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在黑鐵礦待了一個多月時間, 反復(fù)試驗(yàn),最后打造出了十五把鐵劍,這十五把鐵劍回來路上, 七十個獸人輪流用,一回來就上交了。
獸人們:痛苦萬分!舍不得啊舍不得!
有些性格活潑的獸人還跟阿銀‘哭唧唧’,意思已經(jīng)用習(xí)慣了, 下次要是發(fā)的話, 能不能發(fā)這一個給他?其他的他不要。
純手工, 每把劍都有編號,獨(dú)一無二的紋路。
獸人們不認(rèn)識字,但是用的時候日夜摩挲,將花紋烙印記得清清楚楚,反正他就覺得這把最好用, 是他的親親親崽崽一樣了。
阿銀:頭大。
而沒去的, 留守在村里的獸人, 聽去的獸人回來‘吹’武器鐵劍, 紛紛向往,他們不能用, 那看一看行吧?
卓巖前兩天就開了會議, 全村都看看新出爐的十五把鐵劍。
說好只看看的獸人,擠在前排, 嘿嘿嘿問村長:“可以摸摸嗎?”
“……”卓巖:行吧。
反正十五把鐵劍現(xiàn)在是香餑餑, 后來摸完看完, 大家意猶未盡, 都等村里再打造, 聽說還有刀!
這幾天大家凡是見了村長都嘿嘿嘿笑,問村長刀什么樣子、好不好用、還能加重減輕重量、什么時候才能一人一把、要是窯廠需要人我第一個報名等等等積極熱情言論。
卓巖:我看你們一個個使不完的牛勁!全給他去搗黑鐵石!
獸人:高興!樂意!開心!
本來以為要等明年才能人手一把, 沒想到這么快就能用上鐵劍了。
“你們都去過了,這次怎么說也該我們沒去過的。”
“對啊對啊。”
大聲兇巴巴交換的。
也有哥倆好/姐弟好拿小伙伴友情商量的。
“好兄弟,這次機(jī)會讓我去吧,你辛苦才跑回來,在家多陪陪伴侶和幼崽,我去吧。”
“妹妹,好妹妹,你讓讓我吧,跟甲兵打交道肯定危險,我不怕危險,求求你了,下次,下次換你來。”
……
反正這次去海邊只需要十五人,獸人們大致自己商量。
卓巖從藍(lán)鮫人口中聽聞到,以前甲兵數(shù)量多,二三十人一隊伍,不過災(zāi)難之后,巡邏抓人的甲兵只有十人了。他們?nèi)ナ鍌獸人,帶兵器,而且陸地是獸人的戰(zhàn)場。
當(dāng)天晚上點(diǎn)齊了十五個獸人——因?yàn)榘⒙菧I鮫人的朋友,所以達(dá)恩帶隊。其他獸人:羨慕一臉。
達(dá)恩笑的超高興,拿著鐵劍很興奮,還給阿曼看看。
兩位藍(lán)鮫人是去是留,卓巖也問了,兩人不放心族人還有幫助他們的淚鮫人三人,也想過去看看。
他們村以西跑個大半天就有一條寬闊的河流,那條河南下,幾經(jīng)分岔又流向主干河流——兩位藍(lán)鮫人就是聽艾希說這條河,也是阿曼之前和艾希說過的河流。
藍(lán)鮫人從這條河游了上來。
長遠(yuǎn)計劃中,卓巖想過造船、修路,聽藍(lán)鮫人說從寬河游過來,僅僅只用了七天時間,還問了下兩人這一路是否順利,河流有沒有中間阻塞之類的。
大致是很順利,只有中途有分岔河流,他們猶豫了下,差點(diǎn)游錯方向,幸好看到了石頭山,就是雪鹿山。
卓巖心想那還不錯。
“不過有一段路,河流很窄,我們也不能游過來,只能在水里走,走了大半天。”
那以后還得疏通——要是造船走水路的話。
總之現(xiàn)在就是,倆藍(lán)鮫人也要過去看看,為了安全起見,獸人是背著藍(lán)鮫人的,藍(lán)鮫人可以在陸地行走活動,不過每天都要下一次水。倆人本來想照舊游回去,分頭行動。
“你們這次來是運(yùn)氣好,要是回去碰到了大點(diǎn)獵物,你們倆……”
“我們還是跟獸人吧。謝謝你們。”
倆人也嚇得臉發(fā)白,因?yàn)橄肫饋砹耍趤淼臅r候有一段河流路,他們遇到了虎視眈眈的食肉動物,要不是河流很寬很深,他們潛在河底深處,躲過一劫。
不過那些動物追了他們好久,要是再追下去,到了淺水河那就完蛋了。
達(dá)恩阿曼對這條陸路很熟悉,一路上時不時都有水源的。
隊伍當(dāng)夜就出發(fā)了,救人要緊。他們一走,留下的獸人眼巴巴看村長,滿臉寫著‘這次是他們下次就是我們了喲村長’可憐。
卓巖:“下次換沒去過的。”
獸人們:鐵憨憨海豹鼓掌。
“第一批我們村獸人都配上武器,等充足了,給亞獸人也配上。”
圍觀看熱鬧的亞獸人:!!!眼睛都亮了。
這么厲害鋒利的武器他們也能有嗎?
“有啊,黑鐵石很多的,獸人保護(hù)我們村子,先第一批發(fā)。亞獸人的武器我再琢磨一下,適合大家用的,外出落單了遇到危險可以自保,平時割點(diǎn)東西也方便。”卓巖說。
在沒有二次分化前,幼崽們是一起打架打大的。有的亞獸人精力旺盛爭強(qiáng)好斗——這是好事情,有的亞獸人則性格平和——總歸,有了鐵器匕首、小彎刀,想當(dāng)武器的那就是武器,不想‘打打殺殺’的那就當(dāng)日常用刀使。
爭取都給安排上。
亞獸人們可高興了,他們太喜歡村長了!
村長每次做什么都會考慮亞獸人的。
太棒了。
海邊小木屋里。
諾言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他們不敢下海里游的太深處,就在陸地上活動。這段時間,諾言有點(diǎn)擔(dān)心兩位族人是否安全,于是經(jīng)常提起百獸村,想從艾希她們口中多聽到一點(diǎn)百獸村消息。
本來是海族的藍(lán)海城對他們鮫人都不友善,現(xiàn)在寄希望給獸人……諾言又嘆了口氣,或許她不該答應(yīng)族人去百獸村求助的。
“那位叫阿曼的亞獸人對我們鮫人很友善,但也許他待得村子,其他獸人并不想卷進(jìn)來,得罪藍(lán)海城。”
藍(lán)貝說:“不會的,阿曼人很好,他的獸人亞獸人朋友都很好的。”
“早知道我該和他們一起去的。”珍珠說。
艾希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因?yàn)樗齻內(nèi)齻是雌性人魚,藍(lán)鮫人雄性人魚就說他們?nèi)ァ0F鋵?shí)也有點(diǎn)怕,她不想和藍(lán)貝珍珠分開的,怕一分開以后再也見不到面了,就和她們的族人一樣。
明明上半天大家還在領(lǐng)域中,見面說話聊天吃椰果,下半天就被海水?dāng)噭記_的四處逃散……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再見到其他族人。
“而且你們說的獸人村,我之前沒聽過。”諾言說道。她想著獸人村應(yīng)該就是散部落,只是名字叫這個,“為我們得罪了藍(lán)海城,他們以后怎么辦。”
艾希三人頓時憂心忡忡起來。
她們把阿曼當(dāng)朋友的,當(dāng)然是不希望連累了阿曼的村子。
可是現(xiàn)在她們孤立無援,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深海到處都是巡邏甲兵,陸地上是各種獵物,只能想起阿曼說的百獸村了。
甲兵回去復(fù)命,一邊讓海龜聞淚鮫人的蹤跡,再次從藍(lán)海城出發(fā),一行人足足有二十人,因?yàn)檫@次不僅找到了藍(lán)鮫人,竟然發(fā)現(xiàn)了很珍惜的淚鮫人。
兩個族群人越來越少,災(zāi)難之后,城里被關(guān)押死了好大一批,沒剩幾個人了,城主需要大量的淚鮫人要和黑甲城做交易,購買一批獸人,幫助他們重建藍(lán)海城。
這一天。
艾希她們在小木屋住了有小半個月了,隨著時間推移,四人都有些不安起來,不知道藍(lán)鮫人到了沒,不知道找對了位置沒,不知道百獸村的村長愿不愿意幫助她們。
四人不安擔(dān)憂,但日子還要繼續(xù)過下去。
輪到藍(lán)貝和珍珠去森林里打清水了,四人現(xiàn)在都是倆倆分頭行動,艾希和諾言去海邊抓一些魚,諾言身上傷結(jié)痂,人還虛弱,艾希就讓諾言別下海,她下去就在邊邊上抓幾條魚。
“你別游太遠(yuǎn)了。”諾言說。
艾希:“我知道的。”她膽子也很小,也很怕。時間越來越久,她總有感覺,那些甲兵快找到她們了。
不過今天離岸邊最近的海域都沒有魚,可能這段時間被她們吃光了吧,艾希想,浮出海面,往遠(yuǎn)處看了看,她就往遠(yuǎn)處去一點(diǎn)。
“我去吧。”諾言注意到艾希越來越遠(yuǎn),說完跳入海里。
倆人不知道的地方,深海下有一行甲兵正在注視著倆人一舉一動。
“找到了。”
“才兩個人,那個受傷的藍(lán)鮫人,還有一個淚鮫人。”
受傷的是他親自叉的,他不可能認(rèn)錯。
“再等等。”
“等她們到齊了一起抓。”
甲兵們死死盯著兩人。上層海面,艾希和諾言絲毫未察覺到危險,艾希抓到了一條魚,有些小,但是她看了看平靜的海面,“我、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有點(diǎn)不安。”
“我也是。走吧。”
兩人上了岸,海水滴落,魚尾變成了人的雙腿,艾希拿過放在岸邊的衣服穿了起來,諾言本能的又看了幾眼。
艾希笑了,“你怎么對這個很好奇。哦,我想起來了,你們藍(lán)鮫人擅長織紗的,這個應(yīng)該沒有你們的紗軟吧。”
“不會,很軟,只是比紗厚一些。”諾言說。
她們倆都是雌性,艾希就很大方,套上了短褲,頭發(fā)遮蓋胸前,把吊帶遞過去,“你可以摸摸看。”
“謝謝,不用了你快穿上吧。”諾言穿上了樹葉做的衣服,望著艾希身上的衣服,說:“織紗,我不喜歡織紗。”
艾希歪了下腦袋,不解看向諾言。
諾言說:“不知道以前你們領(lǐng)域有沒有那種草,帶著細(xì)微的刺,很長,需要把刺薅掉,必須用我們藍(lán)鮫人的手掌,然后抽出一根或者兩三根線,用它來織紗。”
艾希瞪圓了雙眼,刺?薅——拿手薅掉嗎?
諾言被艾希這樣表情逗笑了,將手掌攤開,讓艾希看,“最初做的時候很疼,不過掌心爛了后愈合,幾次下來,也不疼了。”
“其實(shí)我小時候也不是不喜歡織紗,我第一次織紗時就想給阿媽做一條像你身上穿的這樣,我阿媽穿起來肯定很好看,我就很樂意織紗。”
那會族里人在自己領(lǐng)域生活,織紗只是他們閑暇時的活動消遣,就跟獸人部落,亞獸人在河邊做編織一樣,到了后來,織成的紗可以換一些東西,再后來,藍(lán)海城城主大量抓捕藍(lán)鮫人。
當(dāng)被迫被逼著織紗,那就只剩下痛苦厭煩了。
艾希想她的族人,她們掉眼淚可以變成珍珠,不知道藍(lán)海城那些人怎么對待她的族人的——每每想到這里,艾希都會害怕的發(fā)抖,不敢深想下去。
她摸著諾言的掌心,那里表層硬硬的。
“你們在聊什么?”藍(lán)貝和珍珠拎著水桶回來了。
艾希回過神,從害怕中脫離出來,現(xiàn)在她們還在一起,沒有被抓走,“我們抓到了一條小魚。”
“哇有魚吃了,我們可以少吃一些。”藍(lán)貝高興說。
珍珠將清水倒進(jìn)石鍋里,出來時看到海面走出來的一行人,頓時臉色大變,“艾希,藍(lán)貝快跑!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藍(lán)貝回頭,看到是手持長矛的甲兵,響起尖叫聲。
好多甲兵。
幾人跑的飛快,赤著腳往森林里去,但身后甲兵緊追不舍,很快就將四人團(tuán)團(tuán)包圍住,這一次帶頭的甲兵并沒有繼續(xù)追問藍(lán)鮫人剩下族人在哪里,也不管少了兩個藍(lán)鮫人。
而是:“直接帶回去。”
藍(lán)鮫人是很稀少,但比起藍(lán)鮫人,淚鮫人更重要。
在長矛武器對準(zhǔn)的情況下,地上的艾希臉色蒼白,腦袋一瞬間想到被關(guān)押的族人,想到諾言的掌心,被這些甲兵帶走,她們?nèi)丝薏怀鰜恚瑫馐茉趺礃拥恼勰ツ亍?br />
要跑,一定要跑。
悠長的歌聲響起,穿過叢林,回蕩在天空海面之上,一道、兩道、三道,三道聲音合成一曲,那些手持長矛的甲兵呆愣在原地。
四人往密林深處跑去。
阿曼聽到了歌聲,遠(yuǎn)遠(yuǎn)的,愣了下,很快回過神,“不好,艾希她們有危險。”
達(dá)恩明辨方位,并未吼叫,獸人們?nèi)几希鱾很興奮——他們的武器用皮子包著綁在背后。
人魚的歌聲對海洋生物還是更有作用,但當(dāng)歌聲遠(yuǎn)去,迷惑控制的作用就會變小,岸邊的甲兵隊長第一個蘇醒的,臉色陰沉看向歌聲飄散的方向。
“追!”
艾希四人再次被追趕上,她們的腳鮮血淋漓,而那些甲兵耳朵塞了東西,不由陷入絕境之中。
隊長:“紅發(fā)三人,抓到了三個淚鮫人。”
甲兵們很興奮,他們立大功了,回去城主一定會獎賞他們的。而帶頭的隊長看向紅發(fā)三人,眼底閃過光芒,手中的長矛刺向一人肩膀,鮮血直流。
藍(lán)貝疼的出聲,大顆大顆眼淚滾落,從眼眶而出滾落下來時變成了黑色的珍珠,極為漂亮散發(fā)著瑩瑩光芒的黑色珍珠。
“藍(lán)貝!”艾希撲過去抱著藍(lán)貝,珍珠雖然恐懼但是擋在姐妹身前,看著這些甲兵,她因?yàn)樘^恐懼,眼底泌出小顆的眼淚,滾落是一顆小珍珠。
隊長讓手下去拾取,兩顆珍珠握在掌心。
“黑色的,也不錯,有人喜歡黑色的還算有價值,只是這個太小了。”
“隊長,我們可以再打一下,只要不死就好了。”
“那你們還站著干什么。”
諾言挺身護(hù)著三人,但是被拉開。
“藍(lán)鮫人你都保不住你的同伴,還想保護(hù)誰?”
在長矛扎向珍珠時,一聲虎嘯襲來,聲音巨大,十五個獸人奔騰落地變成了人形,皮條裂開,黑色鐵劍落地,發(fā)出悶響,而后十五個人團(tuán)團(tuán)將一行甲兵圍住。
“諾言!你們沒事吧。”
兩個藍(lán)鮫人關(guān)心詢問。阿曼則是看向艾希三人,“你們受傷了。”
變故太快太快了。
那些甲兵沒想到會被其他人圍住,剛才他們圍淚鮫人藍(lán)鮫人,現(xiàn)在境地反了過來——更可怕的是,隊長看到那些獸人手里握著的東西。
更為黑亮還很大。
“你們是黑甲城的獸人嗎?勸你們別多事,你們城主和我們城主關(guān)系很好——”
獸人一聽黑甲城就厭惡,呸了一聲,誰愿意當(dāng)黑甲城人!
“我們是百獸村的。”
“百獸村?”隊長愣了下,沒聽過,什么獸人小部落,“那你們就更不該惹我們藍(lán)海城的甲兵了。”
其他散甲兵:“你們最好聽話,不然我們回去告訴城主,你們這些小部落會被滅了。”、“把你們通通賣到我們藍(lán)海城當(dāng)奴隸。”、“趕緊滾開。”
十五個獸人:!!!
氣得腦袋頭冒煙了。
他們最最最討厭最恨什么奴隸。村長說過了,當(dāng)奴隸要被打,干不完的活,跪地磕頭求饒,還要這么對待他們的伴侶幼崽,這些什么狗屁城主真是可惡。
“全殺了。”達(dá)恩說。
阿曼嗯了聲,“不要放這些人回去。”
其他冒火的獸人摸著手里的鐵劍,太好了。
這一次換甲兵隊長帶著手下,雙方對峙,隊長看到這些陌生獸人眼底的殺意,不由大喊一聲:“他們才十五個人,我們有二十個人,上!”
趁亂,阿曼帶倆藍(lán)鮫人扶著地上的艾希幾人轉(zhuǎn)到旁邊。
“沒事吧?”
艾希流淚,是絕望生了希望的喜極而泣,先是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哽咽說:“藍(lán)貝她受傷了。”
“我看看,是皮外傷,沒事的。”阿曼對這些傷口很熟悉,都是小傷,“我?guī)Я怂幏郏o藍(lán)貝撒一些,你們跟我到這邊來。”
“別去看了。”
阿曼神色從容堅毅,讓慌亂的幾人都定了定心神。很快遠(yuǎn)處傳來慘叫聲,諾言和兩個族人頻頻回頭看向慘叫方向,“你不擔(dān)心嗎?他們、他們手里有長矛。”
“擔(dān)心獸人們嗎?”阿曼有點(diǎn)詫異,“不用擔(dān)心。”他說的很肯定。
諾言三人胡亂點(diǎn)頭,但還是很擔(dān)心。
阿曼看出來了,安慰說:“要是沒有武器,我可能會擔(dān)心一些。還有你們之前說甲兵怎么抓你們,你們太害怕了,我還以為甲兵有多厲害,今天一看——”
他再度看向藍(lán)鮫人。
“你們都太弱了,好纖細(xì),跟金頭族快成年的幼崽差不多。”阿曼都能扛著鮫人中最壯的跑。
真的。
他們看上去像是族里十三四歲的小幼崽那樣體型——或許更小一些。
諾言本來還有些不服氣,但當(dāng)她聽到艾希幾人喊這個人‘阿曼’時,不由瞪圓了眼睛,“他、他是亞獸人?你們說的阿曼?”
“對啊諾言。”艾希點(diǎn)頭。阿曼很高大強(qiáng)壯,比她們族雄性還要力氣大,可以扛著竹子跑的,很厲害。“所以我們才想求助百獸村。”
不然求助其他海族,肯定沒人會幫助他們的。
海族都很害怕藍(lán)海城。
諾言:……
服了。
很快遠(yuǎn)處安靜了。
阿曼笑了下,像是對待弟弟妹妹們一般溫和,“過去看看,你們要是害怕就留在這兒,我得去看看什么情況。”他很好奇。
“我、我也去。”
“我也去。”
大家都想去,哪怕受傷的藍(lán)貝也要去看看。
那些甲兵不是獸人對手,交手一二,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跑,當(dāng)然是先往海里逃了。
等阿曼幾人到,沙灘岸邊全都是甲兵原形:螃蟹、大龍蝦,很巨大,還很零散,鉗子、腿散落滿地。
虎人幾個獸人還去海里將逃開的倆人逮了回來,解決掉了。虎人也會游泳,只是那些甲兵再游快點(diǎn),跑到深海區(qū),那虎人肯定追不上了。
現(xiàn)在達(dá)恩在數(shù)人數(shù),數(shù)了兩遍,全都齊了。
“沒有逃跑的。”達(dá)恩說。
阿曼點(diǎn)點(diǎn)頭,“村長說了,咱們村還在發(fā)展初期,還很弱,能不盡量和其他兩個城正面交鋒,那就先避開。”他以前聽得迷迷糊糊,當(dāng)聽到那些甲兵說‘要回去告訴城主’,他瞬間就明白過來,卓巖那番話什么意思了。
肯定不能讓這些甲兵跑回去的。
艾希六人:傻愣愣。
啊?
她們很害怕很恐懼一直東躲西藏的甲兵這么快就全死了?
“還有海龜。”藍(lán)貝捂著肩膀提醒。
換阿曼怔了下,“海龜也是海里的族人嗎?”
“沒看見啊。”獸人們說。
藍(lán)貝解釋:“不是,海龜不能變成人,是海里的動物,它鼻子很靈敏,可以追蹤海里族人。”
“原來是這樣。”阿曼看向達(dá)恩。
“我?guī)讼潞U艺摇!?br />
諾言站出來,“我可以一起,我能游的遠(yuǎn)一些。”
“那我也幫忙。”艾希說。她可以唱歌,引誘海龜靠近。
最后漏網(wǎng)海龜還是被抓到了。
獸人們有自己的儀式,雖然他們之前沒和海族打過交道,但現(xiàn)在殺了這些海族人,他們將這些海族人的原形尸體丟進(jìn)了大海,就像他們族人要是死了,變成了原形,被帶到草原,反哺其他獵物一樣。
一切處理完畢。
阿曼說:“走吧,回去了。”
獸人們很興奮,鐵劍真的太好用了,剛才砍那些甲兵真的好利索,一劍一個,比他們爪子還好用。
“你們說,村長什么時候給我們發(fā)兵器啊。”
“難怪那幾個回來天天念叨鐵劍。”
“誒呀我都和我的鐵劍有感情了,我們要這么快回去嗎?”
“走慢點(diǎn)走慢點(diǎn)。”
阿曼:……
達(dá)恩說:“那休息一晚上,明天出發(fā)吧。”他其實(shí)也舍不得鐵劍。
“好耶好耶。”、“太好了。”、“我們回去再抓點(diǎn)獵物。”、“抓獵物我還是喜歡用爪子。”、“我也是!”
阿曼看到地上散落的長矛木棍還有頂尖裝的那些黑鐵,想了下,將那些東西都收拾起來,裝在皮包中,帶回去給卓巖看看。
十五天后,獸人們帶著鮫人回來了。
阿曼達(dá)恩找村長匯報情況,同時外出的獸人要上交鐵劍。獸人們抱著鐵劍‘嚶嚶哭’十分舍不得,就差抱著親了。
卓巖:……
這就是少就珍貴,人手一把的時候肯定不像現(xiàn)在這樣。卓巖不管那幾個獸人和鐵劍依依惜別‘道別儀式’,看向六個鮫人,三個紅頭發(fā)淚鮫人,三個藍(lán)頭發(fā)藍(lán)鮫人。
“小咸,你帶他們?nèi)バ菹差D,告訴他們湖在哪里。”
“知道了村長。”
卓巖看到小咸背影,小咸好像變胖了——
“這是那些甲兵的武器,我都帶回來了。”阿曼將皮兜子放地上,抖開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
他們屋子有地磚的。
卓巖就蹲在那兒拿了一個看,鐵有點(diǎn)泛紅,介于第一次第二次中間的溫度燒出來的‘失敗品’,但是也不排除黑甲城將次品賣給藍(lán)海城用,或者藍(lán)海城和黑甲城都用一樣的。
總之就是:不如他們的。
再次肯定后,卓巖的緊迫感略微緩了緩,他們雖然比不過藍(lán)海城和黑甲城人口多,但在武器上,只要不是現(xiàn)在立即,兩城大規(guī)模來打他們,以后自保沒問題。
“我下的口令,二十個甲兵還有一只海龜全殺了,尸體丟進(jìn)了大海里。”達(dá)恩說。
阿曼在旁解釋:“那些甲兵說要回去找城主還要告訴黑甲城城主,他們覺得我們百獸村是小部落——”
“你們做得很好很果斷。”卓巖很肯定說道。他知道阿曼怕他心軟,責(zé)備達(dá)恩,“平時我也不愿意和外族起沖突殺人,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除了我們村,現(xiàn)在還有外人,從小熊人和鮫人口中能聽出來,兩城城主管事的都不是什么友善的。”
“咱們村還很弱小,為了保護(hù)村民,我是不會心軟的。”
這是他身為村長的責(zé)任。
第122章
秋季漫長有一百五十天左右。這里農(nóng)作物大概一百一天能成熟, 剩下的四十天就是收獲、晾曬、裝藤簍/谷倉的活了。
卓巖最近是兩頭扎,一邊跑窯廠和喬琢磨兵器款式,從最初簡單的實(shí)用型, 到獸人們上手實(shí)驗(yàn)慢慢調(diào)整劍、刀重量、造型等等細(xì)節(jié)推敲,一邊是去地里看看收成。
還有就是,本來以為今年房子肯定蓋完, 每家每戶獨(dú)門住, 結(jié)果——還是沒蓋全, 不光是小熊人和鮫人的到來,更因?yàn)椋謇锝Y(jié)婚生子,半大的小子姑娘要獨(dú)自居住有個房子。
還有獸人用武器訓(xùn)練這事——卓巖是給不出詳細(xì)建議的,畢竟打架他是外行, 只能大概講下, 巡邏隊和外出狩獵隊, 兩隊輪流, 而在村里的巡邏隊可以先用武器訓(xùn)練一下。
比如是習(xí)慣用兵器,怎么打怎么用, 這得獸人們自己磨合了。
以前對于獸人們來說, 巡邏隊就跟休假一樣,天天在村里外圍打轉(zhuǎn)轉(zhuǎn)好無聊啊, 現(xiàn)在的巡邏隊獸人們:!!!
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嘿。
好在巡邏隊和狩獵隊都是輪流來, 而且外出狩獵隊能跑遠(yuǎn)了——現(xiàn)在村附近沒什么大型獵物, 變成獸形,跟獵物生死較量, 這對有著獸基因的獸人來說,很刺激和痛快。
因此也不會特別羨慕嫉妒巡邏隊能用兵器。
卓巖是村長,臨近入冬,什么都要管,問一問。問到房屋進(jìn)度時,叢綠和夏樹跟他匯報,今年村里新生幼崽有七十三人。
“!”
“跟著村長從鐵礦石回來,還有十九個亞獸人在懷,應(yīng)該冬天快結(jié)束時就能生了。”夏樹說。
卓巖突然想到小咸背影好像胖了點(diǎn)。
“小咸也懷了?”
叢綠點(diǎn)頭,“肚子都大了。”
此時卓巖才發(fā)現(xiàn),村里人口增長速度極快,因?yàn)閬啱F人/雄性/雌性懷孕到生產(chǎn)時間都很短,新世界第二年秋,他們村人口從去年的四百四十三人,到現(xiàn)在的五百一十六人,加上六個鮫人,十七個小熊人,五百三十九人,等第三年開春人口會更多。
他們村很快就能突破千人了。
人口多了,就不能光靠口口相傳的經(jīng)驗(yàn)來治理村子,也不能口頭約束,卓巖在想先立一些簡單的禁止牌,就跟現(xiàn)代公共場合的禁止抽煙、乞討這類表示差不多。
文字顯然不行,全村沒人看得懂。
這種簡單禁止牌就很方便,簡單一目了然。現(xiàn)在全村分為:紡織廠、窯廠、房子工地、種植田頭四大板塊,外加幼崽們管理的養(yǎng)殖場。
趁著人口增長期,卓巖打算慢慢來搞,他得找四個大板塊管理人員開個會,聽一下有什么麻煩、建議,再做出簡單的條例。
村里人其實(shí)很單純的,做條例只是為了以后長遠(yuǎn)著想。
……工作好多啊,好在都可以先緊著緊要的來。卓巖和夏樹叢綠對接完蓋房人口這塊,就去找小咸了。
小咸是他們村‘外來移民管理小隊長’了。
原本三個大廠房,現(xiàn)在小熊人結(jié)伴搬出去住了——甚至有獸人小熊人和其他村民談戀愛,住到其他家,那邊大廠房現(xiàn)在是鮫人六人住。
熊甜就帶著弟弟妹妹住在離牧場近的房子。
小咸安撫六人:“你們先住一住,等明年就給你們蓋房。”
“要是有獸人跟你們大聲說話,你們別害怕,他們就是嗓門很大。”
“還有黃米花生綠豆都給你們準(zhǔn)備上了。”
“這是你們拿白銀草換的,放心吃吧。”
小咸對鮫人還是很友善的,可能因?yàn)轷o人太瘦弱了,還受了傷。
卓巖過來時就聽小咸善解人意安撫小人魚們——在一群高大的獸人亞獸人中,六個人魚到了陌生新環(huán)境,害怕不安是正常的。
“村長!”小咸看到卓巖哥來了眼睛都亮了。
六個人魚不用小咸介紹,也認(rèn)出村長來了,紛紛叫村長。
“沒事,你們休息吧,養(yǎng)好了傷,之后我有工作交給你們。”卓巖說完,看向小咸,“你跟我來。”
倆人出去時正好碰到了帶東西來的阿曼。
阿曼手里拿著一些核桃和野蘑菇,互相打過招呼,阿曼先給艾希幾人送吃的,臨走時還說:“你們倆等我,我送完東西就出來了。”
“知道了~”小咸嘴上答應(yīng),故意和卓巖哥走的飛快,哈哈不等阿曼!
