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 落湯雞與傷口
◎任務失敗,意外發現◎
“咳咳——”
黑暗中, 嘈雜的聲音像是被放大了數倍,尖叫痛罵和指責的叫嚷聲層出不窮。光鮮亮麗的宴會此時鬧哄哄的,漆黑一片的環境似乎可以提供某種便利。
鶴見川流撐著地板坐起來, 掌心下是冰冷的瓷磚和混合著香檳的碎玻璃渣,他渾身濕漉漉充斥著香檳的那種酒氣,像是掉進酒桶剛剛撈上來一樣。
不過現在也沒差,一整座香檳塔傾斜在他身上,淡淡的琥珀色酒水鋪天蓋地的澆在他頭上身上,對酒這種東西不太感冒的鶴見川流像是沾了水的貓,甩動著手和變成一縷縷的濕頭發,不停的打著噴嚏。
突然的黑暗讓大部分人的眼睛都沒反應過來, 琴酒也不例外, 他迅速翻到桌子底下,手探向大衣內襯的暗袋。直到眼睛適應過來, 聽著大廳里的其他動靜,琴酒看向相隔一米坐在地上倒霉的鶴見川流,隨后他瞇了下眼,空氣中沒有血液的鐵銹氣味。
伏加特健碩的身形意外靈活, 他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 低聲道:“大哥, 檢查過了,像是意外!
但誰也沒相信這是個意外, 琴酒把目光從鶴見川流身上收回, 示意伏加特區攙扶他,順便檢查一下地板的情況。
琴酒沒有錯過剛才鶴見川流意外滑倒所以撞上香檳塔的事情。
鶴見川流甩著頭發, 冰涼的液體甩在伏加特的臉上和墨鏡上, 伏加特氣的咬了下牙, 一把摘下墨鏡塞進大衣口袋,抓著鶴見川流濕漉漉的胳膊把人帶起來。
碎玻璃渣也跟酒水一起弄了鶴見川流一身,頭發脖子胳膊以及衣服上到處都是,伏加特沒注意被碎茬子扎到了手心。
伏加特松開手看了眼,拔掉碎玻璃渣用紙巾擦了擦血,然后包起來放回口袋。這種能暴露生物基因的東西他一向不敢大意,琴酒也多次提醒過他。
伏加特:“受傷了嗎?”
鶴見川流還在打噴嚏,像是對香檳過敏了一樣,他抹了一把臉搖搖頭:“沒有。”
伏加特有些驚訝,迅速檢查了一下剛才他滑倒的地面,酒液傾倒地面上到處都是,他抹了一把放到鼻前嗅了嗅,然后臉色變了。
伏加特帶著鶴見川流回到琴酒身邊,他臉色不好地說道:“大哥,地上有油!
滑倒不是意外,不管是不是要設計他們,今天晚上這場宴會都不簡單。
琴酒抬頭看了眼還在黑暗里鬧哄哄的宴會大廳,當機立斷:“撤!
摸著黑退出宴會大廳,外面的走廊上也沒有燈,只有散發著綠油油亮光的逃生通道指示。鶴見川流跟在琴酒身后和伏加特一起從樓梯下到第九層,明亮的燈光驅散身后的黑暗,看樣子是只有第十層停電。
第九層的酒店服務人員像是并不知道樓上停電,神色自若,面帶微笑的招待進出的客人。鶴見川流跟在琴酒身后,在引起注意前,他們很快就出了酒店。
而此時,在酒店對面一棟建筑天臺上架點的萊伊通過倍數鏡已經發現停電情況,看著突兀黑掉一層的酒店,萊伊想了想主動跟琴酒聯絡。
離開酒店后,夜晚的涼風激的鶴見川流打了個噴嚏,他現在渾身濕漉漉的不說,從頭到腳都被腌入味充斥了一股香檳酒的酒氣。
感覺全身都黏糊糊也涼颼颼的鶴見川流揉了揉鼻尖,他停下腳步叫住琴酒:“GIN,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
琴酒看了眼像只落湯雞一樣的蘇茲酒,輕哼了一聲,剛要開口說話便接到萊伊的電話。他朝伏特加示意了一眼,然后一個人走到車旁接起電話。
鶴見川流揉了揉手臂,轉而一臉疑惑地伏特加:“?”
伏特加抬手摁了下黑色禮帽,健碩的身形配上一身黑衣服給人一種不好惹的壓迫感,他徑直走到鶴見川流身前,粗聲粗氣地說道:“走吧,大哥叫我帶你去換身衣服!
鶴見川流有些驚訝的回頭看了眼琴酒,然后便跟著伏特加走了。
琴酒拉開車門坐進去,一手拿著手機,另外一只手把玩著點火器。
“GIN,你們什么情況?”電話一接通,那頭便傳來萊伊略有些失真的聲音。
琴酒瞇了下眼,聲音不悅的冷聲道:“萊伊,你是在質問我嗎?”
原本琴酒就因為朗姆臨時把接觸小野川的任務交給他而有些不滿,現在又因為刺殺任務中途出現突發狀況撤退而心情不好,這個時候執行這個任務的萊伊居然打電話質問,這幾種種不滿匯聚在一起,徹底觸到了琴酒。
“不,我只是想要知道酒店內到底發生了什么。如果導致目標人物有了警覺從而完不成這個任務的話,我想這件事不會那么輕而易舉的翻篇。”
“你最好是這么想的。計劃有變,這場宴會還有其他人。”說完這句話,琴酒便直接掛斷了電話,他用點火器點了一支香煙,目光冷冷地望向酒店大門。
換了身衣服回來,鶴見川流一上車便扒著前排椅背,探頭覷琴酒:“等下我們還要去酒店嗎?”
伏加特也想問,但一上車他就感覺到大哥琴酒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閉上了嘴什么都不敢說,生怕觸了琴酒的霉頭。
現在看到鶴見川流上前捋琴酒胡須,心里頓時對這個新人生出一股佩服和敬意,他把著方向盤,豎起耳朵聽旁邊大哥琴酒的動靜。
琴酒不用看都知道這兩個家伙心里在想什么,特別是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的鶴見川流。所以,琴酒冷著一張臉,什么也沒解釋直接吩咐。
“伏特加開車,回組織。”
“好,大哥!
得到命令,伏特加立馬發動車子掉頭往組織的方向開去。
鶴見川流有些驚訝剛想開口,伏加特便重重的咳了一聲打斷他要說的話,然后透過后視鏡給了他一眼。
大哥都說了回去,你怎么這么沒眼色,還東問西問。
鶴見川流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他坐回座位上,目光看向車窗外,剛才他是想問問萊伊的,但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
從上次因為蘇格蘭的事情見過一次后,到現在他都沒再見過萊伊,三個人里他跟安室透是一個組的,平時任務雖然見不到但也有能去找對方的理由。
但萊伊不一樣。
鶴見川流想了想覺得等會兒回到組織跟安室透問問萊伊的近況-
另一邊,萊伊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表情有些不太好,他神色不明地收起手機,看了眼地上架著的狙擊槍,然后快速拆解裝進一旁的吉他包里。
沒一會兒,帶著針織帽背著吉他包的萊伊像個普普通通搞地下音樂的青年一樣出現在大街上。
任務行動失敗,今天還想要刺殺任務目標已經不太現實,不過萊伊還是想知道酒店內發生的事情。
他站在酒店對面的一家甜品店外,像是在等人一樣,目光時不時看向酒店大門。大概十多分鐘左右,一些穿著禮服的夫人小姐和先生陸陸續續出來,他們身邊還站著保鏢。
發生這樣的一件事情,如果只是單單停電那可能只是損傷了宴會主人的一些顏面,后續的解決辦法可能是追責酒店方的責任,這是可以進行彌補的。
但如果不單單是停電問題,宴會還發生了其他事情,那這里面就干系到來參加宴會的所有賓客的安全問題。
不僅僅是酒店方就連宴會主人也擔不起這個責任,特別是酒店他們不敢擔下客人在酒店遇到意外這個責任,所以只會拿出百分之一百的服務,出動保鏢護送客人安全離開。
短短幾分鐘,萊伊就從酒店的行動中推算出酒店內大概發生了什么,他看了眼被嚴密保護的目標人物,最后選擇轉身離開-
鶴見川流回到組織安排的住處后,雖然很想立馬去找安室透跟他說今天發生的事情,但想要上次會面離開前安室透的叮囑,他只能忍耐住這個想法決定明天再去。
而送完蘇茲酒,伏加特跟著大哥琴酒來到安全屋,進門后琴酒照例檢查了一下安全屋內的布置,然后略微放松的坐在沙發上。
他看了眼杵在面前的伏特加,忽然問出一句不太相干的話:“你帶蘇茲酒換衣服的時候,有發現他身上有傷口嗎?”
伏特加楞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回想了一下搖搖頭:“大哥,我沒發現。怎么了?是那小子有問題嗎?”
琴酒聽到這個答案瞇起眼,他點了一支煙抽了口,煙霧繚繞中那雙墨綠色的眼瞳閃過一抹暗芒。
“有意思!彼湫σ宦曊f道。
伏特加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看著冷笑著的大哥,他閉上嘴沒有多問,反正他只要好好聽從大哥的話就好,至于其他的不是他該過問的事情。
琴酒冷笑完抬頭瞥了他眼,然后吩咐道:“以后你多注意一點蘇茲酒!
伏特加立馬正了正身子,連忙點頭應了聲。
而另一邊,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琴酒惦記上的鶴見川流正在睡夢中做著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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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 問責與試探
◎密謀研究,推銷意外◎
一家咖啡廳內。
位于隱蔽角落的卡座, 有著綠植和書架的遮擋,自成一方小天地的環境十分適合一些客人談論比較私密不想讓人打擾的話題。
金發膚色微深的青年手臂靠在桌邊,十指交叉, 臉色嚴肅地說道:“朗姆被問責了,而且這一次的事情對組織來說似乎有些嚴重,聽說boss召見了他和琴酒。”
安室透對面坐著一個黑發金眸的少年,少年有著一張不顯年紀的娃娃臉,此時正心不在焉的聽他講話,注意力全被桌上的奶油小蛋糕吸引,眼尾略微下垂的狗狗眼一動不動的盯著上面裝飾用的殷紅小櫻桃。
安室透兀自思考著組織內近期的一些小動作,分析著這些變化可能帶來的利益, 也就沒有注意到對面鶴見川流心不在焉注意力放在小蛋糕上。
“……這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個機會,F在不管怎么樣, 朗姆和琴酒之間的問題已經加劇了,我們或許只要放大他們之間的隔閡……”
說著, 安室透陷入沉思當中,開始思考其中的一系列可行性。
鶴見川流敷衍的應了聲,眼睛亮亮地扒拉過小蛋糕的碟子,拿起手邊的叉子插住上面裝點的櫻桃, 然后混著細膩奶白的奶油送進嘴里。
他滿足的瞇起眼, 吃完大半蛋糕, 鶴見川流才把注意力分給安室透,有一搭沒一搭的聽他說起接下來的一些計劃。
鶴見川流咽下最后一口蛋糕, 璀璨的金眸中露出些許疑惑:“萊伊呢?”
在安室透剛才述說的那些計劃中, 鶴見川流都沒有聽到萊伊的名字,這讓他感覺有點奇怪, 于是打斷了安室透下面的話, 直白地問了出來。
安室透頓了頓, 然后露出一個假笑,一本正經地說道:“黑衣組織畢竟是在日本境內,fbi的總部隔著一個大洋,萊伊想要支援也不太方便!
鶴見川流沒有懷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點點頭:“確實,還是你想的周到誒!
兩人謀劃完接下來的一些行動,在十一點前便回到了組織。
而一回來鶴見川流就收到了伏加特的信息讓他前往一處安全屋,等他馬不停蹄的趕到那邊,一進門就面對上了臉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伏特加和面無表情端坐在沙發上保養□□的琴酒。
伏特加擠眉弄眼的看了眼鶴見川流,然后轉過身把人帶到琴酒面前:“大哥,蘇茲酒來了!
鶴見川流手臂貼著褲縫乖乖巧巧的站在沙發旁邊,低著頭有些好奇的看琴酒保養槍支,□□好像是琴酒很喜歡的槍,每次見他用的都是這款。
鶴見川流有些出神的想,忽然聽到琴酒指了指對面叫他坐,他愣了一下乖乖的坐過去,手放在大腿上。
琴酒抬頭看了他眼,嘴角掀起一抹譏笑,道:“嗤,朗姆現在應該沒有空管你了!
