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貓貓（15）
前排小情侶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電影上了, 交頭接耳著，男生將頭靠在女生肩膀上被女生推開，又很是倔強地再次靠過去。
鄭昭一拉著崔翰率的手, 一邊轉著他小拇指上的戒指一邊觀察著, 然后便發現崔翰率朝那對小情侶看了眼, 短暫地擰了下眉頭又松開。
啊, 想起來崔翰率是電影愛好者來著, 好像也能理解了。
鄭昭一挑眉, 將崔翰率的手放回去, 喝了口飲料, 托著下巴看向大屏幕。
結果沒想到，崔翰率偏頭看了她一眼，又轉向電影，但同時將右手伸了過來, 掌心向上，手指微勾。
鄭昭一疑惑地歪頭，試探地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崔翰率便握緊了她的手，擱在自己腿上。
嗯？
咬著吸管思索崔翰率的用意，鄭昭一大口大口喝著飲料，電影才過半就將可樂喝空了, 晃了晃空杯放到右邊扶手上，然后下一秒，崔翰率就將他的可樂遞了過來。
嗯？
鄭昭一愣愣地接過可樂，繼續喝, 這次順利地喝到了電影結束。
最后一個鏡頭落下，廳內燈光亮起, 坐在前幾排的觀眾就陸陸續續起身往外走，鄭昭一扭頭看向崔翰率，他還在認認真真地看著大屏幕上滾動的字幕。
“我們稍微晚一點出去吧？”崔翰率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鄭昭一點點頭，陪著他等到連片尾的字幕也全部放完，才起身往外走。
“小心，這里臺階高度有點不一樣。”崔翰率踉蹌了一下，隨即扶住鄭昭一的手，叮囑道。
“嗯~”
將喝完的空杯丟進垃圾桶，鄭昭一歪頭，問：“但是，你剛剛為什么要把你的可樂給我？”
“啊，你喝得很快，我以為你渴了，不是嗎？”崔翰率抓了下頭發，疑惑道。
鄭昭一眨眨眼：“嗯，有點，那么，再往前一點的時候，為什么牽手？”
崔翰率一邊給她重新戴上帽子，一邊認真地解釋道：“我以為你想牽手來著。”
鄭昭一皺了下鼻子：“你不想和我牽手嗎？”
崔翰率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只是我們第一次在電影院看電影，所以我并不確定你看電影時的習慣，但是忘記提前問了，在看電影的時候說話的話又覺得不太禮貌。”
鄭昭一伸手“唰”地將他的毛線帽拉下來蓋住他的眼睛，道：“我喜歡看電影的時候和你牽手，所以，下一次不用問了。”
崔翰率輕笑著應了，一邊跟著她的腳步走，一邊好脾氣地將帽子重新拉上去，等走到拐角的時候，忍不住低頭親了她一下。
鄭昭一仰頭看他。
“和你看電影真是太好了。”崔翰率將她的長發別到耳后，說話的語氣里帶著完全的篤定。
雖然鄭昭一覺得對他來說，一個人看和兩個人看好像沒有太大的差別，但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下扶梯的時候，崔翰率的話題終于到了電影上。
“三分之一的時候，主人公的行動說實話有點無理數了對吧？情節上明明還有更好的安排，但偏偏選擇了最普通也最無趣的一種”
鄭昭一毫不費力地跟上他的思路，在聽他闡述的同時提出自己的見解，然后便看到崔翰率越來越亮的眼眸。
“Winnie，你也很喜歡這部電影吧！有時間的時候我們再來看一次吧！”
正巧走到了室外，鄭昭一看著崔翰率璀璨的眼眸，完全生不出拒絕的念頭。
“好喔~”
返回的路上兩個人聊的還是電影，一直到快到分岔路口的時候，崔翰率才突然想起來，問：“Winnie，你啊，昨天的蛋糕還沒吃完，要再吃一點嗎？”
“蛋糕？我不你想吃嗎？”鄭昭一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若有所悟地問道。
崔翰率屈指敲了兩下方向盤，肯定道：“嗯，我想和你一起吃。”
于是，鄭昭一又跟著他去了他家，兩個人簡單地吃了塊蛋糕，又說了會兒話，崔翰率去洗漱的時候，鄭昭一變回貓貓在沙發上打了幾個滾，尾巴尖卷了卷，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翻出肚皮，思考著“明明好像什么也沒做但小世界的進度條就是有在每天都往前爬一點但一直沒有新的小世界資料”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你故障了？】
9873氣哼哼地跳出來反駁：【我好著呢！】
鄭昭一舔了舔爪子，耳朵尖抖了下，聽到崔翰率洗完的動靜，才切斷了和9873的對話。
享受完人類無微不至的按摩服務后，鄭昭一蹭蹭他的手心變回來，道：“我要回去了。”
“現在？”崔翰率猶豫地看了眼時間，開口：“現在都快三點了，就在這里休息吧！你不是喜歡這個沙發嗎？”
鄭昭一看看時間，看看沙發，又看看崔翰率：“那可以只有我睡在沙發上嗎？”
崔翰率啞了下，過了兩秒才點頭。
“好耶！那么，晚安崔翰率！”
這樣就不用擔心半夜睡得太熱變回人形壓到這個脆弱的人類，也不會凌晨醒了想跑酷卻礙于人類睡在這里不能跳來跳去了！
鄭昭一高興地變回貓貓，在沙發上轉了兩圈，踩來踩去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下來，大尾巴繞在身前，兩只爪子交疊著用來擱腦袋，抬起藍眸看了眼貌似有些委屈地坐在沙發邊邊上的崔翰率。
“喵嗚？”
崔翰率揉了下她的腦袋，低聲道：“晚安，Winnie。”
鄭昭一抖了下耳朵，舔了下他的手指作為回應，然后就閉上了眼睛。
回到臥室，崔翰率坐在飄窗上，拿著筆記本在匿名網站上洋洋灑灑寫了好長一篇影評，在準備發布之前，又退回編輯狀態，在最后加了一句話。
“其中的很多看法是我的女朋友提的，她真的是一個非常聰明又可愛的人，之后的電影，都能和她一起看的話就好了。”
確認影評發布成功之后，崔翰率心滿意足地合上筆記本，躺到床上，關上了臥室的燈。
五分鐘后。
崔翰率擰亮臺燈，靠坐在床上，對著手機屏幕冥思苦想了兩分鐘，慎重地在搜索框里打下一行字。
“女朋友為什么不想和我一起睡？”
按下搜索鍵。
“睡眠質量不好”？崔翰率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的睡眠習慣算比較好的，應該不會出現影響鄭昭一休息的情況。
又往下劃拉了幾下，又一個回答映入眼簾。
“你技術不行”？！
等等，好像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崔翰率揉了下耳朵，關掉這個頁面，將手機放到床頭柜上。
還是太快了吧？上次那個高贊回答是怎么說來著
十五天牽手一個月擁抱兩個月接吻三個月以上更進一步？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已經完全打亂了啊
可是他和Winnie之間，好像也不能按照正常進度來規劃，明明在確定交往之前就已經產生了一些意外情況，比如
打住！
崔翰率拍了下自己的臉，制止腦海中飄出一些不合時宜的旖旎畫面，關燈躺好了，只是一想到睡到客廳的鄭昭一，又無端生出些躁意，輾轉反側了許久才睡著。
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窗戶上的時候，鄭昭一的耳朵尖抖了抖，伸了個懶腰，睜開了眼睛。
下雨了啊。
她收起爪子舔了舔，跳下沙發，走到陽臺看了眼外頭灰蒙蒙的天。
雨點漸大，幾乎是“咚咚咚”地砸在玻璃上，鄭昭一撓撓臉頰肉，看著樓下偶爾出現的一朵朵不同顏色的雨傘花，爪子跟著雨傘花的移動撲了幾下，才又甩著尾巴往里走。
她該去上班了。
站在臥室門前踩了踩爪子，鄭昭一聽到里頭屬于人類的均勻的呼吸聲，知道他還在熟睡，尾巴尖打了個卷兒，沒去打擾他，安靜地拿上東西離開了。
她得先回家一趟，換身衣服。
等到崔翰率被經紀人的電話吵醒，才看到了鄭昭一不久前發過來的消息-
：我要去上班了，拿走了一把黑色的傘。
已經十點多，崔翰率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坐起來打了個哈欠，拍拍臉讓自己更清醒一些，然后給鄭昭一回了消息-
：嗯，睡得好嗎？
他洗漱的時候收到鄭昭一的回復，“睡得很好”后面跟著的感嘆號讓崔翰率又有些懷疑人生。
Winnie好像真的不喜歡和他一起睡呢
鄭昭一才不知道崔翰率在糾結些什么，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店里的動作，和表海音一塊兒吃了晚飯，然后在便利店等到結束行程的崔翰率，在雨后的河道邊散步和接吻。
她偶爾也會在崔翰率家的沙發上過夜，待到上班前才離開。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她還沒恢復記憶的時候住在他家的時候，只是區別是每天必不可少的kiss和skinship，還有比那時更少的相處時間。
三月接連下了幾場雨，冬末的低溫拖拖拉拉地不肯走，在淅淅瀝瀝的雨點里發揮著余威。崔翰率因為即將到來的演唱會幾乎每日都是早出晚歸，下雨天不適合散步，鄭昭一下班后便直接去他家等他。
崔翰率回家的時候，便能看到站在玄關對他張開雙手的鄭昭一：“今天也辛苦了崔翰率~”
“嗯~”
崔翰率充滿依戀地靠在她的肩上，從她身上汲取力量。
到三月下旬，氣溫才總算回暖了些，雨水也漸漸停了，天氣晴好起來，常去散步的河道邊，櫻花樹上也掛滿了花苞。
仁川演唱會前幾天，崔翰率組織了一次定期聚會，和同組合的哥哥弟弟們一塊兒聚餐，而鄭昭一那天恰好沒有排班，在表海音做兼職的咖啡店呆了一下午做翻譯工作，晚上和表海音一塊兒吃了晚飯，先回了家，接到崔翰率“在回來的路上”的消息后，才又跑去了崔翰率家里等他。
十二點差五分，鄭昭一又一次聽到了電梯門開合的聲音，接著是一串比往日慢了許多的腳步聲。
從落地聲、呼吸聲里判斷出是崔翰率，鄭昭一才從沙發上跳起來，像往日一樣到玄關去等他。
十二點差一分，喝得臉頰微紅的崔翰率推門進來，看著鄭昭一露出冒著傻氣的笑。
“Winnie~”他慢吞吞地走過來，彎腰將鄭昭一嵌入懷里，在她頸間蹭了蹭。
鄭昭一摸摸他的頭發，動了動鼻子，嗅到他身上有些駁雜的氣味。
“sorryI wanna a kiss but”崔翰率有些含糊地嘟囔著，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鄭昭一的頸側，惹得她發癢。
“嗯？”
“我先去洗漱，給我十二十分鐘。”崔翰率非常艱難地離開鄭昭一的懷抱，親了下她的手背，然后開始脫外套。
和拉鏈做了一會兒斗爭發現怎么都拉不下來，他像是會印在雕塑系教材上的臉上便出現了一點兒委屈的神色，濃眉不解地擰起，長睫撲閃了兩下，求助似的看向鄭昭一。
鄭昭一勾勾手指，他就捏著拉鏈聽話地彎腰低頭，以為鄭昭一是想要摸摸他的頭發，乖得不行，被鄭昭一推了下臉還有些不敢置信。
握住他比往日要燙一些的手，鄭昭一幫著他將拉鏈拉下來，崔翰率便驚喜地“哇噢~”了一聲，然后規規矩矩地將外套掛在衣架上，搖搖擺擺地走進了洗手間。
鄭昭一聽著里頭傳來的水聲，挑眉。
沒拿換洗衣服這件事還是等著他自己發現來得更有趣吧？
第142章 貓貓（16）
崔翰率并沒有到喝醉的程度。
之前有過喝得過火導致第二天非常難受的經歷, 所以后來喝的時候都會有意控制在身體能夠接受的范圍內，不過晚上幾個哥哥們興致高，他也不知不覺有些上頭, 但此刻溫熱的水兜頭澆下來, 又立刻清醒了幾分。
想起吃飯的時候夫晟寬纏著他要看Winnie的照片, 心底又飄起淡淡的不悅來。
那是他的Winnie！
還拿著之前Winnie玩玩具、舔爪爪的視頻給其他哥哥們看, 天知道崔翰率那會兒有多想把他的手機搶過來然后把他拍的Winnie都刪了。
多喝了幾杯也不可否認是有這個因素在吧！
知道鄭昭一在等他, 而今天回來之后都還沒有親親, 崔翰率加快了洗澡的動作, 披上浴巾潦草地擦了擦頭發, 將手伸向慣常放換洗衣服的架子時才想起來，方才暈暈乎乎地完全忘記了要拿衣服。
糟糕！
崔翰率嚴肅地定住了，發尾上的水珠一顆一顆地墜下來，他擰眉, 在“就這樣出去”和“拜托Winnie”之間權衡利弊。
從洗手間里水聲停下開始，鄭昭一就停下了翻譯文件的工作，合上筆記本, 好奇地看過去，唇角稍稍勾起，饒有興味地等待著。
三分鐘后。
洗手間的門拉開一條縫，崔翰率先探出頭來, 找到鄭昭一所在的方向之后才出聲：“Winnie，我忘記拿衣服了，可以幫我”
他的臉頰不知是因為熱氣蒸騰還是情緒波動，比進去的時候更紅, 眼神也飄忽。
鄭昭一歪頭，看過去, 道：“好呀！”
崔翰率更小聲：“謝謝喔”
鄭昭一走進衣帽間，拿了身崔翰率常穿的白T和長褲，又拉開抽屜，拿出一條內褲，然后整齊地疊好放在最上面。
“崔翰率！”
崔翰率聽到她喊才又拉開門，看到她手里那疊衣服，尤其是最上面的黑色內褲，耳垂瞬間爆紅，結結巴巴地道謝，偏偏鄭昭一站得又不十分近，他非常努力地探出大半的身子才一把抓住衣服，然后“砰”地拉上了門。
鄭昭一心情很好地抱著胳膊靠墻等著，將崔翰率目前為止害羞指數最高的這個畫面又仔細復盤了一遍，笑意藏都藏不住。
崔翰率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還是耳垂通紅，鄭昭一見他微微打著卷兒的頭發還在滴水，問他要不要給他吹頭發。
“嗯！但是”
他眼皮一抬，鄭昭一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她踮腳親了他一下，又被崔翰率摟著腰深吻，鄭昭一被他身上的熱氣包圍，他發尾落下的水珠滾落到她的脖子上，帶起幾點輕微的癢。
