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 41
阮星予的大腦幾乎變得一片空白,被聞淮野如此注視著,他幾乎忘了呼吸。
內心深處的聲音沖破了心底,阮星予幾乎是瞬間喊出了聲音: “因為我不想你談戀愛!”
話音剛落,阮星予就愣住了,頓時睜圓了眼睛,接著馬上把頭偏了過去,害羞地不肯看聞淮野。
阮星予覺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太自私,太任性了,因為談不談戀愛都是哥哥的自由,而且他們已經上大學了,再加上哥哥這么受矚目受歡迎,談戀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自己卻私心地不想哥哥去談戀愛,說到底,自己仍然想像一直以來這樣,想讓自己和哥哥是彼此關系最為親密的人,他很排斥其他人進入他們的關系。
而聞淮野也一起愣住了。他原以為阮星予會向自己撒嬌避而不答,要么直接逃走,但他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聞淮野相信,這是阮星予心里最為真實的想法,
聞淮野倏然笑了,這一刻他好開心,但瞬間也變得有些“貪心”。
他偏過頭去追尋著阮星予的眸子,直到阮星予肯抬眸再次望向他。
聞淮野勾起唇,柔聲問道: “為什么不想我談戀愛呢,寶寶!
阮星予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心一橫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想和你關系最好,不想別人也一樣!
聞淮野心里變得軟軟的。
他覺得,足夠了。
對于還沒有開竅的小貓咪來說,這樣的回答讓他覺得,足夠了。
聞淮野胸腔里滿溢著開心和一絲絲酸澀,他拉著阮星予倒在了床上,面對面看著彼此。
他一下一下撫摸著阮星予的頭,摩挲著他的頸間和臉頰,在阮星予忐忑的目光中柔聲道: “會的,我們會一直是關系最好的,沒有人可以替代,我保證。”
說著,輕輕吻上了阮星予的額頭。
他想,他會繼續(xù)讓阮星予明白他的心意。
他會繼續(xù)等,直到阮星予明白感情中排他性的含義。
阮星予在他的親吻中輕輕閉上了眼睛。
就算自私也好,任性也罷,他想和哥哥一直是彼此關系最親密的人,這是他內心最為真實的想法。
阮星予緩緩睜開眼睛,聞淮野也在注視著他,阮星予彎起眸子: “嗯!”
——
周末,學生會組織了一次派對活動。這次派對主要針對大學一年級的新生們,地點在校外的轟趴別墅里。
阮星予和聞淮野自然是一起過去的,他們到的時候,一年級生們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有的成群結隊坐在一起暢聊交際,有的跟著搖滾樂隊的現場演唱狂嗨,還有人在別墅后大大的泳池里游泳嬉戲。
兩人一到就被武禾拉了過去加入了聊天局,這里坐著的都是大家關系比較好的同學,大家拿了點心和飲料,閑聊著一些像是課程考試,周圍人新的戀愛動向還有學生間流傳比較廣的八卦話題,氛圍很是愉悅。
中途武禾還拉著水裕跑去跳舞和游泳,水裕似乎對搖滾樂很感興趣,站在演唱表演的前排位置跟著胡亂搖擺著身體,仿佛他和自己的四肢剛剛認識,武禾拉都拉不走。
武禾回來的時候,興沖沖說要是下個月他過生日了,也要辦一個這樣的派對,到時候會請很多朋友過來,還和阮星予和聞淮野說他們兩個一定要來。
阮星予點點頭,說一定會給他準備生日禮物的,聞淮野同樣沒有拒絕。
他和阮星予一直被武禾和水裕打趣為“從小就在一起穿了同一條褲子”,意思是不管阮星予去哪里,聞淮野就會在哪里;而有聞淮野在的地方,往往也會有阮星予的身影。兩人真的是十幾年如一日地相處,一直都不會膩。
武禾調侃了兩句,阮星予笑笑沒有反駁,搭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地轉動了下手上的戒指。
聞淮野的目光落在阮星予的手上,表情中除了溫柔,還帶著心疼。
過生日這件看起來很平常的事,在他的寶寶這里卻有所不同。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從他和阮阮認識的那一年起,阮阮從來沒有給自己過過生日。
因為阮阮的爸爸去世在他生日的那一天。
阮阮的爸爸是一位機甲駕駛員,那天結束工作從外星回來的路上,偶遇到了流竄的星盜挾持人質搶劫的事件,阮清原主動參與了營救,卻不幸在參與解救民眾的時候犧牲了。
后來阮阮便再也沒有給自己過過生日。
阮阮自己從來沒有講過這件事,直到凌瀟將這件事告訴給他。所以每次提到“過生日”幾個字,聞淮野都會覺得無比心疼阮星予。
此時武禾提議大家一起來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當轉動的飲料瓶停下來以后,瓶口對準了誰,誰就來選擇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眾人紛紛響應。
剛開始的幾輪大家還比較“含蓄”,不管是提出來的問題還是挑戰(zhàn),都比較中規(guī)中矩,可很快隨著游戲的繼續(xù),大家也玩得越來越大膽。
每一次轉動瓶子的時候,阮星予的表情都十分緊張,幸好目前還沒有輪到他。
新一輪游戲開始,瓶子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停下,最終瓶口對準的那個人讓眾人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這個人竟然是聞淮野!
武禾帶頭起哄,問聞淮野選擇哪個挑戰(zhàn)。
聞淮野遲疑了下,選擇了“真心話”。
眾人頓時發(fā)出各種吱哇亂叫的聲音,其中一個女聲冷不丁突然冒了出來: “你有喜歡的人嗎?”
眾人循聲看去,原來是阮星予班級的班長問的這個問題,紛紛向著她比了個不起的手勢,投去敬佩的目光。
這真的是太勇了,誰不知道已經火爆學校論壇的校草之一聞淮野還有個外號叫“兇神”啊!
這是從高中橄欖球隊直接帶過來的稱號,到了大學聞淮野也依然是我行我素,氣場強大,并且因為二次進化成了S級的緣故,聞淮野冷臉起來看起來更可怕了。再多么頂級的濃顏系長相也掩蓋不住他身上強烈的攻擊性和壓迫感,讓很多不管是異性還是同性都不敢靠近。
班長擺了擺手,一臉悲壯地說這是自己替朋友問的。
這下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聞淮野身上。
阮星予也不例外。他望向坐在對面的聞淮野,不知為什么,這一刻他的心里如此的緊張。
下一秒,聞淮野的視線直直地望了過來。
聞淮野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阮星予的眼睛。
阮星予有些恍惚,仿佛對面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閃爍著星辰和宇宙,幾近要把他吸了進去。
這一刻阮星予的心跳突然加快,好像要跳出了身體。
“快說快說!”
“我們可都等著呢!”
“我可太好奇了!”
眾人紛紛開始起哄拍手,迫不及待地等著聞淮野說出答案。
聞淮野勾起唇角,張開了口——
突然!前方搖滾現場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尖叫,將聞淮野的聲音猛然蓋了過去!
眾人立刻紛紛看去,原來是臺上演唱的主唱從舞臺上縱深一躍,跳到了人群之中!
當下整個派對現場頓時陷入了狂歡!
在這個眾人紛紛轉頭,現場無比喧鬧的瞬間,唯獨阮星予留在原地,沒有動作。
當然,還有他對面的聞淮野。
阮星予愣怔著看著聞淮野,聞淮野也仍然在注視著他。
聞淮野臉上的表情嚴肅且認真,他的眸光晦暗不明,包含著許多阮星予看不懂的情緒。
克制與深情。
勇敢與膽怯。
在鼎沸的人群聲和音樂聲中,阮星予好像透過他的唇形,聽到了聞淮野的答案——
有。
在仿佛聽到答案的那一刻,阮星予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一刻停止了。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且漆黑,只有聞淮野和自己面對面彼此注視著。
直到時間重新開始行走,其他人不滿的聲音和強烈的搖滾樂將他重新拉回了現實。
眼下眾人轉過身來正在紛紛抱怨,說對面的聲音太湊巧了,他們都沒聽到聞淮野說了什么,嘰嘰喳喳著讓聞淮野再重說一遍。
吵吵鬧鬧中,學生會會長走到了臺前,喊著在場的眾人一起舉起杯子慶祝下派對的舉行,他們這群人這才不情愿地放過了聞淮野。
阮星予恍恍惚惚地跟著其他人站了起來,端起喝了一半的果汁,這還是聞淮野給他倒的,來之前聞淮野就已經和他說過不許喝酒。
可不知道為什么,阮星予現在有些覺得頭有點暈暈的,臉上也有點熱。
聞淮野剛剛的回答一直回蕩在他耳邊,他甚至可以感覺到來自于身后灼熱的視線,他的直覺告訴他,聞淮野此時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注視著他。
有點熱……
阮星予閉上眼,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明明他喝得不是酒。
在場新生們慶祝完,有幾人當場開了幾瓶香檳,搖晃一通后撒向了眾人,大家尖叫著,大笑著,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熱鬧,眾人的情緒都更加高漲。
下半場,他們一群人又玩了其他的游戲。趁著游戲的間隙,阮星予借口去衛(wèi)生間來到露臺透氣。
微風輕拂,阮星予終于感覺到了絲絲涼爽。
從剛剛玩第一個游戲開始,他就感到身體有些熱。
此刻身后依然是熱鬧的派對和喧鬧的氣氛,阮星予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腦海里浮現出聞淮野看向自己的眼眸和自己隱約聽到的答案。
真的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嗎?哥哥真的有喜歡的人嗎?
如果答案是“有”的話,對方是誰呢?自己為什么會不知道呢?
這個答案是真的嗎?哥哥明明答應了自己,他們會一直是彼此關系最親密的人。
阮星予的大腦里一片混亂,猛然睜開了眼睛,不能再繼續(xù)胡思亂想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更熱了。
阮星予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室內。
走回剛才的位置,聞淮野卻不在了。武禾指了一個方向,說聞淮野剛剛往那邊去了。
阮星予疑惑著走了過去,不久在另一邊看到了他的身影。
阮星予剛想走近,原本擋在聞淮野對面位置的同學走開,阮星予倏然停住了腳步。
他看到,聞淮野對面站著一位長發(fā)女生,正是給聞淮野發(fā)送好友驗證消息的那位。
女生挽著頭發(fā),臉上紅紅的,神情緊張地和聞淮野說著什么。
聞淮野站在她面前,表情淡淡的,幾乎看不出什么表情。
女生說完后抬眼看了下聞淮野,又迅速避開,表情緊張中又帶著些期待。
聞淮野的表情沒有變化,開口和她說了什么,女生的表情瞬間變得落寞。
聞淮野抿著唇,似乎沒有繼續(xù)聊下去的打算,隨即轉過了身。
阮星予就這樣被聞淮野看個正著。
聞淮野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立刻向著他走了過來。
阮星予一下也有些驚慌,他并不是故意要看到這些的,他好像不小心撞見了告白現場。
他覺得尷尬極了,轉身便想離去,他轉身的動作太急,以至于身體差點失去了重心。
阮星予的身體晃了晃,眼前卻突然閃過了大片的白光,突如其來的暈眩感猛然間襲來,人群中他的身體倒了下去。
預料到的痛感并沒有襲來,下一秒,阮星予落入了一個熟悉有力的懷抱之中。
“星予!”聞淮野穿過人群接住了他。
阮星予倏然睜大了眸子,握住了對方的手臂。
好燙。
阮星予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間變得滾燙無比,不僅僅是之前的熱,而是變成了燙。
聞淮野也明顯感覺到了阮星予的不對勁。他俯身貼上阮星予的額頭,溫度滾燙無比。
聞淮野立刻變得焦急,可下一秒,他的精神海隱隱感應到了另一股正在萌發(fā)著的力量。
是二次進化。
聞淮野面色沉沉地抱起阮星予,快步穿過了人群。
聞淮野經過之處,人們驚訝地看了過去,卻又不約而同地讓開了一條通路,沒有人敢擋在路上。
聞淮野立刻撥通了醫(yī)生的電話,讓他們盡快趕來。隨即抱著阮星予向著二樓走去。
武禾和水裕看到了,關切地追了過去,卻隱隱看到聞淮野懷中的阮星予面容燒得通紅,緊緊地抱著聞淮野。
武禾剛開口問了兩句,卻猛然閉上了嘴巴,他感應到了,屬于阮星予的精神海。
不僅是他,還有在場其他完成二次進化后的眾人,也前前后后感應到了,他們的臉上無不流露出震驚的表情,因為那將是,不輸于他們在場任何人的力量。
——
聞淮野抱著阮星予去到了二樓的休息室,打開門后聞淮野暫時扶著讓他坐在了玄關處的軟墊上。
小貓垂著頭,失去力氣般靠在墻上,雙手軟綿綿地垂落下去。
聞淮野關好門,轉身,用手輕輕抬起了小貓的下巴,阮星予的臉上已變得一片緋紅,正微微分開唇,急促艱難地小口呼吸著。
聞淮野語氣里帶著心疼和擔憂: “寶寶……”
阮星予漂亮的圓眼濕漉漉的,眸子里全然是委屈的神色。
他好熱,他覺得自己身體里的血液好像變成了巖漿,燙到內臟都快要融化,大腦也是一樣。
他的意識好像被燙到蜷縮進了心臟里的角落,但從剛剛開始,他就能隱隱感覺到有看不見的屏障在環(huán)繞著他,保護著他,讓他僅存的意識不至于在巖漿般的高溫中消散。
阮星予在暈暈沉沉中可以感知到自己是在二次進化期,他有些害怕,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像現在這樣仿佛身處在高溫煉獄中一般。
“哥哥……”阮星予平時尖尖上揚著的唇角彎了下去,嗓音聽起來委屈極了,還帶著些許恐懼, “我好熱……哥哥……”
聞淮野的心揪緊在了一起,即使他一直在用自己精神海的力量保護著阮星予,讓他不去陷入到精神海暴亂之中,但看到阮星予現在的樣子,他依然心疼極了。
聞淮野輕輕摩挲著阮星予的臉頰,語氣溫柔且寵溺: “別怕,寶寶,在醫(yī)生來之前,我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
阮星予輕輕地“嗯”一聲,垂下眸子,輕輕用臉頰蹭著聞淮野的手,帶來灼熱的觸感。
聞淮野呼吸一沉,眸光變得幽深。
“哥哥,抱抱……”小貓閉著眼,輕聲呢喃著,就像小時候說過無數次那樣。
聞淮野心里軟成了水,他走進阮星予分。開的雙。腿之間,溫柔地抱住了他的小貓。
小貓摟著他的腰,輕輕在他的腰腹間摩挲著,心中的恐懼也慢慢褪去。
聞淮野繃緊了唇線,在阮星予看不見的地方,眸光愈發(fā)暗沉,隱忍到了極致。
兩人緊緊抱著,聞淮野一手撫摸著阮星予的頭,一手摩挲著他的背,一刻也不停地安撫著他。
略微狹窄的空間里,溫度逐漸升高。
片刻之后,微不可聞的啜泣聲輕輕傳來,聞淮野的心倏然揪緊,立刻低頭看去。
阮星予的下巴抵在他的腹間,仰頭看向他,眼尾透著緋紅,眸光中的委屈愈發(fā)濃重,嗓音像是濃稠的蜜糖: “嗚……哥哥……我好難受……”
聞淮野抱著他的身形倏然頓住,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一直繃緊著的弦瞬間崩斷。
聞淮野雙手捧著阮星予的臉,嗓音溫柔得似乎可以滴出水來: “乖,寶寶,我?guī)湍恪!?br />
“嗯……?”小貓的眸子濕漉漉的,懵懂回應時尾調輕輕上揚。
哥哥說要幫他……?那是什么意思……?
在阮星予懵懂暈沉的眸光之中,聞淮野緩緩俯下身體,抬眸望向阮星予,幽深的眸光中像是醞釀著一場海嘯。
在好不容易擁有的一絲清明之中,阮星予疑惑地看著聞淮野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腳踝,慢慢低下頭靠了過來。
阮星予驟然瞪大了眼睛,濕潤的溫熱從腳踝傳來,一寸一寸,攻城略地。
每一次都帶來無比奇異的感覺,讓他從外在到靈魂深處都感到顫栗。
阮星予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體,抓住坐墊的十指緊緊蜷起到泛白,連腳背都繃出優(yōu)美的弧度。
聞淮野低垂著眸子,時不時抬眸注視著他,眸光幽深到讓阮星予不禁感到心悸。
有那么一刻的錯覺,阮星予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聞淮野的獵物,無法掙脫,任由擺布。
阮星予心悸地閉上了眼睛。
少年的身體愈加繃出優(yōu)美的弧度,他的身體微微后仰,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和流暢清晰的下頜。
溫柔之中,少年抖著肩膀啜泣著。
少年一只手臂搭在聞淮野的肩膀上,聞淮野背后的襯衫被抓出深深的褶皺。
少年顫聲喊著“哥哥”,卻對上了對方更加幽暗深邃的目光。
聞淮野嘶啞著嗓音誘哄道: “乖,還沒結束……”
阮星予沒有明白他的話,到底怎樣才算結束。
隨即,聞淮野告訴了他答案。
第42章
Chapter 42
在阮星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聞淮野緩緩低下了頭。
阮星予雙手推搡著他的肩膀,然而毫無用處。
隨即迷失了在了這場洶涌的海嘯里。
他顛簸在一次又一次洶涌的浪潮里,直至被刺激出生理性的淚花。
凌亂細碎的嗚咽聲回蕩在狹窄的空間里。
纖細的手指戴著戒指,穿插在凌亂的白色發(fā)絲之間,眸子漸漸失去焦距。
最終在又一個浪花來臨之時,哭聲陡然拔高,纖細的身體仿佛一支蓄勢待發(fā)的弓箭,繃出極致且漂亮的曲線。
他推拒著對方的肩膀,依然沒有用處。
聞淮野滾動喉結,睜開了一雙異瞳,眼里帶著絲絲笑意。
阮星予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干一樣,連手指都使不上力氣,只能癱軟地靠在墻壁上,眼睛紅紅的看著他,臉上寫滿了驚詫: “哥哥,你怎么能……”接下來的話他說不出口,只能羞憤氣鼓鼓地看著對方。
聞淮野望向他,舔了舔唇,臉上笑意未褪,啞聲回復。
聽完阮星予睜大了眼睛望著他,驚訝到說不出話來,原本就一片緋紅的小臉頓時變得更紅了,偏過頭去不肯看他。
聞淮野開始幫阮星予整理,直起身雙手撐在阮星予身側,湊近他的耳邊,磁性溫柔的嗓音響起: “寶寶,我們說好了,我們會一直是關系最好的!