卓巖看小咸阿曼故意斗著玩,目光落在了小咸肚子上——天氣冷了,小咸穿的皮坎肩,寬寬松松的遮蓋住肚子,看不出大小。
“你還是走慢點(diǎn),你懷了幼崽也不告訴我們,我還是從夏樹叢綠那兒知道的。”
小咸:!然后不好意思笑,“我有點(diǎn)點(diǎn)害羞。”
“卓巖哥,我真的懷崽崽了嗎?!”小咸興奮說著,把自己皮坎肩扒開,露出個肚皮給卓巖哥看。
卓巖:……被逗樂了。
“你自己看啊,都圓圓的了。”
小咸興奮,“我第一次懷崽崽,之前都沒發(fā)現(xiàn),還是夏樹問我是不是肚子大了,我覺得好像是,還以為自己吃多了。”
“好神奇哦。”
阿曼遠(yuǎn)遠(yuǎn)跑過來,咿呀怪叫一聲,“你們倆在干什么——咦,小咸你的肚子。”
然后小咸維持著掀開皮坎肩姿勢,把肚皮給阿曼看。
“!!!”阿曼震驚,“你你你你——”
卓巖莞爾補(bǔ)充:“咱們最小的小咸也有幼崽了。”
小咸一聽,得意的叉著腰,“對,我現(xiàn)在是大人了。”
“你就算沒有懷幼崽你也是大人,沒人說你小孩子——”卓巖說不下去,他看向阿曼,肯定是阿曼這么說過小咸。
阿曼理直氣壯,“干嘛,我就說說,他本來就很小。”
“我才不小,阿曼我都懷崽崽了。”小咸伸手扒拉阿曼腦袋。
阿曼個頭比小咸高,嘴上嫌棄警告,實(shí)際上由著小咸的,他們從小玩到大,常常斗嘴,現(xiàn)在玩伴隊伍里最小的弟弟也有崽崽了,這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我看看,什么時候懷的?”
卓巖看大小,推測了時間,小咸先一步說:“可能是黑鐵礦那會吧,那會天天吃蛇,吃完蛇就很熱,咱們村里其他一起去的亞獸人都懷了。”
“……嗯,我聽夏樹叢綠也說了,二十個亞獸人只有一個沒懷。”卓巖跟阿曼說。
阿曼摸著下巴,“這蛇跟溫泉池子差不多了。”
雪鹿山變成了石頭山,除了山頂有些綠植外,整個山寸草不生,溫泉也沒了。阿曼說起來多是懷念。
“今年村里多了七十三個幼崽,不用溫泉,現(xiàn)在也很好懷孕。”卓巖說。
阿曼則是回味:“不是生崽崽這事,卓巖你老實(shí)說,泡溫泉是泡溫泉,你就不懷念?”
“= 。=”
小咸悶頭嘿嘿笑,“卓巖哥又害羞了。”
阿曼輕輕的嘖了聲。
卓巖:“……”
為了岔開話題,卓巖說:“人魚們怎么樣了?”
“你現(xiàn)在果然很重的班味,都拿這個岔開話題了。”阿曼說。
卓巖:……你們現(xiàn)在太懂我口癖了,吐槽我讓我無路可走。
阿曼和小咸一看卓巖這樣,笑的更開心了,笑完了后,阿曼倒是想起一個事,“藍(lán)鮫人會織紗,只是你能不能先別安排他們織紗?”
“怎么了。”卓巖問。
阿曼:“艾希告訴我的,藍(lán)鮫人織紗用海底的植物長著刺,一根根的織……”
藍(lán)海城的‘生產(chǎn)力’都是靠鞭笞壓榨人力,就好比孔星星最初抱著一根根織,卓巖知道都要感嘆這要織到猴年馬月,太恐怖辛苦了。
孔星星一族人沒這么干,可在藍(lán)海城里,藍(lán)鮫人就是這么被壓榨的——不干不行,性命被掌權(quán)者攥在手里。
“我知道了,其實(shí)我也不是很想叫藍(lán)鮫人去織紗,紡織屋有羽人,還有虎人亞獸人干,那邊運(yùn)轉(zhuǎn)很成熟了,咱們村現(xiàn)在需要基礎(chǔ)物質(zhì),全村村民衣服皮裙棉衣這些,鮫人織紗估計很漂亮,但是不實(shí)用,而且還要去深海里采原材料,運(yùn)輸也不方便,很麻煩折騰。”
卓巖考慮一瞬就打消了這個安排。
“淚鮫人跟你去煮鹽,先跟你活動,藍(lán)鮫人我問問他們,要是愿意去煮鹽,都跟你了。”
阿曼遲疑,“煮鹽不用這么多人。”
“他們畢竟是人魚,喜歡大海,長久住在陸地也要考慮一下村民心理狀態(tài),煮鹽也是順路的事情,現(xiàn)在村里運(yùn)轉(zhuǎn)的都很好,哪個地方也不是缺六個人手。”卓巖說完,“算了,都先跟你煮鹽。”
窯廠黑鐵礦那兒肯定不能用人魚,他們的‘核心技術(shù)’,不是說不信任移民——好吧,卓巖是有點(diǎn)點(diǎn)防備,萬一鮫人歸入大海,被抓起來嚴(yán)刑拷打,或者有其他族人誘哄,鮫人還挺單純的,無意透露出他們技術(shù),那就不好了。
等他們村子壯大了,再說吧。
阿曼點(diǎn)點(diǎn)頭,替人魚朋友高興,后來把這個消息帶給了六人,藍(lán)鮫人不可置信——很是震驚詫異,“真的不用我們織紗嗎?”
“我、我們真不用織紗嗎?”
阿曼:“不用,村長都說了,你們織的紗肯定很漂亮也很輕薄,不過現(xiàn)在對我們村里來說,大家齊齊穿上夏布棉衣能有換洗多余的衣服比較重要,漂亮的先不提了。”
“村長還說了,你們是人魚喜歡大海,要是常年住在村里遠(yuǎn)離大海,肯定會想念的,不如跟我去煮鹽,每年能過去玩一個月。”
他說完,看到藍(lán)鮫人捂著臉在流淚,輪到阿曼驚訝了,“你們很想織紗嗎?那我——”
“不,不。”諾言忙說,她哭著,神色復(fù)雜,“藍(lán)海城一直抓我們族人,我們領(lǐng)域族人越來越少,抓走了都要我們織紗,我還以為留在這里也要織紗……”
沒想到壓根不用。
“這樣啊你們放心吧,那明年我?guī)銈兂鋈ブ篼}。”阿曼說完沒啥事了先撤。
艾希三人抱著一團(tuán),她們都懂諾言為什么會哭,她們‘有用處’,海族都知道,大家只想用她們的眼淚,不管她們愿不愿意,現(xiàn)在到了百獸村,竟然不用這么干。
就說不上來的奇妙安心。
卓巖要是知道兩族人魚想法,只會說,就好比現(xiàn)代,村里一大筐錢,但是不能外出和其他陌生人流通,村里自給自足,錢還不如鹽、糧食、布匹有用呢。
珍珠現(xiàn)在對他們而言沒啥用的。
小咸懷崽崽這事是個好消息,第二天傍晚時卓巖和石頭、喬、阿曼、小咸幾家約著聚餐,也沒肉,大家煮了兩鍋素食,好久沒坐在一起聊日常了。
“……她們要是覺得無聊,我打算開墾一片菜地,種種蔬菜。”
石頭說:“現(xiàn)在不是每家都種一些,我家門口也有點(diǎn)種了蒜花椒辣椒。”
“村里人越來越多,尤其是體力不夠的,兩族人魚也不能太閑著什么事不做,小熊人一直有活干,村里人才更容易接納。”
明年煮鹽還早著呢,人魚們不可能無所事事的。
“除了人魚,還有些其他力氣比較小的雌性、雄性,還有快成年的也可以加入,總之就是零散人員。”
“人口多,現(xiàn)在村里食物大部分是糧食加素菜,狩獵隊獵到肉也是當(dāng)天就能解決完,再等之后,咱們村要是上千人了——”
喬石頭阿曼震驚:“上千人!”
“對啊,很快的,我預(yù)計明年就有七八百人口。”卓巖說。人多了吃飽肚子就得考慮到前面。
小咸:恍恍惚惚。
“那以后捕獵隊還能抓到夠這么多人吃的獵物嗎?”
幾人都擔(dān)心起來,他們真沒想到村里會這么多這么多人。
“那不得獵物吃光了!”、“本來獵物就不多了。”、“要全吃素了嗎?”小咸哭唧唧。
卓巖看幾人這副模樣,笑說:“所以未來,我們村不能跟從前的部落那樣,完全依靠打獵,現(xiàn)階段過度其實(shí)大家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不過一直吃素是長久不了的。”
幾人紛紛點(diǎn)頭,亞獸人身體里也流淌著‘獸’啊,大家還是愛吃肉的。
“主食地里糧食、蔬菜,還有大頭就是樂樂他們的養(yǎng)殖場。”
卓樂本來坐在小孩那桌扒飯,聽到爸爸叫她的名字,耳朵都豎起來了,聽完以后,原來她干的活這么重要!
“現(xiàn)在外面獵物少,咱們村養(yǎng)殖場動物也少,不過村里人口增多,外面獵物、養(yǎng)殖場動物肯定也是逐漸增多的,肉只會比目前多,放心吧。”
“現(xiàn)在卓樂那兒還屬于‘發(fā)展初期’階段,明年逐漸蓋圈,用不了幾年,這批少年小孩也逐漸成年,那時候還要抓一些大型獵物,分開圈養(yǎng),擴(kuò)大養(yǎng)殖場,得需要這一代年輕獸人看管。”
生活方式就徹底改變了。
小孩桌大家都聽到了,紛紛眼睛亮晶晶的,泰格、風(fēng)鈴和卓樂卓不黑都超高興,因?yàn)檫@是他們管的。而飯桌上,暴雪低下了頭,他只會收苧麻和棉花,織布也慢慢的,沒有阿父和幾位叔叔做的漂亮。
他……
卓康獸臉淡定,抬起爪子在桌下扒拉暴雪的腿。暴雪扭頭看向康寶,眼底‘什么事康寶’,卓康盯著面前的碗嗷嗚了聲,暴雪:“你要吃嗎?我給你再加一些飯菜。”
暴雪端著碗去鍋里給康寶盛飯,剛才的低落一下子消散了。
等吃過飯,卓巖打發(fā)幼崽們?nèi)ネ妫笕藗兪帐巴肟辍W繕纷坎缓陲L(fēng)鈴泰格將家具擺放整齊,地面清掃了,干完了這些活,他們才跑出去玩。
“大哥要不要去湖邊?”卓樂問。
卓康輕輕叫了聲。卓樂就知道,“我大哥不去,我們走吧。”她帶著小伙伴們跑出去玩了。
“暴雪去不去?”
“我大哥都不去,暴雪哥肯定也不去。”卓不黑機(jī)靈說。
風(fēng)鈴憨憨點(diǎn)點(diǎn)頭好像是。泰格已經(jīng)和卓樂并肩跑了。
家里卓康用鼻子頂了下暴雪,暴雪低頭,“不用背我的,我可以走回去也不累。”
卓康又頂了一下,暴雪乖乖坐上了康寶的背。卓康沒有去石頭叔叔家方向,而是往村外去了,他們村是平原,南邊有些稀松的樹木,那邊人不多。
——才怪!
卓康背著暴雪一路過去,遇到了不少晚飯后散步的獸人和亞獸人,還有羽人雄性雌性,有人形手牽手的,也有像暴雪和卓康這樣的,卓康一路跑過去,村里的叔叔們都認(rèn)識,這是村長家的大小子。
“康康你背著暴雪去約會啊?”
“哈哈哈你胡說什么,倆還是幼崽。”
“什么幼崽,明年就十七八快成年了。”
“你小子有你阿父模樣。”
也有打趣暴雪的——羽人干的多,“小雪你出門玩你阿父知不知道?”、“你阿父看你看的緊,誰都防著,怎么不防卓康。”、“哈哈哈哈孔星星才防不住,小雪和康康一塊長大的,天天抱著一塊玩。”
“啊?天天抱著一塊?”
“我聽豹人說的,以前暴雪抱著康康跑。”
“那現(xiàn)在換了過來。”
倆小年輕:……被打趣了一路。
暴雪坐在康寶背上臉有點(diǎn)燒,卓康沉穩(wěn)的獸臉也閃過一絲絲懊惱,不該來這里的,不過這邊小樹林風(fēng)景很好,還有很多菌子木耳,暴雪喜歡玩的時候摘一些吃的回去。
好不容易跑到偏遠(yuǎn)一些地方,卓康腳步慢了下來,暴雪說:“我下來吧康寶。”
卓康就停下來了,前爪匍匐趴在地上。暴雪下來,坐在旁邊,他臉頰有些紅,心想,康寶應(yīng)該看不出來吧?卓康伸著舌頭舔了口暴雪,暴雪眼睛圓了震驚看康寶。
“嗷嗚。”卓康又舔了一口。
暴雪挨著康寶坐,倆人一起長大,有默契的,他靠著康寶,從剛才康寶舔他的震驚回過神來,吶吶說:“你看出來了啊,剛才吃飯,我也不是不高興,我就是覺得自己有些些沒用。”
“樂樂他們建立村子后就養(yǎng)小動物,越做越好,我……我只是會干一些力氣活,織布也不是很漂亮。”
卓康又輕輕舔了口暴雪臉頰,嗷嗚叫了聲。
他還是獸形呢。
“你不一樣,你會變成和阿銀叔叔一樣厲害的獸人。”
卓康眼底帶著笑意,嗷嗚叫。
要是不能變呢?
他馬上快成年了,成年了之后還是不能變,你會嫌棄我嗎?
“當(dāng)然不會了康寶!”暴雪很嚴(yán)肅說,他伸手抱著康寶得脖頸,毛茸茸的,“你很聰明,什么都懂。”
卓康望著遠(yuǎn)處黑漆漆的村子,沒有告訴暴雪,如果他一直都是獸形——只要想到這里,銀色豹子的雙眼都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悲傷。
“你別跑掉。”暴雪緊緊地抱著康寶。
卓康偏頭蹭了下暴雪。
明明,暴雪沒有看到他的神色的,他怎么會知道——
“你別跑掉,康寶,你答應(yīng)我。”
卓康對上暴雪的雙眼,嘆了口氣,嗷嗚叫了聲。
他也舍不得,但如果他一直是獸形,暴雪怎么辦?
“我可以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
卓康并沒回答,只是又蹭了蹭暴雪。
而暴雪抱著康寶脖頸,堅定說:“我不會想自己沒大用處,你也別想會不會變成人形一直獸形這件事情,現(xiàn)在村子越來越好了,我們在一起生活,比什么都好。”
“答應(yīng)我康康。”
“……嗷嗚。”
暴雪笑了起來,揉了揉卓康的腦袋,卓康獸形臉上也有些些笑意,而后故意頂著暴雪的手掌,用龐大的獸形,壓倒暴雪玩。
兩人嬉笑起來。
青春期少年人的煩惱,其實(shí)當(dāng)?shù)亩疾傩倪^,只是不想在孩子面前表露出來。石頭還好,反倒是孔星星有時候會嘆氣,背地里說:“我們小雪才出生的時候還是有翅膀的,是不是我孵化沒孵化好?”
石頭就會抱著星星親親星星,一遍遍說:不關(guān)你的事情。
暴雪很健康,長得結(jié)實(shí),很好了。
從那樣的災(zāi)難下能活下來,還健健康康的,石頭覺得很好了。孔星星則是憂愁,自家孩子的二次分化,他和石頭一個羽人雄性一個亞獸人。
小雪變成人形后一次分化,按道理是跟著石頭這邊規(guī)矩了。
還有小雪剛出生時是有翅膀的。
臨近孩子快成年,孔星星時常亂想憂愁,后來想,再不濟(jì)那他家小雪就是亞獸人——亞獸人也不錯,沒翅膀就沒翅膀吧,反正小雪已經(jīng)很完美了,不需要孔雀翅膀做點(diǎn)綴。
緊跟著,孔星星還操心了下卓康。
“那小子能變成人吧?”
石頭:?
他只是詫異,怎么星星剛還說小雪,一下子又說起康康了。
孔星星高貴冷艷笑了聲,“別以為我不知道,卓康那小子從小就纏著我們小雪——”
即便石頭再愛孔星星,濾鏡再重,也不得不說句公道話。
“我們小雪也很喜歡康康。”
孔星星:我不聽我不聽!
撒潑完的羽人族長又回歸正題,滿臉憂心忡忡,“要是卓康不能變成人形,我們家小雪以后可辛苦了。”
“……是有點(diǎn)辛苦,獸形也太大了。”石頭眉頭緊皺起來,他現(xiàn)在懂星星操心什么。
孔星星:!!!
“我說的不是這個,要是獸形,他們就不許做了。我是說,要是獸形,那我們家小雪得做飯洗衣服還要干很多活。”
石頭:“這個啊,那些活很輕松的,還是約會比較重要,那確實(shí)是不好,可是小雪很喜歡康寶……”
輪到石頭憂心忡忡十分操心。
在石頭看來,一對伴侶要是不交配,那就太可怕了,洗衣做飯干活這都是小事情,連交配都不行的話——還做什么伴侶!
這才是大事情,頭等大事情。
石頭的憂心忡忡收拾碗筷時問卓巖,阿銀什么時候變身的,變身前兆有什么表現(xiàn)。
卓巖一看石頭就知道石頭擔(dān)心什么。
因?yàn)椤⑹^、太、簡單了!
這人一向明騷。
輪到卓巖也操心了,雖然他一直跟康寶說,你隨了你阿父,但實(shí)際上——他也不敢保證,尤其兒子馬上十七八了。
“阿銀那會十八歲吧。”
“骨頭疼。”
石頭點(diǎn)點(diǎn)頭,記下了。
彼此一看,都是操心的爹——孔星星和阿銀也是一樣,孔星星還跑去問孔綠和馬哈怎么樣,倆人的蛋生出來了,還生了兩顆,但遲遲沒孵出來,孔星星沒看到破殼情況也沒具體例子,反倒被馬哈追著問他當(dāng)時孵蛋情況。
孔星星心煩意亂隨口說:讓馬哈變成獸形,把蛋放在腹部孵著吧。
馬哈:“族長族長你真是大好人!”
孔星星繼續(xù)憂愁去了。
卓巖和阿銀說關(guān)于育兒話,只能偷偷摸摸在外面說,怕康康聽見了。阿銀說:“那不如給他們?nèi)齻再蓋三間小屋吧。”
“???”卓巖看向阿銀,他懷疑阿銀‘另有目的’。
阿銀笑了下,攬著哥哥肩膀,說:“康康已經(jīng)長大了,我們現(xiàn)在憂愁,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只有讓你陷入痛苦中。”
“哥哥你不是常常說,康康是有獸人基因的,不要憂慮沒發(fā)生的事情,也許未來會更好。”
卓巖把‘萬一更壞’這種杠精話吞了。
“你說得對。”
“那冬天下雪前,我來找人挖地基,給他們蓋小屋。”
卓巖:?啊不是,我們說的是蓋屋的話題嗎。
……最后還是按照阿銀說的來了,因?yàn)榘€y人都找好了,還詢問了三只想在哪里住,三人按照順序,卓樂在第二間就是中間位置,三間屋一橫排,在現(xiàn)在屋子前面。
以后的話,還可以側(cè)面蓋廚房、柴房,旁邊是院子。
石頭念叨著:骨頭疼、骨頭疼、骨頭疼……
不知道是不是‘咒語’起了作用,入冬前,暴雪背后肩胛骨的位置有些癢癢的,后來變成了疼,那種骨頭縫裂開的疼,還有些癢。
但暴雪跟石頭性格一樣,怕家里人擔(dān)心他,除非是扛不住了才會說的,于是一言不發(fā)照舊干活,第一個發(fā)現(xiàn)暴雪不對勁的還是康康。
第123章
卓康輕輕舔了口暴雪的背脊位置, 獸眼觀察著暴雪的神色,發(fā)現(xiàn)暴雪不是很疼,位置又往旁邊移了幾分, 然后又往下移。
暴雪皮膚顏色像他爸爸石頭,是陽光健康的小麥色澤,十分漂亮, 整個人體型高大又纖細(xì), 這點(diǎn)其實(shí)隨他阿父孔星星了, 即便是個頭高也不顯得粗苯,相反很靈動。
只是他眉眼五官是大開大合的硬朗英俊,外加上膚色的關(guān)系,才會給不認(rèn)識他的人一種粗獷錯覺,實(shí)際上暴雪性格安靜, 耐心又好, 嘴巴也不毒——孔星星最為遺憾這點(diǎn)了, 他覺得兒子完美, 嘴巴厲害一點(diǎn),才能嚇走那些惦記暴雪樣貌的獸人。
就跟當(dāng)年的他一樣。
一同長大或是比他年紀(jì)小的幼崽會將暴雪認(rèn)成靠譜的大哥哥——當(dāng)然暴雪在村里也是這么干的。
實(shí)際上暴雪, 還是個小少年性格——只有對熟人親近的人才會露出軟弱的一面, 也會撒嬌示弱。
畢竟倆爸爸尤其是孔星星那么疼兒子,從小要什么給什么, 不要什么, 孔星星覺得好的也一股腦給, 什么夏布做的衣服、玩具, 新款式, 除了石頭就是暴雪,之后才是弟弟孔月。
孔火四個要是說起來也想要, 孔星星理直氣壯:怎么你們四個還想當(dāng)我兒子不成?就算你們想當(dāng),也看看你們那么大年齡了!
四人:……
算了,說不過族長。
就說現(xiàn)在這會,倆人鉆在偏僻的苧麻地一角,卓康正檢查暴雪背脊,先是用爪子大概摸了摸,收起利爪,肉墊墊輕輕按著暴雪背脊,疼的時候,暴雪背部的骨頭肌肉線條會輕輕顫抖。
卓康沒忍住就上舌頭舔舔了。
“有點(diǎn)點(diǎn)癢,康寶。”暴雪低聲說。
耳朵都羞紅了一片。
卓康嗷嗚了聲,不疼嗎?說實(shí)話。暴雪耳根后一直紅到背脊,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點(diǎn)點(diǎn)疼,你別告訴爸爸和我阿父。”
“嗷嗚?”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疼?卓康伸舌頭確認(rèn)。
不知道是冷空氣還是怎么的,暴雪背脊癢變到了心里癢癢的,也不敢含糊說,他怕康寶生氣,但是剛才康寶舔他,他腦子亂糟糟的,忘了什么感覺了。
“我忘了,我剛才沒仔細(xì)感覺。”
卓康才不生氣,輕輕嗷嗚一聲,伸著舌頭再次確認(rèn)一遍,這里?還是這里?疼?還是癢?
暴雪又羞壓著心里亂亂的感覺,把感官放在背后,仔細(xì)跟著康寶聲回應(yīng)什么感覺——然后亂七八糟的磕磕絆絆的。
“好像沒有在家時疼了,真的康寶,你舔我有點(diǎn)癢癢的,一點(diǎn)點(diǎn)疼。”
“嗷嗚!”那以后你疼了來找我。
暴雪還有點(diǎn)不好意思,但是卓康拿毛茸茸腦袋蹭暴雪的背脊,暴雪癢癢的抱著康寶,最后嗯了聲。
卓康回去就嗷嗚嗷嗚叫。
“你骨頭疼嗎?”卓樂聽懂大哥說的,大驚失色,“大哥你要死了嗎?”
卓不黑哇哇亂叫:“大哥要死了!!!!不要啊!!!!”一整個撲到大哥背上抱著大哥哭。
卓康:……
獸臉,沉穩(wěn)。
最后卓樂和卓不黑七嘴八舌掰扯清了,卓不黑少數(shù)不多的‘膽大包天’指責(zé)二姐胡亂說話,這次確實(shí)是卓樂給想岔了,聲都低了點(diǎn),說:“好嘛好嘛是我想岔了。”
“這幾天牧場里有母鹿疼的抽抽,我真怕它疼死了。”
“我們以后吃獵物還是一刀殺了它們吧,別讓它們太疼了。”
卓不黑雖然占理,但也不敢太指責(zé)他姐——容易很快被反噬,然后挨揍,屬于見好就收還夸二姐:“沒事沒事,它能扛過來的,二姐你說得對。”
姐弟倆又和好了,齊刷刷看大哥。
“哥,你很疼嗎?你哪里疼啊?”
“爸爸說母鹿快生產(chǎn)了,疼是正常的,產(chǎn)后要好好照顧母鹿,還要多補(bǔ)補(bǔ)營養(yǎng)的,現(xiàn)在天氣冷,草都沒有最柔軟的了,我再去找找有沒有軟草。”卓樂最近很上心母鹿生產(chǎn)的事情。
卓不黑拉著二姐,提醒:“大哥!大哥!”
“哦哦哦,但是我看大哥也不像很疼。”
卓康確實(shí)看上去和平時無異,因?yàn)樗_實(shí)不疼。
卓不黑還是善解人意,主動說:“也許大哥不想我們擔(dān)心,硬裝的不疼,其實(shí)很疼。”說到這兒,淚眼汪汪,撲過去抱著大哥了。
卓樂拉開弟弟,“你別壓著大哥了。”
“對、對哦。”卓不黑擦眼淚。
從頭到尾的卓康:……眼底露出幾分笑意。從小到大,他的弟弟妹妹們有時候很無聊幼稚吵吵鬧鬧蹦蹦跳跳,但是他們也很可愛的。
但他答應(yīng)了暴雪,肯定不能告訴弟妹的。
他要說了,爸爸也要知道,爸爸知道了,石頭叔叔和星星叔叔也會知道的。
當(dāng)天卓巖還沒下班回家,他最近還是哪里需要去哪里,維持全村大方向穩(wěn)定進(jìn)入冬天,還有各家各戶的煤炭是否充足——卓樂和不黑跑來找他了,姐弟倆驚慌失措的,卓巖嚇了一跳。
“怎么了?”
倆姐弟一言一語說了。卓巖先是一個‘!!!’大驚喜,看倆孩子都嚇著,不由一巴掌拍一個肩膀——
孩子都大了,身高一米八往上躥的距離,卓巖的‘摸摸小孩頭萬事不用愁’,到如今只能拍拍肩膀了。
“也許這是好事情。”卓巖決定和兩只說實(shí)話,“你們阿父以前快變成人形時就骨頭疼,我跟你大哥說——”
“爸爸爸爸大哥說這是秘密,怕你們擔(dān)心才問我們的。”卓不黑還是很講義氣。
卓樂對,“爸爸你別問大哥了,告訴我們怎么做吧。”
“熬一些魚湯骨頭湯多補(bǔ)鈣曬太陽。”卓巖想想還有什么補(bǔ)鈣的,“堅果核桃花生,還有牛奶——”
卓樂說:“爸爸牛奶是小牛們要喝的牛媽媽的奶嗎?”
“對。”
“那我給我大哥擠一些,只能擠一碗,小牛們也要喝。”
卓巖笑笑,“行。”
這件事太高興了,阿銀和巡邏隊訓(xùn)練完回來,卓巖拉著阿銀的手說了好一通,神色可以用‘大松一口氣’來形容了,“……真是太好了。”
“之前石頭來找我,雖然我知道不可能棒打倆孩子,但還是操心憂愁,咱家康康要是不能變?nèi)诵危潜┭┱娴奶钥嗍芾哿恕!?br />
“現(xiàn)在就好了!”
阿銀也很高興,說:“我回去給他揉一揉。”
“行,我也揉一下,我手法還是很熟練的,不過我答應(yīng)了樂樂和不黑保密不能讓康康知道這倆跟我說了,我又跟你說了,得找借口給他揉揉腿骨……”
卓巖繞口令,但阿銀聽懂了。
夫夫倆高興的不得了,回去都是手牽手。
之后幾天,卓康每天去卓樂那兒拿牛奶,他叼著一個小籃子,里面是卡死了一個小竹筒,卓康走路都慢慢的去給暴雪送牛奶,還有花生核桃,他在家里爸爸阿父給他揉四肢,他就給暴雪揉揉背。
很快……孔星星和石頭也知道了,不是卓康骨頭疼,是暴雪背后疼,石頭和孔星星連焦急無助該怎么做的情緒都沒有——因?yàn)檫@幾天康康已經(jīng)給他們打過例子有了經(jīng)驗(yàn)了,他們只要跟著學(xué)就好了。
孔星星磨牙:“真是可惡,走到了那小子后面。”
石頭笑了聲,“康寶對暴雪很上心的。”不過轉(zhuǎn)頭就說兒子,“你疼要告訴爸爸和阿父,我給你揉揉。”
“我怕你們擔(dān)心。”暴雪轉(zhuǎn)過身。
石頭伸手,暴雪沒忍住齜牙咧嘴,孔星星在旁邊看的跟‘老母雞扇翅膀’差不多了,急的說:“大、大塊頭我來我來,我來揉。”
“我力氣太大了嗎?我還放小了。”
“肯定不是你的原因,我怕你累而已,我來揉。”孔星星忙說。
石頭覺得還是自己力道大,“我再小一點(diǎn)力氣。”
“爸爸我沒事的。”
孔星星:“你剛才都齜牙咧嘴了,那個小子給你揉也是這樣嗎?”
暴雪露出笑來,“不疼,還有點(diǎn)癢。”
“癢?”