伏加特嘿嘿笑了兩聲,“大哥,這次朗姆應該狠狠跌了個跟頭了吧?他管著的情報組居然出了這么一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上次的刺殺任務要不是提前走漏風聲——”
琴酒抬頭看了伏特加一眼,伏特加便立馬閉上嘴不再繼續說,但從剛才的話里鶴見川流已經察覺到了朗姆被問責的原因。
鶴見川流有些驚訝,連帶著臉上也外露出來,他抬頭看向對面的琴酒,“上次的那個任務是有人出賣了組織,把刺殺的事情告訴了任務目標?”
琴酒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弧度,任務失敗的挫敗感也在朗姆被boss問責后產生的那種愉悅壓過,他心情很好的點了下頭,“呵,那個背叛者已經被處理了。”
原本這種事情是不會讓boss出面問責朗姆,但在這之前朗姆的身份被臥底蘇格蘭發現,還差點暴露了組織布下的暗線,這兩件事一前一后的撞在一起,朗姆無論如何都躲不過一個失職的罪名。
當然琴酒也很清楚boss一貫的打壓手段,在朗姆的勢力逐漸擴大的時候,那位先生一手提拔了琴酒,讓他和朗姆打擂臺。而經過這么多年的經營,琴酒也有了能匹敵朗姆的能力,想這次的打壓注定不會持續太久,因為那位先生也不會想看到琴酒獨大。
但盡管是這樣,琴酒的心情在看到朗姆被打壓后也變得很美妙。
鶴見川流不太懂這里面的道道,但在看到琴酒的心情發生轉變,他的直覺雷達瞬間發動了,沒有再抓著這個話題多問,而是轉問起琴酒叫他來的目的。
琴酒朝伏特加給了個眼神,會意的伏特加從桌上拿了一份情報遞給鶴見川流,“上面是這一次任務的目標,我們晚上八點出發。”
鶴見川流低下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十分正式的工作照,藍色背景,西裝白襯衣,嘴角敲到好處的微笑以及充滿自信看向鏡頭的一雙褐色眼睛。
他抬頭看了琴酒和伏特加一眼,繼續往下看,這個眼神充滿自信的年輕人叫做上井,畢業于東京大學生物系,現如今是一家研究所的研究人員。
不過最新更新的消息是對方在上個星期已經從那家研究所辭職。
鶴見川流把看完的上井的情報放在桌上,有些疑惑組織為什么要殺這樣的一個從情報上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
但琴酒顯然不會給他解惑,所以鶴見川流把目光投向伏特加,希望他能給出答案。
而伏特加想到在鶴見川流來之前,他大哥琴酒囑咐他的話,雖然不懂什么意思,但大哥讓他透露一點消息給鶴見川流,伏特加便照做了。
“……這小子從研究所里偷了一份有關實驗的資料。我們的任務是從他手里拿回那份資料,順便清理叛徒。”伏特加指了指上井的照片說道。
鶴見川流眨了眨眼睛,目光掃過情報上明晃晃寫著上井就職的那家研究所:“這家研究所是組織的?”
伏特加點點頭:“沒錯!
鶴見川流眼底露出一絲了然,他點點頭說道,“那我沒有問題了!-
是夜。
步入秋季之后,日本的氣溫也有下降,太陽落山后拂面的晚風變得涼爽,交替季節最容易碰上換季感冒。
鶴見川流換了身黑色帶帽衛衣,胸前印著一只卡通Q版小怪獸,配著黑色牛仔褲和平板鞋,活脫脫一副剛步入社會的大學生模樣,眼底還有清澈的愚蠢。
伏特加上下打量他眼,對他今天這身打扮有些不太好評價,撓了撓后腦勺讓鶴見川流上車。
琴酒這一次沒有坐在副駕駛,鶴見川流一拉開車門就看到坐在后排的人,頓時嚇了一跳,他有些猶豫的看了眼前面的副駕駛。
琴酒抬眸看了他眼,冷聲吩咐道:“上車。”
鶴見川流唰的一下收回目光,規規矩矩的坐上車,琴酒瞥了眼他的穿著,眉頭擰起一瞬,然后丟給他一個黑色背包。
琴酒:“等下你負責接近目標人物。”
鶴見川流手忙腳亂的接過背包,黑色雙肩包并不是很重,但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裝了一只玩偶娃娃。
他拉開拉鏈里面的東西迫不及待的擠了出來,兩瓶三無清潔劑,一雙有些發黃的鞋,一件有些舊的外套。
鶴見川流看著這些東西,眼中的問號幾乎都要滿溢出來,他拿起清潔劑看了兩眼,轉頭看向琴酒:“這些是什么?”
伏特加透過后視鏡往后面看了眼,聽到鶴見川流的問話,他嘿嘿笑了兩聲說道:“你的身份是大學實習上門推銷清潔劑的大學生。”
鶴見川流“哦”了一聲,好奇的用了點清潔劑在鞋面發黃的地方,等了幾秒鐘后,發現這個清潔劑確實有點用。
伏特加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上井次郎的警惕性很強,自從他辭職后就一直宅在屋子里沒有出過門,平時吃飯都是讓外賣把東西放在門口,等幾分鐘才會打開一條門縫去拿!
“這家伙有點棘手,想要找到他從研究所偷拿的資料從他本人身上下手最快!狈丶余洁熘a充了一句。
鶴見川流點點頭,明白過來自己的定位。
車很快就在一棟公寓樓停下,鶴見川流背上雙肩包從車上下來,他抬頭望了面前的公寓樓,數了下樓層,然后從右側的樓梯進入。
405室,上井次郎。
看了眼門牌號,他屈指敲了敲門,不等有回應便道出自己的來意:“你好,我是推銷清潔劑的,請問您有需要嗎?鞋子衣服包包都可以使用的,污漬發霉的斑點都能洗掉——”
鶴見川流照本宣科的念著剛才車上背下來的一段推銷話術,被敲門的住戶似乎反應過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不需要,請你離開!睈瀽灥哪新晱拿媲瓣P緊的房門中傳出。
鶴見川流眨了眨眼睛,左右看了看,目光停在門上的貓眼上,他往后退了一步好讓門后的人看清楚他的全身。
“上井先生,你看看我們這款清潔劑吧,我可以免費給你試用一下,不管是什么污漬都能很好祛除的!
鶴見川流干巴巴的繼續說道,臉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頗有一副賴死不走的樣子。
過了半分鐘,緊閉的房門打開一條縫,里面黑黝黝的一片,好像沒有開燈。一只蒼白的手探了出來,朝鶴見川流招了招手。
屋子里到處都是垃圾,窗簾拉的死死的沒有一絲光透進來,空氣渾濁,混合著垃圾食品和剩菜剩飯的氣味,還有一股不太美妙的臭味。
上井次郎很久都沒有打理自己,他看上去比那張工作照老了不止三四歲,油頭垢面亂糟糟的。
鶴見川流皺了下鼻子,“上井先生,你家的燈在哪里開?”
“啊,抱歉,我習慣一個人了!鄙暇卫杀惶嵝眩置δ_亂的去摁客廳燈的開關。
噠的一聲,明亮的白熾燈照亮了整個客廳。刺眼的光芒讓鶴見川流不太適應的瞇下眼睛,而也就這一瞬間的功夫,面前的上井次郎就臉色猙獰地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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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 APTX-4869
◎研究藥物,返老還童◎
“你就是那個組織的人吧?雖然你已經偽裝的很好了, 但這種時候會找上門來的也就只有那個組織的人了。”
上井次郎面目猙獰的卡著鶴見川流的脖子,腿一勾,想把人壓在地上。但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一個趔趄抱著人倒在地上,自己被壓在下面,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鶴見川流還沒反應過來,視線一轉倒在地上,上井次郎墊在他身下,對方卡在脖子上的手臂依舊牢固。
他掙扎了兩下,不知道手肘撞到哪里,上井次郎痛呼一聲, 桎梏的手臂松開。他趁機翻下去拎起旁邊的椅子腿高高舉起。
“砰——”
拉著窗簾的房間內, 一道身影搖搖晃晃的倒下,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發出一聲短促的□□。
鶴見川流拎著椅子腿盯著倒下的上井次郎,璀璨的金眸里還殘留著剛才上井次郎突然爆發而產生的驚慌。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撿起散落在地上清潔劑,然后拿出手機給等在下面的琴酒伏特加發消息。
沒一會兒, 公寓房間門被敲響, 鶴見川流快步上前打開門, 琴酒和伏特加一前一后的走進來。
鶴見川流指著倒在地上的上井次郎,解釋了一句:“他好像知道我是組織的人, 剛才偷襲我被我打暈了!
琴酒掃了眼室內到處堆放的垃圾, 厭惡的皺起眉,他偏頭對伏特加使了個眼色, 伏特加便上前提起上井次郎的領子, 抬手狠狠扇了對方兩巴掌。
下手極狠, 臉頰很快就浮現出兩道紅印,嘴角也溢出血來。上井次郎從昏迷中醒過來,一睜眼就對上窮兇極惡的伏特加,頓時嚇的一哆嗦。
鶴見川流抱著背包乖巧的站在伏特加身后,正巧和上井次郎視線對上,一看到他上井次郎像是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一切事情,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最后漲成紅色。
“你們是誰?我要告你們擅闖民宅還毆打房主——”
伏特加看著上井次郎色厲內茬的樣子,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聲,抓著領子把人拖到一旁的茶幾,頭摁在桌面上,腳踩著他的背。
“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嗎?怎么還問出這樣的話來?老實點把東西交出來,你還能少受點罪!
鶴見川流看到伏特加威脅人的樣子,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了琴酒一眼,對方依舊站在玄關的位置,沒有踏足亂糟糟的客廳一步。
琴酒站在光暗參半的玄關處,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半隱匿在黑暗中,黑色禮帽的帽檐在他臉上打下一片陰影,徹底模糊了那張面孔。
“伏特加,抓緊時間!崩涞綐O致的低沉嗓音在室內響起,帶著幾分繃緊和不悅以及掩蓋在話語下的厭惡。
伏特加咧嘴一笑,抓著上井次郎的頭撞向茶幾,幾次過后他偏頭示意鶴見川流去臥室找東西。
鶴見川流接收到信息,抓了抓背包,目光掃過客廳可以放東西的地方,最后略有些嫌棄的選擇背上背包。
臥室里的環境要好一些,至少沒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垃圾,但衣服丟的到處都是,他小心避開腳下的東西,走到電腦桌前翻看。
桌面上堆放著許多他看不懂的紙張,上面寫著許多意義不明的公式,鶴見川流看了幾眼便略過了這些東西,然后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處于休眠狀態的電腦上。
電腦沒有設置密碼,激活狀態后立馬就跳轉到電腦桌面,桌面很簡潔沒有多余的軟件,可以說是除了原始安裝的軟件外干干凈凈。
鶴見川流掃了眼藍天白云的桌面背景,視線忽地在任務顯示框上停住,鼠標移動過去,是一個縮小命名為一串摻雜著字母和數字的文件夾。
他點開文件夾,跳出來的目錄是按照時間,從前往后記錄的,點開里面是一些記錄著某樣藥物的數據分析表格。
這些東西鶴見川流看不懂,他直接拉到最下面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文字總結。
忽然一個時長一分鐘左右的視頻進入他的視線,鶴見川流眨眨眼,移動鼠標點開了視頻——
視頻畫面晃動的厲害,光線明明暗暗,很顯然是偷拍視角。等畫面穩定下來,一道充滿科技感的大門出現在畫面中,偷拍的人跟在幾個白大褂身后,他們分別刷卡進入了那道大門。
在穿過一條白色走廊后,畫面里出現了許許多多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不過這個畫面只一閃而過,視角很快來到一間會議室里。
播放的PPT上閃過許多人體解剖圖片,而后一道略顯失真但能聽出十分年輕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白大褂模樣不大的少女進入了畫面。
【……藥物APTX-4869目前處于試驗階段,初步研發的半成品藥物具有強大毒性,服用后可致使服藥者迅速死亡,且檢查不出任何毒素!*
【……返老還童逆轉時間的藥效還待商榷……】*
說話的聲音還在繼續,但畫面突兀暗了下去,沒過幾秒鐘視頻戛然而止。
鶴見川流還想再看一遍,這時候門外傳來伏特加的動靜,他頓了頓鬼使神差的關閉了文件夾,心里暗自記下剛才視頻里的那些信息,然后帶著起身往外走,去匯報情況。
上井次郎被伏特加抓著頭發撞了七八下桌子,額頭鮮血淋漓,殷紅的血液順著眉骨鼻梁臉頰往下淌,沒一會兒就把整張臉染紅了。
鶴見川流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他徑直朝琴酒走去,低聲匯報了一下臥室里的發現,他沒有提到剛才看過的視頻,只說電腦里有個文件夾,記錄的好像是實驗數據。
琴酒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抬頭看向伏特加,伏特加接收到他的目光,松開上井次郎然后進入了臥室,沒一會兒功夫他就拿著一枚U盤出來了。
伏特加:“大哥,都拷貝到盤里了。里面的電腦要不砸了?”