“!睔馀萜频舻穆曇粼俅卧谌钚怯瓒呿懫。
阮星予的心臟瞬間開始抑制不住的狂跳,幾乎要跳出了心臟。
直到醫(yī)生趕來,聞淮野抱著他上到了醫(yī)療飛艇,阮星予都不敢直視聞淮野的眼睛。
那雙眼睛過于溫柔,好像閃耀著星辰。
“我們會一直是關系最好的!
這句話一直在阮星予耳邊響起。
在二次進化的作用下,阮星予的身體還是很燙,他的思緒還是凌亂的。
他想,既然哥哥又向自己說了這句話,那他在游戲里說的那個答案或許并不是真的,又或許,是自己聽錯了而已。
他和聞淮野,依然是關系最好的。
阮星予這樣想著,不自覺收緊了抱著聞淮野的力道。
隨之回應他的,是一個溫柔的吻,輕輕落在了額頭上。
阮星予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聞淮野的懷里。
一定是這樣,他想。
——
醫(yī)院里,阮星予暫時住進了病房里,聞淮野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兩家的大人也很快趕了過來。
醫(yī)生已經檢查過,阮星予的精神海目前處于可控狀態(tài),是聞淮野一直在用自己的精神海保護阮星予的緣故。
但因為阮星予從小就體質較弱,幼時的化形期也比同齡人來得更晚,所以這次也會比其他人辛苦一些,來到醫(yī)院是比較穩(wěn)妥的選擇。
醫(yī)生特意給阮星予注射了有利于平穩(wěn)度過二次進化期的藥劑,不久后阮星予便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睡便是兩天的時間。
期間阮星予因為消耗了太多能量維持不住人形,一度變回了小貓咪的樣子。
聞淮野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阮星予床前,晚上也留在這里陪阮星予一起睡。
小貓咪被聞淮野抱在懷里,聞淮野一下一下,溫柔地幫小貓咪梳理著毛發(fā),就像小時候阮星予還沒有化形時那樣。
夜晚,聞淮野抱著小貓咪沉沉地睡去。不知過了多久,聞淮野醒了過來,身側的位置卻空了。
聞淮野隨即起身,尋找阮星予的身影。
病房里,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子灑滿了整個房間,窗外冷月高懸。
聞淮野轉頭看去,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窗邊。
穿著一身寬松病服的少年背對著他,似乎正對著窗戶上的倒影出神。
玻璃隱隱映照出少年的精致漂亮的面容,一雙翡色的眸子依舊,但更為顯眼的是少年轉眼間垂落至肩的銀發(fā),在清冷的月光下閃耀著銀色的光芒。
那是繼承于阮清原的發(fā)色。
聞淮野微微睜大了眸子,呢喃著出聲: “星予……”
少年倏然轉身,神情中還帶著恍惚,似乎同樣因自己二次進化后的樣子而有些驚訝。
“哥哥……”
看到阮星予可以平安無事的醒來,聞淮野這兩天以來的擔憂終于可以暫時放下。
他快步走向前,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寶貝。
高大的身影將少年擁入懷里,嚴絲合縫,不留一點空隙,仿佛下一秒懷中的少年就會化為虛影。
阮星予靠在聞淮野胸前,聆聽著對方的心跳,輕輕揚起唇,緩緩閉上了眼睛。
——
兩天后,阮星予順利出院回到了學校,一回去便引起了校內轟動。
學生之間中討論著一只矮腳長毛小貓咪二次進化后變?yōu)榱薃+級別的話題,而這只小貓咪不是別人,正是一年級里的兩大校草之一的阮星予!
落在阮星予身上的目光一下又多了起來,校內論壇也連續(xù)炸了好多天,論壇里相關的貼子全都建起了高樓。
其中有人在派對當天發(fā)的一篇帖子尤為火熱,當時在派對現場的學生紛紛過去留言那天他們的所見所聞,描述他們看到聞淮野如何獨自抱著阮星予去到了二樓,出來的時候又如何像是護著寶貝一樣抱著阮星予去到了飛行器上。
很快這個帖子就變?yōu)榱藘扇说腃P貼,后面又陸陸續(xù)續(xù)冒出了很多這樣的帖子,不少好事者一臉懵逼的進去,又一臉磕瘋了的表情出來。
阮星予平時很少逛論壇,剛回去學校的時候,他確實感覺到多了一些視線時不時望向自己,但很快他也便適應了。
除了繼續(xù)完成已經在進行的科目,大部分課余時間,阮星予都回到了射擊訓練場上。
第一天重新回來站在靶前,二次進化完成后,現在他已經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幻化出槍支了,阮星予有些緊張,因為每個人幻化出的槍支都會有所不同,這還是他第一次嘗試。
銀色長發(fā)被他綁起梳在耳后,阮星予下意識地轉動著手上的戒指,聞淮野站在他身邊,看到后,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 “寶寶,你可以的。”
阮星予望向他,不自覺露出笑容,緊張感少了很多,點點頭道: “嗯!”
“不要著急,慢慢來,試一試!
“好!”
聞淮野后退兩步,把更多的空間留給阮星予。兩人周圍不知不覺間來了很多人圍觀,趁著午休時間,大家都想看看阮星予這位新晉的高級別會幻化出什么樣的槍支。
阮星予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全神貫注的在頭腦里描摹著槍械的模樣。
在他面前,半空中,出現了閃爍著的銀色光芒。光芒逐漸擴大,蔓延,在阮星予手上漸漸成為了槍支的形狀。
那是一只通體泛著銀質冷光的長槍。
阮星予呼吸倏然一滯。
聞淮野微微睜大了眼眶,他見過這把槍。
在他還是幼崽的時候,有人拿著同樣的模型,把他抱在了懷里。
剛出生不久的小獅子抬頭望去,看見了對方的面容。
那是阮星予的爸爸,阮清原。
時間已久的記憶被喚醒,彼時阮清原和凌瀟來到聞家看望剛剛出生不久的小獅子。凌瀟腹中是還未出生的阮星予。
那時阮清原抱起剛剛學會走路的小獅子,慈愛地把這個玩具模型遞給了他。
這是阮清原額外為聞淮野準備的禮物,由他一筆一筆手工刻出來的模型,以他自己的槍為模子雕刻的。
小獅子奶聲奶氣地說謝謝叔叔,又看到了凌瀟隆起的腹部。
阮清原抱著小獅子靠近凌瀟,小獅子好奇地把一只爪爪輕輕貼了上去。
片刻后,小獅子又驚又喜地嗷嗚著說里面的小寶寶剛剛動了,還和他貼爪爪了。
阮清原摸著小獅子的頭說,那是弟弟在和他打招呼。
小獅子搖晃著頭咿呀咿呀地說弟弟你好呀。
再后來,便是他第一次見到阮星予的那天。
時間過去了很久,轉眼間阮星予和他都已經長大了。
此時,阮星予在他面前,怔愣著撫上了那把銀質長槍。
好漂亮,阮星予在心里輕輕說著。
下一秒,似乎是感覺到阮星予的觸摸,銀槍的光芒都變得更加閃耀。
在觸到槍柄的一刻,周圍的一切好像全都消失不見了。
阮星予緊張的情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阮星予抿了抿唇,看向前方的靶子,調整呼吸,槍口上抬,全神貫注,壓低心跳,準心和缺口持平,不斷找著準點。
此時他的心里沒有任何的雜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槍是否會響。
在極為短促的0.1秒之間,他找到了那個自己反復練習,最為熟悉的,屬于他自己的感覺。
扣動扳機,銀色子彈瞬間出膛!
周圍發(fā)出一片驚呼, 10環(huán)命中!
射擊之后,阮星予才從剛才的狀態(tài)中回到了現實,看著前方的靶子,阮星予開心又驚訝。
剛剛扣動扳機的那一刻,他有種十分奇特的感覺,他的內心深處仿佛存在著另外一個自己,那個自己平靜,專注且果敢,在那一刻他見到了另一個自己。
阮星予轉過頭,聞淮野正微笑著看向自己,向著他豎起了拇指。
周圍陸陸續(xù)續(xù)都是贊嘆驚訝的聲音,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
那是射擊課程里資歷最深的老師,他的臉上帶著一道疤痕蜿蜒至眉骨,聽說這位老師是軍隊退役后過來執(zhí)教的。
老師鼓掌走了過來,問阮星予要不要正式參加射擊課程下一個階段的訓練。一直以來阮星予都是在課余時間過來練習,他已經默默留意了阮星予很久,覺得阮星予是很不錯的新人。
阮星予張了張口,向著老師欠了欠身,很真誠地說他會認真考慮。對于他而言,選擇下一階段的射擊課程,就意味著需要放棄現在正在進行著的藝術課。兩者只能選擇其中之一。
老師理解地點了點頭。
阮星予將銀槍收回了精神海,回去教室的路上,阮星予的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聞淮野看出他有心事,用掌心輕輕捧起小貓尖尖的下巴,溫柔的問他怎么了。
阮星予問出了一個一直以來他比較好奇的問題: “哥哥,為什么你從小開始經常會換不同的事情去挑戰(zhàn)呢?”
聞淮野低低笑了一聲: “因為我想找到自己最想做的那件事,這樣之前所有嘗試過的事情都是為了它在做準備!
聞淮野摸了摸阮星予的頭,補充了一句: “走過的路都會算數,它們會帶我去到我想要去的路上!
阮星予稍稍頓住了腳步,思索著這句話。
聞淮野垂眸注視著他,他知道阮星予心里的猶豫是什么。阮星予似乎看到了一條新的道路,一條他發(fā)自心底感興趣的道路,但另一條路上有繞不開的約定和情感在等著他,對于阮星予來說,那同樣也很重要。
這是阮星予自己的選擇,他沒有權利幫阮星予做出決斷,他能做的,就是在需要的時候陪在阮星予身邊。
以及,他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阮星予的便是,他嘗試了這么多,改變過這么多,只有一件事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以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是一樣。
直至他的生命消亡。
從來不會改變。
——
下午課時結束,武禾特意從其他教室過來找阮星予,他和水裕一人一邊,把阮星予圍住。
武禾神秘兮兮地拿著星機,問阮星予道: “老實說,你和聞淮野該不會真的是在談戀愛吧?”
阮星予頓時睜圓了眼睛看向武禾: “什,什么?誰,誰說的……?”
武禾瞇起眼睛,摸了摸下巴: “嘶——看起來你們兩個真的有些不對勁啊……”
阮星予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慌亂著擺手,磕磕巴巴道: “我,我們……沒有……沒有哪里不對勁……”越到后面,聲音越弱。
武禾狐疑地盯著阮星予看了一會,越看越可疑,干脆把星機拿給阮星予看。
上面是校內論壇上一個剛剛發(fā)布的帖子,標題開頭就是幾個大大的感嘆號——
《!!!!兩大校草又來一起練習射擊了,嗚嗚老婆好美》
老婆?阮星予一頭霧水的繼續(xù)看,緊接著下面就是剛剛他和聞淮野一起在訓練場上的照片,照片大概有十幾張,看起來是當時現場圍觀的人拍的。
剛開始的幾張是他單獨的照片,每一張照片上都飄著許多彈幕——
【銀發(fā)好米!嗚嗚我的銀發(fā)老婆!】
【胡說!老婆明明是大家的!】
【蕪湖老婆梳的小揪揪好可愛】
【嗚嗚這次回來貓貓的耳朵不見了!】
阮星予眸子睜得圓圓的,難道“老婆”說的是自己嗎?他紅著臉繼續(xù)往下看,隨即是聞淮野摸著他的頭的照片——
【摸頭殺來了!!!】
【嗚嗚他真的好寵!】
【只有面對老婆的時候才會這么溫柔】
【謝謝lz,今天也吃到了飯!】
【來人,把我拖下去殺了給小情侶助助興!】
阮星予看呆了,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此時帖子里的這樣的彈幕越來越多,不停地冒出來。阮星予慌張地移開了眼睛,心臟開始咚咚咚跳個不停。
帖子里的這些人都在以為他和哥哥是情侶嗎?可是……可是他和哥哥明明只是……只是……
“哇,看看這張照片里淮神的眼神……”武禾搖搖頭笑著指給阮星予看。
阮星予鼓起勇氣看了過去,視線卻在最后一張照片上倏然停住。
照片上的聞淮野,神情寵溺地注視著對面的銀發(fā)少年,輕輕摸著他的頭,溫柔地笑著。
聞淮野的眼睛很亮,里面好像閃耀著星辰。
阮星予又看向照片里的自己,呼吸瞬間停滯。
照片里的自己,此時也在抬眸注視著聞淮野,眉眼彎彎,唇角上揚,臉上帶著深深的笑意。
笑得幸福且燦爛。
那是,就連當時的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笑容。
阮星予怔愣著看著照片中的自己,原來這就是自己平常面對著哥哥的樣子嗎?
看向他的時候,也會不知不覺間,露出燦爛幸福的笑。
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
阮星予愣愣地看向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腦子里閃過無數的念頭。
他和哥哥之間,真的只是朋友嗎……?
第43章
Chapter 43
如果只是朋友的話,朋友之間也會做那些事嗎?
試著想一想,如果做那些事的對象,不是哥哥,而是其他朋友的話……
阮星予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不行,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那為什么只有哥哥可以呢……?
這到底是……為什么……
“寶寶……”聞淮野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阮星予倏然睜開了眼睛。
聞淮野往上托了托他的手臂,幫他校準了靶心: “剛剛做得很好,再來試一次怎么樣?”
阮星予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在休息的片刻短暫出了神,自從看過那個帖子以后,他還會時不時想到它。并且自從武禾看過那個帖子之后,總是神秘兮兮地看著自己,看起來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阮星予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執(zhí)槍: “嗯,好!
聞淮野站到他的身側,再次幫助校準。
一只大手握上槍身,在阮星予用手握著的旁邊的位置。
兩只手一大一小,差距明顯。
兩人的手無意間微微觸碰,阮星予不自覺抿緊了唇。
聞淮野手上的溫度比他要高,觸碰的瞬間,阮星予仿佛觸碰到火焰一樣在微微顫栗。
在觸碰的一瞬間,阮星予甚至可以感知到聞淮野手上因長期練習而覆上的薄繭。
阮星予斂眸,再次暗自深呼吸。
“稍微向右!辟咳,耳邊傳來對方低沉磁性的嗓音,聞淮野輕輕俯下身,貼近了阮星予耳側。
呼吸帶著溫度灑在阮星予耳邊,阮星予忍不住呼吸一滯,身體猛然繃緊。
“寶寶,別急……”
聞淮野溫柔磁性的嗓音還在繼續(xù),繼續(xù)落在他的耳邊,僅憑聽覺和觸覺,似乎靠得距離自己更近,阮星予甚至覺得聞淮野的唇此時正貼著自己的耳垂在說話。
“砰砰——砰砰——”
阮星予的心跳聲陡然加快。
太近了。
小巧的喉結無法抑制地吞咽滾動,阮星予全然屏住了呼吸。
低沉磁性的笑聲響在耳邊,對方高大堅實的身體貼了上來。
好燙。
阮星予覺得自己的身體從他和聞淮野相貼的后背開始猛然間加熱,一直燒到他的脖頸和耳后,之后再迅速蔓延到臉頰上。
他的臉好像一下變紅了。
這真的是太奇怪了……
因為屏息而變得無法呼吸,阮星予的身體瞬間變得沉重,雙腿倏然間失去了一半的力氣。
糟了……
阮星予瞳孔微縮,下一秒,一只手臂摟在了他的腰間,牢牢接住了他即將變得不穩(wěn)的身體。
阮星予驟然偏過頭望去,聞淮野唇邊噙著笑,正垂眸看著他。
——就好像剛剛是故意的。
小貓頓時變得又急又氣,喵喵叫著: “哥哥……”
聞淮野的一只手臂攬在小貓腰間,另一只手揉了揉小貓的頭,垂著眸子淡淡笑著: “抱歉,寶寶,剛剛不該影響你。”
小貓瞇起眸子,露出兇巴巴的表情,語氣里帶著點撒嬌: “認真啦……”
“嗯,好!
