲“不信”,不過也實在很難違心地說相信。萬一波本得寸進尺,真的讓她干點離譜的事,比如炸幾座大樓什么的,她不干就是不信任他怎么辦?

    哦,炸彈似乎被琴酒禁了,但波本的腦回路,就算沒有炸彈,誰知道還會有別的?

    “真是讓人傷心呢,明明我是在幫你洗脫嫌疑。”降谷零半真半假地感慨,又隱隱提醒了一句,“你這么不樂意,還是說,你真的心虛?”

    “哈?”水無憐奈瞪他,一聲冷笑,“誰會對一個不相信自己還設局考驗自己的人有好感?我對組織忠心耿耿,輪不到你來審判我!”

    “是這樣么?”降谷零卻笑了起來,“我還以為,看在女士的份上,我已經很優待你了呢,基爾。”

    水無憐奈被他笑得心里一寒,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叔叔,安室先生真的不會精神分裂嗎?”斷了竊聽后,澤田弘樹一臉認真地問道。

    月見里悠:……

    “不過,安室先生真的好厲害。”澤田弘樹滿眼小星星,“他是臥底啊,在一群犯罪分子中間,居然比真正的犯罪分子還自在!”

    “你確定,這是夸獎嗎?”月見里悠表示疑問。

    “算……吧?”澤田弘樹想了想才遲疑著回答。

    月見里悠搖搖頭,揉了一把他的腦袋,開車。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不想把弘樹牽扯進來的。但這世上很多事,計劃趕不上變化。同住一個屋檐下,想要瞞過一個這么聰明的孩子本來就不容易了。何況,弘樹既是組織的目標,又是他們不可或缺的協助者。

    不過好在這孩子和柯南不一樣,足夠聽話!

    “叔叔,我們現在去哪兒?”澤田弘樹問道。

    “不著急。”月見里悠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有定位器在,哪怕隔著半條街,也不怕跟丟。

    電話響起來。

    月見里悠擺擺手,示意他安靜,戴上耳麥,接通電話:“有事?”

    耳邊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讓他幾乎能想象赤井秀一的表情:“剛剛波本打電話給我。”

    “???”月見里悠頭上冒出一個個問號,好一會兒才遲疑道,“他現在和組織成員在一起。”

    “所以他打電話來罵了我一頓。”赤井秀一說道。

    “……”月見里悠被噎沉默了。

    “他說今天晚上把基爾逼過來——”赤井秀一說到一半,先補充了一句,“你給我住腦,別亂吃醋!”

    “所以,為什么他在罵你,你還能聽出其他意思?”月見里悠幽幽地開口。

    “你很想他罵你嗎?”赤井秀一沒好氣。

    “我想啊。”月見里悠不假思索,“他罵人多好聽。”

    “…………”許久,赤井秀一才吐出一句話,“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啊,戀愛腦。”月見里悠立刻答道。

    說著,他摁了一下手機的回放鍵。

    “琴酒,你能不能站起來一下?……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貨!”

    赤井秀一:……再見!

    “叔叔。”澤田弘樹哭笑不得。

    掛了電話,月見里悠臉上卻很嚴肅,直接說道:“弘樹,把據點附近的地圖調出來。”

    “嗨。”澤田弘樹只能把話咽回去,打開筆記本放在膝蓋上,拉出地圖。

    月見里悠踩了一腳油門,抿緊了嘴唇,完全沒有之前開玩笑的放松樣子。

    “波本!”水無憐奈一聲大吼,“你就是想公報私仇弄死我是吧?”

    “我跟你有私仇?”降谷零一臉的詫異,“沒有吧?我辛苦跑去搜查一課那邊救你,你還冤枉我,我可真是太傷心了。”

    水無憐奈氣得胸口不住起伏。

    如果按照波本的計劃來,能不死的……只有琴酒吧?反正她覺得不行,假追殺一定會變成真死!

    波本就是個瘋子。就在剛剛,他居然,當面,打電話給赤井秀一!

    對,就是那個赤井秀一!

    琴酒知道嗎?

    “看我干嘛,琴酒當然知道。”降谷零看出了她的心思,理所當然地說了一句。

    這種事,越坦蕩越自在,琴酒頂多當他發瘋。要是遮遮掩掩哪天被發現,那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有。

    水無憐奈咬牙,所以琴酒到底是怎么忍受波本這個瘋子的?

    還有赤井秀一,雖然以前萊伊和波本搭檔過,互相有電話是很正常的。但是……萊伊你都叛出組織都兩年了,怎么也不換個號碼,一直用組織里那個?你是犯賤嗎?不被波本時不時罵一頓就不舒服嗎?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真打死你。”降谷零對她勾起了唇角,笑得很甜蜜。

    水無憐奈背后寒毛直豎,瘋狂報警:我信你才有鬼!!!

    第203章 撞破

    白羽制藥。

    降谷零是第二次來到這里, 上次被赤井秀一炸毀的實驗室已經修復正常,看不出一點痕跡。

    “波本,你要是碰到了什么, 找死我不攔著你!”白羽一生的臉色很陰沉。

    “小氣鬼。”降谷零白了他一眼, “不就是拿了你幾個炸彈?你自己說給我的。”

    “那是幾個嗎!”白羽一生暴跳如雷。

    他是想著給波本幾個液體|炸彈玩, 但是誰知道這人趁他不注意, 把他做出來的一箱子成品全搬走了, 連瓶子都沒給他留一個啊!

    下次一定要在門口掛塊牌子:白羽制藥,波本與狗不得入內!

    降谷零吹了聲口哨, 不去看他。

    白羽一生一聲冷哼,打開保險柜,拿出一個密封的瓶子交給水無憐奈:“用的時候扔出去就行,不過應該用不上,fbi不會愿意跟你同歸于盡的。赤井秀一自己用過這個東西,他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會提醒他的同事別輕舉妄動的。”

    “我知道。”水無憐奈小心翼翼地收好這個漂亮得像是工藝品的玻璃瓶。

    她傻了才真的用, 好好活著, 把這個危險的東西上交不好嗎?

    “白蘭地,你不是說你做的這個贗品威力比不上原版嗎?起碼多給幾個吧。”降谷零插了一句。

    “沒你的事!”白蘭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降谷零一聳肩, 又罵了句吝嗇鬼, 轉身勾了勾手指:“走了。”

    水無憐奈繃著臉跟在后面, 反對不能。

    雖說兩人一組搭檔,但也不是所有的搭檔都是地位平等的。伏特加敢做琴酒的主試試?而她在波本這邊確實沒有發言權。

    不止是因為琴酒的多疑, 更是因為波本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很瘋, 事實上也很瘋, 但他瘋狂的外表下,一顆心依舊是冰冷的。

    他從來不會真正上頭, 哪怕是追殺赤井秀一的時候。想來琴酒也看得出來才放心。

    這人,很難對付。而這次和fbi的接觸……能不能趁機坑一下波本,把波本送到fbi槍口下?可這勢必會讓她對fbi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算是來自一個國家,但cia和fbi也不是什么關系很好的部門,fbi……可信嗎?

    回到車上,降谷零伸了個懶腰,拿出手機打電話。

    “怎么了,委托還沒結束?”月見里悠的聲音很溫和。

    “還沒,晚上還要去見一面,今天回來大概有點晚,你和弘樹自己把冰箱里的咖喱拿出來熱一下哦。”降谷零微笑著說道。

    “知道了。”月見里悠的車其實就停在距離他們不到一公里的路邊。

    “對了,我給弘樹做了蘋果派,放在烤箱里,吃的時候再烤一分鐘。會用嗎?”降谷零又說道。

    “蘋果派?安室先生,我原諒你了!”旁邊插進來澤田弘樹的聲音。

    “晚上不許吃多,會牙疼。”降谷零叮囑道。

    “我會看著他的。”月見里悠答道。

    “什么嘛,叔叔就是想多吃幾塊安室先生做的蘋果派!”澤田弘樹抗議。

    “等你長大再說。”月見里悠笑起來。

    “別鬧了,下班早點回家,別老是壓榨弘樹。”降谷零說道。

    “是是是,聽你的。”月見里悠應道。

    聽到耳朵里吹進來的那句“聽你的”,降谷零忍不住紅了耳垂,“嘖”了一聲,掛電話。

    水無憐奈:…………

    這不是波本!這絕對不是那個瘋批波本!

    “干嘛?像是見鬼一樣。”降谷零瞥了她一眼,眉宇間染了惡意。雖然還在笑,但那笑容就像是包裹了毒藥的黑色蜜糖,誘惑人走向死亡。

    水無憐奈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跟月見里悠打電話的波本,陽光溫柔無害,身上看不見一絲黑暗。作為著名的女主持人,偽裝普通人同樣也是她拿手的。但是跟波本一比的話,突然就發現自己的演技全是破綻。

    “想多了,我可是,每天在一大群的警察眼皮子底下演戲啊。”降谷零涼涼地說了一句。

    水無憐奈沉默。

    “打電話吧?”降谷零催促。

    水無憐奈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按下了那個背熟了的號碼。

    “嘟——嘟——嘟——”開了免提的手機一直在響,無人接聽。

    一直到快要掛斷,終于,打通了。然而,那邊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卻無人說話。

    “萊伊,不,赤井秀一。”水無憐奈沉聲說道。

    “組織的人?你怎么知道我的電話。”赤井秀一緩緩地開口。

    “剛才波本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在旁邊,記下了號碼。我是水無憐奈,組織行動代號:基爾。”水無憐奈說道。

    “Ho~你是波本的新搭檔?”赤井秀一嘲諷地笑了,“怎么,跟著搭檔打電話罵我也是你們的小組傳統嗎?”

    “……”水無憐奈噎住。

    她很想罵一句赤井秀一你是不是有病,然而一眼看見波本那張漂亮的臉蛋,以及領口遮不住的那些痕跡,忽的一皺眉,有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浮上來:他倆,該不會以前是那種關系吧?

    萊伊利用波本的感情,始亂終棄什么的,然后導致波本黑化了……要不然,組織的叛徒和臥底也不是一個兩個,也沒見波本對別人恨得深沉啊?

    “什么事。”赤井秀一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你能做主嗎?在fbi。”水無憐奈收斂心神,壓低了聲音問道。

    “嗯?”赤井秀一一怔,隨即背景音安靜下來,“你說。”

    水無憐奈一張口,忽的腦后一涼,被什么東西頂住了。一瞬間,她背后的冷汗都流了下來,定了定神,冷靜地說道:“我想和你們fbi做個交易,你能做主嗎?”

    “你想離開組織?”赤井秀一反應很快,“為什么?基爾,我聽說過你。你被臥底抓住拷問,從頭到尾沒有吐露一個字的情報,最后反殺了臥底,那位先生恨欣賞你。你這樣的人,為什么會想背叛組織?”

    “因為波本是個瘋子!”水無憐奈脫口而出,隨即就覺得頂住后腦勺的東西又往前戳了戳。

    她的眼神往旁邊瞟了一眼,淡定地說下去:“再跟他搭檔下去,我遲早會死在他手里——月見里醫院的事,赤井秀一,你參與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只是想活著而已。”

    “那就要看你能付出什么代價了。”赤井秀一說道。

    “我有朗姆針對你們fbi的情報,不過,只有你的保證不夠,我要你們fbi在日本的主事人和你一起出面。”水無憐奈說道。

    “今晚8點,米花神社,你一個人來。”赤井秀一思考了一下才答道,“不要耍小聰明,你知道我在哪里看著你。”

    “當然,組織第一的狙擊手,萊伊。”水無憐奈一聲低笑。

    “在那之前,努力活著,波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赤井秀一說道。

    “等等,你什么意思?”水無憐奈抓著手機的力量一緊。

    “以前波本把我的電話號碼存成快捷鍵‘4’,說是按一下多死一次,也不知道現在他的習慣有沒有變。”赤井秀一輕描淡寫地說著,掛電話前又補充道,“祝你好運。”

    水無憐奈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目光凝固了。

    她說的并不是假話,瞎編是騙不過赤井秀一的。剛剛波本那個電話,明明是按的電話號碼撥出去的,她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一個組織成員,他一直給叛徒打電話就夠了,依舊把對方手機號碼設置成快捷鍵什么的,讓人很難相信。

    而赤井秀一的意思也很明顯:如果波本是故意給她看見號碼,就說明波本一直在懷疑她、試探她,打出這個電話就等同于證實了背叛。她想活著,就要能在8點時活著趕到米花神社。而這就是赤井秀一的試探,那個男人現在一定在哪個地方觀察神社附近。

    “所以我都說了,那是萊伊,不做得真一點是騙不過去的。”降谷零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那你可以先把槍放下了嗎?至少萊伊現在不可能監視我們。”水無憐奈故作鎮定地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并沒有別的想法。

    “說什么呢,我只是請你喝水。”降谷零輕笑著,手伸到她前面。

    他手里握著的是,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

    水無憐奈沉默了一下,一把搶過,擰開蓋子,狠狠地灌了半瓶下去,澆滅心底的火氣。

    這個男人,心機太深沉了!