琴酒微微抬了抬下巴,伏特加得了命令上前拽著上井次郎把人拖到臥室。
乒鈴乓啷的聲音傳出來,間或摻雜著上井次郎的幾聲哀嚎,隔了一會兒里面就沒了動靜。
片刻后,伏特加走了出來,他一邊整理著衣袖一邊說道:“大哥,都處理好了!
琴酒“嗯”了一聲,像是一秒都不愿多呆,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伏特加整理好衣袖,拍了拍鶴見川流的肩膀,嘿嘿笑了兩聲,然后走進公寓自帶的半開放式廚房,他擰開天然氣閥門,關上窗戶。
伏特加:“我們走吧!
鶴見川流看了看臥室,又看了看廚房,嘴巴張了張然后合上,跟著伏特加一起離開了這間公寓。
坐上車,返回的途中,鶴見川流依然還抱著那個黑色雙肩包,剛才和上井次郎爭斗的途中弄壞了肩帶,他就只能抱在胸前。
“那個上井次郎不用再處理嗎?”他瞄了眼坐回副駕駛的琴酒,小聲詢問道。
而且他總覺的這次的任務有些過于簡單順利,除了一開始他上門推銷的時候被識破身份,跟上井次郎發生爭斗有點險之外,后面的事情順利的有些反常。
琴酒指尖把玩著剛才伏特加交給他的U盤,用車內點煙器點了一支香煙叼在嘴里,他偏頭看了后排的鶴見川流一眼,下頜收緊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天然氣泄露這種事情很常見的,大概明天就能看到新聞了,不過不會占據很大頁幅,在邊邊角角的地方就能找到!狈丶影阎较虮P,一副很有經驗的口吻說道。
鶴見川流頓了下,抱著背包縮在后排沒有再說話。
回到組織,鶴見川流就被放了回去。他站在路邊,看著黑色保時捷離開,等晚風吹的他打了個噴嚏,才反應過來揉了揉鼻子。
“啊,忘記把包還給Gin了!钡皖^看了眼抱在胸前的背包,鶴見川流嘟囔一聲轉身回到自己的住處。
打開門,漆黑的客廳靠近窗邊的位置上坐著一道人影。
鶴見川流眨眨眼,啪的一聲打開客廳燈的開關,金發深膚的青年坐在那兒朝他望來。
鶴見川流站在玄關處換上拖鞋,然后看了眼旁邊擺著的一雙皮鞋,他抱著包走到沙發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怎么來了?”少年問道。
安室透沒有回答,還在想剛才透過窗簾看到的那一幕——黑色保時捷是組織內部都知道的一條情報,它屬于琴酒。
鶴見川流見安室透沒有說話,放下背包起身去翻冰箱,從里面拿了三份三明治放進微波爐加熱,然后又燒開水準備泡面。
這時,安室透也起身走了過來。
他翻了翻臺面上的泡面,看了鶴見川流一眼便動手幫忙,“你跟琴酒剛出任務回來?”
鶴見川流點點頭,“嗯,去找了一個從研究所辭職的研究員,琴酒說他偷了一份很重要的實驗資料!
說完,他抬起頭把在上井次郎家里看到的那條視頻里的內容說給安室透聽:“那個叫什么APTX-4869的藥物研究到最后真的能返老還童嗎?”
安室透從他開始說視頻的事情,臉色就變得十分嚴肅,聽到他的話抿了抿嘴角,然后嚴厲的叮囑道:“這東西十分重要,你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起你看過那條視頻,就算是琴酒問也不要說!
鶴見川流緊閉著嘴點點頭,對那個什么藥物的興趣還沒泡面大。
畢竟水開了,可以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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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 監聽與交易
◎弄巧成拙,千鈞一發◎
華燈初上。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閃著刺眼的光芒略過黑色保時捷的車窗。
副駕駛的位置上, 一身黑色大衣的琴酒從口袋里拿出一枚監聽器耳機。正在開車的伏特加趕忙關掉了車內音響,被墨鏡遮擋的小眼睛閃過一絲精明。
琴酒姿態嫻熟的靠著椅背,指間夾著一只點燃的香煙, 他面無表情的聽著監聽器那頭傳來的聲音。
“刺啦——滋滋——”琴酒狠狠地皺了下眉,摳下監聽器耳機。
伏特加注意到琴酒的動作,偏過頭問道:“大哥?”
琴酒吸了口煙,擰著眉思索了兩秒,問道:“你確定把監聽器放進那個包了?”
伏特加心里咯噔一聲,立馬開口說道:“我確定大哥,我把監聽器塞進包里的那雙鞋底上!
琴酒頓了下,扭過頭眼神冰冷地說道:“鞋底?”
伏特加連連點頭, 解釋道:“我這不是怕塞其他地方會掉嗎, 剛好那雙鞋的鞋底是充氣的,我就把監聽器塞進那里面了!
琴酒冷笑一聲, 隨手把監聽耳機扔進車門的收納盒里:“回去給我練靶五十次!
伏特加渾身皮一緊,頓時明白過來自己好心辦了壞事,不敢拒絕也不敢表露半點不愿意,只連忙應聲認下懲罰。
琴酒略有些嫌棄地收回視線, 沉吟了幾秒說道:“這次算他好運, 過幾天你找個借口試探他一下, 記得這一次你必須親自看著!
伏特加連連點頭,心里暗自松了口氣-
明亮的室內, 熱氣氤氳, 泡面的香氣變得無比誘人。
鶴見川流坐在餐桌邊大口嗦著面,一邊抬頭有些奇怪地看眼安室透, 對方正在檢查他帶回來的那個背包。
“那個包是琴酒給我偽裝推銷員的, 里面就一雙用來演示清潔劑好用的鞋子和幾件臟衣服。”
安室透把背包里的東西全部倒出來, 衣服檢查過便放在一邊,他拿起地上的一雙鞋仔細看了遍,忽然目光停住,視線頓在鞋底上。
安室透捻了捻鞋后跟旁邊的水漬,目光一轉落在地上那瓶缺少蓋子的清潔劑上,他拿起噴了點在手上對比,跟鞋后跟上的觸感和香味一模一樣。
放下清潔劑,安室透看著鞋后跟充氣墊里多出來的小玩意,抬頭看了眼鶴見川流,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后借著茶幾上的水果刀撬開鞋跟。
啪嗒——
小小的監聽器像一枚圓形電池被倒在桌上。
安室透目光一凜,捻起監聽器放到腳下狠狠碾了幾次,隨后撿起放進茶幾上他剛喝過水的玻璃杯里。
鶴見川流端著泡面走過來,好奇的看了眼杯子里被水浸泡的小東西,朝安室透張口無聲地說道:“它還有用嗎?”
安室透晃了晃杯子,搖頭說道:“你可以講話了!
鶴見川流鼓著腮幫子吞咽下嘴里的面條,視線在那雙鞋子上轉了一圈,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琴酒在監聽我?”
安室透臉色嚴肅地點頭:“恐怕他已經起疑心了。朗姆剛被問責,你又是朗姆推給他的人,像他那樣多疑的人接下來對你的試探不會少!
鶴見川流眨眨眼,神色無辜地說道:“但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不管是朗姆還是別的什么。”
安室透搖搖頭,看著他眼神堅定的說:“但是琴酒不會相信,他只會相信用他的方法篩選過后的人!
鶴見川流想了想琴酒的為人,覺得他還真是這樣的一個人,就連他身邊的伏特加也吹噓過自己是在考驗過許多次之后才被琴酒帶在身邊的。
“那怎么辦?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鶴見川流有些棘手地說道:“監聽器就裝作沒發現,如果問起也裝作不知道!
他說著,盯著杯子里的監聽器有些煩心。
安室透點點頭:“可以,你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要琴酒沒有準確的消息能證明你有問題,他不會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太久的!
聽到安室透這么說,鶴見川流心里松了口氣,端起泡面寬慰的喝了口湯。
結束這個話題之后,兩人交流完最近的一些情況,安室透便帶著那枚監聽器離開了鶴見川流的住處-
休息了兩天,這天晚上鶴見川流再一次收到了伏特加發來的任務消息。
看著上面簡短的任務信息,他給自己打了打氣,換上鞋下樓。
樓下,黑色保時捷照舊停在陰影里,鶴見川流小跑上前拉開后排車門坐進去,等坐穩后跟車內的琴酒和伏特加打了聲招呼。
車子發動,平緩的往前行駛。
伏特加從后視鏡里往后望了一眼,故作玩笑地說道:“那天大哥給你的背包你沒扔吧?下次或許還有用得到的地方!
撥弄著安全帶系扣的鶴見川流動作一頓,他面色尷尬地抬起頭,磕磕巴巴地說道:“啊那個包……”
見此,伏特加略停頓了一秒:“你丟掉了?”
鶴見川流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背包沒有丟,就是那天晚上跟上井次郎打斗的時候不小心摔了幾下,里面有瓶清潔劑磕壞了,里面的東西都泡濕了。鞋子擦一擦還能用,衣服我就拿來擦地板了!
伏特加干巴巴地笑了兩聲,從后視鏡里收回目光,專心致志的開車。
琴酒冷哼了一聲,順勢接過話題,說起今天晚上的任務。
黑色保時捷最后在酒吧一條街的后巷停下,鶴見川流還沒去過酒吧,他下車后站在巷子口望里張望了幾眼。
“誒?琴酒不跟我們一起進去嗎?”伏特加的腳步走進,他扭頭往后看了眼,副駕駛上琴酒坐著沒有要下車的跡象。
伏特加提著一個黑色文件包,他整理了一下頭上的帽子,把文件包塞給鶴見川流。
“大哥不去,這次就我們兩個!泵嫒莺┖竦聿慕〈T,看著就不好惹的伏特加咧嘴笑道。
鶴見川流“哦”了一聲,沒有多問什么,抱著黑色文件包跟著伏特加進入巷子末尾的一家叫做雞尾酒的酒吧。
他們從后門進去,一進門就正面迎上了七八個身材魁梧的打手,領頭的那個男人穿著一件無袖T恤,兩只外露的胳膊上紋著奇異的花紋。
“我們老板在地下一層。”男人極其隱晦的打量了兩人幾眼,帶著他們七拐八繞來到一道小門前。
打開鐵門是一條直通地下的樓梯,樓梯狹窄,兩側墻壁用顏料噴繪了奇奇怪怪的圖案,在五彩的彩燈映照下,像是一只只張牙舞爪的異獸。
鶴見川流好奇的張望了兩眼,但很快就不得不收回注意力,把目光放在腳下。
越往下走,酒吧的喧囂和勁舞音樂也隨之遠去。一股莫名的冷氣縈繞,鶴見川流搓了搓胳膊,小聲嘟囔了一句。
等終于到了地方,帶頭的男人引著他們來到一間會客茶室。
室內的布置很雅致,如果不是一路走進來,絕對想象不到外面是家酒吧。
“東西準備好了嗎?”伏特加開門見山。
鶴見川流抱著黑色文件包坐在伏特加旁邊,有些驚訝這家酒吧的老板居然是個女人。
坐在對面泡茶的女人年紀大概三十左右,穿著一件改版黑色旗袍,配上一頭大波浪和紅唇,面容看著格外嬌媚妖艷,一舉一動都充斥著成熟女人的味道。
“十次郎,把東西拿進來!迸溯p笑一聲,拍拍手讓守在門口的男人進來。
她倒了兩杯茶推到兩人面前,接著眉眼一轉問道:“GIN沒來嗎?”
