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真不短。
至少對于龍彥昭來說每一天都特別難熬。
如果說顧景愿是因為體質關系，這段時間比以往都要嗜睡了一些。
那龍彥昭就是一如既往的生龍活虎有一把子的力氣，根本沒地兒使。
白天晚上、日夜不歇地處理國事,實
顧景愿每次醒來見到的不是皇上
皇上似乎,比以往力更旺盛了。
尤其每次練武回來，對方渾身都散
本就強壯的身體看上去要更加健碩，肌肉并不虬結突兀，或許是因為身高過高的緣故，皇上屬于穿衣顯瘦,身姿修長挺拔的那種類型。
可那緊繃的腹部肌肉又十分明顯,是形狀極度美好的八塊腹肌有一次龍彥昭練武練出一身的熱汗,便毫不避諱地當著顧景愿的面兒脫衣裳。
他也不怕冷，漂亮的肌肉上面覆著一層密汗,亮晶晶的閃現光芒
那以后皇上沐浴的時候，顧景愿都會量躲得遠遠的。
覺得難熬的,也不只龍彥昭一人。
練完武的皇上沖洗完畢,又命人換了一桶水，而后龍彥昭沖著外間喊“阿愿，沐浴了。”
“”
顧景愿手上動作一頓。
而后還是擱下手中正的書卷，站起來身，緩步繞至屏風后面,來到皇上面前。
這段時日顧景愿的衣食住行樣樣都要經皇上之手、由龍彥昭親自操辦，也包括沐浴。
怕顧景愿沐浴時會滑倒、怕水溫會涼皇上總能想到多種叫人擔心、放不下的理由，到最后雖然這個過程對于兩個人來說都很難捱,龍彥昭還是堅持幫顧景愿沐浴。
一點點撥開衣裳上的細帶，顧景愿將套
或許是因為太瘦，又或許是腹部肌肉過于緊繃，即便已經三個多月，顧景愿的肚子也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還如往昔一般平坦，沒有一絲贅肉。
龍彥昭輕輕
脫去剩余的衣服。
脫了衣裳的他身形依舊修長削瘦。皮膚白若凝脂，被一頭披散的青絲包裹著，仍顯得有幾分青澀。
就像剛剛被剝開的貝殼露出里面最亮眼的珍珠，半遮半掩卻又過分醒目，含苞待放一般，美不勝。
龍彥昭也不敢多看，撈起青年的腰身，將人打橫抱起后便一個轉身，將人小心地放入水中。
水溫他才試過的，剛剛好是顧景愿喜歡的溫度。
而為了不讓向陽王
冬季沒有新鮮花瓣，宮人們晾曬的干花瓣卻也能代替幾分。
五斑斕的花瓣只有星星點點的大小，漂浮
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花草的清香。
顧景愿坐
叫人看得入迷。
皇上下意識伸手撥弄了一下水面。
又很快反應過來，制止住了自己作惡的手。
他是想去摸顧景愿，或者是想撩開那些花瓣，看一看水下的場面總之那只手的動作很快，以至于皇上自己都搞不懂自己那一刻是怎么想的。
不能看也不能摸，要不然就不住火了。
龍彥昭趴
或許是他聲音太過哀怨，哀怨得都帶上了幾分喜感，直惹得顧景愿輕輕挑起了唇角。
頭
依舊是皇上親自抱他出來。
管屋內地龍燒得火熱，顧景愿近來體溫也越
但龍彥昭還是扯過專門準備的厚厚綢布將顧景愿嚴密地包裹起來，而后再度將人抱起，向寢殿內室的大床走去。
龍彥昭身上也只套了件薄衫。
布料纖薄得很，以至于顧景愿可以全程感受到皇上繃緊的手臂，還有他依靠著的胸膛的寬闊炙熱。
的確是有些熱。
被抱回到床上，顧景愿平躺
緩眨動著，定定看著旁邊的龍彥昭。
以往身上干得差不多的時候王爺都會起身自己穿衣，但今日卻一動不動。
皇上不免緊張起來“阿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嗯，有些熱。”顧景愿老老實實地說。
“那朕幫你把這綢布扯開一些”龍彥昭試探詢問，“還是要朕幫你換衣裳”
顧景愿說“好。”
說的有些模棱兩可。
但皇上只以為顧大人是不舒服了，懶得動彈，也沒有想那么多。
將顧景愿的里衣拿到一旁放好，他又將人扶起，緊接著大紅的綢布從向陽王雪白的皮膚上滑落。
皇上“”
龍彥昭一陣左顧右盼。
若是白天可能還好一些，如今這月黑風高、黑燈瞎火的，他很怕多看一眼自己就會把持不住。
皇上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禁苦笑起來。
