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和邵正北趕到地方的時候, 那場面有點亂。果果縮著身子一個人躲
手電筒的光照
遇到這樣一副情景,顯然是出乎兩人預料的。他們是來后山找果果,可為什么邵正南和楊天喜也
顏溪剛才跑得很急,心頭猛跳, 雖然還沒搞清楚這是什么狀況, 但看著眼下的情形, 心里便隱隱感覺到肯定
“果果。”
“顏溪”果果一看到顏溪來了猛地一把撲
“
果果忍不住的小聲哭了出來, 看著那邊被邵正南打得無力還手的楊天喜,泣不成聲“他、他想欺負我”
只是用欺負兩個字來說這事那還太輕了。
她今天本來是準備好要跟顏溪一起去公社那邊看電影的,
那條項鏈對于果果來說有著很深重的意義, 項鏈不見了以后, 她的情緒一直很低落, 當看到那張字條時,無異于是一個驚天之喜,她當時只想著拿回項鏈, 其他的事完全沒有想那么多,因為時間很趕,她也就沒來得及先去跟顏溪說一聲,便一個人跑去后山了。
誰知到了這里以后,竟然看到了楊天喜這個無賴,她這才知道這根本是一個針對她的圈套,歸還項鏈是假的,楊天喜其實就是故意引她來這里的。她感覺到不對勁后,立即就想要逃走,可這時卻已經晚了,楊天喜不僅攔著她不放,說不到兩句話,竟然就開始對她用強。
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害怕有多后悔
果果說得語無倫次,因為剛受到巨大的驚嚇,她的情緒有些起伏不定,之前顏溪還沒來時她一直竭力的隱忍著,現
“畜牲”邵正南嘴里罵著,又狠狠的給了楊天喜幾拳。
楊天喜早就被邵正南打趴下了,他之前就不是邵正南的對手,這段時間又病了這么久,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這下就更只有挨揍的份了。
楊天喜被打得吐血,低低的哀嚎著,一個勁的出聲求饒。
可他越是求饒,邵正南就越要打他。
如果可以,邵正南真的很想把楊天喜這個畜牲玩意兒一拳打死掉。
說起來,果果今天還算是幸運的,因為最終碰到了他。
楊天喜上后山的時候,剛巧被路過的邵正南看到了,見楊天喜那鬼鬼祟祟的樣子,還以為他這是又想去后山破壞他們裝山雞的機關,所以邵正南便一路悄悄跟
邵正南走岔路先到了裝機關的地方,本來是準備等楊天喜上來以后,再好好教訓他一頓。結果等了半晌沒等到楊天喜的人影,卻意外聽到了果果的呼救聲。等他拼命趕過去時,就看到楊天喜正要侵犯她。
邵正南幾乎不敢想,如果他當時晚來一步,或者是今天晚上沒有到后山來,最終會怎么樣,果果會遭受什么樣的傷害
這樣的后果他真的完全不敢想象。
說到底都是楊天喜這種會對女同志用強的畜牲才真該死
邵正南的拳頭不禁又加重了些力道。
“二哥你先停一下,別把人打死了。”邵正北上前攔著邵正南。以他二哥的拳頭,再多打幾下子,楊天喜這個弱雞只怕就要沒氣了。
邵正北倒不是真想放過楊天喜,這樣的垃圾玩意兒就算死一萬次那都不夠解恨,他只是不想臟了他二哥的手。
果果還趴
可是傷害再小,也還是傷害了啊。
邵正南撓著頭輕輕嘆氣,他不是個擅長說話的人,想讓她別難過,也無從安慰。
邵正北一腳踩
他挑了一下眉,冷冷勾起唇角道,“還記得上次是怎么
今天這事,是絕對不可能再輕易放過楊天喜的,想要教訓他,也多的是方式。可要私了,還是公了,這就得看果果的意思了。
果果哽咽著,卻堅定的說“顏溪,不能就這么放過他,我們一定要讓公安抓他去坐牢,不能讓他再出來害人了”
顏溪心里
說到私了,是出于對果果名聲的考慮。這個世間對于女性總是過于苛刻,不管楊天喜今天有沒有得逞,這件事情只要傳出去,最終果果都會名聲受損,因為有些人根本不會去想她才是受害者。
可顏溪知道,選擇公了才符合果果的性情,因為她太正直,也太單純善良了。
果果哭著說,她不怕的,她又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要怕真正做壞事的人是楊天喜,又不是她,她行的正站的直,要怕也該是楊天喜才對。
這天晚上,雖然有不少人去了公社看電影,但去的基本都是年輕人,似生產隊那幾位隊長都還
