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啊,等你心理評估過了后,是不是就能回救生隊上班了?”
祁曉又一次輪休回家時,非要吃鹵花生,孟寧買了些鹵料回來和她一起鹵,卻又不如外面賣的夠味。祁曉略略有些嫌棄,吃過晚飯坐在沙發上,有一顆沒一顆的剝。
孟寧抽了張紙巾,把她濺落茶幾的鹵汁擦掉:“我沒打算回c酒店。”
“啊?”
孟寧一本正經問:“和這種級別的上司搞辦公室戀情,是不是有點太刺激了?”
祁曉噗的一聲笑。
孟寧跟著笑笑。
上次溫澤念扇投資人那一巴掌,她沒忘。其實她一直都沒問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融資案順利進行的情況下,溫澤念還會扇投資人那一巴掌么?
她并非怕溫澤念的答案是“不會”。
她怕溫澤念的答案是“會”。
所以她并不打算自己的工作再與溫澤念有什么交集。祁曉道:“你想避嫌,我也理解。那你打算找什么工作啊?”
“我之前在網上看了看,有些市內的五星級酒店,招泳池巡視員。我應該,也行吧。”
“你可太行了啊!咱救生隊就沒有比你專業更強的了,有時候我都覺得那些危險發生的時候,你不是看到的,你是感覺到的。”
孟寧怔了下。
她沒想到祁曉會說對。
她的確不是看到的,是感覺到的。從小長大,她家庭情況不算好,但她有個引以為傲的母親,美麗、柔雅、總是把她當同齡人一般尊重,她甚至從未覺得父親的缺位是種遺憾。
卻在十四歲時忽然知曉,她并非時央親生。再然后,舊巷里就來了岑玫瑰。
她倏然意識到,原來她引以為傲的,根本是不屬于她的。她想一直擁有的,是隨時會失去的。
危險之所以危險,是因為它永遠披著“幸福”的外衣。溫水煮青蛙般,在你無知無覺的時候,悄然靠近。
孟寧之所以比其他救生員做得更出色些,大概是因為她再沒松掉那根弦。
她太明白越是風平浪靜的時候,越可能有危險在醞釀。
祁曉嚼著鹵花生,老母親一般欣慰的望著她:“等你最后一輪評估過了,一切就都好了。”
“好什么好。”孟寧把一顆鹵花生仁丟進嘴,嘆口氣:“欠她那么多錢,也不知什么時候能還上。”
孟寧清楚的記得,心理評估那天是周三。
最后一輪心理評估更復雜些,所以不能請醫生上門,得她自己去一趟醫院。等評估通過以后,她便是一個擁有完全行為能力的社會人了。
為保護隱私,評估者分時段預約。韓醫生出來接的時候,看孟寧安安靜靜坐在等候椅上。
她穿一件橫條紋的t恤和牛仔褲,長得秀氣坐姿也秀氣,雙肩包放在身邊的另一張等候椅上,窗口透進的陽光被她睫毛篩得很淡,她微低著頭,在
看手里捧著的一本書。()
韓醫生瞥了眼。
?本作者顧徠一提醒您《溫水潮汐》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哈利波特》的全英文版。
孟寧聽到腳步聲安靜的抬頭:“韓醫生。”
韓醫生笑著沖她點點頭:“你跟我進來吧。”
此時,樹下。
溫澤念的邁巴赫停在那里,陽光在前引擎蓋上濾成一塊塊光斑。溫澤念坐在駕駛座上,用法語接一通電話。
最后一句話是:“我的時間還沒有確定。”
對方說了句什么,她微壓了壓下巴,掛斷電話,抬眸望向醫院的大樓。
其實她告訴過自己不要來。
卻還是來了。
來了又不上去,就坐在車里等。
等孟寧心理評估通過以后,兩人的關系又要進入一個新階段了。
比如,孟寧找一份什么工作。比如,她什么時候去巴黎。
此時,診室。
韓醫生望一眼面前的孟寧。年輕女人面容仍是平靜,只是眼神里很微妙的透出一點茫然。
發現韓醫生在看她時,她揚唇笑一笑,眼神里不可捉摸的東西又轉瞬即逝了。
“沒關系。”韓醫生說:“過程慢一點是正常的。”
孟寧點頭:“那我今天可以走了嗎?”
