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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是作何?”梁悅狐疑問道。
趙元甄冷哼一聲,卻懶得搭理他。
丁卯將人都召集在趙元甄營帳之中。
甚是寬敞的主帥營帳,此時卻顯得有些窄仄了,眾人幾乎并肩接踵。
趙元甄目光掃視過眾人,微微舒了一口氣,“眾位都是本將的心腹之人,本將信得過眾位。所以此事,本將要親自告訴眾位知曉。望眾位在心里各自記清楚,免得被外面的風言風語蠱惑,亂了方寸。”
“恭聽將軍吩咐。”眾人拱手說道。
“第二批的養(yǎng)元丹,有數(shù)萬枚,早已到我軍中,以備不時之需,方便救更多人的性命。只是這卻是個重大的秘密,絕不能讓楚蜀聯(lián)軍知曉這丸藥所在,以免生變。”趙元甄說道。
眾人左右看去,臉上都有狐疑和驚喜之色。
“已經(jīng)到了么?什么時候到的?”丁卯詫異問道。
趙元甄看了他一眼,別開視線,“其實,所謂的第二批藥丸,并非是第二批所到。”
眾人聽聞此言,微微一愣。
什么叫第二批,不是第二批所到?那是什么?
“乃是和第一批五千余藥丸一起送到。”趙元甄說道,“第一批藥丸在大周境內(nèi)被劫,同行所運送的物資在西峽耽擱許久。其實在被追回的五千余枚藥丸上路之時,第二批的數(shù)萬藥丸,也一同上路,一同送到了!”
眾人連聲驚呼,一股喜氣,蔓延營帳之中。
“所以眾位安心無虞,我軍必在神藥相助之下,大獲全勝。如今這些藥安全無虞,只為等待效力給我大軍!”趙元甄說道。
眾人拱手恭喜將軍,又相互恭喜,叫彼此放心。
“我軍必在神醫(yī)相助之下,大獲全勝!”
“是啊,先前那些不利于將軍,不利于神醫(yī)的留言,必然會不攻自破!”
趙元甄擺擺手,“先前叫丁卯告訴大家的消息,不過是為了迷惑楚蜀聯(lián)軍的視線。如今情況如何,你們已經(jīng)心知肚明了?”
“是,卑職明白!”眾人說道。
趙元甄點點頭,“眾位請回吧。”
眾人臉上都帶著喜氣笑意,退出了趙元甄的營帳。
梁悅皺眉,滿面不解的看著他,“將軍這般行為,究竟是何用意?卑職……不明白。”
趙元甄卻面龐僵硬,捂住胸口,猛咳一聲。
梁悅連忙上前,卻見他掩口那手,掌心見紅。
他深吸一口氣,忍住接連而來的咳嗽,生生將心頭血忍了下去。
“將軍……”
趙元甄擺擺手,“我沒事。長明公主被馬文昭劫走,如今京中未有平安的消息傳來,說明長明公主仍然在馬文昭的手上。”
梁悅緩緩地點了點頭。
“既然是在你們離開京城以前,她就被接走了,那馬文昭十分清楚,我們不可能有第二批的養(yǎng)元丹送來。所以我先前叫丁卯散布的留言,便不能迷惑他。但若說第二批的養(yǎng)元丹,其實是早已制好,并且是雖第一批一起送來的。他則沒有辦法斷定虛實。雖然未必能騙的了他,他卻也不敢一口咬定沒有此事。”趙元甄深吸了一口氣,“虛虛實實方才能叫他不好摸清我們的底細。”
梁悅點了點頭,“卑職明白了,卑職慚愧,真險些誤了將軍的事了。”
“我終于明白,蜀國為何會突然同意出兵。”趙元甄微微瞇了瞇眼,“我本敬他是條漢子,為報仇,不惜屈皇子之尊,在大周謀得良機。原來他不過是個處心積慮,什么都能利用之人。”
梁悅微微皺眉,“他求娶長明公主之時,京中還有許多人說,他是真心喜歡長明公主。就連卑職甚至也以為……”
趙元甄搖了搖頭,“何止你?就連我,都以為他是舊情難忘,真心待公主。”
說完,他冷哼一聲。
梁悅也憤憤握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瑄哥兒還將他當師父,當做公主良配,原來他竟連公主都能利用!若不是他擄走了公主,豈能誘得蜀國為他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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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蜀國國君命使者前來,要圣上交出養(yǎng)元丹來,說既然長明公主在圣上手中,如今周國軍隊生猛勢不可擋,正是因為他們手持那神丹妙藥。若是圣上不能將神丹妙藥給蜀軍,蜀軍就要……就要……”
馬文昭垂眸冷冷看著那傳信的官員。
“就要如何?”他挑了挑眉毛。
“蜀軍就要撤兵,同大周議和了。”官員俯首在地,小聲回稟。
馬文昭臉面一凝,“他們自己出師不利,就將功過都歸結(jié)在丹藥之上!真是沒用的東西!”