“康寶會給我——輕輕揉。”暴雪把‘舔’臨時換了詞。
石頭點(diǎn)點(diǎn)頭,說:“康康心還是很細(xì)的,那我也輕輕揉。”
后來石頭來找卓巖道謝,主要是夸康康的。卓巖才知道是暴雪疼不是康康,心里自然有點(diǎn)點(diǎn)小失落——他還以為是康康,但緊跟著納悶疑惑:“暴雪哪里疼?”
暴雪要變成獸形了嗎?
“背后,這里,還有這個。”石頭比劃,“你還記得暴雪出生時帶了翅膀。”
“我記得,他一次分化成人形沒了翅膀,那這么說——”卓巖眼底亮了些,“帶翅膀的豹子!!!”
多可愛啊。
“咱們部落的頭一份,得好好照顧暴雪,花生夠不夠?讓康康繼續(xù)給暴雪送牛奶,太陽要是出來了,帶著暴雪多曬曬太陽……”卓巖絮絮叨叨關(guān)心。
石頭那顆心隨著卓巖絮叨,也一下子落地輕松了。
本來他還怕,暴雪要是二次分化變成才出生時幼崽模樣——全村會怎么看待暴雪,就暴雪是這樣的,但在卓巖口中,這不是‘怪’,而是獨(dú)一無二的特別存在。
阿曼知道后,他和人魚關(guān)系好,艾希幾個還去寬河逮了一筐魚回來,送到石頭那兒,讓石頭熬湯給暴雪喝。
第一場雪來臨之前,村里計劃的菜地也開墾出來了,等雪季過后就能種菜了。再入冬之前有個好消息,外出十二天的狩獵隊回來了,趕回來了六只——
“我去去去去去去恐龍!”卓巖盯著那六只龍看的瞠目結(jié)舌。
要是說以前抓到的短腳獸很像恐龍,這六只更像他現(xiàn)代看到的恐龍模型的那種恐龍,這個不是很大,中型大小吧,綠皮。
熊甜睜大了眼:“脆脆龍!”
熊果熊玲已經(jīng)咽口水了。
卓巖可記得脆脆龍,愛吃素的小熊人肉食排行第一名!六只中型脆脆龍,體重大約是小灰象大小,有個一噸到一點(diǎn)五噸左右,六只加起來有個八九噸重,全村算上小熊人、人魚五百六十二人,每個人起碼都能分三十斤肉。
他霹靂巴拉一通算賬,旁邊阿曼:???
“哇,卓巖哥,你算的時候嘴邊都流口水了。”
卓巖想也沒想,伸手揉小咸腦殼,“我才不信呢。”他在思考是剩兩只,還是全宰了。
但沒給他思考余地,因?yàn)榇啻帻垹顟B(tài)不太好,以及脆脆龍竟然是雜食恐龍,目前階段,要是養(yǎng)脆脆龍的話,牧場那些小動物全都是脆脆龍的菜了。
全宰了吧。
分肉分肉!
按照慣例,獵物的皮子是村里集體的,骨頭、內(nèi)臟這些會多分給外出狩獵的狩獵隊,肉也會多分一些些,剩下的骨頭也會優(yōu)先給幼崽。
這次也不例外。
‘大叔叔’阿銀分的,還有本次外出打獵的狩獵隊三個小隊長幫忙——現(xiàn)在外出打獵的獸人比以前可多了,足足有六十多人,四族還有羽人混合,隊長自然也多了。
主隊長和倆小隊長。
分肉之前,隊長們先找到村長匯報這次狩獵情況,卓巖聽到無人死亡,有幾個人受傷,傷不重,立即松了口氣,開心的點(diǎn)點(diǎn)頭,“沒事就好,受傷的幾位你們盯著一些,都去阿素那兒看看。”
“知道了村長。”隊長又說:“其實(shí)我們?nèi)メ鳙C中途也吃過小獵物,遇到了鹿還有帶著殼的大蜥蜴,也不知道叫什么,以前沒見過。”
“你們趕路辛苦,有的吃就好。”
來回途中,狩獵隊獸人當(dāng)然是先緊著自己來,將身體調(diào)整到狩獵狀態(tài),總不能餓著肚子捕獵,然后把所獵到的獵物全部帶回村子里。
交代完了,卓巖說先分肉,分完了你們回去好好休息。
“天氣冷了,肉可以儲存,都分下去,各家想儲存還是想全吃了,都看你們。”
大家都沒意見,開始盤算怎么處理肉了。
先是外出狩獵隊分到肉,肉的分量都略多一些——大概多個一兩斤左右,之后就是排隊三排的村民。人魚們混在最后,說:“這個什么滋味啊?”
“很好吃的!!!”熊果站在后面開心說。
熊甜摟著妹妹,意思別插嘴,但因?yàn)樗埠芨吲d,眼底閃爍著都是笑意幸福,忙解釋說:“這個脆脆龍是以前我們那兒才有的,我們卷毛棕熊部落狩獵隊要一半出去才能抓到一只脆脆龍——”
“還會被黑熊搶。”熊玲狠狠說道。
“對,所以吃的次數(shù)很少,但是真的很好吃。”熊甜就差流口水了。
艾希幾人被小熊人影響了,對于排隊領(lǐng)肉也多了些期待來。
“我們是鮫人。”
“哦哦,我知道,你們新來的,我們是小棕熊人,也是今年才加入的,一共有十七個人,我妹妹弟弟在養(yǎng)殖場干活,我在田里干活。”
“我們今年開墾了一片地,還有其他族的幼崽朋友們,我們一起做的,村長說明年再栽種一些蔬菜,跟我們海底里長得可以吃的水草差不多吧。”藍(lán)貝很開朗,她覺得小熊人很友善。
熊果很喜歡前面說話的鮫人。
一行人排隊等候就聊了一路,很快成為了新朋友。等六人拿完肉——實(shí)在是太重了,熊甜就幫忙拿,熊果熊玲更是直接背一藤筐。
艾希結(jié)結(jié)巴巴:“太、太沉了,我們拿吧。”
幼崽都比她們力氣大。
“沒事沒事很輕的,我們先幫你們送過去,你們還住在大廠房嗎?”
“對,這里人這么叫。”
熊甜一聽,人魚們還沒習(xí)慣把這里當(dāng)新家,不過沒關(guān)系的,很快就會和他們小熊人一樣適應(yīng)起來了,嘿嘿笑說:“我們以前也住在哪里,我知道怎么走,等到了明年,你們就有自己的家了。”
“家?”珍珠問。
熊甜:“對啊,我們在大廠房住了幾個月吧,我忘了,我們一直在干活,村里人就幫我們蓋了房子,還給我們衣服穿,我和弟弟妹妹現(xiàn)在住一起,糧食下來時,我們存了半個屋子的糧食,還有煤炭,也是獸人跑著運(yùn)回來的還挺沉的。”
他覺得這里很好很好,他們現(xiàn)在也是村民了,也要努力干活,才能過好日子。
“那蓋房子的話,是村民給我們蓋還是我們自己蓋?”諾言問。
“村民蓋,有專門蓋房子的獸人,他們力氣大,蓋的很快,還要去拖大棵的木頭,你們連肉都拿不動,肯定蓋不了。”熊甜直率說。
諾言松了口氣。
“蓋房我們可以住一起嗎?”
“可以啊,你們還可以選位置,村長規(guī)劃好了蓋屋范圍,可以自己選,只要和蓋屋那邊隊長說一下就好了。”熊甜說。
艾希珍珠藍(lán)貝三人高興起來了,艾希扭頭跟諾言說:“我們可以繼續(xù)住近一點(diǎn)。”
“可以。”
等他們到了大廠房安頓好肉,熊甜帶著弟妹要回家了。艾希幾人望著筐里滿滿的肉,商量了下,“我看阿曼他們做過,抹點(diǎn)鹽巴,曬起來就好了。”
阿曼過來看小人魚朋友們,結(jié)果看到六人已經(jīng)分工合作將肉腌制起來,艾希三人忙的頭發(fā)都黏在臉上,不過滿是開心。
“阿曼你來了,你看看我們做對了嗎?”
“很不錯。”阿曼點(diǎn)點(diǎn)頭,鼓勵說:“你們可真聰明。”
“之前我們見過你們在沙灘上腌肉的。”藍(lán)貝高興說,看吧她沒有學(xué)壞。
阿曼帶了一罐花椒辣椒粉,“這個給你們,之后肉煮起來或者烤著吃可以撒一點(diǎn)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就夠了。”
“咦!”珍珠眼睛都睜大了。
阿曼笑:“對,你愛吃的辣辣的,就是這個,等明年你們可以種一些。”
“太棒了。謝謝你阿曼。”
“不客氣,大家都是朋友嘛。”
阿曼聊了會就離開了,他覺得人魚們適應(yīng)的還不錯,他就放心了。卓巖說得對,小人魚是他的朋友,以前住大海,現(xiàn)在住陸地肯定不適應(yīng),他還是經(jīng)常過來看看大家。
卓巖家里吃到了第一頓炭烤脆脆龍肉片。
“唔~~~”卓巖吃到第一口已經(jīng)忍不住尾音飛揚(yáng)了。
真的、太、好、吃、了!
形容不出來,脆脆龍的肉多偏瘦一些,但不柴,每一寸肉都像是自帶脆骨勁兒一樣,吃起來很有嚼感又沒那么讓人無法啃動下咽,而且肉沒有腥味、膻味,就很絕。
“哇爸爸好好吃啊。”卓樂也是捧著筷子一臉可愛。
卓不黑嚼嚼嚼,手上還給大家撒辣椒面。
“太好吃了,我們以后要是遇到了,養(yǎng)一些吧。”卓巖好吃到已經(jīng)開始畫大餅展望未來了。
阿銀記下了,給哥哥碗里夾肉。
好吃好吃。
卓樂:“爸爸我養(yǎng)我養(yǎng),我要養(yǎng)好多脆脆龍。”
“那我也幫忙!”卓不黑說道。
天冷了,村里閑散許多,現(xiàn)在的冬天跟以前部落里不一樣,現(xiàn)在下雪天照舊往出跑,關(guān)系好的住的近,大家互相竄門,要么就在家里炭火烤肉。
幼崽們下雪天還出門玩雪呢。
卓康天天帶著一小兜花生找暴雪。
而阿銀計劃好冬天蓋房子這事——還是挪到了開春,雖然現(xiàn)在不是很冷,但不如春天蓋方便,以及前段時間‘疑似康生長痛’,卓巖操心孩子,說再等等。
阿銀:……含淚等等。
村里除了種植、蓋房兩個部門休息了,養(yǎng)殖織造和燒窯還正常運(yùn)轉(zhuǎn),不過工作量減少了,清閑許多。喬很喜歡燒東西,每天都要過去看看,卓巖則是也閑不住,隔幾天看看燒的兵器。
孔星星最近不去織造屋,準(zhǔn)確來說,暴雪生長痛以后,孔星星把工作都基本上交給族人:孔火指著自己鼻子我?
“對啊,不是你,還有誰?孔綠在家孵蛋。”
“……”孵蛋那都是馬哈在孵,算了算了。孔火就頂上了,只是每天正經(jīng)織布他要干,雜七雜八的事還都是他管,孔火就火大了起來,發(fā)了一通脾氣。
“吵吵吵,那么愛吵,把你們倆頭頂毛都給拔了!”
吵架的羽人:……
沉默,害怕,乖巧。
而雕鳴弟弟雕亮一臉崇拜喜歡:罵人都這么好看……咳咳,被孔火掃過來,雕亮趕緊低頭干活。
雕鳴見狀,冷笑一聲,原來是這樣啊,她弟弟能追求到孔火,她把腦袋毛剃禿了都沒問題!!!
孔星星留家里看暴雪,幾天后,暴雪期期艾艾找到了爸爸,“爸爸,我沒那么疼了,阿父可以不用看著我。”
“康康來找你,他盯著康康了?”
暴雪點(diǎn)點(diǎn)頭。
石頭:“沒動手吧?”
暴雪搖搖頭。
石頭笑了下,很厚重的濾鏡:“你阿父有數(shù)的,他心腸很好很柔軟的,不會罵你們小孩子,嘴巴也很好。”
“可是、可是——”暴雪支吾不知道怎么說。
石頭眼睛都亮了,“你和康康是不是要干點(diǎn)別的?你們雖然快成年了,但是小雪,康康獸形你真的會很辛苦的。”
暴雪一整個人都快紅了。
最后是偷偷聽墻角的孔星星帶著大塊頭去散步了,他覺得吧,卓康和小雪在一塊,起碼比大塊頭腦袋里想的畫面他要能接受一些。
“你知道他們在家里干什么?”石頭好奇。
孔星星本來不想說,但是大塊頭一臉崇拜看他,孔星星只好說了,“就是卓康拿爪子肉墊給小雪踩踩背。”
“……就這樣?”
孔星星:“還有舔舔小雪的背。”
“我就知道!小雪還害羞,這有什么害羞的,和喜歡的人交配本來就是很舒服很開心的事情,不過他們還沒成年,這樣就很好了。”
孔星星看這樣的大塊頭,突然就想到了倆人第一次見面,大塊頭眼神火辣辣的看他,他心里不由也火辣辣的。
石頭說的很對,喜歡的人就該交配。
這又不是壞事情。
孔星星很快想明白了,“要是康康不能變成人形的話,可以我們小雪做。”
“也對啊,星星你真是聰明!”
屋子里,卓康拿爪子給暴雪搓花生,扒拉著胖乎乎的花生給暴雪。這是他爸爸做的鹽焗花生,有味道很好吃的。
就是吃多了有點(diǎn)咸。
暴雪在康寶來之前就煮了一壺綠豆湯,現(xiàn)在倆人一人一杯慢慢喝著,等吃喝完了,就繼續(xù)開始揉揉背了。暴雪耳朵都紅了,卓康倒是很正直沉穩(wěn),嗷嗚嗷嗚叫,讓暴雪轉(zhuǎn)身趴好。
“……康寶,我最近都好多了,又不疼了,你說村長叔叔說的生長痛,我這樣是不是不是生長痛。”暴雪趴在床上,也有點(diǎn)點(diǎn)害怕。
他覺得萬一不是,這樣不是騙了大家。
卓康一頓,嗷嗚嗷嗚叫起來,有點(diǎn)急。
“好好我不說了。”暴雪卻聽懂了,康寶說這算什么騙,就是一些牛奶、花生,還有阿曼叔叔送來的魚,沒什么的。
大家肯定不會說你的。
但是康寶沒算,他給他揉了好多天的背呢。暴雪趴在那兒,心里有些甜甜的,后來迷迷糊糊睡著了。
而背后,卓康輕輕舔著暴雪背脊略略凸出來像是骨頭的地方,這里好像越來越突出了,底下藏著什么似的——
他每次舔到這里,哪怕是暴雪睡著了,這里的肌膚都會輕輕顫動,然后變成一種粉色的,很漂亮。
想到這,卓康又舔了幾口。
半睡半醒間,暴雪感覺背癢癢的,伸手想去抓,就聽到耳邊康寶嗷嗚的歡快聲,暴雪迷糊囈語:“怎么了康寶——”他明明說的是人話,但是出來的是嗷嗚聲,軟軟的沒什么力氣的嗷嗚聲。
暴雪愣了下很快清醒過來。
他和康寶對視上,從康寶湛藍(lán)的雙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頭花豹,他眨了眨眼,里面的花豹也眨了眨眼。
暴雪二次分化成獸形了。
這一天,天上又下起了雪,雪越來越大,散步外出的孔星星和石頭也回來了,一進(jìn)門倆人齊刷刷傻眼了。
花豹,長著翅膀的花豹,那雙墨綠色帶著金色大羽翼翅膀。
“!”
“小雪的翅膀真好看!”
石頭開心的望著兒子說道。
第124章
暴雪二次分化出獸形, 剛開始獸人變化不穩(wěn)定,也不習(xí)慣,會維持獸形幾天——
石頭的阿父阿媽住得近, 聽到動靜跑了過來,石頭妹妹大云就是獸人,也跑過來看看暴雪, 跟暴雪說別害怕, 過幾天就好了。
大家都很關(guān)心暴雪。
那天晚上, 卓康墨跡很晚都沒回去,卓巖沒事干就過來串門——他們兩家其實(shí)有點(diǎn)距離,因?yàn)槭^想把家建的離紡織廠近一些,方便孔星星上下班。
這倒不能說石頭戀愛腦——雖然石頭超喜歡孔星星這個事有目共睹,但是人家正經(jīng)小夫夫, 感情十幾年如一日的‘火辣辣恩愛’, 肯定不是石頭一頭熱的, 孔星星也超愛的。
石頭原話是:星星不愛飛, 力氣也不如獸人大,還是省點(diǎn)上下班走路力氣, 廠里要忙活大白天呢。
倆家路說遠(yuǎn)也是相對小咸、阿曼、喬幾家, 卓巖和阿銀走過去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鐘,也還好, 要是阿銀變成獸形跑那就更快了。
不過晚飯后消遣散步——
“就是雪有點(diǎn)大, 不過也挺浪漫的。”卓巖抬頭說。
阿銀本來說‘哥哥我背你很快’, 聽到后面, 也抬頭看了看天空飄落的雪花, 說:“是很浪漫。”
以前下雪浪漫,這事對豹人來說那就是胡扯, 現(xiàn)在不同了,這個雪很柔和,也不冷,漂漂亮亮的,一個冬季也下不了幾場雪,現(xiàn)在有點(diǎn)‘寶貝’那味了,一下雪幼崽們都會成群結(jié)隊在家門口附近玩。
卓樂和卓不黑就和泰格風(fēng)鈴還有些小孩子在雪地里撒歡玩。
獸人體質(zhì)杠杠的,孩子也不會發(fā)燒風(fēng)寒這類病。
卓巖和阿銀手牽手到了石頭家,石頭家也是一長條屋子,一頭石頭和孔星星住,一頭是暴雪住,此時石頭家門口‘扎滿’了人,卓巖一看都是石頭的親人。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家看到他倆來,騰地方讓他們進(jìn)去的,一邊講了緣由——卓巖一聽,整個人驚訝!!!
“暴雪變獸人了?”
“翅膀都出來了?!”
“我看看我看看,飛天豹豹。”卓巖可羨慕了,他記得暴雪小時候那模樣,真的超級萌,而且跟大家都不一樣,有種男主那味。
等他一看到,好家伙,花豹很威風(fēng)凜凜,皮毛光滑,一看就是營養(yǎng)跟上,養(yǎng)的很好,而花豹身上背脊多出一對羽翼——暴雪還不會收,正支棱著。
“好漂亮啊。”卓巖贊嘆。
暴雪看向村長叔叔。卓巖湊過去,“真好看,顏色跟你阿父的翅膀很像。”屋里光線暗,綠色金色交織的羽翼,暴雪稍微動一動,羽翼的光芒形成流光溢彩的光芒。
真的很漂亮,一點(diǎn)都不突兀違和。
卓巖的夸贊目光真情實(shí)感,暴雪本來還覺得他有點(diǎn)奇怪,村子里獸人都沒有長翅膀,可聽到家里人都這么夸他,還有村長叔叔也說漂亮,頓時暗暗松了口氣。
他……可能,真的很好看吧。
暴雪眼睛亮亮的看向康寶。卓康湊過去,兩只豹子蹭了蹭腦袋。
卓巖:……咳咳。
孔星星目光好像比以前平和許多,看來也接受了倆孩子談戀愛。
“多習(xí)慣就好,之后幾天,你們都出去跑跑,讓康康帶你一起。”石頭阿媽在那兒說經(jīng)驗(yàn)。
卓巖看到兒子眼睛亮晶晶的,在旁邊笑瞇瞇也是‘對呀對呀’,孔星星說:那大云也一起吧。
“不行的,我約了卓樂我們要去找軟草。”大云拒絕了。她還是喜歡和卓樂泰格一起玩,因?yàn)樗齻兌际桥⒆印?br />
孔星星吃癟。
卓巖:笑瞇瞇。大云真是好姑娘。
總之待了很晚,一家三口才回去,在半道上遇到了卓樂帶著不黑來找,倆人知道暴雪哥變成了獸人都很興奮高興。
“暴雪還有翅膀。”卓巖重重強(qiáng)調(diào)。
卓樂:“哇!”
卓不黑:“哇!”
兩只哇哇叫。卓巖還在想,“不知道能不能飛起來。”
卓康很是沉穩(wěn),不過眼睛亮晶晶的,一整晚都很高興,他想暴雪不管飛不飛起來都好看的。
之后一段時間,卓巖和阿銀在家窩冬時間久,而整個白天,孩子們都外出找暴雪玩了,每天都能聽到暴雪‘最新狀況’,比如第二天時卓樂卓不黑倆回來一臉羨慕崇拜,暴雪哥的翅膀好大、暴雪哥翅膀真的好看、爸爸我也想要一對翅膀。
那不好意思了,你爸爸是亞獸人,基因只有花豹的基因。
卓巖婉拒了倆孩子異想天開的要求哈。
并且還說:“你們已經(jīng)混血了,你們阿父多帥啊,銀色的豹子和狼的混血,你瞅瞅樂樂,你腦袋上那一撮銀色的毛,多酷炫啊。”
卓樂一想,對哦對哦,嘿嘿嘿高興。
“爸爸爸爸爸那我呢。”卓不黑也想爸爸夸他。
卓巖:“你遺傳了你爸爸我超高的情商。”其實(shí)不黑社交真是點(diǎn)滿了,從小到大,別看不黑是樂樂小跟班,實(shí)際上在小團(tuán)體隊伍中不黑起到了‘潤滑劑’作用,不然大家一起長大,還經(jīng)常掐架玩,幼崽們總會吵架鬧別扭,但樂樂和其他幼崽隊伍就很和善,總是開開心心的。
不黑在里面作用很大。
有時候,樂樂和風(fēng)鈴泰格決策起了矛盾,三方爭執(zhí)不上不下,不黑總能一兩句話讓氛圍開心起來。
卓不黑:嘿嘿嘿嘿,高興。
“而且你是人形,你瞅瞅你這張臉——”卓巖端詳看老三,突然發(fā)現(xiàn),“我家不黑還真是漂亮。”
閨女樂樂就很酷炫帥氣女孩子,身材高挑,一米九三,短發(fā),身板略薄一些——因?yàn)椴派倌耆送嗄赀^度,飯量大,怎么吃也不怎么長肉,有腹肌,腿長胳膊長。
而不黑比他姐姐矮一些,有個一米八五左右,頭小臉小,混了狼人基因,狼人人形就有些眉眼深邃,不黑也是,看上去很中型雌雄莫辨的精致漂亮。
“是不是因?yàn)樽约业模焯炜茨愦的憬隳愀绮屎缙ǎ瑢?dǎo)致忽視了你的顏值。”卓巖碎碎念。
卓不黑:巴拉巴拉顏值!
他就是很好看啊。
嘿嘿。
家里每個孩子最近都很快樂。卓巖也比較快樂,和阿銀出門溜達(dá),烤烤肉,圍著炭火爐子烤一些土豆吃,一邊念叨嘟嘟果后年就能吃了。
一次災(zāi)難,幸存的嘟嘟果樹有點(diǎn)遠(yuǎn),而且也不太結(jié)果子。卓巖點(diǎn)評:樹也嚇到了。
今年冬天,前段時間有獸人背著亞獸人找了一圈,采摘了一藤筐,那家伙跟籃球大小,一藤筐也裝不了多少個,帶回來純粹是解饞。
卓巖也饞,阿銀帶回來了五個,當(dāng)天就吃了一頓煎餅。他們部落種植田地外圍陸陸續(xù)續(xù)移植了不少嘟嘟果樹苗——這比栽種子要結(jié)果快,還有竹子也移過來了。
一切都往好的發(fā)展。
“明年的話,就不折騰什么了,細(xì)化一下村子。”卓巖說。
阿銀都說好。
這兩年,全村人都很忙,從無到有,蓋房子、開墾田地、移植樹木、燒窯、搬運(yùn)煤炭、石礦鍛造,根本沒停歇下來。第三年,卓巖想放緩一下腳步,全村人都能略歇一歇。
當(dāng)然了不是什么都不干,這根本不可能,只是現(xiàn)在村子初具規(guī)模,乍一看很漂亮——小熊人說的,但實(shí)際上,卓巖覺得可以完善一下細(xì)節(jié),做到更方便村民生活。
比如下水道,還有村里修路這件事。
別的路目前是沒可能修,掏河道那更不可能了,他們村人太少,但是修一下村里家家戶戶門前的路,連起來,這是沒問題的。
現(xiàn)在時不時下雨,很泥濘難走。
過了幾天,卓樂回來哇哇叫。卓巖一看,“怎么了又哇上了。”
“爸爸!暴雪哥可以飛了!”
卓不黑跑得慢,趕在后面回來,“爸爸,暴雪哥還有人和翅膀呢。”
“?”什么東東?
不用看,卓康根本沒回來,自從暴雪二次分化獸人后,卓康就不太在家了。卓巖習(xí)以為常,甚至跟阿銀打趣:你也別來年開春在前院加蓋了,沒準(zhǔn)明年就要給康康和暴雪蓋新房了。
卓不黑比劃:“爸爸暴雪哥是三次分化嗎?就是人形背后也有翅膀。”
“!!!這么酷炫?”
卓樂:“爸爸只有一下下,暴雪哥從獸形變成人形的時候,先是變成了人形,但是翅膀還沒有收回來,就一會會,不能太久。”
“這樣都很酷炫了。”
卓巖打算立即去看看,但被不黑拉住了,“爸爸,暴雪哥今天在我們哇哇哇中變來變?nèi)ィ掖蟾缒樁己诹耍s我們回來,可能覺得暴雪哥太累了吧,你還是別去了,下次我們哇的時候叫上你。”
“……我謝謝你了不黑。”
“不客氣爸爸嘿嘿。”
卓巖真想回到過去,rua不黑腦袋,現(xiàn)在高高大大的也不好像以前那樣欺負(fù)小孩子了。
不過沒幾天,他就看到不黑卓樂說的——暴雪變成了獸形,在天空飛行,暴雪的翅膀很大,飛的很穩(wěn)健,比起鷹族雕族高空飛翔,暴雪的高度算中高,飛過去時,頭頂一片烏云陰影似得。
也不能落在樹梢上,因?yàn)樘亍?br />
落地時變成了人形,先是獸體慢慢蛻變成人,所以正面看,暴雪人形背后還有兩只大翅膀,遮蓋住身體,而后大概一兩分鐘左右,翅膀收起來沒了。
真酷啊。
村里全都知道暴雪成了獸人,可能因?yàn)橛揍虃冏分弁劢校有村長天天‘酷炫’掛嘴邊,反正村里都是孔老板和石頭家的暴雪真特別。
沒有什么嫌棄排擠氛圍。
還有個好消息,馬哈終于孵出蛋了,也是兩只有翅膀的小豹子,馬哈高興的不得了,天天扎人堆里說我家幼崽怎么樣怎么樣。
“那你家幼崽呢?光看你說,幼崽從沒見過。”
“天氣太冷了,不能凍壞了,開春給你看吧。”馬哈說道。
豹族獸人:……這,冷?馬哈你真是——還不如以前呢。
以前在部落時,馬哈可是什么都不怕的,現(xiàn)在天空上掉幾個雪片就冷了?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誒呀誒呀,我家倆崽崽以后和暴雪一樣,真是酷炫啊。”馬哈學(xué)會了村長的詞,覺得他和小綠崽崽與眾不同很帥氣。
其他人:……
那確實(shí)是不一樣,暴雪這個情況在村里可是獨(dú)一份,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多了馬哈和孔綠家兩只幼崽。
新世界第三年,最后一場雪落地都積不起一點(diǎn)白色,下了半天,天還很亮,半點(diǎn)都不冷,卓巖看天都知道冬天要結(jié)束了。
果然之后連著大晴天,又開始下春雨。
卓巖在空閑的大廠房開小組會,幾個版塊的管理還有五族族長都在,先是簡單說了下去年各方面情況,今年的話主要做什么。
種植、紡織不用多說,維持去年程度就行。
主要是窯廠這兒,卓巖打算細(xì)化,“兵器和日常用的分開燒,還有燒磚、瓦片的,今年村里我想把家家戶戶門前的路修一下,還需要燒一些水泥。”
喬:“水泥?是不是你之前說的白色石頭。”
“對的。”
喬便點(diǎn)頭,她還是喜歡燒一些日常的,最近在燒銅鍋,也抽不出多余精力,便給卓巖推薦了燒兵器的還有水泥磚頭瓦片的人。
“別的話就和去年一樣,黑鐵礦石去一次就夠了,過一個月天氣晴朗一些可以出發(fā),還是去年的隊伍。”
其他沒什么事了。
散會時,哈瓦舉手,卓巖還以為什么事,哈瓦笑了笑,說:“我想把族長位置給桑龍。”
這下大家都愣住了。
“哈哈哈你們別怕啊,我只是覺得我年紀(jì)大了,以前我們四個族長,只有大山還在,那次災(zāi)難我本來也不想走的,卡蘿和奧恩帶全族收拾好了,我就說那就去吧。”
“全族人都活了下來,到了今年,咱們村里越來越好了,我想和大山一樣,去開開田,蓋個房子,搬運(yùn)東西。”
哈瓦覺得很好,他其實(shí)也不愛動腦子,現(xiàn)在村里村長做的決定,他都想不來,不過只要跟著村長走就好了,去年一年,外出狩獵隊大多都是族里年輕虎人獸人帶隊,更別提多了武器,他好像跟不上了。
“以前做部落的族長,每個族長下場都是死在獵物爪下,或者別的什么地方,現(xiàn)在挺好的。”
卓巖尊重哈瓦,虎人同意了就行。
這次真散會前,哈瓦樂哈哈笑說:“我剛說年紀(jì)大了,可沒說不給我分活干,我就和大山鉆一起算了,他干什么我干什么。”
“行啊。”卓巖一口答應(yīng)。
村里‘上年紀(jì)’的獸人都是留在村里做一些需要力氣的活,像是運(yùn)輸磚瓦、蓋房子、開荒地這些,可以慢慢干,不需要去狩獵——這個消耗體力還有些危險。
其實(shí)說年紀(jì)大,換成人類年紀(jì)也就四十多歲吧,但放以前,獸人亞獸人平均壽命只有三十五到四十歲。
以前部落‘兩個老者’也就五十歲,很稀奇罕見了。
開春了,雨過之后,全村運(yùn)轉(zhuǎn)了起來,耕地種植、運(yùn)煤炭燒窯、房屋加蓋……
小咸生了,生了兩只小狼崽子。
卓巖:!!!