楊天喜貪生怕死,邵正北給他多剩了幾口氣,讓他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前因后果都招了。
說到底是迷信害人,一位神婆的鬼話竟造就了王金鳳和楊天喜母子倆的惡念,最終因此害了果果。
公安來得很快,
“哎呀,你們這是干什么,抓錯人了,抓錯人了,我只是來她家里做客的,我什么壞事都沒干”
“干啥呢你們,啊干啥呢欺負人是不是,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我的老天爺啊,你都看到了嗎,這里又有人欺負我老楊家沒人呢”
黃大仙和王金鳳被人一起從屋子里拖了出來,兩人一個勁的掙扎,還一邊大聲的囔囔。
可等王金鳳看到那被打得鼻青臉腫半死不活的楊天喜時,她臉色突變,那囔囔聲也立即就變成干嚎了“天喜我的兒子,你怎么就變成這樣子了,這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打的你啊你快說,媽這就給你找他算賬去”
這嚎叫聲實
黃大仙能出來行騙這么久還不被人
可這時候再搖頭否認也沒有用,因為楊天喜早就把該招認的都招認了,從頭至尾,從最初砸傷顏溪腿的事說起,一件都沒有落下。
這下就連王金鳳都懵了。
事情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了這跟她想象中的可完全不一樣啊,說好了霉運去除后,他們家就會
這回除了抓到了黃大仙,公安還
楊隊長聽說楊天喜和王金鳳他們所犯的事時,氣得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
平日里楊天喜要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有他這個隊長幫忙兜著,那也沒什么,可現
別的人不知道,他這個隊長可清楚得很,前段時間公社幾位熟悉的干部還隱晦的提醒過他,現
像楊天喜現
尤其是楊天喜犯的事還不止這一件,這所有的加起來都夠他死幾個來回了。
想到這里,楊隊長血氣涌上來,連站都站不穩了
他想親自出面去向果果和顏溪他們道歉求情。
楊天喜是他弟弟唯一的兒子,是他家的獨苗,就算免不了他坐牢,但至少也該保住他一條命啊。
郭桂英作為楊隊長的妻子,跟他
楊友林青筋暴起“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郭桂英冷笑道“我胡說你還覺得我胡說什你看王金鳳他們母子幾個干的事,那是人事嗎去侵犯人家一個女同志,這么畜牲的事也虧得他們干的出來”
楊友林的聲音有點虛“他們那不是還沒得逞嗎”
郭桂英打斷道“對,他們是沒得逞。可他們沒得逞,那是因為人家女同志自己運氣好如果她當時沒有被人及時救下,你說最終會是什么后果你那好侄子毀的可不只是人家的清白,更是人家的一輩子人家一個好好的女同志,憑什么就要受你們家人的侵害”
“以前楊天喜干些偷雞摸狗的事,你護著他,到現
“你看看咱們這生長隊有多少人家沒
楊友林被郭桂英一番冷嘲熱諷的話駁斥得啞口無言,臉上白一陣,青一陣,變換得煞是。
夫妻這么多年來,家里大小的事情一貫都是他做主,今天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妻子態度如此強硬的反對他。
楊友林忽然感覺很無力。
可他們家這回不只是郭桂英,就連他所有子女也都站
他們這些人心里的怨言不是一兩天造成的,楊友林對楊天喜這個侄子,比對他們這些親生子女還要好,他們怎么可能不怨
王金鳳這次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了,現
王金鳳只能去求楊隊長,他們家天喜可是他唯一的侄子,他總不可能見死不救。
王金鳳本以為吃準了楊隊長,可楊隊長現
楊隊長
王金鳳被嚇得啞了一陣,可她哪是那么容易罷休的,繼而就罵起郭桂英來。
郭桂英才不怕她罵,這種人就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郭桂英怒極反笑道“我以前一直忍讓你,那是不想跟你這種人一般見識,事情會變成現