“可以。”韓醫生答:“下一輪評估之前你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等時間確定后會通知你。”
“好。”
孟寧離開后,韓醫生給溫澤念打電話。
因為孟寧沒任何親人了,所以聯系人一欄填的是溫澤念的名字。
“沒通過?”說實話溫澤念聽到這個結果很意外。
韓醫生說:“這很正常。”
“我明白。”溫澤念把右手里的電話換到左手,右手搭在方向盤上,纖長的食指無意識的輕點,腦子里快速思考著目前的局勢。
無意一抬眸間,一怔。
孟寧背著雙肩包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正透過擋風玻璃望著她,沒笑,甚至也沒什么哀傷的神色,就是一種空洞。
讓人想起潰爛已久的血肉,在治療之時需得完完整整的掏空,傷口變成一個空洞洞的缺口,露出內里森然的白骨。
溫澤念忘了把耳邊的手機拿開,只是右手下意識握緊了方向盤。
陽光碎屑落在孟寧身上變成一種沒溫度的冷白。其實按孟寧本來的路線,是決計走不到這的,估計是心理評估沒通過,背著雙肩包漫無目的在醫院附近游蕩。
這對視不過兩秒鐘的時間,孟寧便背著雙肩包轉身走開了。
溫澤念今天來市區也的確有事要辦,辦完事已是傍晚,她開車回家。
打開電梯前她調整了下呼吸,拎著包走進去。
客廳空著,廚房有響動,她脫了西裝打開家里空調,一邊走一邊把兩邊袖子往手肘處挽。
孟寧先前讓她用手機幫自己開門
,聽到她腳步11,沒回頭,專心對付著鍋里的蘑菇炒肉:“回來了。”
“嗯。”她走過去,一手撫上孟寧后頸:“做什么?這么香。”
“你口福好唄。”孟寧扭頭沖她笑了下:“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溫澤念洗了手,打開電飯煲盛出兩小碗米飯端上餐桌。
孟寧把菜端出來,到溫澤念對面落座。
“你不知道我今天去買蘑菇的時候可搞笑了。”
“怎么了?”溫澤念夾一塊蘑菇放到米飯上,湯汁往下浸了兩層。她濃睫半垂,筷尖撥弄兩下,盯著那飯粒。
“老板說這蘑菇是云南的,就有人問是吃了能看見小人的那種蘑菇么?說網上有人吃了蘑菇看到一片很特別的粉,哎呀,描述得美絕了,她說她家最近裝修,有面墻就想刷成那種粉,必須安排同款蘑菇吃一吃。你說四不四傻哈哈……嘿。”
孟寧真煩溫澤念這忽然瞥她一眼的毛病!
主要溫澤念那張濃顏的臉一化妝就氣勢十足的,一瞥人總跟睥睨似的,她能不緊張嗎!
溫澤念問:“你想重新裝修一下家里么?”
孟寧傻了:“啊?”
溫澤念這是什么抓重點的能力啊,她講了這么長一段溫澤念就聽著個“刷墻”。
溫澤念說:“這房子當時買的很倉促,完全沒重裝過,你想重新刷墻,也可以。”
“不是,你是不是聽岔了?我不是說要重新刷墻……”
“我想重新刷一下。”溫澤念夾一筷青菜:“不然太樣板間風了,看著冷清。”
孟寧愣了愣,埋頭扒飯,鼓著腮幫子應一聲:“哦。”
飯后溫澤念又工作了一會兒,孟寧盤腿坐在沙發上看《哈利波特》的原版。之后兩人各用一個浴室洗澡。
溫澤念那把濃密的長發吹干總是要更久一些,她回臥室的時候,孟寧側臥在床上,好像已經睡著了。
溫澤念輕聲說:“關燈。”
屋里的燈應聲而熄,她掀開被子躺到床上,身邊卻一陣窸窣細響。
孟寧湊過來把臉埋在她胸前。
她心跳怦然了下,抱住孟寧的頭,手指伸進去梳理孟寧那頭黑而直的長發。
孟寧悶悶的聲音好似在對著她心臟說話:“你跟燈說話的聲音太好聽了。”
“什么?”
