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華被她撲過來的這股力道撞得微微后仰,一只手撐住, 穩住身形, 任由她
這也是謝重華頭一次感受到被人依賴是怎樣的感覺。
自年幼時起他便希望妹妹有朝一日依賴他,有他保護, 然而, 他的妹妹比他聰明, 多數時候是妹妹
謝瑤華也不曾如趙霏兒一般賴
謝重華低頭看懷中女子,
那個遇到危險時急中生智抓住他的衣袖喚他一聲哥哥的鬼靈。
多年后重逢,他并未認出她, 與她相認后。
皇帝要瓦解晉王的勢力,也要拾沈常青,這些事皇帝交給玉子言,而玉子言并未瞞著他。
擔心趙霏兒日后的處境, 謝重華思前想后, 最好的法子便是將她納于羽翼之下, 由他護著。
娶她是最好的法子。
當時未顧慮許多,事到如今卻已無退路。
既已娶了她, 他便擔起身為人夫的責任, 如丈夫待妻子那般愛護她, 而不是繼續將她視為妹妹。
“霏兒,怎么了”
他的語氣令趙霏兒不安,窩
她不應,謝重華又喚了她一聲。
趙霏兒從他懷里退出來,規規矩矩
“重華哥哥,我哪兒也不去,只想留
謝重華有一瞬的怔愣,即便他遲鈍,此時也明白她為何會感到不安了。
她以為他會趕她走。
“傻丫頭,想到哪里去了”謝重華笑了起來,伸手握住她因為不安而絞動的手指。
趙霏兒抬眼看他,眼神疑惑,“你不是要趕我走”
謝重華失笑,嘆了一聲,輕聲道,“既已成了親,如何還能趕你走,往后將軍府便是你的家。”
趙霏兒再次撲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欣喜不已。
“重華哥哥最好了”
謝重華猶豫了一下,緩緩抬起雙手輕輕將她擁住。
“多給我些時日適應,你亦如此,想好再做決定。”
給彼此機會,慢慢適應新身份,雖然已有覺悟,但卻無法一下子便接受身份的轉變。
“我早已想好,要留
趙霏兒心道我從未真的將你當兄長,一心一意只想讓你做我夫君,并不需要適應,我欣然接受。
但她不能說出來,要是她率先主動表明心意,日后豈不是出于弱勢。
翌日,謝瑤華與玉子言帶著兒子圍觀了兄嫂敬茶。
謝重華攜趙霏兒給父母親敬茶,他先敬茶,喚了爹娘,趙霏兒照做,
江暮雪飲了茶,抬了抬眼,一旁候著的婢女將手中的短劍呈上。
江暮雪拿起短劍,遞給趙霏兒。
“為娘也沒什么珍貴之物,這劍是你們外祖父親手所鑄,它跟隨為娘數十載,如今為娘將她送你,愿日后你拿著它與重華并肩前行。”
趙霏恭敬接過,鄭重應答,“謝謝娘,兒媳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似乎全家人皆知趙霏兒并非嬌滴滴女子,自幼便隨江瀝習武,武功修為不低,唯獨謝重華有點懵。
“娘,您將劍給霏兒,她不會武。”
江暮雪看著兒子,無奈又好笑,“闔府上下怕只有你不知她會武功,與你爹一個月,呆頭呆腦的。”
趙霏兒會武功
被嫌棄的父子倆反應出奇一致,無奈又習以為常,反正他們
兩人方敬完茶,宮中內侍便奉旨而來,說是太后想念謝修祈,要玉子言與謝瑤華帶著謝修祈入宮去見太后。
將傳話的內侍打
江暮雪與謝瑤華叮囑道,“以太后的慈愛必不會
言未便停下,江暮雪一臉擔憂,謝正翊也蹙眉。
謝重華夫婦的目光落
玉子言往前一步站了出來,朝謝正翊與江暮雪鞠躬拱手,“岳父岳母且放心,小婿定會保護好他們母子。”
聽玉子言的作出承諾,二老欣慰點頭。
謝重華則翻了個白眼,還未成親便改口稱岳父岳母了,這廝的臉皮可真厚,怕是牛皮做的。