“唔水”鄭昭一蹙眉，崔翰率原本捧著她的臉的手便向下移動了一些，擦了下她脖子上的水珠，又仍嫌不夠似的，偏頭將一個溫柔的輕吻落在她的頸側。
鄭昭一摸他的頭發摸了一手的水，便將他推搡開，進去拿了吹風機，然后拉著他的手走到客廳，讓他在地毯上坐下來，自己做在沙發上，給他吹頭發。
酒精對人類來說是一種危險又可怕的東西，在時間、地點、空氣等的共同作用下，便會催生出一些原本藏匿起來的欲念。
崔翰率乖巧地屈膝坐著，溫熱的風徐徐地吹過來，鄭昭一的手指穿過他的頭發，又時不時碰到他的耳垂，她的腿就在他身側不過一只手的距離，崔翰率不知道該不該怪吹風機吹出來的風，鼻尖漸漸生出了薄汗。
鄭昭一倒是心無旁騖地給他吹著頭發，崔翰率不久前將頭發染了更重一些的黑，也修短了一點，吹起來也更快，沒一會兒他的短發就蓬松了起來。
“好啦！”鄭昭一關上吹風機放到一邊，肆意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又掰著他的下巴讓他仰頭，摸了下他的眉毛，嘀咕道：“眉毛怎么這么黑？”
崔翰率跟著摸了摸，說：“不知道”
然后順勢抓住了鄭昭一的手腕，看著她，道：“可以接吻嗎？”
崔翰率用上目線看人的時候，很有一種富有攻擊力的美。
鄭昭一就這樣和他對視了幾秒，然后便低頭，親在他的唇角。
崔翰率仰著頭和她接吻，空著的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膝彎，鄭昭一輕吮他的舌尖的時候，他搭在她大腿上的指尖便稍稍用力地陷了進去，然后趁鄭昭一調整呼吸的時候起身，一條腿擠上了沙發，屈膝跪在鄭昭一腿間，摟著她的脖子低頭用力地親吻她。
鄭昭一因為崔翰率的反客為主，懵懵地被擠得整個人都貼在沙發上，原本帶著些逗弄和安撫的吻在崔翰率大力的舔舐下漸漸變了味道，不自覺地扶上他的腰，又聽到他鼓噪的心跳，連帶著她的情緒也不穩起來。
唇齒交纏的聲音還有崔翰率呼吸和心跳的聲音充斥著鄭昭一的耳朵，她暈暈乎乎地揪緊了崔翰率的衣服，又因為他漸漸向下的吻仰起了脖子，眼眸里的黑漸漸被原生的瞳色覆蓋。
崔翰率伸手將鄭昭一的長發撥到另一側，著迷地親吻她的脖子，又用尖齒輕咬她的耳垂，感受到手下的震顫后又更加努力地想要獲得更多的反饋，脊背弓起，寬松的白T隨著重力下落，鄭昭一的手一不小心，便失去衣服的阻隔，落在了他腰上。
“Winnie”
人類皮膚的觸感和衣料不同，鄭昭一迷糊間胡亂摸了兩把，然后便感覺到崔翰率喊她名字的聲音都變得更加沙啞了一些，做貓時常常踩的腰腹用手摸起來帶著漂亮的肌肉線條，觸感極佳，貓的好奇心涌上來，鄭昭一又捏又按，崔翰率的呼吸便更亂了，落在她身上的吻也更重。
襯衫衣扣被他解開或咬開了大半，鄭昭一覺得自己是被人類的體溫捂熱了，也跟著出汗，迷迷糊糊的時候，視線捕捉到他不知為何不夠平整的褲子，手從他腰上下落，然后——
捏了一把。
下一秒，她因為崔翰率失控落下的齒尖呼痛，而崔翰率含糊地說了一聲“sorry”就猛地扯過一旁的毯子蓋在她身上，然后幾乎是跌下去的離開沙發，沖進了洗手間。
鄭昭一眸光瀲滟，薄唇微紅，不知所措地看著驟然在眼前關上的門。
嗯？
她咬唇，平復不了體內莫名涌動的陌生情緒，身上有些黏膩，不僅是汗，還有崔翰率留下的痕跡。
想洗澡。
她掀掉毯子，將被解開的衣服扣好，耳朵又不住地捕捉到洗手間里，崔翰率絕對不正常的呼吸聲，惱人得很。
下一秒，沙發上出現一只白色的長毛小貓，煩躁地甩了甩尾巴，一跳一躍，躥到貓爬架的最頂上，用爪子壓住了耳朵。
鄭昭一暫時失去對時間的感知，聽到里頭傳來的一聲悶哼后更加炸了毛，完全蜷進了角落里，等崔翰率收拾完出來，找了半天才看到鄭昭一的一點兒尾巴尖。
“Winnie，對不起，我剛剛有點” 崔翰率的聲音還帶著些啞意，又接著說：“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下次不會這樣了。”
白色的尾巴尖像蒲公英一樣炸了下又收起，鄭昭一抖了抖耳朵，慢吞吞地挪出來，圓溜溜的藍眼睛盯著崔翰率看了好一會兒，才跳下來。
“沒有不喜歡。”鄭昭一覺得自己表情會有點奇怪，所以抱住崔翰率，將臉埋在他懷里，悶悶地說。
崔翰率怔了下，用力地抱緊了她。
“但是你剛剛咬得很痛！”鄭昭一又想起來，仰頭，控訴道。
崔翰率手忙腳亂地道歉，手伸了又收回，結結巴巴地問她有沒有破要不要涂藥，鄭昭一有心叫他和自己一樣不冷靜，便點頭說要，然后在涂藥的時候發現，崔翰率從頭紅到腳需要的時間，不到一分鐘。
咬痕在心臟偏下的位置，崔翰率給她涂完藥又是大汗淋漓，扯過毯子給她蓋好，眼神飄忽地跟她說了晚安，然后同手同腳地回了臥室。
鄭昭一將毯子往臉上一蒙，蹬了蹬腿，仍嫌不自在，變成短腿小貓鉆出來，在屋子里跑了兩個來回，才又趴下來休息。
臥室里，崔翰率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過了幾分鐘又坐起來，拿起手機，熟門熟路地點開搜索框，然后在要輸入問題的時候被難住了。
嗯
片刻后，崔翰率打開筆記本，戴上耳機，開始新一輪的學術研究。
*
這日后不久，崔翰率便因為演唱會離開首爾，去了仁川。
崔翰率有問過她要不要去演唱會，但這幾天鄭昭一的工作正好排得很緊，便拒絕了。
第一天的演唱會結束后沒多久，現場的視頻和圖片就陸陸續續被上傳到了網上，鄭昭一一邊整理貨架，一邊分神查看網絡上的資料。
什么呀，怎么這么好看？
鄭昭一抿唇，不管是紫色夾克那身還是黃色襯衫那身，都讓人眼前一亮。
看了一些觀眾的反饋，鄭昭一又給崔翰率發了條消息過去，問他冷不冷。
他大概還有一些后續工作，過了一會兒才回過來-
：不冷，就是想你了。
鄭昭一鼓了鼓臉，敲敲屏幕。
啊，如果突然出現的話，他一定會露出那種瞪大眼睛揚起眉毛的夸張表情吧！
“昭一，過來一下！”
“好！”
鄭昭一應了，頗有些遺憾地收起手機，往另一邊走過去。
崔翰率正在移動去酒店的路上，看到鄭昭一發過來的“我也想你了”，高興地瞇著眼晃了晃腦袋，然后打了個噴嚏。
夫晟寬也吸吸鼻子，看他一眼，問：“過敏了還是冷到了？”
崔翰率認真地搖頭：“不是，是因為有人想我了才這樣的。”
夫晟寬白他一眼，閉上眼睛繼續休息了。
崔翰率微蹙著眉舉著手機，開車的經紀人從后視鏡瞥了眼，以為是在看什么嚴肅的東西。
而實際上，崔翰率正在比較“小熊親親”和“小熊扭扭”之間哪個表情包更合適，糾結了半晌，選了“小熊親親”那個，然后嘆了口氣。
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沒能和Winnie親親呢
仁川演唱會開了兩天，等崔翰率回到首爾的時候，常去散步的河道兩邊，櫻花已經熙熙攘攘地完全開起來。
崔翰率從公司回來就立刻向鄭昭一提出見面申請，鄭昭一正巧休息，在表海音的咖啡店做翻譯的工作，接到他的消息就跟表海音告別。
“去哪兒？”
鄭昭一斟酌了一下詞句：“嗯我男朋友他出差回來了！”
“呀，你和職場人在戀愛啊！那男人幾歲了？”表海音之前沒問過她太多細節，聞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像十八歲一樣的二十六歲，我走啦！”鄭昭一看了眼時間，匆匆和表海音道別。
表海音看著她跑出去的背影，頗為嫌棄地搖搖頭。
崔翰率等在她家附近，鄭昭一從出租車上下來就看到低著頭站在樹下的崔翰率，他穿了件厚夾克，腳尖踢著一顆石子兒出神。
就是十八歲嘛！
鄭昭一沒出聲喊他，徑直走過去，崔翰率不經意間抬眼看到她，眼睛就一下亮了起來，快走兩步牽住了她的手。
“辛苦了~累嗎？”鄭昭一晃晃兩個人交握的手，問道。
崔翰率果斷地搖頭：“不累，你呢？可以去走走嗎？”
“走什么，你走那邊會不舒服，要去我家嗎？”
鄭昭一看著他的眼睛黯下又亮起，用力地點頭，好笑地牽著他往里走。
這是崔翰率第一次到鄭昭一家里。
交往后除了最初幾天，后來鄭昭一大多都在崔翰率家里休息，上班前回家洗漱換衣服，下班又徑直去崔翰率家，呆在家里的時間還沒有呆在崔翰率家里的時間長。
不過一條街的距離，崔翰率那邊是新小區，高樓林立，鄭昭一這邊一片就顯得老舊許多，電梯發出異響的時候崔翰率的眉毛都擰了起來，鄭昭一拍拍他的手背，說：“沒事，它就是這樣的。”
崔翰率依舊保持著十足的警惕，等出了電梯才算松了口氣，跟著鄭昭一走到她家門口的時候，聽到邊上那戶屋里傳來的激烈爭吵的聲音，又皺起了眉頭，進門之后發現仍能模糊地聽到隔壁情侶爭執的聲音，輕聲問：“Winnie，這里隔音”
“沒事，就是這樣的。”鄭昭一這兒沒有崔翰率的拖鞋，讓他直接進來就行。
屋子不大，崔翰率有些局促地在沙發上坐下來，鄭昭一接過他的外套掛好，自己也去換了身舒服的衣服，然后給崔翰率倒了杯水。
“不冷吧？”鄭昭一摸了摸他的手，問道。
崔翰率搖頭。
“過敏呢？”
崔翰率又搖頭，想到什么，道：“我那會兒，對你不過敏的時候還以為我的過敏癥狀好一點了，沒想到只是因為你特別一點。”
“所以你一定很喜歡貓吧？過敏還要帶我回家。”
“嗯喜歡貓，但更喜歡你，特別喜歡你。”崔翰率湊過去親了親她，認真地開口。
鄭昭一貼貼他，分開幾日讓她更加感受到眼前這個人類對自己的重要性，她靠著他的肩，聽他講在仁川的事。
外頭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雨，鄭昭一起身去關了陽臺的窗戶，苦惱地看向崔翰率：“不知道什么時候停呢。”
崔翰率抓抓頭發：“啊，那個，沒關系，很快就到了，淋一點也沒關系。”
“你要留下來睡嗎？”鄭昭一看著不容小覷的雨勢，又看到樓下沒走出幾步就被掀翻了傘的路人，提出建議。
崔翰率眨眨眼睛：“可以嗎？”
鄭昭一點頭，崔翰率便抿著唇，高興地應了。
隔壁鄰居的爭吵停了有一會兒，安靜的雨夜，崔翰率抱著鄭昭一，不免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但還是忍得很好。
鄭昭一的手很空，就揉揉他的耳朵又捏捏他的手指，崔翰率被當成大號玩偶也半點不在意，用時不時的親吻來滿足自己，過了一會兒，鄭昭一又天馬行空地問他演唱會的時候穿的衣服會不會磨到胸口。
“欸？什么？”
崔翰率看到她翻出來的照片才明白過來她指的是什么，結結巴巴地說不會，往下翻又發現她存了好多他在演唱會的照片，尤其是紫色夾克和漁網內搭的那一套，又紅著耳朵問她喜不喜歡。
“嗯！”鄭昭一直白地點頭。
崔翰率害羞又認真地表示，可以在家也穿給她看，鄭昭一應了說“好呀”，崔翰率又過來討要親親，用力又克制地舔吻她。
沙發上相擁的兩個人之間的溫度逐漸提高，鄭昭一半坐在他懷里靠著他的肩，然后被他抓著手腕問要不要確認一下那里有沒有被磨到，暈暈乎乎地點了頭，手就被他帶著伸到他衣服里了。
“怎么樣？”
強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擊打著鄭昭一的手心，她不由跟著臉熱，垂著眼睫點頭又搖頭，說什么都覺得不恰當，但手還是很誠實地捏了一把。
崔翰率“嘶”了一聲，咬牙，黑眸里翻涌起濃重的情緒，按住了鄭昭一的手想要說點什么。
曖昧的氛圍突然被隔壁傳來的高昂叫聲打斷，崔翰率擰眉試圖忽視，然后便聽到了越來越清晰的男人的急喘和女人的尖叫，中間還夾雜著若干令人面紅耳赤的臟話。
“這、這個”崔翰率僵住，目瞪口呆地看著客廳的墻，這墻是紙做的嗎？！
第143章 貓貓（17）
相比崔翰率的驚慌, 鄭昭一倒是波瀾不驚，純粹是習以為常了。
隔壁住著的情侶鄭昭一真正見面的次數不多，倒是呆在家里的時候更了解他們的動態, 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 吵完要么其中一方摔門而去, 要么就是突然干柴烈火愛得要死要活, 看來今天是后者。
“去臥室吧, 臥室就聽不到了。”鄭昭一拉著崔翰率的手腕起身往里走, 崔翰率皺著眉頭努力地試圖屏蔽不斷傳入耳朵的聲響, 等被帶著踏入鄭昭一的臥室, 又僵住了。
Winnie的臥室
“傻站著干嘛？去那邊坐。”鄭昭一朝里抬了抬下巴，然后關上了臥室門。
果然，隔了一段距離再加上一扇門，就聽不太到鄰居的動靜了。
臥室不大, 一覽無余，床靠著窗，橘色的被單鋪得齊整, 床尾扔著套衣服，隔著床頭柜擺著一套木質桌椅，墻上釘著兩排書架，崔翰率掃了一眼, 不止有韓文書，還有不少看著就晦澀難懂的英文書，都整齊地排列著。
書桌上一部分是她的專業書，一部分是店長昨天拿給她的待翻譯的紙質文件。
另一面墻打了整面的衣柜, 看木頭的色澤，也有些年頭了。
崔翰率拉了書桌下的椅子出來坐下, 兩手都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鄭昭一看他一眼，走過去收拾晚上出門前拿出來的衣服。
“等等，這個是你本來要去哪兒嗎？”崔翰率看著她將衣服拿起來抖了抖，眉心一跳。
鄭昭一拿著衣服，道：“啊，原來海音——我朋友，說要一起去club玩來著，結果出門兩分鐘海音就被他們店長叫去頂班了。”
崔翰率看著她手里布料相當少的吊帶和牛仔短裙，舔了下唇，喃喃道：“club啊”
“嗯？難道像海音說的，你會不想我去club玩嗎？”
“oh當然不是！Winnie，你當然可以去club玩，和朋友一起就更不錯了，不過你想去的時候，我希望我可以送你過去，當然包括你的朋友，然后我會在車里等你，等到你們玩好出來再安全地把你們送回家，好嗎？”崔翰率思考了一會兒，認真地開口。
他用了好幾個“當然”，鄭昭一看著他，挑眉：“崔翰率，你沒有嫉妒心嗎？”
“Winnie，我當然有！比如說你如果穿這身去club玩的話，我會吃醋的。”崔翰率起身走過來，從背后抱住鄭昭一，道：“但我會管理好我的情緒的，Winnie。”
他很溫柔地親親她的耳朵，說話時有些語無倫次，但絕對真誠，鄭昭一晃了晃手里的小吊帶，道：“不喜歡？”