    “所以,我們現在來商量一下逃亡的路線吧,畢竟……在fbi眼里,你現在是我的獵物。”降谷零說道。

    據點。

    “基爾?那個女主持人水無憐奈?靠譜嗎?”朱蒂著急地問道。

    “不知道,但是只要有三成的幾率,就值得賭一下。”赤井秀一回頭,“是吧?詹姆斯。”

    此刻的據點里只有他們三個人在,其他fbi都散落在城市各處,寬敞的別墅顯得空蕩蕩的。

    “赤井君,如果是組織的陷阱呢?”詹姆斯憂慮地問道。

    “米花神社這個地方周圍很空曠,我會在一千碼外的地方監視,組織如果有動靜,逃不過我的眼睛。”赤井秀一說著,微微一頓,“如果她能活著趕到神社的話。”

    “那我們不需要去接應她嗎?”朱蒂忍不住說道。

    “等確定,她不是誘餌再說。”赤井秀一一臉冷酷。

    “也好,就這樣。”詹姆斯點頭拍板,“朱蒂君,你去召集全部沒有任務的人員,今晚在米花神社附近盯梢。”

    “ok。”朱蒂點頭出去了。

    “赤井君,你到底怎么想的?”詹姆斯凝重地問道。

    “救人,但不能直接救。”赤井秀一答道。

    “什么意思?”詹姆斯一愣。

    “我在月見里那里看到了基爾當年反殺審訊她的臥底的那個案子,感覺有蹊蹺。”赤井秀一半真半假地說道,“不過,還是要看今晚的狀況,隨機應變。”

    “感覺不會太平。”詹姆斯搖了搖頭。

    “那當然。”赤井秀一一挑眉,到墻角拎起自己的槍包背上,“我去看看情況。”

    “赤井君……”詹姆斯站起身叫住他。

    “嗯?”赤井秀一已經走到了大門口,回頭看他。

    “不,沒什么。”詹姆斯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道,“等明天再說。”

    “明天啊,好。”赤井秀一若有所思,笑了笑,擺擺手,瀟灑地出門。

    詹姆斯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光線里的背影,一張口,但終究沒說出來。

    倒是門外傳來一個感嘆的聲音:“今天是13號的周五,真是個不吉利的日子呢。”

    就在緊張的氣氛中,黃昏緩緩降臨。

    “明天見!”孩子們在路口笑著告別,就像是每一個普通的日常,沒有絲毫被黑暗侵染。

    “嗯,明天見。”柯南背著書包往事務所走去。

    剛剛開學,白馬探和沖田總司一個回英國,一個回京都,零課的辦公室又冷清下來。這兩天也沒碰到別的案子,他就被青梅催著去上了兩天學。

    “天空好紅。”他看著遠處濃艷的火燒云,不由得心里有些沉重,仿佛是一種預感,像是要出事的樣子。

    “但愿沒有什么大案。”柯南嘆了口氣,但腳步一拐,往工藤宅走去。

    有點心神不寧的煩躁,剛好昨天晚上看完了剛出推理小說,去家里再拿兩本回去看好了,順便去看看博士再次改造的自行車。

    走過一條街,前面轉彎就是阿笠博士家和緊鄰的工藤宅。忽然間,一輛熟悉的車子從身邊開了過去。

    “馬自達RX7,是安室先生還是萩原警官?”柯南眼睛一亮。

    車子轉彎太快,他沒看清車牌。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無論是哪個,人家下班回家在路上遇到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正想繼續走,忽然間,耳邊聽到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響。

    “這個是……”他嚇了一跳,猛地停住了腳步。

    如果他的耳朵沒聽錯,是槍聲!而且是裝了消音器的槍聲,所以哪怕大街上人來人往,也沒被注意到。

    這點悶響,或許被當成了野貓跳上垃圾桶的響動。

    “那個方向……糟了!”他抬腳就往那輛馬自達拐彎的小路沖過去,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喂?柯南?又遇到案子?我今天很忙……”月見里悠說道。

    “不是,我在路上聽到——”柯南躲在路口,探頭探腦往小路里張望,后面的話一下子卡在喉嚨里。

    “跑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獵物。”降谷零靠在車邊,手里把玩著一把槍,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水無憐奈捂著流血的左臂,咬著牙向小路另一邊跑去,一邊利用路邊的障礙躲避子彈,一邊在心里怒罵波本:一下車,突然就開槍,他是真的想她死在這個任務里吧?

    降谷零一聲輕笑,一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的追上去。

    “柯南君?你聽到什么了?”月見里悠疑惑地問道。

    “我……”柯南張了張嘴,又閉上,一時失聲。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的臉,絕對是安室透,車子也沒錯——左邊車門上一條劃痕,是前幾天帶他追賊的時候擦到的,還沒來得及去修理。

    可是,那種陌生的、另人心悸的表情,他從來沒想過會出現在那么溫暖的安室透臉上。

    你——到底是誰?

    “柯南君?”月見里悠很無奈,“沒事的話我掛了,我今天加班,透君又有委托回不來,我得早點回去。”

    “安室先生有委托?”柯南豎起耳朵,但猶豫了一下,話到口邊還是改了口,“那我不打擾了,我聽到有人說周末銀座那邊有燈會,月見里先生可以和安室先生約會呢。”

    “是嗎?我記住了。”月見里悠很愉悅。

    柯南掛了電話,滿臉糾結。

    聽著月見里悠對安室透那種滿溢出來的溫柔,怎么說得出口……要不?先查一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第204章 不在場證明

    柯南靠著墻, 按了按胸口,平復狂跳的心臟。

    很快的,他的腦子轉動起來。

    剛才他只是遠遠看了一眼, 所以首要是必須先確定, 那個拿槍的人是不是安室透。其他的, 都要等確定后再說。如果是假的, 要查清楚對方是冒充安室哥哥, 還是單純長得像——可則兩種結果都不太好,細思極恐。可如果是真的, 那問題就更大了!

    ——安室透究竟是誰?為什么他能一臉平靜地開槍打人?他在月見里悠身邊,是什么目的?

    隔了半分鐘左右,沒聽到腳步聲,他也不敢亂動。

    這條路是條死胡同,沿途都是后面商店街那邊店鋪的后門,平時都很少有人經過, 這個點更加一個人都沒有。他只要追進去, 百分之百會被察覺。

    柯南很清楚, 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會冒險, 然而……跟零課的人在一起久了, 尤其諸伏高明真的教了他很多。

    “喂?”耳中傳來安室透的聲音, 很輕,需要仔細辨別才能聽清楚他說了什么。

    “基爾已經跑了, fbi能不能上當, 一半看天吧。”降谷零靠在自己車上, 很無所謂地說道。

    “另一半看你嗎?”琴酒冷笑著回答。

    “哎呀你怎么這么懂呢。”降谷零眉眼彎彎,“在我掌握之中, 放心吧……琴酒。”

    “!!!”柯南臉色慘白,一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下一刻,觸底反彈,急劇跳躍像是要從嘴巴里吐出來一樣。

    琴酒!Gin!是這個音吧?他不相信琴酒這個名字會爛大街!

    還有之前提到的“基爾”,也是酒名——安室透,是黑衣組織的人?

    “那是我憑本事拿到的炸彈,不給!”安室透一句話又把柯南的思緒拉回來。

    “我要是找人仿制,你會有更多。”琴酒隨口答道。

    “那你自己跟白蘭地去要唄。”降谷零不假思索道,“我和基爾剛從他實驗室里出來,他的樣品多著呢,別打我的主意。”

    “樣品很多?”琴酒微微皺了皺眉。

    “是啊,就是人小氣得很。”降谷零撇了撇嘴。

    “我知道了。”琴酒掛了電話。

    降谷零對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又是一聲嗤笑。

    先給琴酒那里給白蘭地上點眼藥,其他的……嗯,等白蘭地這次有命回來再說吧。畢竟,液體|炸彈那么危險的東西,被當成組織的常規武器也太危險了,配方還是和白蘭地一起埋葬了比較好。

    柯南死死咬著牙關,腦內風暴旋轉。

    白蘭地——又是一個沒聽說過的代號。六大基酒之一,聽起來就不像普通的代號成員。

    實驗室——這是個很敏感的詞,讓他忍不住心動,里面會不會有把他變小的那種毒藥的解藥?

    不不不,不能想這些,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柯南拍了拍自己的臉,鎮定下來,開始思考。

    如果安室透是組織的人,他為什么要潛伏在月見里悠身邊?零課很重要,但對組織來說,真的有這么大的價值嗎?還是為了弘樹的諾亞方舟?似乎不太對。安室透的心思一直放在月見里悠本人身上,目標是弘樹的話,這圈子太繞了。

    月見里悠有什么不同的?fbi的前教官,曾經和組織交過手——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月見里悠手里,有組織的線索!

    想到這里,他的眼睛都在放光。

    那可能是,月見里悠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說,不知道有這么重要的東西,所以組織才會派人潛伏在他身邊。這么考慮的話,組織沒有直接滅口,那個線索很可能是實物,組織想要拿回去!

    忽然間,腳步聲漸漸靠近。

    柯南一驚,左右看看,躲到了郵筒后面。

    “錯覺嗎?”降谷零站在路口,左右看看。

    大街上,人來人往,一切如常。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還是打了個電話:“悠,是我,你到哪兒了?……我知道了,今天回去會有點晚,不用等我了。”

    說完,他轉身回到了小路。

    柯南縮成一團,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個電話的聲音語調他簡直太熟悉了,每天在波洛都會聽到。他再也不能騙自己這個安室透是組織成員假冒的。

    怎么辦?

    “叔叔,安室先生這個電話,有問題?”澤田弘樹問道。

    月見里悠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降谷零沒有明說,但肯定是感覺到了什么異常,所以才會打這個被任何人聽到都不會有問題的電話來試探。

    想了一會兒,他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吩咐道:“弘樹,打開所有人的定位。”

    “啊,好。”澤田弘樹愣了一下才在電腦上操作起來。

    很快,一個個紅點在屏幕上亮起。

    這是零課成員人手一個的櫻花通訊徽章,新版由阿笠博士植入了可以自由開關的定位儀。

    月見里悠對組員的要求是,下班后私人時間可以關掉定位,但上班時間必須打開。不過,大部分人干脆都懶得關,24小時開著。橫豎自己又不會去什么見不得光的地方,而月見里悠沒事也不會隨便查他們在哪。甚至對于宮野明美來說還很高興,有這個定位在,就算哪天被組織發現,也能有一絲獲救的希望,安全感滿滿。

    “好了。”澤田弘樹把屏幕轉過來。

    月見里悠迅速掃了一眼:

    萩原研二、島袋君惠、宮野明美、娜塔莉都在警視廳,彼此靠得很近。諸伏高明在稍遠一點的位置,應該是警察廳。淺井成實今天休假,沒有打開定位。風見裕也在幾條街外停住不動,應該是在哪個案發現場。松田陣平是編外成員,他的徽章里沒裝定位。阿笠博士在家,他和弘樹的自然不用說,最后一個柯南……

    月見里悠看著距離自己和弘樹不到半公里距離的柯南的紅點,眉頭皺緊了。

    這個位置,應該就在降谷零假追殺水無憐奈的小路上。

    想起剛才柯南莫名其妙打電話說銀座燈會的消息,他就想明白了。

    那孩子,八成是看見了什么又不敢確定,所以臨時改口。

    “叔叔?柯南他……要告訴他嗎?”澤田弘樹問道。

    “不用,小孩子搗什么亂。”月見里悠一口否決。

    無論是7歲的江戶川柯南,還是17歲的工藤新一,在他眼里都是小孩子。可以在他的看護下參與警察的日常工作,但和組織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勢力對抗,還太早了。

    弘樹雖然更小,但他已經博士畢業了,甚至在美國的商場里走過一圈。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心理年齡比生長在校園里的工藤新一更成熟。何況,弘樹是后勤,完全隱于幕后,方便保護。哪像工藤新一那么不省心,一個戰五渣還整天想著往前線跑!