帶孩子一同入宮,謝瑤華便命人備了馬車,玉子言也不騎馬,跟著上了馬車,從謝瑤華懷里將兒子接過抱了坐
小家伙最喜歡父親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玉子言耐心聽著,兒子問什么他都能答上,這時候謝瑤華著實佩服他,胡說八道也能一本正經,將兒子哄的開開心心的。
謝瑤華笑看著父子倆,也只有
馬車
謝瑤華白他一眼,“作甚”
玉子言笑吟吟道,“我不能厚此薄彼。”
言外之意是兒子有抱抱,她也可以有。
謝瑤華沒有搭理他,裙擺一撩,利落下了馬車。
此時身后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及激動的叫喊聲。
“太子哥,等等我”
回頭看去,鐘槿夜策馬而來,笑容滿面。
追上他們,鐘槿夜翻身下馬,眼睛直勾勾盯著謝修祈,得到謝修祈萌萌的一笑后,更加激動了。
“這便是祈兒我那素未謀面的侄兒啊。”
說話間,鐘槿夜也不管玉子言是否冷著一張臉,將韁繩一甩便奔過來抱謝修祈。
“祈兒祈兒,我是你表叔。”
謝修祈打小便只與瞧得順眼的人親近,若是入了他的眼,便不會人生,江鶴逸如此,江鶴城如是,漸漸長大,他會認人了,依舊是看得順眼才給親近。
鐘槿夜將他抱起,他并未掙扎排斥,還懂事地喚了一聲表叔。
這軟軟的一聲表叔可把鐘槿夜高興得不行,一個勁地向玉子言嘚瑟。
“太子哥,祈兒認我了。”
不待玉子言開口,鐘槿夜的目光便落
“嫂子,祈兒很像你,長得特別好看。”
謝瑤華回以一笑,不由得憶起鐘槿夜年幼時的模樣,鼻涕蟲小哭包一個,轉眼這么多年過去,小哭包長成俊朗少年了。
玉子言將兒子搶過來,面無表情道,“你為何此時入宮”
鐘槿夜正色道,“母親讓我來的,外祖母近日鳳體抱恙,神頭大不如前,年紀大了便希望兒孫
原來如此,難怪內侍會突然到將軍府傳話,原來真是太后相見祈兒。
謝瑤華心中的顧慮消了一些。
之后鐘槿夜與他們一同去見太后。
太后見到謝修祈,眼中多了些神采,將謝修祈拉到跟前細細看過,笑得合不攏嘴。
“祈兒長得真好,與你父親幼時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鐘槿夜笑嘻嘻道,“祈兒明明像嫂子多一些,外祖母您再仔細瞧瞧。”
太后聞言還真細細打量了謝瑤華一番,隨即點頭,“夜兒說的也對,祈兒確實更像瑤華丫頭多一些,兒肖母更聰明。”
見到心心念的曾孫,太后神頭大好平日里不怎么入口的點心吃了兩三塊,笑得十分開懷。
不多時,皇帝身邊的內侍來傳話,要見玉子言與謝瑤華。
皇帝
見到這一幕,玉子言下意識蹙眉。
“皇叔近來行事越
謝瑤華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陛下時日無多,隨他想如何便如何罷。”
玉子言未再多言,與她并肩朝前走去,去到皇帝跟前行了一禮。
“見過皇叔。”
“見過陛下。”
而后謝瑤華朝晉王妃看去,頷首示意,晉王妃微微一笑,笑得溫和,只是保養得宜的臉上終究顯現了歲月的痕跡。
但晉王妃的眼神變了,似乎比以前多了幾分平和。
皇帝面容憔悴,便是連聲音聽起來也十分虛弱。
“叫你們來是有事要與你們商議。”
玉子言應了一聲,擔憂道,“您的身子可還好”
皇帝擺手,“無妨,我這二十多年是皇兄用他的命換來的,如今你也長大了,待我到了底下也有臉去見皇兄了。”
自稱不再用朕而是用我這個詞,玉子言沉默下來。
皇帝口中的皇兄是先皇,也是玉子言的親生父親。
二十多年前,先皇玉霆中毒而亡,而后當時還是肅王的皇帝玉霽由晉王及沈常青聯合扶上帝位。
