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128
伏玉聽著太宰治的話, 心中的驚異得無可復(fù)加。
不會吧、不會吧,不是要在這種事情上掉鏈子吧!
他張嘴,胸口的疼痛幾乎讓他發(fā)不出聲音來。他強(qiáng)行蓄力, 剛想說些什么,背后就有一點(diǎn)毛茸茸的觸感阻止了他。
視線一瞄, 他看到了三種花色。
夏目漱石?
貓咪靈活地在他的背上爬行, 其臉上的幾個硬硬的胡須很快刮到了他的后頸上。貓嘴附在他耳邊,輕聲地說這些什么, 讓他空蕩蕩的胸口之下,燃起了火花。
不遠(yuǎn)處, 太宰治皺眉,感覺到了一陣來自靈魂的強(qiáng)烈恐慌——這不是他的情緒,而是在體內(nèi)的某個東西在被剝離時, 帶來的生理變化。
像是被密集的針扎在皮膚上一樣, 說不上劇痛,但是卻麻麻癢癢的,極為難受。
于是, 他的袖口里, 落下了一把刀。
此時, 那股象征著世界核心的白光已經(jīng)開始在的胸口閃爍——這說明, 核心已經(jīng)是一個半析出的狀態(tài)。
黑貓當(dāng)然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把刀。
“很漂亮的刀啊, 太宰君。”黑貓?zhí)а? 這雙瞳孔清透到了仿佛和眼白融為一體, “但,現(xiàn)在反悔, 已經(jīng)遲了。”
“反悔?我,還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反悔的事。”太宰治俯視著她, 嘴角咧開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來,“啊,話說有一件事,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
黑貓?zhí)裘迹贿吢犞崞鹁瑁贿厖s絲毫沒有減慢剝離和世界核心的速度。
只要世界核心剝離,就是有再有節(jié)外生枝,也不足為慮。
“我的核心,是一本書呢。和其他的核心不同,書上是可以留下記錄的。我或許不是第一個持有他的人,又或許——有什么和這股力量相匹配的意識在上面留下了痕跡。”雖然沒有說出名字,但太宰治已經(jīng)猜到了和世界意識的確切存在。
“哦?真的嗎?”黑貓?zhí)崞鹆伺d趣,世界意識和人類有著不同的表達(dá)手段,前者是在多次極端危險的變通后才依稀改造出了一些能夠明確干涉的手段,但……留下記錄文字?
這簡直就是在她為數(shù)不多的知識盲區(qū)蹦迪。
“嗯,很不可思議吧,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世界與世界的關(guān)系,真是遠(yuǎn)超想象的極限,太有意思了!”太宰治神采奕奕的,他對死亡的渴望來自對事情的全知——他總是感受不到一點(diǎn)未知的深淵帶來的挑戰(zhàn),所以才會覺得無聊。
但此刻,他的臉上掛著對絕對陌生領(lǐng)域的極度興奮,“一個核心能夠帶來力量、兩個核心能夠帶來權(quán)力——但是,欺詐師小姐,你知道當(dāng)多個核心在突然的無主、無歸、無助中撞在一起的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嗎?”
黑貓的大腦轉(zhuǎn)得極快,只在語氣中,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抬手就想阻止那把刀。
可就在此時,他的心臟猛然一停,像是被揪住了一樣,滯澀了他的動作——不,這不是他自己的心臟,是伏玉的心臟!
在伏玉接收天元口中的“責(zé)任與義務(wù)”之時,他便喪失了原先那種對身體的絕對可操作性——他和這個世界產(chǎn)生了絕對重要的綁定。
但是,如果伏玉能夠強(qiáng)行剝離自己體內(nèi)的核心,那么原先的控制權(quán)就會回攏!
黑貓的余光掃向旁邊,咒具「黑繩」無法束縛這種狀態(tài)下的伏玉,他站在那里,強(qiáng)行停止自己心臟的同時,又用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大腦。
而在黑貓的面前,太宰治的刀,也在剛才那一瞬間的滯澀里,捅入了他自己的太陽穴中。
不遠(yuǎn)處,夏目漱石已經(jīng)化回了自己的人類之軀,他手上的刀則是半點(diǎn)不猶豫地已經(jīng)扎在了江戶川柯南的頭顱之中。
三個世界意識的承載體同時死亡。
黑貓的身體因為多個馬甲剛剛混合而天然被排斥在世界核心的主動遴選之外。
世界核心是同性質(zhì)的力量,他們之間有著微妙的吸引力。
于是,毫無依憑的同質(zhì)力就這樣在彼此的吸引中,迅速撞在了一起。
沒有人有時間阻止,也沒有人有能力阻止。
這個瞬間,是欺詐師最得意的瞬間,卻也是她最絕望的瞬間。
她在自己最接近成功的時候墜落。
撞擊產(chǎn)生了劇烈的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大腦也像是突然尖銳的聲音震得發(fā)昏——讓人一時失去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
強(qiáng)烈的耳鳴更是給人帶來了強(qiáng)烈的痛苦、讓人眩暈。
誰都不能免俗。
別說是欺詐師、夏目漱石,就是在瞬間被捅穿大腦、一切玩兒完的核心容器三人組也是如此。
死亡之后還會帶來疼痛嗎?