他再不敢多想，扯過顧景愿的衣裳便要給人套上。沒想到顧景愿卻抬手止住了他的動作。
突然之間，皇上的雙手哆嗦了一下。
重新對上阿愿形狀姣好、眼尾
“轟隆”一下，皇上的手抖得更厲害，他嘴上叫“阿、阿愿”
可就像說那句話已經耗費了所有勇氣一般，顧景愿閉上眼眸，直到外面燭火被吹滅之前都無論如何不肯再睜開。
紅透了的面頰已經充分宣示了主人此時的心緒。
閉著眼的顧景愿與往常時給人的感覺沒有太大區別，他眼皮纖薄，睫毛很長。此刻微微抖動著，模樣有些脆弱，又充斥著莫名的誘惑。
那潔白的面頰上多了兩坨潮紅，紅透的粉嫩仙桃兒一樣，不僅美得驚心動魄，還有一種尋常時絕不會
這些都是顧景愿私底下展現
往常時高貴冷艷的顧景愿竟會愿意
就是這樣高冷孤絕的顧景愿，竟會看出他的難耐，并對他提議，說可以做點別的
龍彥昭心上不禁泛起一陣激蕩。
顧景愿永遠都是顧景愿。
縱然自身已經害羞羞恥得連再張眼的勇氣都沒有，他也還是會堅持一五一十地表達出自己的意圖，要人充分理解他的想法。
面對這樣固執又這樣容易害羞的青年，龍彥昭只覺得如何疼愛都不為過
所以他激動地抱了顧景愿。
輕紗幔帳內，因為阿愿太害羞了，皇上不得不熄滅燭火。
當然，他們到底也沒有進展到最后。
不過兩個人
這也為皇上打開了新的思路。
龍彥昭以前
而且竟然也不耽誤爽
此夜過后，龍彥昭有信心，那七十式可以擴充至百式，甚至更多
唯一的后患是那一夜以后，顧景愿就再未主動開口提過那事兒。
一大部分原因是臊的。顧景愿事后想想也還是止不住地臉紅，根本不敢去提。
其余一小部分原因是縱然沒有進行到最后，可還是太累了。
他手腕都酸掉了，渾身上下也布滿印記
與那事兒相比，果然還是單純睡覺更舒服一些。
不過這對于龍彥昭來說也沒什么關系。
解鎖了新知識的龍彥昭
這一效果。
雖然時間長了，也難免懷念以前
但這日子終于不再那樣難熬。
就這樣翹首以盼，終于等到了顧景愿封王大典的這天。
這日正是禮部和觀星樓那邊共同測定的良辰吉日，宜訂盟、祈福、冠笄，嫁娶。
這天早上，顧景愿和龍彥昭早早起身。
梳洗完畢后，龍彥昭招手，命手捧朝服的宮人上前。
那朝服是皇上特意為向陽王設計、親自監督趕工制成的。
整體顏色是淺黃，上面繡有九只火紅色的朱雀圖案。
那些朱雀各個兒腳踩祥云，展翅凌空，姿態張揚。
下擺則依循祖制，繡有水腳，取“海水江崖”之意，倒是與其他大臣們無異。
黃色本是天子才能用的顏色，但龍彥昭為顧景愿設計的這一套
比他的顏色要偏淺一些，不明顯，卻可以堵住百官的悠悠眾口。
除此之外，按大宜祖制，王爺的朝服應當繡有四爪金龍。
但五爪為龍，四爪為蟒。
龍彥昭不愿顧景愿低他一等，便干脆想出以象征長生的神鳥朱雀做圖案，繡
寓意也很明顯。
那圖案不僅記刻了顧景愿的浴火重生，也賦予了皇上的深深希冀他希望顧景愿能夠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龍彥昭乍展開這套朝服時，上好的絲綢面料泛起琉璃光，上面的金絲縷線和翡翠玉飾珠光寶氣，照得整個寢殿都杳杳生輝。
別說洪公公等人為它的奢華和別致驚詫不已，就連顧景愿都愣住。
為這場封王大典皇上偷偷摸摸做了很多準備，說要給他個驚喜，顧景愿見他神采奕奕，便也從未提前打探過。
沒想到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皇上竟然趕工出了這樣一套華麗的朝服。
“向陽王還滿意么”龍彥昭笑得露出一口的白牙，而后走近他。
“來，朕替阿愿更衣。”
皇上說要親自為向陽王更衣，洪公公等人立即有眼色地垂首退下。
王爺
皇上自己的事情就親力親為，王爺的事情則由陛下一手操辦，這是宮人們都知道的規矩。
總之不該看的不能看。
洪公公最后一個退了出去，恭敬地為圣上關上了寢殿的大門，全程未敢抬眼。
門內，顧景愿緩緩脫掉自己的衣裳。
不知是不是月份到了，前段時間他食欲突然好了很多，過完年肚子更是直接大了一圈。
四肢依舊纖細瘦弱，手長腳長。偏偏小腹處微微隆起了一塊兒，看上去怪怪的。
對著銅鏡，顧景愿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胖了。”