    “那怎么辦?瞞得過去嗎?”澤田弘樹遲疑。

    月見里悠想了想,拿出手機打電話:“快斗,現在有空嗎?”

    “哎?有空有空!”正閑得躺在學校天臺上偷懶的黑羽快斗聞言,一躍而起,“要幫忙嗎?什么任務?好玩不?”

    月見里悠一怔,忍不住悶笑起來。

    “月見里先生,你不知道我真的好無聊啊。”黑羽快斗吐槽,“現在我又不能隨便發挑戰信,前幾天鈴木家那老頭還在報紙上挑釁我呢!”

    “鈴木顧問嗎?”月見里悠微一思索,笑道,“你要是這么閑,陪他玩玩也可以。”

    “真的?”黑羽快斗不敢置信。

    “其實,我們暫時也需要怪盜基德繼續存在,來迷惑你追蹤的那個動物園組織。”月見里悠解釋道,“不過,行動之前先跟我報備一下計劃,不能真的偷走東西,不要造成公共設施的損壞——就當是大型的街頭魔術秀了,其他問題,公安會承擔。”

    “月見里先生您真是太偉大了!”黑羽快斗一聲歡呼,不過還沒忘了正事,“所以,今天需要我幫忙嗎?”

    “你現在去一個遠離米花町的地方,扮成安室君的樣子,給他制造一個不在場證明。”月見里悠輕聲說道,“我的要求是,不能留下任何安室透出現的記錄,但又要很多人能證明他出現在那里,能做到嗎?”

    “啊?”黑羽快斗撓了撓臉,有點糾結。

    這要求有點繞,要多念幾遍才能反應過來。

    需要不在場證明,但不能留任何記錄——因為有記錄拍下“安室透”的臉的話,組織就會懷疑,失去了貝爾摩得后,波本為什么還能使用易容術。只要沒有記錄,隨便他怎么說都行。

    月見里悠要騙的,不是組織,是自己人。

    “小偵探?”他脫口而出。

    “嗯?”月見里悠一挑眉。

    “哈哈哈哈,包在我身上!”黑羽快斗很開心。

    跟小偵探玩嘛,他可太樂意了!

    “拜托了,快斗。”月見里悠掛了電話。

    “叔叔,你太壞了。”澤田弘樹抽了抽嘴角。

    “我是在教他。”月見里悠說著,給降谷零發了一封郵件:

    【安心辦委托,我下班了。——Haruka】

    降谷零看了一眼屏幕,微微挑眉,坐進車里,倒車出小路,揚長而去。

    柯南追了幾步,但兩條腿不可能跑過汽車,只能跺了跺腳,憤憤地放棄,先去博士家——

    自行車就自行車,起碼也是個車!

    5分鐘后,月見里悠看著一輛速度詭異的兒童“自行車”沖過十字路口,頭痛地按了按眉心: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博士,給小孩子的玩具要注意安全?起碼限個速吧!

    “叔叔,柯南都看見安室先生的車了,不在場證明還有用嗎?”澤田弘樹忍不住問道。

    “無論什么證明他都不會信的。”月見里悠淡淡地說道。

    “啊?”澤田弘樹不解地看著他,很想問,既然知道不在場證明騙不了柯南,那為什么還讓黑羽快斗去做呢?

    意義何在?

    “那個證明,不是用來說服柯南的,而是用來說服我的。”月見里悠回答。

    “……”澤田弘樹思索了好久,還是搖搖頭,“叔叔,我不明白。”

    “柯南的目的是想要在我面前拆穿零的身份,所以,只要我相信不在場證明是真的,就夠了。”月見里悠摸了摸他的腦袋,解釋道,“這個不在場證明的作用,僅僅在于給我一個不相信柯南說的話的理由。”

    澤田弘樹張大了嘴。

    “怎么,覺得我在欺負小孩子?”月見里悠問道。

    “不是。”澤田弘樹一臉糾結,“就是……柯南拼命想要把你拉出漩渦你卻把他的好心當驢肝肺,我想到那孩子心急又無奈的樣子就覺得他有點可憐了。”

    小孩咬了咬嘴唇,終于還是喊了句:“大人果然都是大騙子!”

    第205章 魚餌

    米花神社。

    水無憐奈按著手臂, 跌跌撞撞走上臺階。

    波本那一槍是真打,只是彈道控制得很好,是個穿透傷。子彈沒留在身體里, 也沒傷到主要經絡骨骼, 頂多就是流血嚴重點。

    她先找了個地下診所處理了一下傷口, 就當自己真的被追殺, 直到接近約定的8點, 這才來到米花神社。

    當然,她也擔心如果不夠認真, 波本也許會真的將錯就錯干掉她。

    走上最后一級臺階,可以看見月光下幽森的朱漆鳥居。

    夜色里偶爾傳來一聲烏鴉的叫聲,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輕響,給神社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我來了。”水無憐奈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開口。

    許久, 沒有回音。

    水無憐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時間顯示19:50。

    是要到8點整才出現?不, 那個男人的話,肯定已經在這里默默觀察她了。

    她咬了咬牙, 穿過鳥居, 進入了神社范圍。

    “赤井秀一?”她又叫了一聲。

    忽然間, 暗處傳來一聲鳥叫。

    水無憐奈警覺地轉頭,確定身邊沒人, 這才走向聲音發出的神社后方。

    “這里。”隱約中, 可以看見黑暗中一道身影, 只是看輪廓,更像是個女人。

    “你是……朱蒂女士?”水無憐奈走近前, 看清了來人,微微皺眉。

    “抱歉,但只能由我在這里等你。”朱蒂一聳肩,遞給她一個手提袋,“麻煩你換一身衣服,從里到外——放心,這里是監視死角,除了我,不會有別人看見。”

    “還真是小心啊。”水無憐奈深吸了一口氣,接過手提袋,大大方方地脫下衣服更換。

    “對了,包括你手臂上的繃帶。”朱蒂提醒道,“看起來處理得不是很好,我帶了藥品過來,需要幫忙嗎?”

    “那就麻煩了。”水無憐奈毫不猶豫。

    “得罪了。”朱蒂等她換好衣服,上前替她拆開繃帶,重新換藥包扎。

    在這期間,毫不掩飾地拿出信號檢測儀,在她身上又仔細掃了一遍。隨即,將她換下來的衣服,包括手機全部裝回袋子里,又吹了聲口哨。

    一個fbi走過來,接過袋子,匆匆離去。

    “別擔心,我的同事只是帶著你的東西去東京兜兜風,等我們安全了,賠你新的手機。”朱蒂解釋道。

    “赤井秀一的主意?”水無憐奈冷笑,顯然心情很差。雖然朱蒂是個女人,但也不表示她喜歡被人盯著換衣服。

    不過,手機里波本裝的定位器竊聽器什么的倒確實被留下了,也算是好事。

    “……”朱蒂被噎了一下,沒有回答。

    還真不是……雖然提出計劃的是赤井,但這種不當人的主意,怎么看都是教官的風格……

    “不會是要在這里談吧?”水無憐奈問道。

    “跟我來。”朱蒂帶著她從后門離開神社,上了停在路邊的車。

    水無憐奈一言不發,只是安靜地記著經過的路。

    “怎么樣?”朱蒂敲了敲耳麥。

    “沒人跟蹤。”

    “安全。”

    “一切如常。”

    耳麥里收到各個監視點傳來的消息。

    “我知道了。”朱蒂的表情很凝重。

    基爾的這個電話,對fbi來說,是危機,也是機遇。如果基爾說的是真的,那他們能拿到不少組織的情報。可在這種情況下,組織一定會傾盡全力追殺基爾。如果這是個陷阱,那基爾身后同樣是組織的槍口。不同的是,他們也有機會從組織眼皮子底下吞下這塊毒餌,再全身而退。

    臨時據點。

    “基爾身上的定位在東京繞圈子,會不會被發現了?”伏特加看著電腦,抬起頭來。

    “fbi也不傻,肯定要試探一下有沒有人尾隨的。”白羽一生淡淡地說道。

    “等。”琴酒只吐出一個字。

    “要我說哪有這么麻煩,攔下那輛車。只要抓到來接基爾的fbi,人質在手,他們就投鼠忌器。”賓加冷笑道。

    基爾和波本執行誘餌計劃,基安蒂和冰酒已經帶著狙擊槍出門,目前據點只剩他們四個人在。很明顯,兩邊的關系不太好。

    “那你去唄。”頻道里傳來一個輕佻的聲音。

    “什么?”賓加一挑眉,有點生氣。

    “我說,有本事你去抓唄。”降谷零笑瞇瞇地說道。

    “去就去!”賓加跳下箱子。

    “大哥。”伏特加按住了槍柄。

    “隨他。”琴酒閉著眼睛,仿佛根本不在意賓加的挑釁。

    “等等。”朗姆的聲音突然響起。

    “朗姆大人。”賓加停下了腳步。

    “基爾的手機現在在哪?”朗姆問道。

    降谷零頓了頓,悻悻地答道:“剛剛進入米花環衛車輛,正在前往垃圾處理廠的途中。”

    賓加:……

    “我倒是不知道,原來賓加這么喜歡翻垃圾。”降谷零一聲喟嘆。

    “波本!”賓加的小辮子都要豎起來了。

    旁邊的伏特加勾了勾唇角,默默為波本點了個贊。

    “我在呢。”降谷零歡快地回應。

    “夠了。”琴酒終于開口阻攔。

    “琴酒,管好你的狗,不然我不介意替你教訓一下。”賓加猛地回頭,咬牙切齒地開口。

    “他像是主人說咬誰就撲的狗嗎?”琴酒反問。

    ——明明就是需要順毛摸,看著乖巧,但動不動就蹬鼻子上臉的貓!嘖。

    賓加的臉都氣紅了。

    “都閉嘴!”朗姆忍不住罵道。

    “波本,基爾到哪里了?”琴酒開口。

    “沒有離開米花町。”降谷零立刻答道,“那個女人在兜圈子試探,不過目的地應該是他們臨時據點。”

    “冰酒、基安蒂,過去準備。”琴酒吩咐。

    朗姆心累。

    波本在他手下的時候為什么從來沒這么聽話過?

    “說起來,波本。”白羽一生突然好奇地問道,“fbi對基爾的搜身那么徹底,你居然還留了東西?”

    “所以我是情報組,你是科研組,專業不對口可不是那么好跨界的。”降谷零嘲諷。

    白羽一生磨牙,在肚子里罵了幾句。

    所以波本哪里不像狗了?雖然不是忠心耿耿的那種,但他是條見人就咬的瘋狗!也不知道琴酒是怎么馴服這條瘋狗的。

    水無憐奈看了一眼后座上半途上車的赤井秀一,背后隱隱滲出冷汗。

    她現在和組織已經完全失去聯絡,之后的戲都要自己決定怎么演。擺在她面前的路有兩條,第一,按照組織的計劃算計fbi,但目前的情況,就算成功了她也很可能跑不掉。第二,跟fbi合作,雙方坦誠布公,反算計組織一把。

    這一次,組織參加行動的代號成員,除了不在現場的朗姆,還有琴酒、伏特加、波本、基安蒂、白蘭地、賓加、冰酒,別說一網打盡了,只要能干掉一大半,哪怕她因此暴露了都值得!

