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男人將車穩(wěn)穩(wěn)停住,然后便下車了。
江遠在車上坐了一會,視線落在副駕駛的座椅空隙上,上面反射出隱隱約約的紅光,如果不注意看絕對會被忽視。
「真的好詭異啊,我害怕,貓貓快來!」
「完了,真的要出事了!
「已經(jīng)不敢看了!
他下車之后果斷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然后便蹲下開始在座位底下摸索。
手指劃過的地方鼓起一塊平滑的觸感,他用力把東西扯了下來,一個被膠帶包裹的,閃著紅光的竊聽器落在手里。
嘖。
【宿主,這是竊聽器!】
......明眼人也能看出來吧。
凌晨被叫醒出任務,五條悟和夏油杰剛好都被分別叫走,明顯對他態(tài)度極差的輔助監(jiān)督,車座底下明晃晃的竊聽器。
他這是被高層針對了?但是五條悟不是說過上次并非他們的手筆嗎?
他聳了聳肩,實在不想懷疑兩撥人都要搞他,那么生活簡直可以說毫無希望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說的就是他吧。
“白鳥先生。”他還在思索,背后就突然響起輔助監(jiān)督的聲音。
「我靠,嚇死人了!
「突然出現(xiàn)也是有夠恐怖的!
「+1」
江遠淡定地轉身,把手里的東西丟到他身上:“我們被監(jiān)視了!
現(xiàn)在樹敵沒什么好處,還不如先靜觀其變。
男人看向他,半天突然擠出一個微笑∶“我們?nèi)蝿者^程都會有錄音的。”
呵呵。
最終男人當著他的面把竊聽器粘了回去,真是連裝都懶得裝,然后便二話不說放下了帳,諾大的商業(yè)街只剩下江遠一個人。
幾只長相奇特的咒靈,擠在一起向他走來,嘴里念叨著幾句重復的話語∶“不要加班,不要加班......”
江遠看著眼前這一坨綠色的未知物體,黏糊成幾團相互擠壓,他真心覺得咒靈的丑,是沒有下限的。
【宿主,你不覺得這里怪怪的嗎?涼颼颼的。】
系統(tǒng)也能感受到溫度嗎?再怎么說,這里唯一可能沒有溫度的也就是它了吧。
他抬起手臂,白綾瞬間四散開來,“老頭”盤踞在他身后,嘴里還時不時吐出信子。
幾只咒靈唔呀唔呀的朝他跑過來,被老頭一口全部吞下。江遠又拐到幾個角落解決了幾只咒靈,他甚至確定了周圍,確實沒有什么他沒發(fā)現(xiàn)的其他東西,才將最后一只咒靈拔除。
目光所到之處已經(jīng)沒有任何咒靈了,可是帳還是沒有消失。
「完了,這種套路一般都有個特級在后面吧?」
「小心啊,感覺要來了!
「開始了是吧,每個主角必須經(jīng)歷的成長時刻!
看到彈幕上統(tǒng)一的口徑,江遠不得不認真一點,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環(huán)境變化,除了沙沙的摩擦聲,再無其他聲音。
空氣中的靜默持續(xù)了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什么情況?你不會出不去了吧宿主?要不然你走動一下?】
就在017絮絮叨叨半天后,江遠張口打算讓它閉嘴。
結果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旁邊的店鋪傳來,玻璃窗戶全部碎成一片,碎片瞬間飛出來,甚至沾到他身上,店鋪內(nèi)也燃起熊熊烈火。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江遠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被震破了,疼得他頭暈。
“嘶!彼嬷渫笸肆送耍粗一鹬凶叱鲆粋長條腦袋的咒靈,兩排眼睛在眼眶里轉來轉去,惡心得他生理不適。
咒靈身上散發(fā)的氣息比上次的咒靈要恐怖得多,顯然要強上不少。
這就是任務報告上的三四級任務?一個這樣的咒靈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派他一個沒有評級的咒術師來解決。
說出來誰信?
這次可沒有五條悟給他兜底了,他要怎么既顯出自己的孱弱又要活著走出帳還要解決這件事呢?
他直接摸出口袋里的手機,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信號∶“沒信號誒!
看來現(xiàn)在聯(lián)系五條悟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了。
這次是真的有點麻煩了。
「我靠,這得是個特級吧?」
「貓貓快來救你老婆!」
「老婆,沒有你我可怎么活嗚嗚嗚嗚嗚!
江遠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滑倒,話說,為什么他是老婆?
趁他思索的瞬間,咒靈快速移動到他面前,從容不迫的感覺讓江遠看的很不爽。
江遠剛想回頭退到街道另一邊,結果就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不在商業(yè)街了。
領域?他嚴重懷疑現(xiàn)在是個咒靈都有領域了,而且速度普遍都很快,他都沒意識到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他運氣可真是“太好”了。
【完了宿主,本統(tǒng)好慌啊,你根本不知道你死了我要扣多少分嗚嗚嗚嗚!