阿曼打趣,“沒想到小沃看著瘦巴巴的,但竟然可以讓你生兩只崽崽。”
“誒呀全都是小狼崽,我還想生個小豹子。”小咸嘴上說著‘不滿’,但眉眼都是高興。
卓巖最喜歡rua小幼崽了,才出生的幼崽其實(shí)有點(diǎn)‘可怕’,眼睛都沒睜開,但是過一兩天那就不一樣了,軟乎乎的特別萌,于是這幾天他天天往小咸這兒跑。
“那你再生。”石頭說。
小咸:“嘿嘿好呀好呀。”
“什么好呀,等你養(yǎng)一養(yǎng)吧。”卓巖說:“起碼明年再生。”
“那小咸和小沃豈不是這么久不交配了?”石頭覺得太苦了。
小咸也一臉‘晴天霹靂’,這么久嗎?
卓巖:……“約會還是可以約會的,算了,你先養(yǎng)身體吧。”也沒那么好懷吧。
“卓巖哥我知道的,你說的生完崽崽之后幾天要養(yǎng)身體我都懂了。”小咸‘恍然大悟’。
卓巖:行吧行吧這樣都很好了。
但卓巖錯算一點(diǎn),現(xiàn)在這個世界和以前部落‘不好懷’是兩個情況了,他去年預(yù)計,今年人口應(yīng)該七百人,他想簡單了。
春天過去,初夏時下了幾場暴雨,地里的莊稼有點(diǎn)受影響,不過問題不是很大,在卓巖憂心忡忡時,阿銀跟他說最近獵物變多了,很多都沒見過的,之前獸人說有甲殼的大蜥蜴,狩獵隊抓了一窩。
整整三十只,這玩意很大的,比鱷魚還大一圈,每只有個五六百斤,喜歡鉆泥濘潮濕的森林泥坑,還是群居,阿銀把幼崽放掉了,也沒掏完,只帶了一大半回村。
就夠吃一陣子了,初夏那段時間,狩獵隊外出回來,每次都不落空,不管多少都會帶些獵物。
這種情況下,緩解了一些卓巖對莊稼受影響的焦慮。
看來確實(shí)不能單一飲食,還是得大力發(fā)展養(yǎng)殖業(yè)!
卓巖就跟阿銀說:“這個大甲殼蜥蜴能不能抓些幼崽回來,放養(yǎng)殖場養(yǎng)養(yǎng)看看?”感覺這個家伙還挺好養(yǎng)的,可以實(shí)驗(yàn)下。
“我知道在哪里,我去抓。”
過幾天,阿銀就在以南森林抓到了大甲殼蜥蜴——卓巖取得名字,以及一條紅頭蟒——超級大的蟒,因?yàn)榘€y抓大甲殼蜥蜴帶的人少,引紅頭蟒到了村子附近。
雕亮提前回來通風(fēng)報信,聞訊抄家伙的獸人們可興奮了。
“它不是在黑鐵礦那兒嗎?”、“誒呀怎么跑過來了,是不是想我們了。”、“想沒想我們我不知道,我還挺想它的。”
眼睛亮晶晶冒光的獸人:“它是來找我們報仇來了嗎!!!”
卓巖看到都沉默,他要是紅頭蟒這輩子都不會踏入這個范圍這個方向,這哪里是報仇,這是給他們送菜來了。
但他還是提醒了句:“小心有毒。”然后看到獸人們手里攥著的草時,又沉默了,他們狩獵隊越來越訓(xùn)練有素了,知道有毒提早都找了解毒的草藥。
“沒事了。”
獸人們已經(jīng)‘沖啊’!!!
阿曼本來計劃要去煮鹽,因?yàn)榧t頭蟒這件‘熱熱鬧鬧’的大事還留了兩天——等吃完烤蛇肉再去。
村里熱熱鬧鬧過了‘年中盛會’,除了每家每戶分到的肉,他們還一起舉辦了烤肉,這個紅頭蟒再次吃起來還是很香,卓巖吃完就覺得不太妙,因?yàn)橛悬c(diǎn)燥熱。
當(dāng)天晚上,大家睡得都很早,或者家里有大點(diǎn)的幼崽伴侶都外出‘散步’去了,卓巖和阿銀例外,因?yàn)樾『⒆觽兌寂艹鋈ネ媪恕?br />
卓樂卓不黑也吃了蟒肉,他倆本來精力旺盛,現(xiàn)在就是使不完的牛勁,卓樂背著不黑,帶著一群小伙伴去牧場撒歡跑著玩了。
屋里就剩下卓巖和阿銀。
嗯。
迷迷糊糊時候,卓巖腦子總覺得忘了件事,后來想起來了,抱著阿銀脖頸問:“康康去哪里了?”
阿銀頓了下,“哥哥要在這個時候說小孩子的事情嗎?”
“……那不用了。”
其實(shí)不用想就知道卓康和暴雪在一起,不過卓巖的思路很快亂七八糟、七零八落,無法思考起來。直到這一晚上,夜很深了,卓樂背著卓不黑痛痛快快跑回來,而卓康還沒回來。
屋里卓巖洗過澡,濕漉漉的頭發(fā),窗戶門大開散味了好久,阿銀穿著短褲在收拾地面,還有草席。
卓樂卓不黑叭叭叭的說晚上玩了什么,去了哪里,他們幾個獸形在草上打架了,泰格可真厲害壓著風(fēng)鈴打巴拉巴拉巴拉。
卓巖看倆孩子一臉‘無憂無慮’的單純樣。
“我大哥呢?”卓樂發(fā)現(xiàn)大哥沒在家。
卓不黑:“我知道,大哥肯定找暴雪哥去玩了。”
“可惡,暴雪哥能飛到天上去,可以背幼崽——”
“大哥那么大,暴雪哥背不動吧?”
“這也是,那不可惡了。”
卓巖:你倆真是瑪卡巴卡姐弟倆。
“我去找找吧。卓樂你看著家。”阿銀短褲換成了皮裙說。他本來是想找的,但天黑了,家里沒個獸人,他有點(diǎn)不放心哥哥一人在家。
卓樂拍著胸口,高興說:“我知道了,我會保護(hù)爸爸和弟弟安全的。”
“我也會!”卓不黑說完,嘿嘿一笑,“我給爸爸講笑話。”
卓巖:要不是他現(xiàn)在有點(diǎn)腿軟,他也跟著一塊找老大去了。
阿銀外出尋找,遇到了石頭孔星星倆人,黑燈瞎火的,石頭一直安慰星星:“……沒事的,小雪不會跑遠(yuǎn),康康也是穩(wěn)重的,倆人就在附近。”
“這么晚了都不回家,你說——”
“你別擔(dān)心了,康康還是獸形,小雪不會的。”石頭還是很了解兒子的。
孔星星更憂愁了,“那是以前,現(xiàn)在小雪也能變成獸形,誰知道——咳咳,阿銀你也找孩子啊。”
倆夫夫后知后覺看到了阿銀。
石頭聽明白星星意思,習(xí)慣句句有回應(yīng),認(rèn)真解釋:“那以前沒有獸人和獸人在一起過,我也不知道,沒見過獸形交配。”
阿銀:沉默了。
“快找吧。”孔星星客氣寒暄維持不住了。
三個長輩又是擔(dān)憂又有點(diǎn)害怕——孔星星怕看到什么,于是大聲喊小雪、小雪,要是倆孩子做什么,提前回個聲,他們好遠(yuǎn)遠(yuǎn)站住不上前了。
善解人意孔星星了。
很快有叫聲:阿父——爸爸——
“是小雪的聲!”孔星星松了口氣,又想起什么,大聲問:“我和你爸爸過來了,你和康康方便嗎?”
遠(yuǎn)處傳來聲:“爸爸,康寶暈倒了,你們快來啊。”
話音落地,一道銀色豹子快速聞音沖過去,石頭和孔星星才明白不是他們想的那回事,“康寶出什么事了?”、“怎么就暈過去了。”
“快去看看。”
阿銀先到的,黑夜中,暴雪人形懷里抱著個人,暴雪很著急一雙翅膀大開,還不習(xí)慣人形有翅膀飛,但很擔(dān)心懷里的人,所以飛的跌跌撞撞。
“叔叔!”暴雪看到銀色豹子松了口氣。
阿銀跑了過去,暴雪忙蹲下,兩個翅膀又礙事收不回來,急著說:“康寶二次分化了,但是他暈了過去,我們倆跑的有點(diǎn)遠(yuǎn),我獸形還不熟練,沒辦法把他背到我背上,我一急抱著康寶,翅膀就出來了……”
“別著急,我看看。”阿銀安撫暴雪,看向大兒子。
卓康脫去獸形銀色豹子狀態(tài),人形看上去很消瘦,皮膚蒼白,臉頰泛紅,毫無意識。
“我?guī)然丶摇!卑€y讓暴雪把康康放在他背上,“你別害怕,你做的很好了。”
“好、好。”暴雪將康寶放在叔叔背上,“我可以一起去嗎?”
“可以。”
阿銀背著康康先跑了,回去讓哥哥看看怎么回事。
等卓巖看到阿銀馱著個光溜溜人形——
“康康?”
“對。”
屋子里亂了起來,卓樂卓不黑倆人從各自床上跳下來,卓不黑點(diǎn)了油燈,屋子亮了起來,卓樂幫忙扶著大哥到床上,倆人憑借著昏暗光線看著床上大哥,眉頭都皺了起來。
“大哥好瘦啊。”
“大哥臉頰怎么好紅。”
“還很白。”
卓巖觸手一摸大兒子額頭,滾燙滾燙的,“好像發(fā)燒了,先降溫,阿銀你去打一桶冷水……”
“好。”
暴雪趕了過來,翅膀已經(jīng)收起來,也穿了衣服。孔星星石頭也趕到了,倆人手里還拿著阿銀落下的皮裙。
“康寶跟小時候一樣嗎?那個發(fā)燒風(fēng)寒。”
暴雪記得很清楚,小時候康寶吹了風(fēng)就咳嗽,卓巖叔叔就說是風(fēng)寒了。
卓巖都快忘了這事,畢竟后來康康身體越來越好,除了比弟妹長得慢一點(diǎn),尤其現(xiàn)在成年獸人獸形沒什么區(qū)別——沒想到二次分化成人形又體弱了。
他看著床上大兒子,人形模樣很陌生但又熟悉,真的一副‘病弱’模樣。
好看是好看的。
就是讓人揪心。
第125章
卓康情況和他的阿父是一樣的, 從小出生就是獸形,別的幼崽一次分化成人形時,他還是獸形, 直到成年這一年,直接跳躍完成兩次分化。
成為了獸人。
不過……卓康人形很虛弱,看上去情況不樂觀, 像是隨時要一命嗚呼。最近卓巖都不怎么忙了, 留在家里看孩子, 好在之前開過會,‘各部門’自己做決定。
阿銀也不外出打獵,在村里巡邏,一天得閑了就往家里跑。
卓樂卓不黑倆人也是常常帶牛奶回來——只是可惜,他們大哥喝過兩次牛奶, 結(jié)果上吐下瀉, 臉上還泛起紅色小點(diǎn)點(diǎn)。
倆嚇得跑去找爸爸, 大哥好像要被牛奶喝死了。
卓巖:“好像牛奶過敏, 別喝了。”
“知道了爸爸。”、“大哥你怎么樣?”
兩人都有些戚戚焉站在床前罰站。床上卓康臉頰脖頸一片紅,臉色慘白, 不健康的那種, 人很消瘦,單薄一片, 看上去極為瘦弱, 卻笑了倆人一下, “沒事。”
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
卓樂卓不黑:哇——
倆人淚眼汪汪, 他們真的不想大哥死掉, 大哥你別死好不好。
還是卓巖把兩個拎走了,暴雪來了, 讓暴雪和康康聊會天,你們倆杵在那兒干什么,你大哥眼睛都要瞪直了。
“爸爸,我大哥還會活著吧?”
“大哥都活這么久了,肯定會活著的。”
卓巖心里直嘆氣,面上不顯,怕讓這倆只也跟著操心難受,最近家里真是‘烏云密布’,不由說:“不會的,你們大哥剛出生時也是小小一團(tuán)子,迎風(fēng)灌幾口冷風(fēng)就咳嗽吐了,慢慢養(yǎng)一養(yǎng),身體就會變好了。”
屋里面暴雪也聽到了,握著康寶的手,點(diǎn)頭說:“叔叔說的很對,你小時候都能長大,獸形也很大,肯定會好的。”
卓康反握住暴雪的手,小聲說:“我身體這么差,小雪——”
“康寶,我們結(jié)伴侶吧,我會照顧好你的,就和小時候一樣,我成年了,我以后可以去打獵,去干活,你身體不好,你可以在紡織廠或者去種田或者干點(diǎn)別的都行。”暴雪說。
卓康怔了下,暴雪深深的認(rèn)真的看向康寶。
“……我會好好養(yǎng)身體的。”卓康用虛弱的聲音保證,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后來獸形已經(jīng)很好了,可以背動暴雪,但是變成人形后真的很虛弱。
卓巖知道大兒子要和小雪結(jié)伴侶后,不知道說什么好,“小雪你阿父和爸爸他們同意了嗎?”
“我還沒有告訴他們,我成年了村長叔叔。”
“你還是去說一下。”卓巖說完,想了下,“讓康康和你一起去,等他身體好一些,可以走了,你們一起去說一下。”
暴雪還是很聽話的,雖然他很喜歡康寶,但村長叔叔說得對,還是要告訴阿父和爸爸的。
卓康養(yǎng)身體這事,是焦慮不來的,只能放平心態(tài),就跟卓康小時候那樣,打長久戰(zhàn)。卓巖調(diào)整了下心態(tài),沒最初那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大敵,該干什么繼續(xù)干。
這樣一來,卓樂卓不黑沒那么提心吊膽緊張兮兮,卓康也努力鍛煉養(yǎng)身體,家里氛圍恢復(fù)到了以前,不過蓋房這事確實(shí)提上了日程。
康康和小雪的屋子蓋在哪里,還有樂樂不黑也大了。
……
阿曼煮鹽小隊伍這次新添了六位鮫人,鮫人們從水路下去,有兩個獸人跟著,那邊有一段路是叢林密布,獸人還是很好穿過的。
鮫人和獸人先到的,一共用了七天時間。鮫人們大半年沒見過海水,剛到就迫不及待下海游來游去,因?yàn)橛蝎F人看著,他們也很有安全感。
五天后,阿曼帶著隊伍才趕到。
小木屋已經(jīng)收拾過了,還打了清水,鮫人們今天早上才抓了一桶魚,還是活蹦亂跳的。艾希跟阿曼幾人說了這五天他們做了什么:游泳、收拾、打清水、抓魚等活動。
“那我們休息一下,吃過飯,下午開始做鹽。”阿曼說。
獸人們脫掉皮裙,找個角落下海去涼快涼快,亞獸人們也是抱成團(tuán)在另一個角落——有礁石擋住了,他們也要洗澡做清潔。
等做完了清潔涼快些,大家開始收拾魚、烤魚,還有些獸人們來的路上獵到的獵物處理干凈,獸人搬出收拾起來的竹筒,開始清洗,晾在沙灘平緩地方。
不過今年雨水有些多,曬了一天的海水,中午突然下雨,手忙腳亂,晾曬的海水進(jìn)了雨水,全都白費(fèi)了,到了傍晚時又下雨了。
阿曼站在屋檐下,安慰大家說:“沒事,再等兩天做吧。”
之后幾天斷斷續(xù)續(xù)都在下雨,沒有一個完整的晴天。獸人和亞獸人只能待在兩個小木屋里,其實(shí)還是有些憋屈的——空間太狹小了。
“要不,阿曼,我們?nèi)フ税足y草,拿白銀草曬吧。”藍(lán)貝提議。
阿曼已經(jīng)知道白銀草在深海處,那是藍(lán)貝三人以前的家,便說:“是下雨的關(guān)系才不能好好煮鹽曬鹽,過幾天,天晴了就好。”
“你們?nèi)齻人去太危險了,不怕被甲兵抓到了嗎?”也有獸人擔(dān)心。
珍珠神色懊惱,不由說:“早知道我們當(dāng)時就多帶一些白銀草了。”
諾言還有兩個藍(lán)鮫人說:“不然我們?nèi)フ野伞!薄ⅰ皩Γ谕饷嬉恍┖5滓灿小!薄ⅰ捌鋵?shí)只要小心點(diǎn)不會被抓到的。”
阿曼看向三人,再看看藍(lán)貝三人,“你們六個好像很想過去。”尤其是藍(lán)鮫人,他信藍(lán)貝剛開始提議去摘白銀草真的是想幫他們方便曬鹽。
因?yàn)橹裢膊惠p便,今年竹筒還有地方漏水,一下雨搬來搬去很容易灑出來,白銀草則方便很多,卓巖說像是個塑料袋。
塑料袋阿曼沒見過,但聽完卓巖形容覺得還真是。
沙灘挖個淺坑,白銀草鋪上,海水倒進(jìn)去,曬的差不多,一個人拎著白銀草邊角,形成個兜,很方便拎著的。
“其實(shí)阿曼,我們想回去看看,我們的族人還在不在。”諾言說。
阿曼還未開口,輪到艾希睜大了眼睛,“你還有族人嗎?”
“我想起來了,最初甲兵逼問你族人在哪里,你不是說不知道嗎?”藍(lán)貝好奇問。
藍(lán)鮫人雄性說:“那時候遇到了甲兵,我們怕族人被發(fā)現(xiàn)了,就我們?nèi)齻引開甲兵跑。”
“對,族里都剩下年紀(jì)大的老人和幼崽了。”
阿曼看向諾言,“那你們說好在哪里見嗎?”
諾言搖頭,“那時候太混亂了,我們忘了說,不過我知道,在被甲兵抓之前,我們一直躲在一個很偏僻的水域,哪里食物很少,我想看看,他們還在不在那里。”
“你們?nèi)齻人行嗎?要是在碰到甲兵可怎么辦。”阿草幾人擔(dān)心。
獸人也說:“可惜我們不能下海,不然那些甲兵我們可不怕。”
“就是。”
諾言心里暖暖的,“謝謝大家。其實(shí)之前我們沒想過找剩下的族人,因?yàn)椴恢腊佾F村什么情況,是不是換個地方織紗,而且我們鮫人能在陸地生活多久,沒有大海,光是泡淡水不知道行不行。”
種種因素下,三人也沒說,一直到今年煮鹽,他們看向大海就想到分開的族人,尤其都是老者和幼崽,百獸村真的很好,對他們很好,之前擔(dān)心的種種都不用擔(dān)心了,他們就想試試找一找。
要是沒找到就算了。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正好摘一些白銀草。”艾希說,她看向阿曼,“我們要是被甲兵發(fā)現(xiàn)了,可以唱歌逃跑。”
阿曼看向六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們注意安全。”
“知道了阿曼!”
六個鮫人入海,岸邊阿草很是擔(dān)心,“阿曼,他們要是遇到了危險或者不回來了怎么辦。”
“不讓他們?nèi)ィ麄円膊粫佬牡模退慊氐酱謇镆矔男哪钅睿蝗缱屗麄內(nèi)フ野伞!卑⒙f完,拍了拍阿草肩膀,“這里哪里都是危險,總要沒遺憾活著才開心。”
“而且人魚們看著很瘦弱,其實(shí)都很堅強(qiáng)的。”
阿草點(diǎn)點(diǎn)頭,這倒是。
之后幾天還是下雨,他們煮鹽計劃有點(diǎn)延緩,好在第六天時,藍(lán)貝珍珠還有一個雄性藍(lán)鮫人回來了,帶回來了很多白銀草。
“他們?nèi)齻還在找,我們先帶了白銀草回來。”
“別耽誤煮鹽了。”
“阿曼你放心我們再找?guī)滋欤沁沒有,我們就回來了。”
“煮鹽人手夠,本來帶你們來海邊就是想你們泡泡海水。”阿曼說完,問:“你們?nèi)齻分開了,能和他們在遇到嗎?”
“可以的,我們說好了地方的。”藍(lán)貝說。
珍珠:“而且我們到了那片海域可以哼歌,艾希唱了,我們就能感應(yīng)到。”
“那你們快去吧。”
不知道是有了一批銀白草,還是過了雨季關(guān)系,反正三人送完銀白草的第二天就是大晴天,艷陽高照,終于正式開始曬鹽了,而且因?yàn)榘足y草,進(jìn)度很快很方便的。
蔚藍(lán)的深海與大陸交接之處,有一片大島嶼,周圍還零散有些小島將島嶼環(huán)繞在中心位置,小島嶼上有被賣過來的獸人奴隸,也有海洋各族底層海人,他們大多數(shù)是力氣大,或者會蓋房子、雕刻石頭等等活。
白天時,獸人奴隸乘坐竹筏到了大島開始干活,晚上在被送回去。
海人就簡單許多,他們可以游到藍(lán)海城去,干十天的活,換取一顆珍珠,等攢夠了三十顆珍珠,可以成為藍(lán)海城的城民,城主發(fā)布了命令,等藍(lán)海城蓋好,擁有三十顆珍珠的海人可以最優(yōu)先進(jìn)入,挑選最中心的位置。
依次往后。
至于為什么要進(jìn)藍(lán)海城——因?yàn)樽銐虬踩课莺芷粒钍孢m,這片海洋里也有很多危險的,各種各樣牙齒尖銳能輕易撕碎海人的魚類。
而到了藍(lán)海城就不用怕了,四周有甲兵巡邏,他們手持黑武器——都是從獸人哪里買來的,而且藍(lán)海城夠大,也很高,不怕島嶼被海水淹沒,以前的藍(lán)海城很漂亮整潔,海人可以穿最輕柔的紗衣,能烹飪出最可口甘甜的食物,最關(guān)鍵是只要有錢,還可以買幾個獸人亞獸人奴隸來伺候他們。
這樣他們就不用辛勤勞作了。
散落的小島上,一名皮膚黝黑的海人說:“以前的藍(lán)海城比現(xiàn)在還大,我那時候都快進(jìn)去安頓下來了。”
周圍人都聽過好幾次了,每次有新來海族,這個人都會再說好幾次,等對方好奇詢問,大家不信這個人的話,覺得他在說謊,災(zāi)難過去,舊的藍(lán)海城早被淹沒掉,說的真假誰知道呢。
“那你那時候很有錢。”
果然又有新來的上當(dāng)了。
“我找到了淚鮫人,抓了好幾個送到城里,城主的弟弟都答應(yīng)我,讓我在內(nèi)城挑選位置,可惜災(zāi)難來了。”
新來的一聽也跟著可惜,舊城主還有他的弟弟妹妹好像死了一大半,“不過現(xiàn)在也很好,新的城,城主說了可以勞動換珍珠,要是以前,我們族人可想都不敢想進(jìn)藍(lán)海城的。”
“這倒是。”
“你攢了多少珍珠了?”
新人還是有點(diǎn)戒備,對此并不回答,反問對方攢了多少。
黝黑的海族人見大家都看他,樂呵呵一笑,毫不顧忌說:“沒有多少,這活真難干,又要吃東西,換食物,干上二十多天才能攢到一顆珍珠。”
“誰說不是呢。”、“都這樣。”、“唉,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你們是干什么的?我們是尋找樹漆顏料,給城主宮殿柱子上顏色的。”、“我們是給石柱雕刻花紋的。”、“我們是海底找到漂亮石頭做石床。”
大家互相交流一通,說起攢珍珠都有些怨聲載道。
不過很快人群中有人安慰說:“也只是辛苦這一陣子,等藍(lán)海城建好了就好,到時候我們和我們家人都能過上好日子。”
“那些城里搬石頭的奴隸獸人,蓋完了城,我聽那些甲兵說了,他們很便宜的,到時候一顆珍珠能買好幾個。”
“他們力氣可真大,到時候我也買一個獸人試試用。”
大家伙想到了以后好日子,抱怨聲就沒了,只有期待。現(xiàn)在城里住的都是城主和一些貴族、甲兵領(lǐng)隊等人。
登到了大島嶼,眾人仰著目光看到最高頂?shù)膶m殿,那就是城主住的,聽說——不是聽說,城主的宮殿有淡水河域包圍著,城主可以在淡水里游泳。
這可羨慕壞了所有人。
在大海里,淡水很稀缺的,他們是海族,可以在海里捕獵食物、找到能吃的海草等,但也要在陸地行走生活,他們需要淡水的。
城主宮殿。
藍(lán)海城新城主聽著下手來報的進(jìn)度,整個島嶼房屋蓋的太慢了,還有淚鮫人又死了兩個。
“……打過了也掉不出珍珠了,今早去看已經(jīng)死了,尸體丟進(jìn)了海里。”
新城主目光銳利的看了過去。
甲兵隊長低下了頭,“城主,只剩下一百五十個淚鮫人了。”
“我記得去年有人來報,說發(fā)現(xiàn)了三個淚鮫人,人呢?”
甲兵隊長小心翼翼提醒:“城主,按照淚鮫人出沒行蹤,追的甲兵一行人沒有回來,連海龜也消失了。”
城主想起來了,他站了起來,身材高大,一口鋒利的牙齒,嚇得甲兵隊長立即跪在地上,快聲說:“城主,我追查過,三個淚鮫人還有消失的甲兵都在原本羽人山位置,那邊變成了大海……”
“羽人山?”
“我知道了,我立即去查。”
……
諾言找到了去年分開的族人,只是可惜因?yàn)闁|躲西藏戰(zhàn)戰(zhàn)兢兢,有三位老者死掉了,只剩下十二人,多是小幼崽還有十四五的幼崽。
“你們要跟我們?nèi)グ佾F村嗎?”
“去哪里要織紗嗎?”這是幼崽們最關(guān)心的。
諾言摸著幼崽腦袋,“不用,哪里沒有刺草,不過我們要種菜。”
“種菜?”
“就跟海草一樣,我們要種下來,不僅是我們吃,村里人都要吃,所以要干很多活。”
“諾言我不怕干活,我討厭我恨海藍(lán)城,我死都不要被抓到海藍(lán)城里去。”
“我也是!”
最后諾言和艾希幾人一合計,先帶族人回去。艾希回去時,和藍(lán)貝珍珠都是一臉羨慕,她們也想族人了,只是真的找不到族人……
一番折騰,六人去找人,回來時一共十八人。
阿曼只是看到諾言他們平安回來,也只是松了口氣,人多,曬鹽進(jìn)度后來更快了,因?yàn)榘K麄儙Я撕枚嚆y白草,等鹽曬好,回去分兩路,人魚們背著銀白草裝的鹽從寬河游回去,獸人們背著背簍帶鹽走陸地。
今年煮的鹽很多。
而在他們不知道的大海深處,有一群甲兵來晚了,看到了獸人和淚鮫人說話,還有那些藍(lán)頭發(fā)的藍(lán)鮫人。
“竟然和獸人混在一起了。”甲兵隊長低聲說道。
下屬:“這不是更好辦了,我們城和黑甲城有來往,城主嫌蓋屋慢,還要再買一些獸人,到時候我們問問黑甲城,讓黑甲城交出人來。”
“這還用你說。”
一行人也不算無功而返,起碼知道了淚鮫人和藍(lán)鮫人都在獸人這兒。
……
阿曼帶隊回來,路上還有點(diǎn)不知道怎么和卓巖開口,因?yàn)轷o人越來越多了,然后回去,發(fā)現(xiàn)村里多了一些生面孔,不由看向石頭,“他們?”
