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給李世民直播“歷史”神劇
李令月行至平壤城外,忽然收到了系統發布的限時任務:以所在地相關內容為素材,向一些位面進行直播,收集觀眾們的情緒波動值。觀眾們的情緒波動值越厲害,宿主所獲得的獎勵就越好。
李令月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這不就是讓她死命去氣別人嗎?
要想讓人特別高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氣死人不償命,那可太容易了!
比如,給隋文帝直播隋煬帝三征高句麗,敗光隋朝家業,又或者是給她家太宗阿翁直播韓國出品的“抗唐神劇”。
李令月稍微琢磨了琢磨,就確定了自己要直播的內容,以及目標受眾。
朝鮮半島這塊地兒,在中國古代史上,一直都是比較偏僻冷門的存在。
一些時候,這片土地上的國家作為中原王朝的附屬國而存在,一些時候,雙方則斷了來往。
許多中原王朝的皇帝壓根兒不會在意這地界兒,更別說是為了這地界兒而高興或者動怒。李令月可選擇的直播對象,從一開始就相當有限。
不過沒關系,即使上限低,她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做到最好!
“殿下這是打算做什么?”蘇定方與劉仁軌等人不解地看著李令月。
“孤聽說,阿翁臨終前,常為沒能攻滅高句麗而懊惱。孤要讓阿翁親眼看看我大唐軍隊攻破高句麗都城的一幕。”
李令月對蘇定方與劉仁軌道:“待會兒,兩位將軍可要在我阿翁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吶!”
蘇定方和劉仁軌:“……”
“我,我們這里的情形,太宗皇帝在地下,果真能看到?”蘇定方懷疑李令月在逗他們玩兒。
可是,有必要嗎?太女殿下是這么無聊的人嗎?
“那是自然,孤什么時候誆騙過你們了?”李令月笑得眉眼彎彎。她沒有告訴蘇定方,待會兒要連接的不是“地府”,而是平行時空的其他李世民。
劉仁軌的聲音也有些飄忽:“太女殿下,我們能夠看到太宗陛下的近況嗎?”
“你們看不到,我看得到。”李令月的聲音很是歡快。
兩位將軍這幅既期待又敬畏的樣子,讓她感覺十分有趣。
蘇定方和劉仁軌:“……”
看樣子,是他們想多了,地府里的情形,哪是隨便能讓人看到的?
“待會兒,我們還跟之前計劃的那樣攻城嗎?”蘇定方明明已經是老將了,卻仿佛突然間重回新手村,開始變得拘謹了起來。
“當然,咱們先前定下的計劃就是最好的計劃。兩位將軍不用想那么多,該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你們也看不到我阿翁那邊的情形。實在不行,你們就當他們不存在吧!”
蘇定方和劉仁軌覺得李令月這是在說笑。
怎么可能當那些人不存在啊?那些人里,可有“大唐白月光”,興許他們的先人也在看著呢!
不行,這場仗,他們一定要發揮出最好的水平!千萬不能讓先人們覺得一代不如一代!
李令月看著蘇定方和劉仁軌斗志昂揚的樣子,覺得壓力帶來的也不全是負面作用。
瞧瞧他們兩個,這不就化壓力為動力了嗎?
“太女殿下,此事事關重大。既然咱們看不到太宗陛下那邊的情況,最好不要將這件事泄露出去,以免影響底層士兵的發揮。”
李令月想想也是,一般人要是在考試之前被告知,他們上考場那天,祖宗八代都會來圍觀他們答題的過程,這些人是會覺得亢奮呢,還是會因為緊張而束手束腳,發揮失常呢?
像蘇定方和劉仁軌這樣能夠化壓力為動力的人,終究是少數。
“總之,大體情況,孤已經告訴兩位將軍了。要不要將這一情況告知你們手底下的將領,你們自行決定。”
蘇定方和劉仁軌想了想,將幾名心理素質比較好的心腹叫到了跟前。
他們當然不能將這一信息透露給廣大的士兵,但他們的心腹既然是輔佐他們的存在,自然該跟他們同甘共苦。
決戰當日,平壤城的守將壓力山大。他十分清楚,如果這場仗輸了,高句麗就要亡國了。
然而,兩軍短兵相接的時候,他卻發現,唐軍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被逼到絕境的,是這些唐人呢!
李令月看著唐軍勢如破竹地破開了平壤城守軍的一道道防線,滿意地打開了系統,并鎖定了她要投影的位面——隋唐以及武周。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接到這種任務,業務不怎么熟練,希望待會兒別出什么亂子吧。
就算真出了亂子,也沒關系。這種限時任務完成度高,能夠獲得豐厚的獎勵,完成得不好,也不會倒扣積分。怎么看,李令月都是凈賺,她的狀態相當輕松。
……
隋,開皇年間
隋文帝楊堅通過多年努力,終于使得人口激增,倉廩富足。
然而此刻,他卻依舊愁眉不展。太子楊勇生性奢侈,又沉迷女色,怎么看都是個昏君苗子。
待他百年之后,這江山要是交到楊勇手中,楊勇當真能守好家業嗎?