孟寧偏一偏頭,嘴唇翕動間對準另外的柔軟。
“孟寧……”溫澤念伸手想把她撈起來,孟寧卻一路往下。
睡袍太輕薄,構不成什么有效抵御。孟寧那柔軟的唇舌除了用來接吻原來還有別的用途,溫澤念心里一驚,還未來得及阻止,已有股電流蔓遍全身。
春越來越深,這樣的氣候區已需開溫度不那么低的空調。
溫澤念感到自己被一分為一。她闔眸仰著下巴,一手打橫搭在自己額上,指尖被空調吹得發涼。可薄被里是一個滾燙如灼的春夜,她感到自己某一部分皮膚像要燒起來
()
一樣。
直到她手指用力蜷起,指腹擦過自己的掌紋。
孟寧從被子里鉆出來,撐起身念一句:“開燈。”
她俯瞰溫澤念,眉目柔和,嘴唇同眼神一樣亮閃閃的。
輕聲問:“你哭了嗎?”
溫澤念平復著自己的呼吸:“沒有。”
她并未想落淚,只是她第一次發現,巨大的歡愉帶來的是同樣巨大的恐懼。
那種恐懼來自于,你知道愈璀璨的存在就愈短暫,像煙花,濃度過強,怎可能細水長流。
原來有些東西在得到的瞬間已在惶恐失去。
溫澤念不知自己是在說這次gc。還是在說孟寧。
因為孟寧很輕柔的撫了撫她的胸口安慰她,嘴里卻問:“你不是很快就要去巴黎么?怎么還要刷墻呢?”
溫澤念說:“你先讓我起來。”
“怎么了?”
“難受。”溫澤念輕搡了她一下:“我再去洗個澡。”
孟寧讓她起來:“我……”
溫澤念下床,指尖虛虛的點了下孟寧:“你換床單。”
溫澤念去淋浴時孟寧扯掉一團混亂的床單,心想:喔唷,我蠻厲害的嘛。
溫澤念從浴室出來時,孟寧已鋪好床單了,安靜的靠在床頭,望見她,牽出一抹過分明媚的笑。
兩人從見面到現在,誰都沒提在醫院外彼此對望的那一眼。
孟寧只是若無其事的問——“你不是很快就要去巴黎么?怎么還要刷墻呢?”
溫澤念走過去躺回床上:“我短時間內不會去巴黎了。”
孟寧沒說話。
溫澤念解釋:“國內又出現了新情況,會耗掉我一些時間。巴黎那邊情況也比較復雜,做多錯多,我打算緩一緩。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詳細說給你聽。”
孟寧默了半晌:“不用。”
第一天一早起床,孟寧照常做了早飯,溫澤念回島上,孟寧坐公交回家。
等孟寧打掃一遍家里,輪休的祁曉便回來了。
一搡她胳膊:“我在碼頭等快艇的時候,剛好遇到gwyh登島。平時姿態那么挺拔的人,還伸手扶了下自己的后腰。一看見我,又把手放下了。”
祁曉語重心長:“年輕人,還是要節制啊……”
放下包后又問:“你工作找的怎么樣了啊?雎夢雅跟我說她以前一同事,現在就在市里一家五星級酒店上班,她可以……”
孟寧笑笑:“我沒通過。”
“沒事兒啊,正常。”祁曉道:“五星級酒店面試的標準本來就千奇百怪,誰知道面試官看你哪兒不順眼呢。所以我就說雎夢雅那前同事……”
“祁曉。”孟寧輕聲打斷:“我是心理評估沒通過。”
“啊?”祁曉傻了。
她可萬萬沒想到這個結果。
因為孟寧
看起來的確越來越好了。尤其跟溫澤念戀愛以后,也不是說比以前笑得多吧,因為被救回來后孟寧一直都挺昂揚的,區別是,孟寧的眼里漸漸有光了。
祁曉還在心里慨嘆過,人生嘛,不就這么回事么?
