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禪院家。
禪院直毘人斜靠在椅子上, 手里握著紅色酒壺,不輕不重地晃動。他渾身上下散發著酒氣,但眼神卻格外銳利,落到了站在自己面前、一個長相粗獷的男人身上:“甚一, 你確定嗎?”
“百分百確定。”禪院甚一沉聲開口, “在死去的詛咒師身上,我發現了‘赤血操術’造成的傷口。當初為了確保星漿體和夏油杰不逃離, 我雇用了一級術士冥冥。她的烏鴉看得一清二楚, 唯一自那個通道的出口上來的就是虎杖家的孩子之一, 具體是哪個我無法辨認。而夏油杰的術式為咒靈操術;星漿體并無術式, 那么能夠用赤血的只有那個虎杖家的孩子了。”
“后續你們就讓那個孩子離開了?”
禪院甚一:“那是虎杖家的孩子, 我們不敢阻攔。只不過, 我原本打算送他離開,可后續發現他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自行破解結界離開, 還是外面有其他虎杖家人進行接應。”
“有趣。”禪院直毘人彈了一下自己的胡子, “虎杖家,居然和加茂家有血脈關聯。你覺得加茂知不知道這件事?”
禪院甚一搖搖頭:“應該不知道。我聽說他們也想要選拔‘寵物’送去,但是礙于一直沒有找到繼承了家族血脈術式的孩子,所以才一直拖延。”
“說不定那是放給我們的煙霧彈。其實加茂家一直知道虎杖家的存在, 只是一直瞞了下來!”禪院直毘人眸光微沉,“說實話,直哉被送到虎杖家那么久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我知道了, 讓我再想想。”
禪院甚一微微躬身,準備離開, 背后的門突然打開了。
“喲, 好久不見, 老爺子。”
“甚爾,你來干什么?”甚一轉頭就看到自家弟弟大踏步走進來。
“只是路過,順便回來看看。”禪院甚爾聳聳肩。
自然,這是禪院甚爾敷衍的謊言。跡部景吾身上的詛咒消失后,原先容易吸引咒靈的體質也消失了,雖然還是會和正常人一樣時不時因為負面情緒吸引到低級詛咒,但那些詛咒最多只會讓他肩頸酸痛,問題不大。
作為保護了少爺的保鏢,禪院甚爾自然獲得了一大筆獎金,順便還獲得了一個帶薪假。他在回家照顧了一會老婆后,就開始思考如何利用自己在盤星教發現的事情“合理合法”賺錢。
禪院直毘人把自己的兒子送回到了“媽媽虎杖仁”那邊,還讓他改名隨母姓,目的是什么,已經非常清晰了。
禪院甚爾的眼神變得高深莫測,萬萬沒想到,他的那個酒鬼叔父還是一個情根深種!想要用兒子,挽回虎杖仁的心。
恰好,在【追人】這方面,自己可是高手呢!
“老爺子,我是來解決你的煩惱的。”禪院甚爾左右看看,非常自覺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你在煩惱虎杖的事情吧?”
禪院甚一呵斥道:“甚爾,太無禮了!”
禪院甚爾斜睨了一眼自家一無所知的大哥,在心中發出了一聲嗤笑,他早在回禪院家的時候就已經偷偷打聽完了。
其他人完全不知道禪院直毘人和虎杖仁之間的禁忌愛情。不過也對,在傳統的禪院家,家主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還生了孩子,這種事情也太過于炸裂了。自然,禪院直毘人要小心隱瞞,也就只有善于觀察的自己才能窺探到事情的真相。
雖然直接當著大家的面揭穿這件事、讓禪院老頭子下不來臺是個不錯的方法。但禪院甚爾覺得,還是借此從禪院家大撈一筆最重要——他要好好攢錢,等老婆身體好了就帶她去環游世界!
所以,他要把這件事控制在他和禪院直毘人之間。
果不其然,在他暗示完后,禪院直毘人的眼睛就瞇了起來:“你想說什么?”
“你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老頭子。有些東西錯過了就錯過了,想要追回來可就需要支付更多的代價。”禪院甚爾意味深長地暗示。現在虎杖仁已經有了新的丈夫“里梅”,家庭幸福美滿。禪院直毘人想要用孩子拉回虎杖仁的心,可沒有那么容易。
禪院直毘人摸著下巴。禪院甚爾的意思是,他們已經被加茂家捷足先登了?還是說……
其實這段時間,他發現了一件事。虎杖家所處的那個別墅區的房子都被天元身邊的近侍買完了。莫非是天元那邊有大動靜?他準備抓緊時間也跟著入手一套,但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目前虎杖家附近唯一的非術士就是一個姓“齊木”的普通人家庭。可他們不管出什么價格,齊木一家都不打算賣房子,也只得作罷。
“你知道多少?”禪院直毘人想起了一件事,“說起來……你之前的雇主是不是和虎杖家的三胞胎是同學?”
“還是好朋友呢。”禪院甚爾壓低了聲音,“我和虎杖仁非常熟。”
禪院直毘人頓時挺直了脊背——虎杖仁,那是虎杖家的嫡子吧?雖然外表看上去是個普通人,還在普通的公司工作,可身為虎杖家的嫡子,他怎么可能普通呢?
看看,一提到虎杖仁就變成這樣了。禪院甚爾在心底咂舌。說起來,也不知道為什么虎杖仁能看中這個老頭子,單從年紀來說,這個老頭當他爸綽綽有余吧?
“那你說,你打算怎么解決我的煩惱?”禪院直毘人身體前傾。
禪院甚爾瞇起眼:“這得看你愿意支付我多少的價錢。”
——
今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明天寶寶們又要回到幼稚園上學。為了慶祝新學期的開始,虎杖家決定非常有儀式感地出去大吃一頓!
下午,吃飽喝足的虎杖一家人開著車回到了家。
悠仁蹦跶著從車上下來,神采奕奕地拉住了豬豬的手:“溫泉!”
虎杖仁揉了揉二兒子的腦袋:“得等一會再泡,剛剛吃完直接泡溫泉會不舒服的,爸爸到時候給你們準備衣服。”
虎杖倭助和里梅聊起了晚飯:“里梅君,晚飯的話就燒得清淡一點好了,吃太多會不消化。”
索索則生無可戀地被羂索拉著,后者笑吟吟地說:“索索寶貝,待會媽媽給你講繪本~”
索索:……
他現在又開始懷念夏油杰了,如果夏油杰在的話,羂索還會隔三差五地去找夏油杰聊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把自己當做洗腦對象。只可惜,夏油杰在他們家待了幾天后,被五條悟拉回高專繼續上學了。
在路過門口的時候,索索的腳步突然頓住,他的眼睛狐疑地在地上轉了一圈。不知道為什么,剛才好像踢到了東西……
可是他的視線粗略地掃過一遍地面,干干凈凈,甚至連一片落葉都沒有。難道是結界?他沒有來得及仔細查看,就被羂索拉了進去。
憐央走在了最后,他在經過門的時候也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到在敞開的門旁的大理石地上靜靜躺了一個深色的大信封。
他彎腰拿起來摸了摸,信封的紙張用料很高級,手感非常細膩,上面還散發著森林般的深沉典雅的木香味。他感受了一下厚度,里面像是裝了不少東西。
可是……沒有收信人。憐央疑惑地眨眨眼,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信封的外殼,并沒有看到任何字跡。他見其他人都已經進了家門,想了想,先把信封先放進了自己的書包里,抓緊兩步也跟了進去換鞋。
與此同時,在別墅區不遠處、一棟高樓的天臺之上,一頭白發的禪院直毘人不可思議地放下了望遠鏡。
虎杖家的孩子居然能直接破解掉他們禪院家的結界術?!
這個信封自然是禪院直毘人放的。他久違地離開了京都,來到了東京,就是為了送這樣東西。
之前,他和禪院甚爾達成合作,一同制定了“攻略虎杖計劃”。計劃的核心,就是讓他把禮物和信送到虎杖家門口。
當時,禪院甚爾提出了特殊的要求:“1、確保虎杖家中無人;2、把信封放到虎杖家門口;3、跑!”
禪院直毘人:……
所以為什么要跑?難道是因為虎杖家不喜歡被打擾?
他決定暫時相信一下禪院甚爾的職業道德,照著要求把信封放到了虎杖家門口后直接離開。只是在走之前,他給信封下了一個特殊結界。那個結界來源于禪院家流傳下的一個特殊咒具,被覆蓋上的東西會處在“隱身”的狀態下,需要特殊的方法破解。
他想要看看作為神秘隱世家族的虎杖家,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所以,自從虎杖家回來后,他就一直舉著望遠鏡暗中窺探。在看到虎杖家的其他人一個個全部都無視了信封走進了家門,內心無疑非常失望。
虎杖家,居然連結界術都破解不了嗎?難道虎杖家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家族?
直到——
他看到了最后的粉毛豆丁,那個三歲的小孩子一眼就看到了信封,沒有多余的手勢,也沒有多余的道具,他就直接伸出手,把藏起來的信封拿到了手中。
禪院直毘人:!!!
虎杖家年僅三歲的孩子都可以破解結界術!而且速度快到他根本沒法辨識出對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怪不得虎杖家的其他人都無視了那個信封,原來只是自以為“高深”的結界術過于小兒科,他們家三歲的小孩子都可以輕易破解——不愧是虎杖家!
禪院直毘人心服口服,不過隨之而來的又是擔憂——虎杖家會喜歡他的禮物嗎?
第62章
“我現在已經照你說的做了。”禪院直毘人決定先用手機聯絡一下自己花錢雇傭的“顧問”禪院甚爾, “虎杖家真的能收下那么俗氣的禮物?”
“怎么不會?沒有人能拒絕大房子!”禪院甚爾的聲音在另一邊毫不客氣地響起。
他覺得禪院直毘人簡直就是“何不食肉糜”,自己住禪院家的豪華大房子,居然能忍心看著自己的愛人擠在這種小小的別墅里!而且,“金錢攻勢”雖然很俗, 但是非常管用。沒有人能拒絕被金錢腐蝕!
——禪院甚爾, 這位剛剛從禪院家薅走一大筆定金的男人開始以己度人。
禪院直毘人:……
他這次塞在信封里的東西有兩樣,其中一樣就是房產證。至于是哪里的房子——自然就是盤星教的本部的那一棟。原先的盤星教法人代表被咒術界抓住后, 為了自保不得不賤賣了自己的財產, 禪院家自然也分了一杯羹。他們拿到了盤星教本部的產權。
不過禪院家本身要這棟大房子也沒什么用。禪院甚爾在提出要給虎杖送錢的時候, 他就想到了送盤星教的房子。
如果, 虎杖家收下了盤星教的房子、繼而搬家的話, 那他就可以再讓人在虎杖新家附近買房子, 方便未來和虎杖家接觸。
至于第二樣……
禪院直毘人想到了他寫的東西:“但為什么在送房子的時候,你不讓我暴露是禪院家送的?還要我在上面畫暗號?”
禪院甚爾非常震驚:“我終于知道你是怎么失敗的了。萬萬沒想到, 你的情商居然如此之低!”
這個老頭子就完全沒有意識到, 現在虎杖仁和里梅才是正當夫夫,他只是一個第三者嗎?自然,作為第三者,如果直接沖到虎杖家宣戰, 或者是甩上一張支票,只會被虎杖仁看做是來故意破壞他現在家庭的前夫,讓事情適得其反!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 讓禪院直毘人通過暗號的方式讓虎杖仁知道,還有一個人在遠處默默地等待他、為他排憂解難, 塑造“情根深種”的人設。
“對了, 你的暗號, 虎杖仁應該能辨認出來是你吧?你是根據我提供的主題寫的吧?”禪院甚爾發出了質疑。
“……沒問題。另外,如果這次不成功,你的定金也要退回來!”禪院直毘人忍無可忍地掛了電話。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禪院甚爾一定要讓虎杖仁辨認出他寫的暗號,他又沒和對方見過。不過,禪院直毘人能坐到家主的位置上,頭腦非常靈活,要在沒有見過的情況下讓對方清楚是自己寫的暗號,那就只有利用自己的【術式特性】了。
御三家的術式,可是公開情報,更何況還有繼承了自己術式的直哉在虎杖家里。
——
虎杖家。
虎杖仁開始給寶寶們準備衣服和洗澡盆。憐央回到房間換浴袍,在整理書包的時候,他又摸到了信封。
如果沒有收信人的話,那自己應該可以拆吧?憐央盯著信看了許久,最后還是伸出手把信封打開了。
從里面掉下來了兩樣東西。
一份是被仔細夾在一起、有些厚度的紙質材料,封面上面寫著“不動產登記識別情報”——這是日本的房產證。憐央疑惑地翻開,發現上面寫著房產的信息和房產持有人的名字。
咦?是盤星教本部的房子,但是房產持有人是爸爸虎杖仁的名字。憐央盯著上面的信息彎起了眼——之前他還在想他們家的房子太小、人不夠住怎么辦,沒想到那么快就要換大房子了!