官員不敢回話。
馬文昭抬手輕哼一聲,“退下吧。”
“蜀國的使臣還在等著圣上答復。”官員小心翼翼的說。
馬文昭皺眉,“朕知道了!”
官員連忙退走。
馬文昭深吸了一口氣,提步向柴素錦房中走去。
“公主,您多少吃點?”丫鬟的聲音從緊閉的房門中傳了出來。
“拿下去!”柴素錦的聲音威嚴,卻帶著乏力。
“公主,您不吃飯,圣上會責罵婢子等人的,您放心,這飯菜都是干凈的。您這般耗著,自己的身體是受不住的呀!”丫鬟勸道,語氣卻不太好。
柴素錦沒再做聲,卻也不聽她用飯的聲響。
馬文昭微微皺眉。
忽聽里頭傳來柴素錦一聲怒喝。
他立時抬腳踹門。
只見那丫鬟一手掰著柴素錦的下巴,一手拿著勺子,硬往她口中塞去。
門被踹的咣當一聲巨響。
丫鬟嚇的手一抖,勺子掉落在地上。
湯飯撒落在柴素錦的裙裾之上。
丫鬟慌忙跪地,“圣上……”
“你在做什么?”馬文昭上前,垂眸看著那丫鬟,冷聲問道。
丫鬟連忙叩首,“周國公主不肯用飯,婢子……婢子怕她身體受不住,所以才……才……”
馬文昭抬腳踩在那丫鬟肩頭,“所以?才?若朕不來,朕若沒有瞧見,你想如何對待朕心愛之人?”
丫鬟嚇得都如篩糠,眼淚都篩了出來,“婢子只是擔心公主身體,婢子沒有惡意呀……”
馬文昭卻抬起一腳,將那丫鬟踹倒在地。
他腳勁兒極大。
那丫鬟被踹倒之后,掙扎了幾下,竟都沒能爬起來。
“朕叫你們好好伺候她,可不是叫你們慢待羞辱她的!”馬文昭聲色俱厲。
丫鬟吸吸鼻子,“婢子……咳咳,婢子知錯……”
她捂住肩頭,另一手按在胸前,似乎十分痛苦。
“來人,將這膽敢對公主不敬的丫鬟,拉下去,杖斃。”馬文昭神色決然的說道。
柴素錦微微一愣。
雖然那丫鬟的舉動讓她甚是不喜。可這湯飯之中確實并沒有會引起墮胎之藥。
雖舉動不敬,大約真是丫鬟心太急,又急又惱,難免有過激不當?shù)呐e動。不論如何,不至于死。且杖斃,實在有些殘忍了。
她側(cè)臉看向馬文昭。
在那丫鬟生生求饒之聲中,馬文昭臉上卻無一絲動容。
只是越發(fā)冰冷的說道:“朕所喜歡的女人,要得到這世上無上的榮寵,膽敢對她不敬,就是對朕不敬!朕必不輕饒!”