誰能想得透自己的人生呢?就像大海上的行船,找到能錨定自己的那只船錨就好,無論親情愛情友情,讓你不至于失去方向、變得茫茫無所歸依就好。
沒通過啊?
e人的鼓勵也不是信手拈來,祁曉沒打腹稿,嘴里道:“沒事兒啊,正常,慢慢來嘛。”
孟寧咧了一下嘴:“我知道。”
祁曉近來劇本殺上頭,下午約了場劇本殺,趕到地方,卻說有點胃疼,請老板之一幫忙玩她的角色,她一個人坐在休息室,泡了杯姜茶撐著頭發呆。
店里一d走過來:“不是胃疼么?怎么摁上太陽穴了?”
祁曉這才發現,自己無意識的揉著太陽穴,哈哈一樂:“轉移了唄。”
d在她旁邊坐下:“記得我吧?咱們上次一起玩了那民國懸疑本。”
“記得記得。”
對方掏出手機:“方便加你一微信么?以后要是有什么新本內測的時候,我叫你。”
祁曉很清楚自己劇本殺的實力,絕不至于到被邀來內測的份上。
喲,搭訕啊這是。
祁曉來精神了,捂了下自己的臉:長好看了是不是?
她以前眼睛圓圓的,不是說不好看,就是有種幼鈍感,顯得沒什么荷爾蒙。是不是長開了啊!是不是長到一十六歲她終于長開了啊!
于是笑瞇瞇指了指自己:“你看我。”
“嗯?”
“哪兒那么好看吶?還讓你來搭訕我。”
對方顯然愣了下,低頭抿唇笑。
反而把祁曉笑不好意思了:“不是搭訕吶?”
對方噙笑抬頭:“是。”
那祁曉又精神了:“那你說說,別省略啊注意展開,詳細說說。”
對方一見她這反應,也知她對自己肯定沒那種感覺,放下手機聳聳肩,反而笑著聊開了。
祁曉笑得挺開心,心里卻在想:
完蛋了。
離開北方多少年了呢?她很久沒數過了。南方四季不分明,很難去數桃花開了幾轉,只是她的北方口音越來越淡,只在罵人和耍貧嘴的時候露出些兒化音和京片子。
古人說什么“鄉音未改鬢毛衰”,那是騙人的假話。
只是為什么她連鄉音都改了那么一點了,為什么在一有人來搭訕的時候,第一反應還是:我是不是長漂亮一點了?
如果那個人現在看到我的話,會不會有那么一點心動了?
完蛋了啊,祁曉。
d的下一場很快要開了,兩人還是互相加了微信,只是不再那么曖昧。祁曉剛才推了劇本殺其實是在想,孟寧的心理評估怎么就沒通過呢?
從孟寧的第一輪評估通過,到第一輪評估沒過。
其間要說孟寧的生活有什么變化,無非發生了兩件事:第一,孟寧跟溫澤念戀愛了。第一,孟寧搬回出租屋跟她和宋宵一起住了。
等她坐地鐵回出租屋時,恰是傍晚,孟寧正在廚房里忙活,笑著吐槽她:“你還挺會趕飯點。”
“喲,寧,最近夠養生的啊。”她過去勾住孟寧的肩,嗅嗅孟寧正在熬的銀耳湯:“滋補,好東西,最近你有點干涸哈?挺累的哈?”