呃......原來是為了這個。
咒靈根本沒給他反應時間,朝他釋放出一記單純的咒力,他朝旁邊跳開,身后就被炸出一條石坑。
沒有必中?難不成這也是個沒進化完全的嗎?
又是個半成品,這概率太高也會起疑吧?他們是不怕被發(fā)現(xiàn),還是根本沒注意到?
“出問題啊。”江遠退到“老頭”后面,白綾也飛到了咒靈身后,手臂上的紅色蛇痕展露無遺。
「感覺能打過啊。」
「就我感覺白鳥要搞事情嗎?」
「你不是一個人,他絕逼要搞事情。」
「小小特級,白鳥是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他在群眾面前是這么個傻逼形象嗎?
咒靈形似變形金剛的手指頭認真的整理著自己褲子,看上去就像個嬌羞的少年,惡心的他渾身難受。
它的嘴角活動著,沖向江遠,手掌間長出幾張嘴,咿呀咿呀地吐出的咒力就像粘稠的口水。
“老頭”在前面接下大部分,但江遠并沒有急著和它打起來,只是站著,甚至臉頰處也被剩下的咒力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他就這樣連續(xù)接了幾輪攻擊,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多了十幾個。
他伸手抹掉臉上的血,心里不禁感嘆。
果真是打的好算盤啊,如果他能輕輕松松的拔除,估計免不了麻煩,但他想活命就必須拔除咒靈。
想要拔除咒靈,就不得不動用自己的能力。
但讓他感到疑惑的是,他們的態(tài)度為什么轉變得這么快?
從一開始在夜蛾辦公室里看到的資料,包括第一次任務的態(tài)度,都只是有些懷疑,到底是什么,讓他們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如果僅僅只是術式的存疑,至于如此大費周章嗎?
若他們判斷失誤,自己豈不是要死在這里,究竟是根本不在乎他的死,還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除掉他。
「怎么感覺白鳥在故意拖著啊?」
「不是拖著,是根本不還手!」
「大學生沒看懂,來個博士解釋一下。」
咒靈已經(jīng)徹底急了,此刻正尖叫著,身后也出現(xiàn)幾張嘴此刻都朝他釋放著咒力,威力和剛剛比顯然厲害多了。
他身上疼得厲害,尤其一開始臉上的傷口,他現(xiàn)在半張臉都是血,雖然自己看不到,但估計也是挺嚇人的。
【宿主,你能不能有點戰(zhàn)斗欲望啊,本統(tǒng)的心都疼了!
......神經(jīng)病。
江遠又接下了幾記攻擊,這個度他確實有些不好控制,現(xiàn)在有點疼得受不住了∶“老頭!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老頭迅速沖了上去,張開血盆大口朝咒靈身上咬,次次都是致命的位置,白綾也圍繞著咒靈阻擋他的視線。
咒靈怒吼著和白綾打了起來,老頭趁機咬住咒靈的脖子,咒靈瘋狂的釋放咒力,殊不知對老頭的傷害只是微乎其微。
江遠往后退了幾步,腳下卻突然踩到什么東西,他回過頭看向地面,一張被膠帶保護好的紙片躺在血水里。
江遠看著白色卡片的位置,沉默了一會。
他緩緩地彎腰撿了起來,伸手抹了把上面的污血,紙上出現(xiàn)筆跡工整的三個字∶橫濱見。
艸。
「我靠我靠我靠!」
「到底是誰跟我說這是日常番外的啊啊啊啊啊!
「趕緊一起對抗外敵,不要1v2,把黑化***救回來嗚嗚嗚嗚。」
江遠嘆息一聲,知道自己再裝也沒什么意義了。他朝老頭輕微點了點頭,在咒靈瘋狂的慘叫聲中,老頭一點點變大,慢慢吞噬掉它的身體。
失去刻意地控制,老頭的身體起碼比平時大三四倍。周圍的空氣都冷到凝固,被黑色的霧氣包圍,被霧氣撩到的地方全都燒成黑灰,整個領域都回蕩著咒靈的慘叫聲。
他將卡片收起來,在咒靈最后一聲尖叫結束后,適時的“暈倒”在地。
【宿主!你怎么又暈了!本統(tǒng)都說過了要提示一下了?!】
「原來這個蛇神有這么大!」
「你小子,一天到晚就騙貓貓吧。」
「話說這個橫濱見真的有點嚇人啊喂!
白綾回到右臂纏好,身邊的一切開始坍塌,他聽到男人平穩(wěn)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絲毫不關心他現(xiàn)在是否還活著。
江遠口袋里的手捏緊了卡片,不免想到如果下次任務又“剛剛好”在橫濱,那就不是用巧就能說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