“如果只有我能看的話會更喜歡一點的”崔翰率在她頸側蹭了下，聲音有些悶悶的。
鄭昭一只覺得他可愛，摸摸他的頭發，將吊帶和短裙又放下來，轉過身掰著他的臉親了一口，道：“OK，去club玩的時候一定會請你當司機！”
崔翰率悶悶地點頭，擺出一幅很好欺負的表情，鄭昭一忍不住又捏著他的下巴想親上去，然而客廳里適時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
“啊，手機落在客廳了，等等。”
崔翰率失落地松了手，等她出去后，眼神又落在床上的小吊帶上，忍不住伸手比了比。
這么小，是怎么塞進去的，所以Winnie穿上一定很打住！
崔翰率甩了甩腦袋，木頭一樣站在床邊等著鄭昭一回來補上方才的親親。
到客廳拿上手機，鄭昭一接了電話沒兩秒就掛了，看了眼時間感慨現在的騙子也不分日夜地在工作，然后回到臥室將手機放到桌上，又把床上的衣服放到衣柜邊的簍子里，做完這些見崔翰率還站在床邊，疑惑地看過去，崔翰率就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鄭昭一這才恍然，勾唇笑著走過去，拽著崔翰率的領口將他拉下來，和他接了一個綿長的吻，結束后勾著他的脖子，道：“怎么辦，我這里好像沒有適合你的衣服？”
崔翰率耳朵上的紅一晚上就沒褪下去過，聽到她的提問之后眨著眼不知道該說什么。
“啊，你本來就是裸睡的來著對吧？”鄭昭一心情很好地逗他。
崔翰率驟然想起之前被Winnie扒掉浴巾的回憶，又想起之前Winnie明明被他帶進臥室睡覺還半夜跑掉，所以是因為
“Winnie！”崔翰率紅著臉捂住她的嘴，飛快地搖著頭。
鄭昭一又仰頭親在他的下巴上，揉了揉他的耳朵，說：“好啦，有寬松的運動服給你穿，但沒有”
咬著他的耳朵說完，欣賞著崔翰率臉頰通紅的模樣，鄭昭一放開他，從衣柜里拿了身灰色的運動服還有一套新的毛巾給他，將他推進了洗手間，又去客廳將包里的筆記本拿進來，將手上在翻譯的那個文件收了尾。
崔翰率洗得飛快，洗手間里全是鄭昭一的東西，他眼睛都不敢亂看，按沐浴露的時候慌亂得差點將架子上的東西打翻，洗完胡亂擦干套上鄭昭一的運動服，又做賊似的將換下來的衣服塞進一個空袋子里放到沙發邊，然后才勉強鎮定地又走進臥室，敲了敲門。
“好啦？褲子不會太緊吧？太久沒穿了我剛拉了下已經不太有彈性了。”鄭昭一合上筆記本朝崔翰率招招手，崔翰率就走過來，鄭昭一拉了下崔翰率的褲子，被崔翰率驚恐地攥住了手腕。
“你休息吧，我去洗澡。”鄭昭一見好就收，起身拿上之前就準備好的衣服，走進了洗手間。
崔翰率抓抓頭發，看了眼凳子又看了眼床，到底還是沒敢在沒問過鄭昭一的情況下坐上去，于是又拉開凳子，隨手翻開了鄭昭一擺在最上面的一本專業書。
啊，通信原理
每個字都認識，但不知道為什么組合到一起之后就變得拗口了起來，崔翰率倒也不勉強自己去理解，挑著鄭昭一劃了線或是加了筆記的地方看，看著看著就有些好奇鄭昭一上課時候的樣子。
一定是專注又認真吧！
腦海中一邊聽著教授的講解一邊奮筆疾書的鄭昭一晃了下，變成叼著筆豎著尾巴用爪爪按著課本的小貓Winnie，崔翰率不覺輕笑出聲，然后便聽到鄭昭一費解的聲音：“崔翰率，這本書有趣嗎？”
“沒有，只是想到了別的事。”崔翰率忙搖頭，合上書放好，才轉過來看到鄭昭一。
她穿了條到腳踝的米色睡裙，長發披散著，在暖調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動人。
“怎么在這兒坐著，你還不困嗎？”
“嗯去床上休息嗎？”
“你想睡沙發？我家的沙發對你來說太短了。”鄭昭一拉著他坐到床邊，崔翰率猶猶豫豫地，問：“那你呢？”
“我怎么樣都可以啊！可以睡這里，也可以睡沙”
“睡這里！”崔翰率搶先打斷了她的話，道：“和我一起睡吧，Winnie，可以嗎？”
“嗯！”鄭昭一拉著他的手，還沒等崔翰率揚起唇角，搭在胳膊上的手就變成了小山竹一樣的貓爪爪，鄭昭一往他手上蹭了下，示意要撓撓下巴。
崔翰率將她抱起來放到腿上，認真地給她撓撓下巴和臉頰肉，按了按爪子，又給她順順背毛，揉揉腦袋，聽著她從喉嚨里發出的小摩托一樣的“咕嚕”聲，然后躺下來貢獻出自己的腰腹看著她皺著眉頭踩奶，等到鄭昭一享受完了趴下來，爪爪交疊著墊著腦袋的時候，才點了下她粉色的鼻尖，哄道：“Winnie，變回來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鄭昭一的耳朵尖抖了抖，藍眼睛看著崔翰率像是寫著央求的眸子，伸了個懶腰，然后下一秒，便是穿著睡裙的鄭昭一趴在了崔翰率身上。
“可是床有點小。”鄭昭一躺到他身邊，認真地開口。
“不小，抱著睡正好。”崔翰率側過來，讓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親了下她的眉心，溫聲道。
和崔翰率面對面躺著，鄭昭一才突然發現此前還沒以這個角度看過他的樣子。
他的劉海散落下來一些，露出一小片額頭，眉毛烏黑，長睫濃密，眼眸里倒映出鄭昭一的模樣，鼻梁高挺，薄唇帶著漂亮的粉。
鄭昭一生出一些柔軟的悸動，抬手碰碰他的眼尾，又湊過去親在他的唇角上。
崔翰率心臟跳動的頻率在鄭昭一的注視下逐漸加快，他很喜歡鄭昭一偶爾出神地看著他的樣子，這會讓他無比真切地感知到鄭昭一對他的喜歡和在意。
“kiss？”
他用氣音詢問，鄭昭一沒做聲，徑直吻在他的唇上。
像是要將這幾日欠下的吻都補上似的，崔翰率的吻從溫柔轉向強勢，翻身過來，屈膝擠進她的腿間，托著她的后頸肆意地攫取她的氣息。
“崔崔翰率”鄭昭一被他親得眼底泛起水光，在他的唇下落的時候又不自覺地揚起脖子迎上去。
“Winnie可以嗎？只是親親，我很想你please”崔翰率輕喘的聲音落在鄭昭一的心上，她才點頭，崔翰率就又親上來，從唇瓣，到耳后，再到脖頸，又往下。
睡裙的領口被他拉得歪斜，濕熱的吻接連落下來，鄭昭一垂眸的時候看到崔翰率的發旋和細密的長睫，他精雕細琢的臉染上更重的情緒，平白生出一種別樣勾人的味道來。
他規矩又不規矩。
鄭昭一穿的睡裙多少限制了他的動作，遵守著“只是親親”的約定，細細地吻過她的腕骨，咬了下牙又緊緊地將她嵌入自己懷里和她接吻，微燙的手重重地撫了兩下她的脊背，低低地叫著她的名字。
“崔翰率你呀那個”鄭昭一不舒服地扭了下腰，又被崔翰率更加用力地抱住。
“Winnie，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聲音悶悶的，蹭著鄭昭一的脖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吻
一會兒才怪，明明越來越精神了！
鄭昭一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眼珠一轉，道：“崔翰率，給我摸摸！”
她有學過！正好練手！
崔翰率頭昏腦漲的沒聽清，從喉嚨里擠出一聲疑問，鄭昭一的手就已經伸了過去。
“不許跑！”鄭昭一揪住他的褲腰，兇道。
崔翰率耳垂通紅，額角鼻尖都帶著亮晶晶的汗，眼神飄忽著攥住了鄭昭一的手腕：“Winnie，Winnie”
鄭昭一被他半摟著，身上的溫度也跟著升高，她咬唇，在他緊繃的腰腹上摸了一把又向下。
嗯哼~
崔翰率悶哼一聲，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僵硬著任由鄭昭一擺弄了。
紙上得來終覺淺。
實踐出真知。
鄭昭一正在身體力行地領悟一些有關理論與實踐的悖論，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之前搜集的學習資料，試圖找到能夠和崔翰率此刻的情況完美符合的教材又失敗，只能摸索著前進，她沉浸于要做到某件事的時候就顯得格外專注，崔翰率不經意間瞥到她肩上方才被他吻出的紅，呼吸又是一重。
可她的專注一點一點被打破了。
崔翰率落在她腰上的手時輕時重地揉按著她，叫鄭昭一有些不自在，他的每一聲喘息都牽動鄭昭一的情緒，讓她不由地想要快點從這個境地中解脫出來，可是
“崔翰率你怎么我累了”鄭昭一因為情緒上的不受控而想要借口疲憊放棄，卻被崔翰率又一次攥住了手腕。
不同的是，前一次他想退，這一次他卻不容許鄭昭一退了。
“babe，Winnie，再”崔翰率包住她的手，堅決地下拉。
鄭昭一抬眸的時候對上他黑沉沉的眼睛，突然忘記了呼吸。
激蕩的情緒化為急速流竄的數據流，鄭昭一核心震顫著，甩了甩腦袋，黑發間便躥出兩只雪白的貓耳。
崔翰率一愣，停住了動作，而鄭昭一飛快地眨了眨眼，耳朵尖也跟著抖了抖，然后湊過去，含住了他的喉結，輕吮了一下。
窗外有悶雷滾動，雨聲更大，掩去一切曖昧的聲響。
崔翰率抽了濕巾面紅耳赤地給鄭昭一擦手，又見鄭昭一指了指自己裙子上的痕跡，好不容易穩住的呼吸又亂了，慌張地拿著濕巾給她擦，全部清理好了才松了口氣。
鄭昭一的耳朵尖抖了抖，裝兇警告他說如果再像剛才那樣的話就不和他睡了，崔翰率委屈地說這可能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被鄭昭一瞪了一眼，只好點頭。
崔翰率規矩地只將一條胳膊搭在她的腰上，沒敢再有旁的動作，下巴蹭到她毛絨絨的耳朵尖，才想到：“Winnie，你的耳朵上次也是，所以是不是你激動的時候就會”
“不許你說！”鄭昭一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地說：“都怪你！”
崔翰率的笑意還是從眼睛里跑出來，鄭昭一又惱得去捂他的眼睛，結果又被崔翰率揉了下貓耳朵。
“嗯，是我的錯，睡吧，晚安，Winnie。”
“晚安。”鄭昭一不情不愿地跟著說了句，閉上眼睛，等到人類的呼吸和心跳都平穩下來，才又睜開眼睛。
哼，本來就是你的錯！
第144章 貓貓（18）
崔翰率睡著了倒是很安分, 不愛動也沒啥聲，鄭昭一仗著他看不到，便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的眉眼, 沉靜又深邃, 誰能想到這幅五官被更加濃重的情緒浸透的時候, 會是那樣讓人看一眼就想要逃離的模樣呢？
鄭昭一皺了下鼻子, 壓下隱約又升騰起來的情緒, 閉上眼睛休息了好一會兒, 才將貓耳朵壓下去。
她又敏銳地聽到隔壁鄰居的動靜。
這種是會讓人類這么著迷的事情嗎？
鄭昭一擰眉, 情緒和身體不受掌控的感覺對她來說不算美妙, 但換成掌控別人的情緒和身體，就顯得美妙了起來。
她碰了下崔翰率的鼻尖，腦海中閃過那一瞬間崔翰率的臉。
從單純的視覺效果來看，非常誘人。
誘人到她想要再多看幾次。
抱著亂七八糟的念頭到天明, 崔翰率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先“嗡嗡”地振動起來，崔翰率過了一會兒才睜眼，看到懷里閉著眼睛的鄭昭一之后, 立刻伸手想去關鬧鐘，結果一時不察，反而將手機推到了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崔翰率大驚失色地揚眉, 立刻垂眸去看鄭昭一。
鄭昭一倒是正好趁這個機會睜開了眼睛，不然她把握不好醒來的時機。
“對不起，吵醒你了吧？”崔翰率坐起來，歉疚道。
“沒, 我也該起來去上班了。”鄭昭一搖頭，知道他沒洗漱之前不會要親親, 非常利落地翻身下床，伸了個懶腰。
崔翰率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昨晚發生的一切又歷歷在目。
鄭昭一轉身的時候，視線不由自主地就看了過去，隨后瞪大眼睛：“崔翰率！”
“不不不是那樣，Winnie，這是正常”崔翰率扯過被子擋住，拼命擺手。
鄭昭一震驚過后也想起了人類生理常識，對著他比了個“OK”的手勢，就先走進了洗手間。
崔翰率留在臥室，將臉埋進手心，暗罵了一聲。
冷靜下來之后，崔翰率才翻身下床，整理好被子，簡單地漱了口洗了臉，整理完出來看到鄭昭一正蹲在陽臺給植物澆水。
“我之前找的方法，有用嗎？”崔翰率跟著蹲下來，問。
鄭昭一眨了眨眼，用力地點頭：“嗯！”
“那太好了。”崔翰率拿過她手里的水壺，他還記得不同植物的需水量，認真地把握著分量。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的天氣倒是好得過分，陽光一早就落了下來，鄭昭一托著下巴看著崔翰率澆花時的側臉，好奇地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對不起，沒有剃須刀所以看著會邋遢嗎？”
鄭昭一搖頭：“不，摸著很特別。”
毛毛刺刺的，弄得指腹微癢。
崔翰率這才湊過來和她接吻，陽光下兩個人交疊的影子印在地面上，格外美好。
“我得回去了，換身衣服然后要去公司，今天有錄音還有舞蹈練習，關于之后的回歸還有個會要開，但應該不會到太晚，我結束了告訴你。”
“好喔~”
“Winnie，你早餐Winnie，你不在家里吃飯嗎？”崔翰率看了眼冰箱，擰眉看向鄭昭一。
鄭昭一撲閃著長睫，無辜道：“嗯都在外面吃了！早餐我一會兒路上買著吃！”
“好吧”崔翰率關上除了水沒有別的食物的冰箱，又看了看她一塵不染的廚房，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鄭昭一還沒到出門的點，就沒和他一塊兒下去，崔翰率在玄關又摟著她的脖子親了好久，才認真地跟她道別，拎著自己的衣服轉身出門。
將睡衣換下來，挑了身簡單的休閑裝，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之前崔翰率給她買的睡衣、毛衣也都可以束之高閣了。