“你們走了小半個月后吧,外出的狩獵隊帶回來的,跟小熊人差不多情況,災(zāi)難之后走到了這兒,也是追著獵物跑,有黑熊人——小熊人不喜歡很討厭,這就是搶他們脆脆龍的黑熊人,但小熊人說記不清了,所以是不是這些黑熊人搶的也不知道。”
“而且這些黑熊人住的地方和小熊人不在一塊。”
哪里有那么湊巧的事情。
“還有黑白熊人,卓巖哥看到這個超喜歡,眼睛都亮了。”小咸補(bǔ)充。
“還有綠鹿人,他們可擅長在森林里找吃的了,不過我們這兒森林現(xiàn)在可遠(yuǎn)了。”
“一共三十一個人,倆種熊人力氣都好大,尤其是黑熊人,村長安排他們?nèi)グ徇\(yùn)蓋房材料了,讓他們蓋,綠鹿人安排蓋在南邊那邊小樹林那兒,那兒有個小河。”
“倆個族熊人也蓋在外圍一些,黑白熊人村長說住在竹林附近,黑熊人就隨便吧,也住那兒。”
阿曼:……他帶回來的好像人不是很多了。
他先去跟卓巖匯報情況,鹽比去年煮的要多了一半,因?yàn)榘足y草很好用,他發(fā)現(xiàn)了,不僅是防水,海水在白銀草上,略微曬一曬,就有些分離,鹽都黏在底下草上了。
“……艾希她們說,以前找不到淡水時,族里人就用這種辦法,淺淺的捧著上面的水可以解渴,不過還是要找淡水,只能暫時解渴,不能長久喝。”
“所以煮鹽很快很快,柴火省了不少。”
卓巖笑瞇瞇說好,“那藍(lán)鮫人他們都安排在一起,都住的離湖泊近一些,照舊你多看著點(diǎn)。”
“?我知道,不過你看上去心情好像很好。”阿曼說。
卓巖笑瞇瞇:“有嗎?沒有吧。我去看看熊貓人搬磚了。”原形搬磚,那么大一只,有時候累了就坐在那兒休息,還會撓癢癢,多可愛啊!!!
唯一可惜的就是熊貓人沒有小幼崽,最小的一只已經(jīng)十七歲了。不過跟著成年大熊貓比,十七歲的熊貓也瘦了一圈,四舍五入可以當(dāng)未成年幼崽摸摸,咳咳,還是要注意分寸的。
因?yàn)檫@只十七歲大熊貓幼崽是個獸人。
一個多月前,卓巖見狩獵隊帶回來的‘難民們’時,真的很難不一眼注意到黑白的大熊貓,他真的都呆住了,真的好像好像大熊貓,不過這里的‘大熊貓’比動物園看到的要大、要兇猛,更像熊一些,尤其和旁邊黑熊一比——竟然沒落下風(fēng)。
他深刻認(rèn)識到卷毛小棕熊說的對,跟這兩款熊人一比,小棕熊單看原形那都是‘素食好熊’模樣。這倆熊人就兇狠很多很多。
卓巖也不是誰來都救濟(jì)的——要是危險到了村里安全,對他們村不友善不服管教,那不行,尤其他看到黑白熊呲牙時,皺了下眉,壓下心里‘哇哇哇那是大熊貓嗎’、‘這配色真熊貓好可愛’的興奮歡呼,還是實(shí)事求是的先聊一下問問話。
等黑熊人和黑白熊人,那會卓巖不叫熊貓人,他怕傷了他的心,叫黑白熊人更客觀評定一些。
倆個族人變成原形,每個人平均身高都在兩米二左右,那個十七歲的熊貓幼崽更是兩米三——卓巖揚(yáng)著脖子都酸了。
好消息是:這一群人大部分都是老實(shí)巴交熊人,沒自己主見,很聽帶頭熊人的話。
壞消息是:帶頭熊人看上去面相有點(diǎn)不太老實(shí)。
而事實(shí)上,也不是很聽話很老實(shí)的熊人。
但對方一直祈求他們收留下他們,說會好好干活,不會欺負(fù)人,他們走了很久了,實(shí)在是不知道去哪里,還把背著的黑鐵礦交給了他們,說可以做武器。
卓巖看著帶頭的黑熊人,叫黑鋒的熊人。
他們村狩獵隊外出隨身攜帶了武器,黑鋒不可能認(rèn)不出來,現(xiàn)在把黑礦石交給他們,分明是知道他們有且會用石頭造出武器,他留著黑石頭也沒用,投誠示好的。
……再三考慮下,卓巖并沒有趕走黑鋒——這人一走,還會帶走其他黑熊人,那些力氣大的能當(dāng)場搗碎大石頭的熊人們,放走了,潛在危險,整天提防,不如放在眼皮底下,等他好好‘策反’一下老實(shí)巴交聽話的黑熊人和黑白熊人。
因?yàn)樾苄軅冋娴暮苣芨珊軈柡Α?br />
第126章
“那個村長又來了。”
“他是來監(jiān)工的嗎?”
“肯定是了, 跟黑甲城和藍(lán)海城的人都一樣。”有個黑熊冷哼一聲,“等著看吧,我們會被賣掉的。”
黑白配色的大熊說:“這里沒有奴隸, 村長說了——”
“他說你就信!”黑熊狠狠反駁,“之前還有人說帶我們?nèi)好地方建部落,結(jié)果呢?竟然是想賣了我們?nèi)ニ{(lán)海城, 幸好遇到了黑鋒, 帶我們跑了。”
黑白熊吭哧吭哧不說話了。
遠(yuǎn)處的村長:嘿嘿嘿黑白熊好可愛哦, 搬木頭吭哧吭哧的,還圓圓的眼睛看那個黑熊。
好像是吵架了?
正義的村長努力告訴自己:不能有失公道,得正義,于是:“我都叫黑白熊了,不是大熊貓, 很正義了, 在我眼里這都是熊人, 外來熊人, 我得監(jiān)督。”
瞪大了眼睛盯!
黑白熊人:扛著木頭,遠(yuǎn)處那個村長真的好奇怪, 看他們但也沒拿鞭子和叉子, 只是看看他們。
而且這里干活也不是很累,一到傍晚就吃飯, 還能吃飽, 晚上也不會干活, 以前在黑甲城挖石頭, 晚上也得干, 因?yàn)楂F人晚上眼睛也能看見。
這里晚上就可以睡覺了。
他們還睡在竹棚里,還有草席, 還給了皮子蓋著睡,還給泡泡葉子,可以去河邊洗澡,這多好啊。他不想離開這里。
就是搬點(diǎn)木頭而已,他不想走了。
卓巖在這兒‘正義監(jiān)工’了半小時多吧,單手撐著下巴,時不時發(fā)出‘嘿’、‘嘿嘿’、‘嘿嘿嘿’的笑容,然后就被種田小隊長找上來了。
“村長我聽阿曼說來這兒你準(zhǔn)在,這里有獸人看著呢。”
卓巖笑呵呵:“我知道,我來看看進(jìn)度怎么樣,咳咳,你找我什么事?”
“是這樣的,村長,咱們今年人又多了。”
卓巖點(diǎn)頭:“上半年村里多了三十二個幼崽,外加上阿曼帶回來的鮫人,還有這一批熊人,是很多,你想說擴(kuò)大開墾田地這事吧?”
“對,不知道開哪片,我想往西北,離河邊近一些開……”
卓巖和種田隊長一邊走一邊聊,確定了開墾新地地方,還有人手問題,種田隊長說熊人吃的太多了,說完又說:“倒不是限制他們吃,不過這樣下去不夠了。”
“那我調(diào)一半過去開墾荒田。”卓巖說。
種田隊長立馬高興起來,“我還以為村長很喜歡那些黑白熊人呢。”
“……”不是,這么明顯嗎?卓巖端正臉色,說:“我沒見過黑白配色的熊人,所以過來多看看,不過到咱們村里來了,都是一樣的,該干活都要干,而且他們是外來的,先別放松警惕,我把老實(shí)一些的調(diào)到你那兒。”
“行行行,知道了村長。”
兩族熊人蓋房子,留一半人就夠了,現(xiàn)在是夏天,就算偶爾下下雨,獸人們皮糙肉厚住在竹棚也能過——堅持一兩個月就好了。
卓巖每天看著很‘閑’,實(shí)際上哪哪都有他。
人口多了,叢綠也忙活不來,卓巖讓叢綠找倆幫手,開始繪制‘村譜’,他在羊皮上寫寫畫畫,還有充作會議室的大廠房內(nèi)墻上,他們村的地圖向外擴(kuò)充越來越大了。
幸好當(dāng)初選位置,這片都是地勢平坦的平原,以北、以南都可以種田,卓巖和種田隊長商議過,新開墾田往北擴(kuò),東邊是全是樹,小林子,多種著嘟嘟果。
西北方是離寬河近的,有一些分岔河流,那片種了一圈竹子,本來挺偏僻的,卓巖打算開發(fā)一下,讓外來的獸人往那邊住,還有小河下游這片適合養(yǎng)殖、放牧。
不過得補(bǔ)一補(bǔ)草籽,這個卓樂卓不黑帶十五歲以上的幼崽來干,還有泰格風(fēng)鈴這一批成年的獸人,想留養(yǎng)殖場那就留下來,這邊現(xiàn)在還多了甲殼蜥蜴,這玩意吃草根蟲子草鼠等,喜歡打洞睡在潮濕地方,比如河邊附近的濕地就很喜歡。
繁殖速度又很快,跟草鼠兔子差不多,力氣卻很大,要是未成年幼崽,卓巖還不放心,就得獸人干。
為什么說想留就留——因?yàn)樘└瘛⒉幌搿⒏蛇@個了。
也不是說泰格不喜歡養(yǎng)殖場,而是泰格成年以后就躍躍欲試想進(jìn)狩獵隊,新舊世界交替生活過來的幼崽,尤其是獸人們,職業(yè)上更崇拜向往狩獵隊。
卓巖曾問過卓樂要不要去狩獵隊,卓樂顯然也很猶豫,一臉的期許但想到什么沒有一口答應(yīng),卓巖就說你再考慮考慮。
第二天一大早,卓樂頂著淡淡的黑眼圈說爸爸我不去狩獵隊。
“我舍不得那些小鹿小羊小牛,它們都是我接生的,而且養(yǎng)殖場越來越大越來越好,動物越來越多,你之前告訴我,以后全村人吃肉要靠養(yǎng)殖場了。”
卓巖嗯了聲,“你現(xiàn)在還年輕,先干著,以后想進(jìn)狩獵隊就進(jìn)。”
這又不像現(xiàn)代社會壓力那么大,年紀(jì)大了不好換崗位,怕什么入錯行,完全沒有的,都可以換。
卓不黑在旁說:“姐,你要是想去就去狩獵隊,養(yǎng)殖場有我在呢。”
“不用,我先留下來。”卓樂想通了后就不糾結(jié)反復(fù)了。
踏踏實(shí)實(shí)干。
而村里還有些力氣小比較弱的村民,以及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都去種菜了。卓巖想了下,問康康愿不愿意去種菜。
康康最近身體還不錯,就是不能頻繁變身,每次變成獸人再變?nèi)诵味紩撊跻粌商欤人园l(fā)熱走路需要攙扶。
摸清這個規(guī)律后,康康自己都控制著,已經(jīng)有大半個月沒變身,現(xiàn)在身體好了很多,除了看上去瘦弱皮膚白沒血色外,正常生活簡單干點(diǎn)家務(wù)是可以的。
卓巖就想先安排康康去種菜,那邊人手充足,小孩子精力特別旺盛,十分、喜歡、抓蟲子!他們甚至還比賽,誰抓的蟲子多,因此菜田漲勢特別好。
他們白天都在干活外出,康康一個人在家收拾家、做飯——也不需要,大家都各干各的事情,誰提早回來誰做飯,可以做自己想吃的。
有段時間卓不黑喜歡吃土豆泥撒點(diǎn)花生碎,好家伙,卓巖都不愿提起來,他足足吃了五天土豆泥花生——只是晚飯。他可能一臉菜色,第六天時,卓巖想提早回來做點(diǎn)別的,然后他到家了,阿銀也在家,咳咳咳。
最后也沒吃土豆泥,雖然卓不黑也早早回來了,不過在卓樂‘暴揍’弟弟后,他們家換上了別的晚飯。
總而言之:他想讓康康多出去走走,干點(diǎn)輕松的活。
只是泰格想進(jìn)狩獵隊這個事,讓卓巖意識到,年輕血?dú)夥絼偟墨F人,也許不是很想去干點(diǎn)‘輕松活’,但康康身體……他只能慢慢的問一下。
“好啊爸爸。”卓康一口答應(yīng)。
卓巖說:“也不是一輩子去種菜,等你身體再養(yǎng)好一些,可以去別的地方。”
“我知道爸爸,我不會傷心的。”
卓巖便松了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
其實(shí)……卓康很高興去種菜的,他當(dāng)天傍晚就去找暴雪。暴雪才從巡邏隊回來,一身汗津津的,卓康就背著個小背簍——因?yàn)樗芨叽螅m然瘦但個子很高,骨架也大,正常背簍在他身上就顯得小了些。
卓康背簍里有肥皂、水杯,一些吃的,還有草席墊子、骨刀。
兩人先去湖邊人少的地方做清潔,卓康都不怎么出汗,一天也沒干活,完全是陪暴雪去做清潔,給暴雪修頭發(fā)、胡子,暴雪不讓康寶干,怕累著康寶了。
“小雪,我明天要去菜田種菜。”卓康說。
湖里站著露出上半身的暴雪:?他忙湊近,雙手搭在湖邊岸上,抬頭看上去。
卓康就蹲在岸邊的,以他的角度,小雪這個模樣很英俊的漂亮,水滴從小雪發(fā)絲滴落,滑過脖頸喉結(jié),到微微隆起的胸口,爸爸說這個是胸肌,還有腹肌——
水滴隱沒在湖水中。
暴雪揮了揮手,“康寶你想什么呢?”
“我看你看的有點(diǎn)出神。”
“看我?”
卓康低頭,用白皙的額頭抵著小雪額頭,輕輕地,只是碰觸了一下又離開,然后嗯了聲。湖里面,暴雪陽光色的皮膚開始泛紅起來,先是額頭臉頰之后到脖頸胸口。
去菜園這事就沒繼續(xù)聊了,因?yàn)閭z人都聊不下去了。
倆人,一個臉紅紅的,一個臉還是慘白的,不過都滿面春風(fēng),清潔做完,暴雪上去,卓康給暴雪擦干凈身上的水,倆人手牽手吹吹風(fēng)吹干頭發(fā)。
“我阿父和爸爸說,等秋天的時候我們結(jié)伴侶。”暴雪高興說。
卓康:“好,我們的房子那時候也蓋好了,我再做一些家具。”
“會不會太累了,我來做吧。”
“不累,我現(xiàn)在身體好多了。”
“那好,你別太辛苦了,還有去菜田,要是太辛苦的活,我巡邏結(jié)束我來做。”
“好。”卓康笑著應(yīng)聲。
只是暴雪從沒干過菜田活,因?yàn)槊看位貋斫涌祵殻祵毝几珊昧耍f很輕松,沒什么重活的。
夏天過去,竹林那兒多了一座座新屋子。
黑鋒帶著十多個黑熊蓋的,黑白熊人去開墾荒地種田去了。等天氣涼快了,房子蓋好,田地也播了種子,等著秋天收獲。
卓巖說:“房子蓋好了,這邊你們住吧。”
黑熊人、黑白熊人都愣住了,黑白熊人先說:“我、我們住嗎?”、“這里不是給城里人蓋的嗎?”
卓巖:?
“不是啊。我們是村,村民已經(jīng)有了地方住,這片是你們自己的屋子,不過要聽從村里安排,還是要干活。”卓巖嚴(yán)肅說完,看了一圈熊貓咳咳,黑白熊人,“這邊竹子多,春天的時候有好多竹筍,你們應(yīng)該比較喜歡吃。”
“好了,你們先收拾吧,放你們?nèi)旒傩菹⑿菹ⅲ掳肽赀有活呢。”
卓巖說完就走了,留在原地的熊人們炸開了,第一個先看向黑鋒,“村長什么意思?”、“這個房子是給我們蓋的。”、“你不是說,這些房子住的都是城里城民。”
“等房子蓋好了,還會把我們賣掉給城民做奴隸。”
“為什么不是這樣。”
前幾天,房子快蓋好了,黑鋒跟他們說,等房子蓋好,這個村長會賣掉他們,他們已經(jīng)計劃好了,逃走之前,一定要?dú)讉人,先殺村長。
可村長身邊都跟著獸人,附近還有獸人巡邏。
有的黑熊人其實(shí)有點(diǎn)猶豫,他們也做過奴隸去挖過石頭,但是沒去藍(lán)海城蓋房子——黑鋒幾人去過,黑鋒逃出來的,死了好多人,只有黑鋒、黑二、黑玉米活了下來。
最初一邊蓋房子,黑鋒三人就說這里和藍(lán)海城沒什么區(qū)別,都是使喚獸人他們蓋房子,只是說的好聽,不是奴隸,但他們干活附近還有獸人看著。
再到后面,黑玉米先有點(diǎn)動搖,因?yàn)檫@里和海藍(lán)城還是不一樣的,這里能吃飽飯,還很干凈,不像藍(lán)海城他們都是一些臭烘烘的魚蝦,還讓他們清潔,有草席,有地方睡,甚至中午時還會休息,旁邊巡邏的獸人也不會打他們。
黑玉米動搖小聲說:好像不一樣。
黑鋒態(tài)度一直很冷漠,說:只是哄騙我們,等我們蓋完房子,你們就看吧,要把我們賣了,在村里當(dāng)奴隸,什么村子,城和村沒什么區(qū)別的。
……
這些日子以來,百獸村對他們都挺好的,但不能露出‘這里很好不想走’,尤其是黑白熊人開墾田,一旦說‘活很輕松’、‘那邊亞獸人都好熱情’等話,黑鋒、黑二臉都要黑了,很兇,說他們就是做奴隸的命,是賤骨頭。
這種罵人的話,黑白熊人沒聽過,但覺得是不好的,于是蔫了吧唧再也不提了,他們真的不想離開再走了。
這些話都是藍(lán)海城甲兵拿著鞭子鞭打獸人一邊罵的話。
房子臨近蓋完,黑鋒每天都想動手,其他熊人吶吶說:村長還沒賣掉我們當(dāng)奴隸,要不等等吧。
黑鋒就很生氣,他覺得除了黑二,其他人都被這個村,還有那個村長給動搖了,都變成了賤骨頭,想做奴隸想被欺壓,于是他一面點(diǎn)頭答應(yīng),非得讓這些人看看那個村長的真面目!
就是要賣掉他們。
果然今天村長來了,也說有個消息要告訴他們。
黑鋒站在人群中間,手里握著一個黑鐵頭武器,要是卓巖在肯定認(rèn)出來,有點(diǎn)想鐵箭矢,只是箭短一些。
然后大家就聽到了,這些房子是他們住的。
黑鋒緊緊握著武器的手松了下,東西差點(diǎn)掉了,幸好他反應(yīng)快抓緊了……
大家圍住了黑鋒,雖然沒說話,但眼神都是‘怎么說的和你說的不一樣’、‘村長不是來賣我們的’、‘這些房子原來是我們住的啊’、‘早知道我就蓋好一點(diǎn)’、‘地板好像有點(diǎn)沒平整’、‘屋頂我草放少了還得修修’……
但很快大家眼睛亮晶晶起來。
這是他們的屋子,他們竟然住上了屋子!
以前在黑甲城挖石頭,他們睡在草棚里、泥坑里,那時候多想城里面有個房子,接家里人一起住的,現(xiàn)在他們有房子了……
想到這兒高興中又帶點(diǎn)難過,可他們的家人都不在了。
黑白熊人先說的話,高興的圍成一團(tuán),那只快成年十七歲黑白熊人有點(diǎn)靦腆,搓手手,說:“那我們可以留下來了,我可以和小葡萄一起種田了。”
“她說秋天收糧食的時候好累,我答應(yīng)幫她一起干的。”
“她夸我力氣好大。”
“還說再過段時間,小樹林那邊有核桃,她夠不到樹上,我還答應(yīng)了她,可以讓她坐在我肩膀上,她摘核桃,我們一起吃。”
大家都很高興,除了黑鋒和黑二,倆人黑著臉,但神情中有些困擾,實(shí)在是想不出來,這個村長為什么要給他們蓋房子——
難道還有別的要做的嗎?比如賣他們到別的地方當(dāng)奴隸?
還是得警惕一下。
“我們來挑房子吧。”、“好呀好呀。”、“我這些日子攢了草席,我去收拾東西。”、“那邊竹棚怎么辦?”、“先留那兒吧。”
黑玉米小心翼翼看向黑鋒,提醒:“我們……我們要不要也去,我還沒住過房子,百獸村的房子比黑甲城和藍(lán)海城的都好看,不過藍(lán)海城的城主房子好大,這里村長住的我都不知道在哪里,房子都長得一樣。”
黑鋒回過神,遲疑嗯了聲。
黑玉米高興壞了,忙去竹棚拿他的東西——但他拿到手才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攢下的東西全都是百獸村給他們發(fā)的,還有一些村民給他的,因?yàn)樗麕痛迕窨高^東西,一些花生、一罐子鹽、一小塊肥皂。
他有自己東西了,還有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床。
百獸村真的很好!
……
藍(lán)海城沿著大海往內(nèi)陸游去,上岸,又走十天就到了獸人地盤,再往北走二十天,那就是黑甲城了。
災(zāi)難之后,兩座城被淹沒,被震的四分五裂,地勢也發(fā)生了變化,原本平坦的地方多出了大山,原本連綿山的位置則成為大海或者平原陸地。
兩城以前來往頻繁,藍(lán)海城需要黑甲城的黑武器,還有一些獸人做奴隸,黑甲城城主則是喜歡想要藍(lán)海城的紗衣、珍珠,自然也要買一些海人奴隸。
災(zāi)難之后,兩城都需要重新建立,缺大量干活的人——兩城池還有附近部落/領(lǐng)域的散民死傷大半,城中活著掌權(quán)的先組織成了甲兵,開始到處搜刮散民。
藍(lán)海城用珍珠,還有城中城民房子做誘餌,誘哄附近海族人前來建設(shè)藍(lán)海城。而黑甲城則是手段暴力許多,直接強(qiáng)擄,將那些獸人的家人抓了過去,不干活就鞭打,或者直接打死,掛在城前威嚇獸人。
總之就是各有各的辦法。
在如此缺人的情況下,黑甲城還能賣二百個獸人給藍(lán)海城,那當(dāng)然是因?yàn)樗{(lán)海城竟然將三個淚鮫人賣給了黑甲城城主,換取的。
卓巖要是聽見了,得先罵黑甲城城主獸人真是沒腦子的傻der玩意——流通貨幣珍珠,這玩意是藍(lán)海城提出來的,你跟著人家后面玩,三個淚鮫人,換兩百個獸人。
人家把你當(dāng)沒腦子玩意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制定規(guī)則,‘最終一切解釋以主辦方為準(zhǔn)’——當(dāng)然奴隸制是卓巖最為痛斥的,這玩意比封建社會還黑暗,因?yàn)槿瞬辉偈侨耍巧螅S意踐踏、辱罵、欺壓,甚至……吃。
真的很惡心。
現(xiàn)如今……藍(lán)海城的城主帶著甲兵上岸了。
“珍珠不夠的話,那先哄著那些海人,隨便找個借口克扣珍珠都不會嗎?”城主面不改色說道。
管事忙殷勤點(diǎn)頭退下了,他知道該怎么辦。
十天一顆的珍珠,那些海人干的活,總能挑出一些毛病來……
眾人上陸地,變換成雙腿,有獸人奴隸上前,背著這些貴族奔跑,有的獸人跑的太快,路上太顛,就會被狠狠抽上一鞭子,即便是吃痛也不敢發(fā)出聲響,調(diào)整姿勢繼續(xù)前行。
兩城城主在中間地方見面。
藍(lán)海城城主身著一身紗衣,背后是高大雄壯的奴隸,還有一行手握武器的甲兵,而對面黑甲城城主身上穿的也是紗衣,頭上學(xué)著藍(lán)海城城主那樣打扮,脖頸上戴了一圈珍珠項鏈,大多數(shù)都是黑色的,最大的那顆點(diǎn)綴在中間。
“這么大的黑色珍珠——”藍(lán)海城城主目光落到后,微微一笑,只是眼里都是不屑鄙夷,這些臟兮兮臭烘烘沒腦子的獸人,學(xué)著高貴的藍(lán)海人打扮,真是丑陋。
黑甲城城主滿不在乎說:“只是死了一個,不過臨死前掉了這么大顆珍珠也算是有點(diǎn)用了。”
兩方聊了幾句,黑甲城城主受不了藍(lán)海人,因?yàn)槊看我娒娑家奶欤弦蝗纬侵髡f這才是貴族的禮儀,不是跟動物一樣,吃喝拉一目了然。
大概如此意思。
黑甲城城主記住了,于是也有了儀式,藍(lán)海城有貴族,他們黑甲城也有貴族,有甲兵,他們也有,總之都學(xué)會了。
“上次三個淚鮫人換的兩百個獸人奴隸,你們送來時說很聽話已經(jīng)馴好了,結(jié)果跑走了十二個人,當(dāng)然我們打死了九個。”
黑甲城城主:“死了就死了,那我再給你們補(bǔ)十二個。”這有什么,還傳信叫他過來。
“謝謝你,你真是我們藍(lán)海城的好伙伴。”藍(lán)海城城主一笑,又說:“不過這次找你來還有別的事情,我們有一批珍貴的藍(lán)鮫人和淚鮫人逃到了陸地上,收留他們的就是獸人。”
黑甲城城主心里一樂,獸人?!
那這些海人不全都是他的了。
正好死了個淚鮫人。
藍(lán)海城城主抿著唇,這個蠢貨獸人,想什么臉上都顯露出來,不過這樣才好哄,于是微微一笑說:“我的好伙伴獸人城主,如果你愿意幫我們這個小忙,抓住那些逃跑的海人,順便可以教訓(xùn)教訓(xùn)收留他們的獸人——”
“對了,我手下回來說,那里有很多強(qiáng)壯的獸人,他們竟然散落在外面,不聽黑甲城的管束,是該教他們,誰才是獸人的主人。”
黑甲城城主:“你說得對,竟然還有散落的獸人部落,他們在哪里?”
“羽人山以北。”
黑甲城城主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藍(lán)海城城主手下仔細(xì)描述了下,黑甲城城主搖頭,沒有那片地方的,最后氣氛僵持下來了,還是金鵬族說:“災(zāi)難之前,我們黑甲城以南有一片沒人去過的冰山,是不是哪里啊?”
“人家都說北了,怎么又是南?你都說那邊全都是冰山,不會有獸人能活下來的。”黑甲城城主不耐煩說。
藍(lán)海城城主臉色也難看了,他非要把這些人找出來,而且聽上去,那個收留淚鮫人藍(lán)鮫人的獸人部落是個小部落。
于是藍(lán)海城留了知道位置的甲兵,而黑甲城城主則是把這個事交給了金鵬族——有翅膀能飛能找位置,等找到了后,很好辦,他派黑甲兵過去抓人就好了。
這有什么生氣的,新藍(lán)海城城主可真愛生氣。
第127章
東邊小樹林葉子變黃了, 還有一種樹長得很快,葉子是紅色的,不過形狀不是楓葉, 是圓圓的,邊緣鋸齒狀,剛到秋天, 樹葉就紅的, 先是一片兩片, 過幾天或者一夜起來,乍一看紅了一大半,之后就全紅了。
還挺好看的。
每次村里人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只要看到一片葉子變紅就會說:秋天到了。
現(xiàn)在有一些樹樹葉變黃,葉子還沒落, 這就是秋天中期, 這會持續(xù)一個月左右, 之后樹葉慢慢凋零。
在秋中的時候, 卓康和暴雪要結(jié)伴侶了。
倆人時常在這里約會,卓巖聽完, 說:“這還不簡單, 那結(jié)伴侶儀式就定在這里吧。”
“可以嗎村長叔叔?”暴雪眼睛都亮了,“不過之前都是在廣場。”
卓巖笑瞇瞇的, “廣場也是后來建的, 不管是以前部落的廣場還是現(xiàn)在的, 都是人聚集去的多了就成了廣場, 你們在這兒舉辦儀式, 我們將烤肉爐子、炭火運(yùn)過來就好。”
這都是小事情。
上一輩長輩有他、石頭,身邊一群玩伴來幫忙, 就光暴雪卓康倆人,那幫忙的伙伴也很多的,大云、卓樂、泰格、風(fēng)鈴……等等。
總之,對力氣大的獸人們來說,搬個爐子炭火小意思啦。
暴雪要結(jié)伴侶,孔星星早在夏初時就開始忙活了,他要給兒子和兒子的伴侶小康做新衣服。
卓巖:……孔老板現(xiàn)在叫的還挺親近的。
以前都是‘那個小子’、‘那個臭小子’、‘卓康’,現(xiàn)在變成小康,也算是進(jìn)步,不過卓巖很好奇,有一天問到石頭那兒,“你家孔老板以前怎么就篤定,我家康康是獸人。”
石頭‘沉默’看卓巖。
卓巖恍然想起來,其實(shí)暴雪和康康情況很像,暴雪一次分化后,一直都是人形,翅膀也沒了,過了十二三歲還是人形,而康康從小到大都是獸形。
孔星星覺得兒子是亞獸人,卓康是獸人。
石頭看向卓巖,“我想過,要是你家康康能變成人形就太好了,因?yàn)檫@樣小雪不會痛,獸的太大了,不過要是反過來,小雪先變成獸人,和獸形康康的話,也有些奇怪……”
卓巖:!
