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耿的腦袋立刻低了下來, 裝作一副正
但男生似乎也沒這種想法。
他抬起手,用手掌揉了揉后頸, 隨后拿起盤子上的鐵制小勺,慢條斯理地挖著那塊蛋糕,喂進(jìn)嘴里。
過了五六分鐘。
林兮耿舔了舔嘴角, 只覺得手里的游戲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只覺得自己太墮落了,才考個多少分就敢
林兮耿想了想, 問“你考的什么卷”
男生“i省卷。”
哦, 那跟她一樣。
林兮耿“你今年大幾”
聞言, 男生抬眸看了她一眼, 嘴角微彎, 似是
“大一。”
大一。
哦, 那就是11年高考的, 跟她姐同屆。
11年高考的, 文科沒有考到七百分以上的學(xué)生, 而理科只有一個。
對于這件事情,林兮耿的印象很深刻, 因為這唯一一個七百分的, 是從他們學(xué)校出來的,溪城一中還為此大肆宣揚(yáng)過。
只差沒敲鑼打鼓。
跟林兮遲同班。
叫張立。
林兮耿沒有見過, 只是聽老師說過很多這個學(xué)長的事跡,也曾聽過林兮遲跟她吐槽“這個人完全就是魔鬼,魔鬼成績那么好還天天早上五點(diǎn)就到班里學(xué)習(xí)”
此時,根據(jù)自己的分析。
林兮耿有點(diǎn)肯定對面的這個男生,就是跟自己同一個高中的,張立。
11年i省理科狀元。
為了確定自己的答案,林兮耿想了想,又問“理科狀元嗎”
男生放下了勺子,像是注意到了她的問題格外多,單手支著下巴,淡棕色的眼泛著璀璨的光,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嗯。”
林兮耿的眼睛微張,有種見到了傳說中的人物的激動感。她立刻把手機(jī)還給他,然后格外自來熟地跟他問好。
“張學(xué)長,你好。”
男生接過手機(jī),聽到這話時,他的眉眼稍挑“張學(xué)長喊我”
林兮耿頓了下,覺得自己肯定沒有猜錯,立刻點(diǎn)點(diǎn)頭。
男生笑了“我姓何。”
“”
哦,所以她記錯了嗎
叫何立
林兮耿也沒糾結(jié)太久,立刻改了口“何學(xué)長。”
感覺自己突然這樣喊他好像有點(diǎn)奇怪,她便補(bǔ)充道“我也是溪城一中的,我姐跟你一個”
還沒等她說完,男生漫不經(jīng)心地打斷了她“我不是溪城一中的。”
“”林兮耿有點(diǎn)懵,愣了幾秒后才小心翼翼地說,“但11年的理科狀元就是溪城一中的呀。”
“11年”男生探出舌尖,輕舔著下唇,“我10年高考的。”
“”
那大一
似是想起了剛剛她問的話,男生靠回椅背上,桃花眼微瞇,拖腔帶調(diào)地“啊”了一聲,語氣不甚
“”
林兮耿
聽到他的那句話,對面那姑娘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模樣像是受了驚。
及腰長
何儒梁微哂,輕輕搖了搖頭,低頭看向手機(jī)。
手機(jī)界面已經(jīng)自動熄屏。
何儒梁按了電源鍵解鎖,沒有密碼,直接進(jìn)入剛剛的游戲界面。
上面還顯示著林兮耿剛結(jié)束一局的成績。
何儒梁的眼睫微不可察地動了幾下,隨后抬起眼,喉結(jié)滾了滾,問了句“第一次玩”
林兮耿愣了一下,垂眸看到他手機(jī)上的內(nèi)容,連忙點(diǎn)頭。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猶豫幾秒又道“沒認(rèn)真玩”
“”
“怎么了”
何儒梁“”
沒什么。
就是第一次玩,還沒認(rèn)真玩,隨便玩玩,
就把他艱難地打了一個星期的記錄給破了。
本想繼續(xù)打游戲的何儒梁瞬間沒了興致,垂下眼,把手機(jī)扔到一旁。
林兮耿坐
細(xì)碎短
長得真的好看。
看他的穿著和氣質(zhì),還有手機(jī)的牌子,應(yīng)該家里環(huán)境也不錯。而且還是高考狀元,現(xiàn)
但性格好啊,至少不會欺負(fù)她姐。
許放哥從小就欺負(fù)林兮遲,以后
林兮遲到底是怎么喜歡那個許放的
她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
林兮耿越想越氣,她突然用指節(jié)叩了叩桌子,玻璃桌
他抬眼,眼神略帶疑惑。
林兮耿抿著唇,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盯著他看了好幾秒后,突如其來地冒出了句。
“你有女朋友嗎”
“”
對于何儒梁來說,假期這種日子,就是用來呆
大夏天的,實
猶豫再三,他決定
然后就遇到了這姑娘。
一切都很順理成章。
拼個桌,有緣見了一面,陌生人間的聊幾句,然后分開,之后可能不會再見面。
就是萍水相逢的一場。
但
何儒梁居然被她的那個動作,她的那個眼神,她的那句話,這缺一不可的三樣?xùn)|西給
撩到了。
何儒梁的喉結(jié)滑動了兩下,半闔著眼,嘴角勾起,氣息悠長地呵笑一聲,散漫道“沒有。”
但之后的
這姑娘聽到他給出的否定答案,明顯是慶幸地松了口氣。但接下來的時間里,她沒跟他要聯(lián)系方式,反而是,一直
“那個女生是不是很漂亮”
“唉,真的太好看了,我一個女生看著都挪不開眼。”
“性格好像也很好。”
