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臉丟出去后還是有所回報的,利用空中優勢,他們很快就鎖定了目標對象,在兩個園區交界的小路上,周圍只有幾個休息的游客。
五人操縱著掃帚將那位金發公主團團圍住。
“這位朋友,希望你能把她還給我們。”
雖然大多時候總在扮演變態,但關鍵時刻的近藤勛還是很靠譜的,趕在那金發公主想要逃跑之前,先一步將掃帚用作武士刀擋下了對方的去路。
而他說的這句話也是在透露,如果不把人交還給他們的話,他們就會采取強硬手段。
那金發公主環顧了一圈,發現自己沒了逃跑的可能也絲毫不慌張,臉色掛著笑容。
“好吧,我放棄抵抗。”
當這位公主開口時,眾人皆是一愣,因為是一道明顯的男聲,不是他們以為的女人。
愣歸愣,但大家都沒放松警惕,只是盯著那長著一張娃娃臉、帶著假發時不說話的樣子很有女相的少年“將人放下。”
“我還不傻,如果我現在就把人放了,那我不就成甕中的鱉了嗎”少年聳聳肩,語氣輕松得不像是陷入絕境的人,趕在眾人開口前,他又道,“讓我放人可以,但先給我讓道。”
“那你不是就有機會跑了嗎”
少年聽了,一臉戲謔開口“你們都是會飛的巫師,兩條腿的我可跑不過你們啊,要不然現在也不會被你們逮住了對不對”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總覺得有什么陷阱,因為太配合了,就好像他們追車的那次,簡單得有些過分,每次到了關鍵時刻對方都會很配合地放棄,仿佛這不是什么綁架暗殺行動,只是一場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你的話我們”
近藤勛原本想說不相信他說的話,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有詐。
但沉思著的土方十四郎就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打斷道“好。”
“十四”近藤勛有些遲疑。
“近藤,放他過去吧。”
土方十四郎看向近藤勛,眼里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認真,似乎是在和近藤勛說相信他。
近藤勛知道自己沒參與這場完整的貓和老鼠游戲,對一些事情一知半解,所以盡管不贊同就這么放人,但還是選擇相信自家同伴的判斷,便抬起擋住去路的掃帚讓人通過。
金發小哥看了土方十四郎一眼,然后又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站在土方十四郎的沖田總悟,嘴角的弧度又往上翹了稍許,他哼著輕快的小曲慢悠悠地抱著懷里的天內理子往前走。
五米、十米、十五米。
在眾人快按捺不住的時候,他手一松,直接將天內理子丟到了地上。
“拜拜”
揮了揮手,他就快速跑遠了。
這一下五人分成了兩撥,土方十四郎和沖田總悟跑向了天內理子,另外三人操控著掃帚沖向那個金發少年。
但就在
這時,周圍的游客都圍了過來,不顧被拖拽的危險抓住了三人的掃帚和巫師袍想要阻止他們離開。
三人原本以為是敵人、詛咒師,下意識就想動手,但剛抬起手才發現攔住他們的都只是普通人,而且還是
被操控的普通游客。
這些游客表情都十分呆滯、甚至嘴角還流下了不受控制的口水,眼神空洞,仿佛攔住他們三人是他們的全部使命。
“這。”
眾人看向跑遠的金發少年,金發少年回頭朝他們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然后揮了揮自己手里那只模樣奇特的手機,慢悠慢悠地消失在兩個園區的分界點。
而天內理子呢
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像一具heihei尸體。
尸體
放棄追人,祓除了連接著掃帚的咒靈后,庵歌姬跑到土方十四郎這邊查看情況,見此不由得驚呼出聲,然后心底浮起一絲難過。
沒想到還是heihei
還不等庵歌姬難過的情緒化開,就被土方十四郎打斷了。
不,這不是天內。”
“什么難道是誰喬裝的”聽到土方十四郎的話,還在應付被操控的游客的近藤勛驚訝開口。
土方十四郎起身“應該不是,這只是一個死物。”
“死物”
這個概念有點抽象。
“就是連人都不是,只是幻化復制制造反正是用某種手段弄出來的仿真人。”土方十四郎聲音低沉,“我們是中調虎離山計了。”