不愧是石頭。
你一天天的腦袋想什么東西。
“我以前說兩個亞獸人在一起是活不了的,之前康康沒二次分化時我想倆人要是都是亞獸人也可以,不過沒想到他倆都是獸人了。”
卓巖想到康康一變成獸形就很虛弱,現(xiàn)在其實(shí)和亞獸人也沒差別,甚至體能上還不如威猛的亞獸人,不由說:“康康會慢慢養(yǎng)好身體的。”
石頭先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過了會才反應(yīng)過來卓巖的‘內(nèi)疚’,不由笑了下,拿拳頭捶卓巖胸口。卓巖:!他快吐血了石頭!
“哈哈哈哈哈你想什么呢,小雪很喜歡康康的,從小就康寶康寶的叫,現(xiàn)在就是倆亞獸人都能活下來,冬季也沒那么嚴(yán)寒,也沒有獸襲,小雪可以去打獵、去巡邏,康康去菜園子,這也很好的,喜歡的人在一起,日子都過的很有意思。”石頭說。
以前石頭是很客觀現(xiàn)實(shí)的,要生存要活下去,所以要找個強(qiáng)壯的獸人——但人都是會變化的,尤其在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之前。
卓巖由衷夸贊:“石頭,你真是會生活。”
他想,剛穿越來的第一年,因?yàn)楹軣o聊孤獨(dú)害怕,緊緊的黏上了喬他們四個人,有朋友后,有家有伴侶有孩子,現(xiàn)在每天精神滿滿,想著要帶領(lǐng)全村把日子過好。
這就是正向循環(huán),越來越好。
暴雪帶著小伙伴們?nèi)メ鳙C了——結(jié)伴侶的習(xí)俗,卓康也一起去了,雖然有點(diǎn)危險,沒變成獸形,是暴雪背著的,暴雪本來不愿意康寶去。
但是康康撒撒嬌,手到擒來。
卓巖第一次看到大兒子‘撒嬌’,其實(shí)根本都不算撒嬌粘人,只是人形看著暴雪,說:“這是結(jié)伴侶儀式,我也想去。”
然后暴雪就答應(yīng)了!
在卓巖看來,這很正常的一句話,大兒子語氣也沒有很黏糊,也沒尾音,但是就是暴雪同意了。后來卓巖想,可能這個理由很充分吧。
他不知道的是,在正面,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大兒子卓康一臉病弱漂亮,語氣雖然幾分虛弱,但是眼神懇求,暴雪能拒絕,那就怪了!
當(dāng)長輩們將這片泛黃的草地收拾好烤肉現(xiàn)場。
孔星星帶著孔雀一族不知道從哪摘了花朵過來,因?yàn)樘鞖怅P(guān)系,花已經(jīng)不好找了,孔雀們竟然用布卷起來的花,甚至還染了色。
卓巖:牛。
大人們在這兒收拾,一同等待,因?yàn)楸┭┮恍腥顺鋈チ耸炝耍繋r越到后面越有點(diǎn)上火操心,阿銀其實(shí)也有些,但嘴上安慰哥哥:“沒事的,可能他們跑遠(yuǎn)了。”
今年獵物已經(jīng)算多的了。
卓巖壓下‘壞腦補(bǔ)’,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得對,小雪康康那么喜歡彼此,也許想要個什么奇特的獵物。”
“哥哥那時候喜歡吃羊。”
卓巖也想到了,嘿嘿笑,“那天的烤羊肉真好吃。”要是有孜然那就是太棒啦。
又過去了五天,孔雀們有點(diǎn)急,孔火找到了雕亮,讓雕亮幫忙四處飛到處找找看。雕亮高興的屁顛屁顛飛走了。
結(jié)果當(dāng)天傍晚,隊伍們就回來了。
起先是天上飛的雕亮來報信,說抓到了獵物好大一只,還有別的。卓巖那會想多大,猛犸象?短腳獸?但緊跟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由遠(yuǎn)及近來襲。
傍晚時,天黑了,黑鋒帶著黑熊人結(jié)束完一天的活,自從房子蓋完休息了三天,之后他們被打散開來,有的去運(yùn)什么白石頭——知道這個,黑鋒臉就變了。
“看吧,他們和黑甲城一樣,就是讓我們挖石頭的。”
黑玉米現(xiàn)在可樂呵了,說:“不是的,還有別人呢,我都聽他們說了,在南邊走個三四天就到了很近的。”
“隊長還夸我力氣大,說帶上我。”自豪。
黑鋒和黑玉米說不到一起,自從房子給他們后,大部分人都變了態(tài)度,唯有黑鋒和黑二還很警惕,但他們說不通,只想冷眼看著,這個村子會給族人一個教訓(xùn),讓族人認(rèn)清這個村都不是什么好人。
結(jié)果就是:一批運(yùn)白石頭,一批挖地基修路。
也不光是他們,還有村里其他獸人,聽說干修村路的哈瓦原形是老虎,還是以前虎人族部落首領(lǐng)。
黑玉米和黑白熊人就會說:“老大你看以前虎人族長都在修路,村里不是欺負(fù)我們。”、“對啊,還有其他獸人呢。”
過去兩個月,村路規(guī)劃好了,一共六米寬——因?yàn)楂F形很大,還有就是不全修成水泥路,因?yàn)楂F人們更喜歡踩在泥土里。
所以六米寬的路,內(nèi)側(cè)兩米寬是水泥路鋪成,剩下的四米挖了地基,鋪一層小石子,夯實(shí),然后最面上是黃泥混著干草加入一些透明石頭粉——這個只需要一點(diǎn)點(diǎn)。
出來的效果特別好,地面很平整,黑黃土地色,踩上去是泥土的樸實(shí),但不像水泥地那么堅硬,要是下雨也不會泥濘,只是濕漉漉有點(diǎn)‘軟’。
以上,全都是卓巖過去沒事扎窯廠水泥分部琢磨出來的。
水泥路比較窄,內(nèi)側(cè)路,通向家家戶戶的門口,作為下水道那側(cè),平時亞獸人出行方便,等修完了路,獨(dú)輪手推車就更方便使用了。
兩個月時間,修路自然沒完全搞好——他們村子還挺大的,只把地基挖好夯實(shí)了,最近在鋪路,黑鋒一行人都是熟練工了,大部分人驚嘆村子里的‘路’,還有手推車。
覺得村長好聰明。
少數(shù)一部分人,自然是黑鋒帶頭說:“藍(lán)海城也是這樣,蓋的是石頭房子。”
“藍(lán)海城也有路嗎?水泥路和泥路。”
黑鋒:“……是石板路,要我們獸人背著大石頭,然后開鑿成石板,那些獸人指甲都是血肉模糊的,有的爪子都廢掉了,然后就被打個半死,要是活著就繼續(xù)干,死了就丟海里。”
爪子突然好疼。黑白熊人伸著爪爪又藏回去了,吶吶說:“村長不會,這里修路不用爪子的,而且累了可以休息,哈瓦看我干了好久,還讓我坐在那兒喝口水休息會。”
其他人都點(diǎn)點(diǎn)頭,很高興。
黑鋒受不了了,說:“沒有人會對我們這么好,他那么好,肯定是想騙我們留下來,然后可能過段時間賣掉我們。”
或者還有更兇殘的事情,但他已經(jīng)想不到了。
在藍(lán)海城里,看上去很白白凈凈很聰明的人,其實(shí)很壞很壞的,有的還故意折磨欺負(fù)獸人,罵他們是動物、骯臟、賤骨頭。
“可是黑鋒你說了好久,但村長也沒賣掉我們。”
“哼。”黑鋒從回憶中醒過神來,只是冷笑,他不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他們這么好,尤其還不是一個族的。
其他人不想和黑鋒起矛盾,只好換了個話題,他們商量去河邊洗澡,晚上可以一起做飯吃烤土豆。
大家雖然滿身疲憊,但都很高興。
“喂,對你們,玉米,你們怎么還在這里。”天上飛的金頭族落在地上成了人形,嘰嘰喳喳:“卓康和暴雪打獵回來了,他們要辦結(jié)伴侶儀式,你們快去,他們打了好多獵物,還有脆脆龍。”
黑二流口水,重復(fù)脆脆龍?
“對啊對啊,其實(shí)我們這里結(jié)伴侶,要是獵物少那就只有伴侶親人可以吃,但是這次好多好多,村長說全村都可以去,你們洗完澡趕緊過去,那邊都收拾好了,我先去幫忙了。”
金頭族帶完了話就變成鳥飛走了,他的褲子還在那邊,讓伙伴代為保管,他來跑腿傳話。
黑白熊人:!!!
“今晚不用吃烤土豆了。”、“我們快去洗澡吧。”、“哇,村長人真好。”、“他的幼崽也好厲害,抓到了脆脆龍。”
黑二又咽了口水,其他黑熊人早也傻憨憨的笑起來,趕緊去河邊洗澡,出了一身汗,別臭到別人了。
“這個村子里的獸人亞獸人都好愛做清潔。”、“就是就是。”、“我聽說臟兮兮的獸人會結(jié)不到伴侶。”、“那趕緊好好洗洗。”、“全村都去,所以我們也要去。”
“我們也是村民了?”
這句話有些不可置信語氣又藏著雀躍來,好像想一想就很開心。
大家都跑去河邊做清潔,互相分享泡泡葉子,給彼此搓一搓毛,唯有黑鋒還站在原地,而原本跟他‘同一陣線’的黑二這會看看河邊,有點(diǎn)想催黑鋒快點(diǎn),還想什么呢。
“……走吧。”黑鋒復(fù)雜的神色藏進(jìn)了夜色中。
難道真的有人愿意接收外族人,還把他們當(dāng)村民,只是因?yàn)樗麄兏闪艘稽c(diǎn)活嗎?真的有這樣的好地方嗎?
他不知道了。
黑鋒雖然嘴硬,其實(shí)封閉的心破了一絲絲縫隙,想:要是真的呢。
黑熊人、黑白熊人最后到的,已經(jīng)夜晚了,那邊地上插著火把,一堆堆篝火爐子,全村人都到齊了,他們認(rèn)不出誰是誰,不過大家臉上都帶著笑很高興,還在說獵物。
“……脆脆龍!還有兩只。”
“你沒看到還有個大的,我們都不認(rèn)識,熊甜知道,說是巨龍,這個好大,今晚肯定吃不完的。”
“那會分我們一些肉嗎?”
“這是暴雪和卓康獵到的,按道理是不會分我們的,能吃就很高興了!”
“暴雪好厲害啊,抓到了這么多獵物。”
“我聽暴雪說卓康也獵到了。”
“啊?但是卓康回來都是暴雪背著,人形看上去好虛弱,像是病了一場。”
“卓康是有點(diǎn)弱,只能去菜園子,他一個獸人還挺可憐的。”
“肯定是暴雪為了照顧卓康才說巨龍是卓康抓到的。”
“其他人都說了,跟著一塊去的都這么說,當(dāng)然了卓康說大家都出力了,可能是一起抓的吧。”
一同干活的獸人認(rèn)出黑熊人幾個,招呼讓過來幫忙,熊甜幾人以前很不喜歡黑熊人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樵谝粋村,還是別的,以前的不喜歡也淡了,還生出一點(diǎn)點(diǎn)‘親近’。
尤其其中幾個黑熊人、黑白熊人脾氣很好很憨厚的。
熊甜就招呼:“你們來了?快來吧玉米。”他也喜歡吃玉米。
“村長呢?”黑鋒下意識問。
幾個獸人也沒防備什么,隨口閑聊:“康康回來的時候好虛弱,村長有點(diǎn)擔(dān)心,扶著卓康坐在那兒,有點(diǎn)坡上。”
“卓康休息了會說好了,他們現(xiàn)在在中間兒,就是布做的花那兒,一會就要舉行儀式了,我們現(xiàn)在才把炭火燒起來,還有獵物殺了,各處都分了一些,等辦完儀式才能烤。”說到這兒已經(jīng)要流口水了。
“暴雪真厲害,他還有翅膀呢。”
“馬哈和孔綠家的兩個幼崽是不是也這樣?真帥氣。”
“你喜歡也可以追一下羽人,現(xiàn)在羽人好多。”
……
這樣的氛圍,黑鋒從來沒見過,哪怕是以前在部落里,他是最高大的獸人之一,帶回來獵物時,大家也會夸他,只是沒想到,村長兒子是個獸人,那么弱,但所有人都只有‘可憐’同情,還會幫忙說一些好話,而不是罵是廢物,待在這里浪費(fèi)食物,要趕走對方。
黑鋒穿過人群,即便是隔了一些距離,也看到了村長,旁邊就是他的大兒子吧?臉白的比藍(lán)海人還要白,光是站在那兒,還要靠著另一個獸人。
這樣的獸人竟然還有伴侶,真是不可思議。
而更不可思議的還是他的伴侶也是個獸人——有點(diǎn)古怪強(qiáng)大的獸人,竟然是長了翅膀的豹子,這個村子好多不一樣的族人,卻融合到了一起,大家都很開心放松。
……
“休息好了嗎?”卓巖問康康,傍晚回來時,他一看大兒子那副模樣差點(diǎn)嚇壞了——慘白沒什么血色的臉,還松松垮垮耷拉在暴雪背上,真的嚇人。
幸好沒受傷,只是抓獵物時變了獸形,再次變回來有些虛弱。
卓康臉還是白的,但眼睛很明亮,點(diǎn)頭說好了。暴雪握著康寶的手,也很期待。
于是結(jié)伴侶開始了。
卓巖說了一些祝福的話,將手覆蓋在兩人相握的手背上時,閉眼睛陷入了黑暗,他想看一些倆人的‘未來’,像是馬哈和孔綠那樣,結(jié)果一片黑暗,什么都沒有。
……倆人沒有幼崽,其實(shí)沒有就沒有吧,都是獸人。
“祝你們平安健康永遠(yuǎn)在一起。”卓巖睜開眼,仔細(xì)看,還是沒看到光點(diǎn),于是就作罷了,隨緣,沒幼崽也沒什么,倆孩子彼此高興就好。
“謝謝村長叔叔。”
“謝謝爸爸。”
然后就能烤肉派對了。
這時候沒有什么嫁娶關(guān)系,就是結(jié)伴侶,倆人結(jié)完了,對對方父母還是叫名字或者叫叔叔嬸嬸阿姨之類的稱呼,卓巖還蠻喜歡這樣的。
卓康和暴雪組建了新家庭。
這一晚上,大家敞開了吃肉,卓巖一看,說明天要是起不來,就放一天假——反正這個世界沒有說不干活就會亂套的,不存在。
大家開心就好。
甚至肉太多了,最后阿銀和孔星星石頭給大家分了分——暴雪和卓康要求的,他倆結(jié)伴侶高興,希望村里人也高高興興的。
黑鋒他們得到了兩百斤肉,還聽到其他亞獸人給他們教怎么儲藏,要是你們鹽不夠了,去問阿曼要,他會發(fā)一些的。
你有沒有花椒粉?辣椒粉吃不吃?我看你吃的很香,你沒有的話,我有多余的送你一些,辣椒粉要嗎算了都給你們一些……這樣的話,黑熊人、黑白熊人們好久好久都沒聽過了。
結(jié)束時,天微微亮,倆熊人們認(rèn)識了好多新朋友,他們有的眼眶紅紅的——感動的,有的則是裂開嘴大笑,說他認(rèn)識了誰和誰,他們住在那里,還邀請他閑了去串門一起玩。
“他們都說我很結(jié)實(shí)。”
“小棕熊人也很好,軟乎乎的,我聽說他們有人已經(jīng)和這里村民結(jié)伴侶了。”
“黑白熊人不也是,那個幼崽,叫什么,和一個叫小葡萄的天天玩在一起,還說要結(jié)伴侶。”
“我也想結(jié)伴侶。”
“村里真的很好啊!”誰打他,他都不會離開的,黑鋒要是還要走,那只能黑鋒走了,他是不會離開的。
黑鋒只是沉默,仔細(xì)看眼底沒了之前的警惕。
卓康和暴雪的小家,并沒有在父母兩家中間距離,這倆房子蓋到了東邊外層邊緣,因?yàn)殡x小樹林近,倆人以前愛往那兒跑去約會,外加上暴雪說好漂亮,喜歡紅紅的樹葉,于是倆人房子就蓋在那兒,一推開窗,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四季變幻。
卓巖都是隨孩子,倆人建立新家庭那就長大了,不需要太過依靠父母了,反倒是孔星星特別舍不得,有點(diǎn)‘粘孩子’,讓石頭狠狠‘安撫’了一頓,然后那幾天孔星星走路都帶風(fēng),容光煥發(fā),再也不提暴雪新家距離遠(yuǎn)這件事。
“……”石頭肯定付出了什么,并且樂在其中。卓巖心想。
冬天第一場雪時,村里的路終于修好了,連帶著下水道一起,用水泥抹過的下水道,上面搭著水泥板。
卓巖打算將湖邊修一修,大家打水、做清潔的分開,因?yàn)楹腔钏由犀F(xiàn)在也沒污染垃圾,湖水很清澈,只是每次洗完澡,上來時,或者玩水,岸邊很泥濘,一些雜草也踩得亂七八糟。
燒一批透明磚可以鋪到岸上。
……
另一邊,藍(lán)海城要黑甲城收拾百獸村這個‘小部落’,兩方留下屬下,說來說去百獸村在哪里,最后商討路線不對勁,由一批五十個金鵬族和藍(lán)海城三十個甲兵帶路,從海上飛過去。
飛了整整兩個月,要不是大海中間有海族人帶路有小島可以落地,金鵬族早都受不了了——是個羽人都受不了,等他們到了羽人海,到了陸地上,看到了那兩間熟悉小木屋。
甲兵說:“就是這里,他們消失在這里。”
“就這兒?這么小的部落,你們藍(lán)海城甲兵抓不住?”金鵬隊長發(fā)出嘲笑來。
甲兵領(lǐng)隊:“不是這兩個破屋子,是他們從這個方向跑了,往深處跑了。”
“都一樣。”金鵬族隊長光是看那破木屋,都能想來——那些小散部落實(shí)力,其實(shí)根本不需要他們黑甲城帶兵來的,這些藍(lán)海城甲兵各個瘦弱都是廢物。
甲兵領(lǐng)隊眼底都是蔑視,“那這次你們來,我們?nèi)磕銈兞恕!?br />
“那還用說,跟上。”
金鵬族變成人形,巨大無比的金鵬,而后讓海族甲兵上他們背上,翱翔起飛,一路往北去了。
這些人往北飛不久,又派出金鵬人往各個方向查看,直到最后有個金鵬人來報:“在北,有個石頭山,遠(yuǎn)遠(yuǎn)看著有生活痕跡。”
只是……從空中看,那些小小的房子還有彎彎曲曲的地面,這個部落比隊長說的還要大。
探路的金鵬人是等藍(lán)海人休息時,私下找到了隊長,說清了。
“大?大就是人多,這樣更好。”隊長滿不在意,可以抓到很多獸人了。
下屬說:“可是隊長,萬一獸人太多,我們只有五十人……”
“怕什么,我們有黑武器,還有那三十個藍(lán)海甲兵,雖然是廢物了些,但頂前面有用,而且我們會飛。”隊長說道。
下屬一想也是,到時候真有危險拿不下散部落的獸人,他們可以飛到天上跑回去,管藍(lán)海人去死。
“不過那些散部落獸人最好聽話一些,要是得罪了我們,就是得罪城主,我們回去以后告訴城主,獸人甲兵一定會全殺了這些獸人,把他們賣去當(dāng)奴隸。”
五天后,這八十人終于越過石頭山,看到了貧困潦倒的‘散部落’——
“好、好大……”
比現(xiàn)在的黑甲城都要大。
百獸村巡邏隊,上空領(lǐng)域,雕鳴早都發(fā)現(xiàn)了這批外來陌生的羽人,她起先是很高興,因?yàn)檫有活著的羽人——這些羽人背上還有人。
但很快她察覺到不對勁,這些羽人背上的人帶著兵器,雖然小小的,黑漆漆一點(diǎn),不像他們村兵器都是整個的,但這種‘一點(diǎn)兵器’她見過,阿曼達(dá)恩之前殺了一批海里甲兵得到的。
不對,這些人難道是來抓鮫人的?
冬天連下兩場雪,不是很冷,卓巖出門繼續(xù)‘辦公’,再商量湖邊怎么個修法,先修哪里再修哪里,還有用磚、人手——
然后就見巡邏隊人落在院子,雕鳴變成人形,卓巖其實(shí)‘習(xí)慣也有點(diǎn)不習(xí)慣’,先拿了皮子遞給對方,然后聽到雕鳴說的內(nèi)容,手就頓住了。
“你也別穿了,通知羽人,阿銀——”
阿銀就在卓巖身邊。卓巖一喊,直接說:“村里熟練用兵器的獸人隊伍,你來組織,到南門集合。”
時隔多年,村里再次響起了‘警戒’聲。
有危險?
等等,有危險了!
大家有些慌亂,怕是災(zāi)難又來,但緊接著聽清了警戒節(jié)奏,好像……是有、有獵物襲擊?
啊!
在家烤火閑出屁的獸人一個激靈,精神奕奕的坐起來了,他們村,冬天,又要吃烤肉啦!
卓巖:……
他起初是想要村民警戒一點(diǎn),讓大山敲擊‘有危險’,但緊跟著害怕造成慌亂,畢竟災(zāi)難距離現(xiàn)在也才三年過去,那種骨子里恐懼的傷痛還沒緩過來。
于是又告訴大山:“讓大家別害怕,只是有些甲兵來了。”
大山:甲兵怎么敲?
以前沒有外敵打來,只有獸潮,那也不是獸潮,畢竟是金鵬、海族人,那就是外來的……獵物。
卓巖:……
沉默,沉默,沉默。
也行吧。
第128章
比黑甲城還要大的散部落。
金鵬族以及藍(lán)海人甲兵被底下的部落震住了, 藍(lán)海人喃喃說:這是一座新城嗎……金鵬族領(lǐng)隊目光鋒利起來,獸人的新城只有他們黑甲城,別的獸人都是散小部落。
一聲響亮的嘹叫, 像是示威一樣,在空中久久盤旋。
金鵬族甲兵找準(zhǔn)時機(jī)準(zhǔn)備落地,他們要給這塊土地上的散部落一個教訓(xùn), 身后的下屬甲兵則是提醒:“隊長這里很大——”
“怕什么, 我們有黑武器。”
下屬本想‘可是’解釋, 但是被隊長投射來的眼神震懾住之后的話,他要是再敢多說一句,隊長手里的黑武器就會扎向他。
金鵬族甲兵落地,還有藍(lán)海人甲兵,他們才穿戴好皮子和武器, 地面輕微震動, 當(dāng)他們反應(yīng)過來時, 遠(yuǎn)處從散部落奔向這里是一群獸人。
老虎、獅子、狼、豹子……
“隊長, 隊長。”
“怕什么。”金鵬族隊長冷哼一聲,只是不穿衣服了, 雖是做好變成鳥形的姿態(tài), 其他甲兵一看,紛紛如此, 而藍(lán)海人甲兵站在最后面, 這片是大陸, 沒有大海, 打起來他們跑很吃虧。
此時藍(lán)海人隊長已經(jīng)后悔前來了, 但是他不來的話,也是個死。
“所有獸人、獸人部落, 都要?dú)w黑甲城城主管的對嗎?”藍(lán)海人隊長大聲問道,仔細(xì)聽聲音里有些緊張來。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大的部落,比黑甲城還要大,他以為是小散部落的。
金鵬族隊長沒聽出緊張來,只聽內(nèi)容,肯定的頷首:“這是自然。”
獸人就是要?dú)w黑甲城管,哪怕是偏僻的地方,沒見過的獸人,都是黑甲城的奴隸,要是聽話一些,他可以回去告訴城主,讓這些獸人成為城民。
這個散部落,最好聽話一些。
阿銀帶隊守護(hù)在村子前,背后是臨時召集齊的五十個獸人,雙方對峙,阿銀藍(lán)色的目光冷冷的看向?qū)γ姹娙耍⑽窗l(fā)出怒吼警示對方離去,而是冷冷的沉默的看著外來人。
身后的獸人皆是如此。
但凡要是換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獸人甲兵來,就該知道,這些‘散部落獸人’是不打算放他們?nèi)魏稳穗x開了,但金鵬族隊長還是有點(diǎn)膨脹的,做慣了隊長,在黑甲城橫行霸道,凡是黑甲城能去到的地方,陸地上,看到小散部落,他都能管一管。
長久以來的霸道讓他沒意識到危險。
“我們是黑甲城的甲兵,你們這些散部落,交出鮫人,聽話的話,歸順黑甲城城主,免去你們當(dāng)奴隸,可以成為城民。”金鵬族隊長大喊。
聲音嘹亮,傳到了大半個村子上空。
阿銀背后的獸人們目光燃起熊熊戰(zhàn)意——什么狗屁黑甲城甲兵,竟然想讓他們做奴隸?還有什么破爛城的城民?呸,他們才不稀罕,他們是百獸村的獸人,是村民。
“你們到底聽見了沒?一群偏僻部落出來的賤東西……”
黑鋒聽到金鵬族的聲音,渾身緊繃,他們一行人就是被金鵬族看著賣到了藍(lán)海城做奴隸,路上有人逃跑,也是金鵬族發(fā)現(xiàn)了他們蹤跡,告訴黑甲兵,抓住了逃跑的,然后——
“走。”黑鋒殺氣騰騰的也跑了出去。
黑熊人、黑白熊人想到黑鋒之前說過的,逃跑被抓到的奴隸會當(dāng)著所有奴隸的面殺掉對方,將逃跑的獸人皮剝下來,掛在樹上,更惡心的,還會吃、吃掉……
“是金鵬族!”
“他們追到了這里。”
有人下意識害怕,但緊跟著大家同時想:不行,不能破壞村里。他們好不容易才有了房子,能吃飽飯,不是奴隸不用被辱罵鞭打,他們不想誰來破壞他們的新家。
對,新家。
于是眾熊人跟上了黑鋒,前面跑著的黑鋒變成了獸形,手里握著那支他藏起來的黑武器,他要和金鵬族拼了。
……
面對金鵬族隊長的叫囂,阿銀并沒有應(yīng)聲,半瞇著眼睛,發(fā)出一聲吼叫,這聲吼叫聲并不大,尋常音量,背后的獸人卻慢而矯健的將分散開來。
“你們這些賤骨頭——”
阿銀率先撲向帶頭說話的金鵬族人,伸出利爪,在對方震怒伸出武器同時,阿銀變成人形,與此同時脖頸藏在厚長毛毛中的鐵劍掉落,阿銀空中變成人形靈敏接過,變化幾乎在一瞬間,那柄冷冷的鐵劍發(fā)出清脆碰撞聲,金鵬族隊長手里握著的兵器掉落。
當(dāng)金鵬族隊長看到那柄黑色的武器時,瞪大了雙眼,想變身飛離,這一瞬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阿銀長劍一劍扎穿了對方胸口。
包上去的獸人在阿銀動的時候,已經(jīng)同樣的招數(shù)逼上那些金鵬族甲兵。后面隊伍金鵬甲兵變身了,飛到了空中,看到底下那些散部落賤獸人手里的武器,恨不得趕緊飛走撤離,只是一聲嘹亮叫聲——
來不及了。
百獸村羽人分為偵查、探路,一般都是雁人金頭族也有,屬于報消息的,而戰(zhàn)斗能加入狩獵隊的則是雕族和鷹族,雖然人少吧,但是平時狩獵夠用了。
大家齊心作戰(zhàn)。
雕鳴雕亮姐弟倆攔截,不過他們體型和金鵬族比還是小了一些,但倆姐弟也不是吃素的,過去經(jīng)常鍛煉,甚至有了新的‘秘密武器’,當(dāng)他們在空中人形與鳥形來回切換,姐弟倆作戰(zhàn)配合默契,手里的武器——鐵鏈繩索一頭是尖矛。
快狠準(zhǔn)的拋向金鵬大鳥脖頸、爪子,而后將天上的金鵬族抓到地上,地上有獸人接應(yīng)。
大家配合默契,顯然是練了很久。
尤其當(dāng)暴雪加入——天空上一片巨大陰影,那些四散逃開的藍(lán)海人甲兵被籠罩在陰影中,跑幾步被絆在地上,更甚者,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獸人,瞪大了雙眼。
這只豹子有翅膀,甚至可以變成人形帶翅膀。
太、太可怕了……
黑二一行人氣勢洶洶鼓著勇氣趕到時,村口外那些金鵬族死的死,被抓的抓,薄薄的積雪被踐踏的亂糟糟,還有些醒目的猩紅,那是血跡。
“這、這就完了?”
“好像結(jié)束了。”
他們那么害怕,曾經(jīng)提心吊膽的黑甲城甲兵都沒了?
黑鋒從震驚中回過神,說:“這些是金鵬族,他們以前都是找人用的,是真正黑甲兵的下手。”可即便這樣,才這一會會功夫,村里獸人已經(jīng)解決了。
他目光落在了那些獸人手里的武器上,藏起了掌心的黑武器,比他的更好更大更黑亮……還更結(jié)實(shí)。他看到地上散落碎開的武器,跟村里獸人手里的比,直接碎掉了。
“村長,一共八十人,五十個金鵬族,三十個藍(lán)海城的人,金鵬族死了二十四個,藍(lán)海城的死了八個。”
藍(lán)海城的人最懂‘打不過跑’、‘跑不過跪地束手就擒’了。
金鵬族的人掙扎叫囂的最為不知死活,所以獸人們也不客氣——村長說了,這些都是外敵,不用手下留情,留下一些活口就好。
此時看熱鬧的村民都出來了,站在獸人們身后,遠(yuǎn)一些,他們看到一向好脾氣神色溫和走哪都笑瞇瞇的村長,此時臉上沒有一絲絲笑容。
那也是應(yīng)該的,這些外敵想抓他們獸人去做奴隸!