兩人重新開始,練習變得非常專注,阮星予的練習成績也變得越來越好。
幾輪以后,訓練場上的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他們兩個。
回去以后,凌瀟在家里等著他們,她特意趁著晚餐的時候回來,玄關處放著行李箱。
凌瀟告訴阮星予,因為工作的緣故,可能有幾天的時間沒辦法回家。
阮星予又乖又甜地說沒關系,他知道最近凌瀟工作很忙,似乎是在忙著議會內部整頓肅清的事情。
阮星予不忘叮囑凌瀟要注意身體,凌瀟摸摸阮星予的頭說謝謝兒子,媽媽愛你。
阮星予撒著嬌說,媽媽我也愛你。
臨走前,凌瀟給了阮星予和聞淮野幾張婚禮請?zhí)@是她在議會共事許久的同事洪世正代替他即將舉辦婚禮的兒子給的,因為這位同事和聞家的關系也很不錯,所以連同聞家在內也進行了邀請。阮星予和聞淮野也都認識洪世正和他的兒子,之前在幾次在宴會上有遇到過。
婚禮當天,阮星予和聞淮野穿著西裝,跟隨家人去到了婚禮現場。
這場婚禮在洪家的宅邸舉行,受邀來的賓客很多,其中很多都是政界的伙伴和朋友。
婚禮儀式正式開始前,洪家特意帶領兩家人參觀了宅邸。洪世正用贊許的目光看著阮星予和聞淮野,說再見面時孩子們已經儼然長成了大人的模樣。
洪世正還真誠地和阮星予說道,盡管他的年紀比凌瀟要大,從政時間也更長,但他的媽媽凌瀟是自己從政多年來最為欽佩的一位議長,自從她執(zhí)政以來,政績有目共睹。她是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女性。
這番話讓阮星予的眼眶有些發(fā)熱。
兩家人來到了儀式現場,凌瀟的同事們也陸陸續(xù)續(xù)過來打了招呼。
儀式在戶外進行,入目是郁郁蔥蔥的綠色。
阮星予和聞淮野各自跟著家人,坐在前排的位置,等待儀式開始。
臺上播放著兩位新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看起來甜蜜且幸福。
阮星予靜靜地看著,腦海里不自覺同時浮現出另一個人的樣子。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分享幸福和快樂,也一起度過難過與悲傷,彼此深深的參與到對方的生命之中。
阮星予偏過頭,看向身邊的聞淮野,唇邊不自覺上揚。聞淮野也在靜靜地看著前方的影像。
阮星予重新看向前方,思緒漸遠。
哥哥以后也會結婚嗎?他會和什么樣的人結婚呢?如果哥哥有一天結婚了,自己會怎樣呢?
一想到聞淮野未來可能會結婚,阮星予就覺得心里像壓了石頭一樣喘不過氣,又像是有鈍刀割在心上。
阮星予勉強扯出一絲苦笑,垂眸轉動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不想聞淮野結婚。
但他無法阻止他結婚。
如果哥哥身旁一定要站著某個人的話,那個人如果是自己的話……
阮星予呼吸倏然一滯,被自己這突然出現的想法嚇到。
自己在想什么啊……
怎么突然會想到這個……
阮星予的神情中頓時染上了慌亂。
一只大手輕輕覆了上來,輕輕摩挲著阮星予帶著戒指的手。
“寶寶,怎么了?”聞淮野噙著笑意望向他。
阮星予搖搖頭,淺淺笑著: “沒什么,儀式開始了!
“嗯,好!笔附化B,聞淮野把阮星予的手包裹在一起。
臺上,司儀出現,一番歡迎致辭后,邀請兩位新人上臺。
在眾人的掌聲和歡呼聲中,兩位新人穿著白色的禮服,一左一右走到臺前,滿眼幸福。
臺上——
“洪寅誠先生,您愿意成為司忱先生的伴侶嗎,愛他,尊重他,陪伴他……”
臺下——
聞淮野輕輕跟著念著誓詞: “愛他,尊重他,陪伴他……”
臺上一方欣然應允,司儀轉為問另一方——
“司忱先生,您愿意成為洪寅誠先生的伴侶嗎,愛他,尊重他,陪伴他……”
臺下——
阮星予跟著新人,輕輕啟唇: “我愿意。”
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輕輕加重了力道。
臺上的兩位新人擁吻在了一起。
臺下,阮星予和聞淮野不約而同地轉頭看著彼此,相互默契地笑了。
——
儀式結束,不久到了送捧花環(huán)節(jié)。包括阮星予和聞淮野在內,場上年輕一輩們被請過去一片空地一起參與。
兩位新人一起舉著捧花,背對著眾人把花拋了出去。
阮星予在一群人之間,意外地看到捧花向著自己的方向飛了過來。下一秒,捧花。徑直落入了懷里。
阮星予驚訝著看著懷里的捧花,其他人紛紛開始起哄祝福,阮星予笑著,第一反應是尋找聞淮野的身影。
阮星予低下頭嗅了嗅盛開著的花朵,打了個噴嚏,身體動了動,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經過的人。
阮星予趕忙道歉,抬頭看見對方是剛剛認識過的倪先生,是財政部的一位理事。
倪尚駿擺擺手,整理下儀容,淡淡笑著說沒有關系,隨后匆匆離開。
阮星予無意間晃過他懷里的某個東西,好像是一只懷表,但有那么短短一瞬,阮星予似乎看到上面有一個微弱的紅點亮起,而后又瞬然消失。對方在整理衣物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將那只懷表遮得更深。
阮星予心中閃過一絲絲異樣。又看了看對方離去的背影。心里想著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
聞淮野走了過來,阮星予蹦蹦跳跳地把捧花展示給他看。
聞淮野溫柔地摸摸小貓的頭,順便把捧花接了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有幾束郁金香,阮星予從小對這種花的氣味比較敏感。
聞淮野一手拿著花,一手牽著阮星予去到了一桌空位吃甜點,正餐宴席已經結束了,現在現場的人群三三兩兩彼此交談,氛圍比較隨意。
甜品里有阮星予喜歡的歐培拉蛋糕,聞淮野幫阮星予把蛋糕切好,笑著用手撐著頭看著眼前的小貓鼓著嘴巴大快朵頤,時不時幫他擦下唇角。
想起自己剛剛在婚禮上的念頭,阮星予在聞淮野的目光下有些害羞。但他也有些好奇聞淮野對于婚禮的看法。
小貓抿了抿唇,試探著問: “哥哥,假如……我的意思是假如,如果有一天你想向某個人表白或求婚的話,你會選在哪里呀?”
聞淮野微微怔住,而后迅速恢復了溫柔的笑意: “為什么會問這個?”
阮星予垂眸,避開了聞淮野的目光,立刻吃了一小塊蛋糕來掩飾: “唔……就,隨便問問嘛……”
在阮星予低頭的時候,聞淮野的笑容里帶上了一絲苦澀。
在等待聞淮野回答的時候,阮星予突然覺得時間一秒一秒過得好慢,口中的蛋糕也好像失去了味道。
直到聞淮野的聲音響起: “我想……會在禮堂。”
阮星予疑惑地抬眸,禮堂嗎,是什么樣子的禮堂?
聞淮野寵溺的笑著,拿起了紙巾,輕輕擦著阮星予的唇角: “小傻瓜……”
四目相對之時,阮星予有些不自然地率先移開了視線,卻瞟到下方的某個身影。
阮星予倏然頓住了視線,是剛剛他不小心撞到的倪先生。他只身一人向著右方走去,時不時環(huán)顧一下四周。
聞淮野順著阮星予的目光看去: “怎么了?”
阮星予猶豫片刻: “再繼續(xù)往前走的話……那里是洪叔叔的工作區(qū)。”
聞淮野輕輕挑了挑眉,阮星予轉過頭來,把剛剛的事情告訴了他。
“哥哥,我是不是有些想多了……?”阮星予輕輕皺著眉問,畢竟對方到現在實際并沒有做出什么。他和聞淮野的位置靠近場地邊緣,剛剛只有他和聞淮野看到倪先生走了過去,現在對方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
聞淮野用單手撐著臉頰,微微偏過頭問道: “沒什么,寶寶,吃好了嗎?”
阮星予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嗯……”
“那……”聞淮野略微停頓,向著阮星予眨了眨眼, “不如我們也出去散散步吧。”
“欸?”
——
黑色的鞋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冰冷的聲響。
陰影中,倪尚駿走了出來。
一名安保人員抬手示意: “您好,這里是工作區(qū)域,沒有準許,不得進入!
倪尚駿露出標準微笑: “我是洪先生的下屬,他派我過來取一份文件過去!
安保: “請稍等,我核實一下!
倪尚駿臉上笑意未變: “當然,沒問題!闭f著摘下了戴著的眼鏡,從西裝內里的口袋里掏出了手帕。
安保開始呼叫對講機,耳機中剛剛傳來聲音,突然,一道紅光閃過,安保的身影瞬間悄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
安保倒下的身影之上,是倪尚駿面無表情的神情。
倪尚駿抬頭看了眼上方的監(jiān)視器,剛剛應該已經被替換了畫面,他需要做的,就是趁著現在,立刻進到對方的辦公室,找出那些人需要的那份文件,作為自己接下來活命的籌碼,然后,在自己被查到之前,徹底地離開這里。
倪尚駿徑直從安保身上跨了過去,雙手扶上了門把。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別動!
倪尚駿猛然轉身抬頭,走廊高處,一身黑色西裝的銀發(fā)少年端著銀色長槍,冷冷地對準了他。
第44章
Chapter 44
倪尚駿瞳孔驟然緊縮,下意識想要用手上的武器反擊。
還未抬手,另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身后穿來: “放下它,如果你不想被射穿的話。”
倪尚駿面色煞白,僵硬著回頭看去,身后不遠處站著另一位異瞳少年,他面無表情的舉著槍,漆黑的槍口徑直地對準了他。
倪尚駿怎么可能認不出,這兩個人就是凌議長的兒子和聞家的二公子,還有,他們手里的槍是由多么高級別的精神力幻化出來的致命武器。
倪尚駿臉上瞬間露出憤恨的表情,紅著眼,咬牙切齒地緩緩舉起了雙手。手里的懷表摔落在地,露出其中的隱藏著的微型武器。
僵持中,隨即大批警衛(wèi)和安保人員趕了過來,以嫌疑罪名將其逮捕,并帶離了現場。
聞淮野和阮星予也隨著警方去到了警局,詳細說明當時的情況。在他們來到工作區(qū)域后,很快便發(fā)現倪尚駿對安保人員實施了襲擊,他們立刻通知了家人,并且阻止了對方的進一步行動。
經過審問和調查,證實倪尚駿先前便與聯邦財閥勢力存在勾結交易,對方以性命做要挾,要求倪尚駿從財政部長的手中拿到他們商業(yè)帝國犯罪的重要證據并銷毀。
所以倪尚駿才趁著在洪家本宅府邸舉辦婚禮的機會,提前在黑市購買了武器,并買通了黑客,篡改監(jiān)視器錄像,再趁著人多無人留意之時意圖犯罪。
幸虧有兩人的敏銳和勇氣,阻止了倪尚駿的行動,倪尚駿將會以多項罪名被提起公訴,受傷的安保人員被送往醫(yī)院救治后已無大礙。
當凌瀟把事情的簡要原委告訴阮星予和聞淮野后,兩人都松了一口氣,凌瀟目光里帶著贊賞,也因為家里的兩個孩子,這件事沒有最終發(fā)展到嚴重的后果,內部肅清的對象也更快地浮出了水面。
但凌瀟,桑意和聞連川還是專門開了一場家庭會議,在這件事上他們予以表揚,但不忘囑托兩人以后再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一定要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多方思考事情可能的后果,幸運的是,倪尚駿在面對他們兩人的槍口時,沒有負隅頑抗,產生更進一步的沖突,但不同的犯罪對象表現是不同的,以后如果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他們一定要首先記得自我保護。
兩人聽后都很嚴肅認真的點頭,這件事情也終于算告一段落,兩人回到了往常的生活和學習中。
但隨著期中臨近,阮星予的情緒卻慢慢發(fā)生了變化,聞淮野和凌瀟都發(fā)現了。
最近練習射擊休息的時候,阮星予常常坐在休息區(qū),望著某個角落出神,直到聞淮野出聲喊他才回過神來。
晚上兩人一起睡覺的時候,有時很晚了,阮星予也沒有睡著。小貓被聞淮野抱在懷里,毛茸茸的腦袋埋在聞淮野的胸口,一雙翡色的眸子里卻沒有睡意。
即使不去看,聞淮野也知道阮星予沒有睡著。
他知道阮星予在糾結是繼續(xù)選擇舞臺藝術領域,還是轉為射擊。期中校方為所有一年級生提供重新選擇領域的機會,如果想要改換領域,這是最好的機會。
另外更重要的是,阮星予的爸爸,忌日的時間也要到了。
他知道這對于阮星予來說并不是容易的選擇,他沒有替阮星予做出選擇的權利,他能做的就是陪伴著阮星予,安慰他,尊重他,傾聽他。
聞淮野一下一下輕輕拍著阮星予的背,直到懷里的小貓真的睡著,才跟著一起睡去。
早餐桌上,阮星予的胃口不是很好,趁他沒注意的時候,聞淮野和凌瀟互相看了看彼此,凌瀟看得出來聞淮野目光里的心疼,她同樣也解阮星予。
她知道阮清原的離去一直是阮星予內心深處最隱秘的傷痛,甚至在阮星予小的時候,他一度錯誤地覺得如果不是自己過生日,爸爸或許就不會離開他們。
阮清原很愛阮星予,阮星予也同樣很愛他的爸爸。所以阮星予一直都記得小時候他和爸爸的約定。
在沒有遇到射擊這件事以前,阮星予想要繼續(xù)學習舞臺,完成他和爸爸的約定,但開始嘗試射擊以后,阮星予卻猶豫了。
但在阮星予的內心深處,他也無法堅定地選擇射擊,內心深處無法控制的愧疚感和遺憾籠罩著他。
阮星予的心中這般拉扯著,凌瀟十分心疼。
這天晚上回到家里,凌瀟把阮星予喊了過去。
凌瀟坐在沙發(fā)前,面前攤開著一本相冊,那是他們一家人所有值得紀念的時刻。
阮星予坐在凌瀟身邊,凌瀟溫柔地摸著阮星予的頭: “來陪媽媽一會!
凌瀟從頭開始和阮星予一起翻看著照片,最開始的照片阮星予還是第一次見。
照片上的阮清原看起來有些青澀,像是剛剛進入大學不久,他的一只手臂受了傷被紗布包著,卻笑容明朗地用另一只手向著鏡頭比出了剪刀手。
照片里的背景阮星予一下就認了出來,那是他現在學校里的一家甜點店,里面的裝修到現在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但照片里卻并沒有凌瀟的身影。
凌瀟看著這張照片,眸子里透著溫柔和思念: “我第一次見到你爸爸的時候是因為一次采訪,那時我剛剛加入新聞社不久,你爸爸因為幫助一位老人追回了錢包不小心受了傷,這件事情傳回學校的時候,社里讓我去做采訪!
“你爸爸那時候看起來還有些呆呆的,那時我問他為什么要去追搶劫犯,你爸爸一下就愣住了,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嗎?”
阮星予看向凌瀟,搖了搖頭。
凌瀟摸摸阮星予的頭: “你爸爸特別茫然地回答說,他也不知道,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腿已經先邁了出去。”
阮星予垂眸,淺淺微笑,拿起了相片,意外發(fā)現照片背后寫著字,上面的字跡蒼勁有力,寫著: “新紀年273年4月7日,你好,凌記者!
阮星予把字跡拿給凌瀟看,凌瀟輕輕撫上字跡,說那是后來他們重新翻看照片時,阮清原寫的。
凌瀟翻去了下一張照片,這張照片的背景依然是那家甜品店,這次凌瀟出現在了鏡頭里。她梳著高高的馬尾,舉著相機,面向自己,僅露出了半張臉,鏡頭更多的對準了前方在柜臺前等候的一個背影。從體型和發(fā)色來看,應該也是阮清原。
阮星予甜甜的笑了: “這張你和爸爸是在約會嗎?”
凌瀟“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是上次采訪以后,我們又在這里碰到了,你爸爸請我喝奶茶。”
“哇”阮星予小小感嘆一聲,把頭靠在凌瀟肩膀上, “這么說,是爸爸先主動的!
凌瀟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 “其實是我故意在這里先來等他的!
阮星予一下驚訝地起身,眼睛都睜得圓圓的,他是第一次聽凌瀟講起這件事。
凌瀟笑著比了個“噓”的動作,臉上帶著少女般的狡黠和童趣: “這是你和媽媽之間的秘密哦!”
說完,兩人一起笑了。
下一張照片有些特別,照片里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話筒和一臺儀器,桌子上放著一張紙,隨意地攤開著,上面隱隱約約寫著“必勝”兩個字,紙上像是壓著一張證件,露出銀色的帶子。鏡頭里還露出一只手,在話筒邊上比著剪刀手的手勢。
阮星予疑惑地歪了歪頭: “這是哪里呀,媽媽。”
凌瀟彎著眼睛: “學校里的廣播室!
“廣播室……”阮星予喃喃著,媽媽為什么要去廣播室呢?還有“必勝”兩個字……
等等!該不會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從阮星予的腦海里冒了出來。
阮星予驚訝地喊出了聲: “媽媽,你該不會是……是……用這個話筒來表白了吧?”