龍彥昭也順著他的目光，隔著鏡子看了一眼。
但見那截兒窄腰還是細得不像話，除了小腹微凸外其余地方連一絲贅肉都沒有，尋常是套上衣服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
他不禁笑道“哪里胖了朕倒希望阿愿胖一些。”
說著，龍彥昭伸手，輕輕
他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下手重了，弄疼了
里面的小寶寶。
是以每回去摸都萬分小心翼翼。
但就這樣，他與顧景愿相比，還算是表現比較正常的一個。
明明是自己的身體，顧景愿平時都有意避著那處，不敢去碰。
那里醞釀著生命。
小小的，只有一點點大，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這些，顧景愿便會感到奇妙和害怕。
對于經歷過幾番生死、體驗過親情寡淡之人來說，擁有與自己血脈相通的孩子顯然是一件特別讓人不敢相信的事。
因為難以置信，所以總會慌張無措，患得患失。
以前肚子沒大起來還沒有這么多感觸，如今肚子一天天變大，還時常會有異動，顧景愿就越
龍彥昭
九五之尊側過頭，耳朵輕輕貼上他的小腹，似是要去聽里面有沒有動靜。
顧景愿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哆嗦了一下，但依舊站立
皇上側耳傾聽的時候，顧景愿就垂眸看著。
桃花眼里閃現著一絲好奇和探尋的光芒，顧景愿的耳際變得有些
他緊抿唇角，見龍彥昭半天都未開口說話，不禁問道“聽出什么了么”
聲音很小，又細又軟。
“嗯，聽見了。”龍彥昭咧嘴傻笑“他們說很喜歡父王，也很喜歡父皇。”
顧景愿“”
明知對方是
他只是面色由白轉紅，又一路紅到了耳根。
下意識地低頭垂眸，又不小心跟下方皇上明亮的雙眸相對顧景愿忙錯開目光。
潔白的齒貝
“好。”
見顧景愿這是又不好意思了，龍彥昭也不逗他。
起身以后他開始給顧景愿穿衣裳。
皇上以前沒伺候過什么人，給人更衣這活兒還是近幾個月才學會的。
一開始皇上也是糙手糙腳，穿不利索。
現
起初顧景愿覺得自己沒脆弱到那種程度，不需要皇上為他更衣，便拒絕過幾次。
后來龍彥昭堅持，每天早晨起身以后都要圍著他轉不肯罷休，他也就由他去
了。
到了如今，這已經成為早晨二人上朝前的一絲情趣。
顧景愿也習慣被龍彥昭擺弄著對方連他自己抬手都不允許，說不舍得。
有時候想想，真怕時間長了自己連如何穿衣都不會了
一層層衣裳穿套起來，最后套上那件朱雀圖案的朝服。
穿這種制式的朝服比穿所有衣裳都繁瑣，但龍彥昭卻展現出了空前的耐心，細致地幫顧景愿系好每一條衣帶，圍上腰帶，又細心整理他腰上的絡子，為他穿鞋襪。
皇上做得很認真。
一邊這樣做著，他一邊還說“過段時間阿愿的腰帶便不能
皇上很早以前便不同意顧景愿再系腰帶，但顧景愿習慣那樣束緊腰身，而且那會兒又沒有顯懷，便依舊如往常一般穿衣。
如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肚子變大，他也不敢再那般勒緊，于是乖乖點頭“好。”
龍彥昭聞言滿意了。將顧景愿周身都打理整齊，他才猛地起身，開始用極快的速度穿自己的衣裳。
等兩個人都換好了衣裳，寢殿大門開啟，二人并肩，
龍彥昭外表既有年輕人的朝氣，又有一國之君的霸氣，器宇軒昂，張狂恣意。
顧景愿舉止得體端莊、面龐沉靜如水，像一輪明亮圣潔的新月，耀眼又不染塵埃。
這樣的兩個人并肩走
珠聯璧合。
幾乎所有被他們從面前經過的百官都是這樣想的。
時辰到了，封王大典很快開始。
為了防止站得時間過長顧景愿會累，儀式
向上天祈福的過程必不可少，但過程也不必太繁瑣。
到了授印階段，金鑾殿中顧景愿只身上前，走過幾層臺階來到了龍彥昭面前。
他朝服上的朱雀圖案閃耀，栩栩如生。
將同樣以神鳥圖案作為裝飾的金印送進顧景愿的手中，龍彥昭氣沉丹田，揚聲道“朕身負天命，登基八年除惡黨、平邊疆，日夜難眠，殫竭慮。期間承蒙上天
眷顧，得向陽王如此之幫手，能與朕共同協理江山，相濡以沫生死相依，實之朕之幸事，大宜朝之幸事”
