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上去很難過。”裴爍神情平靜,“不想我放開你嗎?”
“不。”文恩尚隱忍著,他飛快的偏過頭去,一顆熱淚卻掉落下來,“我要離開你。”
“真可憐。”裴爍淡淡道,摸了摸文恩尚的臉頰,勾起嘴角,“但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
“不需要。”文恩尚抿唇,眼眶通紅,將裴爍的手甩開,“我會乖乖去英國,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們的面前。所以,不要再玩弄我了。”
他自始至終都能看出裴爍的厭惡,溫柔也好、捉弄也好,他的眼睛在看向自己的時候永遠帶著淡淡的嘲諷,他討厭自己。
可在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逃不掉了。
矛盾的痛苦將他撕裂,就像朝陽與陰暗交織,愛與恨同時顯現(xiàn)。
文恩尚垂眸,終于還是說道:“請當(dāng)作不認識我吧。”
裴爍一怔,很快反應(yīng)過來,眉眼彎彎:“這是另一個請求嗎?”
文恩尚握緊拳頭,抬眼看著裴爍:“對。”
「太好了!一切都在正確前行!」一直裝死的系統(tǒng)終于活過來。去英國是主角的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但它沒想到文恩尚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想法是拒絕,于是為了改變主角的想法,他讓裴爍去勸阻,結(jié)果遇上了綁架這件事。
系統(tǒng)有淡淡愧疚,但不多。重要的是文恩尚竟然受傷昏迷,嚇了它一跳。如果主角死了,這個世界也就不復(fù)存在啊。
不過現(xiàn)在,僅僅見了這一面,文恩尚就改變自己的想法,太幸運了!
「快答應(yīng)他,快答應(yīng)他,等他到了英國就沒你什么事了!宿主的任務(wù)就要完成了!」系統(tǒng)嘰嘰喳喳的。
「你也會離開嗎?」裴爍瞇了瞇眼,他實在是無法忍受這個蠢系統(tǒng)了。
「對呀,我的任務(wù)也完成了,我要離開這里!!」系統(tǒng)聲音中的雀躍幾乎無法忽視,如果有實體的話,他可能正在歡快的跳舞。
“好哦。”裴爍輕笑著,“祝你在英國順利。”
樸載盱倚靠在住院部冰冷的墻壁上,張揚狠戾的眼睛低垂,他等待著。
這里很安靜,往來都是護士醫(yī)生匆匆的步伐,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如同雕像般俊美的男人,但沒人敢上去搭話,只因為他身上的那股氣質(zhì),暴躁、陰沉,讓人膽怯無法接近。
樸載盱煩躁的想抽煙,一想到裴爍和文恩尚正共處一室,他心里的火焰就無法消散。那個資助生究竟憑什么讓裴爍的視線停留?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螞蟻,他甚至可以讓那狗崽子再也無法出現(xiàn)在h國!
但不行,裴爍可能會不高興,他會遠離自己。
沒人能想到,這樣毫無安全感的恐懼竟然會出現(xiàn)在lk財團繼承人的身上,這個站在h國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從小享受雍容華貴的家伙,竟然覺得害怕。
他已經(jīng)等得夠久了,以至于覺得他們在里面zuoai的時間都足夠充裕。這樣想著,樸載盱更加焦灼,咬緊牙關(guān)。他在走廊來回踱步,急于想發(fā)泄內(nèi)心的破壞欲。
終于,門被拉開,裴爍從里面走出來,他神情淡淡看上去什么都沒發(fā)生。樸載盱松了口氣,他大跨步過去抱緊了對方,猶如失而復(fù)得的寶物。
“你們……”樸載盱停住了,他沒在裴爍身上聞到任何氣息,他們沒有zuoai。
“你想說什么?”裴爍抬眼看他,語氣溫柔。
“…沒事。”樸載盱微微蹙眉,他應(yīng)該再更多信任裴爍。但沒關(guān)系,即使背叛也沒關(guān)系,他會一次一次原諒對方,只要他擁有最高的價值,裴爍就不會離開自己。
張揚肆意的繼承者徹底被拴住了。
“請再多抱抱我吧。”
樸載盱講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拉著裴爍進入隔壁vip病房,鎖上門。
稍顯昏暗的房間里,那雙猶如瘋狗般的眼睛溫順下來,他攬著對方的腰讓人靠在墻上,高大強壯的身軀籠罩在裴爍面前,飽滿的肌肉緊繃,他輕吻著裴爍的嘴唇,克制的不像樣。
裴爍閉上眼感受著他的服侍,微微嘆息:“真是越來越熟練了啊,載盱。很喜歡嗎?”
“喜歡…”樸載盱深深看著他,“再給我更多。”
幾乎沒有更多溫情,只是在發(fā)泄。
到最后,樸載盱彎著腰緊緊抱住裴爍,他無法平息自己的顫抖,整張臉埋在對方的頸窩拱了拱,貪婪的嗅聞著屬于裴爍的熟悉氣味,溫?zé)岬臍庀⒆屌釥q縮了縮脖子:“癢……”
樸載盱伸出舌頭舔了舔,眼里滿是燃燒的火焰,啞聲道:“再來一次。”
“晚上有宴會。”裴爍坐起身來,摸了摸樸載盱的臉,安撫著,“我必須得過去。”
男人微微皺眉,他明白這場宴會的重要性,即使剛從綁架案中脫離出來,裴爍也必須要參加。于是撐著身子湊近裴爍,仿佛撒嬌般開口道:“再親我一下吧。”
一觸即分,裴爍淡笑:“我會補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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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還好嗎?”裴元小心翼翼的看向正在由傭人搭配服飾的裴爍,偌大的衣帽間內(nèi)有條不紊,他坐在沙發(fā)上看向神情冷淡的哥哥,咽了口唾沫。
池相昱那個瘋子,明明都已經(jīng)被教訓(xùn)過這么多次了,竟然一點都不長記性,現(xiàn)在終于被關(guān)到精神病院迎接秘密審判。神父的兒子犯下這么大的罪行,足夠教會在整個h國花大價錢公關(guān)了。他們不會被輕易放過。
裴爍正垂眸挑選自己的腕表,上億元的手表被隨意擺放在玻璃柜中。他挑選了一塊對著鏡子觀察:“合適嗎?”
