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吉普車嗎, 跟咱們農(nóng)場的拖拉機還是有倆樣啊,開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手感。”蘇湘玉下了車,
每個農(nóng)場都有幾個拖拉機手, 而蘇湘玉,就是朝陽農(nóng)場的女拖拉機手之一。
大多數(shù)的人沒開過小汽車,以為它跟拖拉機差不多,但是葉向東知道,拖拉機和吉普車就連轉向, 剎車, 都是兩套完全不同的系統(tǒng)。
所以, 葉向東一臉疑惑的看著蘇湘玉呢。
當然,蘇湘玉也有自己的解釋“離合確實難踩,所以一開始我把不準,但畢竟我開過拖拉機, 關鍵時刻還是找得準剎車的, 我覺得我應該是對于車特別敏感的那種人。”
這可不是笑話,第一世
葉向東雖然受了驚嚇, 但顯然也相信了這個解釋。
不過就
投機倒把,這是葉向東的老行當,而民兵隊一直
葉向東要真的去哈林牧場,就得暴露自己。
而馮明遜故意當眾說這個,其實還是想詐,看葉向東會不會去牧場。
葉向東又不傻,怎么可能上當
他暄佬誦r唇紅齒白的,突然勾了勾手指,說“小舅,你過來,咱倆外面說說去。”
馮明遜一聲冷笑“你以為我不敢投機倒把你還有理了你。”
本來他個頭就比瘦高的葉向東矮一點,給葉向東拍著,就跟哥哥拍弟弟似的。
不過兩人剛想走,蘇湘玉突然一巴掌就馮明遜臉上了“你個不要臉的,不就是嫉妒我開了你的車,搶了你的風頭了覺得
“蘇湘玉,我
“正事就是你覺得我活該給你當老黃牛,看我和葉向東這么恩愛,你嫉妒了,吃醋了,但我告訴你,我就愛葉向東不愛你,你可把你。”蘇湘玉再一巴掌煽過去。
馮明遜既錯愕又吃驚,大概沒想到蘇湘玉能為了葉向東這么虎,咬牙切齒的嘟囔了句咱們走著瞧,氣沖沖的走了。
不說葉向東有多激動,別的知青都覺得,蘇湘玉這護夫的潑辣架勢,實
跟著蘇湘玉一起回了屋子,見蘇湘玉急著抓鑰匙,一看就是愛死那輛吉普車了,葉向東嘿嘿一笑“就算不用我教你學開車,這洞房啊,該入還得入,要不然我就不給你鑰匙。”
葉向東欲給不給,直到蘇湘玉氣的臉色都變了,這才說“不過我今天還忙著呢,化工廠必須得回去加班,這車先給你開著,我走了啊。”
小伙子出門的時候還伸了兩根指頭出來,瀟灑的敬了個禮,
白齒紅唇的年青人,那小樣兒甭提多灑脫了。
事實上,第一世葉向東雖然一身的罪,公安一直想抓他,就是苦于沒有證據(jù)和指證的證人。
曾經(jīng)葉向東的馬仔們,一個個牙齒比鐵都硬,所有的罪自己扛,死不開口。
當時就是馮明遜兄弟自告奮勇,從邊城到首都,上下找了一幫子人,不擇手段給葉向東定的罪。
至少
但葉向東也沒有服輸,整他的那幫人盯上的,是他賺來的那筆黑金,不擇手段,就是想得到那筆錢。
但就
第二天,縣政府的卡車就來拉磚了,五千塊磚頭,正好是整整一車,蘇湘玉押車送貨,把貨送到縣委,當時王秘書就把一百五十塊錢給她付清了。
季懷國昨天才給梅干菜叫到醫(yī)院罵了個狗血噴頭,聽說蘇湘玉的磚賣了第一單,專門騎著自行車到農(nóng)場來表揚蘇湘玉,當然,順帶著還有事情要安排。
“這是政治系的教授韓慎寄來指導工作,咱們得給他蓋房子,必須建成磚房,而他的房間也得安照他自己畫的圖置來建造。據(jù)說到時候他自己會帶抽水馬桶來,而你呢,要叮囑著場里的同志們,讓他們把安排抽水馬桶的下水給改造好。韓慎同志愿意來咱們一分場,那是咱們一分場的光榮,所以蘇湘玉同志,你必須把這件事情給重視起來。”季懷國說。
蘇湘玉第一世之所以會搞房地產(chǎn),就是因為韓慎上大學的時候,的就是建筑設計的原因。