伏特加沒有接茬,女人也沒在意,端起茶喝了一口,隨后目光放在鶴見川流身上。
“小弟弟,嘗嘗我泡的新茶!迸思t唇一勾,嬌笑著說道。
鶴見川流眨眨眼睛,扭頭看了眼伏特加,他正在查看十次郎拿進來的文件包。
伏特加看過之后,確認了沒有問題,便朝鶴見川流說道:“把包給他!
鶴見川流點了下頭,把文件包交給站在女人身后的十次郎手中,對方沒打開看只掂了掂重量,然后退回女人身后。
交易完成,伏特加直接起身沒有半分停留,女人對他們沒有喝茶似乎也不在意,只道了一句可惜,然后招手讓人帶他們離開。
從地下上來,出了那道鐵門,酒吧的喧鬧和勁舞音樂又隨之充斥在耳邊,。
鶴見川流伸長脖子想往那邊看看,伏特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過頭依依不舍的跟著他從另外一道門離開酒吧。
“我們不回去嗎?”看了眼面前的陌生街道,他低聲詢問伏特加。
伏特加搖了下頭,帶著他七拐八繞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來到一處地下停車場。
“等下看情況行事,我們交易完就帶著東西離開!
伏特加領著鶴見川流站在一處視線拐角,扭頭吩咐了一句,便開始安靜的等待。
鶴見川流點點頭,往四周看了看,昏暗的停車場十分安靜,一股不知道哪里來的冷風嗖嗖的往脖子刮。
等了幾分鐘,停車場入口處傳來汽車開進來的聲音,鶴見川流抬頭看了眼伏特加,見他提著文件包往里站了站,也跟著往里走了一步。
很快一輛黑色奧迪開了進來,明亮到有些刺眼的車燈一下子把停車場照了個通亮。
“哼,每次都弄的大張旗鼓!
鶴見川流抬手擋了擋刺眼的燈光,聽見伏特加語氣略有些不滿地小聲嘀咕。
車燈在閃了三下后就暗了下去,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三個男人。帶頭的高瘦男人提著一個銀色箱子,左右看了眼便朝這邊走過來。
“東西都在這!狈丶影盐募f過去。
高瘦男人揮了下手,他后面的人就上前接過包打開看了看。確認沒問題,他把銀色箱子遞了過來。
伏特加給了鶴見川流一個眼色,他順勢往前一步接過箱子,銀色箱子比想象中的要重,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東西到手,伏特加朝高瘦男人點了下頭,帶著鶴見川流便要離開。
“等一下——”
高瘦男人叫住他們,只是沒等他把話說完,一道槍聲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85 ☪ 結果與警告
◎內訌肉厚,千面魔女◎
“大哥果然猜的沒錯——”
在槍聲響起的下一秒, 伏特加便身形迅速地矮身躲到消防柱子后面,他從大衣下拿出□□,一貫憨厚的臉上露出兇狠猙獰的表情。
昏暗的停車場, 隨著槍聲的響起,剛才的交易的形勢瞬間變得緊張起來。黑暗中不知道誰開了那一槍,但很顯然打中了人,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血腥味。
鶴見川流懷里抱著銀色箱子,有些緊張的蹲在墻角,他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悄摸摸的探頭往那邊張望。
人影晃動,伴隨著槍聲和慘叫, 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越發濃郁?辞闆r是來交易的那方發生了內斗,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現在他們也被堵在了停車場里。
鶴見川流看了幾眼便縮了回去, 動作小心的往伏特加旁邊挪,他聲音放低:“現在怎么辦?琴酒會來接我們嗎?”
伏特加嘴角動了動,小眼睛看了眼他懷里的箱子,抬手摁了下帽子說道:“我們出來的時間久了, 大哥會發現不對的。”
鶴見川流一臉嚴肅的點點頭, 抬頭望了眼混亂的停車場, 對伏特加提議道:“這里還有別的出口吧?我們要不然從其他地方走?”
伏特加有些意外他的話,不過思索了一秒, 他點頭指了指一個方向說道:“你拿好箱子!
鶴見川流趕忙點點頭, 抱緊箱子跟著伏特加,兩人避著那邊的動靜, 小心翼翼的往另一個出口走。
結果剛走出幾米遠, 不知道打哪來兒的黑槍射中了他們旁邊的一輛白車的油箱, 刺鼻的汽油氣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下一秒油箱發生爆炸,產生的熱浪直接掀飛了兩人。
突如其來的爆炸像是一個暫停鍵,停車場內的槍聲都詭異的停止了。
鶴見川流被甩飛出去撞上消防柱子,鐺的一聲,身后整面墻以一個人形形狀凹陷進去,他手里的銀色箱子脫手砸落在地,卡扣好巧不巧松脫了一個。
同樣撞上墻的伏特加痛悶一聲,捂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剛才爆炸的沖擊讓他受了不小的傷。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身上的墨鏡和帽子在剛才的熱浪沖擊下丟失。
鶴見川流晃了晃有些震蕩的腦袋,扶著墻暈乎乎的從地上起來,他拍了拍衛衣和褲子上的灰,目光搜索著撿起地上的箱子。
只是在看到箱面的壞損時,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去看伏特加,而且剛才他要是沒聽錯的話,里面似乎碎了什么東西。
鶴見川流捧著箱子走到伏特加面前,“里面東西沒事嗎?我剛才好像聽到有玻璃碎了。”
伏特加按了按胸口,檢查了一下肋骨的情況,轉頭看到鶴見川流跟個沒事人一樣,不僅活蹦亂跳,面色紅潤的看不出半點兒受傷的樣子。
“……你一點兒事都沒有?”
鶴見川流眨了眨金眸,“我或許是皮糙肉厚?”
伏特加嘴角抽了抽,目光落在他手上多災多難的箱子,檢查了一番然后把松脫的卡扣重新卡上。
而此時,停車場的另外一伙人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也想起來還有交易另一方在場的事情,于是沒一會兒雜亂的腳步聲就往這邊過來了。
伏特加小眼睛一瞇,把箱子重新交給鶴見川流,招手說道:“我們快走!
鶴見川流抱著箱子點點頭,跟著伏特加兩人小跑著往前。
光線昏暗的停車場里,兩波人一前一后追趕著,伏特加似乎對這個地方的地形很熟悉。
鶴見川流跟著七拐八拐,借著車輛和消防通道順利甩開跟在后面的那些人,成功在另一個出口來到外面。
明亮的燈光,五彩的霓虹燈,嘈雜的聲音,撲面而來的煙火氣一下子驅散了鶴見川流身上從剛才地下停車場帶上的硝煙。
鶴見川流臉上閃過一絲恍惚,看著伏特加整理了一下大衣,扭頭看了眼方向就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黑色保時捷依舊停在原地,兩人一前一后的走上前,鶴見川流拉開后車門坐進去,一抬頭就對上了后視鏡里琴酒看過來的冰冷目光。
“怎么回事?”琴酒冷聲質問。
鶴見川流縮了縮脖子,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琴酒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伏特加。
伏特加摸了把臉,一手撐著方向盤,臉色不太好的向琴酒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
琴酒“呵”了一聲,冷聲吩咐道:“開車。”
伏特加立馬發動汽車。
鶴見川流抱著箱子坐在后排,透過縫隙看見前面散發著冷氣的琴酒,手扣了扣箱子沒在這個時候出聲觸霉頭。
等回到組織,鶴見川流拎著箱子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琴酒屁股后面。
這時,琴酒轉過身上下掃了他眼,鶴見川流立馬停下腳步略有些不解的看他,一旁的伏特加猜到琴酒的意思,把箱子要了過來。
伏特加提著箱子,拍了拍鶴見川流的肩膀,笑著說道:“今天任務算完成了,你先回去吧!
聽到能回去,鶴見川流眼睛一亮,他點點頭打過招呼轉身就跑了。
伏特加看著鶴見川流歡快的背影神色有些復雜,回到安全屋后他把銀色箱子隨手放在桌上,也沒有去查看里面的東西,一臉嚴肅的站到琴酒面前。
“大哥,蘇茲酒是有些不對勁……”-
另一邊,鶴見川流回到自己的住處,一打開門就看到安室透坐在客廳里。
他揮手打聲招呼,站在玄關換了雙拖鞋,然后跑進廚房先給自己倒了杯水。
一杯水灌下肚,鶴見川流長舒了一口氣,感覺總算活過來了。他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昨天買的蛋糕,然后坐到安室透對面。
“是之前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他挖了一口蛋糕塞進嘴里,鼓著腮幫子一臉好奇的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搖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目前還沒有情況,但這個結果已經能佐證一些事情,黑衣組織涉及的研究恐怕牽扯很廣……”
之前鶴見川流從上井次郎那里帶回來的有關視頻的消息讓安室透大吃一驚,在震驚過后他立馬就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他聯系了公安那邊著手調查,但結果不太理想。
而且因為這件事情,安室透也注意到公安系統內部的一些問題,他沒有聲張而是讓下屬開始私下調查。
鶴見川流點點頭,吞咽下嘴里的蛋糕,看了眼陷入沉思當中的安室透,斟酌著把今天晚上的事說給他聽。
安室透回過神,聽完他的話皺起眉:“這種情況就算是琴酒也很少遇到,你們這一次任務是跟誰交易?”
鶴見川流搖搖頭:“伏特加什么都沒跟我說,不過一開始進行交易的酒吧我記得名字。”
安室透思索了一下,“那家酒吧估計只是一個中轉站,不過對方認識琴酒,而且聽你說語氣還很熟稔,那就很有可能是黑衣組織扶持經常有合作的。”
他默默記下這家酒吧的名字,打算之后讓公安那邊去調查一下。
說完這件事,安室透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來,他抬頭看向鶴見川流,敲了敲桌面說道:“對了,貝爾摩德回來了,你小心她一點。據說貝爾摩德還有一個千面魔女的代號,她在易容方面很強,你不要被她欺騙了!
鶴見川流眨眨眼,腦子里忽然記起之前庫拉索對他說的有關貝爾摩德的情報。
他點點頭,“唔,我知道了。”
說完這個消息,安室透便離開了。
時間一晃又過了一星期,這一個星期里鶴見川流沒有接到伏特加的任何消息,于是他難得在家宅了那么多天,無論是打游戲還是看漫畫,總之過得非常瀟灑。
【伏特加:晚上七點,我跟大哥來接你!
放在沙發上的手機亮了一下,鶴見川流忙著打游戲沒有看到,等天色暗下去,他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叫,鶴見川流拿起手機準備點外賣,才看到這條消息。
他嚇的立馬看了眼時間,距離七點還有一個小時。
鶴見川流小聲嘟囔了一句,等吃完外賣收拾好垃圾,距離七點還差幾分鐘的時候就收到伏特加叫他下樓的消息。
他換鞋下樓,看到黑色保時捷停在樹影里。
拉開后車門剛要坐進去,鶴見川流就發現后面已經坐了一個人,對方見他打開車門,抬手朝他揮了揮。
“嗨,好久不見!笔秦悹柲Φ隆
鶴見川流朝她點點頭,關上車門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前面副駕駛的琴酒以及開車的伏特加。
“是出任務嗎?”居然還叫上了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笑吟吟的看著他,充滿魅力的眼睛輕飄飄的看了眼琴酒,然后扭頭說道:“不是哦,我們要去一個地方!
鶴見川流“哦”了一聲,問道:“是什么地方。俊
貝爾摩德笑意收斂了一些,同時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暗芒,她抬手拂了下落在肩膀上的頭發,視線在后視鏡上跟琴酒對上。
琴酒目光暗含警告,貝爾摩德眉頭微動,到嘴的話在喉嚨里打了個轉,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她故作神秘地說道:“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鶴見川流點點頭,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好奇的說道:“好吧。會很遠嗎?”
“這個就不好說了,可能會有些遠。”
聽到她的話,鶴見川流覺得有些奇怪,心里腹誹難不成那個地方的地點還會變?