“我們兒子猜對了。”凌瀟點點頭,笑意更深,眼角帶著絲絲細紋,陷入了回憶, “表白那天應該很多人都聽到了吧,后來我被社長和教授罵慘了……”
在凌瀟的講述中,阮星予才逐漸從驚訝里回過神來,他從來不知道以前的媽媽做過這樣的事情,和她現在工作時嚴肅,一絲不茍且雷厲風行的樣子相差很大。
但聽了以后,阮星予覺得這樣的媽媽更酷了,凌瀟在講這些的時候,她的眼睛里都是在笑著的,阮星予也一起跟著高高的揚起了唇角。
凌瀟講完以后,阮星予翻開了照片的背面,依舊是熟悉的筆跡,上面寫道: “如果再晚一個小時,先表白的就是我了。”
阮星予心里溫暖極了,和媽媽一起翻看著她和爸爸的過往,阮星予覺得非常幸福。
后面還有更多兩人的照片,從大學,到畢業(yè),到他們事業(yè)各自進行的時候,再到兩人結婚……其中桑意和聞連川還時不時穿插出現在里面。
直到,阮星予出現在了照片里。照片里的他還是一只剛剛出生一周的小奶貓,眼睛都沒有睜開,凌瀟把他抱在懷里,阮清原攬著凌瀟,兩人穿著同款白色毛衣,在以前的家里,留下了這張照片。
后面還有凌瀟和阮清原分別抱著阮星予的照片,在阮清原的那張上,阮清原垂眸看著阮星予,用一根手指輕輕牽起阮星予的一只爪爪,臉上全然是幸福和溫柔,唇角上揚的弧度和現在的阮星予如出一轍。
阮星予翻到照片的背后,上面的話讓他倏然停滯了呼吸——
“爸爸祝福你一直平安,快樂,做你想要做的事,成為你想成為的樣子,爸爸永遠愛你,我的兒子!
阮星予拿著照片的手微微顫抖,眼圈也頓時紅了。
凌瀟溫柔地摸著他的頭,柔聲道: “星予,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吧,爸爸和我一直都會支持你!
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阮星予笑著點了點頭,手里拿著照片,抱住了凌瀟。
凌瀟抱著阮星予,輕輕拍著他的背。
——
晚風輕輕拂過額發(fā),少年坐在秋千上,唇邊微微上揚,眺望著腳下的城市夜景。
首都星的夜晚依舊繁華。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即使不用回頭,阮星予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聞淮野并肩和阮星予坐在了一起。
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阮星予輕輕摩挲著手上的戒指,轉頭看著聞淮野,淺淺微笑: “哥哥,我已經想好了!
在他看到爸爸的話以后,他就做出了決定。
阮星予知道,想必今晚媽媽想和他說的事情,聞淮野已經提前知道了,所以才會特意給他們留出了時間。
聞淮野總是這樣關心他,一直如此。
聽到阮星予的話,聞淮野覺得自己心里的一塊石頭也終于落地,由衷地為阮星予感到高興。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那雙漂亮的眸子里似乎還殘存著哭過的痕跡,濃烈的心疼涌上心頭。
聞淮野露出溫柔的笑,把阮星予擁入了懷里,手輕輕撫過阮星予的眼角,眼里都帶著心疼。
聞淮野靜靜看著阮星予,阮星予也靜靜地看向他。
聞淮野雙手捧著阮星予的臉,溫柔而又虔誠地吻上了他的眼角。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帶著濃濃的心疼與愛意。
在聞淮野吻上來的時候,阮星予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任由這個吻落了下去。
輕吻離開眼角,聞淮野溫柔低沉的嗓音響起: “星予,不管你做出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你,陪在你身邊!
他愛阮星予,愛著真實的他。
愛他的勇敢,他的脆弱,他的善良,他的敏感與不安……他的每一面。
他希望阮星予可以做想要做的事,成為想成為的樣子。
“我想,阮叔叔也是一樣!甭劵匆疤ь^看向天上的星星。
他們前方,最亮的那顆星星一直停留在那里,閃耀著。
阮星予注視著那顆星星,露出了發(fā)自心底的笑容。
晚風陣陣襲來,帶著風語樹的花瓣洋洋灑灑地在空中飛舞,盤旋。
兩人并肩坐著的秋千也隨之開始擺動。
阮星予愣怔著注視著眼前的聞淮野。
秋千向前,再向后,一下又一下。
阮星予的心跳也隨之跳動,一下又一下,如鼓如雷。
阮星予倏然笑了。
他突然明白了另一件他一直在困擾的事。
為什么在面對聞淮野的時候,他會心跳加速。
為什么只愿意和聞淮野做那些親密的事情。
為什么在看向他的時候,自己會不知不覺間,露出燦爛幸福的笑。
是喜歡。
他喜歡哥哥,喜歡聞淮野。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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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終于開竅啦!周三0點還有更新嗷=3=
第45章
Chapter 45
晚上,阮星予和聞淮野躺在床上。
臨睡前,兩人一如既往地是彼此擁抱著的姿勢。
阮星予抬眸望向聞淮野,聞淮野用下巴蹭蹭他的額頭: “怎么了,寶寶!
阮星予笑笑搖搖頭,甜甜道: “晚安。”
一個吻輕輕落在銀色的發(fā)絲: “嗯,晚安!
阮星予閉上眼,腦海里依然是聞淮野注視著自己的樣子。
他意識到了自己喜歡哥哥,那哥哥呢,他是否也喜歡自己呢?
不是出于對朋友或者家人的喜歡,而是,像戀人一樣的喜歡。
他知道哥哥看向自己那雙眼睛十分溫柔,常常帶著愛意。
但他不知道那愛意是否僅限于友情和親情。
他要如何才能知道對方的答案呢。
他不知道。
只是這樣想著,阮星予把自己緊緊嵌入了聞淮野的懷里。
——
學校里,阮星予正式申請了射擊課程,成為了二期訓練生中的一員。
為了可以盡快追趕上聞淮野所在一期訓練生的學習進度,阮星予花在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上的時間更多了,阮星予還特意去找教練請教有沒有相關的延展課程或者書籍推薦,教練答應會推薦給他。
周五晚上,聞淮野去參加一期學員間的聚會,阮星予先回到了家,此時凌瀟也還沒有回來。
阮星予先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出來以后,阮星予看到了教練給自己發(fā)來的書單,十分高興地感謝了對方。
本想迫不及待地打開光腦上星網查詢,可他突然想起來了聞淮野叮囑自己的話,于是乖乖地先吹干了頭發(fā),吹干以后立刻跑到去了書房。
阮星予跟著書單上的一長串名字挨個在星網上檢索,看到下一個名字的時候,覺得這個書名很眼熟。
阮星予突然想起了什么,抬頭望向身旁的書架,他好像曾經在爸爸的書架上看到過這本書。
阮星予站起身,在偌大的書架上仔細尋找,過了一會果然找到了它。
這是一本關于射擊在機甲及其他領域操作的理論性書籍,它的外皮是漆黑色的,上面印著燙金字體,從上面的外星系語言文字來看,這是沒有被翻譯過的原版。
阮星予小心翼翼地翻開,這本書被保存的很好,沒有一絲破損或褶皺,書的末尾夾著一張書簽,上面同樣用外星系文字寫著一句話,阮星予看不懂它的意思。
阮星予把書簽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拿著書坐回了書桌前,按照目錄,逐字逐句地用詞典翻譯對應的文字。
時間慢慢流逝,他看得很專注,很認真,以至于沒有留意到身后書房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
“寶寶!
溫柔低沉的嗓音在身后響起,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從身后繞到他胸前,輕輕抱住了他。
阮星予這才意識到是聞淮野回來了,他下意識轉頭,輕輕喊了一聲“哥哥”,恰好對上了聞淮野淺笑著看向他的雙眸。
那雙不同顏色的眸子里展露著相同的情緒,那是一種名為“愛意”的情緒。
在視線接觸到的剎那,阮星予有瞬間失神,他試圖從這眸光中讀出更多。
聞淮野俯下身,湊近他的耳邊,兩人貼著的距離更近了,以至于阮星予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從對方胸膛處傳來的體溫。
灼熱的體溫從后背傳達到體內,阮星予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好像被燙到了一樣。
聞淮野在他耳邊低低笑了一聲,問道: “在看書嗎?”
阮星予馬上把視線放回了書上,有些慌亂的回應了一聲: “嗯……教練給了一些和射擊有關的書單……我在看……”
“嗯……”聞淮野溫柔應了一聲, “我也看看。”
高大的身影全然籠罩了阮星予,就著現在的姿勢,阮星予完完全全被聞淮野圈在了懷里。
聞淮野左手撐在桌面上,右手放到了書旁,他的無名指觸碰到了阮星予帶著戒指的手指。
兩人手指交疊的瞬間,阮星予心跳好似漏掉了一拍。
聞淮野掃視著書上的文字,溫聲道: “這本書我看過。”
聽到這句話,阮星予的眼神一下變得有些驚喜: “那太好了,哥哥,這本書后半段講了什么,我還沒有翻譯到那里!
聞淮野摸摸他的頭,正想要把后半段的內容告訴他,視線不經意間落到了書上的一角,一部分書簽還有上面的文字露了出來。
聞淮野柔聲一字一頓道: “我喜歡你!
阮星予猛然睜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懷疑是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什……什么……?”阮星予仿佛失神般磕磕巴巴著喃喃出聲,這句話實在是太過于突然,他的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聞淮野的眼底倏然變得黯淡,而后又被他迅速掩埋,聞淮野牽起唇角,指了指書簽,露出往常般的笑容: “這個書簽上寫著‘我喜歡你’這幾個字!
聞言,阮星予愣怔著順著書簽看了過去,幾秒之后,他才回過神來。
阮星予磕磕巴巴著開口,故意表現得非常驚訝: “啊……原來這幾個字是這個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阮星予的心里閃過些許失落。或許是因為在明白自己對哥哥的感情之后,又在心底隱隱期盼著對方也和自己一樣。
聞淮野點點頭道: “好像是凌阿姨送給阮叔叔的禮物!
“欸?”聞言阮星予有些驚訝。
聞淮野指了指書簽上文字末尾的部分: “后面的落款是凌阿姨的名字。”
阮星予盯著書簽,這才反應了過來,意識到這本書原來是當初媽媽送給爸爸的禮物。
聞淮野默默地注視著阮星予,笑容里帶著苦澀,他承認,一開始的“我喜歡你”幾個字有他故意試探的成分,可阮星予的第一反應似乎隱隱在告訴著他答案。但很快,他把這份苦澀埋進了心底。
阮星予的目光都變得溫柔,看向聞淮野的視線里又帶著驚訝和崇拜的意味: “哥哥,你是為了看懂這本書特意去學的那個星系的文字嗎?”
聞淮野笑了笑,看向阮星予的目光已恢復如常: “沒錯,這本書上個學期有前輩推薦給我過!
阮星予開始興致勃勃的問聞淮野書里的大致內容,聞淮野講了一部分,隨后看到阮星予光著的腳丫的時候停住了。
聞淮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阮星予。
阮星予順著聞淮野的目光看過去,這才意識到自己進來書房的時候有些匆忙,剛洗完澡的時候忘記穿了。
阮星予垂下頭,可憐巴巴地望向聞淮野,小小聲著: “不小心忘記了……”
聞淮野輕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寵溺道: “先回房間,再給你繼續(xù)講。”
阮星予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又軟又甜地應著: “好”說著便要站起身。
然而,阮星予剛剛站起來,聞淮野便直接面對面托住他的身體,把他抱進了懷里。
阮星予小小驚呼一聲,順勢用手臂圈住了聞淮野的脖頸。
聞淮野托著小貓的屁股,把他的雙腿架到了自己腰腹兩側,貼近阮星予耳邊,低聲道: “夾緊,寶寶!
阮星予的臉瞬間變得通紅,明明他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阮星予眼神閃躲著不敢去看聞淮野,只能圈住聞淮野的脖頸抱緊了些,把頭低下去埋到了聞淮野的頸側,支支吾吾道: “……嗯……知,知道了……”
聞淮野低低地笑著: “乖……”
說完抱著阮星予走出了書房,走到三樓樓梯口,下樓梯時又把阮星予抱得緊了些,阮星予紅著臉稍稍收緊了雙腿。
此時從一樓傳來有人走上樓梯的聲音,阮星予害羞著小小聲: “哥哥,可能是媽媽回來了……”
聞淮野低沉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卻沒有任何放下他的打算。
稍后,聞淮野抱著阮星予,在最后一節(jié)臺階上站定,對于眼前剛剛走上二樓的來客有些意外。
阮星予好奇地偏過頭,看了過去,穿著一身西裝的聞淮哲,正一言不發(fā)地站在樓梯口,眼中饒有趣味地看向他們。
第46章
Chapter 46
阮星予一下有些呆住,立刻臉變得更紅了,比被媽媽看到還要害羞。
聞淮野挑了挑眉,隨意問道: “你怎么來了?”
聞淮哲推了推眼鏡,淡定道: “我剛休假回家,爸媽讓我來給凌阿姨和阮阮送些東西!
剛剛他已經把送來的禮品交給了管家,管家說阮星予在家,順便上來看看,他和阮星予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沒想到正巧碰到聞淮野抱著阮星予從樓上走下來。
聞淮野點點頭,沒有多問什么,安撫式的一手輕輕摩挲著阮星予的后背,非常自然地抱著阮星予經過了聞淮哲,走進了阮星予的房間。
經過聞淮哲的時候,阮星予的臉已經紅得像是熟透了的桃子,但仍不忘露出一雙眼睛,小聲著和聞淮哲打了招呼。
聞淮哲微微笑著,站在門口看著進到房間的兩人。
聞淮野抱著阮星予坐在床上,熟練地找到家居鞋,手里拿著鞋子,俯身給阮星予一只一只穿了上去。
阮星予垂著眸子看著聞淮野,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聞淮哲靜靜地看完了全過程,心里只有一個結論:只要聞淮野活著,他就不會停止愛阮星予。
并且,聰明如他,一眼便看出了兩人之間看似日常溫馨,實際非常微妙的氛圍。
聞淮哲在心里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這兩位弟弟還是僅處于曖昧之中,還沒有正式交往。
三人簡單聊了一些話,不久凌瀟也回來了,聞淮哲又和凌瀟問了好。
凌瀟笑著說自從聞淮哲去自家公司實習以后,整個人都看起來成熟了許多。聞淮哲也說了些實習過程中發(fā)生的事,目前他正在商業(yè)智能分析部實習,除了少數人,沒人知道他就是全聯邦最大集團之一聞氏產業(yè)掌權人的兒子。
聞淮哲在公司內也憑著扎實的功底和勤勉的態(tài)度,得到了很多業(yè)界前輩的認可,甚至已經開始獨立上手項目。
交談之后,聞淮哲該回家了,聞淮野順便和他一起回去,去拿自己之前買的一些書籍給阮阮。
路上兄弟二人緩步經過花園與庭院,聞淮哲穿著一身比較正式的西裝,他從公司回來后還沒來得及換下,聞淮野則依然是休閑裝扮,稍長的白發(fā)被他隨意地捋在腦后。
二人并肩走著,身高幾乎相同。他們正互相說著一些關于家里的話題,聞淮哲冷不丁問道: “你打算到了大二進到軍校嗎?”
聞淮野愣了愣,倏然笑了出來,干凈利落道: “嗯,沒錯!
在學習射擊的這些日子里,他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聞淮哲只是點了點頭。
聞淮野有些意外地稍稍停住了腳步,從小到大他和哥哥的相處模式都是吵吵鬧鬧的,沒想到此時此刻聞淮哲竟然沒有多說什么。
他想要去軍校就意味著未來的聞氏需要靠聞淮哲去掌管,這點聞淮哲不可能不清楚。
聞淮野加快了腳步,重新跟了上去。這下輪到聞淮哲放慢了步伐。
聞淮哲推了推眼鏡,聞淮野以為他要說兩句輕松調侃的話,沒想到聞淮哲只是淡淡補充了一句: “去到軍校以后要注意安全。”
聞淮野愣著點了點頭: “嗯……當然。”
“還有……”聞淮哲笑了笑, “等著你的好消息。”
說完,聞淮哲笑著向著阮家別墅的方向看了看。
不必多說,聞淮野已經讀懂了聞淮哲的意思,他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和聞淮哲打打鬧鬧的時候一樣,上前摟住了哥哥的肩膀,語氣輕松道: “謝啦,哥!