當年舊事,那些不敢昭告天下的秘密,如今玉子言也知曉了。
先皇身上的毒是晉王妃的父親沈太傅下的,先皇薨逝當日,沈太傅自戕謝罪。
而這一切的主謀卻是晉王與沈常青。
玉子言看著眼前這位只是不惑之年卻已白了頭的叔父,心下有些難受。
“皇叔正值壯年,是要長命百歲的。”
皇帝笑了笑,笑容十分蒼白。
“言兒,玉氏一脈自私稀薄,你是皇兄唯一的子嗣,而我也只有弈兒這一個兒子,你們本該是最親密的手足,卻因命運捉弄走到如今這一步,你能不能答應,,咳咳”
皇帝咳得厲害,晉王妃趕忙將手帕遞過去,皇帝將手帕捂
玉子言臉色一變,扶住皇帝搖搖晃晃將要倒下的身體。
“傳御醫”
晉王妃默默抹淚。
謝瑤華
皇帝由玉子言扶著回了寢殿,晉王妃沒跟著,謝瑤華知晉王妃有話要與她單獨說。
目送皇帝的身影走遠,晉王妃才哽咽開口。
“我父親曾是太傅,先皇與陛下皆尊我父親為師,我與陛下自幼便相識,陛下自年少時便待我極好,而我卻不知他的心意,被姜重煥的花言巧語迷昏了頭,時至今日才知曉,可卻無法長久陪伴陛下了。”
謝瑤華聽過不少薄情郎負心漢的故事,晉王與晉王妃之間亦是如此。
晉王妃與皇帝是青梅竹馬,而晉王妃卻被姜重煥花言巧語哄騙,嫁給晉王不到三個月,晉王便先后納了側妃與兩房妾室,還容許妾室生下長子。
其實晉王妃嫁給晉王沒多久便察覺先皇與她父親的死有蹊蹺,可她并無證據,那時皇帝初登帝位,根基不穩,受制于晉王與沈常青,晉王妃漸漸想明白了。
也是那時她才知曉皇帝對她的心意,可一切已無法挽回了。
晉王將胞妹送入宮為妃,目的
這其中誰動的手腳可想而知。
皇帝恨極了晉王卻不得不與其虛以逶迤,自然不會讓晉王的妹妹誕下皇嗣,而其他妃嬪誕下的皇子皆早夭,因為晉王不想皇帝有子嗣。
之后,晉王妃有了身孕,孩子是皇帝的。
晉王對皇帝后宮妃嬪做的事,晉王妃以同樣的招數用
近些年晉王或許有所懷疑,不知何故,他依舊待姜弈挺好。
二十多年,晉王膝下也只有姜弈一個兒子,自然對他十分用心。
姜弈年幼時便知曉自己的身世,不久后姜弈
將玉子言推入水中,好
謝正翊與晉王不同,謝正翊是皇帝的心腹,是皇帝費苦心暗中扶持起來削弱晉王勢力的。
謝家軍日漸壯大,名聲越來越好,皇帝漸漸掌權,離間晉王與沈常青的盟友關系初見成效,兩人翻臉針鋒相對。
后來晉王假意與謝正翊交好,背地里卻想置謝正翊于死地,便有了六年前謝家差點家破人亡的慘事。
謝家出事不久,晉王便想除去封王不久的玉子言,皇帝想了法子將玉子言送到錦繡山莊。
錦繡山莊
皇帝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保住玉子言,晉王不傻,也是有所察覺的。
四年前,晉王再次對玉子言下手,玉子言差點葬身火海,這些事串起來皆是晉王的狼子野心。
姜弈處處針對玉子言,不僅僅是覺得玉子言奪走了皇帝的關懷,也因為謝瑤華。
晉王妃嘆道,“弈兒這孩子,自知曉他的身世后便變得十分敏感,也怪我,是我將他教歪了,教他爭搶,時至今日,我才明白,名利私欲到頭皆是一場空,人吶,好好活著便是最好的。”
謝瑤華懂了,晉王妃是
愛人的生命與榮華富貴,晉王妃愿意選前者。
謝瑤華看晉王妃這副樣子,有些于心不忍,“最后的日子有您陪著,陛下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晉王妃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是啊,他一直這么傻,年少時被我欺負也只會傻笑,記憶中他唯一一次對我動怒便是我答應嫁給姜重煥時,那時不懂他因何而怒,到底還是我傻,唉。”