但此時車內的氣氛隱約有些古怪,鶴見川流直覺讓他不要在這個時候多說話,于是便也沒有再多問,只是看著窗外對目的地越發好奇起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0-09 21:58:15~2023-10-16 00:35: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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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 發現與見面
◎試探結果,提出見面◎
黑色保時捷最后在一家制藥公司門口停下。
鶴見川流隨手關上車門, 站在臺階下仰頭望著亮著“藤春”兩個字的制藥公司,跟在琴酒身后走了進去。
亮如白晝的公司內部裝修十分具有科技感,他們在一個白大褂研究員的帶領下乘坐電梯來到負三層的實驗室。
鶴見川流從進到這家公司后就縮著脖子努力減小存在感, 來接他們的研究員看向他的目光帶著一種像是打量實驗小白鼠的感覺,冷靜中帶著一絲狂熱。
鶴見川流瞬間被看的背后發毛,亦步亦趨的跟在琴酒身后,試圖借他高大的身影擋住對方的視線。
看到他的動作,貝爾摩德紅唇微勾,眼波流轉間看向研究員的目光帶上幾分冷意和嘲弄的神色。
很快一行人就穿過走廊進入實驗室中,來來往往的白大褂研究員不少,但沒人對他們這一行人分出多余的心神。
“這邊走, 我們直接去檢驗室。”領著他們的研究員做了個往里走的手勢。
鶴見川流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對沒來過的地方和沒見過的事物,他一向具有十分的好奇心。等進入一間類似實驗室、擺放著各種醫療器械的純白房間, 鶴見川流眨眨好看的金眸,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我們來這里干什么?”他看了眼琴酒,扭頭小聲的詢問伏特加。
三個人里也就只有伏特加跟他更熟悉會回答他的問題。
伏特加頓了頓,看了眼琴酒的背影, 同樣小聲地回道:“也沒什么, 你就當是做個體檢吧!
外貌憨厚身材健碩矮壯的伏特加略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 他含糊的帶過這個問題,腦子里卻想到出發之前大哥琴酒囑咐過他的話。
走在最后的貝爾摩德從進入實驗室后心情就不怎么美妙, 此時聽見伏特加敷衍心虛的話, 她抱胸勾了勾唇角,打量的目光落在鶴見川流身上。
像是迎合伏特加說的體檢的話, 兩個研究員帶著抽血的用具走上前來, 一個看著年紀不大比鶴見川流矮一個頭的短發女生走到他面前。
“袖子擼起來!
鶴見川流盯著托盤里的針頭和消毒用的碘伏棉簽看了好幾眼, 然后才反應過來慢吞吞的擼起右手的袖子。
短發研究員看了鶴見川流一眼,動作熟稔的開始進行消毒,然后拿起托盤里的針頭對著燈光照了照——
“?”
她奇怪的看了眼針頭,手下多用了幾分力度,但針頭就像是扎在石頭上,最后竟然莫名彎曲了。
鶴見川流低著頭看著她的操作,在看到針頭彎曲他無辜的眨眨眼:“要不換一個?”
短發研究員抬頭看了鶴見川流一眼,隨手拿過一個新的針頭,但這一次的結果還是一樣。
鶴見川流看了眼彎曲的針頭又抬頭看了眼陷入懷疑中的研究員,他默默把手伸回來,解開系在上臂的止血帶。
短發研究員眼睛微睜大:“你——”
鶴見川流屈指撓了撓臉頰:“抽血好像沒有辦法,我有點皮糙肉厚!
他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解釋。
短發研究員張了張嘴,最后在鶴見川流不好意思的表情中閉上嘴,她嘩的一下利落起身,什么也沒說端上托盤就轉身離開。
這邊的動靜自然而然被琴酒注意到,因為此行的目的地原本就是為了鶴見川流。
自從上次的試探任務結束,伏特加就把他注意到的有關鶴見川流的不對勁告訴他之后,琴酒就想了很多。
他甚至特意去調查了一遍鶴見川流最初跟朗姆搭上關系的事,很快就發現了當初鶴見川流吃霸王餐意外牽扯進收保護費的混混中的事情。
在看到完整的有關這些事的情報后,琴酒對鶴見川流的來歷也越發想要弄個清楚,但結果不太理想,不管怎么調查都調查不到在這之前鶴見川流的經歷。
這讓琴酒對鶴見川流的懷疑也逐漸加深。
琴酒沒有把鶴見川流往臥底這個方面上去想,他只是從他之前一片空白的經歷和平時鶴見川流表現出來的樣子,以及他身上不尋常這幾個方面猜測鶴見川流或許是從某個實驗室出來的。
畢竟組織私底下進行的實驗研究讓琴酒對實驗這個詞的看法有些不一樣。
而且他自己之前也接受過組織里的一些實驗研究,他的五感比普通人和一些通過鍛煉的人都要敏銳。
除了他本身這個案例,貝爾摩德那個女人也是組織核心研究下的實驗產物,時光在她身上顯得無比緩慢,無論誰也猜不到她如今的年紀。
想到boss之前對“長生”研究進展的關注,琴酒微瞇了瞇眼睛,看向鶴見川流的眼神中帶上幾分意味不明的神色。
鶴見川流放下袖子,坐在椅子上扭頭對上琴酒看過來的目光,他頓時一怔然后立馬規規矩矩的坐正,手放在腿上,一副乖乖仔的樣子。
伏特加也注意到剛才的事情,他望了望大哥琴酒,視線在鶴見川流之間來回看了看,最后抓了抓后腦勺。
琴酒哼笑一聲,對鶴見川流這副樣子有些覺得好笑,他揮了下手讓研究員們離開,說道:“走吧!
伏特加墨鏡后的小眼睛露出一絲詫異,他看了眼琴酒然后砸吧了一下嘴,什么都沒說的跟上。
鶴見川流眨眨眼睛,起身跟了上去。
從制藥公司出來到坐上車,鶴見川流還有些忐忑,他從后視鏡里看了眼前面的琴酒,然后很小聲的問道:“我們回去嗎?”
伏特加抬頭看了眼后視鏡,默默地豎起耳朵。
琴酒手里把玩著點火器,他煙癮不重只是有時候會想抽上一支。
“回去!彼渎暦愿赖馈
伏特加得了令,把著方向盤一轉,掉頭往組織的方向開去。
貝爾摩德從進了實驗室后就沉默寡言,此時抱胸坐在后排默默的望著窗外,對車內的所有事情都默不作聲。
一路無話,黑色保時捷送鶴見川流到住處樓下。
他下車后站在路邊揮了揮手,目送著汽車離開才轉身上樓。
而在這之后過了三天,鶴見川流久違的收到了琴酒發來的消息。在這之前的上一條消息還是一開始與琴酒認識后,對方發來的簡短的兩個字。
這一次,對方多了幾個字。
【琴酒:boss要見你!
看著他發來的消息,鶴見川流吞咽了一下,慢吞吞的打字回復,然后得到了下午三點這個時間。
結束聊天后,鶴見川流抱著手機又看了看,他對組織里boss的消息知道的并不多,但對比其他底層成員以及大部分代號成員來說又多的多。
庫拉索跟他說過,組織里boss十分神秘,至今也就只有朗姆和琴酒以及貝爾摩德見過。
boss不怎么管理組織的事情,都是交于朗姆和琴酒去管理,至多一個月或者兩個月見一見他們。
鶴見川流思考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安室透發消息,把之前在藤春制藥公司發生的事情已經下午要去見boss的事告訴他。
消息發出去沒一會兒,他很快就收到了回復,同樣只有簡短的三個字。
【安室透:等著我!
鶴見川流小聲嘀咕了一聲,放下手機歪在沙發上繼續看動畫片。
他沒等很久,門口就傳來開門的動靜,直起腰扭頭看去,穿著一件襯衣一條牛仔褲的安室透開門進來。
鶴見川流揮揮手:“哇,你來的好快啊——”
安室透收到消息后水都沒喝一口就立馬從他打工的地方趕過來了,他換了鞋先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大半杯后坐到鶴見川流對面。
他面色嚴肅帶著點兒不易察覺的著急,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琴酒怎么忽然就要帶你去見boss?之前在研究所還發生了什么?”
鶴見川流稍微坐正了一些,他之前給安室透發消息說這件事的時候沒有把針頭的事詳細說了,如今他問起來便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安室透:“……你皮糙肉厚?不要再拿這個借口搪塞我,上次在天臺hiro的事也是,我看的很清楚萊伊開的那槍,子彈被反彈了回去。”
金發深膚的青年頓了頓繼續道:“要不是萊伊反應快躲過去了,那一槍就該打在他自己身上!
現在回想那個畫面,安室透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就像是什么魔術或者魔法一樣。但事后問鶴見川流卻得到一個玩笑似的解釋。
被這么逼問,鶴見川流抓了抓頭發露出一個心虛般的笑容,他想了想決定對安室透坦誠。
于是,他這一次十分爽快的說道:“其實我是個勇者來著,那個能力是我的盾反技能啦!
安室透:“……”
安室透:“就算你不想說也不用拿這樣的話騙我。”
鶴見川流搖搖頭,十分認真的看著他,眼底清澈純真:“是真的啊,我沒有騙你,你可是試試!
他說著目光搜尋了一下,把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遞給安室透,然后伸出胳膊示意他。
安室透拿著水果刀看著伸到面前的胳膊,嘴角抽了抽,他啪的一下放下水果刀,“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琴酒是發現了你的能力,所以boss才會要見你?”
鶴見川流覺得有些可惜的收回胳膊,他點點頭同意安室透話里的意思,說道:“嗯,我覺得是這樣!
說完,他有些小激動和興奮的說道:“boss在組織里很神秘的,除了朗姆琴酒還有貝爾摩德,其他人都沒見過boss。”
“這次boss要見我,我們就可以知道boss的老巢在哪里啦,而且可以的話我先打敗他,這樣瓦解組織的事情就順利解決了!
安室透沉默了幾秒,緩緩搖搖頭說道:“沒那么簡單,不過你說的也沒錯,這的確是個好機會,不過我們要好好計劃一下。”
鶴見川流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眼睛亮亮的看向摸著下巴陷入思考當中的安室透。
🔒87 ☪ 烏鴉與雪莉
◎眼藥隔閡,宮野志!
“是嗎?我記得他原先是在朗姆手下?”
光線略顯昏暗的房間內,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巨大的暗棕色實木辦公桌,它被擺在房間中央的位置上。
地上鋪著柔軟的手工羊毛地毯,一腳下去像是踩在軟綿綿的棉花里一樣, 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實木書架,上面擺放著一些神話宗教以及生物類的書籍。
貼著墻紙的墻壁上掛著以往被拍出天價的油畫,其中不乏一些絕跡和傳聞中的珍品。
一身黑色大衣戴著禮帽的琴酒站在房間中央,他神色恭敬的朝辦公桌略微低下頭,哪怕桌后空無一人也沒有抬起頭。
辦公桌上的一臺播放器里傳出一道分辨不出年齡的男音,似乎有什么人正通過這臺播放器跟琴酒交流。
琴酒摘下帽子壓在胸前,一頭漂亮的銀色長發暴露在空氣中,他神色冷靜視線落在辦公桌前的地毯上。
“是的, boss。蘇茲酒之前的確是在朗姆手下, 后面被分派到我手中。”琴酒恭敬的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午帶他來見我。”
聽到琴酒的回答, 播放器里的男音似乎停頓了幾秒,隨后傳來情緒不明的一句話,接著咔嚓一聲播放器斷開了鏈接,電流聲滋啦的一下, 它停止了工作。
琴酒按著帽子鞠了個躬, 往后退了幾步然后轉身離開了這間房間。
從boss的住處出來, 琴酒上了停在外面的黑色保時捷,伏特加不在他是自己一個人開車過來的。
守衛森嚴的莊園, 監控器無處不在。
此時二樓的某個臥室里, 一個有著一頭蒼蒼白發,面容卻相對年輕與之不符的老人坐在窗邊, 他目送著顯示屏傳來的監控畫面里的琴酒開車離去。
“哼, 朗姆也心大了……”老人想起剛才琴酒的匯報, 對朗姆的不滿加重了些。
明明知道卻沒把人第一時間告知他,反而為了算計故意把人送到不對付的琴酒手下。現在再想起之前朗姆時不時就給琴酒上眼藥的事,這一刻心中對他的不滿瞬間達到了頂峰。
只是到底顧忌一些原因,老人沒有立刻發作,只是把原先打算給朗姆的調令壓下,開始思考起讓其他老成員代替的可能。
而另一邊還處于閉門思過的朗姆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在處心積慮的謀算怎么才能狠狠打壓一次琴酒。
庫拉索倒是對組織內部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略有耳聞,只是對朗姆過往的濾鏡太深,覺得這次的事情或許也在對方的算計之下,所以對這些沒影兒的事只是暫時壓下沒有拿去煩朗姆-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
鶴見川流收到琴酒發來的下樓消息,立馬收拾好自己換上鞋跑下樓。
他照舊拉開黑色保時捷后排車門坐進去,系好安全帶后一抬頭才發現開車的竟然不是伏特加,而是琴酒親自開車。
黑發金眸的少年神色一怔,下意識對琴酒露出一個討好般的笑容,鶴見川流眨了眨漂亮的金色眼睛,問道:“伏特加今天有事?”