——
另一邊,聞淮野暫時回家后,阮星予回到房間,仰躺在了床上。腦海里閃過剛剛被聞淮哲看到的,聞淮野抱著自己的畫面,心跳再次變得凌亂。
阮星予在松軟的床上左右翻滾了幾圈,接著把自己卷進了被子里,只留了半張臉在被子外面。
一雙漂亮的翡色眸子眨呀眨的,更多以往自己和聞淮野的親密舉動記憶涌上了心頭。
阮星予的臉色瞬間變得緋紅,慌亂無措地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在昏暗的光線中,他心里無數疑問冒了出來,哥哥到底喜不喜歡自己?哥哥是不是只把自己當親人或者朋友?……
突然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或許他可以直接去問哥哥。
然而,腦海中另一個自己的聲音馬上否定了他。
——萬一他對你只是親人或者朋友的喜歡怎么辦?那些親密只是因為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而已。
黑暗中,阮星予倏然睜開了眼睛,只是這樣想著,巨大的失落感和無助感便將他緊緊包圍。
阮星予沮喪著從被子里出來,落寞地仰躺在了床上。
他愣怔著舉起右手,靜靜地看著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默默地抿緊了唇。
他不敢問,他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無比尷尬,變得生疏,甚至以后形同陌路。
所以,他不敢。
房間里靜悄悄的,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隨后凌瀟走了進來。
現在到了他和凌瀟每周固定的親子時間,每到這個時候,兩人都會互相說說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距離上次政府內部肅清事件已經結束有一段時間了,現在凌瀟在忙于另外一些重要的事情,她不能透露更多細節(jié),只是說每任政府除了內部的事務,還有很多外部事務需要解決處理。
阮星予分享了一些最近學業(yè)上的事情,包括在這周的二期生入學考核中,自己拿到了第一名的事情。但對于自己喜歡哥哥這件事,阮星予一時還沒有做好準備告訴給媽媽。
凌瀟溫柔地摸摸阮星予的頭,叮囑他不要太累。
凌瀟離開以后,阮星予去到了露臺,看外面庭院里是否有聞淮野回來的身影,順便不忘拿起水壺給自己養(yǎng)得那些花澆水。
這些花花草草一直被阮星予照料得很好,澆水時阮星予看到了其中的一盆花,眸子里露出了十分信欣喜的目光。
那是一盆阮星予從小奶貓時期開始就在照料的流年花。阮星予第一次給它澆水的時候,它還只是一株嫩苗,那時它的葉子小小的,圓圓的,莖部也非常細嫩,仿佛只要一枚星幣壓上去就會折斷。在阮星予的悉心照料下,長成了如今茂盛的模樣。
流年花非常難養(yǎng),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在生命周期內都不會開花。而現在,它竟長出了花苞。小小的花苞緊實飽滿,隱隱可以看見其中紅色的花瓣。
阮星予又驚又喜地在星網上查閱了資料,上面說這意味著它即將要在二十四小時內開花了。
阮星予開心地下樓把這個消息分享給了凌瀟,還十分期待地等待聞淮野回來以后,把這個消息也告訴給他。
于是等聞淮野拿著書回來的時候,就被阮星予帶去了露臺。
阮星予的語氣里帶著滿滿的高興和期待,把流年花即將要開花的事情告訴了他,和聞淮野商量著明天一結束課程就回來守著,一起等著看它開花的樣子。
聞淮野當然不會拒絕,看著阮星予期待和開心的表情,他的內心都變得柔軟無比。
他溫柔地捧著阮星予的臉,說“好”。
第二天,阮星予一結束課程就去到了聞淮野所在的訓練場。
聞淮野所在的一期,整體課程進度要比阮星予所在的二期生要快,阮星予去到訓練場的時候,聞淮野等人的模擬機甲訓練課程剛剛結束。
聞淮野穿著一身黑色訓練服,從機艙中走出,摘下頭盔,露出了英挺深邃的眉眼和俊美的面容。稍長的白發(fā)更給他增添了許多凌厲之感。一身黑色緊身訓練服更顯他寬肩窄腰,結實的胸肌和腹肌輪廓分明。
聞淮野很快便看到了等在場邊的阮星予,向著他笑著招了招手,來到了阮星予身邊。
“等很久了嗎,寶寶?”聞淮野摘下黑色手套,用掌心輕輕捧起小貓尖尖的下巴。
阮星予搖了搖頭: “沒有,我剛剛到。”
此時同樣穿著訓練服的三個男生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打量了下阮星予,打趣道: “淮神,該不會這就是晚上你鴿我們聚會的原因吧?”
另一位粉發(fā)男生興沖沖地湊了上來,向著阮星予驚喜道: “我知道你!你是二期生入學考核的第一名對不對?”
阮星予禮貌笑笑,點點頭。
這下其他人也都不約而同地發(fā)出贊嘆的聲音,最后一個黃短發(fā)的男生戳了戳聞淮野問道: “淮神,聽說這是你的弟弟是嗎?”
此言一出,幾個人都紛紛望向了聞淮野,他們都有隱約聽說過聞淮野有個非常漂亮的弟弟。
然而聞淮野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在他眼中,阮星予早已不僅僅是他的弟弟那么簡單。他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介紹阮星予為自己的弟弟,他想做的,是戀人。
聞淮野占有欲十足地摟住阮星予的肩膀,把阮星予帶進了懷里,直接向著幾人道: “我們先回家了!闭f完便帶著阮星予轉身離去。
三人又在后面嚷嚷了幾句,聞淮野摟著阮星予,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示意。
走在聞淮野身邊,阮星予不聲不響地斂下了眸子,聞淮野剛剛并沒有否認自己是他的弟弟這件事,這讓他感到有些失落。
哥哥對他,果然只是把他當做家人來看待嗎……
阮星予的眸子慢慢暗了下去。
兩人回到家中的時候,流年花已經開到了一半,很快就要完全盛開。
阮星予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了桌面上,他和聞淮野面對面坐著,聞淮野手里幫忙拿著攝像機,想要記錄下花朵完全盛開的那一刻。
片刻后,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流年花緩緩盛開。酒紅色的花瓣層層疊疊完全綻放開來,如紅寶石般絢爛,這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止了腳步。
阮星予彎著唇,靜靜地注視著。
有人說,流年花的花語代表著“永恒”,花開的瞬間,便是永恒的紀念。
那他和哥哥呢,如果哥哥真的只把當做家人,那他和哥哥,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嗎?
阮星予心里泛起濃濃的酸楚,不禁看向了聞淮野的方向。
聞淮野也默契的正在靜靜地注視著他。他手里的攝像機已經把花開的瞬間和阮星予的面容一起記錄了下來。
阮星予扯出笑容,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里的那句話: “哥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聞淮野怔愣片刻,緩緩露出笑容,大手輕輕撫上了阮星予的臉頰,聞淮野的眸子里全然都是溫柔: “當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阮星予的眼角瞬間紅了,聞淮野的眸子里頓時染上了心疼和不解,他輕輕皺著眉,笑容里帶著苦澀: “難道你覺得不會嗎,寶寶……”
阮星予輕輕微笑著閉上眼睛,蹭了蹭聞淮野的掌心,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 “會的……”
但他隨即意識到,這句回答對于把自己當家人的哥哥來說有多么的曖昧,阮星予睜開眸子,從聞淮野的手中退了回去,避開對方的視線,慌亂著補上了一句: “畢竟我們是家人……”
僅僅一句,聞淮野的心好似從天空墜向了地面。他陷在“家人”兩個字中,久久怔愣。
聞淮野的眸子倏然變得黯淡,巨大的彷徨和無力感如一只手攥緊了他的心臟。他極力扯出一個慘淡的微笑,聲線背后都在微微發(fā)抖: “看看我拍的視頻吧……嗯?”
攝像機的啟動鍵,他按了兩次才打開。
這一晚,兩人很晚都沒有睡去。
兩人像往常般互相抱著彼此,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兩人的眼中一片清明。
——
夏天即將來臨,這意味著一年一度的煙花大會就要到了。
水裕和武禾早早地就約上了阮星予和聞淮野這次要一起去看;丶衣飞先钚怯璋堰@件事告訴了聞淮野。
聞淮野翻看了課表,很不幸,煙花大會那天正巧是他的考核日,考核為期三天,而且需要去到其他區(qū)域進行考核,煙花大會當天才能回來。
聞言,阮星予不自覺地有些失落。聞淮野捧著他的臉頰,安慰他明年一定可以一起去。而且每年的煙花大會,他們都要一起去看。
阮星予點點頭,像小時候那樣和聞淮野拉鉤做了約定。
約定完以后,聞淮野摸了摸他的頭。
手指從銀色的發(fā)絲中穿過,停留,離開,阮星予神情中閃過片刻的恍惚。
自從上次他們一起看完花開以后,他隱隱覺得,他和哥哥之間好像有什么東西變了,他們依然親密,可他們之間卻又像隔了一層薄薄的紙。
不變的是,他依然沒有勇氣去問聞淮野那個答案。
煙花大會當天,課程結束以后,阮星予和武禾,水裕三人去到了活動地附近。
距離煙花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于是他們先一起去了餐廳,吃完以后順著街道,緩步向著觀賞地走去。
這里的街區(qū)附近非常繁華,因為今天有煙花大會的緣故,來來往往的行人們也很多。
途中三人路過了一些很多特色的店鋪,幾人都忍不住進去買了一些紀念品。
阮星予把所有的紀念品都買了兩份,另一份他要送給聞淮野。
阮星予拍了他買的一只小獅子和小貓咪的玩偶,把照片發(fā)給了聞淮野。
聊天對話框里,上一條聊天日期停留在聞淮野去往考核的第一天,考核是戶外全封閉式的,在這期間聞淮野都接觸不到星機。
所以最近的一條消息便是聞淮野上飛行器之前給阮星予發(fā)的,叮囑他洗完澡后記得吹干頭發(fā),不要忘記穿鞋子等瑣碎的事情,后面還有一個Q版的獅子摸摸貓貓頭的表情包動圖,阮星予同樣回復了一個同款Q版的貓貓頭在獅子懷里貼貼蹭蹭的表情包。
玩偶照片發(fā)過以后,消息顯示未讀。阮星予猜測可能還在返程的路上。
出了紀念品店,他們又看到了另外一家很特別的店。這家店沒有招牌,整體裝修也比較簡約,和周圍其他店鋪風格迥然不同。只從外面看,甚至猜不出它是做什么的。
武禾和水裕也非常好奇,三人一起走了進去。
店內簡約寬敞,墻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畫作,一位留著長發(fā),帶著單只耳釘,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男人招待了他們。
男人介紹說自己是這家店的店長,這里的所有畫作都是他原創(chuàng)手繪的圖案,而這些圖案全部都用于紋身。他的這家紋身店已經經營十幾年了,稱得上是整個聯邦業(yè)內最有名的,來的客人往往是熟客,或者客人之間相互介紹來的。
提到“紋身”,阮星予興趣更濃,他還記得之前在哥哥身上看到的星星圖案的紋身。
阮星予臨時起意,突然有了自己也想做紋身的想法,他覺得哥哥紋的圖案很漂亮。
“請問……您這里有星星相關的圖案嗎?”阮星予笑著問道。
“星星的話……”店長拿出了幾幅圖案給阮星予, “這些怎么樣?”
阮星予仔細看去,每一幅都和聞淮野紋的圖案不一樣,目光遲疑地在幾幅圖案之間徘徊。
店長及時補充說: “也可以用自己的畫來紋。”
阮星予驚訝地抬頭: “自己拿畫過來也可以嗎?”
店長肯定地點點頭: “當然可以,之前就有位客人自己拿了星星的圖案來紋!
阮星予喃喃重復: “自己拿了星星的圖案……”該不會是……
店長摸摸自己的下巴,回憶著。
“大概快一年以前吧,類似這樣的星星圖案!闭f著用手比劃了下, “也會有其他客人自己帶著圖案過來,不過很少有人會像他那樣做那種紋身!
“那種紋身……?”阮星予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店長的語氣變得鄭重: “那種紋身用是的特殊顏料,一旦紋上去,終身都沒辦法抹除,不管用什么辦法!
“終身……”阮星予愣怔著重復。
店長繼續(xù)道: “而且,那位客人還紋在了心臟附近的位置,你知道那個位置的含義嗎?”說完向著阮星予眨了眨一只眼睛。
阮星予搖搖頭。
“那個位置通常被看作最接近靈魂的位置,紋的時候是最疼的,但那位客人說那代表著他喜歡的人,所以沒關系……”
店長的話還在繼續(xù)著,可后面的話阮星予幾乎聽不見了。
阮星予頭腦瞬間空白, “喜歡的人”四個字像是烙印般刻在了他的心里,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向著店外沖了出去。
武禾在他身后大喊著: “阮阮,你要去哪啊?煙花馬上要開始了!”
阮星予顧不得停下腳步,轉頭喊道: “抱歉!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紀念品拜托先幫我收好!”
武禾和水裕彼此面面相覷。店長摸摸后腦,同樣一頭霧水。
此時的阮星予已經沖出了店里,跑進了人群中。
天空中暮色漸沉,漫天的晚霞將天空染成了粉紫色,星星于天空中若隱若現。
阮星予邁開雙腿,肆意奔跑在人行道上。
以往他和聞淮野相處的一幕一幕如同電影放映般在腦海中閃過。
他本應早就明白,明白聞淮野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一遍一遍地重復著向自己說著那些話。
—— “我們會一直是關系最好的,沒有人可以替代,我保證。”
—— “不管你做出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你,陪在你身邊!
—— “當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聞淮野喜歡他,就像他也喜歡聞淮野一樣。
不是朋友或家人般的喜歡,而是,戀人。
“咻——嘭——”
第一朵煙花升了上去,在天空中綻放出漂亮的粉色繁花。
圍觀的人群紛紛發(fā)出驚喜的贊嘆。
阮星予奔跑過人群,銀色發(fā)絲在風中飄揚,晚風掀起少年身后的衣角。
阮星予的心臟劇烈跳動著,一下又一下。
此時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想法——
他要去見聞淮野。
就在此時此刻,一刻都等不及地想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告訴他自己很想他。
告訴他自己同樣喜歡他。
“嘭——嘭——”更多五彩斑斕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
煙花之下,少年揚著唇,輕快地奔跑著,逆著向前行進著的人群。
人群之中投來好奇的目光,有人熱情地忍不住問道: “去干嘛呀?”
阮星予回過頭,笑著朗聲道: “去表白!”
“那加油呀!”
“祝幸福啊!”
“加油!”
人群中響起了陣陣加油聲和掌聲,鼓勵著這位勇敢去表白的陌生少年。
阮星予向著眾人揮揮手,繼續(xù)向前奔跑。
他抬起頭,望向前方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仿佛在引導著他前行的方向。
阮星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第47章
Chapter 47
跑出步行區(qū)域后,阮星予試著打通訊給聞淮野,暫時無人接聽。他發(fā)過去的消息也還是未讀狀態(tài),阮星予決定先回到家里等著。
在家里等了一會,依然沒有聞淮野的消息。阮星予輾轉聯系了和他一起去參加考核的人,對方說他們剛剛回到學校,解散以后本來要叫上聞淮野一起出去的,但他說要去一個地方,現在他也聯系不上聞淮野,估計他的通訊沒電了。
阮星予思索著,聞淮野會去哪里。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從家里走了出去。
——
月色下的霍爾紀念堂,一位少年獨自坐在前排的位置。
深藍的夜色替代了白天的遠山與云霧,燈光照在半空中的雛鷹塑像之上。
少年靜靜地注視著塑像,又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在他返回學校的時候,阮星予去的煙花大會就已經結束了。
但今天除了煙花大會,還是另一個日子——禮堂祈禱日。
民眾普遍認為在今天來到禮堂祈禱,他們的愿望會更容易得到霍爾元帥的祝福。
所以聞淮野來到了這里。趁著祈禱日還沒結束之前。
聞淮野注視著前方,想起了小時候和阮星予一起來時,自己許下的愿望。
——希望自己可以永遠永遠的和阮星予在一起。
聞淮野緩緩閉上眼睛,在心中鄭重道: “如果可以更換愿望的話,我希望他可以一直平安快樂。”
即使他不能以戀人的身份陪在他身邊。
即使阮星予視他為家人和朋友。
他只想阮星予平安快樂。
睜開眸子,聞淮野赤色的瞳孔中蒙上了一層灰。
“哥哥!
一片寂靜中,倏然熟悉的聲音響起。
聞淮野猛然轉過頭,他心中的少年正站在禮堂后,一道光束淺淺地打在他身上。
聞淮野倏然怔住。
阮星予淺淺笑著,往前走了一步: “我找到你了。”
聞淮野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眸子: “星予,你怎么會來這……”
阮星予繼續(xù)往前走了一步,聲音微微顫抖: “我曾經問你,如果有一天你想向某個人表白的話,你想選擇的禮堂是這里對不對……”
因為想起了這句話,所以阮星予來到了這里,這所他們共同擁有回憶的禮堂。
聞淮野從怔愣中緩緩回過神。
幼年時,他在這里,許下過想永遠永遠的和阮星予在一起的愿望。
長大后,在這里,意識到他愛阮星予的真相。
也是剛剛在這里,他希望阮星予一直平安快樂。
但他最想的,是有一天能夠在這里把自己的心意告訴阮星予。
在這個莊嚴神圣的禮堂里起誓,他愿意用一生去守護他,用自己的靈魂去愛他。
即使這一天,無法到來。
聞淮野扯出一個苦笑,點了點頭。
阮星予微笑著,為了不讓眼淚落下來,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微微透著哭腔: “你想表白的人……是我,對嗎……”
聞淮野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一滴晶瑩的淚順著臉頰滑下,阮星予笑得燦爛: “我也是。”
聞淮野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我喜歡你,哥哥。”
“像戀人那樣喜歡你。”
少年說完奔向了聞淮野,光束追隨著他的腳步前進。
聞淮野從震驚中脫離,眼眶倏然變紅,立即同樣向前,穩(wěn)穩(wěn)接住了向他而來的少年。
光束下,兩人緊緊相擁,沒有一絲縫隙。
聞淮野雙手捧起阮星予的臉頰,重重地吻了上去。
舌頭撬開唇齒,在口中掠奪著彼此,互相追逐。
聞淮野一手撫著阮星予的后頸,再次俯身加深了這個吻。
阮星予仰著頭,緊緊閉著翡色的眸子,喉嚨里忍不住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纖長的睫毛不住地顫抖著。
在看不見的地方,另一滴淚沒入黑暗。
直到兩人的氣息變得凌亂不堪,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燥熱,聞淮野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阮星予。
兩人的眼睛都紅紅的,阮星予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眼角閃著淚光,除了極度的幸福與開心,還混著被刺激出的生理性的淚花。
聞淮野的眸子里溢滿無盡而強烈的愛意,胸腔里跳動著的心臟幾乎要爆炸,他的意識里仍帶著不敢置信。
因為太幸福了,所以才不敢相信他剛剛聽到的話。
聞淮野眼睛又紅了,他雙手再次捧住阮星予的臉頰,無比親密地抵上了阮星予的額頭。
他注視著阮星予的眸子,聲音低沉且癡迷: “寶寶,剛剛的話,可以再說一遍嗎?”