拿著睡衣正要離開，鄭昭一突然看到了書桌上的字條。
她疑惑地挑眉，走過去拿起來。
“和崔翰率一起住的優點：
1.隔音很好，不會被鄰居吵到；
2.安保很好，電梯也運行得很好；
3.家里有Winnie喜歡的沙發、貓爬架和貓抓板；
4.崔翰率可以提供給Winnie撓癢癢、梳毛、做飯等服務；
5.（most important）可以有更多一起度過的時間；
和崔翰率一起住的缺點：
我希望是沒有。
所以，Winnie，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希望你盡快告訴我，因為我會從收到你回復的那個瞬間開始期待。如果你不同意的話也沒關系，只要你給我過來陪你的機會就好。”
什么時候寫的啊？洗漱的時候嗎？
鄭昭一抿唇，將他寫的內容又仔細看了一遍，什么呀，分明就只寫了優點嘛，缺點
仔細想的話，好像是沒有。
鄭昭一對吃住的要求本就不高，崔翰率給出的五個優點里，反而是后三個更加吸引她。
隨手將字條夾進專業書里，鄭昭一摸出手機，給崔翰率回了消息。
崔翰率到家換了身衣服，正在刮胡子的時候聽到了手機的消息提示聲，急急地放下剃須刀帶著泡沫就跑了出去。
“那么，你就從今天開始期待吧！”
崔翰率眼前一亮，喊了聲“yes”，立刻給鄭昭一回了過去。
“好！”
*
臨下班的時候，鄭昭一先收到了崔翰率的katalk-
：Winnie，你還有多久結束？一會兒我陪你去你家拿東西好不好？拿上必需品就行，比如你的書和資料，其他的生活用品可以再買。
9873悄悄探頭：【嘖嘖嘖，看起來男主角非常迫不及待呢~】
鄭昭一敲了個“嗯”過去，一邊給進店的外國客人介紹她感興趣的面膜，一邊對9873道：【小世界進度都快百分之六十了，為什么一直都沒有新的資料？】
【偶爾也會出現這種情況嘛，創世神落筆的時候，大概就只寫了這些話？】
【所以偶爾有些茫然呢總覺得好像什么都沒有做的樣子。】
9873悠閑地晃了晃，道：【反正只要進度條在前進，就萬萬事大吉啦！】
鄭昭一覺得它說得有道理，但這并不妨礙她覺得9873是個幫不上忙的家伙，將它團吧團吧塞到角落里，對客人露出完美的微笑：“好呢，結賬這邊請~”
崔翰率今天結束得比較早，給鄭昭一發了消息之后，就開始收拾家里。
去仁川那幾天鄭昭一也沒有過來，家里沒有太大的變化，崔翰率將掃地機器人開始工作，從烘干機里拿出一條新的四邊都縫了小絨球的白色薄毯，放到沙發上。
天氣熱了一些，原先那條毯子的厚度就有些不合適了，再加上Winnie怕熱。
而他正好在SNS上刷到了貓貓抓著毛毯邊上的球球玩的視頻，覺得Winnie應該也會喜歡。
起了毛邊的貓抓板也換上了新的，廚房柜子里給Winnie準備的零食又多了一批，還有突發奇想購入的Kenzo的經典繡花襯衫，是給Winnie準備的。
收到鄭昭一說下班了的聯系后，崔翰率披上外套戴上帽子，便匆匆出了門。
鄭昭一到家附近的時候，便看到崔翰率在昨天差不多的位置等她。
好奇怪，有人等待的感覺，昨天還只是輕飄飄的像羽毛拂過，今天就有點像是墜入了一顆小石子。
“今天怎么樣？累嗎？”崔翰率上前兩步牽住她的手，低聲問。
他的臉被帽子和口罩遮擋了大半，只露出一雙好看的眉眼。
鄭昭一搖頭，抱住了他的胳膊。
電梯門快要關上的時候被人伸手擋了一下，然后便跑進來一對情侶，正是鄭昭一的鄰居。
“好巧，剛下班嗎？”情侶中的女人隨意問了句。
鄭昭一淡淡地應了一聲，他們本就是非常陌生的關系，也不會顯得不近人情。
倒是她好奇的眼神往崔翰率身上停留得久了些，讓鄭昭一生出些不悅來。
崔翰率低頭，壓低帽檐，又咳嗽了幾聲。
情侶中的男人反應很大地將女人拉到懷里：“感冒了啊！親愛的過來點，你身子弱，待會兒被傳染了就不好了。”
兩個人像是打情罵俏地說了幾句什么，鄭昭一不想聽，對著他們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電梯門一開就拉著崔翰率走了出去。
天色不早，崔翰率坐在臥室等著鄭昭一收拾衣服，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簡單地拿了幾身換洗的衣服，崔翰率背起她裝著筆記本和書的雙肩包，就將她帶回了自己家。
鄭昭一果然很喜歡那條毯子，因為崔翰率已經洗過烘干，對鄭昭一來說也沒有陌生的氣味，她在毯子上滾了兩圈，就用爪子勾著咬著玩，又跳起來去撲。
“我把衣服去整理一下喔。”崔翰率拎起鄭昭一帶過來的裝著衣服的小包，走進衣帽間，將自己一部分不常穿的衣服收到高處，空出一半來，掛上鄭昭一的衣服，然后后退兩步，摸著下巴欣賞了一會兒，拿著手機拍了一張照。
幸福的具象化。
小包底下放著的是鄭昭一的貼身衣物，崔翰率微紅著臉，不敢多看地放到空著的小抽屜里，關上之后拎著空包走出衣帽間，看到正和毯子上的小球較勁的鄭昭一，走過去坐在地毯上，摸了摸她的腦袋。
鄭昭一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跳到他腿上，拿爪子勾他破洞牛仔褲的線，勾得嗒嗒響。
崔翰率縱容它將線扯斷或咬斷了幾根，手溫柔地撫著她的背毛，等她玩夠了，才開口：“變過來讓我抱抱，Winnie。”
鄭昭一甩甩尾巴，變過來撲到他懷里，然后被他捏著下巴親親。
“晚上和我一起睡臥室好不好？”崔翰率捏捏她的耳垂，提出請求。
鄭昭一還在用手揪他褲子上的線頭，聞言仰頭：“嗯？”
“一起睡吧，睡客廳會冷。”
“我不冷！”
“我冷，好不好？”崔翰率又擺出那幅讓人不忍拒絕的央求表情來，鄭昭一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點頭。
崔翰率又親親她，先起身去洗澡了。
鄭昭一和新毯子大戰三百回合，舔了舔爪子，心滿意足地拿了套睡衣去洗澡。
吹頭發的時候崔翰率站在她身前，鄭昭一手癢就去戳他的腹肌，崔翰率躲了又躲，無奈地開口：“Winnie別玩了。”
鄭昭一裝沒聽到，戳得不亦樂乎，崔翰率咬牙給她吹完頭發，將吹風機放回去，又關了外頭的燈，走進臥室見鄭昭一藏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張臉，將她撈起來親，又對著她的耳朵說話：“Winnie，今天也給你摸摸好不好？”
她捂住耳朵，抬眼看他。
崔翰率頂著一張該出現在大電影上的臉，拉開她的手，又對著她的耳朵無比真摯地說了幾句該出現在小電影里的話。
鄭昭一不知道他從哪里學來的這些，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然后被他堅決地拉住了手，請求似的晃了晃。
“嗯。”
“也給我親親好不好？”
“嗯。”
鄭昭一暈暈乎乎地被情緒裹挾著陷入空茫里，被細致地擦干凈了手之后又被他抱著親，只是親著親著，他的動作漸漸變了味道。
從支配他的人變成了被他支配的人，鄭昭一半掩在被子里，偏偏膝彎落在他手里動彈不得。
他摘了戒指，手指修長，指節分明。
他低下頭來，黑發紛亂，耳尖通紅。
鄭昭一一步一步地被崔翰率推到了懸崖邊。
他汗津津地抬眼看她，鼻尖上掛著水珠。
純真又妖冶。
鄭昭一無措地推開他的臉拒絕他的吻，也拒絕給他擦手，心慌意亂地變成了一只自閉小貓，炸成毛絨絨的一團，聽到崔翰率的輕笑后更是拱進了被子里。
崔翰率貼心地給了她冷靜的時間，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又回來，將埋在被子里的小貓球撈出來，央了好久才讓鄭昭一變回來給他抱。
“缺點。”
崔翰率聽到鄭昭一悶悶的聲音，疑惑地問了一聲。
“和崔翰率一起住的缺點，這個。”
崔翰率笑著親在她的眉心：“babe，這才不是缺點，我們都喜歡的話應該是優點？”
鄭昭一拒絕回答，捂了下他的嘴：“睡覺！”
“嗯，晚安，Winnie。”
“晚安。”
這日后，崔翰率便又得寸進尺了些，每次給鄭昭一梳毛、撓癢之后，就變著花樣討賞。
鄭昭一不甘落后，也想法設法地要逼他更崩潰一些，認認真真地鉆研了很久，惹得崔翰率咬著牙啞聲求她才作罷，雖然后果是被他變本加厲地討了回來，但也頗為滿足。
表海音知道她搬去和年上五歲的男朋友住，倒是驚訝了一瞬。
“呀昭昭，看來你很喜歡那個男人啊！”表海音將她坐著的那張桌子擦了五遍，偷懶和她聊天。
“唔有點？”鄭昭一喝了口咖啡，瞇著眼睛點頭。
表海音看著她瓷白的小臉生出八卦的心思，湊到她耳邊問了句：“睡了嗎？怎么樣？”
鄭昭一揉了下耳朵：“呀表海音！”
“呀這個很重要！上個月聯誼的時候認識的男生人高馬大的結果”表海音郁卒了一下，又朝著鄭昭一擠眉弄眼：“好好查查！”
“海音xi，你在那兒做什么呢？”主管叉著腰看過來，表海音又對鄭昭一說了句“一定”，一溜煙跑了。
鄭昭一眨眨眼，想，雖然沒睡過，但已經驗過了。
結果沒想到被表海音問過，晚上回家拿東西的時候，居然又被鄰居情侶中的那個女人拉著問了。
兩個人又是在電梯里碰上的，簡單地打了招呼，鄭昭一本以為她不會搭話，結果出了電梯都走到門口了，那人才拉了下鄭昭一的袖子，好奇地問：“之前看到你帶回家的男人，男朋友？還是炮友？”
“男朋友。”
鄭昭一回了，正要開門，又被拉住：“上次粗略看了眼好像是外國人，club認識的嗎？聽說白人是真的嗎？”
“……”
“說說嘛，是行還是不行啊？”
鄭昭一無語地看著鄰居，咬牙切齒：“非、常、行，比你家那位優秀多了，啊，這里隔音很差，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隔音很差？”鄰居愣了下，她家隔壁那戶沒人入住，鄭昭一又不常在家，在家也沒什么動靜，所以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一點。
“對不起，我現在知道了，沒事，我已經把他甩了，裝累了。”鄰居尷尬了幾秒，又滿不在乎地搖搖頭。
“……”
“所以，是哪個club？我也去試試。”
“走在路上遇到的。”
“嘖，我怎么沒有這么好的運氣算了，看臉，那么拜~有空一起去玩啊！”鄰居拉開門，對鄭昭一擺擺手。
鄭昭一啞口無言，一邊搖頭一邊開門進去，結果就看到了紅著耳朵站在玄關，手里還拎著一大袋子書的崔翰率。
啊，喊他幫忙拎東西來著！
想起這邊脆弱的隔音，鄭昭一撓撓臉：“聽到多少？”
崔翰率很誠實：“從頭到尾”
鄭昭一：“”
崔翰率眨眨眼，拉住她的手：“走吧，我都整理好了。”
“喔。”
鄭昭一魂不守舍地被他拉著走，進了電梯，快到一層的時候聽到崔翰率認真地開口：“我會好好表現的。”
“閉嘴！”
第145章 貓貓（19）
不過晚上崔翰率還是沒敢貿然“表現”。
因為被翻舊賬了。
崔翰率買了好多梳子, 讓Winnie選了最舒服的一把，然后將她放在腿上認真地給她梳毛，梳下來的毛在茶幾上漸漸堆起來, 然后被崔翰率揉成一團, 放在Winnie頭頂。
鄭昭一甩掉毛團團對他呲牙, 崔翰率笑笑, 摸摸她的爪爪, 又找了剃毛刀給她修爪爪毛。
鄭昭一蜷在他懷里昏昏欲睡起來, 突然打了個激靈, 覺得此刻的場景分外熟悉。
才修完兩只前腿的爪爪毛, 崔翰率眼前一晃，鄭昭一勾著他的脖子坐在他懷里，惡聲惡氣：“你那時候偷偷把我的屁股毛剪掉了！！！”
崔翰率聽到她的控訴，含笑的唇瞬間僵住、扯平, 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現在已經長得差不多了”
“所以！為什么！”
“我在網上看到短腿小貓毛太長的話上廁所的時候容易”
鄭昭一危險地瞇起眼睛，伸長了腿，道：“短嗎？”
崔翰率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而且你手藝還特別差！都不齊！”鄭昭一又想起那日的郁卒, 現在能說了，便一股腦地說給崔翰率聽：“非常丑！還有尾巴毛！都快禿了！特！別！丑！！！”
“嗯，嗯還是很生氣嗎？不然我也可以讓你剃啊，馬上要回歸了好像不行, 以后休假的時候”
鄭昭一皺了下鼻子，道：“那不行，那不就不好看了？”
“我好看嗎？”崔翰率勾了下唇角，問。
鄭昭一在他眼下親了一口, 坦然：“嗯！所以才喜歡你的！你是完美的！”
在鄭昭一直白的稱贊下崔翰率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眨眨眼親親她, 說：“我也喜歡你，Winnie。”
鄭昭一將當日沒說的話說完，滿意了，又變回小貓讓他繼續伺候。
修完毛，又抹了護爪膏，給她按到爪爪開花，崔翰率才收拾了剪下來的毛，又將一些Winnie用品都收好，才到沙發上坐下來，手里拿著針線。
新毯子上的毛球球不幸陣亡了三個，被鄭昭一大力扯掉了，崔翰率連夜進修了縫補技能又買了縫紉工具，穿針引線之后將毛球球和毯子重新縫到一起，鄭昭一就窩在毯子上一邊舔毛一邊看他。
不愧是她喜歡的人類，又聰明又能干嘛！
崔翰率心無旁騖地縫好毛球球，跟鄭昭一邀功，雖然針腳有些歪斜，顏色也有些突兀，但仔細地縫了好幾圈以確保不會再次被扯下來，鄭昭一抬爪在他胳膊上拍了拍，又不合時宜地被他身上的背心吸引了注意力。
衣柜里有一百件白T的崔翰率難得穿了件白色的背心，最吸引貓貓是他的背心還是毛邊的。
“喵嗚~”
鄭昭一伸了個懶腰，躍到崔翰率懷里往上爬，崔翰率不解地托了她一把，然后鄭昭一便抬爪開始勾他背心的毛邊。
崔翰率：“……”
“Winnie，你小心爪子”
話音剛落，鄭昭一的指甲勾著一根絲線扯了扯，勾住了，她歪頭，又用力扯了扯，隨后便傳來輕微的撕裂聲音。
“咪嗚~”
鄭昭一藏起爪爪上勾的線往下爬，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崔翰率失笑，按住她給她弄掉爪子上的線，鄭昭一舔舔他的手指，又豎著尾巴跳下沙發，拱進自己的包里叼出一張卡來，放到崔翰率的手心里。