琴酒從后視鏡里看了他眼,對鶴見川流略顯生硬的打探方式不怎么放在眼里,但他停頓了一秒還是開口。
“伏特加還沒資格!毕袷腔卮鹩窒袷蔷妗
鶴見川流露出訝異的神色,張了張嘴又在第六感的雷達警報中咽下要出口的話,沒有再繼續這個危險話題。
之后一路無話,黑色保時捷最后駛入郊區的一處莊園。
在莊園的停車場下車后,琴酒仔細打量了鶴見川流幾眼,像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外貌一樣。
隨后他又半是警告半是囑咐的對鶴見川流說道:“等下boss問你什么,你就老老實實的說什么!
鶴見川流雙手握在身前,模樣很是乖巧的點點頭,這副樣子讓琴酒不適的皺了下眉,他錯開目光帶著人進入莊園內部。
布置典雅但卻也奢華的莊園吸引了鶴見川流的目光,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一雙眼睛都看不過來,左顧右盼,嘴里時不時還發出一兩聲驚嘆。
鶴見川流的確沒見過這樣的世面,開眼界的同時心里也在嘀咕這些東西能值多少錢,轉換一下又能買多少吃的。
他注意力放在這上面,等琴酒帶著他在一扇大門前停下的時候,鶴見川流差點沒注意撞了上去,好在及時剎住,鼻尖跟琴酒的大衣就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鶴見川流眨眨眼睛若無其事的往后退了一大步,琴酒沒有回頭但他猜剛才他應該是注意到了。
黑發金眸的少年摸了摸鼻尖,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眼面前的描金大門。
門被推開,琴酒頭往后偏了偏,寬大的帽檐下那雙冰冷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鶴見川流抿了下嘴,跟著他走了進去。
里面是一間十分大的辦公室,布置和莊園內部的風格一個調調,鶴見川流草草的掃了眼就收回了視線。
腳下踩著柔軟的地毯,鶴見川流聽到前面傳來一道辨別不出年齡的男音,雖然分辨不出年齡,但語氣充滿每一個上位者該有的傲慢。
鶴見川流下意識的抬頭,看到面前不遠處的辦公桌上擺著一臺電腦,顯示屏正對著他們,畫面里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拄著拐杖的……男人。
這么形容似乎有些潦草,但鶴見川流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他看到的這個人。
對方的外表十分怪異和突兀,他有著一頭銀發,并不是天生發色如此而是因為年齡衰老導致的。
但與滿頭銀發不相符的是他五十歲左右的臉,或許說更年輕一些。
因為以鶴見川流的眼力,他只在對方眼角以及面部看到一些皺紋,除此之外整個精神面貌給人的感覺十分精神年輕。
但在對上他的一雙眼睛后,鶴見川流才準確的得出對方年齡很大的結論,因為那樣的一雙眼睛絕對不是一個年輕人能有的,就算是中年人也不一定。
而且他看他的目光里沒有一絲情緒,就像是在打量一件死物,在估算它可以帶來的價值。
這樣的目光讓鶴見川流有些不適,于是他臉上也外露出一些不愉快的情緒,但他始終沒有把目光移開。
兩個人就這么互相看了半分鐘,直到琴酒上前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琴酒摘下了帽子,他神色恭敬的半躬著身說道:“boss,人帶過來了。”
鶴見川流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琴酒說的是他,然后下一秒把電腦屏幕里的老人跟他嘴里稱呼的boss對應上。
他慢了半拍也跟著琴酒的動作,小聲喊了一句。
屏幕里烏丸蓮耶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他坐在單人沙發上,雙手握著一個鑲嵌著藍寶石的手杖,脊背挺直,身上不見半分老態。
作為一個世紀富商,他無疑是相當成功的,且在追求一些極端目的的同時也獲得了不大不小的成果。
但這還遠遠不夠,不能滿足他的需求。
所以在時代快速發展的同時,烏丸蓮耶也跟上了浪潮,大力投資了各種產業,同時搜羅能力出眾的研究員,往最終目的邁步。
如今研究了幾十年,一點點靠近他的目標,在獲得滿足的同時,一種負面情緒也隨之而來。
烏丸蓮耶能感覺到生命的流逝,有時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會覺得陌生,恐慌和畏懼,性格變得反復無常和多疑,他覺得自己或許等不了那么久了。
“你帶人來二樓見我!倍⒅Q見川流看了一會兒,烏丸蓮耶把目光移向琴酒。
對于這個吩咐,琴酒臉上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只是內心的情緒波動無人知曉。
他應了聲,抬頭看向鶴見川流,冰冷無情的眼眸宛若一汪深潭,他冷聲道:“boss要面見你,跟我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
鶴見川流先是愣了下,兩秒后他抬頭看了眼已經黑掉的電腦屏幕,然后抬腳追上琴酒。
“剛剛的是boss?看著好年輕跟朗姆都差不多!彼噲D跟琴酒搭話。
琴酒冷瞥了他眼,沒有開口。
鶴見川流閉上了嘴,然后他們上到二樓。
二樓的布置和樓下同樣,不過安保力度加大了很多,隨處可見正在工作的攝像頭。
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最后同樣來到一扇大門前,進去前琴酒把身上的伯/萊/塔交了出去,放在大門口舉著托盤的安保人員手中。
鶴見川流摸了摸身上,對上安保人員看過來的目光,他搖搖頭攤開手說道:“我沒有帶。”
對方目光刮了他一圈,確定沒有帶武器后才給兩人放行。
進門后,鶴見川流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boss,看背景剛才電腦里的畫面就是從這里拍攝的。
“下去吧!睘跬枭徱畵]了下手,讓房間內的安保人員離開,隨后他看向琴酒和鶴見川流,“這件事你做的不錯,比朗姆要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琴酒的,但鶴見川流注意到琴酒并沒有什么表示,臉上已經冷冰冰的沒什么表情。
隨后是幾句簡單的問答,琴酒一一回答后便提出離開,烏丸蓮耶也很痛快的答應了。
房間里便只剩下兩人,鶴見川流沒有什么不好的感覺,他對面前這個老人的負面情緒幾近于無,甚至還是好奇多一點。
至少目前他沒有感覺到惡意。
“讓宮野志保來見我。”烏丸蓮耶看了鶴見川流一眼,拿起手邊的呼叫器吩咐了一句。
鶴見川流有些意外聽到的這個名字,因為之前萊伊的事情,他聽過另外一個相似的名字——宮野明美。
而就在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這兩個名字有什么關系的時候,大門再一次被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有著一頭棕發藍眼的女生拎著一個醫療箱走了進來。
🔒88 ☪ 風向與失聯
◎宮野明美,失蹤猜測◎
鶴見川流看著走進來的人, 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副畫面,下一秒便把她跟之前在上井次郎的電腦里看到的那個偷拍視頻里的對象對應上。
所以在研究APTX-4869長生藥物的人就是宮野志保?
鶴見川流兀自出神,忽然覺得宮野志保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總覺得像是在什么地方聽過,他皺著眉毛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于從旮沓角落里找出慣有這個名字的印象。
他之前從庫拉索哪兒翻看過萊伊的調查情報,其中就有寫明他進入組織的原因,是一個叫做宮野明美的底層人員是萊伊的女朋友。
鶴見川流恍然大悟的看向站在房間中央的宮野志保,心里猜測她跟宮野明美的關系。
烏丸蓮耶看著面前的女孩,心里有幾分滿意,簡短的交代了幾句, 便讓鶴見川流跟著宮野志保離開。
從房間出來, 鶴見川流看了眼四周,湊到宮野志保跟旁, 眼睛亮亮的小聲問道:“你認識宮野明美嗎?”
棕色短發的少女神色一頓,表情不太友好的看向鶴見川流,她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冷靜道:“你是蘇茲酒?”
鶴見川流眨了眨金眸, 不明白對方為什么問這個, 但他還是坦誠的點點頭。
宮野志保勾了下嘴角, 眼底飛快閃過一抹譏諷,她板著臉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嘲諷地說問道:“你想干什么?”
組織里知道她們姐妹關系的人不多, 而自從她從美國留學回來進入研究所后, 她的存在也變得更加隱秘。
一個最近一年才崛起的組織新人居然能知道她和明美的關系,這讓宮野志保在鶴見川流問出這個問題后的第一反應就是對方在威脅自己。
雖然不清楚boss為什么要讓她帶著蘇茲酒去研究所, 但就看剛才boss的反應和吩咐的事情, 宮野志保心中煩悶的同時對有著一雙金色眼睛的家伙生出一絲同情。
只是現在那點同情已經跟早上的露水一樣, 蕩然無存。
鶴見川流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他對宮野志保臉上明晃晃露出來的警惕還是看在了心里,撓了撓后腦勺小聲解釋:“那個……我是在萊伊,啊,不是——”
脫口而出萊伊的名字后,鶴見川流也意識到不太好,他急的連忙擺手,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之前無意間知道了宮野明美這個名字,今天聽到boss說起你就想到了這件事,所以才會這么問。”
宮野志保在鶴見川流提起萊伊的時候臉色就變得不太好起來,不過卻沒了之前那副刺猬一樣的表情。
她仔細盯著鶴見川流看了幾眼,確定他沒有說謊后,對他的態度好了一點兒,但聽到他話里提到的萊伊依舊不怎么感冒,對那個不知道對明美幾分真感情又幾分利用的男人依舊沒什么好臉。
宮野志保沉默了兩秒說道:“她是我姐姐!
得到答案鶴見川流“哦”了一聲點點頭,而后猛地反應過來,吃驚的看向宮野志保。他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咽下要出口的話,默默地跟上離開了莊園。
而在他們離開后,琴酒再一次回到二樓,這一次他在里面待了足足二十分鐘才出來。
至于他們說了些什么,無人知曉,但很快組織內部的風向便足以說明一切。
朗姆貌似“失寵”了-
某棟住宅內。
許久不見蹤影的朗姆神色陰沉的靠坐在沙發上,庫拉索抱著一堆待處理的文件站在房間中央,她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抿著嘴獨自一人承受這低氣壓。
朗姆此時沒有做偽裝,露出來的面貌是他本人的樣子,同脅田兼則那個身份唯一的相同便是眼罩。
朗姆本身有一只眼睛有問題,他梳著大背頭,露出額頭和方正堅毅的臉龐,只看臉的話很難想象有著一張正義正直臉的人會和黑衣組織有所關聯。
只是他此時陰沉著一張臉,眉毛下壓,眉眼間橫生一股兇狠戾氣,下頜繃緊,無形中散發出高居上位多年的氣勢。
“蘇茲酒最近有聯系過你嗎?”半響,朗姆終于把視線從桌上挪開,放到了心腹庫拉索身上。
庫拉索神色一斂,神色恭敬的回道:“上一次聯系是在五天前,那個時候蘇茲酒并沒有半分異樣……”
說著,她抬眼覷了眼朗姆,小心翼翼地說道:“他也沒提過琴酒的事!