伏玉在一種強(qiáng)烈的頭暈和惡心中詢問自己。
他還有機(jī)會詢問自己。
毫無疑問,別人的情況不好說,但伏玉剝離了世界核心,回歸到了身體具有錯位能力的時期——即使心臟被剝離、心臟停止、大腦被貫穿,但這區(qū)區(qū)致命傷,不足為慮。
Buff拉滿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身體,也沒能讓他在刺眼的光線里睜開眼睛,可見這世界核心相撞的威力。
終于,那種熾熱灼燒靈魂的沖擊緩了下來。
伏玉緩慢地睜開眼睛,試探性地看著周圍。
四周入眼的一切皆為白茫茫,看不到邊界,倒是有點(diǎn)像薨星宮內(nèi)的天元結(jié)界。只是,這里沒有那些密集的柱子,整個空間一馬平川,沒有人有躲藏之地。
在這種環(huán)境里,他自然第一時間便發(fā)現(xiàn),他不是這里唯一的客人。
右后方的江戶川柯南——不,是工藤新一。他是最茫然的,他首先對自己恢復(fù)身形的情況感到震驚,緊接著便拉開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后緊張地摸了摸太陽穴。哪里都沒有傷痕的跡象,仿佛剛才的疼痛和瀕死都只是黃粱一夢。
和他相比,連左手邊的抱緊自己太宰治都顯得很正常了。
伏玉聽到他的低聲抱怨,“沒有繃帶,我感覺我像是裸|著。”
而被他們?nèi)藝饋淼倪@個東西——
伏玉不知道該怎么用言語來形容。
欺詐師?黑貓?
馬甲?
還是嵌合體?
就像是老舊電視信號不好的樣子,那個半透明的身體被多種顏色的馬賽克拼接而成,所有被融合在一起的馬甲都有某一個部分特征表現(xiàn)在身體上。
像是欺詐師的眼睛、黑貓的輪廓、運(yùn)輸工的腿、駭客的頭和醫(yī)生的胸腹——這些位置是流動的,一秒內(nèi)甚至就能變換數(shù)次,閃得人眼睛疼。
“看來這個被核心撞擊產(chǎn)生的‘特異點(diǎn)’,她的狀態(tài)能連接到一點(diǎn),信號卻差得很。”太宰治伸出手去,手臂卻清晰地穿透了馬甲嵌合體的身體,“嗚哇,好麻——生物電嗎?”
因為世界核心在融合了馬甲的黑貓體內(nèi)牽連,所以在那個瞬間,馬甲嵌合體才會被拉扯進(jìn)來一部分。
只是,這個原本就“信號不良”的狀態(tài)里,沒有了有利環(huán)境和前置條件,欺詐師對上其他三個馬甲的勝率也便沒有那么絕對,本就不穩(wěn)定的馬甲群成了嵌合體,就更加不穩(wěn)定了。
甚至,世界核心出于對自己的自我保護(hù),會直接趁著這股攻擊的巨大沖擊力,抹消掉馬甲嵌合體互相拉扯消磨的自主意識——任何力量對自己的敵人都不會手下留情。
更何況世界核心為了自保,都已經(jīng)到了會干涉現(xiàn)實(shí)的地步。
那現(xiàn)在的嵌合體,豈非只是成了一股馬甲力量的表現(xiàn)形態(tài)?
空間內(nèi)再沒有其他人存在——當(dāng)時距離他們很近的夏目漱石、福澤諭吉還有江戶川亂步都不見了蹤影。
這仿佛是澀澤龍彥能力的某種延伸,只能拉進(jìn)來特定的人。
伏玉轉(zhuǎn)頭,對上了江戶川柯南陌生的視線——陌生?
柯南又不是沒見過他,怎么會覺得陌生?