“這個是讓我買新的？”崔翰率笑著點點她的腦袋。
鄭昭一的大尾巴卷了卷，表示肯定。
“好喔，但是Winnie變過來好不好？這樣說話不方便不是嗎？”崔翰率捏著她的爪爪晃了晃，道。
鄭昭一裝沒聽見，跳上沙發踩了踩毯子，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來表達她的立場。
Winnie今天要睡！沙！發！
“Winnie”崔翰率蹲下來給她撓脖子，鄭昭一享受完也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耳朵尖抖了抖，閉上了眼睛。
崔翰率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昨晚逗她過火了還是她想起被剃毛的事情記仇了，只好摸了摸她的耳朵，洗漱完也跟著躺到沙發上，將她放到身上，道：“好吧，這樣睡吧。”
鄭昭一踩踩他的腹肌，又踩踩他的胸肌，覺得腳感還是腹肌更好一些，便窩在他肚子上，甩了甩尾巴。
打瞌睡的鄭昭一還不知道狡猾的人類已經掌握了某些不該有的技巧，利用體溫和毯子順利獲得了一個熱得變回來的鄭昭一，心滿意足地給她當人形墊子，就算是第二天醒來鄭昭一也只以為是自己睡迷糊了，壓根沒往崔翰率身上想。
鄭昭一今天是下午的班，崔翰率做出門準備的時候，她還在餐廳懵懵地咬崔翰率給她做的三明治。
“好好玩~記得想我~”崔翰率臨出門又跑回來親親她的臉頰，順便抹掉她唇角不小心沾上的草莓果醬。
“嗯~小心花粉！”鄭昭一瞪大眼睛提醒，前幾天崔翰率就因為空氣中無處不在的花粉和柳絮一直打噴嚏，只能吃藥，這兩天才好過一些。
“遵命！我走了喔~”
鄭昭一點頭，聽著關門聲和崔翰率不慌不忙走向電梯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戳了戳平板，一邊吃飯一邊看視頻。
首頁跳出來的第一個小短片是主人出門上班，貓貓蹭著她的腿喵喵叫的畫面，配文很有趣，是“媽媽你又要出門去給別人當狗了嗎”。
鄭昭一笑起來，隨手轉發給崔翰率，然后又無聊地看了一會兒，吃完早飯，收拾了碗筷，在臥室飄窗那兒帶著做了會兒翻譯工作，因為崔翰率沒有準備便理直氣壯地跳過了午飯，并在崔翰率發消息關心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說“吃過了”。
在店里忙忙碌碌七八個小時，結束今天的工作，崔翰率的拍攝大概得到十二點后才能結束，鄭昭一便和表海音一塊兒去吃了宵夜，還喝了幾杯，等接到崔翰率快結束的消息時，兩個人才散。
因為鄭昭一離得更近，所以還是她先到了家，坐在地板上等崔翰率。
“歡迎回家~”鄭昭一對進門的崔翰率揮了揮手。
“喝了很多嗎？”崔翰率摘下口罩放好，脫掉外套，伸手將鄭昭一拉起來，她就搖搖晃晃地靠進他懷里。
鄭昭一搖搖頭：“沒有。”
酒精對她來說似乎有一點兒帶著貓薄荷的作用，讓她稍稍興奮了一些，將腦袋往崔翰率肩上蹭，又拽著領子將他拉下來一些和他接吻。
崔翰率完全縱容她，溫存了一會兒之后又給她洗了澡，還好鄭昭一今天沒有固執地要睡沙發，乖乖被他抱進了臥室。
等到人類睡著了，鄭昭一才安靜地睜開眼睛，趴在他身上輕輕嗅了嗅。
嘿嘿，king size貓薄荷！
鄭昭一將耳朵貼在他胸口，數著他的心跳聲，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翌日。
崔翰率一早就去了公司，鄭昭一今天休息，上午將翻譯好的文件發過去，下午就無所事事地看了一會兒電視，崔翰率難得結束得早，還帶了晚餐回來，兩個人一起吃過飯，鄭昭一窩在客廳看電視，崔翰率進了工作室。
沒一會兒，小貓Winnie就頂開工作室的門，豎著尾巴走進來，跳到桌子上，又在他的音響上趴下來。
崔翰率戴著耳機，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專注在正在寫的曲子上。
鄭昭一趴著慢慢變成一灘貓餅，迷糊了一會兒又精神過來，甩甩尾巴跳到一旁的小沙發上，在狹窄的靠背上走貓步，結果腳底打滑一不小心就跌落下去，和角落擺著的東西撞成一團。
“Winnie！”
崔翰率聽到動靜，忙過來撈她。
鄭昭一的爪子勾住了吉他包，崔翰率小心地解救了她，又給她揉了揉爪子問她有沒有哪里痛。
抖了抖身上沾到的灰，鄭昭一繞著吉他包轉了一圈，“喵嗚”叫了一聲，用爪子拍了拍吉他。
“讓我彈給你聽？”
“喵嗚~”
“不過很久沒彈了變回來就彈給你聽。”崔翰率抓抓頭發，打開吉他包拿出吉他，坐到沙發上，又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鄭昭一跟過去，盤腿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偏頭看他。
崔翰率咬著撥片，皺著眉頭調了下音，撥了兩下弦找手感，問：“想聽什么？”
“隨便！”鄭昭一只是想看他彈吉他罷了。
“世界上最難的選擇啊讓我想想”崔翰率敲敲吉他，想了會兒，才有些生疏地撥動了弦。
“崔翰率，也要唱歌呀！”鄭昭一聽了會兒吉他音，又提出新的要求來。
她想起做貓的時候從早看到晚的崔翰率在舞臺上扭來扭去又唱又跳的視頻，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覺得他非常特別了吧！
“歌”崔翰率看著鄭昭一期待的眼神，咬了下唇。
過了一會兒，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撥弦，然后跟著輕唱起來。
“Tik tok binge till the morning sun
And playing chess in bed
Long walks on the waterfront
Then off to break some bread
……
You're my love you’re my life
Forever
……”[1]
他說英語時的咬字和說韓語時有輕微的不同，在音樂的加持下就變得更加繾綣起來，雖然他吉他彈得一般，還總是彈錯，但他的歌聲完全能夠彌補這一點。
鄭昭一抱著膝蓋乖巧地坐著，對上他的視線時，便像是被泡在一汪溫暖寧靜的泉水里。
挑著想到的歌唱了幾段，崔翰率湊過去親了親鄭昭一的臉頰，突然想到什么，又彈起了另一首。
“It's so sweet，knowing that you love me
Though we don’t need to say it to each
Knowing that I love you，and running my fingers through your hair
It's so sweet
……”[2]
他唱這首歌的時候，咬字更性感，音與音之間分明清晰可聽，落到耳中卻總覺得帶著朦朧又曖昧的尾音。
鄭昭一不自覺地舔了下唇，等到最后一個音落下，忍不住挨過去親了親他的眼尾，然后被他摟住了腰。
“Winnie，你知道這首歌是誰唱的嗎？”
鄭昭一其實知道，她已經搜到了，但崔翰率似乎并不是想聽她的回答，將吉他放好之后摸了摸她的臉，道：“Cigarettes After Sex。”
Cigarettes After Sex。
最后一個單詞從他齒間吐出來，帶著危險又勾人的氣息。
崔翰率揉了下她的耳垂，托著她的臉和她接吻。
工作室只開了他電腦桌那一塊的燈，沙發這邊的光線便由明到暗遞減，崔翰率將鄭昭一壓在沙發上親，昏暗的光線下，鄭昭一捕捉到他面上漸漸顯露出來的鋒芒。
得益于這段時間在skinship上的突飛猛進，鄭昭一對于此刻循序漸進的親密互動接受良好，但在一波比一波更強烈的情緒襲來的時候又有些受不了，想逃，卻又被崔翰率按住了腰，動彈不得。
“Winnie可以嗎？”
鄭昭一稀里糊涂間聽到崔翰率的提問。
她甚至沒法假裝自己聽不懂，崔翰率緊密地貼著她，黑眸里是不加掩飾的情動。
“唔嗯。”鄭昭一紅了耳朵，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回答來。
“不許反悔。”崔翰率眸色更深，摟著她的腰將她抱起來往臥室走，工作室里昏暗的光線下，模模糊糊能看到沙發邊上凌亂地落著的衣物，勾勒出一些特殊的氛圍。
臥室門在身后“砰”地關上，鄭昭一胡亂地摸著崔翰率的頭發又無處著力，手在他肩上撐了一下，卻像是將自己更加送到他口中一般。
貓耳朵又跑出來，顫巍巍地藏在她發間發抖，鄭昭一陷進柔軟的床鋪里，崔翰率覆在她身上，他肩上是方才她指甲留下的痕跡，紅而微凸的一道。
不過四月天，兩個人就已經滿身是汗，他下巴上的水珠搖搖欲墜，最終落在床單上，洇出一顆小小的圓斑點。
她伸手摸了摸，指腹擦過，又被崔翰率攥住了手腕，他嗓音沙啞，眸色沉沉。
“Winnie，I love you.”
鄭昭一混沌得不行，在工作室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弄得手軟腿軟，此刻壓根聽不出他聲音里的鄭重和真摯，只是胡亂地點頭，等他的手指抽離的時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只是還沒等她放松下來，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
人類的手指完全不能與之相提并論。
她扭腰，偏偏胯骨牢牢被他掌控在手心里。
在他試探地沉下來一點的瞬間，鄭昭一瞪大眼睛，冰藍色的瞳孔從滿月狀變為豎線，下一秒，崔翰率身下就是一空。
炸成海膽的小貓Winnie在床邊被崔翰率伸手撈住，鄭昭一轉頭對他呲牙，看到他咬著牙，又是無奈又是央求，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一些。
“Winnie，變回來，說好了不反悔的，嗯？”
第146章 貓貓（20）
崔翰率箭在弦上, 屈膝跪著，大手按住鄭昭一的背不許她跑掉，透過她的皮毛幾乎能夠感覺到她心臟的跳動, 和他的一樣, 快得不行。
“Winnie求你”
鄭昭一“喵嗷”叫了一聲, 爪子將被單勾出幾道絲線來, 耳朵尖警惕地立著, 瞪著圓眼睛, 崔翰率手心的汗沾到她的毛毛上, 核心的跳動的頻率也快要趕上人類心臟跳動的頻率了。
“Winnie, babe，sweetieyou promised”崔翰率閉了下眼，克制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循循善誘。
鄭昭一緊繃的脊背放松了些, 尾巴尖勾了下他的手腕。
“Winnieplease”崔翰率趴下來一些和她對視，鄭昭一看著他眼眸中的自己，左爪踩了踩右爪。
“那好吧, 你快一點！”鄭昭一勾住他的脖子，眼神飄忽地不敢往下看。
崔翰率伸手撈住她，對她說的“快一點”不置可否，像剛才給她順毛一樣撫摸著她的脊背, 重新將她的情緒拉滿。
鄭昭一咬唇，試圖抗拒身體里涌起的陌生沖動，毛茸茸的耳朵不安地聳動，手被崔翰率拉著, 放到了他腰上。
崔翰率復又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熟稔又強勢地舔吻，大手牢牢掐到她腰上，手心的溫度將鄭昭一的皮肉都熨透了。
“唔”鄭昭一被他親得蹙眉，崔翰率抓住她滑落下來的手，手指滑入她的指縫，緊緊地將她扣住，沉身。
“Winnie，看著我。”崔翰率咬牙，喚回鄭昭一的思緒。
“疼。”
她不適地蹙眉，發出細細的一聲，在他腰上撓了兩道作為催促。
崔翰率低頭吻了下她的眉心，又親上她的唇分散她的注意力，額角的汗出得越來越多，鼻尖壓著鄭昭一的臉頰，重重地親、咬。
漸入佳境。
鄭昭一緩過最初的不適，才有了回應崔翰率的吻的心思，伸長手勾住他的脖子，崔翰率便順勢將她撈起來，按進懷里。
然后——
“喔，真的很快呢！好了嗎？”
崔翰率咬牙切齒地堵住她的唇，又用力地將她壓下去。
“唔——呀！崔翰率！你怎么又”
崔翰率不說話，也致力于讓鄭昭一說不出話。
而鄭昭一也確實是說不上話，感受著機體內部被不斷沖散了又重組的感覺，完全無法再分神考慮“快不快”的問題。
他寬厚的肩背完完整整地擋住了燈光，間或才會讓鄭昭一看到臥室中央的頂燈，發現她在看到燈光的時候會不適地閉眼，崔翰率伸長手，關了頂燈，只留了床頭柜上一盞暖黃的小燈。
室內空氣的流動變得更加粘稠了起來，崔翰率親親她微紅的眼尾，咬了下她的耳朵尖，又去親她已經紅得瀲滟的唇。
鄭昭一迷糊間想起那日對鄰居的信口開河，還有崔翰率在電梯里認真地說“我會好好表現的”的樣子。
他表現得不要太好！
他沉默又細致地努力著，并不說話，只通過鄭昭一的表情和反應判斷她的狀況，劉海微濕，在平日里看著帶著幾分純真的眉眼此刻浸透了欲念，微微咬著唇，時不時看她一眼，勾人得要命。
鄭昭一的耳朵里便只剩下他或急或緩的喘息、擂鼓一般的心跳還有旁的不可言說的聲響，她胡亂抓著崔翰率的胳膊要他說話，崔翰率呼出一口氣，將她臉頰上汗濕的長發撥到耳后，沉聲問道：“喜歡嗎？”
“……”
“會太快嗎？”
“……”
“再來一次嗎？”
“……”
他又有了此前skinship時胡言亂語的勁頭，鄭昭一面紅耳赤地捂住他的嘴，又被他抓著手腕親。
他的唇落在她的紋身上，啄吻，看著鄭昭一的眼睛，道：“Winnie，你真漂亮。”
鄭昭一體內的數據流停滯了一秒，又飛快地流竄開來。
好吧，好吧。
“你是我最喜歡的人類，崔翰率。”鄭昭一小聲地開口。
崔翰率親親她的眉心，溫柔又強勢：“只喜歡我，好不好？”
“看吧？”
崔翰率輕笑著，將鄭昭一拽入更深的混亂里。
鄭昭一被攪得失去了對時間和空間的感知，等到終于回過神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三點了。