“去你的。”孟寧把她的雞爪子從自己肩頭摘下來,去拿最后要加的冰糖:“養生就養生,你發散這么多干嘛?養生不行啊?心理已經這么變態了,身體還不得健康點兒。”
祁曉一怔,廚房里只剩砂鍋嘟嘟嘟冒熱氣的聲音。
孟寧有點尷尬:“不是,這不就是現代人一句口頭禪么?‘心理已經這么變態了,身體一定要健康啊’,我看好多人簽名都是這句。”
“哈哈。”祁曉說:“我知道啊。”
孟寧跟著咧了一下嘴。
“那我等著吃現成的了。”祁曉走到客廳沙發,抱著自己的膝蓋發愣。
她挺后悔自己剛才敏感那一下的。
孟寧其實根本沒那意思,就是開句玩笑,這要是不知道孟寧那么多事的人,跟孟寧嘻嘻哈哈一陣也就過去了。偏偏她知道。
人的思維模式就是這樣。無論怎么提醒自己“別敏感啊,別敏感,你一敏感她心理壓力更大”,但做不到啊,因為你就是知道啊,你知道怎么可能不敏感。
她尚且如此,何況溫澤念?
她是在想,孟寧現在像棵脆弱的小苗苗,是不是就是她和溫澤念的這些敏感,造成了孟寧更大的心理壓力。
孟寧把燉好的銀耳湯端出來,她心里惦著事,也沒顧燙不燙,拿個調羹吸溜得齜牙咧嘴的,孟寧坐在她對面笑。
她又想:孟寧是真的覺得有意思?還是剛才廚房里一幕太尷尬了,孟寧裝作覺得有意思?
完蛋了么這是,祁曉心里嘆口氣。
這要是個不知道孟寧那些事的人,能七七八八想這么多么?還不是嘻嘻哈哈跟孟寧一起樂,那氛圍瞬間就輕松了唄。
祁曉心里挺難受的,吃完飯洗完碗,早早就洗澡回房了。
她覺得有點內疚,覺得自己該多陪陪孟寧。
可又覺得她現在這亂七八糟的心理狀態,越陪越糟怎么辦?
后來她沖出房間拉開門:“孟寧!”
“誒?”
“明天玩不玩劇本殺啊?我中獎了有免費券。還有,那兒居然有人跟我搭訕了,你去不去看啊?”
第一天孟寧就跟著祁曉一起去了。
祁曉覺得,還是玩劇本殺好,按照劇情走,沒那么多她東想西想的空間。
昨天跟她搭訕那位d叫方霽,小臂上紋只朋克風松鼠挺酷的,祁曉跟孟寧吐槽:“哪有人在
胳膊上紋只臭鼬的啊!”
“喂,我這是松鼠。”
“這是我朋友孟寧,這是方霽。”祁曉又跟孟寧說:“她覺得我長得可好看了,昨天看著我都快流哈喇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方霽竟然沒回懟,祁曉看過去,發現她正目不轉睛的偷瞟孟寧。
“喂你!有沒有搞錯啊!”
方霽一陣笑:“好了不逗你了。”這才跟孟寧打招呼:“嗨,歡迎來玩。”
“我新手,玩得不好。”
“沒事,隨便玩,大家都這樣。”方霽挺爽快的。
多個e人坐鎮,這一場玩得挺愉快的。結束以后,方霽也下班了,請她們吃燒烤。
祁曉一路催:“趕緊的,我還得回家拿包回島上呢。”
“沒事啊。”方霽說:“我開車送你。”
開到出租屋樓下,三人下車。
晚霞如織,樹下停著輛邁巴赫,溫澤念倚在車門上,支著手臂抽一支煙。
祁曉無論見溫澤念多少次還是覺得這女人太好看了。溫澤念大概是全天下最適合盤發的人,也最適合穿正裝的人,她濃顏的長相配偏冷的神情,不至于媚得發膩,也不至于過分英氣而喪失風情。
等方霽揮揮手跟兩人道別、重新回到車上后,溫澤念向她倆走過來。
“啊哈哈哈哈。”祁曉覺得這簡直太刺激了,替孟寧辯解一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吧方霽有興趣的對象,其實是我哈哈哈。”
溫澤念沒說什么,祁曉:“內什么你們慢聊,我先上樓拿包去了。”
她遁了。
溫澤念抽了口煙,是孟寧主動說:“聊聊?”
溫澤念的眼尾垂了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