那丫鬟被拖拽下去。哭求饒命的聲音,久久才漸漸遠去。
馬文昭緩步來到柴素錦面前,彎身坐下。
“你不吃飯,如何維系自己的命?如何維系自己腹中的孩子?”馬文昭說道。
柴素錦猛然抬頭看他。
“這里沒有落子藥。”馬文昭看著桌案上的飯菜,“或是你不喜歡這些?你喜歡什么,想吃什么,只管告訴下人,叫廚房準備,這邊陲小鎮(zhèn),雖說物產(chǎn)不豐富,卻可從別處加急送來,只要你喜歡。”
柴素錦微微皺眉。
“我舍不得你。”馬文昭望著她的眼,輕緩說道。
柴素錦別開視線,并不看他。
“我想通了,若是因為趙元甄的孩子而失去你,我是不能甘心的。”馬文昭說道,“只要你能好好的活著,好好的留在我身邊,我就……就允許你生下他的孩子來。”
柴素錦凝眸望著地毯上的紋路,默不作聲。
“我不會傷害這孩子,只要孩子他爹不在這世上了,徹徹底底的敗給我,難道我還會容不下一個無知的嬰孩么?不過是心疼你的名聲,心疼你罷了。”馬文昭垂眸輕嘆。
“果真?”柴素錦緩緩轉(zhuǎn)過臉來。
馬文昭定定點頭,“我不傷害你腹中的孩子,你也不要作踐你自己了。”
柴素錦挑了挑眉梢,“我心中積郁不暢,并非我要作踐自己,實乃是食不下咽而已。”
馬文昭皺眉看她,半晌才緩緩開口,“要怎樣,你心中才能舒暢?放你離開,給你自由,這種話就不用說了。”
柴素錦嘆口氣,“退而求其次的話……你饒過阮青吧,莫叫人折磨他了。他不過是是個聽命辦事的人,你折磨他有什么用呢?”
“我本就不想將他怎樣,不過是他罵罵咧咧不識抬舉。叫你見他,不過是想叫你知道,趙元甄他沒有能力保護你。”馬文昭說道。
柴素錦點點頭,“如今,你想叫我知道的,我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請你高抬貴手,放過他。”
這話說的客氣。
她鮮少有對他說話這么客氣的時候。
馬文昭瞇了瞇眼,“好,我答應(yīng)你。”
他轉(zhuǎn)臉向外,吩咐人將阮青從牢獄之中提出來,“給他安排地方住,請大夫來,為他醫(yī)治。”
說完,他又轉(zhuǎn)過臉看著柴素錦。
“你想親自為他醫(yī)治也可。”
柴素錦深深看了馬文昭一眼,緩緩搖了搖頭,“不必了。”
“你不想親自救他?”馬文昭狐疑道。
柴素錦垂眸斂目,“我如今懷有身孕,不宜太過操心勞累。”
馬文昭眉頭微皺,薄唇輕抿。
“既然不宜勞累,我本想叫你幫我之事,看來是不能成了。”馬文昭沉默片刻,緩緩說道,“那不若你將養(yǎng)元丹的藥方交予我,我命旁人去做?”
柴素錦呵呵笑了起來。
她笑聲越發(fā)止不住,馬文昭的臉色卻在她的笑聲中漸漸黑沉。
“繃不住了吧?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柴素錦好不容易忍住笑,緩緩說道。
馬文昭的臉色難看,有種被拆穿的窘迫,但他很快輕笑一聲,遮掩過去。
“我沒有強迫你,不過是請你幫我。如今我們才是一起的,我若敗了,你也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你難道想讓自己的孩子未出世,就慘遇……”
“你住口。”柴素錦臉色冷厲,“你總以孩子來要挾我,利用一切自己能利用的人和事,不覺得可恥么?”