那家伙自恃才高,動手能力也強,生活上確實特別會享受。
當然,他也特別能摟錢,活的奢華,又會享受,哪怕
人還未到,居然先讓她給他蓋房子
圖紙上,一間屬于工農(nóng)兵大學的學生,一間屬于朱小潔的父親朱斌,而圖紙上最大的一間,則是屬于系主任韓慎的。
果然,還給自己單獨畫一個抽水馬桶的位置。
蘇湘玉接過圖紙說“季場長您放心,我一定替咱們韓教授蓋出一幢好磚房來。“
不過好不好住,這個蘇湘玉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蘇湘玉立志,兩天就要把他趕出農(nóng)場的。
“不過大場長,咱們賣磚賣出來的錢,到時候怎么走賬呢,畢竟我們現(xiàn)
季懷國心說,不就一百五十塊錢嘛,昨天他媳婦還罵了他半天,讓他不要對蘇湘玉太苛刻,畢竟人家是一小姑娘,沒必要
“這個就存
“要我能賣出幾千幾萬錢呢”蘇湘玉說。
季懷國是真不好打擊蘇湘玉,畢竟人小姑娘干的那么賣力,他總不好說
“全給你們留著,怎么花你說了算。”季懷國說著,急匆匆的走了。
而蘇湘玉賣磚的下一站,就是化工廠了。
穆鐵聽說蘇湘玉要去化工廠賣磚,按捺不住自己心頭的欣喜,就把這事兒告訴了于磊。本來吧,他是覺得這事情
再說了,呂亞西的妻子黃靚,那個女同志長的又漂亮,又挑剔,總之,是個很不好惹的女人。
誰知道于磊神叨叨的,居然說“我嫂子都能聽懂雞和豬說話,我覺得給呂廠長賣磚,不
聽懂雞說話可拉倒吧
穆鐵算是明白了,于磊就是個大傻蛋。
而這邊,蘇湘玉為了去做客,絞腦汁的
呂亞西的妻子黃靚也是首都來的女同志,據(jù)說也是總參大院里的老人,而且過年這段時間還回過一趟首都,那就證明,她絕對從馮明艷那兒,已經(jīng)聽說過蘇湘玉這個人的種種事跡。
畢竟梅干菜家承一脈的傳統(tǒng),就是喜歡搗人事非,尤其是她們?nèi)也幌矚g的人的事非。
那么,送什么好呢
這個禮品,必須讓呂亞西和黃靚兩口子都高興,而且能夠一致同聲一起買她的磚才行。
葉向東加了一夜的班,直到傍晚來接蘇湘玉。
不過一見蘇湘玉他就把眉頭皺起來了“你大概得把自己這套衣服給換掉,呂亞西沒啥,我哥們,他是他家那個嫂子是個比較嚴肅的女同志,你穿成這樣,我很喜歡,但我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喜歡。”
黃靚,
但是葉向東知道一點,那就是黃靚向來不喜歡比自己更漂亮的女人。
而蘇湘玉,就是一個比黃靚更年青,還更漂亮的小姑娘。
她要真想跟化工廠做生意,讓黃靚看自己順眼,就必須把自己打扮低調(diào)一點兒。
“這可是我競選場長那天穿的戰(zhàn)袍,既然談生意,為了討個頭我也得穿著它。”把自己兩條烏油油的大辮子往身后一甩,蘇湘玉說。
葉向東把著方向盤,怎么看人蘇湘玉都是那么的漂亮,笑著說“你要真急著出磚,我?guī)湍愠鼍托辛耍斓墓Ψ颍阆嘈盼遥徽撃阌卸嗌傥叶紟湍愠龀鋈ァ!?br />
他認識的倒爺多,手上有的是資源,真要幫蘇湘玉出磚,當然有的是辦法。
不過,讓他出磚就成搞投機倒把了。
馮明遜的二哥還
稍有不慎,那幫子人就能送他一個投機倒把,經(jīng)濟罪。
蘇湘玉既然跟他捆綁
她至少不能讓葉向東這個救活過那么多家庭的人死無全尸吧。
呂亞西家,呂亞西自己
“蘇湘玉,那不是原來馮明遜的對象他姐馮明艷跟我關系還不錯,前幾天回北京,我倆還坐一起聊過天兒呢。”黃鶯說。
呂亞西是個性格非常溫和的男人,耐性解釋說“人又沒結婚,談個對象然后分手,這有什么呢”
“這證明那個女同志的意志并不堅定,畢竟向東的條件可比馮明遜高多了,她是