他迅速向自己的好朋友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那你不就要搬家了?】齊木楠雄問。
憐央把房產證放到一邊,又開始看第二樣東西,對于小伙伴的問題,他點點頭:【嗯。】
第二樣東西是一張墨綠色、折起來的卡紙,憐央展開后看著上面的內容陷入了疑惑。
那是一幅手繪漫畫。筆觸和分鏡無可挑剔——禪院直毘人的術式投射咒法和動畫的24幀緊緊關聯,所以,禪院直毘人雖然年紀大也依舊追逐潮流,會看動畫、漫畫,經常自己畫分鏡。
只是這上面的內容……
漫畫完全沒有文字,主角是虎杖仁和三胞胎。在漫畫中,虎杖仁和三胞胎們在家里、在游樂園、在飯店、在幼稚園和和睦睦地相處。
唯一有些突兀的,就是在每個場景中還有一道看不清楚臉的黑色人影,這道人影要么出現在虎杖家外的墻頭、要么出現在游樂設施外、要么出現在窗口。
憐央沒看懂,他把這幅漫畫copy了一份發給了小伙伴:【這上面畫的意思是不是這個黑影很羨慕我們,很想加入我們家?】
齊木楠雄吐槽道:【呀咧呀咧,這明明只是個跟蹤狂吧?】
憐央反駁:【跟蹤狂不會寄給我們房產證。不過看樣子,應該是給爸爸的東西,我還是放回去拿到樓下去。】
他站起身,重新把東西歸到了信封里。隨后他出門下樓,把東西放到了客廳中央顯眼的桌上。此刻的客廳沒什么人,虎杖仁正忙著把到時候寶寶們愛喝的飲料,比如鮮榨果汁搬到溫泉去。
【等一下,你們真的要搬家嗎?】齊木楠雄想要阻止憐央搬家,因為一旦憐央搬家離開了,那他就不方便和憐央聯絡了,更沒有辦法實時掌握憐央的情況,除非他們家跟著憐央一起搬走。
但這就誕生了一個新的問題,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是超能力者,也不想讓他們家過于高調,如果在盤星教那么大的房子旁冒出他們家就會顯得超級奇怪!
【你們現在在冰帝上幼稚園,如果搬家的話上學就不方便了,而且,你的二哥離開熟悉的環境可能會不習慣。】齊木楠雄想了想,搬出了兩個理由。
憐央思考了一下:【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覺得我們的房子太小了,太擠的話也不利于哥哥和媽媽成長……這樣好了!我們還是搬家。】
他的手指彎曲,敲了一下桌子,在客廳的白色桌板上,出現了一個微觀模型。這是以虎杖家為中心的整個別墅區模型,不論是房子還是樹木都栩栩如生,甚至還能看到別墅區里專門建的小公園。
整個別墅區占地相當廣、每棟別墅間有很多距離。憐央觀察了一下,開始和齊木楠雄商議:【你覺得房子放在我們的東面好還是西面好?】
呀咧呀咧,居然是這種意義上的搬家嗎?
齊木楠雄迅速和憐央的腦回路同步了。
這確實避免了搬家,但是不是太高調了!不過……現在這個別墅區除了他們家外,還有正常的普通人家庭嗎?
算了,憐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這次他絕對不會用意念控制讓事情變合理。
齊木楠雄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對于憐央的問題,他說:【別擋到我們家的陽光就行。我們還要曬衣服。】
憐央:【那就西面了。】他開始挪動虎杖家西面別墅區的房子、道路,以及植被,公平公正地將它們依照相同的距離挪動,成功在他們家的西面硬生生造出了一大片空間,但位置還是不太夠。
他又看了眼矗在西面的別墅區小公園,如果把這個挪走位置就夠了。憐央看向東邊的房子,把除了齊木家外的其余房子也挪動了一下,最后把西面的小公園換到了齊木家的南面。
【這樣南面沒有建筑,可以方便你們曬衣服。】憐央說。最后,他拿出了盤星教的微縮模型,安放在了他們家模型的西面,中間還沒有忘記增加一條可供車輛和人經過的馬路。
完成!
憐央再檢查了一下整個別墅區的布局,對自己的規劃天賦非常滿意,他再次敲了一下桌子,原先桌上的模型消失了。
與此同時,禪院直毘人繼續在用望遠鏡觀察虎杖家的情況,他在信封上留下了如此明顯的信息,但為什么虎杖家一點反應都沒有?
總不可能是沒有看見吧……不過說實話,他總感覺禪院甚爾給他選的主題有些奇怪。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放下了望遠鏡,打算再聯系一下禪院甚爾。下一秒,他的眼眸不受控制地睜大!
在虎杖家的旁邊突兀地出現了盤星教的本部!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棟白色的超大型建筑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那里。
哈?禪院直毘人愣了一下,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術,立刻重新拿起了望遠鏡仔細看去,無論是建筑的外形還是細節,都說明了它就是盤星教總部的那個大房子!
除此之外,禪院直毘人還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整個別墅區的布局改變了,房子和房子之間局促了不少,之前那個小公園甚至都轉移去了其他地方!
“喂!盤星教那里有什么變化嗎?”禪院直毘人立刻用手機聯絡駐扎在盤星教附近的術士。
在電話那頭傳來驚恐的聲音:“不見了!不見了!就在剛才盤星教本部啪地一下就消失了,我們……”
禪院直毘人直接掛斷了電話,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他的身體微微開始顫抖,無與倫比的恐懼與激動自禪院直毘人的心中蔓延開——這是多么恐怖的能力,不光在眨眼間改變布局,還完全沒有任何咒力的波動,就連地面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震動。整個別墅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卻莫名其妙讓人覺得它【本就該這樣】。
這就是傳說中的隱世家族——虎杖家嗎?
這就是虎杖家,真正的能力嗎?
他恐懼于虎杖家突然展示的能力,卻又激動于——虎杖家收下了他的禮物!
這是不是代表虎杖家接受了禪院家的示好?他們禪院家有沒有可能借此再上一層樓?!
——
“啪嗒”
后院中,虎杖仁抱著飲料的手一松,幾瓶飲料掉到了地上。只是,他根本無暇撿起來,此刻的他正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出現在他們家旁邊的白色大房子——這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第63章
羂索和索索同樣發現外面突然多出了盤星教本部。
這是怎么回事?!如此悄無聲息, 卻又沒有絲毫的咒力波動……難道!索索腦中閃過不祥的預感,他瞬間沖下樓,看到了在客廳中央桌邊的憐央。
憐央的能力恢復了嗎?索索的心一沉。
羂索也看到了客廳內的憐央,不過他的目光落在了放在桌子上的信封上。
他快步走到客廳, 拿起了桌上的信封, 拆開后取出了不動產登記識別情報。他翻開發現持有人上寫著虎杖仁的名字,旁邊還有盤星教本部的建筑信息和土地信息——后者自然被憐央及時更正到了他們家旁邊。
“這是哪里來的?”羂索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小兒子。
憐央很誠實:“在門口撿到的, 沒有寫收信人, 我就打開看了看。”
羂索根本沒有懷疑憐央, 畢竟在他的印象里, 他的小兒子一直以來都是一只很普通的崽子。他又伸出手拿出了畫著漫畫的卡紙。
這上面畫的什么意思?羂索的腦海中閃過和憐央一模一樣的疑惑, 但不同于憐央, 作為咒術師,他立刻發現了這張卡紙上的咒力殘穢。
羂索的眼睛微微瞇起, 借助殘穢的紋路, 他發現這些殘穢精妙地構成了一行字——【守護最好的虎杖】。
羂索:……?
這什么玩意!等一下,漫畫!
他捏住紙張的手瞬間用力:“居然是他做的……”
【漫畫】這個特性,讓羂索立刻想起了一個人——齊木國春。
齊木國春表面上的工作就是漫畫編輯,就是一個和漫畫搭邊的職業。加上齊木國春和虎杖仁關系很好。莫非他知道自己在盤星教做的一些小動作, 所以才直接將盤星教用術式移動到他們家附近,還特意留下了這個漫畫來警告自己嗎?
羂索至今都不清楚齊木國春的術式是什么。但是看盤星教的情況,能在眨眼間移動體積、重量如此龐大的建筑還不傷及建筑本身,齊木國春的實力完完全全超規格!
羂索的眼底閃過了恐懼。看齊木國春留下的文字, 這個家伙完全以“虎杖家”的保護者自居!他該怎么辦?
溜達下來,準備偷偷打探憐央能力恢復情況的索索:???
他不可思議地抬起頭, 就看到羂索緊緊捏著紙, 視線投向了東面。
平行世界的自己知道這一切是誰做的, 也就是說,這和憐央沒有關系!索索迅速意識到這一點,他也順著羂索的目光看去——東方,東方有誰在呢?
索索從自己的記憶過了一遍咒術師的分布,但依舊沒有想到到底有哪個很強的咒術師待在他們的東邊。難道是平行世界的自己認識的其他人?
可惡,好在意!
……
悠仁的溫泉沒有泡成,因為家的旁邊突然多了一個新家!新家非常非常大!
“哦呼——!”悠仁蹬著自己的小自行車沿著盤星教的中央大廳繞圈圈。
盤星教的房子在被禪院家拿到手、確定要送出去后進行了一次緊急的裝修,他們要清洗掉原先這棟房子里因為咒靈事件和術士大戰導致的血跡、咒力殘穢,還要處理掉一些不妙的詛咒物、修補原先破損的地方,確保這個禮物落到虎杖家里時干干凈凈,完整無缺。
裝修的改變,再加上當初悠仁到盤星教的時候天色太黑了,悠仁又太矮,根本沒有看清楚盤星教的全貌,導致他并沒有辨認出這棟房子就是他之前去過的地方。
現在的悠仁正沉浸在探索新地圖的快樂中——這棟房子好大!單單就一個中央大廳都比原先別墅的一層要大了。
對于悠仁來說,簡直就是冒險的天堂!
豬豬則站在墻邊,他仗著身高優勢到處按開關,爭取把整個大廳中所有的燈都打開。
“這這這個房子……”虎杖仁不管怎么說還是個成年人,他握著房產證的手微微顫抖,如此大的房子單售價起碼得數十億以上,加上房子內完善而又齊全的裝修……這真的是供人居住的房子,而不是什么宗教寺廟、學校商場之類的商用地嗎?
而且,這棟房子真的是突然冒出來的!
“爸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虎杖仁求助地看向了自己的老爸。
這一次,虎杖倭助卻意外地淡定。前段時間,他剛剛和虎杖仁討論了一下家里房子太小的事情,轉眼今天自家兒媳的手中就多了一份房產證,上面還寫了虎杖仁的名字。
答案非常明顯——肯定是自家兒媳用了妖術變出了一棟大房子給大家伙住!
“你安心住就行了。”虎杖倭助說。反正房子變都變出來了,也沒有辦法退回去。唯一讓虎杖倭助有些擔心的就是——他家兒媳做得如此顯眼,這個世界萬一有什么驅魔人,會不會沖過來驅魔?
當然,虎杖倭助的擔心是多余的。
目前居住在這個別墅區的除了他們和齊木一家外,其余的別墅全部都被天元身邊的咒術師近侍買下。在發現了虎杖家和整個別墅區的變化后,他們自覺地展開了掃尾工作,并且把事情匯報給了天元。
天元的反應倒和禪院直毘人完全一致——不愧是虎杖家!
除此之外,她還發出了新的感慨:“看起來,虎杖家也為我的加入做了充足的準備。如果是原先的那棟小別墅,要找個入口進入地下的薨星宮還是太困難了。現在盤星教總部底下有一處復雜的地下室,通往薨星宮的參道入口屆時就修在那里好了。”
——
虎杖家(盤星教)。
虎杖家正在新房子的會議室里緊急開會商議獲得這棟新房子后所誕生的一系列問題。
深思熟慮的虎杖倭助:“這房子每年的固定資產稅和都市計劃稅得交多少?”
單純天真的虎杖仁:“我需要裝幾塊指示牌,我剛剛在一樓迷路了。”
盡職盡責的里梅:“家具要全部搬過來嗎?之后都住在這里?”
謹小慎微的羂索:“需要先檢查一遍所有房間。”
沉溺享樂的悠仁&豬豬:“冒險!冒險!”
索索:所以大家都飛速接受了這棟大房子嗎?