“人當慶幸自己還有被利用的價值。”馬文昭淡然說道。
柴素錦點點頭,“是了,這才是你心里的想法。你擄我來,囚禁我,不過是因為我對你來說還有利用的價值罷了。說什么喜歡,什么舍不得?真真可笑。”
馬文昭皺眉,黑著臉看她,“你一定要這么曲解我的意思?”
“這是曲解么?馬文昭,是不是你自己都沒看清楚自己的心?倘若我不會醫(yī)術(shù),沒有養(yǎng)元丹,只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我,你還會有所謂的喜歡么?”柴素錦平靜的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問道。
馬文昭皺眉,“我喜歡的是你,無論你是怎樣,我都喜歡你。”
柴素錦點點頭,微微一笑,“既然你這么說了,為了證明你的心,不若現(xiàn)下就將我當做是不會醫(yī)術(shù),更不會制養(yǎng)元丹的我吧?”
馬文昭眉頭倒豎,“你……”
柴素錦挑著眉梢,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馬文昭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的口氣顯得不那么急躁煩悶,“妧妧,別鬧了。日后怎樣都可以依你,你說如何就如何,可是如今,我需要養(yǎng)元丹。你若不能制藥,給我藥方,我叫人去做。你若是不放心將藥方交予旁人,需要準備什么,你告訴我一聲。”
柴素錦緩緩搖頭,嘴唇輕抿。
馬文昭深深看了她一眼,“我雖喜歡你,心愛你……但我的耐心亦是有限的,你不要逼我,讓我做出我們彼此都會追悔莫及的事情來。”
“你又要拿什么來逼迫我?阮青?我的孩子?還是我自己的命?”柴素錦口氣淡淡的,“你若想要,便將這些都拿去吧。今日受脅迫于你,但一切的選擇我都無愧于心。”
馬文昭看著表情淡然,卻態(tài)度強硬的她,有些咬牙切齒。
“好,你不要后悔!”
說完,他起身離開。
先前被踹了一腳的門被他摔得咣當作響。
柴素錦聽著他腳步聲遠去,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不后悔?
怎么可能,她早就后悔了,后悔當日在方城柴妧妧家中,救下了素不相識的他。
后悔救了他的性命之后,沒有將他扔出去。后悔讓他在柴家留了下來并做了藥鋪的掌柜,后悔后來越來越多的接觸他,后悔讓他知道自己這么多的秘密。
早知道他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她一定一定會選擇從不曾相逢。
以前在方城,在去京城的路上,甚至在京城之時……他曾給過她的溫暖,給過她的保護和陪伴相守……好似還歷歷在目,面對如今的他,卻恍如與曾經(jīng)隔了太過久遠的距離。
如今的他,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陌生至極。
究竟是權(quán)利讓人改變,還是她從來不曾真正的認識過他?
柴素錦微微搖了搖頭,抬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
“若是母親不能護得你平安,你可會怪母親?”她喃喃說道,鼻頭微微有些酸。
馬文昭摔門而去之后,有兩三日都沒有出現(xiàn)。
柴素錦面前伺候的丫鬟越發(fā)的冰冷,同她說話之時,甚至連一點表情語氣都無。
端上來的飯菜更是大不如前,有時甚至連湯飯都是冷的。
柴素錦看著這般敷衍慢待的飯菜,渾不在意的輕笑搖頭。
這樣就想讓她屈服妥協(xié)?馬文昭未免太小看了她。
只是她不知道,自打知道了她被擄消息之后,趙元甄已經(jīng)突襲楚蜀聯(lián)軍六次之多。
他親自率領(lǐng)騎兵,突襲敵軍,取敵軍首級如探囊取物。
如今楚蜀聯(lián)軍一聽到趙元甄的名號,就有些心里發(fā)憷。
更有流言傳出,說周軍有萬余枚養(yǎng)元丹就藏在軍營之中。憑著這萬余枚養(yǎng)元丹,周軍根本就不用擔心正面對戰(zhàn)。便是受了傷也不會丟了命,還有可能因為奮勇殺敵而被上將賞識,立下戰(zhàn)功之后,被提攜,建功立業(yè)!