以上這些事情,顏溪和果果當然都聽說了,別說楊隊長最終沒有出面求他們,就算是他真的求了,他們也不可能會答應放過楊天喜一家的。
就說她左腿被釘耙砸傷的事,當初傷口那么深,流了那么多血,一只腿差點就廢了,到頭來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楊娟娟不小心,而是早有預謀,只不過是人家技術不純熟,砸錯了人而已。以前沒有追究,那是他們沒有證據,現
顏溪不禁聯想起上輩子的事情,這個時候的果果若是沒有被邵正南及時救下,若是沒有他們這些人
果果孤身一人,事情就算鬧大了只怕也沒有什么用,而楊天喜還有楊隊長說情包庇,最終做壞事的人不會受到什么應得的懲戒,反倒是被害人可能受到更大的傷害。想想,那遭受欺辱和不公的果果得多可憐啊
楊天喜那幾個人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
這邊,楊天喜和黃大仙他們幾個還沒有被公安帶走,那邊楊家就又出事了。
郭桂英和周邊鄰里聽到聲音趕到楊天喜家里時,只見王金鳳渾身是血的倒
見如此情景,饒是郭桂英也倒抽了一口氣,其他鄰居嚇得不敢上前,只有郭桂英走進去問道“娟娟啊,這是怎么了,你干什么了呀”
楊娟娟原本木然的臉上有些泛白,聽到聲音,她身子動了一下,揚著手里的刀子,笑了笑,跟她說道“伯母,你不是經常問我怎么不敢反抗我媽嗎,你看我現
“娟娟”
“我終于做到了,終于做到了”楊娟娟癡癡的傻笑了一陣,然后眼淚珠子一滴滴的流落了下來。
她等這一天等了十幾年,也捱了十幾年了。以前還小的時候她經常羨慕別人,為什么她的媽媽跟別人的媽媽完全不一樣,別人家那就算再重男輕女,對于女兒多少也還有點母愛。
可她家沒有,一丁點都沒有。
她從小到大感受最多的只有打罵,除了打罵也還是打罵,到后來漸漸也麻木了,可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的,真的一點都不想啊
窮一點,苦一點,她都不怕,她也想像其他人一樣,有親朋,有好友,不用受人唾棄,不用被人鄙夷,不用被逼著做違背良心的事,可她生
現
郭桂英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模樣,喉嚨好像哽住了一樣,心里沉悶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王金鳳沒有死,身上還剩一口氣,被送到城里的醫院后,最終又救活過來了。只是楊娟娟拿刀子殺王金鳳的事,卻
這下子好了,他們一家三口又可以
大家都感到唏噓。
但要說同情和心軟,那是不存
至于楊天喜他們判刑的結果卻還沒這么快下來,是死,還是坐牢,這就要看上頭的意思了。
自經過那晚的事之后,果果就搬到了阿婆家和顏溪同住。顏溪的床很小,之前只是用幾塊木板合
大抵是那晚留下的心里陰影過重,果果剛開始幾夜都睡得不太好,不是整夜做噩夢,就是半夜被噩夢嚇得驚醒過來。而外面,也時常會有些不好聽的閑言碎語流傳出來,多是一些婦女
冬天越來越冷,這個時節生產隊幾乎沒什么活兒干,大家一般都是閑
眼看著就快要過年了,顏溪和果果又一起去了一趟城里,
邵正北膚白,每次見他來找她時,耳根和臉頰都被冷風吹得通紅,先前她用棉絮給他縫制了一個耳罩,現
上輩子大學的時候,顏溪也曾給邵正北織過一條圍巾,那段時候學校的風氣如此,女同學都會親手織圍巾送給自己喜歡的男生,顏溪和邵正北那會兒還不是情侶關系,當然不會主動織圍巾送給他,但架不住他太能磨人。顏溪當時雖會做些手工藝品,卻完全不擅長織圍巾,她不懂針法,送給他的那條圍巾織得歪七扭八的,可他卻當做成寶貝似的,那條圍巾他戴了一整個冬天,即便是被人笑話了,也沒舍得解下來。
現
邵正北到禮物的時候喜不自勝,歡喜得抱著顏溪不肯撒手,心里更是感動得一塌糊涂,“溪溪你真好。”
顏溪笑“哪里好了”
邵正北很輕柔的吻了一下她的唇,覺得還不夠,又親吻了兩下,輕輕道“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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