他下意識看向了憐央,后者的眼睛亮亮的:“雖然有了新的大房子,但我還要和媽媽一起睡!”
索索:……
在經過了一番兵荒馬亂的商議后,虎杖倭助最后拍板——暫時不搬家。
因為這棟新的房子實在過于豪華,面積堪比宮殿,遠遠超過了一個普通家庭所需要的限度。
虎杖倭助打算和里梅一起,先花時間檢查每間房間的水電煤接通情況,以及裝修情況,統計出房間的不同類型,順便還要全部打掃一遍。
單打掃這一項,在只有兩人的情況下,恐怕都要花上幾天。如果雇傭別人的話,在人工費昂貴的日本,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目前虎杖家雖然有了新房,但他們的收入并不多,虎杖倭助之前成功地賣掉了仙臺的房子,手里多了一筆幾千萬日元的入賬。可惜,這筆錢注定要花在新房子的刀刃上,雇傭他人打掃什么的,還是能省就省。
超級大工程!還沒有動,虎杖倭助就已經感覺自己腰間酸痛了。他不由看了好幾眼羂索——雖然當初說想要大房子,但這也太大了!
也不知道是妖怪的大小觀念和人類不一樣,還是……這個女人真正的模樣是一只史前巨獸,所以這種房子對她來說,算是“正常大小的巢穴”?
虎杖倭助陷入了沉思。
被掃了好幾眼的羂索:?
——
三胞胎過上了白天上學,晚上回家陪爺爺一起打掃新房子的日常。
不過,對于悠仁和豬豬來說,這種打掃并不是“工作”,而是“玩耍”。
悠仁手里的抹布展開成一個長條攤平放在了走廊的地上,他雙手撐在抹布上,上半身呈倒45度角,下半身傾斜挺直。
他看了看旁邊的豬豬和他的兄弟,他們的姿勢和悠仁一模一樣,攤開的抹布正正好好可以覆蓋整個走廊。在確定所有人姿勢都做好后,悠仁開始了倒數:“一、二、三!”
伴隨“三”字落下,悠仁像《千與千尋》中在湯屋打掃的千尋一樣,小短腿快速交錯,推動濕漉漉的抹布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滑行。
在悠仁旁邊的豬豬很快超過了悠仁,豬豬擁有絕對的腿長優勢,一步比悠仁兩步快。
憐央緊緊跟在悠仁的旁邊,他側過頭看見了慢吞吞的索索,朝他伸出了手:“媽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幫忙嗎?”
索索:……
不,他只是不理解為什么他們還要當小工打掃房子啊!這得打掃到什么時候?
“你有什么辦法可以讓我們不做這種事情嗎?”拖完這十幾米的地,索索坐在地上問憐央。
憐央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為什么呢?二哥和我都覺得打掃房子很開心。而且,媽媽,你不覺得我們一起把這棟房子變得更加干凈、一點點填充我們的家,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嗎?”
不,是純粹地浪費時間。索索冷漠地想,他都沒時間到他和齊木空助偷偷建造完工的實驗室里去了。
為了不繼續做無聊的打掃童工,索索思來想去偽裝出乖崽子的形象找到了羂索。
“……你說你想要好好練習咒靈操術?”羂索摸著下巴看著將雙手乖巧背在身后的大兒子,靈光一閃,“對了!正好現在不是在打掃房子嗎?你可以控制你的咒靈打掃,這樣不光可以把房子打掃完,還可以練習你的術式!”
索索:???
這是要累死他嗎?
第64章
幼稚園, 課間。
剛剛上完音樂課的悠仁打了個哈欠,把自己的下巴擱在了桌上,眼睛慢慢地闔上了。
“晚上打球嗎?”坐在悠仁前面的跡部轉頭就看見打瞌睡的悠仁,“你怎么了?喂……”
他無奈地看著迅速入睡的悠仁, 環視了一下虎杖家的其余幾人, 索索直接趴在桌上大睡特睡,豬豬則靠在墻邊, 眼睛閉著, 呼吸非常平穩。
跡部只得去問坐在悠仁旁邊, 雖然也在打哈欠, 但起碼眼睛還睜著的憐央:“你們晚上沒睡好?”
他已經好幾天發現悠仁有點精力不濟了, 不過他每次白天在班級里睡好后, 晚上還有精力和他一起打球。
憐央慢吞吞地說:“我們晚上在新家里冒險,已經連續幾天晚上沒睡足覺了。”
他們目前依舊住在別墅里, 但悠仁對新家的興趣非常之高, 總會在半夜拉著憐央去新家中冒險。悠仁去的話,豬豬也會去,憐央還會強行把索索拉上。所以,他們每晚都會來一次四人行動。晚上精力充沛的代價, 就是他們白天都困得一塌糊涂。
新家?跡部想起了剛開學的時候,悠仁和他說:“我們有了一個新的、超級大的家!等我們搬完家,我就請大爺來家里玩。”
跡部在心中有些羨慕,倒不是因為虎杖他們有了新家, 而是他們可以晚上一起冒險!
那晚上一定會非常熱鬧吧?跡部開始期待起去虎杖家了。
“對了。”跡部想起了另一件事,“我聽我的爺爺說, 快要文化祭了呢……文化祭好像需要我們出活動。估計很快老師會說這件事。”
……
果不其然, 在下午, 幼稚園的老師和豆丁們提起了“冰帝文化祭”的事情。
“寶寶們。”老師笑吟吟地說,“大家想要什么活動可以寫下來交給我,我們抽簽決定。”
跡部寫下了“網球比賽”;悠仁和豬豬寫下了“校園大探險”;索索寫下了“自由活動”;至于憐央——
索索好奇地湊過去想要看一眼,但紙條迅速被憐央遮住了。
索索也不打算深究下去,因為到時候抽簽抽到的必然是他的“自由活動”——他的咒靈可是已經鉆進了抽簽箱子里恭候多時了。
“那么我們這次文化祭的主題就是——”老師將手伸進了抽簽箱,拿出了一張紙條展開,“哇,是憐央小朋友寫的‘cosplay甜品店’呢!小憐央居然都能寫出那么長的英文了,字跡也非常工整,好聰明。”
索索:???
居然是憐央的字條,不過他怎么寫了這個東西?算了,他到時候隨便找一套西裝敷衍一下好了。
“為什么是這身衣服!”
在文化祭前夜,索索拿到了自己的cos服,他指著手中這件黑色長衫、外加五條袈裟,不可思議地轉過頭:“這不是夏油杰的衣服嗎?”
“嗯。”憐央點點頭,他苦惱地說,“因為我雖然寫了cosplay,但是我也不知道讓媽媽cos誰……想來想去,其實以前的那件衣服還挺不錯的。”
索索:……
“那你cos什么?”
憐央從書包里拿出了一件白色修身長衣,又拿出了一副眼鏡:“這個。”
索索看到了這副眼鏡,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神色:“你要cos虎杖仁?”
“不是。”憐央搖搖頭,他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將原先豎起的刺猬頭一半向后梳成大背頭、另一半往前垂下形成了一個劉海,最后他戴上了眼鏡,“是薩爾阿波羅。”
索索:“請cos這個世界存在的生物。”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里梅抱著悠仁走了進來。索索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啪嗒”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上。
只見悠仁穿著一身寬松的白色女式和服,深色的男士腰帶。他的臉上有數道黑色的刺青圖樣,在圓滾滾淺金色眼眸的斜下方還有兩只睜開的紅色眼睛和幾道黑色紋路。
是兩面宿儺……不對!
索索仔細看過去,才發現悠仁臉上根本沒有咒力,這些只是畫上去的。
“又是你做的?”索索看向了憐央。
憐央點頭:“二哥問我cos是什么,他讓我給他出主意,我就選擇了這個……”
索索忍無可忍:“你這根本就不叫cos!!!”
悠仁回到了房間,朝著自家兄弟伸出了小手想要下來,但是里梅并沒有松手。
悠仁疑惑地轉過頭,對上了里梅一雙紫紅色眼眸:“里梅?”
里梅伸出手,摸著悠仁軟乎乎的臉蛋,臉上泛起了紅暈:“悠仁,你這副模樣真不錯!”
悠仁吃著手手:“謝謝。”
“所以——請狠狠地命令我吧!”里梅激動到渾身顫抖!
悠仁:O.o?
索索強行把目光從突然開始發癲的里梅身上移開,想起了他們三胞胎的第四人:“豬豬呢?”
“豬豬想要和二哥cos一樣的,被我否決了。”憐央說,“因為重復cos就沒意思了。所以我給他選擇了別的。”
“比如——”
“里梅。”
索索:?
……
文化祭當天早上,三胞胎和豬豬早早帶上衣服到了學校。他們要在上午布置好教室、化好妝。從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四點都是冰帝文化祭的開放日,屆時,家長們都會進來看寶寶們的成果。
當然,作為幼稚園,所有的一切都是現成的,包括“甜品店”售賣的甜品和飲料都由老師從附近的商店采買過來——畢竟要求三四歲的小孩子捏面團也不現實。
除此之外,由于幼稚園的孩子實在太小了,所以,他們的活動只開放兩個小時,從十二點到兩點結束,并且還會分成兩個班次,確保孩子們不會累倒。
“你們都cos了什么?”穿著一身白色華麗西服,頭上頂著一個小王冠的跡部景吾走了過來,他的手里還拿著一根鑲鉆權杖。跡部的視線掃過了裝扮各異的三胞胎,又抬起頭看了眼穿著華麗和服、套著白色假發套的豬豬,“打扮得都好奇怪。”
憐央推了推眼鏡:“一個不存在的物種。”
悠仁則在看權杖:“大爺,這根棍子是什么?”
“是權杖,順帶一提,還可以發光。”跡部說著按了一下按鈕,權杖頂端的鉆石發出耀眼的光輝。
“哇!”悠仁的眼睛亮了起來。
“送給你玩好了,我還有備用的。”跡部非常大方。
在他們說話間,其余的小朋友也都化好妝出來了,他們cos的要么是看過動畫片里的角色,要么就是各種小動物,要么是比較傳統的神話傳說。
諸如西京兄弟,他們就cos了一對黑白天使,蓬蓬的大翅膀走在地上瘋狂掉毛,老師不得不跟在他們后面撿羽毛。
淹沒在一堆奇奇怪怪的裝扮中,虎杖三胞胎的打扮反倒變得平平無奇起來。
孩子們在老師的指揮下,開始進行第一步的教室裝飾工作。
“今天你們家里的爸爸媽媽都來嗎?”跡部把椅子推到桌子旁,隨口問道。
悠仁回憶了一下:“爸爸和爺爺要來,媽媽不來。”
跡部說:“那你們另外四張邀請函給了誰?”
悠仁疑惑地看過去:“額外邀請函?”
跡部:“……算了。”
這次文化祭雖然是開放日,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隨意進出冰帝,為了確保孩子們的安全,所有進出的人必須有邀請函。其中,每個家庭有兩個親屬名額,每個孩子還有額外的一張邀請函可以請朋友來玩。
諸如虎杖家四個孩子的配置,就會有四張額外邀請函,可以請四個朋友參加冰帝的文化祭。
不過看悠仁的樣子,這家伙怕不是根本不知道吧!
“大爺,那你的家人都來嗎?”悠仁問道。
一提到這件事,跡部的嘴唇動了動:“不知道。”
他的父母、他的爺爺都很忙,根本抽不出時間來參加這個文化祭。至于額外邀請函他也沒有用上,就跡部而言,他除了悠仁外并沒有其他交心的朋友,也不想用邀請函請那些不太熟的人過來。
跡部有些落寞地垂下了頭,這時,他的手被拉住了。
“沒事的,大爺。”悠仁認真地看著跡部的眼睛,“你到時候孤單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玩。”
感受到從對面人手掌心傳來的、溫暖的熱意,跡部耳尖也染上了燙紅:“本、本大爺才不會感到寂寞呢!”
他又不會一個人待在這里!他還有保鏢呢!
說起來……跡部想起了一件事,他把名額和邀請函丟給他的保鏢了,也不知道他的保鏢會給誰。聽說他的保鏢還有個孩子來著……
——
“你媽媽讓我帶你好好出來玩一會,她擔心你一直悶在家里不出去交不到朋友。”在冰帝幼稚園門外,禪院甚爾彎下腰戳了戳自家崽子的海膽頭,“這個幼稚園正好今天開放,待會給你一筆錢進去自己逛,和同齡的小崽子好好玩。”
禪院惠摸著作為通行證的特殊手環:“那你呢?”
“當然是趁機大賺兩份錢。”禪院甚爾直起身體,“晚上結束在這里集合,有事情打我電話,反正我也在幼稚園里面。”
禪院惠:……
他看著禪院甚爾消失在眼前,陷入了疑惑:兩份錢?