聽到琴酒這兩個字,朗姆壓制下的怒氣終于爆發了,狠狠把手中的東西砸在茶幾上。
砰的一聲,玻璃桌面瞬間破碎迸射開,噼里啪啦,碎玻璃渣飛了一地。
庫拉索嚇了一跳,但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依舊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哪怕碎玻璃渣濺到腳下也沒有亂動分毫。
發泄了一通后,朗姆的臉色好轉了一點點,想到最近組織里的風向,他立馬吩咐庫拉索道:“你馬上去聯系蘇茲酒,問清楚他的情況。”
接到命令庫拉索心里松了口氣,應了一聲后便帶著那些還沒處理的文件退出了房間,看朗姆這個樣子這些文件他大概是沒心思處理了。
回到自己的地盤,庫拉索思索了幾秒拿起抽屜里的手機給蘇茲酒發了一條消息。
只是可惜的是,消息發出后猶如石沉大海。
而這個時候想要聯系鶴見川流的人不止庫拉索一個,安室透從三天前就聯系不上鶴見川流了,一開始他沒想那么多,直到兩人的私下聯絡通道也沒有音信后,安室透心中咯噔一聲,當天晚上就去了鶴見川流的住處找人。
他打開門,入目的是地板和桌上落著薄薄一層灰的房子。
很明顯房子主人已經有些天沒回來過了,意識到這個問題后,安室透沒有進去他只是站在門外看了幾眼,然后關上門轉身離開。
人消失不見,安室透尋求無果之后,只能去聯絡行動組的萊伊,想從他那里問道琴酒最近的行蹤,從而推論出鶴見川流的下落。
這是他們兩個自從蘇格蘭那件事后第一次私下單獨見面。
見到人后安室透沒有廢話,直接把鶴見川流不見的消息說了出來,之后便問萊伊琴酒最近的動向。
燈光昏暗的酒吧后巷,喬裝打扮過的兩人戴著鴨舌帽低聲交流。
聽到波本毫不客氣的語氣,萊伊瞇了下眼,直接嗆聲說道:“琴酒的動向這么好知道的話,他早就被我們抓了!
安室透:“呵,你作為行動組的成員,難不成連琴酒的行蹤一點兒都不清楚?如果實在不知道的話,我還是回去翻翻情報組的任務報告,看看有沒有收獲!
只不過這樣的話,得到的情報線索分不分享就另說了。
萊伊撇了波本一眼,回憶了一下,說道:“琴酒在五天前單獨出去過一次,我在酒吧碰到了伏特加,他沒有去給琴酒開車!
“另外那天之前我還見到了貝爾摩德!闭f完,萊伊補充了一句。
安室透皺了下眉,覺得這件事變得復雜起來,不過聯想到最近組織的風向,他推測可能跟鶴見川流的失蹤有關聯。
雙方互相交流完一些線索和情報,而后各自離開。
萊伊看著波本離去的背影,沉思了幾秒,轉身開車往他名下的一處安全屋開去。
這處安全屋是萊伊另外布置的,目前只有他和宮野明美去過,想到明美萊伊的情緒變得有些有些復雜。
用鑰匙打開門,看到屋子里的燈光,萊伊意識到明美回來了。他頓了下,站在玄關處換了雙拖鞋。
布置還算溫馨的客廳里,一個有著棕色長發氣質溫柔的女生懷里抱著一個抱枕蜷縮著側躺在沙發上。
看到這一幕,萊伊腳下一頓放輕了腳步。
只是他回來的聲音還是吵醒了沙發上的人,宮野明美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回來的諸星大,她抱著抱枕坐起身。
“你回來了!彼嗔巳嘌劬,起身去廚房把溫著的湯端出來。
兩人坐在長桌上,宮野明美一邊看著他喝湯,神色有些猶豫地不知道怎么開口。
萊伊注意到她臉上的猶豫,抿了一口清湯,率先開口問道:“怎么了明美?是你妹妹那邊有什么事情嗎?”
赤井秀一化身諸星大,為了潛伏進黑衣組織,他特意調查過宮野明美的身份,最后也成功通過宮野明美接觸到她妹妹宮野志保,從而順利被吸納進入黑衣組織。
只是與宮野明美只是黑衣組織的一個普通底層人員不同,她妹妹宮野志保的身份要高很多,而且因為某些原因她的存在十分神秘。
宮野兩姐妹想要見面也十分困難,一個月里有一次機會就已經十分難得。
萊伊要是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她們見面的日子。
聽到男朋友的話,宮野明美猶豫了兩秒還是把今天下午見到志保后,對方讓她轉交的話告訴了萊伊。
“……你的那個叫鶴見川流的朋友最近跟志保待在一起,因為一些原因他不方便聯系你,所以讓志保把報平安的話轉交給我,讓我告訴你!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么知道她跟諸星大的關系,但明美對妹妹志保還是十分信任的,所以她也沒有深究,只是把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萊伊。
聽到這些話的萊伊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思緒轉動間,心里也有些好笑,剛剛波本還詢問他琴酒的動向想要推測出鶴見川流的下落,誰知道現在他就知道了對方的下落。
而且比通過琴酒再推論的結果還要準確。
只是消息是通過宮野志保知道的,萊伊便不得不想得更多。
這段時間他調查到的東西不比安室透少,甚至因為宮野明美和宮野志保的關系,他要比安室透先一步知道黑衣組織私底下到底在研究什么東西。
因此,在得知鶴見川流跟宮野志保待在一起,萊伊瞬間就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但這些他都沒有對明美表露半分,他笑著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還要謝謝明美,要不然我還要苦惱他去了哪里!
宮野明美頓了下,也同樣笑著搖搖頭,溫柔地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志保看著比上次見面要更活潑了一點,想必是你那位朋友的功勞!
萊伊想到之前天臺上蘇茲酒的一些舉動,笑了笑沒有反駁。
🔒89 ☪ 打入內部與失手
◎直球轉交,烏鴉折兵◎
而此時, 話題中里主角之一,宮野志保有些頭疼的看向鶴見川流。
自從把人帶回研究所,她就發現跟接了一個燙手芋頭, 偏偏鶴見川流的態度還十分好,十分配合讓做什么就做什么,這讓宮野志保想態度差點都不行。
捏了捏鼻梁,抬眼看到鶴見川流伸手探向下一碗豚骨拉面,手邊的桌面上七八個大碗堆疊,碗里的湯喝的干干凈凈,而且眼看還有繼續疊高的跡象。
宮野志保想起第一次見他吃飯時的場景,嘴角抽了抽, 半月眼:“你還沒吃飽嗎?”
正嗦著面的黑發少年茫然的抬起頭, 他吸溜完嘴里的拉面,吞咽下后看了眼面前的拉面, 遲疑了兩秒說道:“唔,吃完這碗大概就可以了?”
宮野志保:“……”
宮野志保頓了頓,問道:“你就這么相信我會把話帶到?萬一我不同意替你轉交,你現在也不能聯絡外面。”
對于剛見過認識不到幾天的人, 宮野志保有些無法認同鶴見川流這樣的做法, 在他找上自己說出這個請求后, 她的第一反應是警惕以及涌上心頭的錯愕。
她懷疑鶴見川流在試探她,想借此確定什么目的。
鶴見川流端起拉面喝了一口濃湯, 毫不在意地說道:“那就沒辦法了, 在這里我也就只認識你一個人。”
宮野志保神色一愣,仔細打量了他幾眼, 確定他不是在說謊, 心中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
鶴見川流沒注意她的異樣, 兩三口解決完拉面,按了按一點都沒凸起的肚子,目光不舍的看了眼食堂窗口,最后忍痛收回視線。
他拿了張紙巾擦擦嘴:“我吃好了,我們走吧!
宮野志;剡^神來,看了眼堆在他手邊的面碗,面無表情的拿出員工卡去結賬。
回到她個人的實驗室,宮野志保立馬就進入了工作狀態,她讓鶴見川流隨意呆著然后帶上眼睛,開始埋頭工作。
鶴見川流沒有手機也不被允許跟外界聯絡,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翻看宮野志保拿給他打發時間的書籍。這本書已經被他翻了三遍了。
隨手把書扔在一旁,鶴見川流的目光掃過角落的柜子,那是宮野志保從外面帶回來的有關生物研究的一些書籍,看著那些書,他忽然起了興趣。
而正當鶴見川流抱著一本解剖學識的書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外面找人找的有些急的安室透忽然收到了萊伊的訊息。
赤井秀一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明美轉交的話告訴波本,雖然這可能會暴露他跟明美的關系,以及他探查到了部分黑衣組織的內部消息,但鶴見川流的事情讓他嗅到了一絲機會。
他帶著蘇茲酒的消息跟波本約了老地方。
酒吧后巷,遠離喧鬧,燈光昏暗。
不遠處的垃圾桶傳來幾聲輕響,一只花臂貍花叼著只老鼠躥了出來,三兩下便消失在巷子里。
萊伊站在陰影處是不是抬頭望了一眼巷子外,沒一會兒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視野中,安室透戴著一頂鴨舌帽,像個普通的來酒吧尋求熱鬧的年輕人。
“有蘇茲酒的消息了?”安室透抬了下頭,帽檐下一雙暗沉的眼眸直直的看向陰影里的萊伊。
“嗯,他被帶進核心研究所了!比R伊依舊藏在陰影里,對看過來的視線視若無睹。
聽到他的話,安室透不由擰了下眉,心里默念了一遍“核心研究所”這幾個字。然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邁入陰影中,語氣略有些玩味帶著深意。
“看來你調查的情報不比我少!边@句話就差直接表明雙方之間的不信任,以至于各自調查。
安室透其實早就猜到萊伊不會把自己調查到的情報線索分享給他,就像他也沒有把自己調查的東西分享出來一樣。
這種不信任已經成為兩人之間的潛規則,只是誰也沒有拿到明面上說。
而且因為某些原因,安室透,不,或許說降谷零對萊伊身后的那個組織感觀不太好。
他更想讓他們自己解決這件事,而不是讓外人摻和進來。
安室透說出那句話,其實也是在向萊伊試探,試探他到底調查到了那個地步。
萊伊沒有接茬,他直接把鶴見川流需要轉交的話重復了一遍,然后才說道:“那個地方很隱蔽,但只要能找到就可以直接給黑衣組織定下罪名。這些年或消失或被死亡的人不在少數,只是他們手段狡猾也樂于撒錢才被壓下!
“黑衣組織的boss據說被稱呼為烏鴉!比R伊停頓了一秒,還是把這個情報線索告訴了面前的人。
安室透一頓,神色一凝,沉聲道:“烏鴉?”
關于黑衣組織boss的情報,盡管他也有去尋找,但可惜一無所獲,F在聽到萊伊的話,他詫異了一瞬,很快就把這條情報線索謹記于心。
而且看在這個份上,安室透也放下一些心結,兩人站在陰影中低聲交流了一些各自得到的情報。
交流完后,安室透主動提議說道:“朗姆把蘇茲酒分派給琴酒本身就是為了膈應以及想要他當個耳目,現在蘇茲酒失蹤,朗姆那邊應該也有所察覺!
“我會找個適當的時機把蘇茲酒的消息告訴庫拉索,最近組織內部有關朗姆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他想要挽回局面肯定會有所行動!
安室透仍舊堅持先讓朗姆和琴酒內斗,試試黑衣組織的水深。現在又有鶴見川流被帶到核心研究所,這一次說不定可以摸清楚黑衣組織的底。
萊伊對此沒發表什么評價,但也沒有贊同安室透的計劃。
安室透看他沉默不語心中大概也猜到一些對方的態度,不過他也沒有想要強按著萊伊點頭同意,只是把計劃簡略的說了,讓對方心里有個大概,好方便之后他在組織內的行動。
一天過去,始終沒有得到消息回復的庫拉索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就在她打算把蘇茲酒失聯這件事告訴朗姆的時候,忽然得知波本找上門來的消息。
她沉吟了幾秒,最終還是覺得見一見波本。
暗紅色實木辦公桌后,有著一雙異色瞳的庫拉索面露幾分驚訝,她抬頭看向站在面前的波本,語氣帶著幾分猶疑:“你說蘇茲酒是被琴酒帶走的?”
