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潮熱氣息撲面而來。
洛妍微微側(cè)臉, 抗拒著男人的親近, 緊繃的聲線透出幾分強硬。
“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秦斐生猛的將她腰肢勒緊,一字一頓喑啞道“你想都不要想。”
洛妍胸口微微起伏,半張著嫣潤的唇, 有些透不過氣, 眼看男人的唇貼了過來,近
“妍妍。”秦斐生展眉輕笑,唇角勾出幾分幽深笑意, “我不會給你第二次動手的機會。”
洛妍奮力一掙, 他卻紋絲不動,反而鉗得更緊了些, 握著她腰肢的那只手自后背朝上輕撫, 修長手指滑過她纖細(xì)的頸窩, 帶了些意味不明的曖昧,漆黑眸光里滿溢著旖旎的欲望。
隨著他挑弄的動作,洛妍的肩膀開始微微顫抖, 面上血色一點點消失, 她屈辱地咬了咬
今夜會
客廳里靜的過分, 墻上石英鐘秒針躍動的細(xì)微聲響,清晰可聞。
足足僵持三十秒后,洛妍突然笑了起來,肩膀處的拉鏈往下一滑,露出半點雪膩的肩頭,胸口的曼妙春光若隱若現(xiàn)。
她抬起下巴,揚起的嘴角是嘲弄“你來不就是為了上我么我讓你如愿。”
秦斐生目中深沉的欲色,微微一滯。
洛妍隨意一扯,上半身的裙子立刻滑落,光潔如一枚新生的的嬰孩。
“上我啊”她眼圈驀地紅了,聲線嘶啞,尾音微微上揚。
秦斐生怔住了,眼底強勢的欲望剎那間斂去,慌亂倏然全涌了出來。他笨手笨腳地給她套上裙子,柔著聲音哄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太生氣了,這么長時間你躲著不肯見我,我找了好多地方,你去過的城市我全走了一遍,我都快找瘋了你知道嗎幸好終于見到你了。”
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卻只摸到奪眶而出的冰涼眼淚。
秦斐生頓時更慌了,抱著她坐到沙
“乖寶,都是我的錯。訂婚的事我不該瞞著你,當(dāng)初蕭釋齡把咱倆的事透漏給了老爺子,老爺子那頭堅決反對,我怕他會對你不利,才想了個法子快除掉他,可是我真沒想到,南嫣那女人竟然會去威脅你,而我又蠢得讓你徹底死了心。”
秦斐生聲線微微哽咽了,帶著砂紙摩擦過的那種沙啞,“你怨我恨我都是應(yīng)該的,怎么報復(fù)我都沒關(guān)系,是我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也是我沒有給你安全感,我只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
他說得動情,一雙漆黑眼眸微濕,洛妍卻只是淡淡看著他,目光里無喜無悲。
仿佛
那眼神太傷人,秦斐生頹然地松開她,作勢抓住她的手朝自己臉上甩去,一耳光狠狠刮過,他半邊臉立刻紅了。
他恍然不覺疼痛,蹲
那一下用了十分力,洛妍手指疼得隱隱
她見過秦斐生性格里許多面,唯獨從沒見過他這么低三下四,這男人此刻的情狀,像極了一只笨拙的哈士奇,正賣力地討好著主人。
心底一時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她垂了垂眼,緊緊抿起唇線。
“妍妍你告訴我,要怎么樣你才滿意”他輕嘆了聲,眼瞳黑中透光,濕漉漉的明亮。
“出去。”洛妍語氣冷硬,“你出去我才滿意。”
她靜靜盯著他,那般疏冷的臉色,擺明了沒有商量的余地。
秦斐生一愣,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苦笑道“好,我出去,這就出去。”
他起身朝外走去,擰開房門時定了一定,朝她輕輕笑了下。
“晚安。”
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洛妍才徹底松了口氣,