“天哪,如果我是男的我就去追她了。”
何儒梁用勺子挖著蛋糕,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正想打斷她的時候。
林兮遲過來了。
她的表情略帶驚訝,先是瞥了眼林兮耿,后才看向他,友好地打了聲招呼“何學(xué)長。”
何儒梁把嘴里的話了回去,淺淺頷首。
見狀,林兮耿有點(diǎn)懵:“你們認(rèn)識啊”
此時何儒梁也看了過來,但林兮耿似乎完全不為自己剛剛狂夸林兮遲一頓的行為感到尷尬,反而對他使了個眼色,像是
“”
隨后,她抬頭看向林兮遲“我們要走了嗎”
“嗯。”林兮遲低頭看了看手機(jī),“去吃晚飯。”
接下來幾天。
就算宿舍沒有停電,何儒梁依舊把一個下午的時間都放
不過他再也沒遇到那天那個女生。
干什么都覺得索然無味。
奶茶不好喝了,蛋糕不好吃了,就連平時最喜歡的游戲,好像也沒那么好玩了。
這種狀態(tài)保持了三天。
何儒梁終于忍不住
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也知道了。
活了二十年,頭一回動心。
對象是一個比他小四歲,僅僅只有十六歲的
未成年
這種不想荼毒祖國花朵的想法,僅僅維持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十一月中旬的某日,他跟部門里的人一起到z大看籃球賽。
何儒梁坐
此時比賽已經(jīng)開始了。
他的目光放
何儒梁下意識轉(zhuǎn)頭,突然注意到她的手機(jī)屏幕。
來電顯示耿耿。
備注下邊還附帶著一串手機(jī)號碼。
耿耿。
他不知道那天那個女生叫什么名字。
卻曾聽過林兮遲跟葉紹文說,她的名字出自白居易的長恨歌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她取其中的“遲”字,而她妹妹取其中的“耿”字。
何儒梁沒說話,心里有了個猜測,桃花眼狹長,眼角習(xí)慣性地上揚(yáng)。他的記性好,向來過目不忘。
但這一次,他竟然怕自己會背錯。
把這串號碼看了兩遍之后,何儒梁才回了視線,微微勾起了嘴角。
“去吧。”
回溪城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林兮耿便從林兮遲的口中得知,她和許放正式
本來
結(jié)果她一過去,讓林兮遲回頭是岸的想法沒做成,反而讓許放占了個大便宜。
林兮耿后悔地想吐血。
高三學(xué)業(yè)繁忙。
林兮耿漸漸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后,連帶著把那個跟她
十一月份。
是林兮耿過的很不開心的一個月。
家里
煩躁之下,她給林兮遲打了個電話。
雖得到了些安慰,但之后便開始多了件奇怪的事情。
因為住宿,也因為高三,林兮耿用手機(jī)的時間并不多。但每次一看,都能看到一個源港市的號碼給她打電話,并且次數(shù)還不少。
有一回她拿著手機(jī)的時候,那邊剛好打過來,她就接了。
但無論她說什么,那邊都不說話。
次數(shù)多了,林兮耿也覺得煩,直接拉黑。
再后來,手機(jī)號換了一個,繼續(xù)給她打,但依然不說話。
林兮耿至少拉黑了五六個號碼。
最后一次接到這種電話,是寒假的某一天,她
這個學(xué)期末的考試是溪城一模,林兮耿考的很差,每天都焦慮的不行。然后
林兮耿深吸了口氣,還是憋不住火,像是找到了個
“”依然沒說話。
“算上這個,第八個號碼,你真是有空。”林兮耿氣的把筆摔到桌上,冷笑著,“說是巧合我也不信了,我真是服了。前七個號碼,我都對你很和藹可親吧我都是問了幾句之后直接把你拉黑的吧我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吧”
“你怎么對我的,我今年六月份就高考了,我現(xiàn)
下一刻。
那頭輕不可聞地說了一句話“考得不好嗎。”
林兮耿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沒來得及問。
很快,那頭清了清嗓子,正式開了口,聲音有點(diǎn)熟悉,但林兮耿記不起是
是個男生。
聲音一本正經(jīng)地,還有些緊張,可能是還沒調(diào)整好情緒,裝的一點(diǎn)兒都不像“您好,有興趣貸款嗎”
“”
沉默幾秒。
“沒有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之后,林兮耿憋著火,掛了電話
過了幾天。
林兮遲
又過了一天。
林兮耿也到了一個快遞。
箱子巨大,快遞小哥把箱子搬上三樓,氣喘如牛,汗如雨下,看上去像是要沒了半條命。
件名耿耿。
光是把快遞箱從客廳推到房間里,都費(fèi)了林兮耿的一番功夫。
她拿工具刀把箱子拆開。
打開一看。
里面是從高一到高三的復(fù)習(xí)資料,還有許多書和練習(xí)冊,語數(shù)英物化生六科全齊。筆記寫的詳細(xì)而整齊,概括了會考的題型,下邊還有例題。
是細(xì)心而又耐心的成果。
把快遞盒里的最后一本書拿出來。
林兮耿
上邊寫著一行字,利落而遒勁,十分好看。
不要跳樓。高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