阮星予帶著戒指的手指輕輕撫上聞淮野的眼角,眸子里溢滿了愛意與溫柔: “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唔……”
話音剛落,阮星予的聲線再次淹沒在了強烈溫柔的深吻中。
此時,聞淮野終于等來了阮星予。
等到了阮星予拿起鑰匙的那一天。
阮星予拿著鑰匙,打開了他內心深處的那道門鎖。
然后,阮星予看見,一直等候在那里的,愛著阮星予的聞淮野。
——
從小在一起的兩人在成為戀人以后會有什么變化嗎?
答:自從彼此表明心意后,親吻成了兩人每日的必修課。
包括且不限于晚上睡覺之前與早晨醒來之后,有時是淺嘗輒止的輕吻,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足以讓阮星予感到暈眩的深吻。
又一個如約而至的家庭日,兩家人聚在一起,屏幕上播放著目前最受歡迎的電影,桑意也有參演,在里面飾演了一個重要角色,最近的報道都稱“三金實力影后”桑意很有可能憑這部電影再次斬獲影后獎項。
電影放完,家人們一片掌聲,阮星予和聞淮野也一起由衷地夸贊。
大家彼此閑聊著,聞淮野和阮星予坐在一起,視線偶然交匯。
片刻后聞淮野站起身來,說著他要先上樓了。
走過阮星予的時候,聞淮野的手有意無意間劃過了阮星予的手背。
阮星予抬眸看他,聞淮野看向他的眸子里噙著笑意,阮星予不自覺抿了抿唇。
很快,阮星予也站起身和大家告別,說他也要回房間休息了。
起身,上樓,打開房門,房間里沒有開燈。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壓了上來,把阮星予抵在了門板上。
阮星予不慌也不忙,抬起手臂圈住了對方的脖頸。
一個灼熱的吻隨即落在了他的柔軟飽滿的唇上。
對方熟稔地撬開他的唇齒,溫柔地在他口中探索著每一個角落。
阮星予輕輕閉上眼回應。
霎時間,這個吻突然加重了力道,像是暴風雨般在他的口腔中肆虐。
清晰的水聲和吞咽聲在昏暗狹小的空間里響起,其中不斷夾雜著小貓的嗚咽聲,聽起來可憐極了。
可聞淮野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再次帶著小貓的身體緊緊貼向自己,甚至輕輕咬了下阮星予的下唇,引來小貓看似用力的拳頭砸在了他的胸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小貓的雙腿失去力氣,身體無法控制地癱軟在了他的懷里。
黑暗中,阮星予耳邊傳來低沉磁性的笑聲。
聞淮野一手圈住小貓纖細的腰肢,一手溫柔的捧起他的臉頰,噙著笑注視著偎依在懷里的寶貝。
阮星予面色潮紅,眼尾帶著濕潤,原本亮晶晶的眸子失去焦距般看了過來。漂亮飽滿的微笑唇在昏暗中都透著嫣紅,像是熟透了的桃子。
聞淮野心里軟成了一片,極為溫柔地用拇指輕輕擦拭著小貓唇邊因無法吞咽而溢出的絲絲晶瑩。
阮星予稍稍偏過頭,軟軟的聲調里都帶著委屈: “每次都親那么久,還……還……”
后面的話阮星予有些害羞,壓低了音量,小小聲地控訴著: “……還進那么深!
“抱歉,寶寶!甭劵匆班咧,啄了下他的唇角,嗓音里是極致的溫柔與寵溺, “下次我盡量控制!
小貓噘著嘴巴嘟嘟囔囔道: “我才不信,你每次都這么說,我的嘴巴都要腫了……”
這聲音像是抱怨,但更像是撒嬌,聞淮野愛著少年這般的樣子幾近瘋狂與癡迷。
“寶寶……”聞淮野啞著嗓子,輕輕摩挲著阮星予的臉頰,低聲笑著, “我們什么時候告訴大家這件事……”
聞言,阮星予轉過頭面向他,眸子里帶著些許遲疑,小聲喃喃道: “晚些時間可以嗎,我……”
阮星予斂下眸子,昏暗的光線中,臉頰有些緋紅。
面對親人們,他還是有些害羞的。而且對于任何一方的父母來說,從小看著長大,如家人般疼愛的孩子們突然間從兄弟變成了戀人,阮星予有些擔憂,大家會不會覺得他們只是因為一起長大本就關系很好,而一時誤會了對彼此的感情。
阮星予想要讓大家知道,他喜歡哥哥,絕不是因為錯覺。哥哥對他也是如此。
他想要在他們更加成熟的時候,讓大家知道他們是清醒,理智地深愛著對方的。
阮星予這樣想著,不自覺收緊了抱著聞淮野的手臂,隨即急切地抬起眸子,想要把心里的這些話告訴給聞淮野。
“我明白!甭劵匆芭踔哪,注視著他的眼睛,語氣溫和,聽不出有任何的不悅, “等我們準備好了,我們再告訴大家!
阮星予怔愣著注視著聞淮野,這一刻他甚至懷疑聞淮野是不是獲得了聽取他心聲的能力。他們經常如此默契,無需言語。
阮星予揚起唇,踮起腳,主動啄了下聞淮野的下唇,隨即又紅著臉垂下了眸子。
聞淮野輕輕挑眉,眸色加深,大手輕輕扣住少年白皙纖細的后頸,拇指撫在少年的下頜,微微迫使他抬起頭看向自己。
溫柔的聲線背后是無法隱藏的瘋狂與占有欲: “寶寶,我們再來一次……”
下一秒,如狂風暴雨般的深吻再次吞沒了阮星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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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Chapter 48
第二天,射擊領域一二期生集體參加會議。
不得不戴著口罩參加的某只小貓氣呼呼地和某“罪魁禍首”坐在了一起,聽著臺上年級主管關于慈善援助活動的介紹。
這是中央大學歷年來的傳統(tǒng),鼓勵各個領域的學生主動參與到慈善援助活動中來,前往邊緣星球對當地的貧困民眾進行定期幫扶,為此學校與聯邦慈善機構進行了深度合作,在課余時間定期組織對慈善感興趣的學生們前往幫扶地。
在年級主管介紹完畢后,感興趣的學生們便可以當場遞交報名表,新一期的慈善援助活動也即將開始。
阮星予全程聽得很認真,看著屏幕上那些因為貧困而無法上學的孩子們和因為動蕩而失去父母的幼崽們的時候,阮星予的表情變得嚴肅且動容。
過程中,聞淮野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摩挲著,無言的安慰著他。
會議結束,兩人不約而同淺笑著互相看了看彼此,隨即一起走到了臺上,把填好的報名表交了上去。
很快,兩人收到了前往邊緣星當地進行幫扶活動的通知,并且被分到了同一組。
他們去往的地方是聯邦銀河系邊緣一顆名為“古斯塔”的星球,因為長期的戰(zhàn)亂與動蕩,這里的經濟十分落后,已被聯邦政府劃入了重點發(fā)展區(qū)域。
他們小隊一行人的首站是一家幼崽福利院,這里生活著許多因動蕩而失去父母的幼崽們,其中有的小崽崽們甚至都沒有化形。他們?yōu)檫@里的孩子們送來了物資,并且主動參與了孩子們的日常照看。
還沒化形的猛獸科小崽崽們知道聞淮野的原形是獅子的時候,都好奇極了,嘰嘰喳喳地想看眼前的大哥哥變出原形。
聞淮野在小崽崽們面前變回了威武雄壯的白獅,引得小崽崽們一片驚訝羨慕的聲音。
“大哥哥是白色的!”
“哥哥!我也想變得像你一樣壯壯的!高高的!”
聞淮野爽朗笑著,順便叮囑小崽崽們要好好吃飯。
一只小熊寶寶舉起爪爪,奶聲奶氣地問道: “哥哥!哥哥!是不是長得像你一樣高高的壯壯的,就也可以娶像阮阮哥哥一樣的老婆了呀?”
小崽崽的童言童語把在場的福利院老師都逗笑了,其他小崽崽們紛紛向著阮星予看了過去。
此時的阮星予也變回了長毛矮腳貓貓的原形,和一群毛茸茸的小幼崽們一起玩你追我趕的游戲。因為阮星予的原形很是嬌小可愛,在一群毛茸茸的小幼崽之間也不會顯得突兀。
別看福利院里的有的崽崽年紀小,可他們很會察言觀色,已經有小崽崽就看出了兩人關系的不一般了。這兩個哥哥會一起牽手,一個人經常會看向另一個人,還有的小崽崽看到兩個哥哥在一起啵啵。
其中一個叫樂樂的兔兔幼崽一本正經地給其他小崽崽解釋說,兩個哥哥在一起啵啵就意味著一方是另一方的老婆,這是他從書上看到的。
其他小崽崽嘰嘰喳喳地問,那大哥哥和阮阮哥哥兩個之中誰是老婆呀。樂樂信心十足地拍著胸說那當然是阮阮哥哥!
其他小崽崽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們長大以后也好想有一個像阮阮哥哥那樣的老婆呀。阮阮哥哥可溫柔了,和它們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笑瞇瞇,細聲細語的,還教他們學寫字,幫他們蓋被子,給他們講睡前故事。
小崽崽們看到阮阮帶著其他小崽崽們玩得這么開心,一起嘰嘰喳喳,歡天喜地拉著聞淮野加入了進來,這下游戲變成了白獅裝作要抓躲在阮阮身后的一溜小崽崽,阮阮小貓咪變成家長打掩護了,場面十分歡快熱鬧。
阮星予和聞淮野一行人要離開的時候,小崽崽們都掛在他們身上,依依不舍地和他們道別,阮星予和聞淮野也找福利院老師留了聯系方式,答應小崽崽們一定會定期回來看望他們。
從福利院依依惜別后,一行人又去往了郊區(qū),去探望因貧困而失學的孩子。
郊區(qū)的環(huán)境很差,到處堆積著小山般的垃圾堆,生活在這里的民眾居住的房子也都十分簡陋,里面找不到一件像樣的家具。
因為惡劣的環(huán)境和落后的基礎衛(wèi)生條件,這里的民眾們很容易患上各種病痛,而一旦一個家庭里的大人倒下了,只能由家里還沒成年的孩子們來承擔起家庭的重擔,為了要賺取醫(yī)藥費與生活費,孩子們只能離開學校,被迫早早地開始工作。而對于一些年紀比較小,比較瘦弱的孩子們來說,他們只能去往垃圾堆,通過撿垃圾的方式來換取微薄的費用。
阮星予和聞淮野還有其他慈善機構的工作人員來到了一個名為磊磊的孩子家中,磊磊的家里便是這種情況,兩人都十分心疼磊磊,為此他們主動幫磊磊去垃圾堆山上拾取可以換取生活費的廢棄金屬類垃圾。垃圾山的環(huán)境很差,氣味也非常難聞,但兩人都沒有抱怨,他們拿著袋子,盡心盡力幫忙找到可以用來換取星幣的材料,一直用溫暖的話語鼓勵著磊磊。
在離開之前,兩人還和慈善機構的工作人員一起聯系到了當地的學校,通過定期援助的方式幫助磊磊重新回到了校園。
在結束這次活動返航的時候,機艙里,阮阮若有所思地眺望著古斯塔星。
聞淮野撫上他的手背,溫聲詢問。
阮星予答道: “我在想,我們這次能做的事情對于這里生活的人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并不能從實質上改變他們的生活。”
聞淮野點點頭: “的確,對于位于聯邦邊緣的星球來說,安全與穩(wěn)定非常重要。”
阮星予抿唇,望向了對方。從聞淮野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們有著同樣的想法,解決周邊異獸的威脅和流竄的星盜才是問題的關鍵。
——
從慈善援助活動回來以后,聞淮野之前參加的考核便公布了結果,不出意外的,他獲得了一期生中第一的成績,為此提前收到了來自聯邦軍校的邀請。
教室里,聞淮野正在填寫著手中的軍校院系申請表。
與此同時,在聞淮野所在教室對面,阮星予也正在填寫著大二學期預選院系調查表。
阮星予抬頭望向對面,與聞淮野隔著窗,相視而笑。
課程結束鈴聲一響,兩人不約而同地離開了座位。
片刻后,兩人出現在了同一樓梯口處,聞淮野隨即牽著阮星予的手去到了天臺。
天臺之上,兩人先是甜蜜擁吻,而后一同拿出了各自剛剛填寫的表格。
兩份表格上同時寫著—— “聯邦第一軍!。
阮星予露出燦爛的笑容,他們最終依然是有了同樣的目標和愿望。
聞淮野雙手輕輕捧著阮星予的臉頰,眸中帶著深深的笑意,溫柔地吻了上去: “寶寶,我在那里等你!
他對阮星予,深信不疑。
阮星予甜甜地笑著: “嗯,我們會一起的!闭f著,同樣吻了過去。
一個月后,聞淮野提前進入了第一軍校,成為了其中的一員,并且搬入了軍校宿舍。
與此同時,阮星予在二期生階段考核中同樣獲得了第一的成績。
此后的一段時間里,阮星予投入訓練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程度。每次聞淮野見到他的小貓,都無比心疼他因此變得愈發(fā)清瘦的身體。那時聞淮野晚上抱著他的小貓,忍不住悄悄紅了眼眶。
五個月后,莊嚴肅穆的軍校建筑前——
阮星予身著聯邦軍校制服,走上了階梯。
逆著人流,漂亮纖細的銀發(fā)少年在一眾魁梧壯碩的軍校生中格外引人注目,不茍言笑的軍校生們忍不住投去詫異的視線。
這是聯邦軍校歷年來第一位被錄取的非猛獸科成員。
在眾多驚訝的視線中,少年輕輕揚起唇,步伐堅定地走到了臺前。
在那里,穿著同樣制服的聞淮野溫柔且自豪地笑著,向著阮星予伸出了手,牢牢地把他擁進了懷里。
——
三年后。
聯邦N972軍區(qū)訓練基地。
近百米高的玄色機甲精準完美地完成了模擬訓練,高大俊美的男人從駕駛艙中走了出來。
男人摘下頭盔,隨性地把稍長的白發(fā)捋到腦后。
“呀,聞淮野,又是第一名!你讓我們怎么活!”一名紫發(fā)隊友笑嘻嘻地摟上了聞淮野的肩膀。
聞淮野不動聲色地拿開了他的手,淡淡道: “聽說你申請了要轉去做機甲師?”
池越聳聳肩,攤開手: “嘛,沒辦法嘛,我們從畢業(yè)后都來這訓練一年了,我還是覺得修機甲更適合我!
聞淮野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兩人走到了一臺自動販賣機前,池越玩笑道: “淮神,快快,趁我還沒轉業(yè)之前,多請請我。”
聞淮野笑笑,支付了星幣。
貨架上一瓶又一瓶飲料被送了出來,池越哼著歌上前去拿,眼看著身旁的聞淮野選了一瓶粉色包裝桃子味的飲料。
池越驚訝道: “哇淮神,沒想到你竟然喜歡這種口味的。”
聞淮野望著手中的飲料,不覺間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因為我的戀人喜歡!
池越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糧,立刻裝作痛心的樣子后退了幾步: “咳咳,在我走之前,我還能認識到您家那位嗎?”
此時兩人前方傳來一片叫好歡呼的聲音,池越好奇地望過去。
那是另一個場地內還在進行的考核訓練。
場內共剩有5架機甲,正在分為兩個不同的陣營進行激烈的對抗。
兩人走近觀戰(zhàn)席,池越的視線跟著場內機甲迅速移動,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其中的一臺銀色機甲所吸引。
從場上形勢來看,銀色機甲及另一臺藍色機甲正在同對方陣營的3架機甲對抗。其中藍色機甲在己方人數不占優(yōu)勢的情況下顯得有些急躁不安,在對戰(zhàn)中頻發(fā)失誤,險些出局。
而另一臺銀色機甲卻沉穩(wěn)異常,駕駛員操作冷靜嫻熟著躲過了對方一波又一波攻勢,同時又十分機智果敢地不斷在尋找著反擊的突破口。
很快,趁對方其中一臺機甲不備,銀色機甲輕巧著凌空跳躍,在空中瞬間展開虛擬光劍,直直地刺入了對方機甲。
“Yes!”
