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來也簡單。
扎木合這里有一顆絕世解毒果,他本來打算請有名的藥師,幫自己做成解毒丸。可眾所周知,沙漠勢力不僅他一股,還有石觀音和玉羅剎。
這二人聽說他有秘寶如此,都打算前來盜取。
“所以……”扎木合說,“我想請諸位幫我保住這解毒果。”
胡鐵花得意笑道:“盜帥面前,誰能將這解毒果偷走?”
楚留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扎木合也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楚留香,他自然也知道楚留香的大名,也知道向來只有盜帥從別人手里搶東西,而沒有別人從盜帥手中搶東西的理由。
聽到這里,葉蟬衣瞥了扎木合旁邊的沙漠王后一眼。
照這么看來,沙漠之王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王后其實(shí)就是石觀音啊!
楚留香卻不是很想踩這趟渾水。
他正想尋個(gè)理由推脫,又或者明天趁機(jī)就跑了。
橫豎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用不著這些個(gè)君子風(fēng)度。
可沒料到……
“恰好,我唯一的女兒黑珍珠,對你心往已久,你若是有本事俘獲她的芳心,我們這顆沙漠明珠,就是你的了。”扎木合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shí),帳篷外傳來一聲冷漠短促的叫喊聲:“爹!誰說我心往這個(gè)臭賊的!”
一個(gè)個(gè)子很高的女孩子掀開門簾,走了進(jìn)來。
她皮膚蒼白,穿著一襲緊身的黑色長裙,披著一個(gè)黑色斗篷,手上還戴著黑手套,腳上也穿著黑色的牛皮靴子。就連頭發(fā)上墜著的珍珠發(fā)飾,也染了墨色,不見丁點(diǎn)白。她渾身上下,只要腰間綁著的一條珍珠穿出來的掛飾和耳朵上兩顆小珍珠,點(diǎn)綴著一點(diǎn)白。
不過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蒼白右臉上,黑色的詭異藤蔓圖案。
那盤踞臉上的黑色藤蔓,不僅沒讓她變丑,反而還多了一種難言的神秘魅力。
只不過這樣的魅力,不是誰都能領(lǐng)會的,有些人只配被嚇到。
不愧是黑珍珠。
葉蟬衣這么想,眼中閃過驚艷。
“好一個(gè)絕色美人!”她語帶驚嘆。
懂得欣賞,看呆眼的陸小鳳:“……”
他的臺詞怎么又被搶了。
黑珍珠蹙眉看過來,在看清毫不掩飾贊賞表情的人眼中真誠,并無別樣情緒后,她的臉色好了不少。
楚留香也恍惚了一瞬,笑道:“想必這位就是黑珍珠姑娘了。”
黑珍珠握緊手上的鞭子:“聽說你就是我父親想要請回來,保護(hù)解毒果的楚留香?”
楚留香沒說話,只是垂眸笑。
黑珍珠漆黑發(fā)亮的大眼睛,瞪著他,鞭子也指向他:“我爹的解毒果,有我保護(hù)就好了,不需要你,你可以走了。”
葉蟬衣托著下巴感嘆:“好颯的小姐姐啊!帥!”
這不比土觀音好看?
姬冰雁蹙眉,看著神色冷酷的黑珍珠,道:“我們并非自愿來這里,也不想幫你們保護(hù)什么解毒果,黑珍珠姑娘不必這么激動。”
黑珍珠將鞭子收回,扣在腰上:“那便最好。明日一早,我會派人送你們平安出去。”
姬冰雁冷哼一聲:“那倒不必,我們此次前來,也帶足了人手,三日的路而已,自己走也無妨。”
兩人似乎相看兩厭,瞪了對方一眼后,紛紛扭頭。
扎木合看起來頗有些頭疼,和黑珍珠當(dāng)場吵了一架。
未果。
他也只好先派人將他們送到安排好的帳篷休息。
胡鐵花不舍得美酒,迷糊道:“不再聊聊?老臭蟲……”
他勸誡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姬冰雁把酒壺懟進(jìn)嘴里,提起衣領(lǐng)子拖走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嘆了一口氣后跟上。
擦肩而過時(shí),他小聲對花滿樓道:“你們?nèi)耍裢碜詈盟粋(gè)帳篷,小心些。”
葉蟬衣抱走還沒吃完的葡萄,花滿樓也端走了自己剝了一晚上皮和籽的葡萄,沖扎木合行了個(gè)禮。
謙謙君子,就算端盤子也端得有貴氣一些。
編著□□花辮子的侍女,要將葉蟬衣引到另一邊帳篷去。
葉蟬衣咬著葡萄,含糊道:“我有事和花公子、陸公子聊,你告訴我?guī)づ裨谀睦锞托校彝睃c(diǎn)自己回去。”
侍女不僅告訴了她帳篷的位置,還告訴了她綠洲有一處池子,是專門給女眷洗澡所用,侍女們只能打水擦身,但王后和黑珍珠,還有貴客可以前去泡澡。
對此,葉蟬衣只表示:“陸小鳳,聽見了么,你的機(jī)會來了。”
陸小鳳:“!”
他豈是這樣的小人!氣煞人也!!
葉蟬衣“噗噗”笑著,和花滿樓走了。
花滿樓將剝好的葡萄遞給她:“你吃這個(gè)吧,我?guī)湍銊儭!?br />
他已聽到了小姑娘嘀咕著,葡萄皮澀,舌尖有些酸的事情了。
葉蟬衣嘴上說著“這怎么好意思”,手中一秒都沒耽擱,換了過來。
花滿樓輕笑一聲,入了帳篷后盤腿坐下,繼續(xù)剝著葡萄皮。
陸小鳳沒眼看,將獸皮裹在身上,往角落一滾,半秒,又滾回來。
“你們說,這黑珍珠是不是有些奇怪?”
葉蟬衣掏出“錦鯉符”,捏著它,深情且富有韻律節(jié)奏地念了一句:“我怎么這么好看!”
花滿樓手頓了一下,喉嚨滾動一趟,面色自如,繼續(xù)剝葡萄。
陸小鳳驚了:“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即便說的是事實(shí),那也要別人來稱贊比較好吧?!
“什么亂七八糟的。”葉蟬衣翻了個(gè)白眼,把“錦鯉符”掛在脖子上,塞進(jìn)衣襟里,接上他剛才的話,“黑珍珠似乎很想我們快點(diǎn)離開這里,為此不惜惡言惡語,損壞自己形象。”
陸小鳳好哄,注意力也好轉(zhuǎn)走。
聞言,他腦子又轉(zhuǎn)回來了:“所以,這里必定發(fā)生了什么不尋常的事情,讓這位絕色姑娘覺得會連累我們而心生不忍。”
葉蟬衣心道,那可不,土觀音在此咧。
陸小鳳摸著小胡子思索:“到底是什么事情,才會令她這樣著急。”
“想有什么用。”葉蟬衣道,“你不如去楚留香帳篷,和他結(jié)伴探探風(fēng)。”
陸小鳳翻身起來:“有道理。”
臨走前,他順了兩顆葡萄,丟進(jìn)嘴里:“唔……我們花公子剝的葡萄還真是特別不同,格外鮮甜多汁。”
他朝花滿樓揶揄地聳動眉毛。
花公子耳根微紅,且朝他丟了一顆有皮葡萄。
陸小鳳也不嫌棄,照樣丟進(jìn)嘴里,只是還順帶丟下一句話:“這顆就不行,花公子沒剝,不好吃。”
花公子:“……”
吃的還堵不住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