禪院甚爾在不遠處見到了他的第二個委托人。他從口袋中拿出了另一個手環:“這可是我花費大價錢搞到的邀請函,記得付錢。”
禪院直毘人冷冷地說:“你之前給的方法一點用都沒有,虎杖家根本沒有聯系我。”他當初看到虎杖家收到了禮物后高興了好一陣,但是后續發現虎杖家一點回應都沒有。
“那是你的畫有問題!”禪院甚爾拒絕背鍋,“你怎么能畫出一個跟蹤狂呢?這誰敢聯系你!”
虎杖仁看到怕不是要嚇壞了!
禪院直毘人:“這不是你給我的主題……”
“你應該著眼于現在,而不是過去。”禪院甚爾“啪嗒”把手環扣在了自家叔父的手腕上,主打一個強買強賣,他語重心長地說,“我的經驗比你豐富多了,現在又有一個好機會放在你的面前。虎杖仁今天會出現在幼稚園,你要和他找個機會好好談談,誠懇表示一下你的心意。記住,【孩子是最好用的矛】。”
第65章
A班的cosplay甜品店開業了!
家長們早就蹲在了教室外, 等著教室門開后好進去為自家的崽子捧場。當然,由于人數實在太多,所以會采取排號的方式,控制人數進入。
“爺爺!”悠仁舉著塑料小托盤, 將包裝好的小蛋糕放到桌上, 眼巴巴地看著虎杖倭助。
虎杖倭助笑成了一朵花:“悠仁,爺爺現在買了兩個蛋糕, 一個是200日元, 那爺爺該付多少錢呢?”
悠仁掰了一下手指, 自信滿滿:“4塊!”
“悠仁未來開店的話, 一定會超級虧吧!不過我肯定每天都去光顧的。”坐在隔壁桌的五條悟手托著下巴, 饒有興致地說。
悠仁的圓眼睛彎了起來:“謝謝敦敦。”
“你是根本沒有聽懂啊!”一旁的跡部景吾無奈地捂住了頭, 他的手里拿著點餐本,“四百日元。”
“謝謝跡部小朋友。”虎杖倭助自然知道這位一直被悠仁掛在嘴上的好友。
跡部向虎杖倭助回禮后, 將錢收進了錢箱子里, 之后這些錢都會作為善款捐贈出去。隨后,他看向了坐在桌上的其他幾人,虎杖倭助和虎杖仁他都認識,但是另外兩個人他都沒有見過。
“悠仁, 除了你爸爸和你爺爺外,其他兩個是誰?”
悠仁興沖沖地說:“是敦敦和杰,杰是我的大侄子;敦敦是……”
悠仁回憶起五條悟往日里的自稱:“……家族寵物!”
跡部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問號:???
家族寵物?
與此同時,夏油杰正在打量悠仁:“悟, 二叔他cos了什么,他臉上畫的奇怪線條總給我一種咒紋的感覺。”
“不知道, 不過還挺有趣的。”五條悟隨口說, 他的余光掃到了躡手躡腳從他們桌邊經過的粉毛豆丁, 立刻伸出手把他拎了起來,“哇哦,這不是索索嗎?你這是什么打扮,僧侶?”
索索試圖從五條悟的手里掙脫,奈何后者的力量是壓倒性的級別,他只能揮舞著手在空氣中游泳。
——可惡,為什么他們家要用特殊邀請函請五條悟過來!!!
夏油杰看了眼索索,粉毛豆丁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打底直衣,外面罩著一件綠色格子的五條袈裟。整件衣服稍微有些寬大,讓整只崽子看上去圓了不止一圈。他點評道:“確實是僧侶裝,不過這個打扮太老氣了點。”
他說完后,就發現索索轉過了頭,開始用一種詭異的眼光看自己。
夏油杰:“……怎么了?”
“索索,我要點單!”五條悟開始晃起了索索,“兩個巧克力大福!”
在劇烈的顛簸中,索索頑強地掏出了菜單:“一萬日元一個。”
“如果索索開店的話,肯定會被憤怒的顧客踏平吧?”五條悟繼續晃著索索,突然發現手中的豆丁身體一重,他低下頭就看到有個金發小孩子拉住了索索的腿。
“哦,是你呀。”五條悟認出了這個金發小孩,畢竟他們在三胞胎一周歲的生日宴上見過……似乎叫齊木空助吧?
“你的話倒是比之前多了點。”齊木空助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抓住了自家合作伙伴的腿,“放他下來。”
“不、要。”五條悟站起身,再次舉高了自己的手,在把索索拎高的同時還連帶著把抓住索索腳踝的齊木空助一起拉離了地面。
“好了好了。”夏油杰看著自家好友莫名其妙和一個金發小學生杠上了,不得不出來做和事佬,“悟,你先把他們放下。”
“喂喂,為什么你不向著你的朋友啊?”
夏油杰:“因為正常人不會欺負小孩子。”
“索索就算了,這個金發的小鬼頭可不是什么可愛的小孩子。”五條悟嘟囔了一句還是松開了手。
夏油杰看著地上一高一矮兩個豆丁,揚起了一個笑容,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兩顆糖遞了過去:“給。”
但出乎他的預料,面前的兩個小豆丁都沒有接。只見那個金發的小學生看了自己一眼,轉頭就對索索說:“這個家伙就是你的侄子嗎?一只怪劉海的猴子?”
怪劉海、的、猴子?!
夏油杰的笑容頓時有些維持不住了:“吶,悟……我們還是把這個沒有禮貌的小鬼拎起來晃吧。”
索索:……
——
“你不去阻止嗎?那可是你的哥哥。”在教室的一處角落邊桌,憐央把甜品端上了桌子,他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的齊木楠雄,又看了眼遠處被晃來晃去的齊木空助。
齊木楠雄托著下巴:“不了,他會自己解決的。”
——原先被拎起來晃的齊木空助腳下伸出了一個鉤爪,牢牢地釘在了地板上。
憐央收回了目光:“你哥哥的科研能力很厲害,怪不得和媽媽很有共同語言。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齊木楠雄:“吃完甜品,然后回家。”
憐央點點頭,他也習慣了小伙伴的性格。他將餐盤收好后,又發現窗外站了一個人:“那個人是不是在看我?”
齊木楠雄也循著目光看去,發現在窗外、相隔了一個花壇的地方,有一個白發,但精神矍鑠的老人正遠遠坐在木椅子上看著他們。
[虎杖家的孩子長得還挺可愛的。之前我給虎杖家送的新房子,也不知道這幾個孩子住得習不習慣。可惜運氣不好,沒能拿到第一批次進去的號碼,都沒有辦法和虎杖家的這幾位見面聊一聊……]
齊木楠雄讀到了他的心聲:“呀咧呀咧,是那個跟蹤狂。”
“原來他就是送我們新房子的人。”憐央立刻懂了,“我去看看。”
……
“下午好。”
禪院直毘人正在暗中觀察虎杖家的幾人,順便看一看五條家神子和虎杖家的相處模式。這時,自斜下方,一道聲音傳來。
禪院直毘人低頭看去,是穿著一個矮矮的粉毛豆丁,他一身白衣白褲,只有在領口和衣服邊緣有簡單的黑色包邊,臉上還戴著一副眼鏡。
“你是……”禪院直毘人謹慎地問道,他知道面前的豆丁就是虎杖家三胞胎的其中一個,至于是誰禪院直毘人其實還沒有分辨出來。但是,如果不是這個小孩子剛才出聲叫了自己,身為一級術士的他都沒有察覺到有人接近!
這個孩子的氣息實在太過于隱蔽了!這就是虎杖家嗎?
“我叫憐央。”憐央率先做了自我介紹。
“禪院直毘人。”
憐央記下了他的名字,很有禮貌地道謝:“謝謝你送了我們家新的房子,大家都很喜歡。”
禪院直毘人笑了一下:“那就好。”
隨后他就看見粉毛豆丁朝自己揮揮手,轉身離開。
“欸……等等!”禪院直毘人忍不住叫住了憐央,“你就沒什么其他的話想要和我說嗎?”怎么感覺這個孩子只是過來謝一下就走?
“咦?”被叫住的憐央疑惑地回過身,他歪了歪頭,“我還要說什么嗎?”
禪院直毘人陷入了沉默。禪院家給虎杖家贈禮后如果不能換來利益的話,那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完完全全虧本的行為。可是,他也不能如此明面地將這件事提出來,這會讓原先看似純粹的贈禮,變成具有目的性的利益交換,一個處理不當反倒會疏遠兩家之間的距離。
說起來——禪院直毘人的腦海中閃過了禪院甚爾的那句話:“孩子是最好用的矛。”
這是讓他從孩子入手的意思嗎?那他應該……
“原來如此。”憐央推了推眼鏡,他一語道破了禪院直毘人的心中所想,“你是想要換取什么東西吧?就和在神社里往賽錢箱里投擲硬幣,向神明祈愿祈求平安一樣。”
禪院直毘人怔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孩子會如此敏銳。雖然眼前的孩子年紀非常小,但礙于此刻憐央的一身打扮,再加上那副眼鏡讓他本身多了一層神秘而又成熟的濾鏡。
憐央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漫畫:“當初漫畫中的黑影,就是你本人嗎?”
禪院直毘人點點頭。之前禪院甚爾給禪院直毘人的主題就是“守護”,可他又沒有和虎杖家的其他人見過面,就大略畫了畫。
憐央:“你想加入我們家?”畢竟之前畫畫里的那抹黑影,看起來非常羨慕他們家的樣子。
禪院直毘人:!!!
這是……想要把禪院家收攏為臣屬家族的信號嗎?禪院直毘人瞇起了眼睛,如果是其他家族說出這句話,那肯定會被禪院直毘人當做赤裸裸的挑釁。
但是虎杖家,不一樣。
禪院直毘人前段時間在調查虎杖家周邊情況的時候,挖到了一個極為隱秘的消息——天元要加入虎杖家了!
怪不得虎杖家周圍幾乎所有的房子都被天元的近侍買下。他們要在虎杖家的地下搭建第二個薨星宮,用以迎接天元移駕。
等到那個時候,就相當于整個日本結界的核心都掌握在了虎杖家手中,總監部都得改姓虎杖,更別提御三家了。
禪院直毘人的手指在椅子上輕點。加茂家和虎杖家本身就有血緣關系,所以他們不著急;五條家得到消息很早,當機立斷率先把自家神子送去給虎杖家當寵物,從剛才他們的相處來看,五條悟和虎杖家的孩子打成一片,關系非同一般。
至于他們家,不光和虎杖家沒血緣關系,在送人方面也慢了一步。禪院直毘人看了眼教室,就看到自家兒子正蹲在角落里(偷偷吃甜品)——連桌子都上不了,實在是太沒用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現在有一個大好機會放在眼前,再錯過禪院家真的要做御三家的末流了!禪院直毘人下定了決心,他點點頭,但又提出了一個額外的要求:“我希望禪院和虎杖的關系可以更加近一點。”
憐央認真地記下了這個請求:“我知道了。”
……
在回去的路上,憐央遇到了走過來的齊木楠雄:“你要回家了嗎?”
齊木楠雄的兩只眼睛都失去了光澤:“沒有。”
他一直在聽禪院直毘人的心聲,發現他的腦補簡直離譜,于是他再次往前溯源,發現根源居然出現在他上次的“意念控制”上。
——呀咧呀咧,就一句“虎杖家存在咒靈是合理的”居然能被腦補出那么多東西,你們咒術師都是腦補怪嗎?!
齊木楠雄想要稍微挽回一下現狀:“憐央,關于禪院直毘人……”
“哦,他已經是我們的叔叔了。因為豬豬是我們的弟弟,所以按照輩分他是爸爸的兄弟。”憐央翻開了書,嚴謹地說,“之前他說想要關系更近一點,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所以我讓他改姓虎杖了。怎么了?”
齊木楠雄:“……沒什么。”
憐央的手也太快了!