池越握拳,忍不住驚訝地喊了出來,視線略過身旁的聞淮野的時候,看到了對方上揚的唇角。
池越一頭霧水,不懂聞淮野這笑容里是什么意思。
場上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此時雙方陣營都各自剩下2臺機甲。銀色機甲在身后給同盟做了一個手勢,很明顯是在同步策略。
下一秒,藍色機甲率先發(fā)起攻勢,實則銀色機甲在后,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另一側解決了對方又一臺機甲。
觀眾席再次響起陣陣吸氣驚嘆的聲音,感嘆這么厲害的操作不愧是1隊首席駕駛員能夠做出來的。和這樣厲害的第一名組隊,簡直可以被帶飛全場。
池越不禁咽了咽口水,想著如果剛剛面對銀色機甲的是自己,估計現在自己也涼了。對方實在是太快太穩(wěn)了。
池越又看了眼聞淮野,似乎是感覺到他的視線,聞淮野同樣看了過來,臉上帶著深深的笑意,目光里甚至流露出自豪的神情。
池越在心里大喊:淮神快醒醒!那家伙可是要威脅到你全隊首席地位的!
此時觀眾席內突然響起一片惋惜聲,原來是藍色機甲還是不慎被對方的一臺機甲擊敗出局了。
有觀眾嘆惋著搖頭: “唉,再堅持一會就好了,馬上就要被‘梟’帶飛到終場勝利了。”
聽到“梟”這個稱呼,池越不禁打了個哆嗦,別說,這稱呼可真形象。在里面駕駛的,估計也是個渾身肌肉的冷面刀疤男。
此時場上一方陣營里只剩下了銀色機甲一人,對方還剩下兩人,所有人不禁為銀色機甲捏了把汗,對方兩人也不是吃素的啊,那可是1隊里的前十名選手啊。
可池越看到,聞淮野臉上的笑意卻絲毫未退,池越簡直是滿頭問號。
銀色機甲獨自挺身站立,看似來沒有絲毫的不安和畏懼。對方兩人猛然合力圍攻,銀色機甲原地快速凌空,對方兩人怎肯放過,一齊追著沖了過去。
霎時間,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時候,銀色機甲另一只機械手臂瞬間裝置出長槍,在空中快速移位,向著迎面沖過來的兩架機甲,扣動了扳機——
一枚銀色子彈齊齊穿過了一前一后兩臺機甲的頭部!
觀眾席頓時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有的人還在其中沒有緩過神來,等反應過來以后,紛紛瞪圓了眼睛,用力鼓起了掌。
太厲害了!不僅以少勝多,最后一槍還一下解決了兩架機甲!
機械女聲宣布了對戰(zhàn)的最終成績,各機甲紛紛歸復原位,在池越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銀色機甲中有個身影走了出來。
那人身形修長,身材挺拔且優(yōu)美,黑色的緊身機甲服包裹著他纖細柔韌的身體,他腰部纖細,背部線條流暢,臀部渾圓飽滿,看起來充滿了活力,像是陽光下生長著的甜美的果實。
青年摘下頭盔,露出了一頭及肩的銀色長發(fā)和精致的側顏,天生的微笑唇上揚著漂亮的弧度。
他仰頭看向那臺銀色機甲,機甲折射的銀光淺淺落在他身上,給他漂亮的容貌鍍上了一層淺淺的光,不似真人,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池越直接呆愣成了一座雕像,這是“梟”?
這個長著一張漂亮到犯規(guī)的臉的纖細青年,就是“梟”?
池越在心里大聲呼號: “不是吧!冷酷又牛X的‘梟’竟然長這樣?”
池越僵硬地扭著脖子看向聞淮野,想要問他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誰知更大的沖擊還在后面。
池越眼睜睜地看著,那名漂亮的銀發(fā)青年向著他們的方向招了招手,露出了甜美燦爛的笑容,輕快喊道: “哥哥!”
“咔——”池越裂開了。
池越用無比震驚的表情,顫抖著復述他聽到的字: “哥……哥……?”
此時的銀發(fā)青年已經快步向著他們走了過來,聞淮野臉上露出了池越之前從未看到過的無比溫柔的表情,熟練地張開了雙手,把對方擁進了懷里。
池越徹底麻了;瓷窈蜅n不但認識,還這么親密!
淮神,你的男朋友知道嗎??
等兩人擁抱完,銀發(fā)青年注意到了表情異常的池越,向著聞淮野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池越剛把裂開的自己使勁縫上,他向著銀發(fā)青年擠出了一個微笑,心里咆哮著“淮神,我會幫你保密的!”
聞淮野看著池越一臉變了又變的表情,挑了挑眉。
他摟上對方纖細的腰肢,鄭重介紹道: “這是我的戀人,阮星予!
哦呼,池越,又裂了。
直到雙方互相介紹完畢,池越終于明白了一切,原來眼前的兩人是妥妥的彼此交往的情侶,不僅如此,兩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竹馬,一起在大學里學習射擊,一起考入軍校,又一起來到了聯邦軍團,各自把大大小小的功績和獎項拿了個遍。
池越心里欲哭無淚,他的身邊咋就沒有這么一位竹馬呢!太羨慕了啊啊啊啊!
三人又簡單聊了些,約好等授予儀式后一起聚餐。池越打趣說,反正以你們兩個人的實力和成績,成功升為少校都沒問題。
告別了池越,聞淮野摟著阮星予往休息室走去。迎面遇到認識的隊友,大家紛紛開玩笑說淮神果然是一刻都離不開男朋友。
中途聞淮野的直接上司叫住了他,說有幾句簡短的話要說。阮星予便先去休息室等聞淮野。
阮星予走到休息室門口的時候,一名深灰色發(fā)絲的男人遲疑著走了過來,他的一雙蔚藍色的眼睛尤為突出。
“請問……你的名字是叫阮星予嗎……?”
阮星予雖然有些疑惑,但依然點了點頭道: “對的,是我。”
對方頓時露出非常驚喜的神情,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真的是你!是我,我是殷奇啊,你還記不記得我?”
殷奇?阮星予臉上同樣變得驚喜,他當然記得這個名字,他們一起上過小學,而且還是同桌。只不過后來殷奇跟著家人搬到其他星球去了。
阮星予十分開心,圓圓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殷奇!我當然記得!我們做過同桌!”
殷奇有些害羞的摸摸頭,說阮星予還記得自己真的是太好了,剛剛偶然在對面看到阮星予的身影,雖然大家很多年都沒見了,但他就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認識對方,尤其是那雙翡色的眼睛。
殷奇看著眼前許久未見的同桌,心里感嘆著阮星予的變化好大呀,頭上毛茸茸的耳朵已經不見了,發(fā)色也變了,而且,外貌已然從小時候的可愛變成了此時的驚艷。
阮星予笑著問殷奇,為什么會在這里遇見。
殷奇靦腆著說,他們一家搬到其他星球去后,他在那里上了中學和大學,在大學里他原本聽從父親的話,學習的是法律,但因為想讀軍校,最終選擇鼓起勇氣嘗試,沒想到真的通過了,畢業(yè)后便被調配到了另一所軍區(qū),前不久剛剛被調到這里來。
想想他和阮阮做同桌的時候,那時的他可膽小了,有次坐纜車因為恐高被其他小朋友嘲笑,還是阮阮主動站出來幫自己解圍。后來他們第一次上游泳課的時候,阮阮還鼓勵他,幫他練習,也是因為阮阮的幫助,他才勇敢著下水學會了游泳。
他一直都記得阮阮鼓勵他時說的那句話—— “只要嘗試過就是勇敢的!
后來雖然他們分別了,但殷奇一直都把這句話記在心里。
兩人在一起聊了許久,聊起分別后各自的經歷,尤其是來到軍區(qū)以后的事情。
殷奇問起阮星予駕駛的機甲,阮星予回答說是一臺銀色的中型機甲。
一聽到“銀色”兩個字,殷奇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銀色?我聽說這個軍區(qū)有臺銀色機甲非常有名, ‘梟神’該不會是你吧?”
阮星予頓時臉頰變得有點紅, “梟神”這個稱呼是其他人取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在成員間流傳開來。
殷奇見到阮星予的反應,立刻就明白了,傳聞中的“梟神”正是他的老同學!他可太自豪了!
殷奇特別激動地雙手握住了阮星予的手: “阮阮!你太棒了!”說著整個人幾乎要帶著阮星予原地跳起來。
此時,一句低沉的嗓音在他們身旁響起: “你是誰?”
殷奇的動作倏停住,一個足足比他高了一頭的男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對方的表情看上去淡淡的,隱約帶著絲絲笑意,可一雙詭譎的異瞳里卻透著森冷的寒意。
整個人散發(fā)著令人畏懼的壓迫感與攻擊性。
殷奇眼看著對方向自己走近了一步,在對方強大的氣場下,他不由自主地后退。
這種氣勢和感覺,此時此刻殷奇竟然覺得似曾相識。
小學的時候,每當他想要接近阮星予和他一起玩的時候,總會有這么一個人用相似的神情看著他。就好像自己要奪走他無比珍惜的寶物一樣。
啊,這該死的熟悉感。
殷奇頓時心里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強大的威壓下不自覺地喊出了聲: “聞……聞淮野?”
聽到自己的名字,聞淮野挑了挑眉。
阮星予隨即上前介紹: “哥哥,這是我的小學同學,殷奇,你還記得嗎?”
聞淮野止住腳步,他記得這個名字,是阮阮剛上小學時的那個哈士奇同桌。
聽到阮星予喊對方哥哥,殷奇更加確認對方就是聞淮野本人。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兩個人竟然一起出現在了這里!
殷奇開口的時候都有些結巴,純屬剛剛被嚇到了: “對……對……我是殷……殷奇。”
直到這時,殷奇才感受到聞淮野身上那股無形的壓迫感與攻擊性稍稍減弱一點。
聞淮野加入了聊天,殷奇說話還在繼續(xù)磕磕巴巴,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聞淮野的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自己身上。
殷奇悄悄吞了下口水,和阮星予說以后有機會再約著聊天。
殷奇一走,阮星予和聞淮野便一起進到休息室換衣服。這里屬于僅有他們兩人共用的空間。
阮星予輕輕哼著調子,遇到以前的同學,這讓他心情變得不錯。
但聞淮野的心情指數可就沒有這么好了,他不僅記得殷奇的名字,還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有次殷奇還想要摸阮阮的耳朵。而且,剛才殷奇看阮阮時亮晶晶的眼神……想到這些,聞淮野眸光變得陰沉。
即使他和阮阮已在一起幾年了,但他的獨占欲依然旺盛,完全有增無減。
此時阮星予稍稍仰起頭,手指去找著脖頸處的拉鏈,想要脫下緊身服,第一次沒有找到。
看到這,聞淮野眼神又變得柔軟,帶著寵溺的笑去到了阮星予面前。
阮星予狡黠著彎了彎眸子,熟練地配合著放下了手,乖乖站好。
清晰的拉鏈聲響起,黑色緊身服下包裹著的纖細瑩白的身體隨著拉鏈的下移,如畫卷般徐徐展開。
因為經常訓練的緣故,阮星予的身體纖細且勻稱,蓬勃之中又帶著柔和。
胸前露出細膩白皙的皮膚,猶如上好的綢緞。
可大片雪白之上,一左一右卻又多出了兩枚創(chuàng)可貼,上面還用馬克筆畫著獅子的圖案。
阮星予紅著臉,微微偏過了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都怪眼前的這個人,前天晚上做的太過分了,讓他停下又不聽,到最后都腫了,只好拿了創(chuàng)可貼貼上去。
聞淮野彎起唇,溫柔著帶著阮星予的臉轉了過來,細碎而溫柔的吻輕輕落在了小貓的唇上,像是安撫,也像是請罪。
聞淮野低沉著喃喃: “對不起,寶寶,以后我輕一點好不好……”
不說還好,一說小貓立刻氣鼓鼓地抬眼望過來了,小貓兇兇地喵喵叫: “都說了不許咬!”
“嗯好,都聽你的……”聞淮野低低地笑著靠近,大手輕輕扣住他的后頸,再一次,俯身吻了下去。
在阮星予看不到的身后,休息室的門被不知不覺間打開了一條縫隙。
聞淮野吻著懷里的阮星予,冷冷地抬眼望過去。
只一眼,便讓對方愣在了原地。
殷奇站在那里,臉上寫滿了驚詫和錯愕。他在告別之后,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忘記找阮星予要聯系方式了,一番思想掙扎后,還是想著過來試試看。
他看到休息室的門沒有緊鎖,剛想要敲門進來問一下,隱隱約約聽到里面?zhèn)鱽砺曧懀滩蛔『闷娴乜戳诉^去。
接下來他便看到聞淮野扣著阮星予的后頸,吻上他的那一幕。
殷奇一下就傻了,他們兩個不是哥哥和弟弟的關系嗎?怎么現在竟吻在了一起?!
殷奇大腦一片空白,他心里那一點點小火苗被一盆冷水瞬間澆滅。
聞淮野冷冷的視線倏然望了過來,赤紅色的異瞳里充斥著濃烈的獨占欲與攻擊性。
殷奇瞬間全身汗毛豎立,腿腳發(fā)軟,內心深處生出一股刻在基因里的恐懼感,那是來自SS級精神力的壓迫感與震懾。
下一秒,殷奇再也顧不得想那么多,轉身狂奔著溜走。
少了干擾項,聞淮野專注地吻著懷里的寶貝,靜謐的休息室里響著清晰的水聲。
他想,現在這位老同學應該徹底明白了。
第49章
Chapter 49
晚上,一天的訓練結束,阮星予先回到了宿舍里。這里是他和聞淮野一起居住的地方。
雖然說是宿舍,但與日常的平層住宅無異,兩人居住也已綽綽有余。
兩人已經搬進來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在他們最初來到軍區(qū)時,兩人并沒有被分配在同一個宿舍。
聞淮野第一次在任務中獲得表彰的時候,向著上級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當著所有4隊成員,用慷鏘有力的聲音說自己想要申請和1隊的阮星予同一宿舍,因為對方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男朋友。
上級大手一揮,說年輕人訓練要緊,別總想著談戀愛,沒批準。從這天開始,聞淮野就被隊友們打趣為“一天都離不開老婆”。
后來的幾個月里,聞淮野又在任務里拿了第二次表彰,接著再是第三次,上級在收到第三次同樣的申請后臉都綠了。
直到聽說1隊長官收到了同樣的幾次申請,對方想要申請調去和聞淮野同一宿舍。4隊長官一打聽,果然, 1隊申請人叫阮星予。
于是在某次軍官宴會上,一向不對付,暗中較勁的1隊長官和4隊長官罕見的站到了一起,雙方你瞪我,我瞪你,最后面色凝重地碰了個杯,一起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真的是怕了現在的后輩們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阮星予和聞淮野最終住到了同一個宿舍里。而且依照兩人往日獲得的成績,兩位長官還又暗暗較勁著都給申請了更高規(guī)格的宿舍。
此時,房子里的每個角落都充斥著阮星予和聞淮野兩人一起生活的痕跡——
冰箱上貼著的給彼此的便利貼留言,冰箱里來自雙方家庭時不時寄來的投喂美食,還有廚房里聞淮野特意定制的用來給阮星予做甜品的烤箱和廚具,露臺上阮星予新養(yǎng)的綠植,還有臥室里兩個一模一樣的枕頭……
雖然這里只是一時的住所,但兩人都在用心經營著他們的居所,這里正在慢慢地成為可以被叫做“家”的地方。
阮星予簡單洗浴之后,拿出星機,搜索了一下食譜,聞淮野估計要晚點回來,不如趁著晚上比較空閑的時候,親自下廚,等聞淮野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阮星予這樣想著,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點開教學視頻,跟著里面的直播講解一步一步的煲湯。
直播中,一臉慈祥的主播用十分緩慢悠揚的聲音說著: “接—下—來—我—們—來—給—香—菇—按—摩—”
阮星予一絲不茍地盯著屏幕,乖巧聽話的照做。
“向—外—劃—三—圈—”
“一—二—三—四—”
…………
等食材和調料都放到了煮鍋里,阮星予長出了一口氣,他覺得這比開機甲還要有難度。
阮星予坐在沙發(fā)上等著聞淮野回來。等呀等呀,不知不覺間眼皮越來越重,沒一會就睡倒在了沙發(fā)上。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覺到有溫暖濕熱的東西落在了身上。緩緩睜開眼,聞淮野正笑意盈盈地坐在身旁,俯身垂眸注視著他。
大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低沉的磁性的聲音落在耳邊: “醒了?寶寶……”
阮星予完沒有還全清醒,可看到眼前的人,便條件反射似的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熟練地伸出了雙手,摟住了聞淮野的脖頸,埋在對方頸間撒嬌。
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小貓的嗓音還黏黏糊糊的: “哥哥……你回來了……”
聞淮野覺得自己的心都軟成了一灘水,無限的愛意從眸光中傾瀉出來,他輕輕捏著小貓的下巴,在柔軟飽滿的唇上烙印下一個吻。
在吻落下之時,阮星予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個無比溫柔且虔誠的吻,彼此唇齒交纏,感受著對方的溫度。
很快,聞淮野加深了這個吻,向著愛人的更深處進發(fā)。
“唔嗯……”阮星予閉著眼,輕輕口申口今,纖細瑩白的手指穿插在白色發(fā)絲中慢慢收緊,大腦逐漸因為缺氧而變得空白。
溫熱濡濕的觸感沿著下巴緩緩下移,到了纖細脆弱的脖頸處,在細膩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嫣紅的印記,小貓漂亮的眼尾都漸漸染上了緋紅的顏色。
被品嘗的小貓小口小口喘息著,胸膛的起伏愈發(fā)劇烈。
直到線條分明的鎖骨被輕輕啃咬,輕微的痛感如電流般席卷至大腦,阮星予輕聲嚶嚀,終于在一片混沌中找回了絲絲清醒。
阮星予勉強低頭看去,白色的腦袋正伏在自己的頸間動作。兩天前的記憶瞬間涌來。
要是再這么繼續(xù)下去的話,他的腰估計又要連著疼好幾天了,他當時都覺得自己的腰好像要斷了一樣。
阮星予輕輕往后扯了扯指縫中的白色發(fā)絲,對方身形一頓。
阮星予紅著臉小聲囁喏: “我,我們……前天剛剛在這里……”
后面的話他說不下去了。那晚的瘋狂剛剛過去不久,之后他們不得不把濕了的沙發(fā)外套和地毯全都換了,聞淮野還連著幫他按了兩晚的腰,現在才覺得沒有那么酸痛了。
聽到阮星予的這番話,對方高大的身形才漸漸停住了動作,可依然戀戀不舍地把頭埋在了阮星予頸間輕輕地摩挲著,仿佛他的原形不是一只獅子,而是一只大型犬。
片刻后,聞淮野抬起頭,他的眼睛很亮,臉上帶著笑意,他牽起阮星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很輕,像是塞壬的誘哄: “寶寶,下午訓練的時候,我這里受傷了……”
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話的小貓對此表示懷疑,可依然關切道: “真的嗎……哥哥,我看看。”
說著起身卷起了聞淮野的衣袖,結實的小臂上露出一道淺淡的劃痕。
阮星予仔仔細細地摸了上去,隨后陷入了沉默: “……”
幸好說的早,不然一會就愈合了。
小貓露出奶兇奶兇的表情,撅起了嘴巴望向聞淮野。
哥哥太壞了!哼!自己才不會松口讓他得逞呢!