對方應該是不知什么時候調換了手里抱著的天內理子,然后拉著他們溜圈,而真正的天內理子早就被轉移到來了其他地方。
聽到這話,一旁的沖田總悟也看向了土方十四郎,見對方臉上露出一絲恍悟的樣子,沖田總悟輕笑了下,雙手插兜,像是別有深意稱贊道“誒不愧是鬼之副長啊。”
看見沖田總悟這幅樣子,土方十四郎眉頭緊蹙,咬了咬牙,似乎很生氣但最終還是沒發火,只是瞪了沖田總悟一眼“回來再找你算賬”
說完,迅速騎上掃帚飛向了天空,開始四處搜查身影,似乎是想尋找真正的天內理子,留下不知道土方和沖田之間在打什么啞謎的三人面面相覷。
但他們最后都看向了沖田總悟。
被注視的沖田總悟神色依舊淡然,慢慢走到其中一個游客身邊,從他的脖子上摘下一個飛鏢一樣的東西,然后在那個游客倒下后,拿著那東西朝眾人晃了晃“這些普通人是被這種東西控制了,取下就可以了。不過這些被控制過的游客會昏迷一段時間,到時候把他們放在原來的地方讓他們自然醒吧。”
近藤勛張了張嘴,想問沖田總悟怎么知道得那么詳細,但想到土方十四郎臨走前說的那句話,還是咽了回去,決定先把這些普通游客的事情處理好。
另一邊,操控著掃帚的土方十四郎在各個主題公園間穿行,現在
他也管不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會不會引來眾人的圍觀從而導致較嚴重的后果出現,因為沒什么比人命最重要。
在他的不懈尋找、引了很多人圍觀后,終于在舊金山區的某家復古咖啡店前的露天餐桌出發現了天內理子還有另一個人。
天內理子不像是被綁架的人,她滿臉笑意地邊吃著手邊的冰淇淋杯,邊和坐在她對面的男子聊天,似乎不像是一個被綁架之人。
而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黑發男人。
男人額頭上纏了一圈布,這就導致他少量的劉海被推向了兩側掛在額前,隨著他小幅度地動作微微輕晃。他帶著奇怪的耳飾,在太陽地反射下有些晃人眼睛。
他穿著開衫西服、修身筆挺,白襯衣的袖子被微微挽起露出一截過于白皙的手臂,看起來是一個溫文儒雅的紳士。
此時,他一只手搭在一本筆記本上,另一只手抵在自己上揚的唇角邊,滿臉都是和煦的笑容,讓人一看就覺得是一個特別讓人舒服的青年。
他應該很健談,所以與坐在他對面的天內理子關系很融洽。
而就在這時,那個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停在半空中的土方十四郎,黑曜石般的深邃眼眸望向他,然后微微瞇起,朝他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他張了張嘴,在天內理子低頭吃冰淇淋的時候無聲對他說了幾個字。
終于來了
而就當土方十四郎準備沖下去的時候,那人抬了抬手,將自己的手搭在天內理子的肩膀上,然后朝他笑笑,似乎是在威脅如果他現在就下去的話,他就會對天內理子下手。
這讓土方十四郎身形一頓,而后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下隨便找了個地方停下,以正常的走路方式走過去。
但當土方十四郎準備小心謹慎地靠近時,咖啡廳外面已經不見那男人的身影,只有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昏迷還是睡了過去的天內理子。
土方十四郎見狀趕緊跑過去,先探了探鼻息,確定對方沒什么事才松了口氣。
避免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趕在被人圍觀之前土方十四郎將人帶到了隱蔽的地方,之后打電話通知同伴自己已經找到了人
再然后呢
再然后沒多久天內理子就醒了,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們,在他們的詢問下,她才懵懵懂懂地說了自己的遭遇。
她說,自己醒來后沒看見大家有些慌亂,但她遇見了那個黑發男人,男人和他說他是新派來的術師,負責保護她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一開始她還半信半疑,因為覺得土方十四郎他們應該不會在不通知她的情況下就直接把她交給別人。