    收益太大,讓她忍不住蠢蠢欲動。臥底多年,不就是為了一擊而中嗎?雖然還沒找到boss的消息,但現在她已經被逼到極限了,再不反擊就再不會有機會。

    “那個……”水無憐奈試探地開口。

    “不急。”赤井秀一淡淡地開口打斷,“等到了地方再說。”

    水無憐奈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車子再次經過同一條街,在一座普通的一戶建門口停了下來。

    “進來吧。”朱蒂說道。

    水無憐奈下車,左右看了看。

    這個點不算太晚,商業街還很熱鬧,但居住區這邊就冷清多了,整條小路上看不見一個人影。

    朱蒂打開門,走進客廳。

    水無憐奈一看見門內地情景,不由得心里一沉。

    人太多了。

    這里真的很符合琴酒的希望:讓fbi把所有人手都聚集起來,一網打盡。可以說,作為誘餌,她哪怕之后什么都不做,也完成任務了。

    但是這么一來,她想坦白的計劃就行不通了。別說fbi勝算太低,就說這里這么多人,誰保證里面所有人都能信任?該死的赤井秀一,這回腦子是生銹了嗎!

    “人齊了嗎?”赤井秀一最后關門,隨口問道。

    “齊了。”詹姆斯點頭,表情有點復雜,“赤井君,你說召集所有人回據點,是有什么計劃嗎?”

    “計劃當然有。不過那個等一下再說。”赤井秀一笑了起來,目光轉向水無憐奈,“我們還是先談一談,基爾小姐這顆誘餌該怎么處置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水無憐奈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你如果是真心想逃離組織,身上怎么會帶著定位器?”赤井秀一問道。

    “定位器?”水無憐奈一愣,脫口道,“你說我的手機被組織動了手腳?我不知道。也許他們今天不殺我就是為了跟著我找到你們,幸好手機不在我身邊。”

    “不是手機。”赤井秀一答道,“基爾小姐,堂堂代號成員,不至于衣服上被貼了定位器都不知道吧?”

    “波本!”水無憐奈變了臉色。

    赤井秀一說錯了,她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看起來你是真不知道啊。”赤井秀一看起來有點意外。

    “我當然不知道!”水無憐奈惱火道。

    雖然因為她的“不知情”,所以反應真實騙過了fbi,但她不會感謝波本的。那家伙,到底什么時候裝的定位器?幸虧她一個人行動的時候沒有聯系cia,在神社里面對朱蒂時也沒有說錯話。

    那個男人,太可怕了!

    “好吧,就當你不知道。”赤井秀一耐心道,“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你目前就是組織的魚餌。在我們談條件之前,先解決一下你身后的尾巴吧。

    “怎么解決?”水無憐奈下意識問道。

    “很簡單……”赤井秀一看著她,眼神仿佛別有深意。

    “這么生氣干嘛。”坐在自己車里的降谷零喃喃自語,“要是告訴你才裝,你以為你是女主持就騙得過赤井秀一?”

    “……”頻道里一片沉默。

    倒是沒人覺得波本做得不對,只是反思,基爾沒發現自己被裝了定位,那他們……能發現嗎?

    “波本,水無憐奈身上已經被檢查了幾遍了,你為什么現在還能定位和竊聽?你把東西裝哪兒了?”趴在不遠處屋頂上的基安蒂忍不住問道。

    “秘密~”降谷零只是笑。

    “小氣。”基安蒂撇了撇嘴。

    “這可是我的商業機密呢。”降谷零的尾音都在上翹,顯然心情很好。

    定位儀和竊聽器?當然有,只不過不是在基爾身上,畢竟朱蒂的檢查真的太徹底了。他裝了好幾個,包括發圈上,都被換掉了。再加上信號掃描儀,哪怕植入體內都要被挖出來。

    但是,沒人規定必須裝在基爾身上啊?讓赤井秀一隨身帶一個不就完事了。

    就這么簡單。

    第206章 反殺

    “情況怎么樣?”琴酒在頻道里問道。

    “沒人出來。”基安蒂回答。

    “這邊也是, 窗戶緊閉。”冰酒也說了一句。

    “唔……”降谷零沉吟不語。

    “怎么了?”琴酒皺眉。

    “他們很長時間沒說話了。”降谷零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能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還有開門的聲音, 證明竊聽器沒有被損壞, fbi也沒跑。”

    “人在, 但是不說話?”琴酒詫異。

    “要試探一下嗎?”降谷零問道。

    “怎么試探?”朗姆插口。

    “丟個炸彈過去?”降谷零興致勃勃地提議。

    “……”頻道里沉默。

    “波本, 你想連基爾一起炸死嗎?”白羽一生咬牙切齒。

    “啊, 忘了。”降谷零頓了頓,隨即很沒誠意地說道。

    頓時, 頻道里傳來一片罵聲。

    降谷零聳了聳肩,眉眼彎彎。

    這群人,逗起來還真好玩!

    “安靜!”琴酒忍不住罵了一句。

    “等等,有人出來了。”基安蒂忽然說道,“開槍嗎?”

    “有赤井秀一嗎?”降谷零問道。

    “我看看……哈,還真是他!還有基爾和其他兩個fbi。”基安蒂從狙擊槍的瞄準鏡里看清了人, 舔了舔嘴唇, 一臉興奮地按住了扳機。

    “波本, 允許你炸了fbi據點。”琴酒開口。

    “了解!”降谷零一聲低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引|爆|器, 毫不猶豫地摁了下去——

    “轟!”

    黑夜里, 一團火花爆開, 熊熊烈焰中,被震碎的窗戶玻璃飛濺。

    “小心!”赤井秀一撲倒了水無憐奈, 旁邊的卡邁爾也替朱蒂擋住了掉下來的碎玻璃的磚石。

    “走!”

    “切。”基安蒂啐了一口。

    爆炸散發的煙塵遮蔽了視線, 讓她沒法狙擊了。

    “波本!你什么時候裝的炸彈?”朗姆的聲音經過了變聲器都能聽出震驚。

    ——這都能在fbi據點里裝炸彈了, 還要他們干什么?

    “都說了是商業機密~”降谷零一臉無辜。

    什么時候裝的?他能怎么說?說他在fbi內部有內應嗎?

    “這一下會不會把里面的fbi都炸死?”伏特加問道。

    “如果他們都在里面的話,這種爆炸下不可能活著。”冰酒很肯定地說道。

    “少說廢話, 我能去追赤井秀一了嗎?”降谷零打斷道。

    “隨你。”琴酒說道,“基安蒂去協助波本,冰酒留在原地,確認其他fbi的死活。白蘭地和賓加繞路去堵截——波本提供坐標。你在基爾身上的定位器,沒失效吧?”

    “當然!”降谷零很自信,“白蘭地,我把追蹤定位的小程序發給你,你繞到前面去。”

    “知道了。”白羽一生不太高興,但也只能聽他的。

    降谷零接上基安蒂,順手把自己的手機丟給她。

    “這個挺好用的嘛。”基安蒂看著屏幕上移動的紅點,一臉猙獰,“快快快,前面左拐,走三町目!”

    “坐穩了。”降谷零眼神犀利,一腳油門踩到底。

    “這是我的車,小心點。”基安蒂警告了一句。

    “嗨嗨。”降谷零隨口敷衍。

    又不是他愿意開基安蒂的車,但他的白色馬自達RX7和安室透的身份綁定了,不可能在組織行動里開出來。

    “我們就這么離開?你的同事呢?”水無憐奈不住回頭張望。

    “比起他們,我覺得需要擔心的是我們。”坐在她旁邊的赤井秀一閉目養神。

    開車的是卡邁爾,副駕駛是朱蒂。

    后視鏡里可以看見,一輛藍色的蝰蛇迅速追了上來。

    “秀,是基安蒂的車。”朱蒂沉聲道。

    “甩掉她,卡邁爾。”赤井秀一吩咐。

    “是!”卡邁爾表情凝重,但或許是赤井秀一的吩咐,他反而有些激動。

    水無憐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邊盤算出路。

    雖然fbi損失慘重,但赤井秀一還在,組織就沒有完全勝利。這樣下去她很難逃脫,時間一久,哪怕不是她愿意,也會陷入新一輪的懷疑風波。唯一的路就只能跟fbi合作,雖然fbi菜了點,但赤井秀一……似乎還可以賭一把!

    “談談吧。”赤井秀一忽然開口。

    “現在?”水無憐奈愣住,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在被組織追殺,起碼到了安全的地方——”

    赤井秀一突然伸手,抓著她的馬尾辮梳了一下。

    “你干什么!”水無憐奈差點跳起來。

    “這個。”赤井秀一指尖捏著一個黃豆大小的圓片,直接捏碎。

    “竊聽器?”朱蒂震驚,“為什么信號檢測儀沒檢測出來?”

    “因為你檢測的時候沒有信號。”赤井秀一隨口說道,“這個小東西帶有錄音功能,隔一段時間,對方才遠程操作,把錄到的聲音發送過去。在沒有傳送的時候,確實沒有信號。”

    “想不到組織的科技這么先進。”朱蒂抽了一口涼氣。

    當然,這種技術并不獨特,市面上早就有了,但絕對不可能做到這么大小,藏在頭發里對方還沒察覺。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

    反正竊聽器已經銷毀了,隨他怎么編都行。他只不過是把竊聽器拿在手里虛晃一槍罷了。

    “現在,聊聊?”赤井秀一唇邊露出一絲笑容,“cia小姐?”

    水無憐奈:!!!

    “嘖,竊聽器被發現了。”降谷零遺憾地宣布,“不過定位還在,抓緊時間,不能保證赤井秀一會不會找到。”

    “知道了!”賓加不耐煩地說道。

    開車的白羽一生瞥了一眼手機,往另一邊繞過去。

    “琴酒,警視廳和消防的人都來了。”冰酒報告。

    “繼續監視,看看有沒有尸體。”琴酒說道。

    “切。”冰酒不太情愿地應了。

    其他人都在追殺赤井秀一,就他無聊地在這里監視,沒勁!果然琴酒就是公報私仇!

    “你……”震驚的不止是水無憐奈,還有卡邁爾和朱蒂。

    “我為什么知道你是cia?”赤井秀一一聲嗤笑,“我在……看到過一個卷宗,就是你反殺了臥底,得到組織信任的那個案子。”

    水無憐奈臉色一僵,拳頭死死攥緊。

    “抱歉,復核案卷的那個人……是個法醫。”赤井秀一淡淡地說道,“死者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咬痕,有兩個不同的齒印疊加,一男一女。”

    水無憐奈沉默了。

    “我會送你回組織,適當的時候,還能幫你刷功績,獲得組織的信任。”赤井秀一繼續說道,“作為交換條件,你得到的情報,除了上報cia之外,同步給我們一份。”

    “因為fbi目前在組織里已經沒有臥底了?”水無憐奈說道。

    “對。”赤井秀一點頭,坦然承認。

    “我有說不得權利嗎?”水無憐奈咬牙。

    “恐怕沒有。”赤井秀一看了她一眼,又說道,“不過,合作是談出來的。你有什么條件,也可以商議。”

    水無憐奈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陷入沉思。

    “赤井先生!”卡邁爾忽然開口,“前面有輛吉普逆行,來者不善!”

    “是賓加的車。”水無憐奈脫口道。

    赤井秀一的身體前傾,微微瞇了瞇眼睛。

    因為逆行,路上的喇叭響成一片,還發生了兩起小車禍。

    賓加的車是敞篷吉普,距離近了,清晰可見副駕駛上有人舉槍瞄準。

    “赤井先生,怎么辦?”卡邁爾額頭滲出冷汗。

    目前的形勢,可謂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萬分危急。

    “別慌,筆直前進,注意車子不要晃動。”赤井秀一慢條斯理地吩咐。

    “……啊?”卡邁爾目瞪口呆,咽了口口水,緊張地開口,“赤井先生,對方已經瞄準我們,不用30秒,就會進入手|槍的射程。您說……不要晃動?”