見狀,聞淮野裝作委屈的樣子,笑著啄了下他的嘴角: “親一親就好了!
小貓繼續(xù)氣呼呼。
聞淮野把阮星予抱到自己身上,摟著他的腰,讓他面對面坐在自己腿上哄著: “別生氣,寶寶!
阮星予故意露出兇巴巴的表情,其實他心里也就氣了剛剛那么一小會,他太了解聞淮野了,能夠像這樣直接向自己說出來的傷都是小傷,反而受了嚴重的傷時會守口如瓶,不想讓自己擔心。
聞淮野噙著笑,仰著頭繼續(xù)哄道: “還在生氣嗎?乖乖……還是說可以叫你——”
接著湊到阮星予耳邊,緩緩念出了兩個字: “老婆……”
第50章
Chapter 50
這兩個字一出口,阮星予的耳尖一下就紅了,立刻從聞淮野的身上起身,磕磕巴巴道: “才,才沒有繼續(xù)生氣呢……廚房里還在煲,煲湯,我去看看!”
說完一溜煙著跑進了廚房,站在開著火的煮鍋前,用雙手輕輕拍拍臉頰,試圖讓臉上的紅暈消失。
阮星予小聲嘟囔著: “突然喊什么老婆嘛……”
可揚起的唇還是暴露了一切。
拿起湯匙,打開蓋子,湯汁咕嘟咕嘟地響著。
阮星予心里甜絲絲的,看起來已經可以喝了。
一雙大手從身后攬住了細腰,磁性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阮星予彎著唇,舀了一勺湯,輕輕吹著,偏頭把勺子遞了過去: “喏嘗嘗看!
聞淮野不假思索地喝了進去,點點頭: “嗯,很好!
“真的嘛?”小貓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之前失敗了很多次,看來這次終于成功了。
說完等不急地自己嘗了一口,唔,小貓眨眨眼,這次好像真的可以耶。
阮星予眉開眼笑地望向聞淮野,聞淮野摸摸小貓的頭: “我們寶寶,做得真棒。”
吃完晚飯洗漱完之后,阮星予靠在聞淮野懷里,兩人一起用大屏幕看桑意最新參演的電影。
上次參演之后,桑意果然再次拿下了影后獎項。這次她更換風格,出演了一部爆笑喜劇電影。
電影播放完的時候,兩人收到了來自軍部的通知,三天后將舉行預備役結業(yè)儀式,這意味著他們將正式成為軍團中的一員,屆時聞淮野所在的機甲營與阮星予所在的指揮營會共同參加。
阮星予看著星機上的通知有些晃神,直到聞淮野輕輕抬起了他的下巴。
“在想什么,寶寶?”
阮星予往他懷里靠了靠,聲音放得很輕很輕: “哥哥,馬上我要去到爸爸以前在的隊伍了!
聞淮野了然,一手握著阮星予的腰,一手托著他的臀,帶著他整個人趴在自己胸前。
聞淮野輕輕撥著阮星予額前的發(fā)絲,撫上他的臉頰,溫聲道: “寶寶,阮叔叔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阮星予定定地注視著聞淮野,那雙眸子里一筆一筆寫滿了愛意。
聞淮野溫柔地吻上他的額頭: “我也是,凌阿姨還有我的父母都會為你感到驕傲。”
阮星予莞爾,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
三天后,儀式如約而至。
N972軍區(qū)最高長官意外出席,在各種版本的傳說中,有人說最高長官迄今仍保持著亞歷克斯星系五大軍區(qū)內最多功勛獲得者的記錄,有人說他的性格十分古板嚴肅,還有人說他的家世十分神秘。
而這位傳說中的人物,此時身著披風與一身白色制服站到了主席臺上,身旁跟著一位輔佐官。
阮星予身旁的隊友在保持站姿的同時紛紛私下感嘆著,說沒想到最高級別的長官竟然會來到這里,他們這屆實在是太幸運了,因為有人直到退役都沒有見到過最高長官一次。
阮星予站在隊伍中,最高長官環(huán)視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目光鋒利無比,背后帶著無法忽視的莊嚴與肅穆。
這樣的視線在阮星予的身上停留片刻后便轉去了其他隊伍,那里等待著是的聞淮野所在的隊伍。
很快,儀式正式開始。
為阮星予所在指揮營授予儀式的是一位年長的中將方勵成,同時也是阮清原曾經的上級,在當年阮清原成為正式成員的儀式中,也是他親自授予了阮清原徽章。如今方中將的頭上已經長出了些許白發(fā)。
方中將走到阮星予面前,目光里帶著慈祥與懷念。
上次他見到阮星予的時候,還是在他小學的時候,那時凌瀟帶著他在假期時來看望自己。再上一次,便是在阮清原的葬禮上。那時的阮星予還只是一只小崽崽,不懂死亡的含義。他躲在媽媽的懷里,害怕地看著許多陌生的穿著黑色衣服的大人們圍在爸爸面前,而爸爸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那里好像睡著了,阮阮鼓起勇氣喊著“爸爸”,可他怎么喊都叫不醒爸爸。
方中將拍了拍阮星予的肩膀: “一轉眼都長這么大了,星予。”
阮星予抿著唇,眼眶變得有些濕潤,笑著回答: “方叔叔,好久不見!
方中將點點頭,接過了身旁手中的薔薇徽章,上面刻著一串編號。
“星予,這是你爸爸以前的編號,按照軍部編號繼承規(guī)定,現在這個編號解封了,我把它交回給你!
阮星予眼眶倏然變紅,抬起右臂放在胸前,敬了一個標準軍禮。
“預備役指揮營阮星予,預備役期間獲得一次一級功勛,兩次二級功勛,按照軍部軍銜授予標準,現在我正式授予你少校職級,編號C7519.”
薔薇徽章被戴到胸前的那一刻,淚水盈滿了阮星予的眼眶。
隨身攜帶的對講機中傳來了來自各個軍區(qū),各個隊伍的聲音——
【N579基地指揮中心呼叫C7519.】
【E531基地指揮中心呼叫C7519.】
【S817基地指揮中心呼叫C7519.】
【N972基地機甲營呼叫C7519.】
……
阮星予唇邊顫抖著,眼淚止不住地下落,他極力控制著,發(fā)出微弱的哭泣聲。
方中將猩紅著眼眶,緩緩而鄭重地回了同樣的軍禮。
對講機中所有呼叫與方中將的聲音同時響起——
【C7519,歡迎歸隊!
——
儀式結束后,阮星予找了一個無人安靜的角落,平復著情緒。
手指輕輕撫上胸前的薔薇徽章,阮星予彎起唇,眸子里依然濕潤。
不遠處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接著,熟悉的身影焦急著神色出現在了阮星予面前。
聞淮野看到阮星予的一剎那,眸中流露出無比疼惜的神色。
他去找阮星予的時候,他的隊友告訴了他阮星予在儀式上哭了的事情,之后便不知道阮星予去了哪里。
聞淮野當即想到了這個有著階梯的角落。階梯之上生長著和家中一樣的風語樹。這里是他和阮星予經常來的地方。
尤其是在他們還沒有搬進同一個宿舍的時候,這里成了他們最常約會的地方。有時他們其中一人先結束了訓練,便會帶著兩瓶水先來到這里等著對方。阮星予經常帶來桃子味的水。
此時的他,坐在風語樹下,看向聞淮野的眸子紅紅的。
聞淮野走到阮星予身邊坐下,大手包裹住雙手,輕輕地把他擁進了懷里。
聞淮野捧著他的臉,溫柔地親吻著他的眼睛,想要吻掉他的淚水。
阮星予輕輕閉上了眼睛。
兩人間沒有多余的言語,有著的,是心照不宣的默契,還有無聲的安慰。
——
儀式之后,阮星予和聞淮野很快便投入到了工作中。
晚上,家中。
阮星予穿著家居服,整個人趴在松軟的地毯上,邊翻著書邊做著筆記。因為看得太專注,以至于聞淮野從浴室里回來以后都沒有注意到。
聞淮野胸前的衣襟散落著,露出緊致結實的胸肌。因為常年訓練的緣故,他的身體變得愈發(fā)沉穩(wěn)有力,依然修長挺拔。稍長的發(fā)絲被他隨意地往腦后梳著。
見床上毛茸茸的腦袋依然埋頭于書本,聞淮野輕輕挑了挑眉。
下一秒,一聲驚呼響起,小貓猝不及防地被某人抱進了懷里,下意識地抱緊了聞淮野的脖頸。
聞淮野垂眸注視著懷里的小貓,柔聲道: “該休息了,寶寶,明天再繼續(xù)看!
阮星予咬了咬唇,在心里做了一番思想掙扎之后,點點頭答應。
聞淮野見他今天這么聽話,低低地笑了一聲,低頭吻了吻他的發(fā)絲: “真乖……”
聞淮野抱著阮星予去到了床上,阮星予枕著聞淮野的一只手臂,兩人面對面躺著。
聞淮野用另一手輕輕勾勒著阮星予的輪廓,溫聲道: “今天工作累不累,寶寶!
阮星予彎起唇,眸子里映著聞淮野的影子: “還好,哥哥。”
聞淮野笑著,輕輕撫上柔軟飽滿的唇,溫柔地摩挲著,眸色漸深。
“寶寶,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阮星予說著往又往聞淮野的懷里貼近,翡色的眸子里亮晶晶的,帶著期待的神色。
聞淮野張了張口,猶豫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措辭。
“我在軍部工作的叔叔,想要約我們一起吃飯,可以嗎,寶寶?”
阮星予一下怔愣在了原地,神色頓時染上了慌亂: “叔……叔叔,吃……吃飯嗎?”
聞淮野見他這般反應,連忙輕輕摩挲著阮星予的后背安慰: “別擔心,只是一場便飯而已。”
阮星予緊張地抿了抿唇,吃飯什么的,那不就是相當于……見家長嗎?而且,自己好像從來都沒見過聞淮野的叔叔。
阮星予眨了眨眼,問道: “哥哥,叔叔也在這里工作嗎?”
“嗯!甭劵匆跋蛑钚怯璧姆较蚩拷瑑扇说纳眢w緊緊貼在了一起, “其實,你也見過他……”
阮星予不知不覺睜大了眼睛: “我見過嗎?”
“嗯,儀式的時候他來過,裴慎洲上將。”
“裴慎洲上將……”這個名字實在是過于耳熟,阮星予表情中都帶上了愕然, “那天來的最高長官……?!”
聞淮野苦笑著點頭: “對,是他。”
阮星予愣在了當場。
聞淮野花一些時間介紹他的這位叔叔,說他是媽媽的哥哥,跟隨了外祖母的姓氏,因為工作的緣故,平時并不常見面,但還是會保持聯系。
在他剛進入軍區(qū)的時候,裴慎洲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但裴慎洲的性格向來都是公私分明的,所以他們誰也沒有公開兩人的親屬關系。
聽說聞淮野有了戀人,裴慎洲特意想把他們請到家里來見一見。
聽完之后,阮星予一下從床上蹭的起身: “哥哥,叔叔喜歡什么禮物,我準備一下!
不等聞淮野回答,阮星予馬上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怎么辦,哥哥,我好像沒有那天要穿的衣服!”說著雙手捧著臉頰,把大半張臉都埋了進去。
聞淮野同樣起身,大手輕輕摩挲著阮星予纖細的后頸,試圖讓他放松下來。
這樣哄著,阮星予才抬起頭來。
聞淮野啄了下阮星予的唇角,溫聲安慰著: “乖,我來和你一起準備,所以別擔心好不好,放松,寶寶……”
阮星予委屈巴巴地望向聞淮野,鼓著小臉點了點頭,聲線都變得軟乎乎的: “我們現在就來選禮物吧,哥哥。”
“現在嗎……”聞淮野苦澀著表情,啞然失笑,要是今晚不睡覺來選禮物,他可會心疼他的小貓的。
聞淮野悄悄在心里嘆了口氣,阮星予此時的焦慮就代表著他很重視,這與對方的職級無關,更無關利益,只是因為對方是他的親人,但他不想讓阮星予在這件事上有過多的壓力。
聞淮野干脆抱住阮星予躺倒在了枕頭上,阮星予趴在他的身上想要起身,聞淮野環(huán)住他的腰,把小小一只半禁錮在了懷里,溫聲勸他明天再選也來得及。
阮星予趴在聞淮野胸前,聽著聞淮野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接著他又聽到了聞淮野無比溫柔的聲音響起: “寶寶,叔叔他一定會喜歡你的。所以,別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阮星予抬起頭,聞淮野眸子里的堅定和愛意讓他感到心安,他心中的焦慮也慢慢平息了下來。
毛茸茸的小腦袋親昵地在聞淮野的脖頸處蹭蹭貼貼,就像他們小時候那樣。
聞淮野抬起阮星予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此后三天,阮星予和聞淮野的主要業(yè)余生活就變成了“買禮物”。兩人一起選了幾款裴慎洲可能會喜歡的東西,客廳里的禮物漸漸堆成了小山。
阮星予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著再查缺補漏一下。
第三天的晚上,阮星予靠在聞淮野懷里,兩人一起刷著星網上的購物平臺。
阮星予的手指點在各種不同款式的鋼筆上: “這款怎么樣?啊這款也不錯!
阮星予回頭詢問著聞淮野的意見,圓圓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哥哥,要不我們都買下來吧!
聞淮野的掌心輕輕摩挲著阮星予纖細的后頸,溫聲答應: “都買,聽你的!
“嗯,好”阮星予輕聲哼著調子,開始下單。
看著他興沖沖的樣子,聞淮野故意摟緊了些阮星予的腰,帶著他往自己懷里靠近。
小貓不明所以地轉過頭,聞淮野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蹭著,讓阮星予覺得癢癢的。
聞淮野的聲音悶悶的,像是撒嬌: “寶寶,我也想要你送的禮物!
“唔……”阮星予睜圓了眼睛,聞淮野抬起頭,用帶著笑意的眸子注視著他。
要送什么禮物給哥哥呢,阮星予在心里已經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熟料聞淮野下一句話響起: “現在先預支可以嗎?”
預支?小貓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不等阮星予反應過來,聞淮野抬手用被子把兩人罩了進去。
被子里隨之傳出嬉笑打鬧的聲音,但很快就變?yōu)榱藬鄶嗬m(xù)續(xù)的口申口今,再然后便是被撞得破碎不堪的嗚咽聲。
一只白皙的手臂從被子里伸了出來,纖細的手指無力地在床單上抓出絲絲褶皺,可很快便被另一只大手完全覆蓋上了手背,一大一小的兩只手十指緊扣,不留一絲縫隙。
被子被陸續(xù)凹凸出各種不同的弧度的形狀,直到不知過了多久之后被掀開。
阮星予皺著小臉,鼻尖紅紅的,眼角也泛著淚花: “嗚……”
聞淮野趕忙俯身,雙手捧著小貓的臉頰,邊幫他擦去眼角的濕潤邊安慰著: “怎么了,我們寶寶,怎么這么委屈……”
阮星予的眼睛紅紅的,扁著嘴巴抽噎: “嗚……有鉤子……好疼……”
聞淮野一時哽住,剛剛自己忘記這點了。
細密的親吻落在阮星予的眼睛和臉頰上,聞淮野語氣里都帶上了心疼與愧疚: “對不起,寶寶,弄疼你了!
結果就是,聞淮野花了很久才把小貓哄好,并且慘獲“去叔叔家前都不許上床睡”大禮包。
————————
晚上被趕去睡沙發(fā)的某人,拎著枕頭,可憐兮兮地敲門: “老婆,我錯了,老婆……”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