第66章
作為幼稚園小朋友組織的甜品店, 對于小豆丁們的要求其實并不高,在勤勤懇懇(?)工作了半小時后,第一批次的豆丁們就能選擇“暫時下班”。
他們可以去逛逛其他班級的展區或者是去相鄰的冰帝小學部文化祭玩。當這些豆丁們離開后,待在教室里、拍足了自家崽子萌萌噠照片的家長們也心滿意足地跟著自家豆丁離開了。
“大爺, 出去玩!”悠仁興沖沖地甩著和服寬大的袖擺。
跡部超有責任心地說:“我就不去了, 因為我是活動的負責人,要待到活動結束, 你記得半小時后回來。”
悠仁有些失落, 不過他很快打足精神, 去尋找自家兄弟。但是他找了一圈并沒有看見哥哥和弟弟, 只找到了豬豬。
“哥哥和弟弟去哪里了?”悠仁只得回去問自家爺爺, 然后得到了自家兄弟已經率先丟下他跑路的噩耗。
“豬豬, 我們去找哥哥和弟弟!”悠仁爬上了豬豬的背,興致勃勃地出發了。
“我也出去轉轉。”虎杖仁站起身, “聽說今天這里會有很多商店, 我看看有什么東西可以買回家給香織。”
——
悠仁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去了哪里,不過很快,他和豬豬就被路邊各種支起來的攤位吸引走了目光。
冰帝文化祭除了每個班級自己搞的活動外,也會有專業、經過嚴格審核的商鋪臨時入駐, 給孩子們提供游戲和吃食。烤肉上騰的香氣、油炸食物的香脆聲讓小悠仁和豬豬步調一致地拿出了爺爺給他們的零花錢袋。
“1、2、3、4……”悠仁站在一處賣棒棒糖的攤位前,他的面前放著四根可愛兔子形狀的棒棒糖,開始掰自己的手指,“一根是一百五十, 那四根應該是六百日元,不是兩千。”
賣棒棒糖的是一個中年大叔, 他掃了一圈悠仁旁邊, 并沒有看到什么大人, 最后把視線落到了悠仁錢袋子里露出的一沓日元上。
“怎么會呢,小朋友,你是不是算錯了?”中年大叔外表和藹極了。
“沒有。”悠仁又掰了一遍手指,之前甜品店的時候,為了防止自己再鬧出笑話,跡部對悠仁進行了緊急教學,讓他的數學能力得到了臨時性的提升,“就是六百。”
大叔的眼中閃過狡詐的光:“肯定算錯了!是兩千塊。不過,看在你很可愛的份上,我再送給你一根小的。”他又拿了一根彩色圓形棒棒糖放到了悠仁的面前。
悠仁頓時開始搖擺不定了,他猶豫地看了好幾眼放在自己面前的四大一小五根棒棒糖,最后將手伸進了錢包里拿出了兩千日元遞了過去。
“謝謝惠顧……欸?”
大叔剛剛想要接過錢,從斜里伸出一只小手按在了粉毛豆丁的手上。
“喂,我記得在入口處的牌子上寫的很清楚吧?如果有商家敢對孩子進行欺詐行為的話,冰帝不光會對商家進行永久驅逐,還會罰款。”阻攔者是一個黑色海膽頭的豆丁,他的語氣冰冷,明明只是一個孩子,但那雙銳利的綠眸卻讓已經四十多歲的店主從背后躥起了一股寒氣。
“這這這……”店主語無倫次,他沒想到一個看上去才三四歲的孩子壓迫性會如此之強,眼看這里的動靜吸引到了其他人,他光速滑跪,“是我算錯了,這是一千四的找零。”
悠仁拿起了小棒棒糖:“那這根……”
“送你了!”
“謝謝大叔。”悠仁沒忘記禮貌地道謝。
“你也真是的,都那么大人了連這點算數都不會算……等一下,你的臉!”禪院惠驚愕地看著悠仁臉上的cos紋路,他還沒有覺醒術式,只能隱隱約約感覺到咒力、看到咒靈。導致他并沒有發現悠仁臉上的紋路其實并沒有一點咒力。
“里梅對你做了什么!”禪院惠快速將悠仁拉到旁邊,“他居然逼你、逼你……”
余下的話語淹沒在了禪院惠語無倫次慌亂中,此刻他的內心被懊悔填滿。早知道當初在盤星教就一定要阻止對方把手指拿走,彼時的他和虎杖都以為里梅會等到未來虎杖十五歲的時候再給虎杖吃下手指,可誰都沒有想到,里梅居然如此狠心,在虎杖三歲的時候就逼他吃了手指。
“里梅沒對我做什么……”悠仁回憶起昨晚,“不過昨天他抱了我好久呢。我昨晚是和里梅一起睡覺的。”
禪院惠:“……這個就不必告訴我了。”
悠仁熱情地把小棒棒糖遞給了禪院惠,剩下的四根要和他的兄弟一起分:“謝謝你剛才幫我。”
禪院惠接過了棒棒糖,他的眉頭微微蹙起:“虎杖,為什么感覺你今天那么奇怪?”
悠仁好奇地問:“你為什么會知道我的姓氏?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禪院惠攥住棒棒糖的手瞬間用力:“喂,你沒和我開玩笑吧?”
虎杖不記得他了。
禪院惠從對方清澈單純的眼眸中得到了這一訊息。但其實,從今天遇到虎杖的時候,禪院惠就隱隱約約感到有些不太對勁。不管是對方稚嫩的舉止,還是剛才問答中對里梅奇怪的描述都印證了這一點。
難道、難道……在吃下手指后,虎杖對自己的記憶也失去了?
他的重生,并沒有改變未來,甚至于將虎杖從原先十五歲吃下手指變成了三歲,將他更早地推向了深淵。
禪院惠的嘴唇微微哆嗦著,碧綠的眼眸中閃過了絕望,周圍孩子們的歡笑聲逐漸模糊,像是遮蔽在厚重的屏障之后。
一道陰影自他的背后投下,他緩緩抬起頭,從下往上,他看到了一道穿著華麗和服、白發又有一抹紅色挑染的里梅,后者正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暴露了。禪院惠此刻的心中閃過了這句話。他過于心急,并沒有探查虎杖的情況就貿然說話,讓一直跟在虎杖身邊的里梅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
之后自己會怎么樣呢?會再次死掉吧?禪院惠能感覺手心的汗水融化了棒棒糖的外殼,塑料包裝下糖果變得有些黏膩。
但……他又能怎么辦呢?此刻的禪院惠心如死灰。
“豬豬!”虎杖欣喜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禪院惠就看到面前的粉毛豆丁眼睛亮了起來,邁著步伐爬到了“里梅”的身上。
“豬豬,這是給你的棒棒糖。”悠仁將一根兔子棒棒糖遞給了自家小弟。
“這是氣球。”cos里梅的豬豬把自己剛買的小狗氣球給了悠仁。
咦?
禪院惠后知后覺發現情況有些不太對,他睜開眼睛再次打量“里梅”才發現對方似乎長得和上次見到的里梅不太一樣,五官更加硬朗。
“虎杖,這是……”
“這是豬豬,我的跟班。”悠仁介紹道,他又和豬豬說,“豬豬,這是剛才幫我的人……他叫……那個,你叫什么名字?”
禪院惠的大腦有些卡頓,他不知道為什么虎杖會和一個叫“豬豬”但是打扮得和里梅一樣的人在一起!
“我、你……”禪院惠的嘴張開又合攏,他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直到——
“惠,你怎么在這里?”
禪院惠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的脖子咔咔轉過去,就看到在他們幾步之外,另一個“虎杖悠仁”正看向他們。
雖然另一個虎杖穿著白色衣服,而且發型也不太一樣,但是聲音卻和虎杖一模一樣,特別是對方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弟弟!”悠仁又從豬豬身上爬了下來,他把小兔子棒棒糖給了憐央,“你去哪里了。”
“去找叔叔了。”憐央剛剛和禪院直毘人見面回來,發現其他人都不在后也出去尋找,“跡部在找你。”
“哦哦,對了,大爺讓我半小時后回去。”悠仁想起了這件事,他急匆匆地拉住了豬豬的手,“豬豬,我們回去。”
“等、你、這……”
憐央把視線轉到了禪院惠身上,后者已經變成了一個只會往外吐單字的海膽頭。
“你怎么了?”憐央問道。
“沒、這、他……”禪院惠的大腦持續卡機中。
“他是我的二哥。”憐央說,“你們未來會認識的。”
“哦……”
憐央說:“我也得回去了,我們在A班有個cosplay甜品店,如果惠有空的話可以來玩。”
“哦……”
所以剛才他見到的不是虎杖悠仁,是虎杖悠仁的兄弟,而被喂下手指的虎杖悠仁的兄弟?禪院惠的大腦開始緩慢轉動——可是虎杖很久之前就說過自己家里就他一個孩子……
難不成是虎杖的兄弟去世后,虎杖把他忘記了?可是那個豬豬……
禪院惠的大腦以極低的效率運轉,他突然想起剛才虎杖和他說了他們的班級,那豈不是只要過去就能知道真相?
禪院惠連忙想朝教學樓的方向走,但只邁出了一步,手就被抓住了。
“喲。”
禪院惠回頭發現是一個陌生的金發大孩子。
“放手。”禪院惠皺起眉,他現在急著去教室,沒有時間和對方糾纏。只是那個大孩子的力氣格外大,禪院惠怎么掙扎都沒有用。
“放手,這里是學校,如果你敢對我做什么的話……”禪院惠嘗試用氣勢壓倒對方。這時,他的余光又看到了站在齊木空助背后,穿著一身袈裟的索索,“……嗯?!”
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為什么他會看到一個穿著夏油杰衣服的虎杖啊!
今天見到了幾個虎杖了!虎杖怎么都會有絲分裂了!
“不要太自作多情了。”齊木空助仗著身高優勢將禪院惠的手束縛住,“我對霸凌猴子不感興趣。”
禪院惠:???
……
“原來他就是你說的,讓你的機器出故障的‘變數’?”索索看著齊木空助用迷藥將禪院惠迷暈在地,“不過,他的老爸可是天與咒縛,你的那些發明可能都不夠他一拳錘的。現在你的臉被他看到了,你打算怎么辦?”
齊木空助坐在地上,他拿出了一根針,露出了反派式的邪惡笑容:“沒關系,到時候給他一針讓他失憶就行了。”
第67章
虎杖仁在路上被一個人叫住了。
“哥哥。”
虎杖仁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揮著手向他走來, 虎杖仁站住了腳步,回頭望望四周,并沒有看到其他老人。他撓撓頭,錯身準備離開, 手腕就被抓住了。
“哥哥!”
虎杖仁:……?
老人笑呵呵地說:“哥哥好久不見, 我是直毘人啊!”
虎杖仁:???
虎杖仁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幾步,雖然神經大條, 但是他還是感覺有稍許不對勁, 畢竟面前的陌生老人看上去和他爸一樣大!
禪院直毘人, 因為書的原因, 完完全全把自己當做了虎杖仁的兄弟, 他哥倆好地伸出手, 攬住了虎杖仁的肩膀:“我們……”
“不不不!”虎杖仁邁著小碎步試圖遠離。
禪院直毘人的手懸在了半空中,他不明所以地看著試圖逃離的虎杖仁, 有些不解。他正準備再次靠近, 余光掃到了不遠處,在草叢中唰地伸出了一個牌子,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注意保持距離!!!第一步,先【請】他去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
禪院直毘人:?
他又看了眼牌子, 決定先照做:“哥哥,我們去旁邊坐一會?”
尊老愛幼的虎杖仁:“欸?好、好吧……”
與此同時,草叢里,禪院甚爾看著禪院直毘人和虎杖仁走遠, 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禪院直毘人果然毫無情商!他和虎杖仁那么久沒有見面,一見面就直接想要摟摟抱抱根本不會讓后者開心, 反倒會讓他感覺到尷尬, 加重厭惡!
這種情況下, 最好換一個安靜的環境,并且和對方保持一個不遠不近、恰到好處的距離,之后再通過對話重新建立聯系,那個時候再做現在摟摟抱抱的事情才對。
禪院甚爾——超有經驗!
不過禪院直毘人會叫虎杖仁“哥哥”啊,這是什么詭異的情趣愛稱?
想到這里,禪院甚爾打了個惡寒,他完全不理解男同的世界。
……
虎杖仁和禪院直毘人坐到了之前禪院坐的長椅上。
“那個……你是誰啊?”虎杖仁小聲說。
禪院直毘人愣了一下:“我是虎杖直毘人啊,你不記得了嗎?”
憐央在寫禪院直毘人的時候,因為后者的要求,自然沒有忘記給他改個姓氏。
虎杖仁眨著豆豆眼——咦?原來是他們家的親戚……可是、可是他不記得有這號人啊!
禪院甚爾此刻也已經趕到了兩人所在的不遠處,他探出腦袋,看著面面相覷誰也不說話的兩人又開始急了。
不是吧不是吧,怎么就沒話說了?禪院直毘人也太遜了!不會要失敗了吧?
他的定金絕對不能退回去!
作為禪院直毘人的“愛情顧問”,禪院甚爾自認非常有職業操守,不管怎么說,一定要想辦法幫助禪院直毘人追到虎杖仁!