黑白熊人都說了,當(dāng)奴隸很可憐的。
會被殺死、剝皮,沒日沒夜不能休息的勞作,會欺凌幼崽,把幼崽不當(dāng)崽崽看,跟獵物一樣,隨意玩弄死也沒人管。
他們要是被這些甲兵壞蛋抓走了——
真是可惡!
應(yīng)該全都?xì)⒘恕?br />
“黑甲城城主派你們來抓鮫人的。”卓巖說的很肯定,走到了受傷被困得金鵬族人面前,神色嚴(yán)峻冷酷。
對方從未受過這樣的‘待遇’,以前走哪里都是耀武揚(yáng)威的,此時狠狠發(fā)話:“你最好放了我們,城主見我們不回去,會派黑甲兵來,到時候,你們這些賤獸人,黑甲兵會將你們部落掀翻,將你們這些獸人、亞獸人全剝皮掛在樹上……”
可惡可惡!全村激憤。
卓巖冷冷聽完一通放狠話,直接說:“殺了。”
“你、你——我可是甲兵,是黑甲城的甲兵,你敢殺了我,你這個散部落亞獸人。”
阿銀刀起落。
鮮血濺在雪地上,一下子靜悄悄的。
卓巖看向其他被抓的人,很好都很安靜,但是這些人并不是知道錯了,人家根本沒有自己有錯這個概念,只是暫時怕他們獸人手里的刀。
“全抓了,綁緊,丟進(jìn)竹棚,黑二——”
黑二愣了下很快站出來。
卓巖:“這些人交給你們看守。”
“其他人收拾這片,尸體都丟遠(yuǎn)一些,最近半個月先別出去打獵了。”
附近獵物吃的是這些人尸體,雖然但是,獸人死后全變成原形,滿地的螃蟹、大蝦,大金鵬鳥,看上去能不那么觸目驚心——要是人形的話,卓巖其實(shí)還有點(diǎn)難受犯惡心。
桑龍說:“我來收拾。”
“嗯。”卓巖點(diǎn)點(diǎn)頭,叫了鮫人艾希諾言六人,“你們跟我來。剩下的村民回家吧,沒什么大事,起碼之后半年內(nèi)都很安靜,咱們村再加強(qiáng)防御,回去告訴家里幼崽別跑太遠(yuǎn),身邊跟著人。”
村民們紛紛點(diǎn)頭說知道了,攏著幼崽趕緊回家,幼崽們口口聲聲還說要打壞蛋,家里阿父阿媽就說:等你長大了變成了獸人就能打了,先回家。
卓巖帶著鮫人走了一路,問:“你們想不想救出你們的族人?”
艾希不可思議眼睛瞪大了,“想!”
“我們也可以嗎?”諾言問。
卓巖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竹棚那兒關(guān)了藍(lán)海甲兵,他們應(yīng)該知道你們倆族剩下族人的一些蹤跡消息,想撬開這些人的嘴,不能心軟。”
諾言咬著牙,“我肯定不會心軟。”
艾希則是不確定,不是不恨藍(lán)海城抓走族人的甲兵,只是她性子就是這樣。
“你們倆族選上人跟我過去。”卓巖說完,“熊甜,你也過來。”
熊甜把弟弟妹妹趕回家,“沒事,村長叫我呢,你們回家關(guān)上門,我一會就回來了。”
等卓巖帶著人到了竹棚那兒——本來是夏天給外來黑熊人、黑白熊人住的地方,后來房子蓋好了,這里空了下來,冬天天冷壓根沒忍住,四面空蕩蕩的。
但給外敵住什么好地方,也是沒監(jiān)獄,不然一個個都給他蹲牢子!
這邊離村民集中住的地方遠(yuǎn)一些,要是動刑逼口供,這些人叫喊聲也不會嚇到村民,容易引起不必要恐慌,外加上這邊有黑二一行人盯著,卓巖還是很放心的。
黑二是真的恨甲兵,不管是藍(lán)海城還是黑甲城。
暴雪卓康風(fēng)鈴泰格卓樂幾人跟在村長叔叔/爸爸身后,卓巖本來不想孩子見這一幕,但是想了下,還是沒拒絕,現(xiàn)在環(huán)境和之前單一的不一樣。
有兩個城強(qiáng)敵在,弱肉強(qiáng)食,他們要早早做準(zhǔn)備。
卓巖打算現(xiàn)在鋪路,不能坐以待斃,先摸底——黑二一行人不知道黑甲城多少兵,只說人很多,現(xiàn)在就有了‘知情者’,只是以防對方給假口供,他親自盯著。
阿銀、格湖、小沃還有阿達(dá)也在。
一到棚子里,那些甲兵蔫了吧唧,有的低著頭不知道想什么,有的還藏著武器,互相交換眼神——一定要逃出去報信。
“先卸掉他們的胳膊。”卓巖直接道。
阿銀幾人根本沒問緣由,上去就打斷了甲兵們的胳膊,一時之間只有慘叫聲連連響起,背后卓樂幾人嚇了一跳,看向爸爸/村長叔叔,而暴雪和卓康淡定一些,卓樂沒有露怯,繼續(xù)站著,而艾希三人臉也有點(diǎn)蒼白。
“我們村獸人對你們做的,只是簡簡單單卸掉一條胳膊,比起你們?nèi)绾螌ΥF人——你們口中的奴隸,已經(jīng)是很輕的懲罰了。”卓巖出聲道。
黑二握著拳頭,心中不斷點(diǎn)頭,對,這才算什么!算什么!只是一條胳膊而已,這些人殺了他的伙伴,扒了他們的皮——
他好恨好恨。
有個金鵬族捂著胳膊,他的胳膊已經(jīng)變成了翅膀,徹底壞了,不由眼底露出憤恨來,“什么獸人,他們都是奴隸,奴隸就不是人了,是獵物,你們這些偏遠(yuǎn)的獸人你們等著吧。”
“殺了。”卓巖說。
一個金鵬族倒地,再也沒有生息。
其他人看的瑟瑟發(fā)抖。
卓巖:“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喜歡折磨人,不過你們現(xiàn)在人還挺多,我問什么你們回答什么,要是說謊,我會直接殺了,尸體丟出去。”
噤若寒蟬。
阿銀拿著劍問:“我們村長說的,聽懂了嗎?”
“懂。”、“懂了。”
卓巖點(diǎn)頭,開始詢問:“這次你們倆城甲兵過來,從哪里來的?”
果然是從大海飛過來的。
“為什么來的?”
有個金鵬族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藍(lán)海城的城主要求我們城主派人來抓鮫人,說這里有三個淚鮫人。”
艾希愣住了,她、竟然是因?yàn)樗麄儾藕Φ倪@些人來打百獸村,要不是百獸村很強(qiáng),現(xiàn)在受欺負(fù)的就是他們了。
“黑甲城為什么這么聽藍(lán)海城的話?”卓巖問。黑甲城難道很小嗎?
藍(lán)海人看到人群中那三個紅頭發(fā)的人,是淚鮫人,他們眼里閃過貪婪。而金鵬族人也注意到了,他們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沒有耐心。”
“我說我說,去年的時候,藍(lán)海城給了我們城主三個淚鮫人,淚鮫人眼淚可以變成珍珠的……死了一個,藍(lán)海城城主說,要是抓到……三個淚鮫人給我們城主一個。”
卓巖冷冷盯著開口的,“別含糊,說全了。”
“我們城主要做珍珠衣服還有項鏈,讓那些淚鮫人天天哭,結(jié)果他們哭不出來了,只能用一些辦法……”
艾希藍(lán)貝珍珠三人聽著那些‘辦法’,她們以前想都不敢往這里想,要是不想哭流不下眼淚怎么辦——而現(xiàn)在她們知道了能怎么辦。
囚禁鮫人,不給她們水,但因?yàn)槿彼蹨I更少,珍珠顏色不是很好,于是又變成了在水里折磨鮫人,鞭打她們、拔掉她們的鱗片,用烙鐵燒紅了……
“……有一顆特別大特別大的黑珍珠,很好看的,只是可惜,那個鮫人死了,我們城主將它掛在脖子上,真的很好看。”金鵬族甲兵越說越貪婪。
他們不覺得這是凌虐人,奴隸不是人,‘印鈔機(jī)’也不是人。
此時迫于性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但一旦說痛快了,忘乎所以。
……
鮫人、獸人,凡是有用,被賣掉做奴隸,所有的遭遇,再一次從這些施暴者口中一一展現(xiàn),這些施暴者語氣透露著不以為然,很是高傲,百獸村原本的村民獸人聽得眉頭緊皺很不可思議,他們不知道外面竟然有人因?yàn)槭裁雌普渲槠粒@么折磨同類。
他們都是人啊,羽人也是人,鮫人也是人,獸人也是人。
那些珍珠,就跟他們以前去豹人集市一樣,食物夠了的話,換點(diǎn)好看的東西沒什么,但因?yàn)檎渲椋瑩Q好多獸人做奴隸,這不是瘋了嗎!
黑甲城城主要珍珠,把獸人不當(dāng)人,送到藍(lán)海城做奴隸,給藍(lán)海城蓋房子。
五個族原住民真的想不通。
熊甜、黑白熊人、黑熊人則是緊緊握著拳頭。
這些消息問了一天,卓巖反反復(fù)復(fù)問,他以前記人有時候會認(rèn)錯人,但此時腦子意外的清醒,有的問題隔著問,誰前言不對后語,誰說謊他都記得,甚至還有之前說的答案也清晰記得。
得到了有用線索,比如黑甲城規(guī)模,黑甲兵是獸人變得,有堅硬的外殼,獸形和黑熊差不多高,但是細(xì)長四肢爬行動物,沒有毛,比較靈敏,奔跑速度不如豹子們快——那邊沒有豹子老虎獅子狼人,參考物是脆脆龍。
卓巖做了衡量對比。
黑甲兵有大約一千五百人,卓巖往高估算的,這些金鵬族甲兵屬于‘偵察兵’知道的不少,以前黑甲城甲兵有四千多人,在黑甲城的獸人世界所向披靡,所以養(yǎng)的這些甲兵一個個都很囂張自豪,自他們以上都是‘貴族’、‘高等人’。
后來災(zāi)難來了,人少了,城也遷徙了。
現(xiàn)如今黑甲城城里城主帶城民只有原來的一半,甚至更少,而一千五百個黑甲兵也不如以前厲害,現(xiàn)在有一些是近兩年加入其他獸人。
總而言之就是:黑甲城所有人,包括散部落、奴隸加起來可能有個五六千人。
藍(lán)海城比黑甲城人數(shù)多一些,但藍(lán)海城戰(zhàn)斗力不行,地理位置卻很好——獸人們都不會游泳,黑甲城城主還很吃藍(lán)海城那一套‘規(guī)則’,所以被人家當(dāng)狗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兩城位置,卓巖也在腦子大概勾勒,但具體的也不清楚。
結(jié)束審訊,金鵬族人只剩下八人,藍(lán)海甲兵只剩下十二人。卓巖讓黑二看著點(diǎn),要是那些人說什么,你記著就好。
黑二很堅定的拍著胸脯保證完成任務(wù)。
天已經(jīng)黑了,像是到了后半夜,反正夜色濃重很冷。卓巖跟大家說先散了,回去睡覺,大家點(diǎn)點(diǎn)頭,精神還是很旺盛,也不見疲態(tài)。
回去路上,卓巖說:“我今天是不是太兇了,嚇到你們了?”
“要兇也是我兇。”阿銀笑了下,握住了哥哥的手。
卓巖也笑了,而后蹙起了眉,說:“我們村人太少了,還好兩城離我們很遠(yuǎn)。”
“爸爸,那些人真可惡,你才不兇。”卓樂后知后覺回答上一個問題,“我剛開始也有點(diǎn)嚇到,爸爸不像是平時的爸爸,但聽到后面我覺得那些甲兵才兇,特別可惡。”
說完,卓樂有些擔(dān)憂,“那爸爸,我們村人這么少,那怎么辦?”
“我想接納一些獸人,救一些奴隸,先背地里偷偷救。”卓巖看向樂樂,“打鐵要自身硬,同樣是黑武器,我們比他們的硬,所以我們贏了。”
五十個獸人打八十個‘甲兵’很輕松,沒有傷亡。
“條件都是相對的,藍(lán)海城在海里,武力值弱,他們不敢上岸打我們,只能求助黑甲城,但黑甲城離我們太遠(yuǎn)了,我們現(xiàn)在可以擴(kuò)大村里實(shí)力,多招一些村民,引一些鮫人海人來這里生活,傳遞消息……”
“別忘了,熊甜黑二他們是逃難來到村里,其他獸人亞獸人也可以,只需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百獸村在哪里——”
卓樂急了:“那爸爸,黑甲城不是也知道了。”
“兩城距離遠(yuǎn),按照他們那些高人一等的想法,他們肯定是一批換著一批來,來一批扣一批,全給我干活。”
好好勞動改造!
看來村里‘歇不住’,卓巖打算明年清理河道,擴(kuò)寬寬河往南通向大海流域,海人在陸地吃虧,他們獸人也是同樣,自然不可能去海島跟人家斗,只是方便一些逃難的海族前來落戶。
好消息是:村里距離寬河有半天距離。
到時候天空巡邏要加強(qiáng),往那邊多轉(zhuǎn)轉(zhuǎn)。
也不怕那些海人甲兵來犯——總得跑上半天陸地,在陸地上,那就是他們占優(yōu)勢了。
第129章
新世界四年。
百獸村人口發(fā)展迅猛, 開春時,村里人口已經(jīng)八百零四人了。竹棚里被關(guān)的二十人,冬天時死了兩個藍(lán)海人, 因?yàn)橐刻煲娝阡h幾人就每天拎著一桶水潑在鮫人身上。
然后幾場雪下來著了涼,凍死的。
卓巖對這個消息很冷淡, 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 讓把尸體丟進(jìn)河里, 就和獸人的習(xí)俗一樣,尸體反哺普通魚類。阿曼后來閑聊說:“艾希三個以前最心軟了,這次聽見了跟你一樣,也沒見不忍心了。”
“那是她們心里有數(shù),對待敵人, 我們村已經(jīng)很溫和了, 要是換個位置, 我們村民被黑甲城和藍(lán)海城瓜分了, 村民下場比這個慘。”卓巖不想細(xì)說下場。
幾人臉色也凝重了些。
“黑甲城的人是直接的蠢,我們要提防一下藍(lán)海城的人, 海藍(lán)人被關(guān)在竹棚里, 尤其兩個同伴被凍死后,一個多月下來, 這十個人在黑鋒面前裝乖巧, 在其他送飯送水的黑熊人面前會開口閑聊問東問西, 還會說他們錯了, 不該這么折磨奴隸的, 奴隸也是上面要,他們也沒辦法。”卓巖一一說道。
石頭皺著眉, “這十個藍(lán)海人不老實(shí),還想什么鬼主意。”
“那卓巖哥,有人真的信嗎?”小咸啃花生的手都停了。
卓巖搖頭,“因?yàn)榭词氐氖呛谛苋耍麄冊馐苓^折磨,從藍(lán)海城逃跑出來的,知道藍(lán)海城甲兵的狠毒,要是村里其他獸人亞獸人看,他們沒經(jīng)歷過,時間一長,肯定要受影響。”
“所以我打算明年,艾希諾言還有小熊人兩邊回來后,就把人放了。”
這下幾人都驚了:“放了?”、“!”、“啊?不殺了嗎?”、“卓巖哥你是不是心軟了——哦哦,你沒有,我瞎說的,不過為什么放了啊。”
“讓他們回去通風(fēng)報信。”卓巖說:“黑甲兵只有一千五百個人,不可能全部過來。”
那邊壓榨獸人奴隸那么嚴(yán)重,要是全派兵過來,肯定要遭受反噬,上位者再沒腦子也該知道惜命,命沒了什么都沒了。
“兩方距離又遠(yuǎn),估計能派一半的甲兵來,到時候俘虜扣下來干活。”
“原來這樣啊。”、“我就知道卓巖哥有他道理的。”、“我根本就沒擔(dān)心,看你們?nèi)齻火急火燎。”
最后一句阿曼說的,不過石頭最為淡定,瞥向阿曼空空的手指,提醒說:“你剛嚇得花生都掉了。”
阿曼:……
小咸哈哈哈大笑。
雖然工作繁忙,全村人口越來越多,也有未知的風(fēng)險,要提前籌謀,但卓巖和小伙伴幾人坐一下午吃花生聊天還是很開心的。
過日子嘛,就是這樣,遇到了事情解決,還是要快樂一些。
開春之后,地還有些積雪,村子里有兩支隊伍要出發(fā)了,不過這次不是去打架,也不是干活,雖然也有些危險——鮫人和黑鋒分別回到以前舊址,盡量偷偷摸摸找一找族人。
黑鋒帶隊,三個黑熊人,黑鋒把耳根子軟的都拎走了,跟村長回話是這么說的:“他們?nèi)齻力氣大很能打看上去很兇,但實(shí)際上很容易可憐人。”
“留在看守棚那兒,我怕他們到時候放了人。”
卓巖笑笑,“那倒不至于。”倒不是信任這三個黑熊人,而是信任他們村的巡邏獸人隊伍。
不過這話就不提了。
黑鋒一行人要去黑甲城邊緣,盡量找失散的族人、善良老實(shí)的獸人,同行的還有雕亮和六個其他獸人,出發(fā)前,他們帶著村長繪制的地圖,還有鮫人給他們了一袋珍珠。
“要真是到了遇到了危險,別起沖突,能拿珍珠打點(diǎn)就打點(diǎn),平時藏好了。”卓巖說。
珍珠就是錢,在黑甲城很流通的。
艾希三人還有諾言帶著一些雄性鮫人回到海中,卓巖只是叮囑,獸人無法去海里面,你們就偷偷摸摸,傳完消息就走,別沖動救人。
開春之后,兩隊都離開了。
卓巖按照黑甲城甲兵和藍(lán)海人說法繪制出黑甲城位置,藍(lán)海城應(yīng)該在最南邊,而原本的黑甲城舊址比較遠(yuǎn),現(xiàn)在搬遷,為了離海藍(lán)城近一些,現(xiàn)在就是東南方向,熊甜當(dāng)初從正北逃過來的。
第四年是最為忙碌的一年。
卓巖盯著大廠房那面墻的村地圖,村子要往正西擴(kuò)一下,那邊接近寬河,適合前來的海族,西北上方適合外來的獸人,現(xiàn)在黑熊人和黑白熊人就在那邊住著。
要是人口再多,可以往東安頓,沒有水源也能解決,可以引湖水過去,因?yàn)槎际腔钏贿^這是個大工程了,起碼村里有五六千人口時才能這么干。
今年就是蓋房、修村路這兩手慢一些無所謂,重點(diǎn)是掏河道。
艾希一行人很順利匯入大海之中,他們以前不敢往藍(lán)海城游,怕被巡邏甲兵抓到,而現(xiàn)在他們就是要去藍(lán)海城附近領(lǐng)域的,出發(fā)前,艾希她們還將紅色的長發(fā)像獸人那樣修剪的很短很短,這樣在海中也不會太扎眼,很安全。
他們一共十個鮫人,只要把消息傳到了,就可以回去,阿曼他們會在小木屋那兒迎接他們的。
這項任務(wù)并不是很難,只要避開甲兵就好。
藍(lán)海城海域散落的小島嶼附近。
“不是說好了十天一顆珍珠,昨天第十天了,我該有顆珍珠了。”
甲兵:“對啊,是十天,但是你在石柱上刻花刻錯了,毀壞了整塊石頭,我還沒問你要回珍珠呢,你得再干十天,才能賠償?shù)竭@塊石頭。”
那個海族人伸出爪子,他的手指已經(jīng)滿是老繭,此時氣憤不已,大聲嚷嚷:“我今天去,那塊石頭還在,什么賠償!什么賠償!”
“石頭在,那是城主大人不和你計較,但你得賠償。”
刻花的海族人氣得眼睛充血,胡子拉碴整個人熬了許久的潦草,說:“那個花也沒錯,是你們讓我那么刻的——”
“誰讓你刻的?你說出來,在這里嗎?”甲兵質(zhì)問。
刻花的海族人環(huán)繞了一圈,根本沒有見到人,不由著急比劃,“臉有些黑,這里有個痦子,還有穿甲兵殼子的。”
“去去去,你說的沒這個人,反正石頭你刻壞了,珍珠是不可能給你的,別在這兒胡鬧了,不然得拉你去坐海牢。”
海牢這詞一出,圍觀的海族人都害怕了。
那是在深海最底層,關(guān)押犯了錯海族人的地方,許許多多很大的石頭有許多洞孔,甲兵將犯錯海族人塞進(jìn)去,或是原形或是人形,有的洞孔小了,直接將人削掉一半,塞進(jìn)去。
在那里只有死亡。
刻花的一聽,也害怕了,但是他的珍珠,他已經(jīng)在這里干了不知道多久了,馬上就攢夠了三十顆珍珠,馬上就能登上藍(lán)海城了,馬上就能做城民了。
為什么!
他就差一顆了,這一顆攢了太久太久,最早的時候還是按時發(fā)珍珠,只要干夠十天就有了,而現(xiàn)在這一顆,他已經(jīng)四個十天都沒拿到,而且還要再干十天,賠償那個石柱,等于說還要再干二十天。
“都散了,明天繼續(xù),干活要仔細(xì)留意一些,別聽這個聽那個的,干壞了,就要賠償?shù)模侵鞔笕藳]抓你們?nèi)ズ@味家呀?jīng)很好了。”甲兵罵罵咧咧了一通便走了。
刻花的海族人窩在角落,只是低著頭,緊緊地攥著手里的袋子,這是白銀草做的袋子,里面裝的全是珍珠,二十九顆。
等甲兵離去,其他人紛紛安慰:“算了,這么些天都過去了,再忍忍。”、“你馬上就能去了,還有二十天。”、“真羨慕你,會刻花。”
也有些奚落的,不過仔細(xì)一聽聲音,都是帶著自嘲,“誰叫你沒留心,怪誰?能怪誰?你敢怪甲兵?一個不留意就要坐海牢,命要緊,要不是干了這么久,真不如回到自己領(lǐng)域,來這兒干什么。”
“都少說兩句,反正你們珍珠快了,再等等唄。”
“哪里像我們剛來的,拿珍珠真是難,想走還走不了了。”
海域散島上倒是沒有甲兵巡邏,根本不攔著他們出入,跟奴隸島的不一樣,他們出入自由,但是,他們每個人什么原形哪個族,甲兵都知道,沒人敢偷偷離開,怕牽連到自己族人。
而且離開領(lǐng)域時說好了,要帶著族人、家人到海藍(lán)城做城民,現(xiàn)在珍珠攢了一半,這么走,太虧了,沒人甘心的。
就好比一場賭注,手里珍珠越多的越不愿意離開。
就差幾顆了、馬上的、再忍忍。這座散島多得是刻花那樣的‘老工人’,他們?nèi)ツ昊蛘咔澳昃蛠砹耍缓蟾傻搅爽F(xiàn)在還沒登上島住進(jìn)房子里。
夜晚時,刻花的珊瑚龜攥著珍珠袋子靠在木棚里睡著了,當(dāng)有人驚呼珍珠不見了的時候,睡著的珊瑚龜瞬間睜開了眼,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袋子,袋子還是沉甸甸的,他不放心打開檢查了下,還都在,不由松了口氣。
然后看向吵架那兒。
“不是我偷的,我只是去撒尿路過你這里,被絆了一下。”
“就是你在我這兒,我醒來就看到了你。”
“真不是我真的,我就是去撒尿。”
丟珍珠的拉著人不撒手,就要對方賠他珍珠。是真是假,圍觀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似得,并不是很在意,有的閉上眼睡覺,有的沒挪動位置還躺在原地看。
珊瑚龜記得,說丟珍珠的也和他一樣,二十九顆珍珠了。
那個年輕的才上島吧。
一番糾纏之下,面對哭訴糾纏,年輕海人族只能哭著臉賠給對方一顆珍珠,而那個人捧著一顆珍珠小心翼翼塞到了袋子里。
看來集齊了三十顆珍珠了。珊瑚龜一絲絲羨慕,這種手段也只是騙騙剛上島的新人,有人得逞有人則是被反打一頓,之前他對這種騙人行徑很討厭——
包括那個‘丟珍珠’的藍(lán)目魚,之前說過這樣行為太可恥了,這可是騙人,而現(xiàn)在……竟然做了。
珊瑚龜心里閃過‘要不要他也學(xué)一學(xué)’、‘就差一顆了’的動搖,而后被自己的想法驚嚇到,在這個散島待得越久,好像性格也變了,他努力回想著自己在領(lǐng)域時的樣子,才好安心一些些。
藍(lán)目魚剛才那樣,好陌生,和那些欺負(fù)人的甲兵一樣。
日頭初升,他們又要再去藍(lán)海城修宮殿、蓋房子了。等他們游到了大島上,等待甲兵帶路,去往中心城城主住的地方要甲兵帶路才能通過,遇到了甲兵后,有了隊長,藍(lán)目魚才拿出了一袋子珍珠,興奮喊:“我攢到三十顆了,我攢到三十顆了!”
“我是藍(lán)海城的城民了。”
“第一個城民!”
現(xiàn)在島上中心位置是城主,周圍是城主的族人貴族,再有就是甲兵,各領(lǐng)域散海人是城民的還沒有,身份低的就是奴隸了,各式各樣的奴隸。
甲兵面對藍(lán)目魚的話,先是愣了下,而后看向隊長。
隊長微微一笑,接過了那個袋子,藍(lán)目魚緊張的先是沒松手。隊長溫和笑意,說:“我今天才來管修宮殿,我看看是不是三十顆了,放心吧,人這么多,我還能偷了不成?”