皇上話音落下，緊接著百官朝拜，山呼皇上萬歲，向陽王千歲。
今日這場儀式，但凡是稍微眼尖一點的大臣都已經琢磨出了一些門道。
從向陽王今日所穿的朝服，還有他手中所拿金印便可看出，皇上哪里是單純與向陽王同擁天下，他是
如若不然，怎么其他能夠作為標志的靈獸不選，偏偏選了這比鳳凰還要古老的朱雀神鳥
人說龍鳳呈祥，那真龍和朱雀
這哪里是什么封王大典，說封后還差不多
眾臣仰望著金鑾殿上首，一個坐龍椅，一個坐朱雀椅的皇上和王爺，都不禁心生感慨。
兩年前誰又能想到當初那個不言聲不言語的顧大人，竟然直接打開了一道歷史先河，一路走到如此高位之上
不過連從前的攝政王都被唬得團團轉，如今皇上的左膀右臂廣平王和右丞相又都力挺著這位，眾人心中對于這位面龐過于俊秀、卻從來過分低調，深不見底的向陽王也都充滿了敬意。
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以及對難以琢磨的實力的敬畏。
因為摸不透，所以不敢輕易招惹。
因為覺得實力相差甚遠，所以自然崇拜，反而沒有人會心生妒意
眾臣正式跪拜過后，便到了宴飲時間。
三月春寒乍破，御花園結冰的荷花池已經化作一池春水。
只是溫度還有些涼，沒到百花盛放的時候，但卻也絲毫不影響皇上的好心情。
大紅的燈籠點滿了宮廷的每一個角落，喜慶的絲竹之聲不絕于耳，貫徹整個皇宮。
龍彥昭“順應天命”，大赦天下，不僅參加這場宴飲的文武官員都或多或少得了些封賞，連宮中的宮人們都領取到了不少賞賜。
尋常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的后宮竟憑空變得紅火熱鬧了許多。
席間，顧景愿不能喝酒，但這種慶祝顧大人封王之時，大臣們又不能不敬酒，所以所有的酒都被皇上擋了下來，由他來替喝。
眾臣也看出皇上心情極好。
以往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與皇上對飲，但很明顯今日極為特殊，皇上來者不拒。
便是那些官階很小、平時
皇上也好些日子沒有飲酒了，一開始顧景愿還縱著他。
后來感覺陛下喝得實
“阿愿怎么了”皇上第一時間轉過頭來，一雙杳亮的眼看上去有些惺忪，但仍舊神采奕奕，滿面春光。
“可是累了”說著，九五之尊已經站起了身。
他身量過分高大，氣場又足，那些壯著膽子前來與陛下對飲的大臣們便不敢再動，眼巴巴地看著他年輕英俊的帝王。
“朕和王爺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你們繼續。”龍彥昭說。
“是。”群臣立馬躬身行禮，恭送皇上和王爺離去。
雖然，眼見皇上并沒有醉，應當還能喝上許久。
向陽王臉上也并無疲態，模樣如往常一般沉穩。
不過嘛誰知道皇上跟王爺還有什么事情要做。
恭送那二位離開，絲竹之聲再次奏響。
皇上說繼續那便是可以繼續。
陛下不
回去的路上，龍彥昭步伐穩健，并沒有一丁點喝多的跡象。
“皇上感覺可還好”顧景愿還是有些擔心地問他。
“朕沒什么事。”龍彥昭說，“等會兒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朕可不能醉。”
“陛下今日很開心。”顧景愿眨眼看他“所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自然是”見今日都快要過去，顧景愿卻好似還沒意識到什么一般，皇上不免有些著急。
他指著宮墻四周布滿的紅火燈籠，問他“阿愿當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顧景愿笑了。
桃花眼微微彎起幾分，他難得笑得這般花枝招展。
看到這個笑容，龍彥昭就知道，現
他一把將顧景愿圈進了懷里。
“好阿愿，你都知道是不是”
龍彥昭好氣又好笑地哼了一聲，醉意里透著滿滿的幸福氣息“你知道今日不是什么封王大典，而是我們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