他快速拿起筆,繼續寫字,他得為自家叔父找到話題切入點。
禪院直毘人看到了房頂上伸出的牌子【聊聊孩子】。
他沉吟片刻,開口:“哥哥,你怎么就不記得我了呢?我的孩子還在你們家呢。”
虎杖仁愣了一下,他順著禪院直毘人指的方向看過去。他們坐在的花園正對著A班的窗戶,透過窗戶,他看到甜品店內坐著的家人。
悠仁和豬豬已經回來了。悠仁正興沖沖地把剛剛從商鋪那里買到的零食分給夏油杰和五條悟。其間,五條悟拿走了豬豬的氣球,豬豬顯然有些生氣,夏油杰不得不在中間調解。
孩子?
虎杖仁的視線掃過了一眾人,最后落到了夏油杰的身上,福靈心至!
夏油的爸媽之前就說他們是自己的侄輩,這就代表他們的爸媽必定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從這個老人的年紀來看,當夏油杰的爺爺完全夠。雖然自家老爸信誓旦旦地說他是獨生子,他也相信自家老爹,但他依舊覺得夏油爸媽沒有欺騙他——他沒有兄弟姐妹,可萬一是平行世界的他的兄弟姐妹呢!
虎杖仁也熱衷于各種科幻電影。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他窺探到了真相。
“所以你真的是……”
“你的弟弟。”
虎杖仁熱淚盈眶,太棒了,他當獨生子那么多年,終于有兄弟了。
“弟弟。”虎杖仁朝著禪院直毘人伸出了手,開啟了自動認親模式。
禪院直毘人將自己滿是皺紋的手握了上去,同樣熱淚盈眶:“哥哥。”
唔……收回之前的話,禪院直毘人還是蠻行的嘛,短短幾分鐘,小手都拉上了。禪院甚爾瞇起眼睛看了一會兩者相握的手,又看了看“深情對視”的兩人,選擇功成身退。
主要是他擔心萬一他不走,這兩個人原地啃上的話,他的眼睛一定會瞎掉的!!!
現在光是想想,他都要小腦萎縮了!還是先去找自家崽子洗掉腦子里的恐怖畫面……
——
“爸爸!”
虎杖倭助沉默地看著面前可能、或許、大概比自己還要年長,卻喊自己“爸爸”的虎杖直毘人,又低下頭看著被緊緊拉住的手。
虎杖倭助的小腦萎縮了。
“他是誰啊?”跡部景吾走到了旁邊,他仰起頭看了眼須發皆白,但精神頭好得不得了的虎杖直毘人轉頭問悠仁,“你的親戚?為什么他喊你爺爺‘爸爸’?他看上去和你爺爺差不多大。”
悠仁啃著手指:“不知道。”
虎杖仁則在熱情地介紹:“這是夏油的爺爺!”
突然被cue的夏油杰:“哈?”
“咦?難道不是嗎?”虎杖仁茫然地和同樣茫然的夏油杰對視。
夏油杰:“不是,我爺爺不長這樣。”
“咦,那那那……”虎杖仁結巴了。
這時,虎杖豬豬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虎杖直毘人的旁邊,雖然智商降低,但是對于自己父親的恐懼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拉住了虎杖直毘人的衣角,訥訥地開口:“爸爸。”
虎杖仁恍然大悟:“哦,原來弟弟是豬豬的爸爸!”
“你連他是誰的爸爸都沒有搞清楚!”虎杖倭助忍無可忍地爆發了,“所以,你能告訴我,他為什么要叫我爸爸!還叫你哥哥!”
……
“又是你做的?”索索趴在了窗口,看著坐在窗臺下椅子上的憐央。他本來不想那么早回來的,結果他們還沒對禪院惠做什么呢,禪院甚爾就過來了,他只得匆匆提取了點東西,交給了齊木空助,自己則趕緊溜回到憐央身邊。
結果,他還沒進班級就看到了如此勁爆的一幕。
“對。”憐央是個誠實的好孩子。
“所以,現在禪院直毘人是我們的叔叔?他這年紀合適嗎?”
“當然。”憐央彎起眼,“媽媽你看,虎杖豬豬比我們年紀大,但他是我們的小弟;而禪院直毘人年紀也比爸爸大,他是爸爸的弟弟。不管是從輩分上,還是從年紀規律上,都完美無缺!”
索索:……
他又看了眼教室中央,虎杖仁正在試圖向虎杖倭助解釋“虎杖直毘人是他兄弟的原因一二三”。
“說起來,你有把虎杖仁寫在書上嗎?”
“沒有,他本來就是我們家人啊?”
索索面色復雜。所以這個傻狗到底是出于何種緣由,那么相信突然冒出來的家人呢!
恐怕他們家唯一的正常人就只有虎杖倭助一個了。
“對了,禪院家會不會發現這件事?他們萬一沖過來怎么辦?”索索想起了這件事。說起來,禪院直毘人變成這樣,該不會是他發現了自家兒子變成智障后待在了他們家,想要過來解救,結果被憐央變成這副樣子的吧!
索索越想越覺得這種情況非常合理!
憐央疑惑地說:“他們發現的話應該感覺到高興。”
索索:?
憐央解釋道:“我問過了,禪院直毘人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是個孤兒。但現在他在又有了爺爺做爸爸,禪院家的其他人應該為自己的家主不再是孤兒感覺到高興才對。”
索索:……
——
冰帝的文化祭結束了!
“你睡在路上也不嫌涼。”禪院甚爾拉著自家崽子的手走出了學校。
禪院惠揉著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睡著,可能最近太累了。
說起來……他好像還做了一個超級離譜的夢。在夢里,虎杖分成了三份,一份是正常的虎杖,一份是宿儺版虎杖,還有一份是夏油杰版虎杖!太可怕了!
這時,禪院惠注意到自己的老爸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發現他正看向一個方向。禪院惠也準備跟著看過去,眼睛就被一只大手遮住了。
禪院惠不解:“干什么?”
“小孩子不能看少兒不宜的東西。”禪院甚爾要確保兒子的正常性向和審美!他又看了一眼那個方向,那是虎杖一家。
夏油杰和五條悟已經先走了。齊木兄弟也早早離開,所以正在上車的只有虎杖一家,以及虎杖直毘人。
此時此刻,虎杖倭助麻木地看著虎杖直毘人鉆進了車里,坐到了副駕駛。他其實完全沒有被自家兒子說服,但是他實在沒辦法了!
這個自稱是“虎杖直毘人”的人比他年紀還大,卻執拗地喊自己“爸爸”!
豬豬智商低,所以他的老爸也跟著智商低嗎?虎杖倭助擔心這個老人萬一有個心臟病,來個三長兩短倒地不起,那他們家就要負起大責任!他們家現在可付不起賠償金!
算了,就順著來好了,反正現在他們家很大……虎杖倭助被迫尊重老人。
這一幕落在禪院甚爾眼里就是另一層意思了——還不賴嘛,他的叔父那么快就跟著虎杖仁回家、登堂入室了。
但他就要面對長得比他年輕漂亮的里梅了。雖然不知道虎杖仁的xp是什么,可不論從哪方面看,禪院直毘人的競爭力都不強呢。
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財力了吧?
嘖,自己要不再趁機敲一筆錢?
第68章
禪院家。
禪院直毘人的兄弟子侄等直系親屬齊聚一堂, 他們垂著頭,低低的抽泣聲時不時傳來。
“這、這、這是——”終于,一位長老抬起了頭,那深深凹陷的眼眶中,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滑落, 他發出了自心靈的吶喊,“何等的純愛啊!”
隨著第一個人起了話頭, 其余人紛紛加入了討論之中。
“萬萬沒想到, 家主大人和虎杖家還有這么一遭, 現在也算是破鏡重圓了。”
“怪不得家主大人總是喝酒, 原來是借酒消情傷嗎?”
“就是這年紀上是不是……”
“年齡并不是問題, 真愛可以跨越性別, 更何況年齡呢?”坐在主座上的禪院甚爾深沉地開口。他會出現在這里是為了兩件事,一個是來領取先前約定好的余下報酬, 至于另一件事——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在來禪院家前,他問了禪院直毘人要不要把他的事情轉達給禪院家的其他人,并且得到了“好”的回復。
那既然都要說出去,不再從禪院家拿到一筆媒人錢, 簡直就是白來一次!
所以,他精心準備了一個禪院直毘人和虎杖仁之間的愛情故事——反正禪院直毘人本人沉溺在和虎杖仁的二人日子上,他可以隨便亂(造)說(謠),說不定禪院直毘人也對自己在故事里給他塑造的深情人設很滿意呢!
“咳咳。”這時, 一聲咳嗽聲突兀響起,眾人循聲望去, 是禪院甚一。這位粗獷的老大哥坐在椅子上, 眉頭蹙起, 眼底滿是懷疑,“甚爾,你到底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他和禪院直毘人經常在一起商議虎杖家的事情,非常清楚禪院直毘人對虎杖仁根本不熟悉。所以,禪院甚爾到底出于何種心思說出這種話?!
“你似乎在質疑我。”禪院甚爾站起身,將自己的手機甩了過去,“看看上面寫著什么吧!”
禪院甚一低下頭,發現上面是禪院甚爾和禪院直毘人的聊天界面。
【禪院甚爾:老頭子,我已到達禪院家,還有其他要轉達的嗎?】
【雇主(禪院直毘人):無,我在忙著和爸爸下棋。】
【附圖:禪院直毘人和虎杖倭助在下圍棋.JPG】
這這這……禪院甚一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爸爸”兩個字,大腦宕機了。
居然連爸爸都叫上了!原來、原來此前的交談中,家主大人一直死死壓抑住了自己的心事嗎?這是何等——卑微的愛戀啊!
禪院甚一流下了動容的淚水。
“好了。”禪院甚爾沒有在意這件事,他要迅速開展自己撈錢的第二步,“既然家主大人已經和真愛破鏡重圓,那我們也要為此做點什么吧?”
禪院家的其他人:“懂了,我們立刻把當家主母的房間收拾出來。”
“不不不!”禪院甚爾搖搖頭,他向上劃拉了一下聊天記錄,“你們搞錯了,雖然他們在一起了,但是家主才是嫁出去的那個。”
眾人愣了一下,連忙湊過去,就看到手機上顯示了一行字:【雇主(禪院直毘人):之后叫我虎杖直毘人。】
禪院家:!!!
居然隨了虎杖的姓氏嗎?!
“等一下,禪院家的家主改姓虎杖,是不是有點不太好,我們不管怎么說,也得有御三家的自尊吧?”有人提出了質疑。
“這個問題不大。”禪院甚爾對此非常有經驗,“我老婆雖然嫁給我后隨了我的姓氏,但是她在原先的公司是高管,所以在公司里,其他人還是用原本的姓氏稱呼她。所以,雖然你們家主嫁人了,也改姓了,但是在禪院家,你們還是可以用禪院的姓氏稱呼他。”
禪院家的其余人商議片刻,覺得也不是不行。
“那你之前的意思是……”
“我們得給家主大人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讓他風光大嫁。”禪院甚爾露出了貪婪的獠牙,“我已經聯系了專門的婚禮中介,只要給足錢,他會給我們籌備的。”
至于中介,自然是他的老相識——孔時雨。他們沆瀣一氣,準備從禪院家的婚禮利潤中大賺一筆,按照孔3他7進行分成。
禪院家的眾人并不知道禪院甚爾的小九九,他們倒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那我們先聯系家主大人,選一個良辰吉日,讓他們夫夫……”
“等一下。這件事家主已經全權委托給我,他不會出場他的婚禮,讓我們自己辦就行了。”禪院甚爾打斷了眾人,他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這場婚禮禪院直毘人是絕對不能出席的,因為他現在應該正在和里梅進行“虎杖仁爭奪戰”,如果以結婚的方式強迫虎杖仁,只會適得其反。所以,他只是利用禪院直毘人無暇顧及禪院家這件事,鉆個空子。
當然,作為一個善良的愛情顧問,他這么做也不僅僅是為了撈錢,到時候讓婚禮隊伍從虎杖家門口過一圈,給虎杖家展示一下禪院家的鄭重,還可以為禪院直毘人加點分。
說不定虎杖仁一看非常心動,當場踹掉里梅,選擇和禪院直毘人在一起呢!