垃圾桶開了又關的聲音落下，崔翰率汗津津地貼過來，抓著她的手指輕吻，揉了揉她的耳朵尖，低聲問：“Winnie，喜歡嗎？”
鄭昭一累得不想說話，慢吞吞地看他一眼，和他拉開一點兒距離。
靠太近的話，總覺得不太安全。
崔翰率又討好地貼上來，親親她的肩，胳膊橫過來扣在她的身前，黏黏糊糊的。
煩人！
鄭昭一拿胳膊肘杵他，崔翰率也半點不肯放，貼著她的耳朵問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又給她揉腰、捏手，貼著她抱了好一會兒，才翻身下床，穩穩地抱起鄭昭一，走進洗手間。
“對不起，家里沒有浴缸，站得住嗎？Winnie，抱著我。”
嘩啦啦的水流聲掩去其他細碎的聲響，兩個人洗澡花費的時間加倍地久，崔翰率拿了新的睡衣給她換上，又抱她去沙發上，腦袋上頂了塊毛巾給她吹干頭發，又匆匆進臥室換上新的床單和被子，這一番忙碌下來，頭發也干得差不多。
鄭昭一躺在沙發上看著他進進出出，不知是因為消耗太多還是怎么的，沒等他收拾完，就困倦地閉上了眼睛。
但9873幫她記錄下了，崔翰率蹲在沙發邊，看著熟睡的她，再一次珍重又溫柔地說出的“I love you”。
鄭昭一醒來的時候，崔翰率還在沉睡中。
她只需要少而精的休息就能夠完全恢復體力，當然，指的是被貓同化的那部分。
崔翰率的胳膊依舊牢牢地扣著她的腰，像是生怕她跑掉一般，鄭昭一伸手扒拉了下，他反而纏得更緊了。
比他本人清醒得更早的是另一個地方。
鄭昭一皺眉，變成小貓從他胳膊底下溜走了，在門邊跳了下發現小短腿夠不到門把手，又小心地變成人，打開門，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到客廳才變成白而蓬松的毛團子，將貓抓板想象成崔翰率狠狠地抓了幾下，躍到貓爬架的最頂上趴好了。
崔翰率又是被鬧鐘吵醒的，他現在已經訓練出來，手機振一下就能條件反射地關掉鬧鐘，以免吵醒Winn
Winnie呢？！
崔翰率摸摸身旁早已涼透的床單，抓了抓頭發，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來。
事后清晨的浪漫碰上一只小貓咪又能怎么辦呢？
“Winnie，在哪兒呢？”崔翰率走出臥室，看到鄭昭一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和筆記本確定她沒出門，又繞了一圈，才看到貓爬架上落下來的長尾巴。
“morning，睡得好嗎？想吃什么？”崔翰率靠著貓爬架和她說話，鄭昭一甩了甩尾巴，從縫隙里看他一眼，確定他身上沒有什么危險氣息，才慢吞吞地躍下來。
“morning，睡得很好，吃什么都行。”
崔翰率摸摸她的腦袋，在陽光下笑得格外好看：“好喔~”
鄭昭一看著他走向洗手間的背影，揉了揉臉。
這個人類真是秀色可餐吶~
吃過早餐，崔翰率離出門還有一點時間，讓掃地機器人出來工作，又將昨晚換下來的床單還有衣服都洗了烘干。
“喵嗚~”
小貓Winnie獲得了新坐騎，蹲在掃地機器人上看著崔翰率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悠閑地甩著尾巴。
等全部打掃完，崔翰率才從掃地機器人上抱走Winnie，給她梳了梳毛，又哄她變回來，抱著她親親。
“累嗎？累的話可不可以請假？”
鄭昭一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不、累！”
“那好吧。今天溫度合適，上班的時候可以穿我買的那件襯衫。”崔翰率換了身衣服，見鄭昭一無所謂地點頭后，就拿了襯衫和牛仔褲給她準備好，然后才出門。
鄭昭一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地躺了一會兒，快到上班的點才換了衣服，站在鏡子前拍了張照片給崔翰率發過去。
崔翰率很快回過來：很漂亮！
鄭昭一滿意地點頭，拿上東西出門。
崔翰率很是忙碌了幾天，回歸在即，舞蹈練習強度更大，好幾天到家都過了零點，過敏癥狀也始終沒根除，打過噴嚏之后鼻尖和眼角都是紅紅的，鄭昭一摸著他的下巴總覺得他又瘦了一些。
但這完全不影響他在某些事上的精力，照顧著鄭昭一的身體和情緒也找了很多資料，和鄭昭一討價還價之后將頻率定在了一周三次。
四月中下，崔翰率花粉過敏引發結膜炎，眼睛一直紅紅的，出門前鄭昭一又給他滴了一遍眼藥水，他仰頭靠在沙發上，長睫眨了兩下，眼角便滑下一道水痕，像是哭了一般可憐。
“還是很難受嗎？今天能休息嗎？”鄭昭一擔憂地看著他，問道。
崔翰率戴上口罩搖搖頭：“不行呀，今天有定好的直播，我走了~”
鄭昭一朝著他擺擺手，嘆了口氣。
果然是脆弱的人類呢！她又沒辦法把崔翰率身邊的花粉通通清掉，真是煩人！
今天是鄭昭一在化妝品店工作的最后一天，存款、兼職費還有做翻譯攢下來的錢已經夠她去澳大利亞看短尾矮袋鼠了。
店長倒是很舍不得她，說希望她之后需要工作的話可以繼續過來。
鄭昭一道了謝，拎著店長作為禮物送給她的一小袋護膚品離開了。
一路看著崔翰率的直播回了家，看著屏幕上戴著眼罩可憐又可愛的崔翰率，鄭昭一就開始期待他回來。
直播結束后又過了許久，鄭昭一才聽到崔翰率的腳步聲，合上筆記本走向玄關，在他停在門前的時候按下了門把手。
“崔翰率！”
崔翰率先是一愣，又笑開來。
“Winnie，我好想你。”他進門，抱住鄭昭一，將頭埋在她頸間蹭了蹭，低聲道，聲音里帶著一些疲憊。
“還是很難受嗎？”鄭昭一輕拍他的背，問道。
崔翰率搖搖頭，道：“好多了，藥很管用。”
“不要生病呀”鄭昭一踮腳親親他的臉，摸摸他的頭發。
崔翰率笑道：“我喜歡這種，你的關心、在意之類的，Winnie，多多地表現給我看吧。”
鄭昭一皺了下鼻子，道：“知道啦~我親愛的因為過敏超級粘人的男朋友，請你快點好起來吧！”
崔翰率點點她的鼻尖，拉著她往里走，道：“買了蛋糕，一起吃吧？”
鄭昭一點頭，坐下來等著他將蛋糕放到小碟子里。
“看直播了嗎？”
“嗯。”
“怎么樣？”
“很帥！”
“那就太好了~”
正吃著蛋糕，門鈴又響。
崔翰率看了眼，是一對中年男女，邊上還站著一個戴著鴨舌帽插兜站著的年輕人。
鄰居？隔壁還是上層？
崔翰率不解地打開門，問他們有什么事。
打扮精致，氣質獨特的女人禮貌地對著他點點頭：“打擾了。”
然后就越過他走了進去，崔翰率想攔，沒攔住。
鄭昭一咬著叉子扭頭，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踩上地板的瞬間變成一只和鄭昭一有些相似的矮腳白貓，區別是她身上是順滑的短毛，優雅又靈巧地躍起，撲向鄭昭一。
崔翰率眉心一跳，下意識地沖過去。
鄭昭一被她咬住后頸的下一秒就變回了小貓，然后被大貓舔了舔腦袋。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這個小世界的奇怪設定還沒有結束嗎？
藍眼睛的大貓看著她，口吐人言：“叫媽媽。”
“喵嗚？”
第147章 貓貓（21）
大貓歪頭, 抖了下耳朵，又道：“叫媽媽呀？”
鄭昭一：“……喵嗚？”
大貓抬起爪子按了下她的腦袋，又將她整只頂翻, 在她身上聞來聞去, 鄭昭一被迫四腳朝天, 茫然極了。
崔翰率呆滯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又遲緩地扭頭過來看還站在門口的兩位男士。
年長一些的那位禮貌地笑了笑, 眉目溫和：“你好, 初次見面, 請讓我打擾一下。”
崔翰率微微鞠躬和他打招呼, 結果話說得很溫和的男人動作一點也不溫和，手在他肩上摁了一下將他推開，優雅地走了進去。
“你”崔翰率撞上門板，對于他們的身份有了些猜測, 心臟立刻提了起來，只是沒等他偏頭看一眼那個中年男人，又對上了戴鴨舌帽的年輕人。
年輕人比他還高許多, 鴨舌帽下是一張完全可以出道的臉，瞳孔格外黑，盯著崔翰率看了一會兒，又突然湊過來嗅了嗅他身上的氣味, 然后對著崔翰率呲牙，又揮了揮拳頭。
“建祐，關門。”中年男人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被成為建祐的年輕人應了一聲，對著崔翰率笑得爽朗, 然后——
一把將他推出門外然后關上了門。
崔翰率摸了下鼻子，張大了嘴。
這是他家啊？
他抓抓頭發, 在墻邊蹲了下來。
屋內。
一只黑白長毛的大貓靠近沙發邊上的兩只白團子，鄭昭一仰視他一眼，哦豁，這是個長腿大貓。
然后關上門的年輕人也小跑過來，變成一只黑白短毛的小貓，“嗷嗚”一聲撲倒了才站起來的鄭昭一，跟她玩鬧。
“建祐，別玩太瘋。”黑白大貓叮囑了一句，湊過去舔舔白色大貓的腦袋。
“老公，我們女兒好像是個啞巴。”
鄭昭一在接受黑白小貓口水洗禮的同時，“喵嗚喵嗚”地發出抗議。
什么鬼，貓來來一窩？！所以這個小世界奇怪設定的產物，不止她一個嗎？
“呸呸。”給她舔毛的黑白小貓被長毛纏住了舌頭，苦惱地用爪子撓了撓。
“沒事兒，她只是有點弱，找到了就好了。”黑白大貓蹭了蹭白色大貓，道。
鄭昭一對試圖咬她尾巴的小貓哈氣，小貓半點不怕，躍躍欲試地撲她的尾巴。
下一秒，兩只大貓又變回了人形，中年男人一手一只小貓將他們分開來，鄭昭一感知到一點陌生的氣息，下一秒，她就非本意地又變了回來。
“初次見面，我是崔多意，你應該叫我媽媽。”
“我是趙修爀，可以叫我爸爸。”
“嗨~我是趙建祐，我是哥哥喔~我帥吧？一看就覺得親近吧？”
鄭昭一眨眨眼睛：“你們好，我是鄭昭一。”
“鄭昭一很好聽的名字，可以叫你昭昭嗎？”自稱鄭昭一爸爸的男人溫和地開口。
鄭昭一一邊呼叫9873，一邊懵懵地點了點頭。
【出現了就接受唄~享受！】
9873冒頭說完這一句，就又藏了起來，鄭昭一咬了下牙，對著三位突然出現的家人露出一個有些無措的笑來。
然后，就在趙修爀的訴說和趙建祐的插話中，了解了自己的身世。
二十一年前，趙建祐和鄭昭一出生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崔多意產后虛弱，趙修爀準備送她去醫院，不巧碰上劫財的混混。
意外中，兩只無人照顧的小貓崽被野貓叼走，夫妻倆最終只從一窩小野貓里找到了呼呼大睡的趙建祐，鄭昭一卻不知所蹤。
在身邊缺少長輩氣息庇護的情況下，走丟的鄭昭一出于自我保護機制，變成了人形，作為不明棄嬰被送去了福利院。
作為一只發育不良又沒有長輩照顧的小貓，一直到鄭昭一成年，她身上的氣息才再次顯露出來，但還是不穩定。
崔多意和趙修爀循著她的氣息，在空氣駁雜的首爾找了許久，才磕磕絆絆地找到她。
“就是這么一回事，很抱歉，那時候沒有照顧好你。”趙修爀本想摸摸她的頭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昭可以叫你昭昭嗎？”崔多意問道。
鄭昭一點了點頭。
“你是有家的小貓咪，雖然從習性上來講，我們與子女之間的聯系并不緊密，但家人還是家人。”崔多意非常爽快地摸了摸她的頭發，手勁很大，鄭昭一都覺得自己被她按下去了幾分。
“但是，同輩之間是非常喜歡在一起玩的！昭昭，和我一起玩吧！首爾都沒有愿意和我一起玩的小貓呢！”趙建祐也跟著摸摸她的頭發，將她的長發摸得一團糟。
“趙建祐，爪子放下！”
趙建祐撇嘴，站直了：“遵命，崔多意女士。”
“孩子，你有什么想問我們的嗎？”趙修爀又問。
鄭昭一眨眨眼，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你們剛剛說我很弱是還有崔多意女士剛剛在貓的形態也能說話。”
“親愛的妹妹，雖然我們是旁支的旁支的旁支的旁支，但最差也應該能做到這種程度啊~”
趙建祐手一抓，蛋糕盒子里剩下的一枚巧克力蛋糕就出現在了他手上，他得意地對著鄭昭一笑了笑，吃了一大口。
“啊”鄭昭一茫然地點了點頭。
“沒事，弱點就弱點吧，健康長大了就好。”趙修爀怕鄭昭一被打擊道，敲了趙建祐一個爆栗，又寬慰她。
鄭昭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點了點頭。
“那么，來談談門口那個人類的事吧！趙建祐。”崔多意擺擺手，趙建祐將狼吞虎咽地將一整個小蛋糕往嘴里一塞，走過去打開了門，原本想揪崔翰率的領子，聽到趙修爀咳嗽了一聲之后才做了個“請”的姿勢。
崔翰率看向坐在中年男女中間的鄭昭一，然后就見趙建祐手指一勾，一把椅子就從餐廳飛了過來，穩穩地落在沙發對面。
“坐！”趙建祐笑瞇瞇地按著崔翰率坐下來。
和鄭昭一這個非現實存在相處了這么久，又惡補了許多妖魔精怪的知識，崔翰率面對趙建祐的動作只是挑眉，看著還有點處變不驚的味道，但……
看著對面的中年男女，還有站在身側霹靂吧啦按著指關節的趙建祐，崔翰率總覺得這個場景對自己不太友好。
鄭昭一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眼自稱是自己哥哥的趙建祐，感覺氣氛不太對勁，便先開了口給雙方做介紹：“崔翰率，這兩位是我的父母，這位是崔多意女士，趙修爀先生，還有你旁邊的趙建祐，和我同歲。然后這個人叫崔翰率，是我男朋友。”
鄭昭一話音落下的瞬間，崔翰率保證自己聽到了趙建祐發出的輕哼聲，又頂著對面趙修爀和崔多意探尋的眼神，不由出了一層冷汗。
“啊你們好！”崔翰率在褲子上蹭了下手心冒出來的汗，站起來規規矩矩地打了招呼。
“坐吧，年輕人。”趙修爀溫和地笑笑，看了崔翰率一眼之后，就又轉頭看向鄭昭一。
“昭昭，他只是個普通的人類。”
鄭昭一茫然：“啊，對呀？”
崔多意毫不客氣道：“孩子，你很弱小，再和人類結合的話，你的后代會更加弱小的。”
崔翰率如坐針氈地聽著他們的對話，額角鼻尖都滲出了汗，心跳快得不行，試圖說話，又被趙建祐“噓”了一聲。