    ——不晃動,給對方當靶子嗎?要不要這么貼心!

    “卡邁爾。”赤井秀一抬起頭,喊了一聲。

    “是!”卡邁爾大聲應道。

    “你相信我嗎?”赤井秀一問道。

    “當然!”卡邁爾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說的,別動。”赤井秀一唇邊露出笑容。

    “……是!”卡邁爾咬了咬牙,一臉視死如歸。

    水無憐奈目瞪口呆,又心驚赤井秀一的影響力,居然明知道送死也能讓同事照做嗎!

    “快了快了。”白羽一生左手托著右腕,穩定姿勢,瞄準著對面開過來的車。

    這個速度,只要司機死亡,一定會翻車!

    “那個fbi是蠢材嗎?”賓加嘲諷道,“居然連躲避的姿勢都不做一下,是多看不起你啊……不過,千萬別打偏了。”

    “放心,就算是科研人員,對手|槍我還是很有自信的。”白羽一生回道。

    “那就好,要是打這種靶子都失手,你還是回實驗室……”賓加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聽到一聲輕微的槍響。

    他不禁愣了一下,第一反應這還沒進入手|槍射程,下一刻,白羽一生的身體朝他倒過來。

    “喂!”賓加被他的體重一壓,方向盤直接偏移,車速太快一頭撞在護欄上。

    “白蘭地!”他震驚地看著幾乎和他臉貼臉的白羽一生。

    太陽穴上一個血洞,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永遠定格了。

    一瞬間,fbi的車和基安蒂的蝰蛇一前一后,風馳電掣般從他旁邊飛馳而過。

    “狙擊?從哪里?”賓加喊道。

    突然間,一股警兆從心底涌起,他一把抓過白羽一生的尸體擋在自己身上。

    “噗!噗!”

    白羽一生的尸體彈跳了兩下,血滲透了布料,流到他身上。

    “喂,琴酒!有狙擊手!”賓加咬牙喊了一句,一邊繼續用尸體當做盾牌,一邊倒車離開。

    “狙擊手?”琴酒看著車窗外,忽的瞇起眼睛,“伏特加,停車。”

    “是,大哥。”伏特加趕緊靠邊停車。

    “我看見狙擊槍的反光了,在米花醫院頂樓。”耳麥里傳來波本的聲音。

    “這怎么可能!從那里狙擊白蘭地起碼超過1000碼!”伏特加脫口而出。

    琴酒的臉色很陰沉。

    “赤井秀一還在車上,fbi難道還有一個跟他不相上下的狙擊手嗎?”朗姆驚疑不定地說道。

    “誰知道。”琴酒緩緩地說了一句。

    “對方撤離了!”基安蒂喊道。

    “波本,把目標逼到濱海大道上,我在那邊堵截。”琴酒說著,示意伏特加繼續開車。

    “ok。”降谷零應道。

    “這是?”卡邁爾和朱蒂也震驚得不輕。

    “1000碼狙擊?”卡邁爾下意識問道,“赤井先生,狙擊的人是誰?”

    “向日本警視廳借了個人罷了。”赤井秀一淡然道,“他也是我教出來的。”

    “不是……”朱蒂一臉不可思議道,“月見里教官?可是,他的狙擊成績最好一次也就達到600碼,還不算穩定,怎么可能……”

    “所以不是叫卡邁爾別動嗎?”赤井秀一說道。

    “……哈?”朱蒂被噎住了,心底瘋狂吐槽。

    ——確實,卡邁爾不動,為了瞄準,賓加的車也是一條直線,勻速前進,很方便瞄準。但是,就算如此,足足400碼的差距怎么可能無視!何況,那不是從200碼到600碼,只要有點天賦,訓練一下也能做到。那是從600碼到1000碼——這甚至不叫進步,應該叫做進化!

    除了赤井秀一,從未見過第二個狙擊手能做到。

    “琴酒大概也能。”赤井秀一不以為然。

    朱蒂無語:琴酒能不能做到她不知道,但她反正不相信月見里悠能做到。

    “大概是超常發揮吧?”赤井秀一開了句玩笑。

    “赤井先生,您把我們的小命寄托在教官的超常發揮上嗎?一個不好真的會死的啊!”卡邁爾欲哭無淚。

    “這不是活著嗎?”赤井秀一答道。

    卡邁爾&朱蒂:這是還活著的問題嗎!!!

    “然后,考慮得怎么樣了?cia小姐。我們還有……”赤井秀一看了看表,說道,“5分鐘。”

    “這個方向,5分鐘后,我們會上濱海大道。”卡邁爾說道。

    “琴酒一定已經在等我們了。”赤井秀一欣然道。

    “為什么你能這么冷靜!”水無憐奈崩潰。

    “因為那是唯一的生路。”赤井秀一解釋道,“只有掉進海里,你才能有一個從我們手里逃脫的理由,然后回到組織。”

    水無憐奈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赤井秀一已經把一切都算計好了,組織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我答應了。”她只能苦笑道,“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你說。”赤井秀一松了口氣。

    “第一,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會以cia的任務為優先。第二……”水無憐奈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幫我保護好我的弟弟,本堂瑛祐。”

    “沒問題。”赤井秀一答應下來。

    “合作愉快。”水無憐奈無奈地跟他握了握手,心里憋屈,又說不出來。

    “赤井先生,后面的車追得太緊了,那個司機車技很好,車子性能也比我們強。”卡邁爾提醒,“我們可能在上濱海大道之前就被追上。”

    “堅持一下。”赤井秀一回頭看了一眼,拔出手|槍,“咔嚓”一聲,清脆地上膛。

    “我會努力。”卡邁爾應道。

    “把車開穩,我拖一下時間,然后……”赤井秀一微微一頓,悠然道,“配合一下追兵,我們下海游個泳。”

    “知道了。”卡邁爾默默擦了把汗。

    好吧,總不能他自己把車開進海里去,琴酒也不會信啊!必須是被逼下去的才行。這場戲一定要演好,不能露出一點破綻,否則回到組織的基爾就危險了。

    這是他們fbi在失去赤井秀一這個臥底后,終于再次抓住的一條線!

    第207章 躲貓貓

    “轟~”

    巨大的水花濺起幾米高, 不過幾秒,車子就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下。

    藍色的蝰蛇和黑色的保時捷356A從兩邊開過來,一起停下。

    “不會死了吧?基爾怎么辦?”伏特加站在斷裂的護欄口往下張望。

    “不可能。”降谷零重重甩上車門, 一臉黑氣, “剛剛他們把車窗打開了。”

    在場的人頓時秒懂。

    車子掉下海里后會因為水壓打不開車門, 窗子也會因為進水失靈。提前打開窗子, 就是做好了跳海逃生的準備了。

    “希望基爾能趁機離開。”伏特加喃喃道。

    “比起基爾……我們怎么辦?琴酒。”降谷零問道。

    “叫人過來搜。”琴酒一聲冷笑, “他們在水下不可能待太久,遲早要冒頭。”

    “嗨~”基安蒂一臉興奮。

    “倒是那個狙擊手。”琴酒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 “fbi還有第二個這種程度的狙擊手嗎?”

    一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赤井秀一能不能打到1000碼?”頻道里,賓加還在罵罵咧咧,“我看過組織訓練場的記錄,萊伊的記錄是800碼。”

    “未必是fbi?”降谷零忽然說道。

    “嗯?”琴酒詫異地看他,微微挑眉。

    “喂, 波本, 你總不會想說是日本公安吧?”基安蒂不爽地開口, “公安的狙擊手……唯一一個出彩的就是上次那個臥底,叫什么來著?”

    “蘇格蘭。”降谷零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名字。

    “對, 就是他。”基安蒂點頭, 又很不屑, “其他就沒聽說過公安有狙擊手。”

    “為什么你們下意識就覺得是這種介于特工和警察之間的部門?”降谷零嘆了口氣,很無奈, “公安沒有狙擊手, 但是特警有很多。說到底, 狙擊就不是公安和fbi需要考核的必要素質,只是個加分項罷了。真正的狙擊手, 都來自軍隊!”

    “你的意思是,美國海豹突擊隊?”琴酒若有所思。

    “對。”降谷零干脆地應道,“狙擊本來就是特種部隊的技能,比如前海豹突擊隊員蒂莫西·亨特,絕對有1000碼外狙擊的能力。軍隊之外,狙擊手是很稀罕的,所以赤井秀一才會有這么高的評價。”

    “fbi向美國本部求援,從軍隊借調狙擊手,也說得過去。”朗姆的聲音在頻道里響起。

    “這也太狡猾了。”基安蒂嘀咕。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水面“嘩啦”一聲,騰起一片水花,隨即,一顆腦袋冒出來。

    “誰!”伏特加立刻用槍指著海面,但很快放下,回頭喊道,“大哥,是基爾。”

    “那可真是幸運。”降谷零笑瞇瞇的。

    水無憐奈濕漉漉地爬上岸,就聽到這么一句,肚子里爆了句粗口。

    “赤井秀一呢?”琴酒問道。

    “逃走了。”水無憐奈答道,“大概是怕組織在岸上伏擊,他們沒空來抓我,我就盡量和他們從反方向離開。”

    “反方向?”琴酒怔了怔,抬頭遙望黑漆漆的海面。

    “對,我最后看見,他們是往海里游的,似乎并不打算靠岸。”水無憐奈也有點疑惑。

    “這是打算繞過這一帶再上岸嗎?”降谷零的臉色很黑,顯然是想起來一些不太好的經歷。

    “不太像。”水無憐奈搖頭,“他們離開海岸太遠了,繞路不需要去這么深的地方,一個不好會淹死的。”

    “島嶼。”琴酒淡然開口,“這附近有不少觀光島,距離也是可以游過去的。現在是晚上9點半,只要撐到第二天早上,就能混在島上工作人員和游客中間離開。”

    “那我們怎么辦?大哥。”伏特加問道。

    “調一艘快艇過來。”琴酒毫不猶豫吩咐。

    “是!”伏特加興沖沖地離開。

    黑夜中,三道身影爬上沙灘,身后留下長長的水跡。

    “好險。”朱蒂扶著膝蓋,大口喘氣。

    這么長的距離,又是海里,就算是對經過訓練的fbi搜查官來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要天還沒亮,就還沒有徹底安全。”赤井秀一的聲音傳來。

    “但是組織應該也想不到我們沒有繞過海岸線上岸,而是游到了觀光島上。秀,我……”朱蒂一邊說話,一邊喘勻了氣,站直身體。

    然而,幾步之外,那道筆挺的身影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突然有幾分不協調。

    “你——”朱蒂張了張嘴,腦子里一片空白。

    “啊啦,說是防水的面具,看起來也經不起在海水里泡這么久啊。”一聲嘆氣,“赤井秀一”抬手,從臉上撕下來一張面具,連同那頂濕漉漉的針織帽一起,揚手丟進了大海里。

    “教、教、教官!”朱蒂指著他的手指在發抖,結巴了很久才喊出來。

    “哎???!!!”卡邁爾瞪圓了眼睛,一聲怪叫。

    “什么表情,你們就是這么做fbi的?”月見里悠一臉的嫌棄,順便關掉了脖子上的變聲器,恢復自己的聲音。

    “所以,剛才狙擊的那個才是秀?”朱蒂傻乎乎地說道。

    “你說呢?”月見里悠斜睨她,一聲冷笑,“難不成真的用命來賭我超常發揮?”

    “失、失禮了!”朱蒂和卡邁爾一個激靈,彎下腰,異口同聲。

    “收拾一下自己。”月見里悠從口袋里拿出防水袋——早就知道要下水,手機等物自然是做好了防水措施的。

    “弘樹。”他直接打電話,“查查我的定位,看看我在什么地方……知道了,沒關系,我會處理,你好好在家呆著,有需要我會聯系。就這樣。”

    打完電話,他一個轉身,頓時一驚,立刻喝道:“卡邁爾!誰讓你生火的!”