來打仗是為什么?不就是為了保守國土,建功立業(yè),光宗耀祖么?
既能保得命在,又有光耀門楣飛黃騰達的機會,周朝的軍隊越發(fā)勇猛勢不可擋。
蜀國本就是第三方,本想來湊個熱鬧,撈些好處的。
可如今好處沒撈著,卻被楚國拖下水,人力物力搭進去不少。蜀國人哪里坐得住?
他們一面派使者同趙元甄商量停戰(zhàn),一面派人不斷向馬文昭催要養(yǎng)元丹。
可趙元甄根本不理會蜀國派來的使者。往往蜀國的使者一來,他見都不見,直接命人斬殺。
這般強硬絲毫沒有商量余地的態(tài)度,叫蜀國人更是膽戰(zhàn)心驚。
派出兩次使者之后,蜀國人就不敢妄圖用此法拖延了,只是對馬文昭的催問逼迫愈加強烈。
馬文昭的楚軍被趙元甄逼退,連吃敗仗,受周軍追擊,叫他也滿心怒氣。
這夜,柴素錦已經(jīng)睡下了。
他卻一腳將門踹開。
屋里的丫鬟立時一躍而起。
“滾出去。”馬文昭喝道。
丫鬟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本想將門關(guān)上,可惜馬文昭腿勁兒太大,竟將門框都踹松了。
扇門掛在門框之上,搖搖欲墜,晃晃蕩蕩。
“滾。”馬文昭又喝了一聲。
丫鬟連忙退走。
柴素錦已經(jīng)在床榻上坐了起來。
馬文昭踉踉蹌蹌的走進,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你喝酒了?”柴素錦冷聲問道,滿面戒備。
馬文昭呵呵一聲笑,“我清醒得很。”
柴素錦借著燈光,瞧見他眼中沉郁之色,立時想要從床上跳下去。
可馬文昭比她動作更快,他伸手撲上來,一把拽住柴素錦的手腕,將她按到在床榻之上。
“你干什么?!”柴素錦厲聲呵斥。
馬文昭壓住她,搖了搖頭,“我想你,妧妧,很想很想。自打在方城的時候,你就闖進了我的心里,從來沒有一時一刻離開過。我說喜歡你,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呢?”
“你放開我!”柴素錦踢打他。
馬文昭搖頭,“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我等不下去了。人和心,我都要,若是不能都得到,至少,也要得到一個……”
“馬文昭,你少在這里裝酒瘋!”柴素錦聲音冰冷,“人和心,你一樣也休想得到!你若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話音落地,他的動作微微一頓。
但緊接著,他的動作愈發(fā)瘋狂粗暴起來。
“死在我面前?為什么?就因為我碰了你?我給你皇后的位置,給你旁人難以企及的榮寵富貴,你用什么回報我?就用這般的嫌棄?我對你不好么?我對你還不夠容忍么?你的心是鐵打的么?怎么就沒有放軟的時候?”馬文昭一面怒吼,一面撕扯她的衣服。
柴素錦劇烈反抗之時,還要小心護住自己的小腹。她雖臉面冰冷,語氣冷厲,可她心中卻是怕極了。
“你不是想要養(yǎng)元丹么?你如此逼迫我,不就是想讓我妥協(xié)么?”柴素錦急聲道。
馬文昭的動作略微一頓,垂眸看她,“你肯了?”
柴素錦冷笑一聲,“如今你還可以拖著蜀軍,可倘若我死了,只怕蜀軍會立時同大周議和,甚至是倒戈相向!那時候,你才是欲哭無淚!追悔莫及!”