那些錯過的,未被珍惜的情感,終于還是沒有成為遺憾。
命運如此殘酷,
謝瑤華未接話,等著晉王妃繼續說。
晉王妃穩了穩情緒,道,“此前弈兒做了許多錯事,甚至對陛下做出那樣的事,他是陛下唯一的兒子,陛下覺得虧欠他良多,哪里舍得真的罰他,如今他雖已悔悟,但我知他仍有執念,你能否幫我取勸勸他。”
謝瑤華思忖之后應下晉王妃的請求。
傍晚,謝瑤華與玉子言才帶著兒子回到將軍府。
夜里謝修祈嚷著要與江鶴逸睡一屋,心事重重的江鶴逸得到慰藉,將謝修祈抱走了。
玉子言沐浴后便鉆進了謝瑤華的被窩,將她摟
謝瑤華戳戳他的臉,“你似乎有心事。”
玉子言道,“皇叔要禪位于我,晉王
“何時禪位”關于謝重華即將率軍平叛一事,謝瑤華并不覺得意外。
晉王謀反,如今的天辰有能力率軍出征便只要她的父兄。
玉子言更加用力抱緊她,嘆道,“有時我覺得皇叔甚是可憐,他這一生為先皇而活,為玉氏而活,一直身不由己,我怕我也會活得像他一樣,我不是怕,我是恐懼。”
頓了頓,他才接著道,“我怕你會厭倦,會離開我,還有祈兒,我舍不得他日后也受這種身不由己的委屈。”
謝瑤華抬手撫上他的眉眼,柔聲道,“你若無權無勢又如何能護我與祈兒平安無虞,舍與得,得與失,權衡利弊后,你不得不接受,既是如此,便不該畏首畏尾。”
玉子言埋首
“瑤華。”他悶聲喚她,心事重重的。
謝瑤華抬起雙臂勾住他的脖頸,仰起頭
“真傻。”
這一眼令玉子言呼吸一滯,眼神變了幾變,低頭
“
他已
她不能過于勞累,房事不可過多,需得心調養。
“莫要讓她憂思憂慮,如此你二人才能一起終老。”
分明感知到他身子的變化,換作以往,他早已餓狼撲食,但眼下卻極力克制,謝瑤華有些不解。
“不行了”
“瑤華,這是
謝瑤華看著他笑了,看他能憋到什么時候。
玉子言趕忙翻身躺到一邊,離她遠遠的,強迫泄了氣,顧左而言他。
“你去見過姜弈了。”
不是詢問,是肯定。
謝瑤華靠過去,依偎著他,漫不經心道,“與他說了幾句話,他應當是想明白了,大概是意識到為人父的責任了,謝淑雅帶著孩子陪
玉子言低頭看她,勾唇道,“沒說別的了”
謝瑤華狀做思索了一番,莞爾,“姜弈我與說,穆九霄逃離西越后投奔了晉王,這些年一直
她一副輕松的口吻,玉子言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穆九霄
“我并不相信姜弈有本事將晉王捉回。”
畢竟做了二十幾年的父子,姜弈怕是會徇私。
謝瑤華不以為意,打著呵欠,“看來五哥對你有所隱瞞啊,以他與三哥的感情,為了女人翻臉是不可能的,而且除非五哥自愿,否則三哥絕不會搶五哥的王位的,他們哥倆怕是早已商量好如何引穆九霄現身了,穆九霄是他們的父親,他們不能下死手,所以得活捉,至于姜弈與晉王,陛下定然還有別的打算。”
玉子言吃味了。
“你對他們竟這般了解”
謝瑤華睜眼看他,忽然翻身壓住他,笑盈盈道,“比起他們,我更了解你,了解你的身體。”
說話的時候她的手沒閑著,變著花樣地欺負他,玉子言僵了一瞬,那根緊繃的理智一下子斷了,抓住瘦弱的肩,一個翻滾,兩人位置顛倒,。
幽幽燭光中,四目相對,有什么燒了起來,他再也忍不住,俯身低頭。
謝重華新婚第三日臨危受命率軍平亂,姜弈奉命隨行協助,三個月后凱旋,新皇攜皇后親自到城門口迎接。
亂臣賊子晉王姜重煥一個月前被萬箭穿心,晉王死后半個月,逃竄的同謀穆九霄被活捉,西越王穆煒將其帶回西越關押囚禁,叛亂平定。