    “啊?”卡邁爾一愣,下意識說道,“這個天氣如果一直濕著衣服可能會感冒,我想這里是游客露營區,肯定有生火工具……”

    “蠢貨!”月見里悠沉著臉踢散了火堆,捧起沙子澆滅余火,將火堆掩埋起來,沒好氣道,“這里是海岸線,火堆比黑暗里的星星還要醒目,你當組織眼瞎?”

    “呃……對不起。”卡邁爾一驚。

    “卡邁爾,我以前教過的野外生存和戰地求生,你全忘了——好吧,是我忘了,你不是我的學員。”月見里悠瞪了他一眼。

    “抱歉,是我沒有阻攔。”朱蒂一臉愧疚。

    “趕緊離開。”月見里悠帶頭往島嶼中心走去,“如果組織沒發現,我們去游客中心避一避風,找點水和食物。如果被發現了,就更不能停留在海岸。”

    “是。”朱蒂和卡邁爾對望了一眼,跟了上去。

    “等等。”月見里悠忽的停下腳步,眼神凝重。

    “教官,怎么了?”朱蒂問道。

    “有快艇的聲音,快走!”月見里悠喝道。

    “剛剛的火光,是從這里發出的吧?”賓加蹲在快艇船頭,陰森森地開口。

    “他們不可能有力氣再游回去,只能在島上躲到天亮。”琴酒冷聲道,“基爾留守,我們上岸后,把快艇駛離岸邊,看到信號再來接應。”

    “明白。”水無憐奈應了一聲,心里微微一沉。

    這是要斷絕fbi反過來搶奪快艇逃離的路,也不知道赤井秀一有沒有計算到這一步。

    “走吧。”快艇靠岸后,琴酒第一個跳上碼頭,風衣在身后甩出一道波浪線。

    “這座島看起來不小,要不要分開搜索?”降谷零提議。

    “那正好,比一比誰先干掉赤井秀一!”賓加一臉猙獰。

    “隨你。”琴酒頭也不回,只說了一句。

    “赤井秀一是我的獵物。”降谷零給了賓加一個眼刀子,轉身走了另一條路。

    很快,幾人就分散開來。

    “組織果然找來了。”高處,把碼頭的場景盡收眼底的朱蒂小聲說道。

    “一起行動目標太大,分開隱藏。”月見里悠淡淡地說道,“海猿島不算小,只要小心點,撞見敵人的概率不算大。拖上一兩個小時就行,弘樹已經通知公安過來接我們了。”

    “了解。”朱蒂和卡邁爾應了一聲,貓著腰往兩邊走去。

    月見里悠一聲輕笑,神色間很輕松,似乎根本不在乎和組織成員僅僅間隔幾十米。

    穿過游客中心,他走進一片樹林,敲了敲櫻花徽章。

    徽章的通信距離是20公里,目前在范圍內只有一個目標。

    降谷零也有一個徽章,只是和零課其他人的不同,只有和月見里悠單線聯系的頻道,也沒有裝定位。徽章做成了紐扣的樣子,平平無奇,和他外套上其他扣子看起來毫無區別。

    忽然間,幽暗的夜色里傳來幾聲“咕咕”的鳥叫。

    月見里悠腳步一頓,毫不猶豫地朝那個方向走去。

    “別動。”忽然間,身后傳來壓低的聲音,隨即,一個冰冷的東西貼在了頸側。

    “……”月見里悠沉默了一秒,挑眉,“我不止要動——”

    他猛地轉身,一手抓著來人的肩膀摁在樹上,低頭親了上去。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降谷零在吻的間隙中抽空抱怨。

    “我都一天沒看見你了。”月見里悠很委屈,“好不容易見到了還不能抱你。”

    他身上的水跡未干,如果和降谷零靠得太近,就會暴露波本和fbi遭遇過——親一親男朋友還要注意保持身體距離,這是什么人間慘事啊!

    降谷零輕笑著收回架在他脖子上的鑰匙。

    月光下,青年眉眼彎彎,笑意里帶著七分挑釁。

    月見里悠抬起手,摩挲了一下他有些紅的嘴唇,眼神幽暗。

    “你這身衣服真不順眼。”降谷零嘀咕。

    月見里悠僵了一下,無奈地嘆氣。

    一陣風吹過,涼意讓他打了個噴嚏,不得不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真是的,定這種計劃也不怕著涼。”降谷零趕緊從口袋里摸出什么塞進他嘴里。

    “嘶——好辣!”月見里悠一聲低呼。

    “我自己做的姜糖,辣才發汗。”降谷零把一小包糖都塞給他,沒好氣道,“一會兒回去多喝點姜湯,我出門前準備了半成品,交代弘樹開火再煮一煮就好。”

    “知道了。”月見里悠心里暖暖的,等他說完,這才開口,“不生氣了吧?”

    “嗯?”降谷零不解,迷茫地看著他。

    “上次我逼你跳海游了三公里,這次我可不止游三公里,扯平了?”月見里悠問道。

    降谷零眨了眨眼,忽的“噗嗤”一聲笑出來:“早就不生氣了,笨蛋。”

    “我……”月見里悠眉頭一皺,表情嚴肅起來,“有人過來了,我先走。”

    降谷零不會懷疑他的聽力,匆匆說了聲小心,但并不擔心。

    月見里悠的五感太靈敏了,有風吹草動的,根本瞞不過他的耳目。他在這種躲貓貓的游戲里其實立于不敗之地,要擔心也是那兩個fbi罷了。

    第208章 你認錯人了!

    “誰……波本啊。”基安蒂看到人, 放松了戒備。

    “發現他們沒有?”降谷零很自然地走過去。

    “沒有。”基安蒂撇了撇嘴,“幾只老鼠,還挺會藏的。”

    “去那邊看看。”降谷零示意了一下游客中心。

    “行。”基安蒂無所謂。她知道自己不擅長, 有波本在旁邊負責動腦子挺好的。

    降谷零在前面帶路,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樹林。

    “說起來, 波本, 被fbi看到你的臉沒關系嗎?”基安蒂隨口問道。

    “干掉就沒關系了。”降谷零一臉的理所當然。

    “也對, 萊伊本來就認識你,也不差這點。”基安蒂點頭。

    “就算逃出去一個……”降谷零一聲嗤笑, “你說,月見里是信他們還是信我?”

    “你可真是個混蛋啊。”基安蒂咧嘴笑出來。

    突然間,不遠處的灌木叢發出一點輕響。

    “這邊嗎?”降谷零轉身就是一槍。

    只聽嗖“的”一下,一條黑影竄過去,腳步聲遠去。

    “追!”基安蒂興奮地追上去。

    降谷零一聳肩,慢悠悠地跟上。

    他是從灌木判斷了身高位置打的, 頂多打在身體上。而這次任務, 參與的人都穿了防彈衣, 死不了人的。

    卡邁爾一邊狂奔,滿頭冷汗。

    那個安室透居然是組織的人!這件事要趕緊通知教官……

    然而他之前在開車, 沒法處理手機, 他的手機已經進水報廢了。朱蒂那里應該能聯系, 只要找到月見里悠和朱蒂中的一個就好了。

    “呯!”

    寂靜的夜里響起幾聲槍聲。

    卡邁爾背后中了一槍,一個踉蹌, 腳步卻更快了。

    這樣下去會驚動其他人, 如果組織所有人都過來圍剿他就死定了!防彈衣都不管用。

    “這邊!”突然間, 旁邊伸過一只手,把他扯了過去。

    “朱……”卡邁爾一聲還沒喊完, 就被捂住了嘴。

    兩人躲在山坡下的溝里,屏住呼吸,一動都不敢動。

    “奇怪,明明是看他往這邊跑的。”基安蒂納悶地說道,一邊隨意朝周圍開了兩槍。

    “別亂打,槍聲會傳出去。”降谷零阻攔,“而且,你也不想萬一打到琴酒吧。”

    基安蒂不爽地啐了一口,不過還是收起了槍。

    “不過,要是給賓加‘失誤’一下,我會當做沒看見的。”降谷零又加了一句。

    基安蒂一怔,頓時笑出聲來,心情也好了:“我也會當成沒聽見。”

    “走吧,去那邊看看。”降谷零瞥了一眼腳下的坡,唇角勾出一絲哂笑,卻轉了方向。

    “好險。”卡邁爾仿佛被抽干了力氣,一屁股坐下來,又齜牙咧嘴地揉了揉中槍的地方。

    這個距離,加上防彈衣的保護,手|槍的威力不足以打斷骨頭,但不表示就不疼。他確定,防彈衣下面肯定整片都青了!

    “剛才的聲音,好像是……上次和教官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朱蒂遲疑道。

    “就是安室透!我親眼看見的,他是組織的人。”卡邁爾憤怒地確認。

    “剛剛在碼頭,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朱蒂臉色發白,倒抽了一口涼氣。

    “朱蒂,你的手機能用?趕緊告訴教官。”卡邁爾說道。

    “我先跟秀說一聲,你注意周圍情況。”朱蒂說著,已經開始打電話。

    “喂?”電話很快接通,但意外的是,接電話的居然是月見里悠。

    “教官?”朱蒂愣了一會兒才開口。

    “你傻嗎?”月見里悠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和赤井互換身份,當然連手機也交換了——找他什么事?”

    “呃……先跟您說也行。”朱蒂的語氣嚴肅起來,“教官,您知道安室透的真正身份嗎?”

    “我男朋友,怎么了?”月見里悠毫不猶豫。

    “他——”朱蒂咽了口口水,有些艱難地開口,“教官,雖然您可能很難相信,但是……他現在就在島上,他是組織的人!”

    月見里悠:…………

    “教官?您還好吧?”朱蒂小心翼翼地說道。

    許久,月見里悠嘆了口氣,無奈道:“朱蒂,我知道你們上次見面很不愉快,但是……”

    “教官!我說的是真的!”朱蒂忍不住聲音都響了,“卡邁爾親眼看見他了,我也聽到了他的聲音,很有辨識度。之前在碼頭,我們不是看見……”

    “我們看見一個金發的人。”月見里悠糾正。

    “那是……”

    “朱蒂。”月見里悠打斷道,“透君今天有個委托,去了長野縣,他不在東京。”

    “你就沒想過他騙你嗎?”朱蒂覺得快崩潰了,這是什么宇宙無敵戀愛腦啊!他們英明神武的教官,怎么談了個戀愛就降智99%呢?可能是日本的風水不好吧!

    “我這邊有動靜,回頭再說。”月見里悠直接掛了電話。

    “教官!教……shit!”朱蒂差點想扔了手機,爆出一句臟話。

    “朱蒂,教官不信,怎么辦?”卡邁爾憂心忡忡,“那個組織成員太會演戲了,如果潛伏在教官身邊,肯定會出大問題的。”

    “我知道。”朱蒂深吸了一口氣,撥打原本月見里悠的電話。

    “朱蒂?怎么了?”果然,這次接電話的是赤井秀一。

    “秀,聽我說,出大事了。”朱蒂急促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赤井秀一:…………

    “秀,你在聽嗎?”朱蒂忍不住停下來。

    赤井秀一詭異地沉默,又看了一眼車窗外燈紅酒綠的城市,無聲嘆氣,卻毫不猶豫地說道:“朱蒂,你認錯人了。”

    “……哈?”朱蒂目瞪口呆,風中凌亂。

    所以,果然是日本的風水有問題吧!教官是因為戀愛就算了,赤井是被下了詛咒嗎!

    “剛剛我接到長野的月見里私立病院分院打來的電話,安室君在進行委托的過程中,和兇手打起來了,受了點輕傷。”赤井秀一微微一頓,慢條斯理地說道,“醫院的人知道這是他們醫院繼承人的戀人,所以偷偷打電話通知,剛好我拿著月見里的手機。”

    “這個,會不會是特意做的不在場證明?”朱蒂不相信。

    “所以我打了個電話給長野縣警確認情況。”赤井秀一答道,“警察證明了是本人。”

    朱蒂張嘴,又閉上。情感上不想相信,但理智告訴她應該相信。

    赤井秀一不是那么容易欺騙的人,而且貝爾摩得在他們fbi手里,組織現在已經沒有了千變萬化的易容能力。讓人假扮安室透去做不在場證明,對象還是警察和月見里醫院,這種事不可能做到。

    “公安那邊已經出動了,你們再堅持半小時就好。”赤井秀一說完,掛了電話。

    “掛了。”朱蒂嘆了口氣。

    隨即,和卡邁爾兩人面面相覷。

    “卡邁爾,你確定看清楚了?”隔了一會兒,朱蒂忍不住問道。

    “這個……”卡邁爾也開始懷疑自己,“我……應該?那個,天有點黑,不是特別清楚。但是他的聲音很有辨識度,是吧?朱蒂。對了,我聽到他提到教官了!”