馬文昭口中呵出酒氣來,“威脅我?你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何境地,竟敢威脅我?”
他俯身低頭,猛的含住她的朱唇。強硬的舌頭如同一柄利劍,極力撬開她的唇齒。
“唔——”
他低哼一聲,猛的離開她的唇。
兩人唇瓣之上,都沾了鮮紅的血。
他口中更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你竟敢咬我?”馬文昭冷眼看她,伸手撕裂她凈白的褻衣。
她瑩白的皮膚上,朱紅色繡金線的肚兜,在燭光之下,熠熠生輝。
只是此時兩人都無心欣賞,氣氛凝滯如墜冰窟。
“要么,你放開我。要么,你得到我的尸首。”柴素錦一雙眼眸,清寒如霜,面上毫無懼色,只有一片決絕。
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四目相對,僵持了似乎有一炷香的功夫。
馬文昭忽而起身,退了一步。
柴素錦抓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警惕的看著他。
“抱歉,我喝醉了。”馬文昭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燈燭在他背后,投出長長的黑影來。
他離開了好一陣子,柴素錦才發(fā)覺自己手腳都在微微的顫抖,指頭更是冰冷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她連忙撫上自己肩頭,迅速的喚出靈芝,深吸了一口氣,又迅速的收回。
揪得緊緊的心,這才緩過一口氣來。
躺在床榻之上,她卻再也無心睡眠。
撕裂的衣服,被他捏疼的手腕,無一不訴說著她適才經(jīng)歷過的恥辱。
她抿住唇,瞪大了眼,告訴自己無論遇見何時都要剛強。
可眼淚卻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滑落,濡濕了臉頰,濡濕了鬢角枕囊。
……
“將軍,圣上傳密令來。”丁卯入得趙元甄營帳之中。
將京中傳令官引到趙元甄面前。
趙元甄抬手接過密信,面無表情的看過,便扔進火盆,一把火燒了。
“將軍已見信,卑職告退。”傳信官拱手說道。
丁卯臉上有些詫異。
只將信送到,都不等著將軍回復,哪怕是口頭上應(yīng)承一聲呢?就這樣回去?回去怎么復命?
趙元甄微微點頭,“丁副將,送一送。”
丁卯怔怔的抬手,“請。”
那傳令官沖丁卯拱了拱手,隨他走出營帳。
“原不該多嘴,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不等著將軍回話,你回京如何復命?”兩人行出營帳一段距離,丁卯小聲問道。
那傳令官搖了搖頭,“圣上交代了,只要將信交給將軍,將軍知道如何處理。多謝丁副將提醒!”
傳令官被帶去歇息。一路加急送信,人累,馬也累。
待換過了馬匹,傳令官仍要上路。
趙元甄卻是已經(jīng)立時召集了他的副將和謀士們,宣布暫且休戰(zhàn)安營,觀察楚蜀聯(lián)軍接下來的舉動。
意思就是,他這般兇猛的進攻態(tài)勢,會暫且告一段落。給彼此留一個喘息的機會。
丁卯愈發(fā)好奇圣上傳來的密信之中究竟說了什么,不過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更清楚不該問的不問,不該打聽的不打聽。
丁卯耐得住性子,卻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他這般能耐得住的。
待副將謀士都散去,瑄哥兒卻板著一張臉,又求見了趙元甄。
“為什么不乘勝追擊?要給他們留這么一個喘息的機會?難道是為了讓他們休息夠了,有機會反撲上來?”瑄哥兒漲紅臉,盯著趙元甄。
趙元甄深深看他一眼,“瑄哥兒在戰(zhàn)場之上,表現(xiàn)的勇猛無畏,且進退得當,真叫人刮目相看。”
瑄哥兒微微一愣,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別想用夸我來搪塞……”
“怎么一退下戰(zhàn)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戰(zhàn)場上的沖勁兒還在,理智怎么就一絲不剩了呢?”趙元甄緩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