十萬將士
“吾皇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
謝重華領頭
玉子言身著龍袍,牽著謝瑤華,她一身鳳袍盛裝打扮,兩人并肩而立,一個威嚴,一個端莊。
玉子言說完免禮后彎腰,親自扶起謝重華,低聲與他說了一句什么。
謝重華怔愣良久才反應過來玉子言說了什么。
“差不多行了啊,瑤華身懷有孕
謝將軍回神后猛地睜大眼睛緊盯著謝瑤華的肚子,寬大的鳳袍遮掩住根本瞧出來什么。
自有孕后,謝瑤華覺得自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此時對上兄長的目光,她眼眶一熱,還未開口,眼淚先掉了下來。
“哥哥。”
一見她落淚,玉子言心揪著疼,揚聲說了幾句話便讓謝重華帶著將士們先入城。
姜弈落后一段距離,望著前方相攜并肩而行的帝后的背影出神,很快便又釋懷,笑了起來。
果然,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眼中唯有彼此,是旁人羨慕不來的恩愛夫妻。
論功行賞時,謝重華是綬封護國大將軍,官拜一品,且身為國舅,謝重華
姜弈拒絕了封賞,主動請纓去守邊關,這也是太上皇之意,玉子言并未挽留,放他離去。
十年后。
太子玉修祈十三歲,已長成如玉少年,可他神情有點憂郁,端坐
弟弟妹妹們的笑聲老遠也能聽到,歡快極了,他也想陪他們玩耍。
可他是太子,肩上擔子很重,前有父皇這個明君為標榜,日后他不能比父皇差,任重道遠。
故而,一年一度的乞巧燈會到了,身為太子的他孤零零地
他那日理萬機的父親帶著母親出宮看燈會放河燈去了,舅舅帶著舅母也去了,兩對父母皆拋下了孩子結伴去瀟灑,將孩子往宮里一扔便不管不顧了。
九歲的玉昭
太子殿下合上奏折,擱下筆,先瞧了眼不知又
“小幺兒,你跑慢些。”
將軟軟的一小團抱住,太子殿下松了一口氣,心里軟軟的。
“大哥抱抱。”小團子高興極了,胖乎乎的小手
小團子是太子殿下最小的弟弟玉麟,比玉昭小著五歲多一點,比他小了將近十歲,是老幺,不僅被父皇母后寵著,一眾哥哥姐姐也護著,小小年紀便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夜里敢悄悄爬上龍床剪父皇頭
他們的父皇深情且專情,后宮虛設,只有他們的母后一人,他們的母后只生了他們三個。
皇帝本該三宮六院后宮佳麗三千坐享齊人之福的,但十年過去了,他們的父皇始終只有他們的母后一人,兄妹三人過得十分安穩舒心。
但他們母后的名聲
可母后她并不
玉昭牽著四歲的表弟謝朝暉走向兄長,還不忘給站
八歲的謝朝陽會意,頂著一張呆呆的俊臉,一步一步往前挪。
“太子哥哥,前些日子,昭姐姐看上那楚家來丑八怪楚尋,想抓他進宮當為駙馬,想要你帶她出宮。”
玉昭氣得臉都綠了,擠眉弄眼,眼睛都快斜了還是未能阻止謝朝陽對太子哥哥說實話,這臭小子十足像舅舅,說謊都不會。
方才
哼,這臭小子定是故意的,還說她看上的楚尋人丑
楚尋哪里丑了與太子哥哥站
謝朝陽天然呆卻不傻,比任何人都要聰明。
太子殿下抱著幺弟,瞧了瞧湊到跟前皆一臉期盼的弟弟妹妹,終究是心軟了。
“行,為兄帶你們出宮看燈會,但你們必須聽話,不許獨自亂跑哦。”
不待太子殿下將話說完,玉昭便舉手起誓。
“我
其余三人見狀,也舉起爪子,睜著萌萌的大眼,滿眼期待。
作為兄長的太子殿下著實拿他們無法,只能點頭同意。
而此時正從將軍府出
一個時辰后,看著出現