“媽媽,爸爸人呢”洛天探出小腦袋,大眼睛
“太晚了,爸爸他已經(jīng)走了。”洛妍親昵地摸了摸他的頭,“走,媽媽帶你洗手刷牙,然后睡覺覺。”
洛天撅了下小嘴,仰頭天真地問“那爸爸下次什么時候會來呀”
“嗯還不知道呢,爸爸他平時很忙的。”洛妍柔聲解釋道。
洛妍悶悶的嗯了聲,拿起自己的小牙刷,似乎想起了什么,扭頭眨了眨眼“媽媽是和爸爸吵架了嗎”
洛妍笑笑沒說話,給小家伙擠好了牙膏,細(xì)致地刷著滿口小白牙。
忙完母子倆歇下了,洛妍睡得不大安穩(wěn),夢里都是秦斐生吻著她的頭
從夢中猛然驚醒,洛妍起身走到陽臺邊,望著天邊的魚肚微白,深深吁了口氣。
頭一轉(zhuǎn),客廳門外的走道里,赫然露出了一只皮鞋。
洛妍心口一凜,不動聲色打開客廳的門,只見秦斐生正坐
他就這樣
洛妍猶豫了下,輕輕拍他的肩,足足拍了十幾下,他才茫然地抬起頭,露出泛起紅血絲的眼睛,和眼下兩片濃重的烏青。
“妍妍。”他雙眸倏然一亮,歡喜地叫她。
“你,”洛妍盯他一眼,輕聲說道“進(jìn)來吧。”
秦斐生笑著應(yīng)了聲,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奈何手腳凍得都僵硬了,他朝后踉蹌了下,眼看要跌倒
他一瘸一拐地進(jìn)了客廳,四下里掃了一圈,指著沙
眼睛定定看著她,莫名有點兒可憐兮兮。
洛妍推開另一間臥室的門,淡聲道“你睡客臥。”
秦斐生點點頭,慢吞吞脫下自己的外套,解腰帶時突然痛苦地哎喲了聲。
洛妍抬了抬眼,語氣依然淡淡的,“怎么了”
秦斐生輕輕合上門,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手凍得疼,解不開了。”
洛妍吸了口氣,明知道他也許是
以前拍雜志換衣服時,她沒少給他系過腰帶,后來兩人
往事歷歷
“好冷。陪我再睡會兒”他試探著問,低頭輕輕一吻,落
不帶任何輕佻意味的一個輕吻。
“我要去準(zhǔn)備早餐。”洛妍說完,轉(zhuǎn)頭就出去了。
秦斐生洗了個澡,一覺睡得很好,被窩里浸滿了那熟悉的清香,透著一股子明媚陽光的味道,他甚至有點不想再醒過來。
可惜最后還是被餓醒了,他頂著一頭亂
“給你熬了雞肉香菇粥。”她頭也不抬地說。
秦斐生心口暖暖的,一口氣喝掉兩大碗,感覺四肢百骸都舒暢了。
他伸了個懶腰,捏了捏洛妍的指尖,一本正經(jīng)地道“妍妍,你還是關(guān)心我的,對嗎”
“死
秦斐生也不生氣,反而愉悅地勾了勾唇,“你就是嘴硬,心里分明還愛著我。”
他輕笑出聲,趁她沒有防備,飛快啄了下她柔軟的唇瓣。
洛妍耳根微燙,扭頭進(jìn)了臥室,換好衣服化好妝,朝正和秦斐生嘀嘀咕咕的洛天輕輕招了下手。
“天天,和媽媽走啦”
她今天約了人談事情,保姆這兩天又請了假,她得帶小家伙一起去。
洛天扭過小身子,緊緊握著秦斐生的手,小嘴撅得老高,奶萌萌地撒著嬌。
“媽媽,我想和爸爸一起。”
“爸爸他有事情。”洛妍不動聲色道。
秦斐生看看洛妍,又看看洛天,笑得異樣溫柔,“我的事不急,今天我來負(fù)責(zé)帶天天。”頓了下,“我開車送你去,然后和天天
不等洛妍接話,他捏了捏洛天的小鼻子,“爸爸這個主意怎么樣”
“爸爸好棒,我聽爸爸的”洛天立刻拍起小手,興奮地吹著虹屁。
那奶乖奶乖的崇拜模樣,儼然已成了秦斐生的忠實擁躉。
洛妍狠狠瞪了眼秦斐生,他卻以笑回應(yīng),轉(zhuǎn)頭看向門外,眉頭輕挑。
“走了。”
三天后是洛妍生日,她從展覽館出來時,已是黃昏時分。
秦斐生
上了車,兩側(cè)街景漸漸變得陌生,洛妍眸光微動,訝異地問“你帶我去哪兒”
秦斐生握了握她的手,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今晚的時間先交給我。”他頓了下,語氣肯定道“你放心,晚點就能見到天天。”