“伏見宮先生——不,伏先生的真正模樣看上去順眼多了。”
太宰治的話讓伏玉如夢方醒,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的衣服,甚至摘下了自己的眼鏡看框——
這不是穿越之后的身體,是他自己原本的模樣。
伏玉在這時福至心靈。
三個世界核心同時爆炸,絕對足夠卷走那個世界上所存在的一切——足夠地球爆炸,連流浪的機(jī)會都沒有的那種湮滅。
這個空間容納的,是他們的靈魂。
“還有江戶川君——好像是這個名字吧,”太宰治對江戶川柯南可一點(diǎn)也不熟,“怎么你也是另外一副樣子,啊!這里難道只有我一個正常人嗎!”
太宰治竟然是一個房間里最正常的人。
——這句話聽起來可真可怕。
他假意恐慌地抱著自己。而對這里真恐慌的,其實(shí)只有工藤新一一個。
他聽著伏玉喃喃自語地猜測——
“那!我們的世界,毀滅了嗎?”工藤新一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這樣的問題竟然有一天會認(rèn)真地從他嘴里被問出來。
太宰治聳了聳肩,像是并不太在意世界毀滅這件事,“或許是吧?誰知道呢。”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伏玉,像是在等待他的回應(yīng)。
冷靜下來的伏玉搖了搖頭,自己推翻了剛才的猜測,“不,不至于。核心也會保護(hù)‘意識’。”
世界核心受到世界意識的轄制,是會保護(hù)自己世界觀的。
連欺詐師都只是在奪取。
想要完全毀滅核心,需要像日輪刀那樣,由其世界觀自帶的世界意識凝聚而成的武器才行。
否則就只能消耗奪取,不能徹底毀滅。
“而且,太宰君不是也說了嗎。這是一個特異點(diǎn)——我們的身體確實(shí)都在那個瞬間經(jīng)歷了不同程度的死亡,所以我們是靈魂。”
伏玉跳出了惡性猜測,太宰治最一開始就泄露了答案。
這樣的話讓工藤新一暫時放下了心。
他對這種特異功能的東西了解最少,對于他來說,那個世界上所生存的他愛的人,比他自己要重要許多。
“世界毀滅”帶給他的絕望比死亡本身要多得多。
“那,我們怎么才能離開這里?”工藤新一看著面前兩個疑似專家的人物。
可這件事,伏玉是一點(diǎn)頭緒也沒有。
畢竟這個計劃,是夏目漱石緊急告訴他的。情況緊急,對方?jīng)]有講太多原理,更多地側(cè)重于執(zhí)行。
他也跟著心意,將視線投向了最后一人。
太宰治卻遺憾地?fù)u了搖頭,“真遺憾,就我所知很難。”
“‘很難’?那就不是不可能的了?”伏玉馬上接話。
“最基礎(chǔ)的數(shù)學(xué)知識,三角形具有穩(wěn)定性,我們?nèi)齻人的靈魂所構(gòu)筑的特異點(diǎn)太過穩(wěn)定了——和她完全相反的穩(wěn)定,這個空間堅不可摧。”太宰治認(rèn)真道,“內(nèi)外都堅不可摧,看來這里只有我們?nèi)齻朝夕相伴了啊。”
所以,想要依靠外人,是不現(xiàn)實(shí)的。
工藤新一雖然沒有超能力基礎(chǔ),但他卻馬上抓到了語言表達(dá)中的關(guān)鍵,“三個人穩(wěn)定,那如果不是三個人呢?”
“真是聰明啊,工藤君!”太宰治笑出來了,他這副虛假的“恍然大悟”昭示了他最開始就知道解決辦法的,“如果只有兩個靈魂,空間就會變得不穩(wěn)定。人與人靈魂的重量是不一樣的——閱歷、年齡、性格這些都是影響靈魂的東西。兩個靈魂,就仿佛是在一個天平上,只要不穩(wěn)定,就會摔落。”
“‘摔落’,就意味著空間的坍塌。”伏玉接話道。
“空間坍塌,就會重新落回我們所來的那個維度空間里。靈魂和肉|體是相連的,每個人都是水仙,會被自己吸引。”太宰治似乎仍然在話里藏著什么,“但是那個‘死亡’的靈魂,可就沒辦法回到我們來的地方了,他會被排斥出去,流落在維度的裂痕之中——除非……”
“除非什么!”工藤新一追問。
“除非,在我們本身的維度之外另有身軀可以指引返回的路,否則——那就是沒有時間概念的永恒徘徊——相當(dāng)于永遠(yuǎn)活著誒,簡直太可怕了!”太宰治打了個寒戰(zhàn),似乎意有所指。
……也不用似乎了!