——
虎杖家的小別墅。
“我們先去這里、然后從這里到這里。”悠仁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放著一張攤開的紙,上面畫著各種正方形。這是這段時間,四人冒險小隊去隔壁新家探尋到的地圖。
四人小隊的指揮官(自封)·虎杖悠仁閣下正在向他的兄弟們部署一會的“冒險行動”。
他手里拿著一支筆,在布滿方塊的紙上劃線:“今天哥哥和我去左面,弟弟和豬豬去右面。如果有特殊的情況,記得及時記錄。”
“條條、鴨鴨和汪汪,你們負責望風,一旦有動靜,記得通過特殊通信裝置聯系我們!”虎杖悠仁閣下看向了坐在地上的三只咒骸,它們乖乖地排隊坐在地上,頭頂上都別了一個假裝“通訊器”的發夾。
交代完這一切后,悠仁站起了身,握緊了拳頭。他那雙淺金色眼眸中寫滿了認真,神色堅定得像是要奔赴特級咒靈的領域:“大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索索:……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他該慶幸今天是周末,所以不是晚上的冒險嗎?
四人三咒骸小隊出發了。
盤星教的大門往日里都被虎杖倭助鎖住,但是憐央擁有秘技·百分百開鎖,所以他們每次都能溜進去。
探險!!!悠仁將三只咒骸放在了門口,興沖沖地拉走了索索。
憐央和豬豬也遵照指揮官的指示,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往日里,他們會在盤星教探險兩個小時后再溜回去,這兩個小時是他們的午睡時間,所以一直都沒有被發現過,但是今天……
“寶寶們怎么不見了!”虎杖倭助突發奇想想去看看睡午覺的寶寶們,結果到了房間發現隆起的被窩里都是枕頭,頓時大驚失色!
“他們應該去隔壁了。”虎杖直毘人雙手交叉,靠在門旁,他通過自家兒子的殘穢發現了他們的去向。
居然是去隔壁玩了嗎?這個消息并沒有讓虎杖倭助多放心,反而更加焦慮了。因為隔壁的大房子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盤明白呢,虎杖仁在里面不知道迷路多少次了,前段時間還打算利用自己的編程知識,往里面加裝智能指路路牌。
“爸爸,我去把孩子們帶回來。”虎杖直毘人說。
虎杖倭助:……
他對這個老頭觀感復雜,如果拋卻對方詭異的自我認知,虎杖倭助覺得對方其實是一個不錯的人,因為他們年紀差不多,往日里,他們一起下下棋、喝喝茶、逗逗孩子什么的也挺開心的。
但前提是——別叫他爸爸了!
虎杖倭助還想著再勸勸對方,抬頭就看見面前空空如也——人呢?
盤星教內。
悠仁拿著之前跡部送給他的發光權杖,在一間黑暗的房間里充當手電筒。
“哥哥,這是什么?”悠仁拉住了索索,將光源靠近了一處陌生符號,壓低了聲音,“這是不是火箭隊留下的接頭暗號?”
索索:“cinema,這是電影院的英語。”
不得不說,盤星教就是有錢,甚至在里面還有一個小型的放映廳。
“電影是什么?”小悠仁還沒有看過電影。
索索:“……未來會知道的。”
悠仁還是有些好奇,他想要再往里走,身體陡然一輕,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悠仁:“是火箭——欸?叔叔!”
他眨著眼,借助權杖的光,看到了將他夾在臂彎里的白發老頭。他記得這個人是爸爸的弟弟,也是他們的叔叔。
“中午不午睡,跑出來玩?”虎杖直毘人笑了一下,他順手把索索也夾在了臂彎里,轉身出門。
……
“對不起。”悠仁規規矩矩地坐在了盤星教一樓。在他旁邊是被虎杖直毘人捕獲的另外三位兄弟,和三只咒骸。
虎杖倭助對虎杖直毘人的速度大為驚嘆,這才只過了五分鐘,虎杖直毘人就通知他孩子找回來了。
“是我帶哥哥弟弟們來的。”小悠仁勇敢地扛下了這一切。
“悠仁很喜歡冒險。”虎杖直毘人說。
悠仁心虛地低下頭,對著手指。
虎杖直毘人:“冒險精神是一個不錯的品質,下次可以帶上我。”
悠仁:!!!
“他人還挺不錯的。”憐央點評道。
“算是禪院家少有的正常人。”索索聳聳肩,“不過沒什么用,而且這個家伙完全看不出天與咒縛的特殊之處,完全是一個失敗的家主。”
“叮鈴——”
這時,遠遠的,清脆的鈴鐺聲透過門扉,傳到了房間內。
虎杖倭助好奇地走到門口處看一眼:“哦,好像是有人在舉行婚禮從我們家路過,等等,為什么朝我們這里來了?”
第69章
沒有人能拒絕看熱鬧。
在聽到外面的動靜后, 三胞胎們也跟著溜到了門口,探出了腦袋開始圍觀。
由遠及近朝他們走來的是兩列整齊的隊伍,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穿著白色神官服的神職人員,他輕輕晃動手中的金色符鈴, 之前清亮的鈴鐺聲就是從那里傳來的。在他的背后還有兩個金色服飾、負責吹奏的神官。
再往后就是一道長長的隊伍, 黑色和服的男男女女排成兩列,莊嚴肅穆, 看不到頭。
確實像是日式傳統婚禮的隊伍……只是, 怎么沒有新郎新娘?索索疑惑極了, 而且正常來說, 他們這里是別墅區, 也沒有神社之類的地方, 這支隊伍是要去哪里?
拍戲?還是他們看錯了,這只是一支有點像婚禮的隊伍, 畢竟隊伍中還有人背著好幾個大箱子……索索的視線轉了一圈, 沒有發現攝像機。
就在這時,在這支隊伍中,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走了出來。
“午安,虎杖大人。”青年走到了虎杖倭助面前, 恭恭敬敬地躬身。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因為眼前看似普通的老人不光是神秘世家虎杖家的家主,還是他們家主的公公!
虎杖大、大人??
虎杖倭助驚恐地倒退了一步,從小到大, 從來就沒有人會這樣稱呼他!這是什么封建的稱呼?
他也開始左看右看,如此奇怪的隊伍, 如此奇怪的動作, 明明看起來像是結婚隊伍, 卻沒有新郎新娘。這該不會是他之前經常看的、一個叫做《整蠱觀察》的節目吧?到時候會沖出來一個攝像機,表示他們是《整蠱觀察》的節目組來取材的。
這段時間虎杖倭助一直沉迷這檔新綜藝,只是沒想到終于有一天,他也要上電視了嗎?
可是,上電視什么的他還沒有準備好!
虎杖倭助開始做起了心理建設,斟酌該怎么用詞,對外表現出的就是一句話都不說,板起臉嚴肅得一塌糊涂。
但這件事落在禪院甚一眼里就是另一幅景象了——不愧是虎杖家的家主,他們家家主的公公,非常有氣場!
別墅里的虎杖仁也發現了外面的動靜,他走了出來,看見了盤星教里的自家人,和站在自家人對面一堆陌生人:“他們是誰?”
這就是家主的丈夫嗎?
虎杖仁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了從四面八方來的窺視感,他掃了眼隊伍,然后發現這些人都步調一致地盯著自己。這種詭異的感覺讓他打了一個激靈,不由加快腳步走到了自己家人的身邊。
然后,他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更加炙熱了。
虎杖仁:……?
看看!多么般配的一對啊!就連身高都差不多!
隊伍中的禪院家人看著并肩而立的虎杖仁和虎杖直毘人,在心中紛紛點評起來。
“爸爸這是怎么回事?”虎杖仁低聲問。
虎杖倭助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虎杖仁,后者有些局促地搓著手:“節目嗎?這這這我還沒有準備好。”
就在這時,禪院甚一往前了一步,他嚴格遵照自家弟弟的指示,只是讓婚禮隊伍從門前經過一下,重點是送嫁妝!
“虎杖大人,這些是給你們的。”他一擺手,數個箱子被放到了盤星教大門旁。
索索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觀察,不同于虎杖倭助,他一眼就認出了青年是禪院甚一,再看看這隊伍里普遍黑發綠眼的配置——全部都是禪院家的人!
禪院家難道是來解救他們的家主大人的嗎?不過為什么禪院甚一會叫虎杖倭助“大人”?
他盯著放在旁邊的大箱子,緊張起來,這該不會是什么開箱子就引爆的炸彈吧?
他看向了憐央,卻發現他們正湊在禪院甚一的旁邊,悠仁踮著腳尖試圖研究禪院甚一和服上的暗紋。
禪院甚一也注意到了自己身邊的兩個豆丁,他看著他們和虎杖仁一般無二的粉毛,嘴唇動了動。
之前家主提過,三胞胎是加茂家的血脈,恐怕是虎杖仁和加茂家的人生的。唉,也不知道當時家主大人是出于何種心情談起這幾個孩子。不過看樣子,家主大人似乎和這幾個繼子相處得不錯。
禪院甚一將手摸進口袋,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喜糖袋子給三胞胎都分了一個。
索索警惕地拿過了袋子,先用咒力試探了一下,確定無誤后再打開,只見里面放著巧克力、餅干和果凍。
很普通的東西,該不會下毒了吧?索索開始研究。
“我也要。”
禪院甚一轉頭發現是豬豬,后者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堂兄。
禪院甚一:……
他塞給自家堂弟一個后,認真地對虎杖仁說:“之后,家主大人就托付給您了!請好好對待他!”
虎杖仁:……誰是家主大人?
不過如果是節目的話,那他應該答應下來才對吧?于是,虎杖仁撓撓頭,不確定地說:“我、我知道了……?”
“那就好。”禪院甚一最后深深看了眼“虎杖夫夫”,再次擺手,隊伍吹拉彈奏地離開了。
虎杖仁目送隊伍消失在盡頭,他等了一會,左看右看沒有看到節目組,疑惑地走過去打開了箱子,看到箱子里的東西,他不由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爸爸,這、這些怎么都是錢?”
索索:?!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裝滿箱子的日元,原先預料的爆炸并沒有發生。他以為禪院家的其他人是沖過來解救自家家主的,結果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是你又用了書?】索索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沒有。】憐央否決了,他的手里拿著袋子里的曲奇餅,滿眼疑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不過媽媽,這個曲奇挺好吃的。】
索索:……
虎杖倭助也在檢查箱子,并不是所有箱子都放了錢,其他的還有日常的家具、飾品、衣服。他盯著一個箱子里疊放得整整齊齊的白色和服——這玩意怎么有點像白無垢啊……
“我們還是報警吧。”虎杖倭助直起身體,他猜錯了,原先以為是節目組,結果到現在連個攝像機都沒有看見!
“為什么?”虎杖直毘人插了一嘴,他完全不知道他已經“被嫁人”了,還以為禪院甚一是專門來送東西的,雖然隊伍奇怪了點,“那是我的侄子,他們是來給我送日常用品的。”
虎杖倭助&虎杖仁:“哈?”
虎杖仁結結巴巴地說:“弟弟,那這些錢是怎么回事?這也太多了。”
“多嗎?”虎杖直毘人爽朗一笑,區區這些小錢,禪院家根本不當回事,“這些又不多,你們到時候隨便花,不夠再找我要。”
虎杖仁&虎杖倭助:!!!
虎杖倭助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猜測——虎杖直毘人該不會是想把他們家當養老院嗎?
這這這……好像也不是不行。
虎杖倭助陷入了沉思。
——
禪院家。
今天的禪院家正在大操大辦喜酒,熱鬧非凡,張燈結彩,就連住在偏遠小院子的人都分到了好吃的。
“今天是有喜事嗎?”拿著從未吃到的精致糕點,禪院真依好奇地問。
禪院真希皺起眉:“這種規格……該不會是那個家伙訂婚了吧?”
她想起了禪院直哉,那個比她們年長許多的少年總是欺負她們,但礙于他是嫡子,沒有人敢忤逆他。
“是我們家主大婚哦。”過來送飯的仆人笑吟吟地說,“家主大人風光大嫁虎杖家。”
禪院姐妹:???
——
“真是熱鬧。”酒宴的承包方·孔時雨自然來到了現場,他走到角落里,在禪院甚爾旁坐下,“不過為什么只在內部辦?如果請其他家族的人過來的話,還可以再收一筆錢。”
“因為風險太高了。”禪院甚爾靠在椅背上,看著喜氣洋洋的禪院家人,慵懶地開口,“目前我還沒有看出老頭子和里梅間的勝負,如果輸了,那么禪院家就成為了其他家族的笑話。”
“欸——你居然會對這個垃圾堆有感情。”
“錯了,并沒有感情。”禪院甚爾冷漠地說,“不過,我得為自己的家人考慮,我不想我的家人成為禪院家的報復的目標。所以,只在內部辦的話,到時候老頭子輸了,我們還可以用‘提升士氣’解釋過去,畢竟從甚一那里得到的反應來看,他也接受了。如果贏了的話——”
禪院甚爾揚起了一個笑容:“到時候再辦一個正式婚禮,還可以再收一筆錢!”