    朱蒂沒說話,但也開始懷疑自己。

    金發、體型相似、聲音很像——這樣就判定是安室透,是不是太武斷了?

    說到底,她對赤井秀一的判斷的信任度,甚至超過自己的眼睛耳朵。

    “怎么辦?”卡邁爾提議,“要不,我們跟上去看一眼?反正半小時后公安的救援到達就安全了。”

    朱蒂猶豫了一下,隨即一咬牙,當先從藏身處走出來:“走!小心點!”

    “老鼠就是老鼠,溜得還挺快。”基安蒂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我們最好抓緊時間。”降谷零看了看手機,眉頭緊皺。

    “距離天亮還早呢。”基安蒂不以為然。

    “他們對跳海是有準備的,那可能身上還有通訊工具。”降谷零搖頭。

    “你說,日本公安?”基安蒂遲疑。

    “貝爾摩得那件事后,fbi和日本公安就有默契,很可能會求援。這樣的話,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已經不足一小時。”降谷零說道。

    “只有半小時。”頻道里響起琴酒的聲音,“半小時后,必須撤離。”

    “半小時啊……”基安蒂看著黑漆漆的島嶼,一臉煩躁。

    半小時,是不可能搜索過來的。而且他們人數太少,如果對方專注于躲貓貓的話,還是很容易避開的。

    “放火。”琴酒冷聲道。

    “什么?”降谷零一愣。

    “放一把火,把他們逼出來,我們碼頭集合。”琴酒重復了一遍。

    “ok!”基安蒂興奮地答應。

    “冰酒,那邊怎么樣?”琴酒又問道。

    “剛剛消防撲滅了火,已經組織人進去打掃火場了。”冰酒百無聊賴地蹲在屋頂上,用望遠鏡觀察著爆炸的據點。

    “來的人是消防?”琴酒追問。

    “不太像。”冰酒一聲嗤笑,“混進去了不少人,我都聞到那種味道了。”

    “果然公安插手了。”琴酒冷哼。

    “嗯?”冰酒忽的貓起腰,臉上也警覺起來,“第一批救援出來了……有不少擔架。”

    “死了?”琴酒眉頭一動。

    “蓋著布呢,大概是裹尸袋不夠。”冰酒興奮地答道,“我看到沒蓋好的地方露出燒焦的手了。”

    “清點一下數量。”琴酒吩咐。

    “啰嗦!”冰酒心情不錯,對于琴酒的指派都沒意見了。

    “好熱。”卡邁爾突然停下腳步,震驚道,“朱蒂,那邊是不是起火了?”

    “那些家伙,放火燒島來逼我們出去!”朱蒂臉色鐵青。

    “嗚——”就在這時,手機震動起來。

    “教官,起火……”朱蒂趕緊說道。

    “我知道,消防艇立刻就到,找個地方避一避,別去碼頭找死。”月見里悠打斷。

    “你提前報了火警……”朱蒂臉色復雜。

    所以,只要無關安室透,戀愛腦就不影響你的智商是吧?

    第209章 復盤

    碼頭。

    “大哥, 消防艇來了。”伏特加提醒。

    “赤井,秀一。”琴酒反而露出笑容,是那種遇到了對手勢在必得的驕傲。

    “撤嗎?”降谷零問道。

    “基爾, 來接我們。”琴酒吩咐。

    “是。”水無憐奈答應一聲, 操縱快艇返回碼頭, 在消防艇轉到這一面之前, 接上眾人離開。

    “稍微有點不甘心, 就差一點點。”基安蒂憤憤地說道。

    “波本,你這次倒是沒發瘋啊?”賓加突然開口。

    “因為我很有興趣, 要是赤井秀一知道fbi全滅了,會是什么臉色啊。”降谷零笑瞇瞇地答道。

    “惡趣味。”琴酒撇了撇嘴。

    不過,比起波本不肯撤離非要抓到赤井秀一不可……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放心,我又不想找死。”降谷零在船頭坐下來,瞇了瞇眼睛,“基爾, 速度快點, 我要趕到新干線站, 和替身把身份交換回來。”

    “替身?難怪你不急。”基安蒂恍然大悟。

    “那可是最后一張面具,以后也沒有了。不過干掉那么多fbi, 值了。”降谷零一聲獰笑。

    “最后一張面具?誰的?”水無憐奈問道。

    “當然是……我自己的。”降谷零挑眉。

    水無憐奈的表情有點復雜。貝爾摩得的面具, 如果能拿到, 大部分人第一反應就是易容成別人,但波本的想法永遠獨樹一幟——他讓別人易容成自己, 用來做不在場證明。

    琴酒也沒再說話。

    這次行動, fbi幾乎全滅, 但卻走了赤井秀一,而他們卻損失了白蘭地, 這筆交易其實并不劃算。

    尤其白蘭地剛剛研究出的液體|炸彈,按照那家伙的性格,肯定不會留下配方。哪怕還有成品,也并不是每個研究員都能分析復刻出來的。

    要不是波本一顆炸彈,損失會更大。

    海猿島上,月見里悠帶著朱蒂和卡邁爾,用自己的證件登上了消防艇。

    海上消防的人當即派了一個隊員開一艘快艇送他們上岸。

    “終于結束了。”卡邁爾癱坐在快艇最后面,長長吐出一口氣。

    朱蒂還是憂心忡忡,猶豫了好久,終于開始開口:“教官,您……要不要給安室君打個電話報平安?”

    月見里悠回頭看了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朱蒂有些尷尬,但還是忍住想要移開的視線,故作鎮定地看回去。

    月見里悠一挑眉,拿出手機,撥了個……視頻電話。

    “嘟——嘟——嘟——”

    “不接電話,是不是……”朱蒂心里一沉。

    月見里悠微妙地看了她一眼,很無語:“大晚上的,陌生人給你打視頻電話你會接?”

    朱蒂啞然,這才想起來,這個手機是赤井秀一的。

    直到快要掛斷,電話終于接通了。

    降谷零的臉出現在畫面上,帶著三分疑惑,又在看到月見里悠時,瞬間恍然大悟地笑起來:“怎么突然換號碼了?大晚上的,我以為是誰呢。”

    “抱歉,我的手機沒電了,借用了一下朋友的手機。”月見里悠微笑道,“你在哪兒呢?”

    “新干線上,大概還有20分鐘到東京站。”頂著降谷零面具的黑羽快斗拿著手機晃了半圈,給他看到車內的景象,順便叫住了推著車經過的乘務員,買了一瓶烏龍茶。

    朱蒂在旁邊沉默了。

    雖然一晃而過,但鏡頭晃到了新干線車廂內的車次:長野——東京。如果安室透在那趟車上,他就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海猿島。而且這個安室透和乘務員有過互動,只要有心,隨便查一查就能確定,畢竟他的相貌很惹眼,乘務員記得的概率很大。

    “倒是你在哪兒,海上?后面這么紅,火災?”黑羽快斗疑惑地問道。

    “啊,有人在觀光島上放火,我過來查看一下情況,這就回去了。”月見里悠面不改色地顛倒了因果,“算算時間,我剛好去車站接你。”

    “好啊,我的車在新干線站,你自己看。”黑羽快斗答道。

    “一會兒見。”月見里悠掛斷視頻,轉頭問道,“滿意了嗎?”

    朱蒂:……難道安室透有個從小失散的雙胞胎兄弟什么的?

    5分鐘后,快艇靠岸。

    “謝謝,辛苦了。”月見里悠向消防道謝,跳上岸。

    “教官,我們現在怎么辦?”卡邁爾問道。

    “問我?”月見里悠詫異。

    “那個……”卡邁爾摸了摸后腦勺,尷尬。

    月見里悠本來想說什么,忽的耳朵一動,改口道:“來了。”

    “什么來了?”卡邁爾和朱蒂互望了一眼。

    隔了一會兒,碼頭外隱隱傳來汽車引擎聲,正往這邊接近。

    紅色的野馬一個漂亮的原地掉頭,停在他們面前。

    “秀!”朱蒂喊道。

    “赤井先生。”卡邁爾幾乎有點喜極而泣了。

    果然赤井先生的存在就讓人安心!

    教官不是不好,但是他……嘴巴太毒了啊!

    當然,如果月見里悠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一定會吐槽:赤井秀一嘴巴不毒?你倆一個前男友濾鏡、一個偶像濾鏡別開得太大!

    “順利。”赤井秀一只吐出兩個字。

    月見里悠上了副駕駛,順手把手機拋給他,換回自己的,順便發了條短信。

    “那就好。”他一偏頭,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照不宣。

    “你們倆是不是還策劃了什么?”朱蒂警覺。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月見里悠輕描淡寫道,“在日本的fbi除了你們三個之外,全軍覆沒了。”

    “什么?”朱蒂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那個炸彈?”卡邁爾不敢置信。

    “是啊。”月見里悠本來想嚴肅一點,但還是沒忍住笑出來。

    “真是的,教官,不要嚇人啊!”朱蒂抱怨道。

    “由明轉暗,脫離組織的視線,是好事。”赤井秀一淡淡地開口,“至于另一個目的……”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

    “高明,是我。”月見里悠接電話,“鎖定了?很好……辛苦了,幫我謝謝伊達君和松田君。把人控制好,明天見面再說。”

    “看起來你那邊也解決了。”赤井秀一等他打完電話,這才開口。

    “啊。”月見里悠勾起了唇角,“不枉我特地給那家伙留下的線索,高明和弘樹攔截信號,反向分析出發信手機……嘖,腦子很好用可惜是個戰五渣,我只能去借了兩個能打的去抓人。”

    “一個白蘭地,順便再拔掉公安和fbi里的釘子,這一波不虧。”赤井秀一很愉悅。

    “何止不虧,簡直賺大了好嗎?”月見里悠斜睨了他一眼。

    后座的卡邁爾和朱蒂面面相覷,有種感覺,雖然在同一輛車里,但他們好像和前面兩個隔了一個次元。

    “你往哪兒開呢?”月見里悠忽然開口,“我要去新干線站,前面左拐。”

    “你把我當出租車?”赤井秀一無語。

    “那我把你當貓抓板?”月見里悠反駁。

    赤井秀一:……還是出租車吧謝謝。

    朱蒂瞪大眼睛:貓抓板是什么鬼啊!

    “晚安。”月見里悠順利趕上新干線到站時間,好心情地揮手道別。

    “秀,你們究竟……”朱蒂看著月見里悠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一件事只要有三個人知道,就不是秘密。”赤井秀一啟動車子,平靜地說道,“我和月見里互換身份這件事,連詹姆斯都不知道。他一直以為和他商量制定計劃的人,是我本人。”

    “所以,你們到底是怎么商量的?據點的爆炸,真的沒事嗎?”朱蒂追問。

    “沒事。”赤井秀一答道,“我們提前把據點后面的一個倉庫租了下來,用的是月見里醫院的名義。兩棟建筑雖然屬于兩條街,看起來毫不相關,但后背其實是靠在一起的,間隔不到一米。趁著你們不在據點的時候,叫人挖了一條地道鏈接。”

    “于是大家是從地道撤走的?”朱蒂恍然大悟,“難怪,你……不,教官帶著基爾和我們出門的時候,故意在玄關磨蹭了一會兒。他是留出時間讓大家撤離吧?只要基爾還在里面,組織就不會引|爆。”

    “就是這么回事。”赤井秀一欣然說道,“為了抓出我們中間可能存在的臥底,這件事只告訴了詹姆斯一個人。組織以為fbi全滅了,如果存在臥底,他肯定會著急把我們平安的消息傳出去。諾亞會幫忙攔截信號,再反推ip,精確到手機號。”

    完美配合。

    另一邊,月見里悠沒進站臺,只是虛晃一圈,就去了停車場。

    忽然間,一輛車子的車燈打開,還閃了閃。

    月見里悠一挑眉,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來不及關門,抓著身邊的人就討了個擁抱。

    “坐好,臭死了。”降谷零忍不住笑罵,“一身海鮮的腥味兒,還是被曬干的!”