這個暗指別人聽不懂,但伏玉絕對不會不懂。
被排斥出去,然后需要一個高維的身體吸引他的靈魂——只有一個人匹配的身體和靈魂才會相互吸引——
這個指示還能再明顯一點(diǎn)嗎!
伏玉咧開的嘴角連AK都壓不下去。
“咳咳——”伏玉看著太宰治想要求證什么的視線、有看著工藤新一大義凜然,已經(jīng)打算自我犧牲的模樣,清了清嗓子,舉手道,“我來吧。”
工藤新一猛然抬頭,“絕對不行!”他斷然拒絕,“在這件事上,你們做出的貢獻(xiàn)已經(jīng)很大了,這里應(yīng)該是我……”
沒有人會愿意赴死,更何況是沒有時間極限地徘徊,這是難以想象的痛苦。
工藤新一沉痛著臉,“你還有惠需要照顧,這里讓我——”
“工藤君!”伏玉趕緊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我正要說呢——雖然之前是十七歲的高中生,但這么多年的過去,完結(jié)的時候你總該成年了吧?”
“哈?”工藤新一一時間聽不懂。
“你之前答應(yīng)過,要幫忙照顧惠的,這個承諾應(yīng)該還有效吧?”
“當(dāng)然有效,但——”
“有效就好!讓伏黑甚爾那個家伙照顧惠我完全不放心!”伏玉一拳打在自己手掌上,“我有幾個賬戶,你記一下。”
“伏見宮……伏先生!等等——”
“啊,我偷偷和你說——”伏玉對工藤新一的話充耳不聞。
太宰治也在此時插話進(jìn)來,“偷偷地說?不是咱們?nèi)齻最好了嗎,怎么把我排除在外,真過分!”
“有「書」在手,你還要錢做什么?”伏玉沖他翻了個白眼。
太宰治嘆了口氣,“哪里能歸我嘛,夏目先生在這方面霸道得很呢。”
他像是抱怨,但實(shí)際上卻對占據(jù)「書」這種東西,沒有多少興趣。
他不喜歡可以被望到底的東西,也極度排斥被安排好的未來。
——雖然安排與被安排一直都是他人生的常態(tài)。
但正因為是“常態(tài)”,所以才排斥。
“難道在交出去之前沒機(jī)會看一眼嗎?”伏玉神秘地說道,“世界意識的留言哦,上面說不定能讓你接觸到未來時空、平行宇宙什么的。”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無意中戳中了某條一黑到底的故事線。
太宰治卻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伏玉沉積讓工藤新一背卡號密碼,還有一點(diǎn)留給幾位近友的遺言……
“都給我等一等!”工藤新一終于受不了這種自說自話,大聲地喝止,讓另外兩人馬上安靜,“為什么一定得是你呢,我應(yīng)該……”
伏玉的手指直接頂?shù)搅怂焐希斑@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你們有你們的回家路,我也想回家,回我真正的家。”
工藤新一一愣,有些呆呆地看著他,又看向了太宰治。
“工藤君,都看了這么多鬼怪軼事了,難道還沒看出來嗎?咱們的這位伏見宮先生——伏先生,完全就不是我們世界的人嘛。”太宰治眼神幽深,帶著答案被驗證的興趣,“連我都沒想到是真的有啊,世界以外的世界什么的。”
“你少打主意。”伏玉小聲警告了一句,“自己世界的窟窿都補(bǔ)好了嗎,就想別人的。”
不是工藤新一笨,只是他的“柯學(xué)”思維很難轉(zhuǎn)化而已。
伏玉在他的面前拍手,喚回他的神志,“很高興能夠認(rèn)識你,真的——就算以后見不了面,我也會一直記得你們。”
其實(shí)也不是完全見不了,一本柯南的漫畫能貴到哪里去?
只是人和畫終究是不一樣的。
“完全沒必要糾結(jié),這就是單純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伏玉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和自己的朋友分享這段奇異的旅行了。
回頭望的時候,連驚險刺激也都總是輕松的,他都能想到自己舍友羨慕的表情了。
“啊——對了,記得讓龍之介幫忙把五條、或者是其他合適的咒術(shù)師介紹給安室先生,我都答應(yīng)人家了。作為交換,安室君那里也抓到了加茂憲倫——皆大歡喜的交易啊,我相信他們很有得談。”
世界核心重新歸位后,世界的狀態(tài)會被重置。
沒有了天元的積攢,這片土地上異常的咒力濃度也會日益消散。
塵歸塵土歸土,用咒術(shù)師的不毀天滅地來換得更少更弱的咒靈,豈不是一件好事?