可別他前腳剛走,楊勇就敗光了他攢下的國庫!
“那延羅,這是廣兒今日親自去地里收上來的麥穗。你瞧瞧,這麥穗顆粒飽滿,今年又是個豐收年!”
獨孤皇后手中捧著一個匣子走了進來。
楊堅接過匣子看了看,神色變得柔和了許多:“廣兒有心了。”
“是啊,他這般關心民生之事,僅這一條,就不知甩出他那幾個兄弟多少條街。為人子,他知道讓自己的耶娘高興,也是孝心可嘉。”
楊堅沉默了片刻,忽而意興闌珊地將這匣子放到一邊:“若廣兒是你我的長子,朕就不必為大隋的將來而發愁了。”
獨孤皇后湊到他面前,直視著他的雙眼:“為什么他不能是?太子這些年愈發不成體統了,你瞧瞧他,哪里有半分儲君該有的樣子?若將太子廢為庶人,廣兒便是你我的長子。”
“此事茲事體大,朕要好好想想。”
這時,外間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楊堅與獨孤皇后同時皺起了眉,究竟是誰膽敢在宮中這般大呼小叫?
他們正打算傳人來問問,一名小宮女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圣人,皇后,蒼天示警了!”
楊堅與獨孤皇后見她滿臉敬畏之色,又聽得耳邊似有千軍萬馬奔騰之聲,趕忙快步走了出去。
當他們離開宮殿的那一刻,他們仿佛一腳邁入了某個不知名的戰場,周圍是堆積成山的尸骸,大部分尸骸不知在此地靜臥了多少年,已經成了森森白骨。
一撥人想拿著尸山骸骨做盾牌,卻被另一撥人憤怒地打斷。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沖突,最終,前一撥人被后一撥人逼退。
身臨其境的沖突,讓楊堅與獨孤皇后受到了巨大的沖突。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戰亂場面的人,可周圍的慘狀,還是讓他們感到十分不適。
究竟得死多少人,才會堆積成這樣的尸山?這么多白骨,又是從哪里來的?
在看到一隊人馬奔襲而來時,楊堅下意識地護著獨孤皇后躲到一邊,卻發現這些人從他們身上穿過去了。
穿過去了?
楊堅看著遠去的那些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里究竟是仙界,還是人間?倘若是仙界,為何這戰場瞧著與凡間的沒什么兩樣?倘若是凡間,為何這些人能從他們身上直接穿過去?
掌權已久的楊堅身處這偌大戰場中,身邊沒有護衛隊,久違地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
這時,獨孤皇后忽然走上前來,緊緊攥住了楊堅的手:“那延羅,這里的景象看上去是真實的,但其實是虛幻的。我們仍然站在我們的宮殿前!”
楊堅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而后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景象雖然是虛幻的,但這場戰爭應該是真實的。上蒼讓我們身臨這處戰場,約莫是要對我們進行預警——興許,這就是未來會發生的戰事!”
他們只能看出,一方在進攻另一方。守城方穿的甲胄看起來不太像他們的制式,進攻方的甲胄則與他們的甲胄有些相似,只是明顯比他們的先進許多。
進攻方士氣高漲,守城方則節節潰敗,這場戰爭的結果沒有任何懸念。
片刻后,城破了。
攻城方將領來到那堆積如山的尸骨堆前,看著那森森白骨,悲愴地說道:“隋煬帝楊廣無道,三征高句麗,將無數人的性命丟在了平壤城前。今日,孤便與唐軍將士們一起,為前隋士兵收斂骸骨,送他們歸鄉!”
楊堅和獨孤皇后還來不及為這攻城方的主將是一名女子而驚嘆。
他們聽到了令他們血脈僨張的話。
隋煬帝,楊廣?
三征高句麗?
前隋?
每一個字,他們都認識,可這些字組合起來,卻成了他們完全看不懂的話……
“孤乃大唐皇儲,奉我大唐皇帝之命征討高句麗!高句麗將前隋將士們的尸骸做成京觀,又截斷新羅向我大唐進貢的道路,不僅將前隋的臉面踩在了腳底,也是對我大唐的蔑視!犯我大唐者,我必誅之!”
突然被空投到平壤戰場的李淵、李建成和李世民等唐初之人:“大唐?”
李淵看著那如同戰神一般驍勇的女將,喃喃道:“上蒼降下這樣的畫面,莫非是在預示我大唐拿下高句麗?”
可大唐初立,天下尚未徹底歸心,各處仍然叛亂不斷,又有突厥在一邊虎視眈眈。他就算想要拿下高句麗,也有心無力啊!他要是這會兒派兵去征討高句麗,恐怕他立馬就會成為楊廣第二!
