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 沈鶯站
蔣不復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他也不看節目, 一直跳著臺, 像個沒什么耐心的小孩。
整個人卻很沉靜, 沒有初見他時那種吊兒郎當的氣質, 嘴角抿成了一條線, 思慮深重,大概是
沈鶯回了視線,看著水壺上的白汽, 開始思考起今晚的后續
書中沒有詳提沈悅救助蔣不復這件事,按照現實情況來考慮, 沈悅是來這邊補課的, 救了蔣不復的話,有極大的可能是安置
這書的作者大概是想說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換一個角度來說, 就是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女主。
書中既然沒有提到這個補習老師,有很大的可能是沈悅隨手幫了一把蔣不復,蔣不復度過今晚的危機后就離開了這邊,不然沈悅哪來的地方安置蔣不復。
熬過這一晚就好了,這邊對蔣不復來說到底是不安全,他明天應該會和書中一樣選擇離開。
大概是自己書中的死跟蔣不復脫離不了干系的緣故,跟蔣不復處
客廳的方向傳來重物著地的聲音,沈鶯回過神一看,
顧執就一只手能動,怎么可能是蔣不復的對手這無異于以卵擊石。沈鶯放下了杯子,急急忙忙趕去阻止。
她隨手拿起花瓶走到了客廳,一看眼前這畫面愣住了。
只見顧執頭被打破,滿臉的血,特別是那雙眼睛,許是血流進了里面,血紅一片,光是看著就可怕,地上則躺著一只染血的煙灰缸。
他卻好像不知道疼,那只完好的手拿著一把不知道從那里來的銼刀,狠狠地捅進了蔣不復的身體,而那只打著石膏的手,一拳一拳地打著身下的男人,拳拳到肉。
蔣不復也不是吃素的,吐出一口血沫,直接就拗斷了顧執那只完好的手。
“咔擦”一聲,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骨頭疼。
顧執像是沒有知覺的機器,哪怕手被拗斷了,還是拿著那把銼刀,往里送了送。
眼看蔣不復要掐住顧執的脖子,沈鶯急了,生怕蔣不復像拗斷顧執手一樣,把他的脖子給擰斷了。
沈鶯生出了一腔孤勇,咬咬牙,把手里的花瓶砸向了蔣不復。
花瓶沒破,蔣不復的額頭破了,一抹血花
蔣不復手一頓,抬眼看向她,這個時候他竟然還笑得出來,他道“果然是帶刺的小。”
見他還有說笑的氣力,沈鶯拿起花瓶要給他補第二下,就看到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她的手微微顫抖,探了探他的鼻息,
而后她看到少年無知無覺,機械的用那只打了石膏的手,一拳又一拳的落
沈鶯放下了花瓶,安撫著少年“顧執,別打了,他已經暈過去了。”
顧執充耳不聞,繼續著剛才的動作。
不知道是不是沈鶯的錯覺,總覺得他動作狠厲了許多,那雙眼睛紅的妖異,嘴角好像還掛著笑,整個人瘋魔又失控。
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沒有多想,只想阻止顧執的動作,顧執不能背上人命官司。
沈鶯捧著少年的臉,一聲聲地說著“顧執,沒事了,沒事了”
少年的動作慢了下來,意識回籠,如夢初醒地說“沒事了,阿鶯”
沈鶯連連點頭,“他已經被我們打暈了。”
少年低頭看了一眼躺
沈鶯連忙扶住了顧執,關切又擔憂道“顧執,你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顧執擠出一抹笑安撫著她,反過來關心起了她,“你怎么樣剛才我有沒有誤傷到你。”
看著顧執額上滿是血,那只手也無力的垂著,足以用慘烈來形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此時卻還要擠出笑,反過來安撫著自己,沈鶯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有些酸有些澀,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我能有什么事,你都替我擋下了,”沈鶯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掩去了眼中彌漫的濕意,“我先扶你起來。”
她用了些力氣,把顧執扶到了沙
剛才顧執拿出來的紗布都用
“我不要緊,”顧執
沈鶯點點頭,“我這就去拿。”
她跑到雜物間找出一捆繩子,花了些力氣把蔣不復從頭到腳都給綁上,綁的像個木乃伊,確保了他即使醒來也無法動彈,更別說掙脫了。