這也算是打破命運(yùn)的輪回了。
工藤新一給了伏玉一個擁抱,一時咽喉阻塞。
他深吸了一口氣,許下承諾,“你的事可以放心地交給我,我會好好看顧惠的。”
即使拋開這些情義關(guān)系不談,他對惠的推理天賦還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在“江戶川柯南”消失之后,絕對足夠接替他在少年偵探團(tuán)的位置,成為真·少年偵探團(tuán)。
不知道灰原會做什么選擇。
伏玉對著太宰治伸出手,但對方卻像是起了雞皮疙瘩一樣,后退一步,“不不不——我才不要和男人擁抱。”
伏玉翻了個白眼,暗想自己在陪親友的漫展上見到的無數(shù)太宰治的擁抱COS,覺得他在原作里大概也沒有那么清白。
太宰治的視線在他身上上下掃射,興致盎然地說道:“不過,我倒是可以做殺死你的那個人。”
工藤新一的話,完全下不了手。
他甚至連太宰治掐住伏玉脖子的這個動作,都本能地皺起了眉。
“壞人的活,果然還是得壞人來做。”太宰治的手指收緊,以窒息的目的掐著伏玉,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
呼吸滯澀、大腦缺氧發(fā)暈,伏玉的感覺完全不好受——在他經(jīng)歷過的種種死法里,窒息一定算得上是最難受的一種。
但太宰治的手很堅定。
他穩(wěn)定和快速的狠擊讓伏玉不用持續(xù)多次地遭罪。
“你也……沒你想象得那么——壞。”
伏玉艱難地比出了嘴形。
太宰治一定是看到了他說出的文字,雙手全力一捏——!
伏玉的最后一個念頭,竟然是:醫(yī)生那時說的是什么狗|屁|話——就這個手勁和準(zhǔn)度,誰再敢說太宰治弱雞,他跟誰急……
緊接著,他就像墜入了深淵一般,無限地墜落了下去——
深淵中,仿佛有一道被黑暗包裹的四色光追上了他,并且纏繞在他的脖頸上……
“……生,先生?您醒醒,飛機(jī)已經(jīng)到達(dá)東京,其他乘客已經(jīng)下機(jī)了。先生?先生?”
“呃——!”伏玉在窒息中猛一吸氣,跳了起來。
他的行為無疑嚇到了正在輕拍他的空乘,“先生!您沒事吧?”
伏玉呆呆地轉(zhuǎn)頭看了看她、看了看自己的座位號,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解除了飛行模式的手機(jī)迅速彈出一條舍友推來的微博截圖和刷屏的表情包。
那張截圖上,赫然顯示著多部漫畫重置的廣告,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伏玉臉上的笑容收都收不回,他抑制不住地仰天長嘯,用聲音來釋放自己壓抑的心情。
他回來了!
【后記】
伏玉精神病一樣的異常表現(xiàn),不僅讓空乘姐姐連連后退,甚至驚動了機(jī)尾的空保。
他嚴(yán)肅著走了過來。
回神的伏玉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么。
事情仿佛就是一個輪回,讓他又經(jīng)歷了一次穿越之初的尷尬。
“額,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我不是神經(jīng)病。”伏玉連連擺手,尷尬地笑著,“我沒事,真的。”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間,似乎引發(fā)了觸發(fā)了某種東西。
只見空乘和空保都一呆,緊接著像催眠了一樣點(diǎn)了點(diǎn)頭,重復(fù)他的話,“是的,你沒事、你沒事。”
伏玉像是后遺癥一樣,迅速意識到了什么。
剛才無意識時候的感覺,不會是真的吧!
他趕緊摸自己的脖子,果然在那里摸到了一條仿佛choker一樣的鎖骨鏈,短短地掛在衣服外面。
他看著飛機(jī)舷窗中的反射,黑色的鏈條里包裹著四顆顏色的寶石。
粉、綠、藍(lán)、白。
這不會是對應(yīng)欺詐師、駭客、運(yùn)輸工和醫(yī)生吧?
他的心緊了一下。
接著迅速意識到,馬甲們的意識已經(jīng)被世界核心的沖擊抹消掉了。
這是,他們的力量特質(zhì)。
在那個不平衡的空間崩塌里,嵌合體也跟著落了下去——而這些力量中帶著他靈魂的碎片,在被收回本體的同時,自然就會被帶回他的身體。
啊這——
欺詐師+駭客+運(yùn)輸工+醫(yī)生……
這是什么級別的裝備——留學(xué)
學(xué)習(xí)?學(xué)個|屁.jpg
他成“三體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