安室透很清楚要怎么把這個消息告訴庫拉索,從而讓她背后的朗姆得知。直接說琴酒帶著蘇茲酒去見了黑衣組織的boss或者說蘇茲酒現在在核心研究所都不是明智之舉。
那位先生的存在只有高層成員知道,像他這種加入組織沒幾年剛拿到代號才一年的新人能知道這種消息無疑是在給自己拉臥底嫌疑。
所以安室透只能挑輕的說,把自己在幾天前酒吧里見到伏特加的事情說給庫拉索,并著重說出推測得到的消息。
“嗯。那天伏特加沒有給琴酒開車,反而一個人在酒吧買酒,我稍微打聽了幾句,得到琴酒一個人開車外出的情報。”
金發深膚的青年嘴角擒著一抹不懷好意地微笑,笑瞇瞇地繼續說道:“……我跟蘇茲酒有幾分交情,知道他住的地方,我昨天去找他發現他的屋子最少有三四天沒人在家了。”
他跟鶴見川流的關系庫拉索是知道的,畢竟鶴見川流平時就喜歡去找波本,而他前往他的住處只要仔細調查就能確定消息真偽。
這些安室透都沒有說謊,只是略去了一些事情而已。
庫拉索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但看表情似乎是信了幾分,她打發走波本之后讓手下去調查鶴見川流住處附近的監控,查證波本的話。
然后便調出五天前的出任務記錄,翻看了一遍后確定那天琴酒和伏特加并沒有出任務,庫拉索瞇了下眼拿出手機給朗姆打電話匯報。
她相信波本不敢說謊,查看監控這種事情并不是很難,只要他說謊很容易就被拆破,而且出了監控也還有別的方法可以驗證。
于是庫拉索對波本給出的情報信了八分,直接匯報給了朗姆,請他定奪。
“……朗姆大人,現在我們怎么辦?蘇茲酒很有可能被琴酒帶去見boss了!睅炖鬏p聲說道,小心翼翼地不去觸朗姆霉頭。
她是知道朗姆對鶴見川流寄予的期望的,也大概猜到蘇茲酒身上有什么被朗姆看中的地方,所以才會對鶴見川流處處包容。
而現在鶴見川流被琴酒提前一步帶去見了boss,說明他也發現了他身上能被朗姆看中的能力。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朗姆想必是會震怒,而且又是在他被琴酒壓了一頭的處境下。
果不其然,朗姆得到這個消息震怒不已,發了一大通火,等到他冷靜下來便立馬意識到最近這段時間的處境是因為什么原因了。
他顧不上其他,立馬就準備車想要去見boss。
但等到了莊園,他卻沒能進去。
以往不用通傳就能進入的待遇已經沒有了,朗姆迫不得已讓守衛莊園的人通報一聲,然后便在莊園外等待。
🔒90 ☪ 新進展與上眼藥
◎實驗匯報,耿直拆穿◎
凌晨兩點, 某座研究所內。
穿著一件白大褂的宮野志保仍舊在工作,她面前擺放著幾只顏色各異的試劑,在鶴見川流加入后, 新型藥物的研究便有了新進展。
被她命名為ATPX-4869的半成品藥物藥性并不穩定,實驗至今服下該藥物的實驗白鼠都當場死亡。
研究進入瓶頸,宮野志保的心情自然不太好,特別是背后還有一個隔三差五就詢問進展的烏丸蓮耶。
鶴見川流的血液中蘊含一種特殊能量,細胞的新陳代謝速度跟普通人都不一樣,而這種不同卻十分符合她提出的ATPX-4869完成品的藥效。
在經過幾天不眠不休的實驗,宮野志保對把控這種能量的提取和攝入已經有了把握,只需萃取添加就能看到二者巧妙融合后的新藥物的藥效。
只是宮野志保想到那個大大咧咧的少年, 心中閃過的一絲猶豫讓她有些不確定要不要這么做。
她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也清楚的知道自從父母死后,她被送往美國深造的原因。和姐姐明美不同, 宮野志保繼承到了父母對科研的天賦,從小就跟著一起打下手。
從美國深造回來更是重啟接手了父母未研究完的項目,開辟了ATPX-4869這個項目。
雖然這一路走來宮野志保都是被迫推著前進,被用唯一的親人姐姐明美的安全要挾, 但她的的確確做了這些事。
想到這, 宮野志保目光一斂, 拿起桌上的試劑繼續工作。
三天后,有關實驗進展有重大突破的消息被擺上烏丸蓮耶的桌上。
欣喜若狂的烏丸蓮耶再次打發了莊園外求見的朗姆, 派車秘密前往核心研究所, 在觀看完新藥物的詳細報告,他叫來負責人宮野志保。
明亮的會客室內, 一身黑色西裝的老人坐在沙發上, 精神矍鑠, 有著一張跟年齡不太相符的臉。
這張臉宮野志保從小到大已經見過很多次,現在已經能做到面不改色。她態度還算恭敬的走上前,只是冷著臉,面無表情。
烏丸蓮耶此時沒有閑心注意其他,一心想要詢問關于新藥物的最新進展情況,所以也沒有把宮野志保冷著臉的樣子放在心上。
“……藥效穩定嗎?什么時候可以投入生產?”烏丸蓮耶略有些急切的看向宮野志保。
表情冷淡的少女頓了下,聲音不徐不緩的匯報截止今天凌晨的最近一次實驗的進展情況。
“……對比之前的藥物的藥效,這次的顯然要更溫和穩定,但相對的見效沒有立竿見影那么快,15號實驗體最新的情況對比一周前的數據有輕微改變……”
一板一眼的匯報完實驗體的情況,面對最后一個問題,宮野志保腦海中一閃而過鶴見川流的那張臉,最終她還是猶豫了一秒。
“想要正式投入生產大概還有一些時間,最少大概一個月!
有了準確的答復,烏丸蓮耶的心情顯然十分的好,喜色壓都壓不住,除了聽到宮野志保說最少要一個月才能生產這件事,他輕微皺了下眉表露不悅。
稍微冷靜了一些,烏丸蓮耶忽然想到了藥物會有重大突破的主要人物——鶴見川流。
他思索了兩秒,握著手杖的右手摩挲了一下頂上雕刻的獸紋,揮手讓人把鶴見川流叫過來。
隨后,烏丸蓮耶詳細詢問了一下宮野志保有關從鶴見川流體內萃取提煉出來的能量物質,知道關鍵在他身上后,烏丸蓮耶對鶴見川流的態度發生了很大轉變。
最起碼,鶴見川流被人帶過來見到烏丸蓮耶的時候,看見對方不茍言笑的臉上帶著笑瞇瞇堪稱和藹的表情,他還不明所以的眨了眨漂亮的金眸。
烏丸蓮耶打量的目光落在進來的人身上,他本來還以為會見到一個狀態不太好的人,沒想到對比上一次見到鶴見川流,他似乎臉色越發紅潤,白里透紅,眼睛水潤。
頓時,烏丸蓮耶心里剛打好的關懷腹稿沒了作用,一腔煽情又帶著拉進關系的話語哽在喉嚨。
鶴見川流沒想那么多,站在宮野志保的旁邊,神態自然像是會客室里最自在的一個,目光還好奇的往墻上掛著的油畫上看了幾眼。
“咳,蘇茲酒是吧?這幾天辛苦了,既然研究有了進展,你就先跟在我身邊幾天!
烏丸蓮耶笑瞇瞇的看著鶴見川流說道,語氣平易近人,面容和藹可親,只是看向他的眼底摻雜著黑沉濃郁的欲望。
那是對長生的渴求,經歷快一個世紀的希望又落空后,重新看到希望站在通往終點站時,已經變得扭曲又丑陋的情緒。
鶴見川流怔愣了一秒,下意識的想要扭頭去看宮野志保,但好在他想起之前安室透囑咐他的話,于是在外人看開他像是高興壞了,眼睛亮亮的點頭答應。
宮野志保神色一沉,她看了眼情緒外露的烏丸蓮耶,有些想不通對方想要把鶴見川流帶在身邊的理由。
畢竟,現在新藥物的主要關鍵都來源于鶴見川流,要是他萬一出了個什么事,就要變得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但不管在場的幾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當天烏丸蓮耶帶著一盒新藥物跟鶴見川流坐車離開了核心研究所,回到了那個熟悉的莊園。
鶴見川流被安排貼身保護,住的地方就在烏丸蓮耶隔壁,這樣的待遇不僅是在黑衣組織里獨一份,就連得到消息的琴酒和朗姆他們都有些吃驚。
但當事人鶴見川流卻沒有什么感覺,他被帶回莊園后比待在研究所自由了些,最起碼能接觸到電子產品,只是對外聯絡還沒辦法。
而他說是貼身保護烏丸蓮耶,但保鏢這種事是用不上他的,而且從研究所回來后烏丸蓮耶就沒有出過門,倒是最近有不少人上門拜訪。
鶴見川流無聊的站在烏丸蓮耶背后,注意力早就不在房間聊著恭維話語的幾個老頭身上,他百無聊賴的盯著落地窗外有些熱鬧的花園,想著等一下溜下去看看。
最近幾天上門拜訪的人實在多,烏丸蓮耶索性弄了一個私人宴會招待他們,今天來的人不少但都是一些老頭子,身上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腐朽氣息。
鶴見川流不太喜歡他們,但烏丸蓮耶不知道為什么跟他們見面的時候總是喜歡帶著他。
腦子里想了些有的沒的,鶴見川流忽然有些想念安室透做的蛋包飯了,安室透是個學什么都很快的人,有時候為了任務需要他會專門去學習某項手藝,廚藝或許就是其中一項。
鶴見川流有幸吃過安室透做的蛋包飯,吃過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
“先生,朗姆他外面想要見您一面!
不知道什么時候奉承恭維的幾個老頭走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保鏢推門進來,低聲對烏丸蓮耶說道。
聽到朗姆的消息,鶴見川流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眼進來傳話的保鏢,然后低頭看向烏丸蓮耶。這段時間,朗姆來的很勤快的,但不知道為什么烏丸蓮耶似乎不想見他,每一次通報都沒有答應。
他本來以為這一次也一樣,但等了等卻聽到烏丸蓮耶同意見面的聲音。
鶴見川流有些意外,但對許久沒見的朗姆也有些想念,便站直了一些,目光直直的盯著門口看。
沒一會兒,保鏢帶著朗姆進來了。
這時鶴見川流第一次見朗姆穿著那么正式,他一身深色西裝,梳著大背頭,油光滑亮的看情況噴了不少發膠,看起來人模狗樣。
朗姆有些憔悴,眼睛還帶著紅血絲,像是幾天沒睡好。他一進門就看到了站在boss后面的鶴見川流,有些時候沒見了,鶴見川流朝他眨了眨眼睛。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朗姆臉似乎黑了一點,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怨念。
他有些不明所以,一直盯著朗姆看,對方在烏丸蓮耶幾步外站定,神情恭敬地微微彎著腰。
朗姆是來請罪的。
聽到他嘴里吐出的話語,鶴見川流面露驚訝,視線在他跟烏丸蓮耶身上來回打轉,直到他聽見朗姆提起自己的名字,才停下這個動作。
“……蘇茲酒屬下本來準備親自帶來給您見見的,只是那段時間組織里出了個臥底,日本公安的人混了進來挖到不少情報秘密,所以才耽擱了下來!
“后面處理好這件事,因為那個臥底是琴酒手底下一個已經拿到代號的人,屬下怕他那些缺少人用才把蘇茲酒借調派了過去……”
解釋完,朗姆話語一轉,說道:“誰知道琴酒二話不說扣下了人,直接給您送過來了。一開始屬下這邊聯系不上蘇茲酒還嚇了一跳,找了好幾天才得到消息琴酒把人送到您這里來了!
鶴見川流看到朗姆卑躬屈膝的樣子有些新奇,聽到他最后的那段話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怪怪的,他屈指扣了扣臉頰,說不上來什么地方怪。
“誒?是這樣嗎?但之前不是跟我說,讓我去到琴酒哪里便盯著他嗎?”他一臉困惑地看向朗姆說道。
朗姆臉色一僵,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烏丸蓮耶原本還有些想要放過朗姆,但一聽到鶴見川流的話,哪里還不明白朗姆偷換概念在他面前給琴酒上眼藥的事。
只是之前朗姆這么做,烏丸蓮耶看在他是跟著的老人的面上,以及琴酒作為一頭孤狼一把趁手的刀的份上,選擇睜一只眼閉一眼。
但現在涉及到的問題的重要性不一樣,對烏丸蓮耶來說新藥物的研究開發至關重要,鶴見川流的存在也就變得無比重要起來,所以他沉吟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盯著朗姆看了幾眼,擺擺手最后什么也沒說,讓保鏢帶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