鄭昭一可沒有和父母長輩打交道的經驗，根據現狀檢索了一下，總覺得此刻的場景比較接近于“財閥千金要嫁給窮小子父母阻撓”，斟酌了一下，道：“可是，他是我喜歡的人類啊。”
崔翰率聽到鄭昭一的回答，心定了些，又因為身邊趙建祐更加不友善的目光而挺直了腰背。
趙修爀和崔多意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看向崔翰率：“幾歲了？”
崔翰率將兩手放在膝蓋上，畢恭畢敬地回答：“二十六歲。”
“我妹妹還是一只小貓咪！你這個！”趙建祐生氣道。
鄭昭一皺眉，看向趙建祐，趙建祐對上她的視線，又閉上了嘴。
崔翰率的冷汗都快將衣服浸透了。
同樣，沒人教過他怎么和女朋友的家人打交道，尤其是，非人類家人。
“職業？”
“現役idol兼制作人，目前”崔翰率一板一眼地交代了自己的背景，在趙修爀審視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展示自己的優點。
打沒打動趙修爀和崔多意不知道，但絕對沒打動趙建祐，他都快將自己盯穿了。
“你已經成年了，我們不會過多地干涉你的生活，有空過來玩，我們很歡迎你。”趙修爀認真地聽崔翰率說完，卻一句話都沒說，就又轉頭看向鄭昭一。
“好。”鄭昭一乖巧地應了，見他倆要走，立刻跟著站起來，崔翰率也跟上，還疑惑地回頭看了眼站著不動的趙建祐。
“過幾天讓你哥帶點補品給你，你的狀態還是不太穩定。”崔多意拍拍她的手，說道。
鄭昭一點頭，和崔翰率一道目送他們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崔翰率才大大地松了口氣，又對鄭昭一道：“不過，你媽媽，崔多意女士，我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
“喔，有品味的年輕人，你看過我的channel嗎？要簽名嗎？”原本已經緩緩下去的電梯不知為何又出現在這一層，電梯門打開，崔多意非常滿意地看向崔翰率，趙修爀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崔翰率目瞪口呆：“啊，對不起，我我那個喔，對不起，突然想不起來”
鄭昭一聽到崔翰率的話后，才記錄下崔多意的臉搜索了一下，然后發現，崔翰率覺得她眼熟不是沒有原因的。
崔多意，粉絲超過五百萬的油管頻道經營者，經營內容是日常vlog，因為出鏡較多的兩只非常可愛的貓貓而備受訂閱者喜愛。
黑白長毛貓，趙修爀。
黑白短毛貓，趙建祐。
鄭昭一看完資料后，小心地藏起自己眼底的驚訝。
崔翰率還沒想起來，崔多意貼心地給了提示：“那個嘛，美貌又知性的Youtuber Choi，還有兩只非常可愛的貓貓~”
“啊啊~啊！！！”崔翰率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終于想了起來，貓貓的話
他忍不住看向趙修爀。
“嗯，是他，還有趙建祐，嗯~天才的idea，怎么會想到這個方向的呢~OK，你的面相看著比剛才好一點了，下次再見吧~”崔多意摸著下巴笑道，再次和他們道別。
崔翰率再次恭敬地等待著電梯門關上，下去，一直到鄭昭一拉著他往回走，都沒敢再說話。
第148章 貓貓（22）
快到門口, 崔翰率才松了口氣，偏頭道：“Winnie，你有家人了。”
“嗯。”鄭昭一對“家人”的概念還比較模糊, 只是點了點頭。
然后便看到賴著沒走的趙建祐從屋里探出頭來, 敲了敲門板：“嘿, 進來！”
崔翰率才放下一點兒的心又提了起來, 糟糕, 忘了還有個大魔王了, 總覺得這位會比鄭昭一的父母還難纏。
果然, 趙建祐又趁著鄭昭一沒看這邊, 惡狠狠地瞪了崔翰率一眼。
崔翰率：“……”
只能裝沒看見。
趙建祐拉著鄭昭一去陽臺說話，他們聲音很小，崔翰率根本聽不到。
重重地嘆了口氣，剛剛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崔翰率的腦袋現在都還是暈乎的，他將客廳的椅子搬回餐廳，坐下來, 倒了杯冰水喝著，整理思緒，又打開手機搜索“第一次見女朋友的父母該注意些什么”、“如何和女朋友的哥哥相處”、“女朋友的父母看不上我該怎么辦”等等問題。
另一邊，鄭昭一在趙建祐毫不見外的嘚啵嘚中, 獲得了更多有關他們的信息。
爸爸趙修爀，開過早餐店，賣過小家電，搞來搞去都不成氣候, 最終從自己的優勢下手，目前經營著一家罐罐廠, 每一種罐罐口味上市前均通過全家測評，一致通過才會出現在貨架上，由于對貓咪的口味和喜好把握精準，在目前的罐罐市場，可以說是獨占鰲頭，再加上他們廠子也不搞什么別的凍干、貓糧，就一心研發罐罐，口碑和銷量都保持得很好。
媽媽崔多意，全職博主，最初給自己選擇的人設是“精致漂亮的成熟女士”，分享日常生活，但不知是這賽道太卷還是她太沒特色，拍了幾期vlog都不溫不火，結果某天她在化妝，后頭沙發上打成一團的大貓小貓吸引了觀眾的視線，在加入兩只高顏值又聰明可愛仿佛聽得懂人話的貓貓的內容后，她的視頻點擊數才穩步增長。
“陪崔多意女士拍視頻最煩了！她要我表現出‘好像聽得懂又好像聽不懂’的樣子，還給我和爸錄貓貓吃播，搞不懂人類為什么喜歡看小貓咪舔蛋黃，還有，把肉切成長長的一條讓我們表現‘嗦面’，這是什么古怪的癖好？”
“更可怕的是，肉都是我爸切的，自己切自己吃，有時候連剪輯都是我爸剪的，你知道我看到他面無表情地給自己的貓形配上‘太可愛了’的字幕時有多無語嗎？”
趙建祐的臉看著完全不像是很多話的樣子，大概是方才父母在場沒給他找到發揮的機會，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就倒豆子似的一股腦說了起來。
“你和我同齡的話，也在讀書嗎？”鄭昭一等他說完爸媽的事，才問。
“叫哥哥啦！或者直接叫名字！為什么這么生疏？”趙建祐揉揉她的腦袋，又道：“我們是前后腳來到這個世界的，最多也就差了半分鐘事實上，我一直想著找到你了的話，應該對你說對不起的，是我搶走了你的養分，所以你才會那么小小一只”
鄭昭一看著他傷心地垂落下來的眼眸，有些生疏地拍了拍他的肩：“這不是你的錯哥。”
“我一直都很希望有個妹妹小時候我都是去找小野貓玩的，可是他們都有點笨笨的，還很弱，所以，找到你，真是太好啦！”趙建祐一把抱住她，鄭昭一愣愣地眨了眨眼。
崔翰率在看到趙建祐抱住鄭昭一的時候就捏緊了杯子，在心里告訴自己他們剛剛相認，熱情一點也是有可能的，等到趙建祐松開鄭昭一，才收回了眼神。
“啊，對了，我在念書，你在高麗大學是吧？我在首爾大學，念食品方面的研究生，如果爸同意的話到時候就去廠子里幫忙，你呢？”
“我今年在休學，學的是計算機方面的，明年去讀研究生。”鄭昭一認真地回答了。
“喔~好厲害！不過今年怎么休學了？該不會是”趙建祐將危險的目光投向崔翰率，崔翰率一下挺直了腰背，不知所措。
“想在念研究生之前去感興趣的地方玩玩，也是為了攢一些學費。”
“學費這方面不用擔心，爸媽會解決的。wuli昭昭想去哪里玩？帶我一起嘛好不好？”
“最近打算去澳大利亞”
兩個人就著旅游目的地討論了一會兒，不只是血脈上的天然吸引還是趙建祐天性如此，鄭昭一和他很說得來，雖然他偶爾會讓人覺得有點煩，但總生不出討厭的心思，細看的話，兩個人眉眼間還是頗有幾分相像的，尤其是眼睛。
崔翰率喝了好幾杯水，眼看著已經過了十二點，趙建祐也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猶豫地起身，想要問問他什么時候離開，結果下一秒，就看到趙建祐站起來，抻了抻腰。
要走了嗎？！
崔翰率眼前一亮，抬腳，結果下一秒，趙建祐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撲向鄭昭一。
兩只小貓滾成一團。
崔翰率腳步停住，踟躕了一會兒，在離他們比較近的沙發上坐下來。
趙建祐遺傳了爸爸的長腿，站在那兒就比鄭昭一高出一截，爪子一抬就能按住鄭昭一的腦袋，而鄭昭一抬起前爪根本碰不到他一點，只是虛無地抓了兩把空氣。
鄭昭一：“……”
趙建祐有意想教她一些撲咬的技能，但更多的是玩鬧，他的確是一只精力相當旺盛的小貓，在屋子里追著鄭昭一躥來跳去，還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好幾次都蹬著他的肩或者背跳過去，他力道比鄭昭一大，蹬得崔翰率生疼還不能表現出來。
見鄭昭一在貓貓玩鬧中落了下風，崔瀚率有心干預，被趙建祐呲牙哈氣之后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但基本上趙建祐還是很讓著鄭昭一的，畢竟他只有這么一個血脈相連的妹妹，還這么小小一只，可不得寶貝著。
凌晨兩點半。
趙建祐按著鄭昭一給她舔毛，將她蓬松的腦袋都舔成了小平頭，鄭昭一“吚吚嗚嗚”地抗議，但趙建祐說這是表達親密的方式。
“趙建祐xi，很晚了，你是開車來的嗎？還是我給你叫輛車？”崔翰率看了眼時間，深吸了一口氣，眼疾手快地抱起鄭昭一，不動聲色地用衣擺給她擦了擦毛，問道。
趙建祐跳上沙發，道：“昭昭，去我家玩吧！然后明天我帶你去爸媽家。”
鄭昭一抬爪扒拉了一下腦袋，拍拍崔翰率的胳膊示意他把自己放下，然后變過來對趙建祐道：“還是不了，我們可以明天再見。”
趙建祐看看她，又看看崔翰率，總覺得是這個心機深沉的人類搶先一步拐走了他的寶貝妹妹，哼了一聲，踩了踩沙發：“那我也留下來吧，反正只是睡一覺，你不會不歡迎吧？”
崔翰率：“但我家里沒有客房。”
“我睡沙發就行，當然，昭昭也是！”趙建祐用爪子勾勾鄭昭一，鄭昭一看看崔翰率，又看看趙建祐：“那我”
估摸著時間他們也沒幾個小時好睡了，崔翰率不想讓鄭昭一為難，只好同意，等他洗漱完出來，看到的就是兩只窩在一起的小貓，在鄭昭一蓬松長毛的襯托下，她的體型看著倒和趙建祐一般大了，趙建祐掩在她的長毛下，時不時舔兩口
得給Winnie洗澡了。
崔翰率小聲地嘆了口氣，懨懨地回了臥室。
趙建祐看向他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不滿。
得多么“相處”，才能讓昭昭身上都是他的氣味！
偏偏昭昭還護著他！
肯定是昭昭在單純的人類世界生活太久了，導致審美上出現了一點偏差，沒關系，他肯定能給她糾正過來
趙建祐想著想著，枕著鄭昭一的背睡著了。
崔翰率睡得不好，這段日子鄭昭一幾乎日日與他同床共枕，身邊突然少了一個人，又遇到了太多事腦子里復雜得不行，難以入眠，然后凌晨四五點的時候又聽到客廳里丁零當啷的還有貓貓追逐的聲音，一直到他們安靜下來才稍微瞇了一會兒。
又是晴好明媚的一天。
崔翰率聽到廚房的動靜才猛地驚醒過來，匆匆下床，臨出門前又跑回去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
“昭昭說你們早上都是吃三明治？這有什么好吃的！”趙建祐端著做好的燉菜放到鄭昭一面前，對著崔翰率毫不客氣地開口。
鄭昭一沒聽出他的嘲諷，以為他是在單純疑問，便道：“三明治很好吃，崔翰率會做很多種。”
趙建祐對著妹妹才有好臉色：“那肯定是哥哥做的好吃，快嘗嘗，我再給你弄個甜點。”
“你也坐，今天不是還要去拍攝嗎？”鄭昭一拉了下崔翰率，他才跟著坐下來，認真地道了謝之后，一塊吃了早餐，同時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將鄭昭一養得不夠好。
三個人吃過早飯，趙建祐就帶著鄭昭一出門了。
趙建祐盯得緊，崔翰率都沒找到機會抱她一下或是親她一下，說上兩句悄悄話，鄭昭一就被帶走了，崔翰率看著關上的電梯門，重重地嘆了口氣。
鄭昭一先帶趙建祐去了趟自己家，好巧不巧又碰上了住在隔壁的女鄰居，她對著趙建祐上下掃視了一遍，又用夸張且羨慕的眼神看向鄭昭一，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我哥，親的。”鄭昭一隱約猜到她在想什么，忙說道。
“啊~果然，基因是不會騙人的。”女鄰居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她看人厲害，感覺趙建祐看著好說話，實則難相處，便沒再說什么，對著鄭昭一擺擺手就進了門。
“鄰居？”
“不熟。”鄭昭一說著，打開了門。
趙建祐看到狹窄又破舊的小房子，一時失去了說話的力氣，良久，才彎腰抱住了鄭昭一：“對不起。”
鄭昭一不解：“什么？”
趙建祐摸摸她的腦袋：“沒什么。”
房子里的東西搬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趙建祐替鄭昭一辦了退租，又請了人過來收拾，然后才帶著鄭昭一去了父母家。
于是當晚，崔翰率便接到了鄭昭一說晚上不回來，留在父母家住了的消息。
這一住就是五天。
趙修爀和崔多意是一對普通又不普通的父母，對他們一族來說，與伴侶的羈絆要遠強于子女，趙建祐念小學起就開始住宿生涯，考上大學后就搬出去住了。
他們對鄭昭一有歉疚，但因為鄭昭一已經成年了，已經不需要在他們的庇護下長大，所以更多的情感表達就體現在了物質上，帶著鄭昭一做完戶籍登記后，就給鄭昭一還掉了助學貸款，給她長大的福利院捐了一大筆錢，又將原本就是給鄭昭一準備的房子從趙建祐名下轉到了鄭昭一名下，還給了鄭昭一一張和趙建祐一樣的副卡。
住到第五天，趙建祐先發現趙修爀覺得家里躥來跳去的兩只小貓影響到他們夫妻倆了，就帶著鄭昭一回了自己家。
兩只小貓的房子就在父母家隔壁小區，近得很。
鄭昭一給崔翰率說明了情況后，崔翰率立刻問她是想在哥哥家住幾天還是回來-
：Miss you，Winnie.