“哥特別好看。”裴元眼巴巴的說,然后他就看著裴爍不太滿意的又換了一塊百達斐麗。
裴爍淡淡道:“你沒自己的事做嗎?”傭人正跪在地上給他整理褲腿,裴爍抬腳向前走了一步,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笑意。
“我已經(jīng)整理好了。”裴元說,可經(jīng)過剛才這么一遭,他身上的西裝可不算熨燙。
裴爍微微蹙眉:“給他重新?lián)Q套衣服。”
裴元算是明白了自家哥哥的完美主義,站起身來被隨意擺弄。但他的目光卻緊緊貼在裴爍的臉上,感嘆著:“哥沒事可太好了。”
在得知綁架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忍不住想跑出去尋找,但裴會長卻阻止了他,甚至再次將他禁足,直到哥哥回來,完整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
裴元才終于徹底的松了口氣,他忍不住埋怨自己的父親,怪他太冷血無情。
“那孩子。”直到現(xiàn)在他還記得裴會長說話的表情,帶著陰沉,眼底是精明的算計,“倒是找了個很好的靠山。”
水晶吊頂璀璨閃耀在頭頂,每一顆都散發(fā)著淡淡迷人的光芒。
歐式立柱旁擺放著上好的佳釀,都是從葡萄牙酒窖里特地產(chǎn)出來的精品,深紫色的絲絨臺布上,擁有百年歷史的古董瓷器內(nèi)插著明艷擁擠的繡球花,濃郁的香氣從內(nèi)氤氳而生。
身旁穿著高檔禮服的名流權(quán)貴們正舉著酒杯、掛著虛偽的笑容互相寒暄。
裴爍穿著一身暗藍西裝,黑色金邊格紋領(lǐng)帶作為點綴,他特意選擇了今年新出的水晶腕表搭配,看上去精美又華麗。頭發(fā)被細心精致的搭理,俊美白皙的臉蛋在進來時就被人暗地觀察著。
他跟在李夫人身邊,身后是裴會長和裴元父子。裴元打量著自己哥哥清冷削瘦的背影,那不近人情的側(cè)臉綻放出淡淡笑意。
裴會長輕咳一聲,有些不悅裴元的失神:“你和我到別處去。”
“可是哥哥……”裴元剛想拒絕就被裴會長威脅的眼神打斷了:“裴元,你才是ec財團的繼承者。裴爍他什么都不是。”
裴元暗自皺眉,嘀咕著:“我才不想當(dāng)什么繼承人,麻煩死了。”
裴會長氣不打一處來,但看著前來恭賀的人還是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臉上的皺紋都寫滿了虛情假意。
今天是dr財團李會長的壽辰。沒人敢怠慢這位掌權(quán)者。掌管著h國航空公司的dr財團,保障著整個國家人民的出行安全。
“父親,生日快樂。”
進入房間內(nèi),李夫人才真正展露一個笑容出來,她將禮物交給一旁的管家,拉著裴爍的手,開口道:“這是裴爍,你還記得嗎?”
“外公,生日快樂。”裴爍彎彎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李會長點頭表示知道,他向來明白自家女兒內(nèi)心的放縱與野心,卻未曾想到在結(jié)婚十幾年后會鬧出這樣的丑聞。為了這個私生子,他可是花費大價錢才保住了dr財團的股票,甚至允許ec也進入了航空領(lǐng)域。
都是仔細思考后的交換條件,他抬眼看向裴爍,這個人畜無害的青年卻不像表面所展現(xiàn)的那么單純。
明明才從綁架中脫離出來,但看上去卻像從未經(jīng)歷過這樣恐怖的事情。李會長同樣可以看出他潛藏在眼底的野心。
“裴爍。”李會長緩緩道,“對于大學(xué)你有什么選擇嗎?”
裴爍的眼睛輕眨,笑著說:“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想去首爾大學(xué)。”
李會長不置可否,即使早已老態(tài)龍鐘,他的眼神卻依舊如鷹隼般刺向裴爍:“聽說你在學(xué)校都是一等,首爾大學(xué)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你真能上首爾大,進dr也是不錯的選擇。”
裴爍睜大雙眼,過往十幾年,他從沒將dr財團放在選項中,難道真是因為那個至今還在住院的繼承者嗎?
李夫人卻眉頭緊蹙,她實在看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父親突然改變了態(tài)度。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疑慮,稍顯冷淡的勾起嘴角,笑著說:“裴爍當(dāng)然有實力做到這一點。”
李會長繼續(xù)道:“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這段時間你可以和禹洙多相處,他剛出院。”
“謝謝外公。”裴爍露出笑容,禮貌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