藍(lán)目魚咽了咽口水,才松開手。
隊長一顆顆數(shù)過,“確實(shí)是三十顆。”
藍(lán)目魚興奮極了,眼睛都是亮的,不敢多說話,期待的看向隊長,他住在哪里,之前說好了,可以帶十個族人上來的,是不是真的。
“可是,我怎么記得,你干工到了昨天只有二十九顆呢?”隊長握著珍珠袋,看向藍(lán)目魚,以及這些干活的,“多的一顆——”
昨晚吵架的新人早都?xì)獾妹婕t耳赤,見隊長詢問,看來新來的隊長很正義很善良,連忙舉手,將昨晚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他自愿賠給我的,我數(shù)錯了,反正現(xiàn)在三十顆了,該我進(jìn)去了——”
“我不是自愿的,你冤枉我偷你珍珠,原來你的珍珠沒有丟。”新人對峙。
隊長聽明白了,點(diǎn)點(diǎn)頭,“在主城不要吵吵鬧鬧,安靜。”又說:“既然這樣,藍(lán)目魚,你冤枉了新人,該賠他珍珠,我就罰你賠他五顆吧。”
新人:!“五、五、五顆?不用了,我就拿回我的就好了。”
“五顆!不不不,我錯了,隊長我錯了,求你了。”
隊長:“我說五顆就五顆,下次別再犯了。”
藍(lán)目魚跪地求饒哭泣,說下次不敢了,新人也很害怕說不用五顆,賠一顆就好了,誰知道隊長不耐煩說夠了,要是藍(lán)目魚再糾纏,就扣十顆。
“憑什么扣十顆。”
“你犯錯了就要得到懲罰,我也不是冤枉你的。”隊長厭煩讓人拉開藍(lán)目魚,并且說:“你們的珍珠我都記得,只有干活得到的珍珠才能進(jìn)入城里,好了別耽誤時間了。”
藍(lán)目魚已經(jīng)瘋了,原地怔愣,親眼看著他的珍珠放了五顆到新人手里,“這是我的珍珠,是我的,我攢了二十九顆珍珠……”
當(dāng)隊長拔出長矛,捅穿了藍(lán)目魚,鮮血四濺,藍(lán)目魚瞪大了眼睛,隊長冷漠抽出長矛,交給手下,藍(lán)目魚倒地,胸口的洞涌出鮮血,身體抽搐很快變成了原形。
藍(lán)目魚死了。
“丟進(jìn)海里,都說了規(guī)矩,還吵吵鬧鬧,煩死人了。”隊長用珍珠袋擦了擦手,隨手丟了,一邊說:“他的珍珠給新人五顆,剩下的充公了。”
這件事就這么結(jié)束了。
珊瑚龜在其中嚇得愣住了,更別提新人了,握著帶血的珍珠都不敢看,他、他沒想過害死藍(lán)目魚的,也沒想要多的五顆珍珠,他只想要他自己的那顆,可現(xiàn)在自己那顆也變得燙手起來。
藍(lán)目魚竟然死了,死的那么快。
“早、早知道我不要了。”新人聲音瑟縮發(fā)抖。
人群里沒人說話,老人神色呆滯過后是麻木,他們想到了過去種種,藍(lán)海城給他們發(fā)珍珠越來越苛刻了,有人攢夠了三十顆珍珠總會因?yàn)橐恍┦虑榭鄣簟⒈涣P,從沒有人進(jìn)入藍(lán)海城當(dāng)城民。
這一刻,他們好像清晰的認(rèn)識到了什么,卻無人敢說出來。
珊瑚龜握著胸前的珍珠,心里翻滾的難受,突然之間,他不想要珍珠不想要留在藍(lán)海城,想回領(lǐng)域……可是他的族人們……
艾希一行人就是這時候來的,白天他們游在遠(yuǎn)處,盡量避開主城,這些散島很小很小,只有一些沙石、樹木還有一些簡單的木棚子,要是什么都沒有,連棚子也沒有,那就是奴隸島。
他們將島位置記下,白天時島上都沒有人,得夜晚再去,不過——
“夜晚獸人島有甲兵看著。”藍(lán)貝不喜歡叫‘奴隸島’。
前來的鮫人們對百獸村有了歸屬,那是他們的家,而百獸村的獸人也很熱情善良,他們不愿獸人被稱奴隸。
諾言思考了下,“你們不能過去,頭發(fā)太明顯了,我可以去通知一下。”
“你?你的藍(lán)頭發(fā),你們藍(lán)鮫人藍(lán)海城也在抓的。”艾希搖頭說不。
珍珠說:“我們今晚先去海人島上看一下,要是他們愿意幫我們通知獸人就好了。”
“可是要是像村長說的打草驚蛇了——”艾希糾結(jié)。
最后商量來,分兩路,通知完趕緊跑,好在獸人島和海人島隔得不是很遠(yuǎn)很遠(yuǎn),他們商量在哪里見面,于是諾言帶著剃了頭發(fā)的雄性鮫人去獸人島通知。
告訴他們有個百獸村,獸人從海洋過去根本不可能,村長說了,可以從陸地過去,也是要繞的,不過他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結(jié)束完一天工作,最后一絲余暉落下,珊瑚龜眾人終于能從主城出來了,那座宮殿好大,很多房間很敞快,石頭上到處雕刻著花和圖案,各種貝殼裝飾著,很漂亮。
那里卻只住著幾個人。
珊瑚龜下海時,特意看了下海面,什么都沒有,早上藍(lán)目魚的血和尸體,像是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大家拖著疲憊的身體,變成原形,游回散島休息。
今天什么都沒賺到,他刻花反倒是很隨意了,沒人注意到好壞,因?yàn)樗溃瑧?zhàn)戰(zhàn)兢兢的刻花刻圖案,二十天后,還會因?yàn)閯e的事情,他領(lǐng)不到第三十顆珍珠的。
更絕望的是……也許會變成藍(lán)目魚的下場。
隨便就殺了。
珊瑚龜雙眼無神的爬上岸,待在角落里,等待著夜晚,以前還有希望的,現(xiàn)在他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要怎么辦,他的親人族人……
夜晚時又有動靜了。
過去多日的習(xí)慣,大家夜晚睡覺也很警醒,因?yàn)樽畛跖掠腥送嫡渲椋F(xiàn)在不會了,因?yàn)殛犻L‘會做主’,可是這些伎倆,以前甲兵都是不管的,好多人珍珠被偷了、丟了,沒人查的。
珊瑚龜醒來了卻懶得動,今天藍(lán)目魚都死了,誰這么大的膽子,要拿珍珠嗎?那個新人?不會,已經(jīng)被嚇傻了。
“你們睡著了嗎?我們是百獸村來的鮫人。”艾希低聲說,她站的位置離木棚有些距離,海里還有珍珠藍(lán)貝幫她盯著,只要她說‘不好’,兩人就會唱歌。
“百獸村收留沒地方去的海人,那邊很好的,有房子住,還可以接你們族人過去,有一條寬河通向大海的,獸人們都很友善厲害,打跑了藍(lán)海城和黑甲城的甲兵……”
珊瑚龜:不是散島的海人,而且說的都是什么。
有房子住?獸人的房子嗎?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藍(lán)海城當(dāng)時也說可以當(dāng)城民的,只是要干活——
“只是要干活的。”
珊瑚龜心想果然,獸人的地方更糟糕吧。
“不過活不累的,我們已經(jīng)有房子啦,你們要是沒地方去了可以去百獸村,往北方向游,以前的羽人山,有個窄口,一直游一直游,到了岸邊有小樹林還有小木屋,往西游到河里一直下去就能到了。”
“你們到底聽見了沒?要是不放心族人,你們可以一起來的。”
“村長很好的,那里沒有奴隸。”
“房子我們鮫人力氣小不會蓋,獸人再蓋,我們要干點(diǎn)別的,我們在菜園子種菜,也不用怕陸地上不習(xí)慣,那邊有河的。”
艾希自言自語說了半天也沒人理她,最后只能回到大海里去了。而散島睡著的海人聽到噗通的水花濺起聲,默默的睜開了眼,看向大海那邊。
難道不是做夢嗎?
竟然真的有鮫人說了,珊瑚龜默默念了一遍:百獸村……
奴隸島。
諾言廢了一些功夫,繞的遠(yuǎn)路進(jìn)入了島上,然后看到滿地橫躺的獸人,那些獸人渾身受傷,沒有一處好的,有個獸人皮毛都綻開了,血肉模糊,有人聽到動靜,看到她,頓時驚恐喊了起來。
“別喊別喊,我不是壞的甲兵,我是鮫人。”
“不是甲兵。”有個獸人站了起來,四處環(huán)繞,看到?jīng)]有甲兵,再看上眼前纖細(xì)的鮫人,頓時目露兇光,帶著恨意。
諾言心里一驚,往后退,但被許多獸人圍了上來,大家看她目光帶著恨意,像是要撕碎她一樣——
“我認(rèn)識黑鋒,黑二他們,你們知道嗎?”
帶頭的獸人頓住了腳步,又有獸人說:“狡猾奸詐的海族人。”
“不不不,我說真的,黑鋒帶著黑二黑玉米好多人逃到了我們百獸村,不是黑甲城,我們村里沒有奴隸,冬天第一場雪時,黑甲城和藍(lán)海城有八十個甲兵到我們村里,全被村里獸人殺了。”
“我們村長知道在海藍(lán)城這里當(dāng)奴隸的獸人過的很慘,讓我們過來告訴大家,還有個地方?jīng)]有奴隸,在百獸村,你們要活下去,要是能上陸地的話,先偷偷藏起來,你們以后會聽到百獸村在哪里的,堅持住……”
諾言快速說完,趁著眾人怔愣住時,趕緊跑到了海里往回游。
她該慶幸,奴隸島巡邏的甲兵們其實(shí)經(jīng)常偷懶,因?yàn)檫@些奴隸不會游泳,被困在這座島上,沒有竹筏,還有甲兵護(hù)航,這些獸人根本逃不出去。
等人影消失了。
奴隸島上獸人回過神,有的大罵:“可惡,又被這些海族人給騙了。”
但也有人說:“可是她說黑鋒,黑鋒我記得的。”
“也許她只是聽過,根本沒見過,就是為了騙我們。”
“騙我們什么,騙我們活下去嗎?她什么都沒騙。”
“我不信海族人一句話一句話,剛才應(yīng)該殺了她。”
為什么沒殺,因?yàn)槁牭锰朊曰秀绷耍腥藛柍鰜恚罢娴挠幸粋沒有奴隸的百獸村嗎?”
那么好的地方。
在哪里呢。
第130章
就像是一顆種子, 在貧瘠干涸的土壤才種下。奴隸島的獸人們和散島的海族人現(xiàn)在都是不信的,但被欺凌被克扣食物/珍珠,麻木到絕望沒有一絲絲希望時, 心底又有個聲音再重復(fù)百獸村。
那天夜晚,鮫人的聲音那么飄忽,像是做夢一樣。
珊瑚龜在第二十天時應(yīng)該有第三十顆珍珠, 但是果然, 在前一天傍晚時, 那個白白凈凈殺了藍(lán)目魚的隊長找到了他,跟他說:“你最近干的活不像之前,有些瑕疵,城主大人很生氣,我在城主面前說了你的好話……”
沒有第三十顆珍珠了。珊瑚龜竟然松了口氣。
他面上唯唯諾諾, 聽從隊長安排。
“……好了你好好干, 肯定可以的, 我已經(jīng)記下你的名字了, 戈海,珊瑚龜族, 你們族人在西北面偏僻的領(lǐng)域, 那邊食物比較少,我都知道, 你們過的很艱難, 不過你現(xiàn)在在藍(lán)海城工作, 相信我, 等宮殿房子結(jié)束了, 你就可以帶著你的族人來這里生活,我保證。”隊長笑瞇瞇的很是真誠, 抬手想拍拍戈海的肩膀,只是他看到戈海臟兮兮的身體,皺了下眉,眼底的嫌棄,而后笑笑收回手。
珊瑚龜戈海胡亂點(diǎn)頭,長久的勞累讓他臉上不知道怎么表達(dá)情緒,只是一貫的麻木渾濁,也就是這副表情,讓隊長很滿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離開了。
當(dāng)然不會讓這一群干活臭烘烘低賤的賤民入住藍(lán)海城的,想什么的,等宮殿修好了,留下老實(shí)的一批伺候城主和貴人,其他的人……
“珊瑚龜,剛才隊長跟你說什么?你是不是明天就能進(jìn)城里,不跟我們一起干活了。”新人還是很活躍言語間帶著一絲絲羨慕嫉妒。
老人們都有些麻木,沒什么表情。
戈海說:“隊長說我干的不好,罰我再干一些時間。”他沒有說年底宮殿蓋好了就可以搬進(jìn)藍(lán)海城。
因?yàn)椤呀?jīng)不信了。
新人一聽,愣了下,珊瑚龜干活干的很好的,都是一些雕刻圖案花紋,珊瑚龜干了好久,這還沒好嗎?他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其他人麻木的神色絲毫未變,像是知道這樣結(jié)果一樣。
夜晚時,大家聽著海浪拍打在礁石的聲音,窩在木棚角落,在這里已經(jīng)好多個日夜了,不知道誰先起的頭:“你們說那天晚上,那個鮫人說的是真的嗎?”
本來以為沒人回應(yīng)的。
“百獸村嗎?”
“已經(jīng)蓋好的房子。”
“他好像是個雄性鮫人。”
“不,他的聲音像是雌性,又像是雄性,我沒注意看到。”
“到底去哪里了?”
這個問題,每個人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晚鮫人說的百獸村地址,他們竟然牢牢地清晰的記下來了。
第二天時,出了個事情,藍(lán)海城上有奴隸逃跑了,不過只跑了幾個,剩下的被抓回來,跪在沙灘上暴曬,甲兵手持帶著尖刺的鞭子狠狠地抽打一排獸人奴隸。
“讓你們跑!”
“說,他們?nèi)ツ睦锪耍 ?br />
沒有人回答,抽的那些獸人皮開肉綻,被海水侵蝕過傷口泛白,有的已經(jīng)腐爛了,直到有一個人受不了,開口說:百獸村。
珊瑚龜看向了那些奴隸獸人。
最關(guān)鍵是,原本行刑的甲兵停下了手里鞭子,看向了隊長,隊長蹙著眉,最后揮揮手,讓把這些獸人丟進(jìn)海水里泡著,要是晚上沒死再拎到奴隸島。
死了就死了。
這一天,海藍(lán)人干活時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們反復(fù)想著那個獸人說的話,原來是真的有百獸村嗎?而且那個隊長好像知道這個地方,那個神色,聽到了百獸村都愣住了。
平時干活的海族人舍不得花珍珠的,除了必要的食物以外,有的更是結(jié)束完工作,還想辦法在附近海域捕獵一些小魚,就這樣扣扣巴巴省著攢下珍珠。
以前的戈海也是,而今天工作結(jié)束后,戈海給了巡邏甲兵一顆珍珠,太久沒說話了,他聲音顯得很生澀干干巴巴的,“我太累了,我想買一些食物,還有藥粉,今天手腕被劃傷了,明天還要干活。”
甲兵眼里只看到珍珠,才不管這個海族人什么傷口。
“等著。”
珊瑚龜戈海就在這兒等,等了一會,拿到了食物,有兩個椰果,一些魚,還有熟食,甲兵說:“吃嗎?這是烤肉。”
“不、不、不用了。”戈海想到什么,臉色發(fā)白的拒絕了。
那個甲兵哈哈大笑,“怕什么,死了就是一些熊啊,還不錯挺好吃的。”
戈海已經(jīng)抱著食物離開了,他將食物裝進(jìn)白銀草袋子里,等到了夜晚時,要出發(fā),有人喊住了他,彼此只是打了個眼神,沉默不語,入海中。
都往奴隸島游去。
他們都想問問,百獸村的事情。
……
去往黑甲城的隊伍是黑鋒引路,獸人還有格湖、二黃帶著一些其他兄弟,他們按照村長地圖,一路往東南方去了。
盡管熊甜當(dāng)初過來方向不對,但他們都信村長的話,包括以前很警戒還要暗搓搓殺了村長的黑鋒。
一路奔波,遇到什么吃什么,獸人們還是很習(xí)慣獸形出動,釋放著奔跑撒歡的天性,有時候遇到了大山,雕亮?xí)崆叭ヌ铰罚缓蟾嬖V大家怎么過,選擇繞路或者爬山。
在第二個月時,一行人就遇到了散部落,有的部落很和善,有的則是很兇險。還有個小插曲,那個很兇神惡煞的獸人部落,本來跟他們起沖突,黑鋒沖在前面,就在開打的時候,這個部落敲著鼓,原本緊張氛圍瞬間變的不一樣了。
黑甲兵來了。
散部落大猩人帶頭的獸形,惡狠狠盯著外來的獸人,而后揮著手,讓亞獸人幼崽先回洞里,部落里成年的獸人出來。
“嗷嗷嗷。”
語言不通。
大猩人變成了人形,生硬的說:“滾。”
黑鋒聽懂了那個鼓聲,扭頭和格湖說:“黑甲兵來了。”
“我們先到一旁看看。”二黃環(huán)顧一圈,選中了不遠(yuǎn)處緩坡雜草后,一行人在大猩人目光下躲進(jìn)了那里。
原本大猩人很不待見這些外來獸人擅自踏入他們部落地盤,而現(xiàn)在竟然漠視,大家都死死盯著入口,黑甲兵到了。
這是百獸村的獸人們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黑甲兵。黑甲兵是人形來的,手里拿著長矛,就是黑鋒手里的玩意,他們見過,不過格湖二黃幾個獸人看清后愣了下,眼底都帶著幾抹疑惑。
因?yàn)楹诩妆侨诵蔚瞧つw都是黑色的還有些軟甲似得。格湖記得,黑鋒說過,黑甲兵獸形是四肢著地,奔跑速度并不是很快,不如他們草原四族獸人奔跑的快。
黑甲兵頭領(lǐng)在說話:“城主命令,召集大猩人獸人。”
“我們大猩人不去。”大猩人帶頭首領(lǐng)說完,變成人形,手里拿著石刀,發(fā)出震懾怒吼聲。
對面五十個黑甲兵絲毫沒當(dāng)回事,只是說:“你們部落成年獸人跟我走,我會放過你部落的亞獸人和幼崽,不然,全殺了,你們,也要跟我們走。”
大猩人有的人眼底閃過猶豫害怕,而首領(lǐng)站在最前面絲毫沒有退讓怯懦,憤怒著拍著胸口,發(fā)出砰砰的響亮聲,提醒著背后部落的獸人。
答應(yīng)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大猩人不做奴隸。
“殺。”黑甲兵不留情說道。
大猩人已然沖了出去,手持巨大的石刀,但是砍在大猩人身上,半點(diǎn)劃痕都沒有,當(dāng)然因?yàn)樗馓螅屇莻黑甲兵往后退了兩步,黑甲兵摸了摸身前位置,手里黑色兵器長矛刺向大猩人。
格湖幾人看了,大猩人和黑鋒一樣,力氣很大,但是不如黑甲兵靈敏,而且黑甲兵有武器,人形都有護(hù)甲,還有可以靈活切換人形獸形。
有大猩人倒下——
“沖。”格湖說道。
他們也是人形,身上穿著巨牙蟒皮做的坎肩裙子,皮子很柔軟,而且用這個皮子做的衣服,在叢林穿梭時,蚊蟲和蛇不會來咬他們。
十多人手里拿著黑武器,有重劍、大刀,甚至還有長矛——不過他們的長矛比黑甲兵的略短一些,整個長矛連著桿身都是黑鐵打造的。
……第一次真正和黑甲兵交鋒,格湖二黃一些獸人并不自大,很是慎重,但當(dāng)他們配合默契,手里的武器很輕易能傷到那些人形甲兵,在甲兵錯愕下,反應(yīng)變成獸形。
這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擊殺了。
獸形的甲兵奔跑速度不如百獸村獸人快,本來堅硬的護(hù)甲,經(jīng)不住黑武器——獸人們力氣大,還知道刺中對方要害。
很快七零八落,黑甲兵散落一地原形尸體。
二黃數(shù)了數(shù),“少一個。”
“我去追,雕亮你看著帶路。”
高空樹梢上落著的雕叫了聲,大猩人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外來獸人還有一只雕降落在他們部落樹上。很快逃跑的那只黑甲兵也被抓到,不過沒有殺死,格湖二黃學(xué)村長,問了黑甲城在哪里,還有一些信息,然后才殺了。
“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村長說的。”黑鋒跟大猩人獸人解釋。
大猩人首領(lǐng):?
二黃笑呵呵的,“我們村里的話,就是不全殺了他們,他們要回去告狀的。這個你們能聽懂吧?”
大猩人首領(lǐng)點(diǎn)頭,有些忌憚戒備看著這些人手里的黑武器。
“不過他們來搜你們部落,沒有回去,時間久了,黑甲城的甲兵還會過來的。”格湖說。
這下,大猩人只有兩種路了,一:搬遷部落。二:去百獸村。
“你們先考慮,我們還要去黑甲城,這些甲兵沒回去,起碼得有一兩個月才能發(fā)現(xiàn),我們會盡快回來的,這段時間你們好好考慮,要是走,都收拾好。”格湖說。
二黃說了關(guān)鍵一句:“你也看到了,我們的黑武器可比他們厲害,要是想抓你們做什么奴隸,還用跟你們好聲好氣說?不信的話,那你們自己找新部落地盤吧,下一次就沒有我們了。”
之后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大大小小不少散部落,因?yàn)楹诩壮羌妆比耍粩嗟卣偌α看蟮墨F人,像是熊人族、大猩人族等等,一些弱小的部落倒是逃過一劫,不過他們的日子也很慘就是了,最小的部落只有十八人,連一個幼崽都沒有。
終于,獸人隊伍將武器用皮子包起來,那支長矛還是能拆卸的——螺旋擰緊類型,拆了拿到手里也不引人矚目。
黑鋒看到了他的族人,熊甜同樣。
不過他們的族人很慘,亞獸人和幼崽看不見蹤跡,只有些瘦骨嶙峋傷痕累累的獸人,臨走之前,鮫人給他們的那一袋珍珠派上了用場。
……
很快黑甲城附近部落都知道了一個叫百獸村的地方,而從藍(lán)海城逃到陸地上的幾個奴隸,東躲西藏,不敢靠近黑甲城,他們饑腸轆轆,傷口腐爛,只能鉆到深山中。
就在絕望之際:那個鮫人騙了他們,根本沒有百獸村,百獸村到底在哪里,他們逃了出來,現(xiàn)在卻要餓死在這里了。
然后他們抱著快死了的念頭,壯著膽子往散部落摸了摸,結(jié)果真的聽到了百獸村的地址。
“最近好多陌生的獸人,還鬧了黑甲城集市,本來是用珍珠買下奴隸的,結(jié)果又打了起來,那些獸人殺了好多黑甲兵。”
“大猩人部落沒有了,聽說去了百獸村。”
“那些獸人說的百獸村到底是真的假的?這么好,那里沒有奴隸。”
“但聽說還是要干活。”
“最近藍(lán)海城又派人來了,想要一批力氣大的奴隸,所以黑甲兵到處抓奴隸,我們部落還好力氣小一些,沒有被抓到。”
“幸好我們種土豆玉米和黑豆,還有的吃,要是我是食肉的獸人,我也想去百獸村,往西南方向跑三個多月就到了。”
他們終于聽到了百獸村的地址。
百獸村。
天氣一天天熱了起來,半個月前天天下雨,不過雨水不大,這幾天雨停了,太陽出來,卓巖去地里看過,莊稼漲勢特別好,可能因?yàn)橛晁渥惆伞?br />
阿曼和達(dá)恩帶著獸人們已經(jīng)出發(fā)了,這次帶人帶得多,除了曬鹽,怕艾希幾人回來時遇到危險被追殺,同行的還有掏河道的鮫人跟著。
人口越來越多,卓巖之前想的‘條例’就要列出來,單靠自我約束以及聽他命令,肯定行不通,還有他想城里糾察小隊。
這個隊伍除了獸人還要亞獸人存在,要耐心包容一些,要教新來的適應(yīng)村里,但是也需要有些威嚴(yán),還有懲罰,卓巖不覺得新來的獸人都會是好心的,或者待得時間久了,總會發(fā)生沖突。
立條例迫在眉睫。
而糾察小隊人選上,卓巖也在思考,每個族都抽出人,還要輪流,等安定了之后,摸清楚新來獸人脾性,再做調(diào)整添加新來的。
……
阿曼見到了艾希幾人,看到人數(shù)沒少反倒多了,松了口氣,而后指著自己頭發(fā),笑說:“你們頭發(fā)都長長了。”
“對啊,有點(diǎn)扎扎的。”藍(lán)貝迫不及待上岸,摸著自己頭發(fā),“我一摸,感覺毛茸茸的,你們平時摸獸人是不是也是這樣?”
阿草聽得直笑,說:“等你回去,你可以摸摸我家幼崽,比一比是不是。”
艾希諾言則是照顧才上岸還很畏懼的海族人,一邊跟阿曼說:“我們通知到了,但是散島和獸人島他們都不太信我們。”
“我們也不能背出獸人島的獸人。”
阿曼:“你們能平安回來,還帶了這些人已經(jīng)很好了。”
救奴隸島的獸人,本來就不是艾希幾人的職責(zé)。這次艾希幾人帶回來了十八個海族人,大多都是和父母散落開/父母離開消失或者死亡的幼崽,大的帶小的,他們無處可去,朝不保夕很可能成為一些海底‘獵物’的口糧。
十八個海族人幼崽有些驚慌,他們看著這個環(huán)境,一時更難過,但也沒地方可以去——
“這里就是百獸村嗎?”
“好像、好像有些小。”
“我們要睡在海邊礁石附近嗎?其實(shí)之前我也是這么睡得。”他不想再在海底漂游了,他還是喜歡和其他海人在一起。
珍珠連忙解釋:“不是的,這可不是百獸村,不過我們要在這里曬鹽,等曬完鹽再回去。”
“不用幼崽們干活,有我們就好了。”阿曼笑著說完,又說:“村長派了獸人還有鮫人去掏河道,你們應(yīng)該知道在哪里,要是無聊可以帶幼崽從河道回去,或者留下來。”
“那我留下來曬鹽,而且我還帶了很多白銀草。”艾希說道。
亞獸人們一聽白銀草特別高興,“這可是曬鹽的好寶貝。”、“對啊,我覺得那個海藍(lán)城真是笨笨的,明明白銀草才是最好的寶貝。”、“艾希我沒有說你們珍珠不好的意思。”
藍(lán)貝開心的大笑,“哈哈哈我也覺得眼淚有什么好的,你說得對!”
自從知道族人因?yàn)檠蹨I而被囚禁折磨,只能每天哭泣,她就不喜歡掉眼淚,不喜歡珍珠了。
大人們開始曬鹽,阿曼還是叫藍(lán)貝珍珠帶著幼崽從河道游回去,一邊讓獸人們盯著些,這次曬鹽隊伍獸人比較多,還都是帶了武器的。
“村長怕你們被甲兵追殺。”
鮫人們笑的很開心,即便不是一個族,百獸村的大家都有關(guān)心他們,也會幫他們想辦法救助族人、海人。
河道最堵塞那段只是大致掏了掏,因?yàn)槿耸诌是太少了。
最熱的夏天結(jié)束,阿曼帶了許多鹽回來,還有提早回來的鮫人也安頓下來了,他們住在‘護(hù)城河’分岔河域附近,有獸人蓋好了屋子。
入秋時,黑鋒格湖二黃一行人終于回來了,他們帶了一百六十多人,有獸人亞獸人幼崽,最多的就是大猩人族。
卓巖:大猩人族。
不由看了過去,他們看上去跟金剛差不多——沒金剛那么大了,黑色的毛發(fā),看上去很疲憊還有些外傷,不過眼神清澈和睦,看著和黑熊人一樣高,變成人形,黃色的皮膚,黑色的頭發(fā),黑色的瞳仁。
卓巖怔了怔,而后笑的很親切溫和。
“歡迎你們成為百獸村的村民。”
大猩人族忐忑的心好像放下了一半。這位村長,好像真的很和善,很喜歡他們一樣,大猩人族首領(lǐng)叫:猩元。
“房子蓋得沒那么多,猩元你自己安排你們族人,先分散開住,休息五天,之后我會給你們安排工作。”
猩元路上已經(jīng)聽黑鋒他們說要干活了,此時點(diǎn)點(diǎn)頭。
“可以睡覺嗎?能吃飽肚子嗎?要是干錯了,會不會打我們幼崽族人?”一口氣問完,猩元不知道為何,又補(bǔ)充了句:“可以打我,別打幼崽。”
“怎么干活,我會讓人教你們,只是運(yùn)一些東西,早上太陽升起,下午太陽落下,中午最熱的時候要休息,可以睡覺,吃飽飯今年應(yīng)該是可以的。”
今年收成很好。
“你們有會種玉米的嗎?”卓巖問。
猩元點(diǎn)點(diǎn)頭,他們部落亞獸人都會種,這個沒什么難度。
“那就獸人負(fù)責(zé)開墾荒地,亞獸人播種玉米。”卓巖笑了下,“這些等你們休息好了,再干吧。”
黑鋒他們除了散播百獸村地址外,還有就是帶了玉米種子回來了,還有一些黑甲城那邊的本地食物種子。
他們用珍珠換到的玉米種子,還有一些黑豆子種子。
小咸帶大猩人族去安頓。人走了一大半,只剩下這次外出的獸人們,他們還沒和村長匯報這次外出事情見聞,尤其是黑甲兵。
“你們和黑甲兵交手,怎么樣?”阿銀問的。
格湖一五一十說了,二黃補(bǔ)充:“他們優(yōu)勢在人形也有軟甲,不過防不住黑武器,還有我們發(fā)現(xiàn)黑甲兵分等級,黑甲城里的甲兵,手里的黑武器和我們差不多,都是全黑長矛,抓人的甲兵就是黑鋒手里拿的那樣,一些石棍木棍上鑲嵌的黑武器矛頭。”
“等級低的黑甲兵沒什么,我們很好解決,城里高等級的甲兵,他們更厲害一些,還會配合,那一次我們有兩個人受傷了。”
卓巖皺眉,目光又確認(rèn)了一遍,大家都在,看上去沒有很重的傷。
格湖說:“只是一些外傷,還有幸好村長你讓我們穿的軟甲,才沒事。”
“這個巨牙蟒的皮還真結(jié)實(shí)。”
至于為什么那次會在城里打起來,也是黑甲城城里一個小商人太黑心,收了外地獸人——格湖他們是人形進(jìn)入城的,收了他們的珍珠,本來格湖是想用珍珠買下黑鋒熊甜的族人,結(jié)果這個商人看他們是外來的,估計哪個小散部落,不知道哪里搶到的珍珠。
于是想吃兩道,商人收了珍珠,把消息通知給黑甲城的甲兵,這里有看上去力氣很大的獸人,要把格湖一行人賣掉。
于是就起了沖突,格湖他們帶人殺了出去,至于那個商人,在看到黑甲兵時,黑鋒先一刀了結(jié)了那個商人性命。
“干的好,你們沒受傷就好了。”卓巖說。
聽完這些,再看面前兩藤筐種子,黑鋒殺了商人,二黃也不忘在商人尸體上把珍珠搶了回來,然后這次學(xué)聰明了,用一顆珍珠買了兩筐種子。
二黃看著種子,很不理解,這么多糧食,結(jié)果一顆珍珠就能換到,那個黑甲城真的好奇怪,為什么要在意海族人的東西。
哪怕他們村里住著淚鮫人,二黃還是不喜歡珍珠。
珍珠又不能吃飽肚子。
一筐玉米一筐黑豆種子,卓巖認(rèn)識玉米,把目光放在黑豆種子上——
“咦,這個黑豆種子好像……”不太對。
和他印象的黑豆不一樣,是黑乎乎的,但是要大好多,跟花生豆差不多大,卓巖心想或許是變異種子,他們這兒花生豆就很大了。
于是捏了一顆,在身上擦了擦,送進(jìn)嘴里。
黑豆種子外表有一層殼,不算太硬,咬掉之后,里面——
卓巖眼睛都亮了起來,本來有點(diǎn)緊張的二黃,難道他們買的種子買錯了?等看到村長表情,大家又放松了,村長看上去好像很喜歡這個黑豆種子。
是真的很喜歡,因?yàn)檫@個口感,有點(diǎn)像面粉!
阿銀捏了一顆,他力氣有點(diǎn)大,不小心捏碎了外殼,手指流著略略發(fā)黃但是白色的粉末,他倒在掌心上,給哥哥看。
卓巖:“!!!”
阿銀也笑了起來,看來這個黑豆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