但那個男人在面對她的質疑時也不生氣,依舊和煦耐心地和她解釋,說什么把她帶到游樂園不是為了什么抓捕綁匪,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帶她制造一些以前沒有的回憶。而土方十四郎他們則是接到了很急的任務,不得不不告而別。如果她擔心的話,他可以把她安全送回家,也可以打電話和同伴確認等等等等,可能是那個黑發男人真的一絲惡意也沒
有,也可能是他說的話全部都從她的角度出發考慮,在給某個人發過短信并給予了肯定的答案后,她就徹底放松下來,開始享受游樂園之旅。
在這個過程中,對方帶她去了很多地方,玩了很多有意思的項目,還是她說累了想休息下他們才在咖啡館前坐下。
之后,那人拿出了一本書,和她聊了一些事情
再然后,她迷迷糊糊睡著了,一覺醒來便看見了他們。
這是天內理子的說辭。
而在這之后
天內理子就失去了那特殊體質。
“以上就是這件事的全部經過”
被夜蛾正道扣下來的庵歌姬艱難地吐出最后幾個字。
在聽整件事的經過時,夜蛾正道的表情先從無語然后到驚疑、奇怪然后再到震驚、接著是迷茫而眼下,總之心情就是很復雜就對了。
“你們工作內容還挺豐富的啊。”夜蛾正道按著有些疼的腦袋。
誰又能說一句不豐富呢
在本就有很多任務的情況下主動接下一個會麻煩但沒用的任務,然后在做這個任務中,又是當保鏢、恐怖分子,又是當米o鼠、馬o奧、霍格o茨在讀生、神秘人、異能人士
怪不得最近等待挨批他的事情那么多,原來
嘶頭好疼。
“你在細細說一些經過,比如遇見的那些人都是誰。”
“啊還要說啊。”庵歌姬叫苦不迭。
為什么她什么都沒做,最后被留在辦公室的人卻是她啊
是的,最后只有庵歌姬這位可憐的少女被請喝茶,而另外四個不負責任的男的由于最近發生了那么多事,都沒被再安排什么工作,所以都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近藤勛自然是去醫務室見自己的心上人,然后接受一些自討苦吃的折磨。
沖田總悟則是躺在學校操場的某處草坪上曬太陽睡覺。
至于土方十四郎
還在愜意睡覺的沖田總悟察覺到有人毫不客氣地把他的眼罩取走,導致他的眼睛被陽光刺了一下,他不睜眼都知道是誰干的。
“土方先生現在是下班時間。打擾別人的休息時間是晚上走夜路會被鬼抓走的哦。”
土方十四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身體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深深地吸了口煙“你是怎么和那些人扯上關系的”
“嗯,什么人”沖田總悟反問,滿臉都是單純。
土方十四郎睨了他一眼“別和我裝。”
“如果不是你和他們打配合,事情有那么順利嗎”
在天內理子這件事上,他們一直都很被動。但他們當警察那么多年、也經歷了那么多事,不可能每次都順利,被動地做事情況也很多,但這次不一樣,這次就好像是專門遵照了誰的劇本走一樣。
而參與撰寫這劇本的人,應該有沖田總悟。
因
為他建議了這次護送天內理子的任務安排。
然后在天內理子被抓走后,每一次都充當了引導者,無論是行動的計劃還是敵人透露的信息都是他給的,利用了他們的信任。
一開始土方十四郎沒有任何懷疑,因為無論是哪件事都有邏輯可言,并且因為沖田總悟的能力特殊,可以從敵人的嘴里敲出答案,所以也沒懷疑過他的那些話。
但隨著事情發展下去,不對勁的地方越來越多,交易的地點、裝扮、像是提醒有人在暗處守著而突然開槍的槍聲、路上的耽擱等等等等,無不說明了沖田總悟有事瞞著他們。
如果不是知道沖田總悟沒有被掉包、并且還信任著這個無論是行為還是態度都很惡劣但絕對不會背叛同伴的家伙,他早在任務過程中就一刀砍了過去。
“你為什么會和那些人勾結在一起”
“土方先生你這話就難聽了。”睡覺被打斷后沖田總悟也沒打算再繼續睡,翻身坐了起來,眼神放空地盯著天邊的浮云,“怎么能用勾結這種用在反派身上的詞呢我這啊,只是短暫合作,合作。”
土方十四郎嗤笑了一聲,懶得搭理沖田總悟的油嘴滑舌,只道“所以這些事情都是你安排的為的就是弄掉天內那特殊的體質”
“不要把我說得像什么操控全局的大反派啊土方先生,我們只是配角啊配角,一些不怎么被期待出場的配角,不要擅自給自己抬咖位哦,是會被討厭的,我們出場之后啊,讀者又砍了一半呢。”
沖田總悟慢悠悠開口。
過了很久,久到沖田總悟身上都落了好幾片樹葉、沉默不說話的土方十四郎嘴里的煙已經只剩一小節的時候,沖田總悟才再次開口。
“還有,這件事我沒你想得那么厲害,不是一開始就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