    “那明天吃海鮮?”月見里悠眼巴巴地看他。

    降谷零一愣,一邊笑,一邊手肘一橫,將他撞開:“離我遠點,趕緊回去洗澡換衣服,要不然今晚你睡客廳。”

    “那不行。”月見里悠聞言,果斷地張開手臂,將他摁在自己懷里,用力蹭了蹭。

    “你干嘛!”降谷零怒視他。

    “好了,你現在跟我一個味兒,誰也別嫌棄誰。”月見里悠得意洋洋。

    “你幾歲了!”降谷零白了他一眼,舉起手聞了聞,嫌棄地皺皺眉,“得,沒準是我和你一起被弘樹趕出去。”

    “那讓他自己照顧檸檬和哈羅,我們去住酒店?”月見里悠提議。

    “滾!”降谷零拍開他湊過來的腦袋,一腳油門,沖出停車場。

    第210章 守株待兔

    回到家, 月見里悠首先被一大一小灌了兩大碗滾燙的姜湯,然后塞進浴室。

    月見里悠很無奈,但也不是不享受這種關心。直到洗得干干凈凈出來, 剛好看到手機屏幕暗掉。

    打開一看, 是黑羽快斗的短信, 表示自己已經轉乘新干線回到江古田。

    月見里悠回信夸獎了幾句, 心情很好。

    他不是不知道, 在新干線站分開后,朱蒂一定會想看看安室透是不是真的在這里, 赤井秀一也不好阻攔。所以黑羽快斗不能出站,哪怕換張臉,但多帶一個人回家就顯得不自然。所以只能委屈快斗下車就進洗手間,和零交換身份,再易容成一個普通工薪族,直接回江古田。

    ——心眼兒不少, 但還是玩不過他。

    然后就是快樂的成人時間, 畢竟這么大的勝利, 雖然不能往外說,但慶祝一下、狂歡一下也是應該的。

    只有腰疼的降谷零表示, 并不想。

    第二天的波洛, 一如往常。

    “早上好。”降谷零溫暖的聲音伴隨著波洛的門鈴聲一起響起。

    “……早上好。”柯南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才答道。

    “柯南君今天看起來不太有精神呢, 昨晚沒睡好嗎?”降谷零的微笑一如既往,給他端上來精致的早餐。

    “有點。”柯南扯了扯嘴角, 在他轉身回吧臺的時候, 表情復雜地看著他的背影。

    ——安室透, 到底是不是你?

    這個點,不早不晚, 社畜和學生都已經吃過早飯,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波洛就只有柯南一個客人。

    小梓收拾好桌子,又給他拿了塊小蛋糕,笑瞇瞇地說道:“柯南君是遇上什么困擾了嗎?案子不順利?那要不是和安室君討論一下呢?安室君也是很厲害的偵探呢。”

    “不是啦,這兩天都沒有案子。”柯南喝著橙汁,慢吞吞地答道。

    “哦呀,難道就是因為沒有案子,所以小顧問才提不起精神來的?”降谷零插口。

    “哎?是這樣嗎?”小梓懵圈了。

    “大概吧。”柯南含糊地答了一句。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呯”的一聲巨響。幾秒后,是女子尖銳的叫聲,以及“跳樓了”的喊聲。

    “怎么了?案子?”小梓震驚。

    “柯南君,打起精神來,那邊需要你哦。”降谷零一臉無奈。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開個玩笑。這案子……不是他隨口亂說招來的吧?

    “……”柯南好不容易從目瞪口呆里回過神來,顧不上吃了一半的早餐,匆匆把手里半個三明治塞進嘴里,跳下椅子往外跑去。

    “小孩子真好呢。”降谷零感嘆。

    等柯南解決完這個偽裝跳樓自殺的殺人案,時間也過了中午。

    拖著疲憊的步伐和餓扁的肚子回到波洛,迎接他的卻是小梓的笑臉和熱騰騰的奶油培根意大利面。

    “謝謝。”柯南道了謝,目光在波洛轉了一圈,下意識問道,“安室先生呢?”

    “安室君的話,去送外賣了哦。”小梓答道,“正好中午的客流高峰已經過了。”

    “波洛開通外賣服務了嗎?”柯南一愣。

    “特殊服務哦。”小梓對他擠擠眼睛。

    柯南頓時一陣心梗,又忍不住糾結,安室透到底是為了送飯,還是以送飯為名義,出入警視廳和零課辦公室?

    但是話說回來,零課表面上也沒什么組織需要的情報吧?之前推測組織有興趣的東西多半是某個陳年舊案,就算是安室透,也不能明目張膽泡在檔案室的。

    小梓剛晾好餐具,忽的聽到小孩喊了一聲:“小梓姐姐我走了。”

    “這么快?”小梓看了一眼桌上的空盤子,還是對著空氣把后面的話說了出來,“吃飯速度太快對胃不好啊。”

    柯南出了波洛,騎著阿笠博士新給他改裝的自行車就往警視廳趕。

    剛剛他已經有了決定,無論如何,要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告訴月見里悠,無論對方信不信。否則,萬一出了事,他一定會后悔的!

    前方十字路口的綠燈閃了閃,跳成了紅色。

    柯南見狀,車子一拐,進了一條小巷準備抄近路。

    然而,迎面一個女人步履匆忙地走過來,一瞬間,差點撞個正著——女人身手敏捷地往旁邊一閃,順手按住了自行車。

    “對不……哎?朱蒂老師?”柯南道歉的話說到一半,驚訝地喊道。

    “柯南君?你怎么在這兒?”朱蒂一句話問出口,隨即感覺自己問得有點多余,匆匆說道,“抱歉,你是有案子吧?我也有急事,先走了。”

    “等等!”柯南脫口而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柯南君。”朱蒂耐心地問道。

    對于這個小小年紀就能成為零課特聘的顧問、曾經一個人追蹤組織找到他們和貝爾摩得對決的碼頭的男孩,她也從未小看過。

    畢竟這是月見里教官都重視的人。

    “朱蒂老師,稍微過來一下。”柯南把自行車靠在墻邊,拉著她往巷子深處走了幾步,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朱蒂老師,fbi有查過安室透這個人嗎?”

    “當然,他和教官走得這么近。”朱蒂立刻回答,但微微一頓,又補充道,“不過,我們只是調閱了他表面上能查到的資料,并沒有用特殊手段去挖人隱私……惹怒了教官是件很可怕的事。”

    “所以,沒查出什么?”柯南有點失望,

    “也不能說沒有。”朱蒂想了想才開口,“他是個偵探,但除了偵探本身的委托,他還販賣一些情報,算是比較有名的情報販子。不過他的交易盡管有些擦邊,但還沒到驚動fbi的程度,灰色世界的人和警方也是有默契的。當然,這些教官肯定也知道。”

    柯南聞言,很是意外。

    情報販子么,這可是比偵探更邊緣的職業,但從那張臉上還真看不出來。不過,當初安室透說過他缺錢,但看他在波洛的狀態,動不動工資不要了,幫著警方破案也不收錢,而且他那輛馬自達RX7……并不像是缺錢的樣子。

    所以,是為了錢嗎?

    “柯南君怎么突然問起他呢?”朱蒂問道。

    “沒什么,就是安室先生經常神神秘秘的,有點好奇。”柯南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把懷疑咽了回去。

    告訴月見里悠是應該的,但告訴fbi還是算了吧。

    “對了,柯南君和安室先生比較熟悉,我也想問一問……”朱蒂彎下腰,一臉好奇地說道,“安室先生家里還有什么親戚嗎?”

    “親戚?”柯南一愣。

    “比如……兄弟之類。”朱蒂吞吞吐吐。

    “……哈?”柯南歪了歪頭,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零課。

    “……審訊結果就是這樣。”諸伏高明慢條斯理地報告,“目前,fbi那邊,人也控制起來了,組織以為臥底被一起炸死了。但是我們公安這里,把人扣下的事最多只能瞞一兩天,肯定會被發現的。”

    “我知道了。”月見里悠欣然點頭,“有這半天的時間差就足夠操作了。”

    “這次弘樹君幫了大忙了。”諸伏高明感慨,“有了那孩子的幫助,組織沒能傳出一點兒消息,反而我們掌握了臥底和組織的聯絡方式。”

    “看來你也是這么想的。”月見里悠和他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這是被抓捕的高橋陽二的手機。”諸伏高明把一臺手機放在桌上。

    手機屏幕有一道裂痕,邊緣也有些掉漆,看起來像是經過一番蹂|躪。

    “松田君下手重了點,手機從二樓掉了下去,幸好還能用。”諸伏高明補充道。

    “問題不大,我……”月見里悠說到一半,辦公室傳來兩聲敲門。

    “那就先這樣。”諸伏高明笑了笑,轉身去開門。

    “呃……高明哥?”門口的降谷零小聲叫道。

    “送飯?”諸伏高明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了然地挑眉。

    “咳咳。”降谷零干咳了兩聲,眼神飄忽,但還是解釋道,“我來警視廳總需要一個名義,這個好用。”

    “進去吧。”諸伏高明無語了一下讓開路,其實很想說,他什么也沒說并不需要解釋那么多的。

    “我帶的有點多,高明哥吃嗎?”降谷零對他討好地笑笑。

    “不了,今天食堂有我喜歡的菜。”諸伏高明對他點點頭,擦身而過,順手替他們關好了門。

    “你和高明說什么呢?”月見里悠一手撐著桌面,懶洋洋地托著下巴朝他抱怨,“我快餓死了。”

    “餓死你算了。”降谷零磨了磨牙,很想咬他一口。

    月見里悠拿出還是熱騰騰的咖啡和三明治,先喝了一口咖啡,立刻原地滿血復活,順手把手機扔過去,“看看。”

    降谷零一挑眉,在他對面坐下來,打開屏幕——原本的屏幕鎖早已被破解,直接進入短信箱。

    【已暴露,零課和公安聯系緊密,建議放棄原計劃。——Glendronach】

    降谷零首先看到最后那個代號,就不禁臉色一黑。

    格蘭多納,蘇格蘭威士忌的一個分支,礙眼!

    “信息被弘樹攔截了,但昨晚這么大的動靜,組織一定會聯系公安內的臥底,我們最遲拖到今晚。”月見里悠說道。

    “我覺得,朗姆現在還沒發消息過來就不合常理。”降谷零轉著手機,若有所思,“朗姆是個急性子,在這兩次任務里我也發現了,應該不是煙幕彈。”

    “也許組織內部也不平靜吧,畢竟昨晚折了白蘭地。”月見里悠一聲輕笑,“白蘭地是科研組的首領人物,可不是什么能隨意犧牲的小角色。失去雪莉,再失去白蘭地,就算是朗姆,這個責任也很重。”

    “既然組織不動,那我們先來吧。”降谷零思索了一下才說道。

    “嗯。”月見里悠拿回手機,思索了一下,模仿格蘭多納的語氣,編輯了一條短信:

    【有人監視,懷疑暴露。如果失聯,u盤被藏在警察廳三樓茶水間的綠植花盆內。——Glendronach】

    發送。

    “你想守株待兔?”降谷零了然。

    “看看有沒有蠢兔子唄,有點懷念麻辣兔頭了,明天做吧?”月見里悠看他的眼神亮閃閃的。

    “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降谷零失笑,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順手拿出手機查了查麻辣兔頭的做法。

    然而傷腦筋的是,超市也沒有兔頭賣啊?這東西要去哪里買!要不,等下問問組織的后勤?總覺得他們什么東西都能買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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