沒多久車停了下來,洛妍目光朝外探去,一座掛滿愛情鎖的藝術(shù)橋映入眼簾。
傳說要是
秦斐生他什么時候開始相信這一套了
洛妍覺得不可思議。
她睫毛顫了顫,忽視了身旁投來的那兩道熾熱眸光,兀自下了車。
橋上仲春的晚風(fēng)徐徐拂過,攜了河面濕潤微涼的水氣,令人神清氣爽。
“妍妍。”背后傳來秦斐生醇厚如酒的聲音。
她慢慢轉(zhuǎn)過頭,遠(yuǎn)處夕陽淡金色余暉落
秦斐生疾步朝她走來,捧住她的臉,
隨著這句柔情蜜意的囈語,他的臉貼了上來,
那是一個不容她抗拒的深吻,他極纏綿地吮吸,攻占著她唇舌間每一片美處,她的唇瓣漸漸泛起瀲滟的嫣紅光澤,鼻息間全是他清冽而滾燙的氣息,意識一點點隨他沉淪。
河水淙淙的流動聲,橋上行人走動的聲音,遠(yuǎn)處喧囂的車流聲,
就像她曾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的那樣。
自她離開那天起,這是她頭一次沒有抗拒他,秦斐生激動若狂,摟住她的腰將她舉了起來,
兩人緊緊相貼的身體,淪為了暮色下渾然一體的暗色剪影。
“我愛你。”他輕輕撫著她臉頰,動作溫柔而珍重,明亮的眼眸中光芒細(xì)碎,似盛滿了頭頂整片星河。
洛妍腦子里缺氧,眼皮越來越重,連反應(yīng)都忽的慢了半拍,怔怔地看他。
秦斐生拉著她的手,慢慢單膝跪到地上,手揣進(jìn)兜里取出一個小盒子。
一打開,里頭的鉆石
洛妍呼吸一滯,小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臉色乍然也變了。
“嫁給我。”秦斐生吻了下她的指尖,一雙英目定定凝望著她,神色格外莊嚴(yán)虔誠。
“遇見你之前,我從沒想過去愛一個人,也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我甚至覺得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結(jié)婚,因為沒有人教過我愛,也沒有人給過我家的溫暖。”
“我一直戴著面具生活,是你,你的出現(xiàn)改變了我,令我有了真實的喜怒,令我能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有著許多缺點,自以為是,霸道兇狠,不留情面,過去給了你許多難堪。可是妍妍,我也不是天生就不想做好人,早
“咱倆被綁架的那天,我看到你哭著對天天爸爸訴說真情,我當(dāng)時真的心如刀割,驕傲自負(fù)如我,又怎么能接受你心里裝著另一個人所以我遠(yuǎn)著你躲著你,想自我消化知曉這個秘密的痛苦,可是我卻因此失去了你,直到你飛去香港的那天,我才知道天天的爸爸就是我。”
“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秦斐生苦澀一笑,“可無論上天怎么懲罰我,我都不能沒有你,余生每一天,我都想和你
“妍妍,嫁給我好嗎”他熾熱目光凝成了深邃至極的顏色。
洛妍捂了捂嘴,眼眶
分不清心中是激動更多,還是委屈更多。
她淚眼朦朧地看他,他朝她溫柔地笑了笑,依然半跪
電光火石間,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從身后探過來,飛快地?fù)屪吡四敲躲@戒。
是個年輕黑人,個頭很高,扎著臟辮,穿著件黑色夾克,暮色幾乎掩去了他整個身體,只一雙眼睛還是亮的。
那人跑得飛快,秦斐生立刻追了上去,擰住肩膀?qū)⒛侨宿舻盟浪赖模?br />
刀子猛然抽出,大片暗色的血如罌粟般
洛妍撲了上來,跪
到處都是血。
“秦斐生。”她驚恐地睜大雙眼,顫著聲喚他,“你醒醒,你不許睡,我這就叫救護(hù)車。”
他虛弱地看著她,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洛妍呼救完,臉上已滿是淚水,聲音