馮明艷么,領導夫人,語氣柔柔的,說話聲音低低的,說話特講究個方式方法和技巧,但是要抹黑誰,那簡直跟個煤嵌子也有一拼。
畢竟同事家的妻子上門,呂亞西不停的勸著妻子呢“見了蘇湘玉把你的脾氣斂點兒,就現(xiàn)
而就
“小穆鐵看起來長高了不少啊。”見迎門的就是穆鐵,呂亞西說。
然后,他就使著眼色呢“靚靚,趕緊來給客人倒茶。”
黃靚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本來對蘇湘玉就沒啥好印象,但是突然一定晴,心里就是呵的一聲好白的皮膚。
身
黃靚對于保養(yǎng)皮膚很有一套,也自信整個化工廠里,哪怕天天
但是,蘇湘玉的皮膚居然比她的還要好。
黃瓜都給驚掉了。
“晚上就吃疙瘩湯,怎么樣我們沒孩子的人吃飯不怎么講究,不過家里還有方便面,給穆鐵煮一包吧。”呂亞西掌著勺子說。
不比葉向東只是搞理論,呂亞西是直接接觸有害化學物的前沿科學家,這種科學家一直
不生孩子的人,
“疙瘩湯,是白面的嗎,我都聞到白面的味兒了,真香。”蘇湘玉深嗅了一口說。
就
“是白面,我還調(diào)了辣椒油,咱們就吃辣椒油拌疙瘩湯吧。”呂亞西趕緊說。
倒不是蘇湘玉想擺弄一手,而是她看呂亞西一筷子又一筷子,一只只的懶疙瘩搞的就跟雞蛋一樣大,那要煮出來,得是黑暗料理才對。
所以看見呂亞西家的墻上掛著一個漏勺,她就摘了下來,然后說“呂廠長,要不這樣,你那樣一個個的切懶疙瘩太累了,我有個省事兒的辦法,咱一鍋子出,好不好”
呂亞西本來就做飯做的滿頭大汗,也不知道自己的疙瘩湯啥時候能出來,黃靚敷了滿臉的黃瓜,也
蘇湘玉先洗了把手,接過面團,整個兒的揉進漏勺里,再拿勺子把面一壓,勺子里的面糊糊立刻就跟小魚一樣,游到鍋里頭去了。
一只只小小的,白白嫩嫩的面疙瘩,這當然不能叫懶疙瘩,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面魚。
“這招可真是厲害,小蘇同志你從哪兒學來的”呂亞西說。
蘇湘玉笑著說“我很早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從小就自己做飯,所以飯做的好。”
“那葉工豈不是有福啦”呂亞西看一眼夫人,雖然不敢抱怨不會做飯的夫人,但是對于葉向東的羨慕,浮于言表。
把懶疙瘩下進鍋里,蘇湘玉就洗干凈手,從廚房里出來了。
穆鐵正
“呂亞西是廠長,我也是場長啊,他是副的,我還是正的呢,穆鐵你給我記著,哪怕做生意,不論任何時候,都不能以一種求人的方式去達成目的,那樣就降檔次了,咱們做生意得站著做,不能學人跪著做生意,跪著做成的生意,就算做成了,也讓人的氣兒順不了。”
蘇湘玉高興的時候,還是樂于教導一下她的小壞蛋的。
她是客人,而且還是農(nóng)場的場長,跟呂亞西是同級領導,既然要找他做生意,那自己的范兒就不能丟。
穆鐵一副恍大悟的樣子,悄悄扒開方面便的缸子說“咱不吃那個難吃的疙瘩湯,你跟我一起吃方便面吧。”
意外之喜,沒想到做客能讓他吃到一包方便面。
這小家伙不愧是高知家庭出來的孩子,雖然饞方便面,但也沒提前吃,直到呂亞西把疙瘩湯從廚房端出來,大人一起動筷子了,才撿起自己的筷子來。
臉上黃瓜都給驚掉的黃靚,
呂亞西也看出來妻子的不高興了。
拿腳輕輕踩了她一下,那眼神是
但是,面對著才十八歲,兩條大辮子油光水氣的滑亮,兩只大眼睛那么靈潞潞的看著自己,而且一點都不害羞,也沒有任何低頭的意思的蘇湘玉面前。
試問,她怎么能高興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