鄭昭一看到他發過來的消息，又想起昨天視頻的時候，他的過敏似乎又嚴重了一些，打了兩個噴嚏。
所以在趙建祐興致勃勃地給她展示他頂天立地的貓爬架、奢華柔軟的大貓窩以及鋪了全屋地毯不會打滑可以肆意打滾的大房子時，鄭昭一道：“我晚上不在這兒睡，我要回去找崔翰率。”
趙建祐高高豎起的尾巴一下子垂了下去，對著貓抓板狠狠撓了兩下，跳到桌上仰頭：“昭昭，是那個人類找你的，還是你自己想回去？”
鄭昭一認真道：“我想回去，我想見他。”
趙建祐“哼”了一聲，不情不愿地答應了，晚上給她做了一頓大餐，在鄭昭一一連串“好好吃”、“哥你真厲害”、“色香味俱全”的夸贊里，暈頭轉向地將鄭昭一送回了崔翰率家。
他們到的時候，崔翰率還沒到家。
趙建祐嘀嘀咕咕的：“你看他這么忙，哪里能好好照顧你，做飯也不會做”
鄭昭一眨了眨眼，道：“他長得很好看，唱歌很好聽，跳舞也很厲害，還很會梳毛！”
趙建祐：“……行吧。”
崔翰率到家前不久，趙建祐就先走了，因為他看崔翰率不順眼，看到妹妹護著他更心煩，所以索性眼不見為凈。
鄭昭一將爸媽給她買的一些東西整理好，就聽到了崔翰率的腳步聲。
“崔翰率！”
崔翰率推門進來，就看到如往常一樣在玄關迎接他的鄭昭一，仿佛前幾日的短暫離別根本不存在一般。
“我回來了。”崔翰率心定了一些，走過去抱住鄭昭一，在她頸間蹭了蹭。
鄭昭一揉揉他的頭發，問：“過敏好點了嗎？拍攝累嗎？”
“都好，就是特別想你。”崔翰率搖頭又點頭，聲音悶悶的。
鄭昭一拍拍他的背，道：“我也想你。”
“can I kiss u now?”
鄭昭一沒出聲，踮腳吻上他的唇。
像是將思念和不安都傾瀉在這個吻里，崔翰率吻得很深，摟得也很緊，良久才放開她。
等崔翰率洗了澡出來，又聽著鄭昭一比katalk和電話更詳細地說著這幾天的生活，他親親鄭昭一的手指，問：“喜歡他們嗎？”
鄭昭一點了點頭。
這些感情陌生，但柔軟又珍貴。
“那就好。”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會兒話，又在沙發上接吻。
正是情濃的時候，“被迫”分離了這幾天，鄭昭一輕而易舉地就被崔翰率挑起了情緒。
她被崔翰率捧著臉親，灼熱的吻落在眼尾、眉心、鼻尖和唇角，珍重又熱烈，沙發狹窄，兩個人便貼得更緊，崔翰率一把將鄭昭一抱起來，邊走邊親，她身上正好是他給她買的那件襯衫，還沒到臥室便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他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像是要將這幾日積攢的情感都表達出來一般。
他悶聲不吭又花樣百出，鄭昭一沒多久就繳械投降，眼尾沁出的淚被崔翰率溫柔地舔去，然后才貼著她的耳朵叫她的名字。
“Winniemy little girl，I love you so much”
他沉沉地壓下來，眼神和動作一樣，都帶著要將她吞吃入腹的氣勢。
鄭昭一抬手摸他額角的汗，又覺得他性感得不可思議。
她有點不適應，蹙著眉，指甲在他肩上落下一個個月牙彎。
于是崔翰率又俯下身來吻她。
……
結束后，崔翰率抱著鄭昭一不肯撒手，一下一下地啄吻她，又道：“怎么才能讓你的家人更喜歡我一點呢？尤其是”
尤其是她的哥哥，對她敵意很大的趙建祐。
后來想起趙建祐嗅聞他的那個動作，知道他們的嗅覺有多靈敏之后，崔翰率隱隱摸到一些什么，所以趙建祐對他敵意那般大，也是可以理解的。
鄭昭一疑惑地抬頭：“嗯？不需要呀，我喜歡你就夠了。”
在她心里，她和趙建祐、趙修爀還有崔多意都是相對獨立的個體，所以，只要她喜歡崔翰率就夠了。
崔翰率心一軟，親親她的眉心，道：“喜歡我嗎？有多喜歡？”
這種無法用數據來衡量的東西，對鄭昭一來說太過抽象了，她眨眨眼，道：“你有多喜歡我，我就有多喜歡你。”
“可是，連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呀。”崔翰率抱緊了她，將下巴頂在她頭上，鄭昭一便沒能看到他說話時裝滿了喜歡和愛的眼眸。
“因為，我到現在都沒有找不到什么方法，可以把我的喜歡和愛全部表達給你看，所以能被看到的言語和行動永遠都是片面的。我只知道，你是如此的特別又珍貴，所以我只能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占據你的視線。”
鄭昭一聽得半懂不懂，親親他的脖子，沒出聲。
兩個人安靜地擁抱了一會兒，鄭昭一才想起一直忘記和他說的一件事。
“啊，對了，我攢夠了錢，下周要去澳大利亞了！”
崔翰率還沒從滿腔快要沸騰的愛意中冷靜下來，就聽到鄭昭一這么一句，完全愣住了。
“什么，澳大利亞？！”
第149章 貓貓（23）
鄭昭一正在摸他小腹上的痣, 比劃著怎么才能用最短的線將這幾顆痣都連接起來，聽到他的反問后點了點頭：“嗯，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休學就是為了攢學費還有去旅游嘛, 爸媽他們找過來那天我剛好賺夠了去澳大利亞玩兒的錢, 就先辭職了, 原本那天要和你說的, 事情太多, 就忘了。”
崔翰率捉住她作亂的手, 低頭看她：“一個人去嗎？去多久？”
鄭昭一眨眨眼, 道：“建祐哥說一起去, 大概半個月？”
“趙建祐，他不用上學嗎？”崔翰率抹了下她肩頭的紅痕，又看了眼自己的指甲，應該是按重了些, 不像是指甲刮到的。
“哥哥說他請得出假。”鄭昭一覺得熱，推了下他的肩膀試圖和他拉開距離。
“有人陪你去當然很好那我呢？”崔翰率一把攬住她的腰，不許她跑, 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不是要回歸嘛，沒有時間的。”鄭昭一認真地說著，倒像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票買好了？什么時候出發？”崔翰率咬了下牙, 又問。
“哥哥會買，應該就下周。”
崔翰率摟著她腰的力道又重了些，看著鄭昭一云淡風輕的樣子，有些著惱。
他時常把不準自己在鄭昭一心里的分量, 以至于患得患失。
雖然她的言語和行動足夠表達出她直白的愛意，但對崔翰率來說, 仍貪心又不安地覺得不夠。
他將這歸咎于自己不夠努力，但又找不到努力地方向。
要怎么努力，才能讓鄭昭一更依戀他一些呢？
“怎么辦，我舍不得你。”崔翰率捏著她的下巴親了她一下，眸色沉沉。
“嗯？”鄭昭一抬眼，裝進他復雜到難以解讀的情緒里，迷茫地眨了眨眼：“那我不去了，在這里陪你。”
崔翰率搖頭：“不是，我舍不得你是我的感情，既然是你定好的計劃，就安心地去完成吧，有空的時候記得想我就好。”
鄭昭一又疑惑地點了點頭。
搞不懂人類，他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嗯也不要有空的時候，玩得開心的時候，也能想我一下就好了。”崔翰率已經提前感受到不舍了，說話的聲音也低落下來。
“好喔。”
“一天三次以上吧，這邊和澳大利亞時差不大，你可以隨時聯系我，好不好？”
“好喔。”
“還有，你算了，等你出發前再仔細地和你說，不然你忘了。”
鄭昭一皺了下鼻子：“我記性很好！”
“好啦，記性很好的Winnie，看來是緩過勁兒了，我們再”
“呀！崔翰率！說好了一周三次的！剛剛不是已經”
“babe，再加上你不在這兒的那五天，欠了兩次。”
“哪有這樣算的！”
“腿放松一點做得好，sweetie，還有你去澳大利亞的半個月，是我這幾天提前預支了還是等你回來一并算？”
“唔你慢不能這樣算！我說”
“乖，耳朵變出來給我摸摸。”
“……”
崔翰率絕對變壞了。
果然，趙建祐說人類是最多變的！
明明他以前沒有那么多廢話也沒有那么兇的！
鄭昭一氣哼哼地將自己毛發凌亂的尾巴從他手里抽回來，說話都帶著鼻音：“以后不許這樣！”
崔翰率討好地輕吻她緋紅的眼尾，應聲：“嗯。”
“我要睡了！”
“還有一次，Winnieplease”
他說著就又親上來，鄭昭一看著他漂亮的眼睛，知道他在誘惑自己，又抵擋不住。
“一次為什么這么久！”
崔翰率親親她的手指，對著她笑得溫柔又沉醉。
“崔翰率，你能不能像第一次一樣那么快？”
崔翰率動作一頓，危險地瞇起了眼睛。
“sorry，babe，那有點難。”
“那你就快一點不要這樣子磨呀！”
她變了調的聲音戛然而止，失神地在他背上留下幾道撓痕。
崔翰率貼著她的耳朵呢喃：“u r mine.”
他克制地將自認為不健康的占有欲牢牢地藏在心底，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顯露幾分。
鄭昭一昏昏沉沉地聽到他的話，摸了摸他汗濕的發尾，隨意地應了一聲。
崔翰率親親她的眉心，才將他整個抱進了浴室。
Winnie去澳大利亞的話，浴室的改裝也可以安排上了。
還是干脆買個新房子？
*
回歸在即，崔翰率忙得不行，偏偏又是得掰著手指頭倒數離鄭昭一去澳大利亞還有幾天的日子，煎熬得不行。
為了能夠在演唱會前有更好的狀態，預錄完打歌舞臺之后，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崔翰率的頭發又修短了一些，他工作的時候，無所事事的鄭昭一就悄悄走進來，拉了下他的椅子然后跨坐到他身上，埋進他頸間，用手揉著他的發尾。
“Winnie？”
鄭昭一窩在他懷里，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
“就想抱抱，你忙你的。”
崔翰率將耳機拿開一些，聽到她柔軟的聲音后：“……”
鄭昭一總是很輕，熱乎乎的一小只，崔翰率抱著她，試圖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正在修改的曲子上。
一邊的耳朵里是帶著強烈節奏的旋律，另一邊的耳朵里是鄭昭一均勻的呼吸聲，崔翰率修改了幾個音節，然后便發現過于柔軟多情的調子和前半截格格不入起來。
他擰眉，敲著鍵盤刪掉方才那一段，歪頭，沉思了一會兒，摘下了耳機。
這哪里寫的下去。
“Winnie，要聽歌嗎？”
“好呀。”
崔翰率點了幾下鼠標，音響里就流淌出舒緩的音樂來。
鄭昭一揉著他的耳朵，看上面已經掉得差不多的紋身，隨意地問：“你寫的嗎？”
“不是，要聽我寫的嗎？”
“嗯！”
崔翰率點開一個新的文件夾，找到其中一首，點擊播放。
輕快活潑的旋律流淌出來，伴隨著崔翰率輕輕的哼聲。
“沒有歌詞嗎？”
“嗯，沒想好要填什么呢。”
“題目呢？”
“my little kitten？Cutie Winnie？”
“我不是小貓咪，我已經成年了。”鄭昭一認真地糾正他。
“嗯~那就用Cutie Winnie。”
“……”
兩個人抱在一起說著小話，鄭昭一恍惚間生出這樣很不錯的感覺，倒有些不那么想去澳大利亞了。
在昏暗的光線里看到手腕上悄悄走到百分之八十位置的進度條，又有些茫然。
還是應該完成既定的安排吧？
鄭昭一揉著崔翰率的耳朵發呆，又郁悶地變成小貓在他身上踩來踩去。
怎么辦，好喜歡這個人類呀！
當然，晚上被他掐著腰慢條斯理又疾風驟雨地交替進行的時候，鄭昭一又反悔了。
最討厭這個人類了！
*
四月二十七日到四月二十八日有兩天的演唱會，鄭昭一沒去，閑不住的趙建祐倒是帶著崔多意還有趙修爀一道去了。
三只貓藏在角落里，對舞臺上的的人類評頭論足。
崔多意：“喔，確實很有魅力呢！”
趙修爀：“唱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趙建祐：“原來妹妹喜歡這種類型的？了解了！”
坐在后排揮舞著應援棒的粉絲疑惑地問同伴：“我好像看到有貓溜進來了。”
“怎么可能，你眼花了吧？這么吵貓咪早就嚇死了。”
“也是，估計是看錯了。”
沒等演唱會結束，趙修爀就拉走了看起來頗有些戀戀不舍的崔多意，趙建祐又多看了一會兒，然后去找鄭昭一。
鄭昭一和表海音約了晚飯，趙建祐找到他們，用力地揮了揮手。
“喔，親愛的，你說我怎么就沒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哥哥呢？還是首爾大的高材生有這層關系在，我們下次是不是能和首爾大的一塊兒聯誼了？”表海音端著淺笑對遠處的趙建祐打招呼，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來，對鄭昭一道。
鄭昭一看著格外吸人眼球的臭屁哥哥，有些無語：“啊，你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他很鬧的。”
“活潑開朗，更好了。”
鄭昭一：“……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走吧，送你們回家。”趙建祐甩著車鑰匙，他之前一直覺得沒必要開車，但現在多了個妹妹，覺得接送她的時候打車很掉價，磨著崔多意給買了一輛，代價是被崔多意指揮著拍了很多犯蠢的小視頻，作為她的vlog素材。
表海音坐在后排和鄭昭一咬耳朵：“你哥真的好帥。”
鄭昭一看了趙建祐一眼，果然發現他的眼睛亮了一點，坐得更板正了。
該怎么跟表海音說她哥的聽力好到能聽到耳語呢？
“咳，所以你真的不和我們一塊兒去嗎？”鄭昭一強行扭轉了話題。
表海音自然地被帶走了，苦惱道：“啊，請不了這么久的假呢，會被辭退的。”
“干脆回來之后換個工作怎么樣？你不是也很想去看短尾矮袋鼠嗎？而且你們店長很兇”
“但很兇的店長給我加工資了也不是不能忍”
“……”
趙建祐聽著后頭兩個女孩子的碎碎念，心情很好。
將表海音送到家后，趙建祐試圖將鄭昭一拐回自己家，偏偏鄭昭一執拗得很，說要去崔翰率那里。
趙建祐氣哼哼的，以前不能理解自己有妹妹的同學那么看不上妹妹的男朋友，現在完全能夠感同身受了。
以至于崔翰率開門的時候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讓他看不順眼了。
“去吧，明天哥來接你。”
鄭昭一點點頭：“好喔，你路上小心。”
崔翰率跟著禮貌地朝他道別，趙建祐“哼”了一聲，挑剔地看了他一眼才走。
鄭昭一進門換了鞋，又聽崔翰率問：“明天去哪兒？”
“啊，之前打算直升高麗大學的研究生的，哥問我考不考慮首爾大學，說明天帶我去轉轉，感受一下氛圍。”
崔翰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第二天，回歸發布會之前，夫晟寬便看到崔翰率對著手機在發呆，關切地問他是不是緊張。
崔翰率搖頭，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問：“你對機器學習或者人工智能有了解嗎？”
夫晟寬：“什么？！”
“算了，看你就不像有了解的樣子。”
夫晟寬生出一種被小瞧了的不服氣，道：“讓我看看，說不定我看得懂呢。”
他看了眼崔翰率的手機，上面赫然是一篇學術論文。
《基于……神經機器翻譯在……的研究》
“你下一次solo的概念要往這個方向走嗎？”
“不是。”
他只是想更加了解一下Winnie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