秦斐生松開那枚沾滿鮮血的戒指,唇角牽出一絲笑意,“因為是老婆的啊”
說完眼睛一閉,人陷入了昏迷。
急救室外,洛妍抱緊雙臂,目光空洞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眼圈鼻尖泛紅,慘白的唇直打哆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異常難捱,她很想哭一哭,可她哭不出來,從秦斐生被送去急救的那刻起,她的眼淚就干涸了。
除了祈禱這個男人手術(shù)順利,她現(xiàn)
腦海中一片空茫,胸腔內(nèi)的無力感讓人幾近窒息。
老魏坐
老魏嘆著氣,鄭重道“我從沒見過他為哪個女人這樣過,他是真的很愛你。要是這次他撐得過去,你就回來吧”
洛妍抬手捂了捂眼睛,心底好痛,一片血肉模糊。
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翻譯和醫(yī)生溝通完,立刻轉(zhuǎn)達(dá)了意思“手術(shù)很順利,但秦先生還沒脫離危險期。”
聽到前半句,洛妍一口氣還沒松下來,心臟又猛然揪緊了。
“能去看看他嗎”老魏問道。
“可以。”
兩人進(jìn)去時,病床上的男人,無聲無息躺著,臉上泛著失血過多的青黑色,唇瓣干燥
洛妍手腳
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剎那間徹底斷了。
“他還過多久才能醒”她怔怔地問。
“不確定,也許幾個小時,也許要好幾天。”
洛妍無知無覺地坐下,緊緊盯著秦斐生,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老魏接了個電話悄悄出去了,沒一會兒折回病房,神色比方才更加冷冽。
“有個事兒,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老魏話頭一頓,“你和斐生被拍到了,現(xiàn)
洛妍掏出手機,一條條頭條新聞持續(xù)蹦出,全是秦斐生被搶劫生死不明的報道,照片一張張滑過去,最初是他抱著她纏綿擁吻,最后是他渾身是血地躺
照片中兩人的臉都拍得很清晰。
往下一拉,除了祈禱秦斐生沒事的,評論里全是蝗蟲似的刷屏辱罵她的言論。點開微博熱搜,“秦斐生洛妍”呈現(xiàn)出刺目的深紅“爆”的狀態(tài),而她加入工作室后的微博號也被扒了出來,最新微博下的評論已經(jīng)激增到二十多萬。
秦斐生的粉絲差不多都瘋了,熱門評論除了花式咒罵她心機婊爛貨的,剩余全是要她去償命的。
比起偶像被搶劫重傷這件事,粉絲們更受不了的是,偶像愛上自己的前助理,并且因為她而重傷不醒。
看到那幾十萬辱罵自己的評論,應(yīng)該是很生氣的,可洛妍只覺得刺骨的疼。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寧愿被捅傷的那個人是她,而絕不是病床上的男人。
她低頭捧著他的手,慢慢昏睡了過去。
秦斐生眼皮動了下,他睜開眼,放空的目光,緩緩落
似有所感,洛妍猛然睜開惺忪的眼,驚喜地望向清瘦的男人。
“秦斐生”她抬起頭,顫著音試探地叫他。
“是我。”他緩了下,艱難地吐出倆字,目光始終沒移開她的臉。
她眼睛酸脹,忍了又忍,激動的眼淚卻還是啪嗒啪嗒滾落了下來。
“別哭。”他輕輕地道“乖寶,笑一個給我看。”
洛妍一怔,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遲緩地點點頭,“好看。”
“這樣多好。”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道:“好疼。乖寶,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