秦王李世民上前道:“阿耶,興許這是上蒼垂憐,讓我們借此契機窺得幾分后世景象。上蒼只是提醒我們,不可忘了高句麗帶給我們的恥辱,未必就是讓我們立刻兵臨平壤。”
高句麗帶給前隋的恥辱,李世民一日也不曾忘過。前隋雖亡,可前隋的百姓便是今日大唐的百姓,大唐接受了前隋的江山,自然也繼承了這些國仇家恨。
只是,事有輕重緩急,在大唐沒有坐穩江山之前,斷然不可能再去碰高句麗這塊燙手山芋。
與之相比,李世民更在意那個自稱是大唐皇儲的女將。
她不僅是個女子,且面容與他還有幾分肖似。他一見了她,心中便生出幾分莫名的親近之感。
“秦王還是別不懂裝懂了!若是錯誤地解讀了上蒼的示警,豈不是會壞了我大唐的大事?”
齊王李元吉的話,讓李世民將心神收回來。
一種熟悉的疲憊感涌上了李世民的心頭。
每次都這樣,只要是他贊同的,太子一黨就要反對。即使是關乎到國家利益之事,在他們心中也不如他們的私利重要。
同一時間,“出現”在戰場另一端的平陽公主李三娘激動地道:“世民,你瞧瞧,那是不是令月?這么些年過去了,也沒有她的消息,我一直很擔心她。如今看來,她過得倒是不錯。她手底下的兵將,都對她十分敬服。她又攻破了高句麗的都城,待她回京,威望只怕會更高。”
已經登基多年的李二陛下,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
這些年來,他和身邊兒的人都變了許多。只有李三娘,似乎一直未變。
哪怕李世民已經登基為皇,李三娘私底下仍然喜歡直呼他的名,而不是恭恭敬敬地喚他一聲陛下。
眼下,上蒼降下示警,李三娘的第一反應是關心畫面中的李令月,而不是畫面中透露的信息……
不過,倒也無妨,有他護著阿姊,阿姊只需要做她想做的事就好。
“令月她深得上蒼眷顧,阿姊擔心誰都不用擔心她。”李世民道。
李三娘:“我怎么能不替令月操心呢?咱們第一次見到令月的時候,令月渾身是傷,命懸一線,你難不成忘了?這么些年過去了,她的領兵本事定然有了不小的進步,可戰場上畢竟刀劍無眼。我這做姑姑的擔心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李世民:“阿姊還說令月,你自個兒在戰場上,不也一樣拼命?每回你在前線沒有音信的時候,長安城中不知多少人替你懸著一顆心!”
李三娘死鴨子嘴硬:“我跟令月那能一樣嗎?我可比令月有分寸多了!”
李世民斜了她一眼:“是啊,上回在戰場上中了流矢,發起高熱,差點兒沒能挺過來。你可真有分寸!”
李三娘:“……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們繼續說令月。你瞧瞧,你都年過而立了,還沒把令月生出來。該不會我們那個世界的令月沒辦法出生了吧?你給個準話,你什么時候才能把令月生出來讓我玩?”
李世民:“阿姊,你這轉移話題的技巧可真差。”
李三娘瞪他一眼:“你怎么做人阿耶的?令月久久未曾出生,也不見你著急!”
李世民:“雖然令月一來就喊我阿耶,但令月興許還真不是我的女兒……”
剛剛令月提到過,她是被大唐皇帝派出來征戰高句麗的。李世民覺得,如果自己是她那個世界的大唐皇帝,他肯定會選擇御駕親征,而不是派繼承人出來征戰。
而且,令月在他那個世界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生。難道他真的會越過眾多年長的皇子,將皇位傳給年幼的小公主嗎?李世民覺得,這不符合自己的行事準則。
李世民將他的推測告知了李三娘,見李三娘猶自不信,他又補充道:“阿姊還記得么?令月第一次出現在咱們面前時,不過十三四歲。朕就是再不中用,也不至于派年齡這么小的女兒去前線拼命吧?朕又不是手底下無將可用了!”
李世民的時代,正是大唐武德最充沛的年代,正因如此,他才有底氣說出這番話。
“你這么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可令月并非尋常閨閣女子。指不定你不讓她上戰場,她偏要上呢?”
李世民:“……阿姊,你非要這么說,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令月與你那般相似,她不是你的女兒,能是誰的女兒呢?”李三娘看李世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爹。
李世民:“她興許是朕的孫女。阿姊與其盯著朕,不如去盯一盯承乾吧?”
李三娘想了想,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不過……
“有你這么做人阿耶的么?承乾他還是孩子啊!”
李世民:就因為他是個孩子,所以才讓你去守他啊!省得你成天在我耳邊管我要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