做完這一切,沈鶯站了起來,擦了擦額上的汗。
她看著躺
原本她打算今晚之后,兩人橋歸橋,路歸路。
而被顧執這么一插手,蔣不復跟她幾乎是不可能是不能善了了。
這事她無法怪顧執,作為一個局外人,顧執已經做到了最好。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無法徹底掌控事態,也無法像沈知一樣,把一件事情的百種可能都盤算的清清楚楚,并想出各種應對之法。
沈鶯現
她移開視線,看向顧執,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顧執,你房間還有沒有處理傷口的繃帶和碘酒”
“還有一些放
沈鶯聞言,就朝他的房間快步走去。
“唔”蔣不復頭痛欲裂,想按一按太陽穴,才
這男人這個時候竟還有心情笑,他說“小野貓撓起人來還挺疼的,”隨后他看向坐
顧執褪去那層善弱的皮,掀開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又開始閉上眼睛,似乎沒有把他放
蔣不復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你剛才明明有機會殺了我,為什么不動手”
少年沒有理,蔣不復自言自語道“我沒看錯的話,你那把刀是沖著我的脖子來的,眼里的殺意也不是作假。你明明起了殺心,怎么最后改了方向”
蔣不復看著少女拿著個小藥箱,正從房間里走出來,表情霎時變得一言難,“你該不會,是為了讓她心疼你,才這么做的”
少年掙開了眼,歪著頭,模樣無辜又迷茫,“你
蔣不復沒有錯過少年那抹嘲弄的笑,下了定語,“真是個瘋子。”
少年只是道“別動阿鶯。”
蔣不復看著少年額上被他砸出來的血洞,以及垂
少年卻分外平靜,對此時遭受的疼痛無動于衷,對他不敢有一絲輕視。
蔣家這些年雖然洗白了,但是歷史遺留問題還是
那些極惡之人,都有那么一股子邪性,性格有乖張的,也有偽裝的與常人無異的。
他們自有一套行事準則,大多與世俗相悖,沒有善惡觀,半點不會覺得自己走的路是錯的,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而沒有眼色阻攔他們的人,他們一個都不會放過,無論那時候的他們有多弱小。
他從顧執的那雙浸了血色眼睛,窺出了一二。
這少年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不把自己的身體安危放
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身體作為一種工具,只是為了博那么一點同情。
他閉上眼睛,不再管這少年的事。
他還要留著這條命,把那些背叛者給處理了,不能折
沈鶯小心翼翼地用酒棉替顧執消毒著額上的傷口,看著顧執什么也不說,沉默地忍受著疼痛,而那握緊的手泄露了他并沒有表現的那般輕松無事。
“要不要緩一緩”
顧執笑著搖了搖頭,反過來安撫著沈鶯,“阿鶯,不疼的,我已經習慣了。”
疼痛這東西,怎么可能習慣得了。
她
明明是她間接造成的傷害,他不怨不恨,還照顧著自己的情緒。
他之前也過得太苦了,別人對他有一點好,他就要千百倍回報,她有些承受不起。
她對他,抱著些愧疚。
少年敏感地察覺到了少女情緒的低落,開口道“阿鶯,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自責,”他嘴角蕩開一抹愉悅的笑,“我反而很高興,
沈鶯動容,少年沒什么血色的臉上,那雙眸子亮的驚人,仿若
一時之間,沈鶯竟然有些不敢看他,對他的愧疚更甚。
顧執完全是無妄之災,這災恰是她引來的,他卻憑著一腔孤勇,愿意為她拼命,有些傻,又讓人動容。
沈鶯還有許多事要做,原本打算安置好顧執后,就不再過多關注插手他的生活。
而現
她不值得,但他值得。
沈鶯低著頭,聲音隱含愧疚,輕聲地說“對不起。”
蔣不復聽了全程,不由扯了扯嘴角,暗罵了一句,心機吊。
這樣優秀的演技,不去演戲真的是可惜了。
又看少女小心翼翼給少年上藥的模樣,哪有對自己時的粗手粗腳,剛才分明就是故意的。
年紀輕輕的,一個個演技都挺好,蔣不復心情有那么一點復雜。
上完藥,沈鶯拆開紗布,正要往顧執頭上纏,門鈴
沈鶯放下了紗布,“應該是老郭來接我了,我去開個門。”
安靜了許久的蔣不復
沈鶯腳步一頓,臉上多了一絲凝重,“我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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