——
雖說禪院甚爾將婚禮限制在內部,但禪院家的動靜還是被加茂家發現了。
“什么?!禪院直毘人居然和虎杖家嫡子聯姻了?”
加茂家家主拿著從禪院家探聽來的情報,震撼到失去了思考能力。
為什么他每個字都認識,但是組合起來會如此恐怖?!
仆人匍匐在地:“是的,根據情報,完全沒有出錯!”
“嘶——”加茂家主一時語塞,“禪院直毘人,居然能做到如此,不不不,虎杖家居然能做到如此,不不不……”
他的話語卡在了喉嚨里,因為他不知道該說為了家族事業嫁人的禪院直毘人厲害,還是說能看中禪院直毘人這個糟老頭子的虎杖嫡子更加厲害。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過了許久,加茂家主才再次開口,他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轉頭問加茂長老,“憲紀的情況如何?”
“庶子就是庶子。”長老冷冰冰地開口,“這個小鬼還在為了他媽媽離開他的事情心中憎恨我們,不是很配合。”
“真是不中用,連為了家族犧牲都做不到!”加茂家主皺起眉,“我們已經拉下太多了。”
五條家第一個把神子送過去當寵物,禪院家更是把自己的家主嫁掉了!再看加茂家,先是找繼承血脈術式的孩子找了好久,找到后訓練了半天還沒有訓練好。
這該如何是好……
加茂家主嘆了口氣,這時,他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看向長老:“怎么了?”
“家主大人,其實還有一個捷徑。”長老打量著年過四十,但是保養不錯,看上去頗為風流俊秀的加茂家主,“據我所知,虎杖家的家主虎杖倭助的妻子早已過世。如果家主大人能夠效仿禪院直毘人,以繼室的身份嫁入虎杖家的話,我們加茂家豈不是穩壓其他兩家一頭!禪院直毘人見了您可要喊‘主母大人’呢!”
“家主大人,這一切都是為了家族!”
加茂家主:“……滾。”
第70章
禪院家送來了不少虎杖直毘人日常吃穿用度的物品, 就差把家主的房間直接搬過去了。在虎杖家眾人的齊心協力下,將這些東西運去了別墅客房,一一放置好。
“不過到時候搬去新房子的話,這些還要搬出來。”虎杖仁揉了揉微酸的胳膊, 對虎杖倭助說, “爸爸,到時候你和弟弟的房間都在一樓, 畢竟年紀大的話, 上下樓梯不方便。”
虎杖倭助:……你還知道你的“弟弟”年紀大啊!
里梅把白無垢拿了出來:“這是什么?”
虎杖直毘人看了眼:“不知道, 估計是放錯的, 隨便找一個地方放好了。”
……
虎杖直毘人就這樣正式在虎杖家住下來了。
悠仁對于這位新“叔叔”觀感不錯, 因為他之前答應過他, 要和他一起冒險!
“叔叔和豬豬跑得一樣快。”
悠仁騎著搖搖馬對虎杖直毘人說。雖說還沒有正式搬家,但盤星教的中廳已經變成了孩子們的游樂場。
“這是術式。”虎杖直毘人坐在沙發上, “小悠仁你現在三歲就能夠感覺到咒力, 那應該是百分百有咒力天賦,等之后……說起來之前在盤星教用術式的是你們中的哪個?”
索索:!!!
他沒想到虎杖直毘人會提起這一茬,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憐央,后者也看了過來, 但是一句話沒有說。
“我當時過去只是有事情,我也回來了。”索索連忙解釋。
憐央:“我相信媽媽。”
“雖然我……哦哦,這樣嘛,那就好。”索索沒想到這次憐央那么好說話, 將他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咽了下去。他最后又瞥了憐央好幾眼,并沒有從他的表情中讀到什么, 也只得騎著自己的搖搖馬挪遠了點。
憐央在思考其他事情, 他想起了前段時間和齊木楠雄的賭約。剛才他搓了一個好感度顯示器放在了索索的頭頂, 發現好感顯示是4,相較于之前甚至還掉了1點!
這掉下去的一點讓憐央深受打擊。難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夠好,才讓媽媽對自己的愛少了一點?
這時,他聽見了悠仁和直毘人的聊天。
悠仁其實沒有聽太懂直毘人的話,但是他之前聽過豬豬的科普,已經把術式=超能力畫上了等號,他積極地和虎杖直毘人介紹:“哥哥和弟弟都有術式。”
“哦?居然三胞胎中有兩個都具有術式嗎?”虎杖直毘人感慨道,“不愧是我的侄子。”
“不過,就只有我沒有。”悠仁哀傷地垂下了腦袋。
直毘人安慰道:“正常來說,有咒力天賦的話,會到5、6歲察覺到自己的術式。當然,小悠仁沒有術式也沒關系,我們會保護你的。”
“我也想要保護哥哥弟弟。”悠仁握住了自己的小拳頭。
這句話讓憐央腦中靈光一閃。
保護嗎?確實,畢竟媽媽膽子比較小,如果自己能夠保護他的話,他一定會提高對自己的好感吧?
他挪到了索索旁邊:“媽媽,如果遇到危險不用害怕,我會保護好你的。”
索索頓時繃緊了身體——憐央這句話的意思該不會是說他能力恢復了吧?
憐央再次搓了一個好感度顯示器,然后發現,索索的好感度直線降低到了1。
憐央:……
“弟弟怎么了?”悠仁發現憐央一反常態地蹲在了角落,好奇地問他的大哥。
索索:“不知道。”
憐央突然說出這句話也太奇怪了。所以,他該不會真的能力恢復了吧!那到時候他該怎么逃跑?他必須找時間看看和齊木空助的研究進度。
索索下定了決心。
……
幾日后的一天,三胞胎們在后院玩耍。
“今天要給條條、鴨鴨和汪汪洗澡!”悠仁宣布了此次過家家的主題,三胞胎們人手抱著一只咒骸,豬豬則端著木盆和沐浴露。
給咒骸洗澡其實很簡單,因為它們的外殼就是普通的玩偶,浸濕后用沐浴露搓就行了。這幾只咒骸會動,但乖巧聽話,不會出現沾水就拼命掙扎的情況。三胞胎們此前也給咒骸們洗過澡,所以駕輕就熟。
在給咒骸們搓了一遍沐浴露,用清水過了三四遍后,三胞胎們就把咒骸運送去了溫泉。將溫泉中央的漏瑚腦袋擰開,它就會散發出高溫,快速把咒骸身上的水分烘干。當然,在烘干的時候,就是三胞胎們泡溫泉的時候了!
“呼呼~”悠仁在溫泉里劃水,小臉被熱氣熏得有些紅,他興致勃勃地對兄弟們說,“待會想要吃冰淇淋。”
豬豬:“但是里梅不許我們吃。”
現在已經不是夏天了,天氣轉冷,再加上剛剛泡完溫泉吃冰淇淋會對孩子幼小的腸道不好,自然,里梅就把所有的冰淇淋都藏了起來。
悠仁眼巴巴地看向了憐央,他知道憐央有一個可以把“東西變出來”的能力!
憐央豎起了小拇指:“只能吃一個。”
“好!”悠仁的眼睛亮了起來,和憐央拉鉤。
索索看了他們一眼,從溫泉里爬了出來,披上了浴袍:“我去上廁所。”
他轉身離開了溫泉,但是并沒有回別墅,而是拐道去了旁邊的陀艮滑滑梯。在滑滑梯的一根觸手旁,索索站住,用反重力術式改變了觸手的重量,輕輕松松將它抬起后,露出了藏在觸手下方的正方形的木板。
他雙手拉住把手,將木板掀開,內里是一個通往地下的洞,一側還掛著金屬梯子。
索索靈巧地鉆入了洞中,木板合上,原先作用于觸手的術式和力消失,觸手啪地砸在了地上,也將這個洞口完全掩藏。
索索慢吞吞爬著梯子向下,周圍漆黑一片,在穿透了數層結界后,他的眼前亮了起來。
他掛在了“空中”。
周圍變成了湛藍的天空,腳下則是柔軟的沙灘,棕櫚樹、芭蕉葉之類的熱帶植物茂盛生長,遠處,陣陣海浪翻滾,咸腥的海水味濕漉漉的。
這里就是陀艮的領域·蕩蘊平線。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研究后,他和齊木空助聯手終于讓這只咒靈釋放出了它的領域,并且用結界術將它封鎖在了他們家的別墅地下,充作研究所。
索索順著梯子落到了沙灘,在沙灘的中央,矗立了一間大型、金屬外殼的房子,這里就是他和齊木空助的研究所。
“喲,你來了?不過你這是什么打扮?過來游泳嗎?”研究室內,一身白大褂的齊木空助晃著手中顏色詭異的試劑,轉頭看見披著浴袍、赤著腳的索索。
“我只是在泡溫泉而已。”索索揉了揉眉心,他也就只有這個時候能夠偷偷跑出來不引起憐央的懷疑。之前憐央說的那句話讓他警鈴大作,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什么時候開始第二步?我的鏈條必須早點終結掉。”索索走進了研究所,“我之前給你的豬豬的數據,應該夠用了吧?”
齊木空助:“那么著急嗎?”
索索至今沒有和齊木空助說過憐央的事情,這次他也一如既往地含糊了過去:“本來不急,但是我擔心意外發生。”
如果憐央真的恢復了能力,那他是真的沒有再次逃跑的可能了。
齊木空助:“現在進度58%,我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加快一點。”
索索這句話倒也給了齊木空助提示,現在楠雄已經四歲了,他的超能力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增長,再大一些,再要勝過他就變難了。
呀,好想看見楠雄捧著臉、滿眼崇拜地看自己,最好再加一句“哥哥,超厲害!”就完美了!
齊木空助進入了幻想時刻。
索索無視了突然放空自己的齊木空助,他走過了幾個試驗臺,看到了懸浮在液體里上下翻滾的兩個咒物。它們長得一模一樣,都是外殼崎嶇不平的肉球。
這兩個咒物本來索索打算留下來自己研究的,結果被齊木空助要過去了:“你在研究什么東西?”
齊木空助聳聳肩,他慣例隱瞞了自己的研究目的:“只是感興趣,隨便看看。這兩個咒物是什么咒物?”
“不知道,我感應不到它們的情況。”索索搖搖頭,他契約的術士、咒靈化作咒物后氣息、外觀完全一致,只有契約者才知道這是誰。但問題在于,這兩個咒物的契約在羂索身上,導致他也不清楚這兩個咒物是他千年來收集到的哪一個。
“你的變數呢?”索索想起了之前的禪院惠。
“說起這個,我正好有件事要問你一下。”齊木空助走到了金屬操作臺旁邊,他按下了一個開關。平滑的操作臺面上出現了一個方形的洞口,隨后,一管包裹著黑色液體的試管緩緩上升,“這應該涉及咒力相關,我缺少情報。”
他的手按在了堵住試管的塞子上,繼續說:“此前我從‘變數’上提取的東西并沒有看出什么,但只有這一樣,非常奇特。”
他說著,慢慢掀開了塞子,純黑色的液體咕咕冒泡,幾縷黑色氣息飄散了出來。
它很淡,飄在空中幾乎不會被人注意到,但索索在接觸到的一瞬間,渾身驟然繃緊,大腦更是迅速釋放出了“逃跑”的信號!他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凝視,仿佛只需再靠近一點,就會從皮膚開始被死亡徹底浸染。
“喂——”索索的背后瞬間滲出了冷汗,而齊木空助的手更快,他迅速把塞子塞上了。
“呼。”齊木空助摸了摸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一邊打開了通風機,“就是這樣,這個東西我應該是從他的腳邊提取到的。”
“腳邊,影子嗎?”索索蹙起眉,不知為何,剛剛的那股氣息讓他有些許熟悉,只是實在太淡了,他并沒有品出來,“禪院惠的術式是十種影法術,這個東西可能和他的術式相關……結界怎么了?!”
索索感覺整個領域在顫抖,他掃了眼實驗室,之前放置在液體中的兩個咒物也在液體中上下翻滾。
“我剛剛打開了通風口,把剛才散逸出來的東西吸出去了。”齊木空助解釋,“畢竟它真的讓我非常不好受,所以我會將它排出去,一般過個一兩分鐘就好了。”
“不——”作為結界師,索索的面孔是從未有過的凝重,“我有個不妙的預感。”
他沖出了研究所,就看到遠處的海洋掀起了數米高的浪潮——并非陀艮的領域效果,而是包裹領域的結界受到了擠壓,連帶壓迫領域的形狀改變導致的結果。
至于為什么結界受到了擠壓……
索索的眼前一黑——為什么會在有人在他們家地下設立新的結界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