出于穩妥起見,玉修祈拿緞帶將四個小鬼的手綁住,牽牛一樣將他們牽到父母跟前。
少年太子苦著臉,將牽著的緞帶頭交到怔愣的父親手上,“父親,昭兒非要出宮,我沒法子了。”
誰讓您平日將昭兒寵得無法無天了呢,將一切推到您最疼愛的女兒身上,您也不會罰我們了。
謝重華夫婦看看孩子,又看看謝瑤華,最后三人的目光皆落
玉子言低頭看著手里的緞帶,抿了抿唇,沉默片刻,眾人緊張起來,便聽他開口了。
“明日便讓青影將他們四個小的送去幽冥谷。”
“去幽冥谷”
三個大人有些無言,陛下您這哪里是懲罰,分明是成全,這四個小鬼頭整天嚷著要去浪去江湖,將他們放出去還得了
而后,玉子言再度開口。
“幾日前,江鶴城來信抱怨說幽冥谷死氣沉沉的,他當谷主當得不是很舒心,外祖父前些日子出關了,一直
聽他提起外祖父,謝重華與謝瑤華便同意了。
謝瑤華已十年不曾回幽冥谷探望外祖父,謝重華也有三四年未去探望了,謝正翊與江暮雪去幽冥谷一年了還未回京,將幾個小的送去,屆時一同回來也行。
兩個月后,皇帝陛下
“速將你兒女兒子及倆外甥接回去,再來一把火,幽冥谷便沒了。”
翌日,玉子言將江鶴城的傳信給謝瑤華看,謝瑤華看過之后樂了好一會兒。
“我怎不知你與他的感情這般要好,竟背著我頻繁傳遞書信。”
玉子言無奈又好笑,將她壓
玉子言隨便整理了一下衣襟便坐下了,而后長臂一伸攬住纖腰將她攬過坐
謝瑤華躲閃不開,索性偏過身將他的臉捧住,主動湊過去吻他。
一吻結束,兩人皆有點失控了,謝瑤華趕忙阻止他的下一步動作,啞聲提醒。
“不行,這幾日身子不方便。不能胡來。”
欲求不滿的皇帝陛下回手,忽然
謝瑤華懶得理會他的無理取鬧,說些別的分散他的注意力。
“清霜師姐與鶴逸哥成親已七年了,夫妻倆成親之后便云游江湖、懸壺濟世去了,師姐的浮夢坊交由青葉打理,青葉整日忙得不著家,五哥多次與我抱怨,他覺得青葉越
玉子言不禁失笑,“誰讓他好好的西越王不當,將王位拱手讓給穆煒的,不僅王位,連王后也一并拱手相讓,非要來天辰入贅,憑他以往對青葉做的混賬事,活該他一直
聊起家常的陛下身上有一股孩子氣,
身邊所有人,歷經風雨終是守得云開,孩子們漸漸長大,只愿往后歲月安穩,國泰民安。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嬌寵命已開,歡迎入坑
文案如下
嫁給陸琢是慕容璃心策劃的復仇計劃中重要的一環,就算已死過一次,她對陸琢的恨意并沒有消減,她只做給他添堵之事,比如娶她這種事。
娶了她,陸琢必定痛不欲生,是以,她成了他的妻。
嫁給陸琢以后,慕容璃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攪得將軍府雞飛狗跳,將陸琢撩得心煩意亂,夜不能寐。
然而,陸琢喜歡看著她鬧,她鬧的越兇他越歡喜。
后來,慕容璃鬧夠了,想合離;
將軍不樂意了“說好要讓我一輩子不得安寧,這輩子不夠還有下輩子,做事不能半途而廢,做人要言而有信。”
慕容璃腹誹背信棄義的薄情郎負心漢哪里來的臉說言而有信,真是不要臉
于是,慕容璃開啟了漫長的合離之路。
合離日常
慕容璃妾身近日身子不適侍候不周,遂尋了幾位美妙佳人日后常伴將軍左右侍候,也可為將軍開枝散葉。
陸琢冷臉為夫略通醫理,夜里定能照看好夫人的,且,為夫心胸狹隘只容得下一人,開枝散葉一事只能有勞夫人了。
夜里,她將門閂得緊緊的,翌日卻
還有,這負心漢看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